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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能忍,即便堕入十八层地狱,她也不会后悔。
而顾辞……
静静地听完这些,并未置一言。
他就这样看着秦湘,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转身离开。
“顾辞!”
“你,你不同意?”身后秦湘眼见顾辞竟然就这样离开,手撑在地上,想起身又起不来,甚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直接摔倒在地上,双手撑在厚重的地毯上,她注视着顾辞离开的身影,紧着嗓子问道。
“你,难道……”
顾辞没有回头,也没有留步,直到走到布帘边上,他才开口,“我从来无意那个位置,自然也不会去染指,至于元祐……只要他是一个好皇帝,我和百官自然会护着他。”
说完。
他也未曾理会秦湘,直接掀起布帘往外走去。
秋梧等顾辞离开后,立马掀起布帘走了进来,眼见秦湘倒在地上,又是一阵惊呼,她忙小跑过来,蹲下身扶住秦湘的胳膊把人扶起来,嘴里还说着,“您这又是何必?”
“即便您不说这样的话,永安王也该知道怎么做。”
秦湘刚才跪久了,膝盖有些疼,此时就算被人扶起,也是一瘸一拐的,她自然知道顾辞为人,可她总担心,担心顾辞因为嫉恨她跟先帝,不能好好辅佐元祐。
更担心元祐日后的所作所为,会让顾辞揭竿起义。
这世上,她不担心别人,只担心顾辞……这个年轻人太优秀,优秀到让她只能这样跪下求他,要他一个承诺。
承诺誓死都不会染指元祐的江山。
“刚才,没人来过吧?”秦湘在做到椅子上的时候,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陛下来过一趟,可您吩咐了,奴便寻了个话头让陛下先走了。”秋梧递过去一盏热茶,如是说道。
听到顾珒来过,秦湘握着茶盏的手一顿,她皱着眉,声音也低了些,“元祐没问什么吧?”
秋梧摇摇头,“陛下只说晚上再来看您。”
“那就好。”
秦湘松了口气,她真怕顾珒听到那番话。
屋子里主仆两人说着话,可她们没想到就隔着一扇窗,有个身穿龙袍的男人正站在那,明明落日余晖还在,明明这天已是十分温暖,可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此时却神色惨白,恍如失了魂魄一般。
他刚才是想来给母后请安的。
这阵子忙于朝政,他都忘记关心母后的身体,没想到来的时候听说堂兄也在,更没想到……秋梧会拦住他。
若放在以前。
他自然不会理会这些,可如今……纵然被秦嘉安抚,他这心里对顾辞也终究回不到以前了。
所以他屏退众人来了这边。
以前小时候,皇祖母还在的时候,他就喜欢和堂兄还有阿萝来这边躲迷藏,这个地方最为隐蔽,还能听到里面的声音。他本来只是想听听母后会和堂兄说什么。
却没想到会听到那样一番话。
—“哀家知道你的能力,如果你想要这座江山,元祐必定不是你的对手。”
所以……
就连他的母后也觉得顾辞样样都比他好吗?
风很大,顾珒手撑在院子里的一颗桃树上,脸色苍白,新叶已经长出来了,预示着春天终于来了,就连风都是暖和的,可他却觉得遍体生凉,一时间,他的眼前突然闪现过许多许多国王的片段。
他的父皇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教了你这么多遍,你怎么还是不会?你的堂兄,他几年前就能把整本书背下来了!”
—“滚出去,背不出来不准吃饭!”
—“就是因为你的中庸,你的无为,才让朕不顾手足之情,痛下杀手。”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朕不会选你做朕的太子。”
还有许多许多其他人。
—“太子的字很好,只是这篇文章太平,没有出彩之处。”
—“比起无双公子,太子差得实在是太多了。”
—“若是无双公子,这样的题,肯定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能解出来了。”
……
即使到现在,他成为了皇帝,成为了九五至尊,还是有许多人说他不如永安王,每次早朝要商量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有许多人问顾辞的意思。
仿佛顾辞才是皇帝,才是他们誓死要效忠的人。
夜一点点深了,而他心里的恨意与不甘在这一刻扩散到极致,屋子里秦湘还在和秋梧说,“哀家已经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哀家也只能为元祐做这些了……”
而顾珒咬着牙听着这些,脸色越来越难看。
所以在他们的心里,他就如此不堪吗?父皇这么想,别人这么想,就连他的母后也是这么想的,甚至为了护住他的江山,不惜向顾辞下跪!
那么其他人呢?
秦嘉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还有这天下人……
夜色越来越深了,这里还没有点灯笼,顾珒咬着牙,一步步往外走,在这漆漆的黑夜里,他的脸色比这黑夜还要来得深沉。
安福就在桃林口等着他,眼见他出来忙迎了过来,可看见他的脸色却陡然一惊,颤着声音问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顾珒没说话,只是望了他一眼,深沉又寡淡。
然后在安福惊慌的目光下,拂袖离开。





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 第175章
第175章
秦湘自从那日见过顾辞之后,身子就变得越来越糟糕了,本来她一天有大半的时间还算清醒,现在却连半天都做不到了,每日躺在床上,也就偶尔才会醒来,同身边人说说话。
可她就连记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秦嘉为了这件事担心得睡不着觉,她月份越来越大了,身子也越来越重,每天不是忙着处理宫务,就是去照顾秦湘,也就没发现这阵子顾珒的不同。
今日。
她正好服侍完秦湘用过药。
原本是想在寿康宫再待上一会,秋梧便在一旁低声劝她,“娘娘,您还是回去吧,您如今月份越来越大了,不能过了病气,本来太后娘娘就不让您过来,您还每日都要待上个半天。”
“这样长久以往下去,对您肚子里的小皇子也不利。”
秦嘉到底还是在乎自己这个孩子的,闻言,抿了抿唇,也就没再坚持下去,她一边把手里握着的帕子重新放到水盆里,一边同秋梧说道:“那你好生照顾姑姑,若是她有什么事,记得立刻来通知我。”
秋梧自是忙应了。
她扶起秦嘉,把人往外头送,路上倒是忍不住问了秦嘉一句,“最近陛下是不是很忙?”
秦嘉一愣,转头问道:“怎么这么问?”
秋梧道:“陛下有一阵子没过来了,昨儿夜里太后醒来的时候还问起过,奴便想着是不是前朝的事太忙了,陛下近来才没时间过来。”
这阵子。
秦嘉也没听到前朝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她想了想,顾珒这些日子的确变得少言寡语了许多,原本以为是因为姑姑的病,难不成是因为别的?
“回头我去看看陛下,若是陛下无事,等明日,我和他再来看姑姑。”
“好。”
秋梧笑了笑,眼瞧着到了外头,她也没再送,“奴还要进去伺候太后,便不送您了。”
翠云就在外头,秦嘉自然不用她送,点了点头,等人行完礼退回屋子才抬手由翠云扶着往外走,等坐上轿辇的时候,她问道:“陛下现在在何处?”
“这个点……”
“陛下应该是在朝政殿吧。”
“……”秦嘉抿了抿唇,道:“去朝政殿。”
“是。”
秦嘉过去的时候,顾珒还在午睡。
安福把她引进去之后就退了下去,秦嘉挺着个大肚子坐在一旁,见顾珒躺在榻上,一双眉宇拧得厉害,手里握着一本折子,嘴唇还死死抿着。
见他这幅困顿模样,她不禁叹了口气。
替人把身上的被子重新盖好,又把他手里握着的折子取了下来,打算同其他折子放到一处,可桌子上的折子实在是太多了,她这个折子刚刚放上去,就有几道折子掉了下来。
好在地上还铺着厚重的地毯,倒是也没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转头看了眼顾珒,见他还没醒,秦嘉便弯下腰身,去捡奏折。
有一道折子正好打开着,秦嘉虽然无意去看,但余光还是瞥到了上面的内容,这道折子是检举永安王同陆重渊结党营私。
上奏的官员,她倒也认识。
吏部侍郎,孙宵。
典型的墙头草,最擅长观察圣意,说什么结党营私,不过是看如今永安王未像往常似的得帝心,便上呈这样的旨意。
但秦嘉怕就怕,这真的就是……圣心所向。
旁边几道散开的奏折都批阅过了,有直接退回去的,也有直接批注一个“阅”字的,唯有这道奏折不曾有任何批注,可秦嘉看奏折的痕迹,仿佛是被人捏了很久,所以奏折边缘一角都已经有些手印了。
所以……
顾珒拿着这封圣旨那么久,却没想到怎么批注?
那他犹豫的这段时间内,到底在想什么?
“燕婉?”顾珒终于醒来了,看到秦嘉在的时候,他以为还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他才坐起身,声音喑哑,是刚刚醒来时的样子,脸上倒是挂着笑。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他问道。
见她蹲在地上,他趿着鞋子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说,“你如今身子重,怎么蹲着,奏折掉了,让人进来捡便是。”
秦嘉任由他扶她起来,却没说话。
她只是抿着唇望着他,在顾珒把其他奏折都捡起来的时候,她把手上的这道奏折递到顾珒的眼前,和他说:“这是什么?”
“什么?”
顾珒刚把手里的奏折放回到桌子上,闻言,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在瞧清折子上的内容时,神色顿时就变了,他立马从秦嘉手里夺过这封奏折。
冷着嗓音斥道:“谁准你看这些奏折的?!”
他语气是少有的阴沉,出口时,不仅秦嘉愣了下,就连他自己也怔住了。
眼见秦嘉微微发白的脸颊,顾珒也有些后悔,他把手里的奏折放回去,然后扶着秦嘉的胳膊,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也只能说一句,“燕婉,你如今身子重,好生养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朝堂上的这些事,你别管。”
说完。
他又道:“我送你回去。”
秦嘉没动,她仍旧看着顾珒,问,“为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之前他们不是都说开了吗?甚至他们还讨论过,等到顾辞成婚的时候,他们也出宫看看。
为什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
她不明白。
脑中突然响起当初姑姑说得那句话,“他并不是介意你曾经喜欢过人,他是介意那个人是顾辞。”
所以……
从头到尾,他并不是因为她曾经喜欢过顾辞,而是真的如姑母所说,因为那个人是顾辞,所以才会这样吗?
张口想说什么。
可不等她说话,顾珒却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沉声说道:“为什么你们都要来逼问朕?朕是天子,朕是九五至尊,朕就算要顾辞死,他也只能死!”
他趁着脸,脸上的表情是秦嘉从未见过的陌生,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陌生。
秦嘉有那么一刹那,觉得从来不认识顾珒,这个夜夜睡在枕边的夫君,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她张口,最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
嘴唇嗫嚅了好几下,她转身往外走。
“燕婉!”顾珒想来拉她,但还没碰到她的袖子就被秦嘉给拂开了。
秦嘉挺直着脊背,一步步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外,安福突然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他没有发现屋中的不对劲,见到两人立马就跪了下去,张口就是一句,“陛下,娘娘,太后,太后娘娘她……”
“姑姑?”
秦嘉一见安福这样,心下突然觉得不好,忙上前一步,急问道:“姑姑怎么了?”
安福哭道:“太后娘娘她,仙逝了。”
秦嘉听到这话,突然觉得眼前发黑,然后是一阵天转地旋,身子直直往后倒去。
“燕婉?!”顾珒见她这样,及时把人揽进怀中,喊了半天也没能把人喊醒,“快,去叫太医!”
等到秦嘉醒来的时候。
秦湘死的消息已经传遍六宫,就连外头那些王公贵族、勋贵世家也都传遍了。
翠云见她醒来忙上前,“娘娘,您终于醒了。”又去喊宫人,“去和陛下说,娘娘已经醒了,再去穿太医,来给娘娘仔细看看。”
话刚说完,就见秦嘉掀开被子起来了。
翠云惊道:“娘娘,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姑姑死了,我要去主持她的身后事。”秦嘉一边穿鞋子,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是……”
翠云犹豫道:“陛下说了,让您好好休息,他说太后娘娘的事,内务局会处理的。”
“翠云……”秦嘉凝视着窗外的景致,突然喊她。
“奴在。”
“你要记住,本宫首先是大燕的皇后,然后才是一个女人……宫里出事了,本宫身为皇后,理应出席。”
“本宫是难受,但难受可以留于人后,却不能显于人前。”
秦嘉说完这一番话,便再未回头,往外走去。
过去的时候,百官在外,命妇在内,而顾珒便守在太后跟前,秦嘉进去的时候,殿中除了顾珒,也就秋梧一个人了。
见她进来,秋梧红着眼眶朝她行了一礼,然后就退出去了。
秦嘉就站在原地,看着顾珒跪在地上的身影,这一刻的顾珒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记得小时候顾珒被先帝斥骂躲在屋子里哭得时候就是这样。
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很小的样子,然后低声啜泣着。
那个时候,她特别看不起自己这个表哥,觉得他没用极了,身为太子却没有一点担当,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会陪着他。
她也不进去,就守在外面,不让旁人瞧见,等到听不到哭声了才拍拍屁股离开。
现在呢?
现在她看着顾珒这样,虽然心里还是会难受,却不想再走上前,抱抱他了。
她终于知道了,姑母所说的那句话并不是假的,眼前这个男人终于成了一个真正的帝王,却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夫君。
没有打扰顾珒,她转身往外走去。
站在命妇前面,神色如常的吩咐一系列的事。
几日后。
秦湘葬入帝陵,旧人或是遣于别宫,或是送于宫外养老。
秦嘉把宫里的内务刚忙完,准备回未央宫的时候,路上倒是碰到了顾辞,“停轿。”
轿子停下。
顾辞听到声音上前行礼,“皇后娘娘。”
秦嘉有话要和他说,便吩咐翠云等人退下。
“娘娘……”翠云抿了抿唇,接到秦嘉的眼神,也不敢多嘴,轻轻应了一声便领着其余宫人退下了。
“皇后娘娘有什么话要同微臣说吗?”顾辞问道。
秦嘉并没有拐弯抹角,她坐在轿辇上,看着人,直截了当的说道:“永安王,你离开京城吧。”




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 第176章
第176章
“永安王,你离开京城吧。”
……
顾辞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怔,继而便笑了起来,他抬头,着一身绯色官袍,立于这青天白日之下,是再好看不过的模样了。
他那双修长如玉般的手指此时负于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那玉笏,伴随着这清脆的声响,他笑道:“皇后娘娘可知前几日,您的姑姑和我说了什么?”
眼见秦嘉拧眉,顾辞又继续笑着说道:“她让我好生护着陛下,护着大燕江山,誓死都不能染指它。”
“姑姑……”
秦嘉听到这话,眉峰微拧,她抿着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嘴唇嗫嚅一番,也只能摇头,不好去说先人事,她只能就自己心中的想法和人说,“永安王,本宫是认真的,你,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吧。你那么聪明,不可能察觉不到如今的元祐……”
她顿了顿,最终却还是咬牙说道:“已经不是以前的元祐了。”
“他……”
秦嘉双手叩在轿辇的扶手上,咬着牙,说得十分艰难,“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帝王,猜忌、疑心,已经在他身上一点点展现出来了,本宫担心,担心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变得不可挽回!”
她如今身子是越来越重了。
因为料理太后的身后事,好几日都没睡好,身子虚弱,脸色难看,一番话说完便已气喘吁吁。
“你如今孤身一人,带着宋家小姐,想去哪都可以……”
秦嘉靠在轿辇上,望着顾辞,声音越发轻,语气却越发重了,“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永安王,你,走吧!”
顾辞安安静静地听完秦嘉的话,然后退后一步,朝秦嘉行了一个士下礼,他从小便背负名声,享尽赞誉,在他的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连行礼,他也能给人带来衣决飘飘,赏心悦目之态。
恍如天上仙。
“多谢皇后娘娘这一番话。”顾辞语句缓缓得说道。
“可是……”他稍稍一顿,继续道:“微臣不能走,起码……不应该是现在。”
“元祐的确变了,但他如今贵为天子,有改变,无可厚非,若他永远如往常一样,事事都要征询微臣的意见,那他永远都不会长大,无论是百官,还是外头的百姓都不会信服他。”
“永安王……”
“皇后娘娘。”顾辞直起身子,抬起头,他立于轿辇之前,面如端玉,目光温和,他笑着问道:“当初家父也是能走的,娘娘可知,他为何不走?”
秦嘉一愣,问道:“为何?”
顾辞看着他,说:“因为这大燕江山是先祖辛辛苦苦才打下来的,外邦未定,朝野未安,家父心怀家国,不敢就这样离开。”
“如今。”
“臣亦是。”
秦嘉心下不忍,“可是……”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家父前车之鉴,臣还没有忘,可元祐如今并未犯错,臣同他从小一起长大,心中待他总还抱有一丝期念。倘若臣真的眼拙,看错了人,那臣自然也无话可说。”
“可如今……”
“万事皆还未发生,臣也只能说一句总要往好的一面去看,去想。”
话尽于此。
顾辞未再多言,他又朝秦嘉拱手一礼,是拜别礼,“春日虽至,可娘娘还是要多注意身子,莫太操劳才是。”
说完。
他也不等秦嘉再言,转身离开。
秦嘉也未再留他,她只是坐在轿辇上,望着顾辞离开的方向,抿着唇。
那人依旧如记忆中一般。
可另一个人,却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
翠云已经回来了,看到秦嘉望着顾辞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娘娘今日实在是太大胆了,这般留下顾大人,若是传到陛下的耳中,可如何是好?”
秦嘉摇摇头,没说话,只落下一句,“走吧。”
“……是。”
自那日秦嘉与顾珒在朝政殿吵过一架后,两人便好似生了嫌隙一般。
顾珒虽然日日都会来未央宫陪着秦嘉,秦嘉也从来不说什么,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是肉眼可见的与往日有所不同了,以前他们即便不说话,但眼神交汇之际,却有着彼此都知晓的情意。
可如今呢?
如今他们就算坐在一处,身上那种只要对个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的情意却已经没了。
顾珒看着自顾自躺在榻上的秦嘉,见她翻着书,心下煎熬,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抿唇说道:“我近日多梦见父皇、母后,打算明日去护国寺为他们做一场法事。”
秦嘉并未抬头,只道:“护国寺路远,陛下记得多带些兵马。”
“燕婉,你……”
顾珒朝她伸出手,只是不等他握住,就听人说道:“陛下,臣妾困了,您若是无事便先回去吧。”
这几日。
秦嘉都不曾留过顾珒。
顾珒的手悬在半空,他看着眼前的秦嘉,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隔着千重万重山,抿了抿唇,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能咬着牙,拂袖离开。
眼见他离开。
方才还强撑着绷着一张脸的秦嘉,此时却也有些垮了脸。
她望着顾珒离开的身影,握着书页的手收紧,力气大的手指都发白了,翠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双目失神,脸色发白的秦嘉,见她这般,翠云红着眼眶,十分不好受得说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
“您这样一次次把人往外头推,如今陛下要为太后娘娘守孝,倒也不至于让那些贱蹄子起了贼心,可长久以往,您寒了陛下的心,等守孝结束,他哪里还会像从前一样待您?”
“我岂会不知你说的这些?”
秦嘉叹道,“可翠云,你不懂,我如今看着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我不明白。”她的声音很轻,“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得那么快,是不是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会变成这幅样子?孤家寡人……这便是孤家寡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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