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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祖母放心吧,阿华妹妹是我的救命恩人,谁敢欺负她?”徐靖走到左边下手坐下来。
见到徐靖脸上这掩饰不住的笑容,曾荣的心忽悠了一下,她怎么把他给忘了?
凭她对徐靖的了解,徐靖此时定已对曾华生出了感激之情,救命之恩啊,他怎么会不放在心上?
好在此时的徐靖才十岁,还未开化,也好在曾华对他没那个心思,因此,若是两人以后接触机会不多,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日久生情的麻烦事来吧?
正瞎琢磨时,紫苏回来了,给曾荣带回来四份回礼,杨氏是两匹茧绸,中秋过后天气转凉,给曾荣姐妹做两身夹衣;白氏那边则给了两对银镯,适合小姑娘戴的,细细小小的;三太太和四太太也是各两匹绸子,也说给她们做身衣服。
“让各位太太破费了,曾荣愧不敢当,理应去给几位太太磕个头。”曾荣提出了告辞。
有徐靖在,她没法再留下来,万一再失仪引起老人家的怀疑就不好了,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不说只怕今后的路也会被堵死。
再则,此时天色确实已晚。
“也好,等休沐时再过来,留下来吃顿饭。”说完,老太太又命紫苏带着曾荣前往,同时又命个小丫头子去后花园把曾华带回来。
徐靖一听曾华和徐箐几个在后花园,主动揽了这差事。
这边曾荣则跟着紫苏先去了杨氏这边,杨氏正和自己丈夫说着曾荣呢,不知为何,她就是对曾荣喜欢不上来,总觉得看不透她。
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心机也太深了些,哪有因为救了人就缠上人家非要跟着进京,来就来吧,又不肯卖身给徐家为奴,偏要自己去做工养活自己。
做工就做工吧,偏又要念什么书练什么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样的人若说没所图,她是不信的。
这不,又借着中秋的名义登门了,借口说是看老太太,偏偏又给她们几个妯娌一人送一个荷包来,美其名曰是她的一番心意,若果真是心意的话,何不亲自送来,或者说早点送来,偏偏要等着徐靖饭后的空档过来,这不明摆着是想见徐靖么?
偏徐靖那傻孩子也实诚,一听这对姐妹来了,丢下手里的书就跑了,而她为了在孩子面前维持她一贯的知书达理和温文尔雅,还不能说那对姐妹的不是,也不能拦着儿子不让去,别提有多窝火了。
因此,这口气不能在儿子那出,只能在丈夫这出了。
不过杨氏倒也不是那种不近情理一味护短的胡搅蛮缠之人,坏就坏在她对曾荣有个先入为主的坏印象,她可没忘了他们进京那天在徐家大门前看到的那一幕,曾荣落泪,她儿子上前去安慰,连基本的礼仪规矩都忘了。
再后来她后又从儿子这旁敲侧击了一通,知晓了那几天在青山庙发生的事情,也知晓了曾荣的身世,她越发对这个女孩子生出了不喜。
心机太深,套路太多,贪心太重。
所以儿子走后,杨氏拉着丈夫分析起曾荣来,她隐隐有个感觉,曾荣进京肯定不是只为挣钱这么简单,肯定是有所图的,只是她图的究竟是什么呢?





庆荣华 第七十八章、错觉
徐鸿倒不是很赞同妻子的想法,他也见过曾荣两次,尽管这个女孩子有着超乎同龄人的心智,可在他看来只不过是环境使然,经历使然,而非本性使然。
试想一下,一个女孩子被父母兄长逼的跳湖自尽,可想而知她当时的处境有多为难,而人死过一次后一般很难有勇气再死一次。
不想死,又不想被卖,那种情形下,她只能反抗。
想必是为了永绝后患,所以才不顾一切地抓住徐家这座靠山跟着徐家进京。
这孩子聪明着呢,她知道跟着徐家进京总能有一口饭吃,而且还是一口饱饭,绝不是之前那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日子。
至于说到她对徐靖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徐鸿就不认同了,首先,曾荣比徐靖大两岁,男孩子成亲怎么也要十八九,女孩子十五六就得嫁人,她总不能拖到二十岁吧?
再有,徐家是什么家庭,那丫头是什么出身,她若没有这点自知之明,母亲绝不可能会把她带来京城。
再退一步说,那丫头若果真愿意留在徐靖身边做一个妾室,徐家也不是不能容她,毕竟儿子这条命是这对姐妹救下的,这点是不容置疑的。
杨氏见丈夫不以为然,待想再说点什么时,可巧丫鬟来报,说是紫苏送曾荣来磕头了。
徐鸿一听这话忙去了隔壁屋子,倒也不单单是为避嫌,更多的是怕曾荣不自在。
曾荣进屋后先是规规矩矩地磕头谢过对方的礼物,“这段日子劳烦大太太费心照看,给大太太添了不少麻烦,这才想着借中秋之际亲手给大太太做个荷包以示感激,没想到又让大太太破费了,曾荣过意不去,特地来磕个头谢恩。”
“罢了,应该的,怎么说你也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我看顾你些也是应该的,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可直接来找我。”杨氏尽管不高兴,可场面话还是要说两句的。
“曾荣记住了,多谢大太太惦记。天色已晚,就不耽搁大太太歇息,曾荣告辞。”曾荣见对方没有扶自己起来,只得自己站起来。
杨氏本以为曾荣会留下来跟她套套近乎什么的,见曾荣告辞,倒有几分意外,同时也高看了曾荣一分,至少这孩子眼力见不错,知进退。
因此,曾荣走后,杨氏又去问自己丈夫,她是否错看了这孩子。
也别怪她先后矛盾,内心里她是想善待曾荣的,可因着第一印象,再加上赵根生家的也没少在她面前说儿子对那两姐妹如何如何心重,她这才不得已提前设防。
徐鸿着实安慰了妻子几句,只是杨氏个性优柔易反复,当时听进去了,过段时间不定从别人处听到点什么又把之前的否定了。
再说曾荣到白氏这,白氏比杨氏热情多了,拉着曾荣问她在绣坊这几个月做的痛快不痛快,可否有人欺负她,工钱上有没有吃亏等。
曾荣一一回复了,也很快告辞出来了,她还得去另外两人那。
这一番折腾,从徐家大门出来时天已黑透了,好在徐老夫人心细,早就打发两个婆子在二门处等着曾荣,两个婆子手里一人抱着一个包裹,只是对方不说,曾荣也不好问。
回到家里,两个婆子把包裹放下,这才告诉曾荣,这两个包裹是老太太给曾荣的,说是老夫人说的,这是给曾荣姐妹两个预备过冬的衣服。
待两个婆子走后,曾荣打开了这两个包裹,其中一包是丝绵,另一包是四匹衣料,两匹细棉布两匹绸子,棉布是用来亵衣和里衬的。
此外,老太太还给曾荣送了一对细细的绞丝金镯子,正适合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戴。
“大姐,这老夫人对我们真好,听说她还让我去她家私塾念书?我,我真能去?”曾华见曾荣看着这对镯子发呆,知道她准是又陷入了回忆,故意问道。
“干嘛不去?多好的机会,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呢。但有一点,念书归念书,玩闹归玩闹,不许打听人家的家事,也不掺和她们的家事,下学了赶紧回家。”曾荣嘱咐道。
方才回来的路上她已经默算过了,徐家和曾华同龄的女孩子约摸有五六个,有嫡有庶,有长房的,也有二房三房那边的,关系比较复杂。
好在彼时大家年龄尚幼,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饶是如此,曾荣也不是很放心,那种大家庭长大的孩子心思比她们这种农村家庭出来的小孩复杂多了。
“大姐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曾华暗示道。
她理解错了,以为大姐是担心她会去招惹徐靖,所以才特地提到让她下学赶紧回家。
事实上,她对徐靖真没兴趣,因为她心里清醒得很,她连欧阳思都配不上的人,怎么敢奢望徐靖这样的贵公子?
曾荣这会倒没有多想,见曾华这么乖巧听话,她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把这几家送的衣料打开来,她要给曾华做两身夹衣和薄袄,原本她没打算做绸子的,可曾华要去和徐家的小姐们一起念书,曾荣不想让她穿的太寒酸了。
曾华见曾荣一边熟练地给她量身一边柔声地问她这一天做什么了,开心不开心等,恍惚间,她忽然有一种错觉,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自己的娘亲。
因为娘亲的手曾经这样多次温柔地摸过她,温柔地对她笑温柔地说着话,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她有点记不清了。
又或者说,像是上一世的自己和妹妹,因为娘亲难产而死,妹妹没有享受过一天娘亲的关爱,所以为了弥补可怜的妹妹,她也尽可能地像记忆中的娘亲一样温柔地待妹妹。
“大姐。”曾华忍不住抱住了曾荣,在她胸前蹭来蹭去,贪恋地吸取她身上的气息。
她越来越有一种感觉,曾荣对她的好是出自本心,很自然的骨肉亲情,不像是那种单纯为了报恩或因为愧疚才对她好的。
只是这一刻她有点糊涂了,面前的人究竟是自己的妹妹还是自己的娘亲呢?




庆荣华 第七十九章、释疑
也别怪曾华糊涂,因为曾荣在她面前一直是很成熟很有主见,比一般的大人还能干还有主意呢。
就有一点,不太会做家事。
这么一想,曾华又有点沮丧,不可能是自己娘亲,娘亲不可能不会做家事。
“怎么啦?因何不开心?”曾荣难得见曾华有这种撒娇的时候,忍不住再次摸了摸她的头,继而感知到她的失落,又抱住了她。
说起来她欠曾华不少,自打她重生后,别看姐妹两个换了身子,可因着种种不适应,更多的时候是曾华在照顾她,也是曾华替她承担了本该属于她的那些家务活。
进京后,也是曾华默默地承担了绝大部分的家务,且还把她自己的胆小、怯弱、忧心、不适等不良情绪隐藏起来,为的就是让曾荣安心在绣坊挣钱。
这些曾荣都知道,所以才格外心疼这一刻的妹妹,也珍惜这一世她们的姐妹情。
可能是曾荣的抚摸和拥抱给了曾华一丝勇气,她抬起了头,“大姐,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可惜,她话没说完,门外响起了赵妈妈的声音,赵妈妈也是见她们姐妹天黑才回,又是老夫人身边的婆子送回来的,便过来查探查探。
赵妈妈一来,那些话曾华也没法问出口了。因此,她松开了大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借口去找春杏出了门,把屋子让给了赵妈妈。
出门后的曾华并没有去找春杏,而是坐在了秋千上,她想好好捋捋自己的脑子。
因为方才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个大姐仍是自己妹妹重生的,只不过不是她上一世那个六岁的妹妹重生来的,而是某一个时期的妹妹重生来的。
这话似乎有点拗口,准确地说,应该是长大后的妹妹重生来的。
只是有一事她没搞明白,自己妹妹明明是在乡下土生土长的,怎么会有机会进京呢?
进京,进京,徐家,徐靖,有了,曾华想起了一件事,这个大姐见到被毒蛇咬伤的徐靖当即就哭了,想必上一世的妹妹也是碰到这个被蛇咬伤的徐靖从而救了他,然后跟着他进京了。
一定是这样的。
因为如此一来,所有的疑团都有了答案,比如说,曾荣第一次见到被蛇咬的徐靖会哭,会哭着求老夫人带她来京城,会看到徐家大门落泪,会看到徐靖和她在一起放风筝而伤心,想必这些都是她上一世和徐靖做过的事情。
仿若醍醐灌顶一般,曾华瞬间把所有的问题捋顺了,起身就往屋子里跑去,恨不得马上就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大姐,好和大姐相认。
可推门之际,她听到赵妈妈的声音,又把手缩了回来。
大姐这么聪明,想必早就猜到她们姐妹互换身子的事实,而她之所以不说,多半是觉得没到时候,或者说,没这个必要。
因为不管姐姐也好,妹妹也好,她们仍是最亲的姐妹。
也有可能是老天见她上一世太苦了,所以这一世让她做妹妹,让妹妹做姐姐来守护她。
一定是这样吧?
曾荣听见曾华跑到门口的动静,等了片刻没见她推门,便朗声问了一句,“怎么不进来?”
曾华推门而入,“我刚想起来,忘了烧热水洗脚。”
赵妈妈一听笑着下了炕,“也罢,我回去了,你们早点歇息。”
“赵妈妈,我,我没有赶您走的意思。”曾华一脸局促地自责道。
“我也没什么正事,就是来看看你们姐妹,大太太没少嘱咐我,让我多关照你们姐妹些,你们有什么事情也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好回大太太。”赵妈妈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曾荣送她到门口,见她进了上房,这才把门拴上。
“大姐,她会不会生气?”曾华蹭到了曾荣身边,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没事,大姐早就不耐烦应对她了。”曾荣安抚道。
说完,曾荣抽出了一本书,她要找几首关于仙鹤的诗,所以没发现曾华眼里的亮光,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而曾华见曾荣拿着一本书细细翻阅起来,也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转身去准备热水给大姐洗脚。
次日一早,曾荣带着她昨晚抄录的几首诗匆匆赶到了绣坊,她还需重新画图,经过一晚上的推敲,她脑子里又有了点新构思,所以想早点画下来。
因着炕屏是十开的,寓意十全十美,所以她必须得有十幅画,第一幅她打算用松树做陪衬,不老松配仙鹤,都是吉祥长寿的意思。
这一上午,曾荣都在忙着画画,以致于阿梅被人叫走她都没有留意,更没有发现回来后的阿梅对着她欲言又止的。
接下来几天,阿梅破天荒地特别粘着曾荣,吃饭喊着她,歇息时陪着她,就连绣荷包时也喜欢靠在曾荣的绣架旁,倒是也不打扰曾荣,可只要曾荣露出想舒展舒展筋骨或歇歇眼睛时,阿梅就会放下手里的活陪她说话。
曾荣虽觉得有点怪怪的,可一看对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相反还对她有几分讨好之意,因此,她也就由着她去,倒是也留了点心,想看看对方究竟有何意图。
谁知没等她看出对方的意图,阿梅突然不来上工了。
这天是八月十六,曾荣因着送曾华去徐老夫人那所以到绣坊的时间比平日晚了一个时辰,见平时总粘着自己的阿梅没有踪影,她还向阿樱和阿桃打听了一下,两人均摇了摇头,说是一早就没看见她。
“想必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吧?”阿樱揣测道。
曾荣正要开口,于韵青打发一个侍女来找她了。
曾荣进去的时候,东厢房里多了两个生人,看着也有十四五岁,长相一般,但脸很白净,一看就不是农村来的,一身棉布衣服,有六七成新。
“坐吧,昨儿过节在哪过的?”于韵青打断了曾荣对这两人的打量。
“自己在家过的。”
徐老夫人倒是打发人来叫她们姐俩了,可中秋是团圆之日,她们两个外人如何好打搅人家?
不过后来杨氏打发人给她送了不少吃食来,鸡鸭鱼肉和月饼都有,曾荣知足了。




庆荣华 第八十章、稀奇
于韵青一听曾荣是在自己家过的节,眼睛微微动了动,随即换了个话题,说起了正事。
原来,她找曾荣是因为最近阿梅身子有点不舒服,不能来上工,可绣坊在节前接下了一批荷包的订单,因此,于韵青又从外面找了两个绣娘来,希望让曾荣带一带。
“我带?”曾荣有几分意外,她资历尚浅,且她节前便开始绣炕屏了,这些于掌柜都清楚的,怎么还会找她来带新人?
“只是让你稍稍指点她们一二,不会耽误你太多工夫,你也知道,我们这对绣品的要求比较高。”于韵青说完抬眸看着曾荣。
“好。”曾荣只得答应下来。
于韵青示意那两女孩子上前,这两人一个叫阿丽一个叫阿娟,听口音是京城本地人,更多的信息于韵青没有介绍。
从东厢房出来,曾荣没有带这两人回工坊,而是先去后院领料,领完料,再带着这两人回工坊,安排在阿樱和阿桃旁边,正好曾荣的绣架也在这。
得知这两人之前绣过荷包,曾荣让她们自己动手裁剪,她在一旁看着,裁剪结束后,曾荣从阿桃这要了一张兰花图案的花样来,让这两人自己描,她依旧在一旁盯着。
见这两人基本功算扎实,不仅把花样描得有模有样,就连那两句诗的笔画这两人也描得很连贯,比阿桃和阿樱写得都要好,那两人有时还会请曾荣帮忙呢。
“你们两个念过书?”曾荣问。
“没正式念过,只学了两年。”阿丽回道。
“我也是。”阿娟说道。
“啊,那你们也会自己设计花样?”阿桃凑了过来。
主要是她听曾荣说她也没正式进过学,也是跟别人略学了几个月,这学几个月的都有这本事,那学了两年的想必比曾荣还要厉害。
“不会,我们。。。”
“我们会画牡丹、梅花、兰花等图案,你们呢?”阿娟把话接过去。
“既这样,剩下的活就不用我看着了吧?”说归说,曾荣到底还是怕这两人出错,从阿桃那借了个样品给这两人。
有样品在,阿丽和阿娟都点点头。
见此,曾荣回到自己绣架前,刚拿起针要绣,早饭时间到了,没等她把东西收拾好,阿桃拽着她先出了门。
“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好。”曾荣自己也觉得怪怪的,明明这两人什么都会,比阿桃还要强一些,于掌柜为何还要她来带带这两人?
“阿梅呢?”阿樱小跑几步追上来,问道。
“于掌柜说阿梅身子不舒服,阿樱,你去看过她吗?”曾荣后知后觉地问。
阿樱一向和阿梅走得近,阿梅若是不舒服,阿樱应该会知晓的。
况且,八月十四日,也就是前天大家还和阿梅在一起做绣活呢,才一天时间就病得不能上工?
“不舒服?我昨儿没见到她,晚上我去她家看看。”阿樱一听是这个原因,倒没有多想,很痛快地答应了。
“可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阿桃问阿樱。
组里添新人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两人为何要交给曾荣带?明明曾荣现在都不绣荷包了嘛,要带也是交给阿樱吧?
阿樱刚要开口,只见阿丽和阿娟两个携手过来了,笑吟吟地说道:“于掌柜说阿荣妹妹手艺高,让我们跟着阿荣妹妹多学学,还望阿荣妹妹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大家在一起互相切磋吧,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取他人之长补己之短,肯定比一个人瞎摸索要进益得快些。”曾荣故意换了文雅点的说法,她是想试试这两人究竟有念过多少书。
阿丽似乎没听懂这话,咬着嘴唇,张大眼睛看着曾荣,阿娟把话接了过去,“阿荣妹妹太谦虚了,我听说这些花样都是你设计出来的,能不能问问,你学了几年画画,平时都读什么书?”
“我也是瞎琢磨的,和你们一样,没正式进过学,以前在书院住过几个月,跟别人学着认了几个字。”曾荣也打了个哈哈。
说话间就到了餐厅,因着大家一起进去的,又是一个组的,所以就在一张餐桌上坐下了。
饭后,五个人在外面的柳树下站着说了会话,曾荣拿了根树枝在花圃前扒拉,说是花圃,可里面只有几株零星的月季,倒是爬了一地的南瓜藤蔓,也结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南瓜。
当然,曾荣找的不是南瓜,而是瓢虫、蜜蜂,也有小蝴蝶什么的,她是想教大家认识这些小动物,看得多了,描花样的时候多少有些帮助,尤其是配色配线时。
“阿荣妹妹,你怎么认识这些东西?”阿丽显然没做过这些,很是有些新奇。
“我从乡下来的。”
“可你不是读过书吗?你学问这么好,怎么可能是乡下来的?”依旧是阿丽在问。
“谁告诉你我学问好?”曾荣一边拿着树枝扒拉一边装着不经意地问道。
“还能有谁,自然是于掌柜。”
“你方才不是说你在书院住过吗?怎么又是农村人?”阿娟开口问道。
“农村也有书院啊,况且我也只是在书院住过几个月,在这之前,我一直在家里住着,我家就是种地的,你们两个呢?城里人?”曾荣把话拐到对方身上。
“我们两个是城里人,之前在家帮着做点小绣活贴补家用,后来听别人说你们这绣坊要人,便托人介绍我们过来。”这次换成阿娟先回答。
“那你们之前认识吗?”阿桃问。
“认识,我们是邻居。”阿丽抢着说道。
“那你们跟谁学的认字?”曾荣问。
因为她知道,普通百姓家的女孩子一般是没有机会进学的,除非家里有念书的兄弟可以跟着学认几个字,还有一种情形就是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她们可以跟着主子一起进家塾,只是更多时候,她们是去伺候主子的,能学到的东西也有限。
可惜,没等这两人回话,有侍女来找曾荣,说是欧阳小姐来了,提出要见她。




庆荣华 第八十一章、得罪
曾荣一听欧阳霁来了,忙丢下手里的树枝欢喜地跟着那位侍女去了前面,谁知很不巧的是,曾荣进大厅时,大厅里不仅有欧阳霁,还有两个她不想见的人,王楚楚和她的姐姐王棽,三个人正对着饰物组品头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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