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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曾荣没等对方相问,主动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一下肚子疼,你扶我去一趟后面的茅坑。”
阿梅不疑有他,果断地连扶带拽地把曾荣带出了东厢房,进了后罩房的游廊,曾荣感觉自己好多了,谢绝了阿梅,自己一个人进了茅房。
待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曾荣才出了茅房。
谁知很是不巧,曾荣刚一拐到工坊的廊下时,正好瞥见于韵青躬身领着一位身穿耦合色褙子的贵妇人从大厅出来,身后跟着一堆的丫鬟仆妇,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尽管此时的王楚楚和成年后的王楚楚有较大的差别,可曾荣仍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王楚楚。





庆荣华 第七十四章、不接
说来也是怪,在认出王楚楚的那一刻,曾荣反倒平静下来了,同时也异常清醒,因为她清楚目今的她没有能力去和对方抗衡,只能隐忍下来。
想通这一点后,她收回自己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转身进了工坊。
不过曾荣到底留了个心眼,路过窗户时,她往外瞅了一眼,正好看到四个侍女端着托盘进了东厢房,四个托盘里均是绣品,其中一个托盘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大件东西。
约摸有一顿饭的工夫,东厢房那边才有了动静,于韵青把人送出去后又命人来把曾荣叫了过去。
这一次,不等曾荣主动开口说要绣炕屏,于韵青先提出来让曾荣绣一幅挂件,且还特地提了几点要求,一要喜庆些,适合老人做寿用;二要雅致些,对方身份尊贵;三要别致些,不可抄袭别人的作品,要自己独创的。
为此,于韵青还特地允许曾荣去看看大厅里摆放的那些挂件或屏风。
不用问,这活应该是王家定下的,兴许还是给太后祝寿用的,再不济也有可能就是王老夫人自己做寿用。
不管是谁,这活曾荣不接。
“回于掌柜,我只绣过丝帕和荷包,倒是也愿意尝试下别的,只是这第一次绣我怕拿不出手耽误了您的大事,不如您还是找别人试试。”
这话一说,于韵青有点犹疑了。
主要是之前曾荣的表现太过出彩,以致于她竟然忘了曾荣才学刺绣刚半年时间,确实未必能担起如此重任。
可问题是对方相中了曾荣绣的那些荷包,说是有文采有意境,既雅致又别致,这才定下一幅挂件。
见于韵青还有点犹疑,曾荣帮着出了个主意,“回于掌柜,您要的雅致和别致我着实不好把控,不如您找一位文人公子,请他帮着画一幅画,再交给咱这最好的绣娘,肯定比我这个半吊子要强。”
“也好。”于韵青听进了曾荣的劝。
之前为了迎合某些达官贵人的喜好,她曾经花钱请过京城有名的大才子帮着画了几幅画,最有名的莫过于给太后做寿献出的那幅绣品,绝对的技压全场,一眼就被太后老人家相中了。
而这次王家要的这幅挂件,于韵青也怀疑是为太后的寿诞准备的,这么重要的活,哪能交给曾荣一个新人?
想通了这点,于韵青放过了曾荣,不过曾荣倒是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她也想试着绣一幅小炕屏,只是她想绣的炕屏是那种可以拿在手里把玩的小物件,也可以当成摆件,高约一尺,宽约六寸左右。
上一世她绣过一幅十开的送给徐老夫人贺寿用,是徐靖画的松鹤图,徐老夫人特别喜欢,特地摆在自己炕尾的箱子上,没事就看看或摸摸。
因此,这一次曾荣想利用这件绣品搭上刘公公这座桥,她才不想为王家去做嫁衣裳呢。
于韵青哪知曾荣的心思,见曾荣提出想绣炕屏,自是乐意之至,她还期待着曾荣能带给她更大的惊喜呢。
不说别的,就曾荣绣的那些荷包,镇远侯夫人一口气就挑了五组,惹得她直后悔货备少了不够卖。
确实是不够卖。
翌日上午一开张,很快就有人相中了那些荷包,基本是四组五组地买,也有买整套的,因为临近中秋,各种迎来送往都需要送到荷包,而曾荣绣的荷包不管是自用还是送人都很体面。
故而,不到三天时间就销售一空,而锦绣坊也如愿成了这次四大绣坊中秋比拼中的最大赢家,真正的名利双收。
当然,光靠这些饰物小东西并不能给绣坊带来多大的利润,于韵青看中的是绣坊名气传出去后的那些大订单,比如说镇远侯王家的挂件,镇国公李家嫡长女成亲用的全套陪嫁刺绣品,威远侯顾家的麻姑献寿的六开屏风,等等等等。
此外,这一次刘公公也从店里拿了不少东西走,同时还把过年要用的部分东西提前预定了。
当然,这些曾荣就无从得知了。
这两天,她一直在琢磨两件事,其一是这幅炕屏她绣什么花色,自己画了好几幅飞鹤图都不太满意;其二,中秋节快到了,她该去一趟徐府,一来是送份节礼,二来是想去还那欠下的二十两银子。
尽管曾荣清楚,这银子老夫人必不会收,可当时她言明是要借,所以她必须还,这事关一个人的品格,至于接受不接受,那是对方的事情。
如今节礼和银子她早就备好了,就是一直拖着不大想去,怕见到徐靖又想见到徐靖。
自从上次赵妈妈抓到徐靖陪曾华几个荡秋千后,徐靖这些日子都没有再过来,想必是杨氏看得紧。
曾荣知道,不仅是杨氏,就连徐老太爷和徐老夫人也对徐靖寄予厚望,徐扶善当年是状元郎入仕,徐靖的父亲徐鸿也是二甲出身,到徐靖这一代,要想保住徐家的富贵,还得走科举。
而徐靖是徐家的嫡长孙,也是其中的佼佼者,自小就被悉心栽培,小小年纪便成为这些世家子弟的楷模,这样的人杨氏怎么会允许他往曾荣曾华身边靠近呢?
可一个大中秋节,曾荣姐妹不出现似乎也不合情理,因此,思前想后的,曾荣还是带着曾华进了徐府。
还好,她是被直接带进老夫人的积善堂,彼时徐老夫人刚用过膳,正和这些小辈们说笑取乐,听到曾荣求见,着实也有几分欢喜,忙命人领进来。
曾荣拉着曾华先磕了个头,继而拿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交给紫苏送到老夫人手里。
徐老夫人显然忘了曾荣曾向她说过的那句话,那后二十两银子算是她借的,之前的那二十两就当是徐家还她们姐妹的救命之恩。
“这什么意思?”老夫人问。
曾荣解释了一遍。
这银子老夫人自不会要,不过她更惊讶的是,曾荣居然在短短的几个月就挣到了二十两银子,难怪她一直哭着喊着要来京城,原来是有底气的。
可这底气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庆荣华 第七十五章、两个消息
曾荣见老夫人盯着自己打量,似是对自己起了疑心,忙拿出这几日熬夜做的五个荷包,挑出一个双手交给紫苏,紫苏双手接过送到老夫人手里。
“启禀老夫人,中秋将至,为略表心意,阿荣给老夫人和四位太太各绣了一个荷包,还请老夫人莫要嫌弃。”曾荣说道。
“难为你有心了。”老太太乐呵呵地从丫鬟手中接过荷包,且拿在手里仔细查看了一番,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明显。
荷包上绣的是一朵牡丹,牡丹上有对蝴蝶在翩翩起舞,这倒也就罢了,她最喜欢的是荷包上的四个字,“富贵满堂”。
以她这个年龄和资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过,如今儿孙绕膝,求的可不正是“富贵满堂”么?
不过彼时老太太并未想到这花样和这四个字是曾荣自己设计出来的,因为她清楚绣坊一般都有专门的画工,而锦绣坊又是京城四大绣坊之一,能有几个厉害的画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为此,看过花样后,她又研究了下绣工,曾荣的绣工比南边来的绣娘肯定要略逊一筹,但也不是拿不出手,比一般的闺阁女子要强些,而她素日用的荷包大多是身边人做的,有的还比不上这绣工呢。
见此,徐老夫人才算真正放心,至少这孩子并没有成为她的累赘,而是真靠自己的手艺养活了自己和她妹妹。
只是绣坊的工价有这么高吗?
三个月的时间就能挣二十两银子?
徐老夫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也别怪她好奇,因为曾荣上一次进徐府还说她在绣丝帕,一枚丝帕的工钱才二十文,这才多长时间,怎么能攒这么多?
“回老夫人,这两个月我改绣荷包了,荷包的花样是我自己设计的,绣坊给了我一部分花样钱。”曾荣解释道,同时也有点困惑。
她在绣坊造成这么大的轰动,这件事于掌柜能不跟白氏说?白氏能不来找老夫人求证?
要知道,就连于掌柜也没少怀疑她一个从乡下来的没有正式进过学的女子是如何能画出这些花样的,且又是如何能知晓这么多诗句的,又是如何能写的一手好字的。
她以为于韵青从她嘴里得不到答案,肯定会来找白氏的,而白氏也肯定会来找老夫人问个明白的。
可这会看老夫人被惊到,显然是对此一无所知。
这就有点怪了。
问题是出在于韵青身上吗?
徐老夫人确实吃了一惊,再次垂眼看了下手里的荷包,复又抬眸看向曾荣,命紫苏把曾荣手里的几个荷包都取来她瞧瞧。
这四个荷包颜色均浅,不是粉蓝就是粉紫,绣的均为兰花,兰花的品种略有不同,上面也各有四个字,“空谷幽兰”、“蕙质兰心”、“芳兰竟体”和“桂馥兰香”。
“这些词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回老夫人,是的,我用几位太太和姑奶奶给的见面礼去书肆买了几本书和字帖,晚上会花一两个时辰看书练字,遇到不会不懂的记下来再去书肆请教别人。”
没办法,身边没有一个有学问的人可以请教,曾荣只得把目光转向了书肆,这是自于韵青质疑她之后想出来的法子,多少可以搪塞得过去。
徐老夫人信了。
因为她想起了欧阳思,也就是曾荣的救命恩人,可巧前几天她接到老家那边的来信,说那人中了廪生,如今进了府学。
不管将来这人能不能中举,单凭他的廪生身份就可以在安州任何一家书院谋一份教书的活,且若是他现在想成亲,只怕有的是乡绅想招他为东床。
若是三年后再中举,他的身份更是曾荣高攀不上的。
想必曾荣自己也是清楚这一点,她没有可以与之匹配的出身,只能靠自己努力谋求一份与之匹配的才学和身家。
想到这,徐老夫人命紫苏把这四个荷包给四位儿媳送去,一来省得曾荣单跑一趟;二来是替曾荣要一份回礼,她得帮帮这孩子,这要强的性子和她年轻时有几分像。
曾荣在徐家生活快二十年,是深谙其中原委的,见此忙拦住道:“不敢劳烦紫苏姐姐,还是我自己送去为好。”
她自己送去,对方顶多回她一两句好话,或许也会赏她一两件小东西,可若是老太太打发紫苏过去,那几位太太非得正式给曾荣一份回礼不可,无他,不能驳了老太太的颜面。
“让她去吧,你留下来,我还有话和你说呢。”老太太说完瞧了紫苏一眼,紫苏接过这四个荷包,带了个小丫头子出去了。
“来,过来坐坐,别太拘谨了,我们自在说说话。”徐老夫人见曾荣和曾华仍站在离她四五尺远处,招了招手。
坐在徐老夫人下手的徐箐起身说道:“祖母,不如你和阿荣姐姐自在说会话,我们带了阿华妹妹去后花园玩玩。”
“也好,多带几个人过去,别吓着了人家,也不许捉弄她。”老太太叮嘱了一句。
徐箐上前拉住曾华的手,莞尔一笑,道:“祖母放心吧,我们喜欢阿华妹妹还来不及呢。”
曾华看向了曾荣,卑卑怯怯的,显然不是很想跟徐箐几个出去。
曾荣冲她微微一笑,“去吧,好好跟大家玩。”
徐箐几个一走,曾荣坐到了老太太下手,没敢全坐,只侧着坐了半边身子。
“是这样的,我前几天收到老家来信,有两件事想和你说一声。”老太太见屋子里只剩几个贴身丫鬟,开口说道。
第一件事是告知曾荣,她大哥的亲事定了下来,就在八月二十日,女方家是邻村的,兄弟姐妹多,也穷,但很能干,要了五两银子的彩礼,田水兰本不乐意,可家里又不能没有个女人做家务,而她自己光忙乎两个孩子都忙不过来,因此,只得妥协。
第二件事是关于欧阳思中了廪生进府学的消息,随后,老太太又帮着解释了下廪生和增生的区别,廪生属于优等秀才,将来中举的希望很大,且廪生每年可以从州府领去若干米粮和银两,也就是说,欧阳思可以养活自己。




庆荣华 第七十六章、拳拳之心
徐老夫人派人打听自己家里的事情曾荣还能理解,可这欧阳思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是信了村里的那些谣言,以为她真对人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老人家才特地关注了下他?
还是说,徐家看中了欧阳思的潜力,想把他收为门生关照一下?
那老太太这番话又是何意,欧阳思中了廪生,她配不上人家,人家每月有足够的米粮,可以养活自己,也用不上她操心?
可天地良心,她对欧阳思绝无半分觊觎之心啊。
可惜,上一世她进京后就把这人忘了,也不清楚他后来究竟有没有中举有没有入仕。
“你上次托我给你老家捎信,我就便托人打听了下你家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多事吧?”老太太看出曾荣似有不悦,解释了一句。
曾荣忙起身行了个屈膝礼,“多谢老夫人挂心,阿荣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如此不识好歹?”
这话倒是不假,她虽那对无良父母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大哥她还是很记挂的,只是苦于通信不便,除了刚到京城时托徐家帮着送过一封信之外,她没再给老家去过信,也没有收到过老家的任何来信。
没办法,她只是一介平民,不能通过驿站传递信件,又不舍得花大钱请镖局帮忙送信,所以只能期待徐家那边来人带来点片言只字。
徐老太太见曾荣这话有几分诚恳,略一转念,明白她因何不悦了,笑着说道:“那位欧阳先生的事情是你家人主动告知的,本想让你家人给你回封信,可那天不巧,你二哥没在家,我的人等不及,你家人就口述了这些托我们转告。”
“阿荣多谢老夫人了,我方才是为我大哥忧心,他太老实本分,我那个后娘。。。”后面的话曾荣没说下去。
不管如何,她一个做晚辈的不能在外人面前诋毁自己的长辈,尽管这不是诋毁,只是陈述,但老人家也不会愿意听。
徐老夫人明白曾荣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她对曾荣那个后娘也无半分好感,把人逼的跳湖了仍一点不知悔改,这样的人是不配做人母亲的。
可问题是,她对曾荣的大哥同样也没什么好感,作为家里的长子,年龄也不小了,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且还要拿着妹妹的卖身钱给自己成亲,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出息?
因此,老太太才没有生出扶持之意,否则,她早开口让老家那边的人给曾富祥找份差事了。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老夫人换了个话题。
“我?想多挣点钱,以后若是有能力自己开一家小铺子。”曾荣吐露了点心思。
徐老夫人听了这话脸上才有几分笑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别看这丫头年龄小,可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对将来也有规划。
想到这,老太太越发生出怜惜之意,想帮她,更想成全她和欧阳思,老话说的好,莫欺少年穷,谁敢说,若干年后,这两人不会让世人洗眼看呢?
“孩子,这也没外人,你跟我说说,你对那后生究竟是怎么想的?”老太太低声问。
论理,这种事情她不该问曾荣本人,可曾荣的父母远在千里之外,她想问一时也问不上。
再则,曾荣虽年少,但却是个有主意也有主见的,她先问过曾荣的想法,正好可免自己好心办坏事,这种事情,虽说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要两厢情愿的好。
“哪个后生?”曾荣一时没转过弯来,不过话一出口,她醒过味来了,当即满脸通红,倒也不全是羞和臊,还有几分急,她是怕对方乱点了鸳鸯谱。
“回老夫人,阿荣多谢老夫人的成全之心,但阿荣绝无高攀之意。姻缘之事,讲究缘分,他是我救命恩人不假,可那也只是出于善心和良知,和男女之情毫无关联,我不能因此就赖上人家。诚如我们姐妹当初出手救治徐公子一样,我们也是出于善心,绝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最后一句话说完,曾荣跪在了老太太面前。
“孩子,你起来,我懂你的意思了。”老太太亲自把曾荣扶起来。
她再次信了她。
不过她以为曾荣是因为自惭形秽而拒绝这门亲事,因而更为怜惜她几分,觉得这女孩子不但聪明冷持,还特别有骨气,没白费她一番心思。
只是,这事若就这么黄了未免有点可惜。
看来,是她急躁了。
她也是听说那欧阳后生有十七八了,到成亲年龄了,曾荣若是错过着实可惜。
罢了,诚如曾荣自己所言,姻缘之事,讲究缘分,若这两个孩子有缘分,兴许过两年也能再到一起。
她相信,两年后,曾荣肯定会有很大的变化,不管是才学、见识或是经济上,都会比现在好很多。
这女人啊,也和男人一样,见过世面后整个格局才会大不一样,行事会更大度从容。
还有,这女人若是有了不依附男人的能力,也就有了和男人抗衡的底气,不会拘泥于后院这方小小的天地。
接下来,老夫人问了些曾荣和曾华的日常,重点是问她如今读什么书,遇到不懂之处是如何找人请教的,有没有遇到麻烦等。
得知曾华每天晚上也跟着曾荣念书写字,老太太说道:“这样吧,我家也有个私塾,你平日没空来,不若让阿华这孩子跟着我那几个孙女一起进学,孩子也有个伴,你在外面做事也安心,如何?”
曾荣再次跪了下去,“多谢老夫人成全,阿荣感激不尽,不瞒老夫人说,这些日子我确实没少为此忧心,本想过些日子跟绣坊熟了把她带去绣坊,可绣坊人多事杂,我又怕生出别的什么事端来,因此才一拖再拖。”
说实话,曾荣没想到曾华会有这么大的造化,能跟着徐箐几个一起进学,传出去,对她将来的亲事肯定大有助益,不说嫁个官家子弟,至少能嫁个乡绅富户吧?
再不济,也能嫁一个徐家的门生吧?




庆荣华 第七十七章、先入为主
也别怪曾荣想这么远,事实上,她也存了点私心。
若是曾华能跟着徐箐几个进学,几年后,即便不能成为一个才女,但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肯定均有涉猎,再加上有徐家做靠山,保不齐曾荣真能促成她和欧阳思的亲事。
前提是,欧阳思彼时还未成亲,肯等她几年。
尽管这种可能很小,可世间事哪有定数?端看这两人的缘分了。
不管如何,她先往这个方向努力,把曾华教导好,机会来临时,曾华才有足够的勇气和底气站在对方面前。
见曾荣如此激动,居然爬着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双脚,徐老夫人虽有点不适和不解,倒也没推开她,而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起来吧,孩子,看得出来,你是个知好歹的,也不枉我带你进京一场,来,把这银票拿回去,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曾荣摇摇头,哭道:“不是还帐,这是我对老夫人的孝心,还请老夫人成全。”
她是真心想孝敬对方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老太太都一如既往地护着她,这份恩情,她得还。
“孝心?成全?”徐老夫人琢磨起这话的含义来。
曾荣感知到对方的身子突然僵硬了些许,忙松开了对方,擦了擦眼泪,道:“回老夫人,阿荣是一个晚辈,承蒙老夫人怜悯和看顾,阿荣才有今日,都说饮水思源,阿荣自当以晚辈之心孝敬老夫人一二,只是阿荣目今能力有限,只能略表心意,还请老夫人莫要嫌弃。”
这次曾荣聪明地没有提及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因为她怕对方有压力,要说施恩,是她们姐妹先救了徐靖在前,这世上还有什么恩情能大过性命?
老太太知自己误会了曾荣,再次扶起了她,“也罢,就当你孝敬我的,我收下了,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祖母,有空多来看看我这老婆子,陪我说说话,可好?”
曾荣听了这话再次泪如泉涌,哽咽难言,偏偏这时听到消息的徐靖赶来了,见曾荣抱着老太太哭这么伤心,他再次被吓到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这个女子究竟和徐家有着什么渊源,怎么会第一次见到他就潸然泪下,再然后见到祖母又抱着祖母哭得不能自已,紧接着是费尽心思要跟他们进京,见到徐府大门也掉眼泪,见到他和曾华放风筝又哭了,她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靖郎,你来了,我正和你阿荣姐姐说呢,以后让阿华妹妹跟着你几个妹妹一起进学念书,你阿荣姐姐高兴坏了,哭成这样。”老太太见宝贝孙子似被吓到了,忙说道。
“真的?阿华妹妹要来咱们家念书?”徐靖一听这消息很快放下了曾荣,也放下了那种怪怪的感觉,只觉满心欢喜。
“自然是,等过了中秋就来,你好生跟你几个妹妹说一声,别欺负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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