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没等曾荣和阿梅靠近,其中一名太监迎了过来,“二殿下有令,不见任何人,阿梅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们。”
曾荣认出了这人是上次她迷路时送过她回尚工局的小海子,便道:“海子哥,是我,我刚从皇上那边过来,太后说二殿下担心皇上,特命我来排解排解。”
“你,你是,你是曾姑娘?”小海子认出了曾荣。
“是我,劳烦你去向二殿下通报一声,太后还命我给二殿下送来两道二殿下爱吃的菜。”曾荣故意把声音稍稍放大了些。
可惜,甬道那头的那扇门没动静。
小海子回头看了一眼,犹疑了一下,跑过去,站在门口回话,曾荣只听到小海子在替她通传,却没听到朱恒的动静,不过倒是看到小海子推门进去了。
这一等,足足等了快一炷香时间,小海子这才跑出来,说是二殿下有请。
曾荣拎着食盒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阿梅停在了原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阿梅摇摇头。
曾荣犹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了,都到这了,她也没有退路了。
掀过纱帘,曾荣站在堂屋适应了一会屋子里的光线,这才发现朱恒并没有在堂屋待着,正琢磨该先去东屋还是西屋时,只见一个声音从西边屋子里传来,“进来吧。”
紧接着,西边屋子的纱帘被掀开了,露出了朱恒的身影,自然是坐在轮椅上的。
曾荣拎着食盒进了西边屋子,西边屋子明显比堂屋要亮堂多了,因为南北两边墙面都有大窗户,因此,曾荣一眼就看出这个屋子是专门给朱恒准备的。
不管是屋子中间的大书桌还是墙面上伸手可及的内嵌式书架以及北边窗台下的琴架和棋盘,甚至于南边墙下的罗汉塌和高几,均是按照轮椅的高度打造的。
见曾荣站在门口打量屋子里的东西,朱恒温和一笑,道:“这是太后特地命人为我打造的,住习惯了,不用人伺候我也能自理。”
“是吗?真习惯了?”曾荣看着案桌上摆放的书籍和写了一半的字幅,很容易就联想起他一个人守着一间屋子度过的那些孤独时光,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年,甚至于还会是二十年三十年乃至更长。
一股淡淡的酸涩从曾荣心间爬过,缓缓升起。





庆荣华 第二百一十九章、要不起
曾荣的问话是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不但把她自己吓到了,也把朱恒惊到了,一时之间,两人均沉默了。
曾荣是自悔自己说话莽撞,生怕对方难堪,傻子也知道,怎么可能会习惯会不在意?
朱恒是有点小激动,他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这个女孩子果然是心疼他的,也是懂他的,只是,他护不住她,也帮不了她,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把他击败了。
“呃,二殿下还没用膳吧?”曾荣先打破了沉默。
她是看到高几上那几道菜以及没人动过的那碗米饭,想起自己的来意。
“天热了,没什么胃口。对了,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你不是在内侍监那边当差吗?”朱恒把话岔过去。
这么拙劣的谎言曾荣自是不会相信,此时尚未进入四月,还需穿着薄棉袄或厚夹衣呢,怎么可能就进入苦夏?
“皇上命我来给太后回话,顺带给太后回送两道菜,太后说你得知皇上宣了御医,忧心皇上的病情,郁结于心,特地打发我来替你排解排解。”曾荣说完盯着朱恒的脸。
果然,朱恒先是一错愕,继而明白了太后的心意,脸微微红了,没好意思跟曾荣对视,把头扭向一旁,“哦,父皇的病如何了?”
“回二殿下,只是被鱼刺卡了,鱼刺拔了就没事了。”说完,曾荣想起自己手里拎的食盒,又道:“皇上给太后送了一道清蒸鲥鱼,太后命我拎来了,二殿下爱吃?”
“清蒸鲥鱼?”朱恒摇摇头,“鲥鱼刺多,我小时候也被鱼刺卡过,不常吃鱼。”
“正因为刺多才味美。”话一说完,曾荣突然意识到哪里出问题了。
明明皇上自己刚被鱼刺卡了,偏要给太后送一道刺多的鲥鱼,而太后又让她给朱恒送来,难道太后不清楚自家孙子的喜好?
犹豫了一下,为怕后续麻烦,曾荣打算想个法子把阿梅喊进来帮他挑鱼刺。
于是,她拎着食盒走到高几前,用手摸了摸,这六道菜均凉了,为此,她把食盒放下,走到门口,把两个太监叫过来,命他们把这六道菜端出去热一下,再盛一碗热米饭来。
待这两太监端着菜出去后,朱恒看着曾荣说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也吃不了多少。”
“不麻烦,您是二皇子,这点小事能叫麻烦?”曾荣一边说一边低头把食盒里的两道菜端了出来,“饿了么?先吃点别的菜垫补一下?”
“不饿。”朱恒摇摇头。
“二殿下,这鲥鱼刺多,不如把阿梅姐喊进来帮你摘刺吧?还有,鱼得趁热吃,凉了就腥了。”曾荣道。
“不必,我自己来。”朱恒回道,语气淡淡的,人也跟着淡了下来。
曾荣意识到自己心急了,不敢再追问缘由,只得说道:“可方才您不是说自己很少吃鱼么?”
这一次,朱恒没有回答她。
曾荣也再次沉默了。
不是不想说,而是想问的话都问不出来,身份地位的差异让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禁忌,说的越多错的也越多。
想了想,曾荣找了双筷子和一只干净的小碟,自己开始摘鱼刺。
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吃,万一真被鱼刺卡了,最后麻烦的还是她。
朱恒见了曾荣的动作,自己推着轮椅过来,“不必如此麻烦,我可以自己吐鱼刺的。”
“不麻烦,万一被卡住了才麻烦呢,昨儿皇上就因为这鱼刺遭了不少罪,还得连吃两天的汤药。”曾荣一边摘着鱼刺一边说道,没抬头。
朱恒见此,也垂眸,看着那一小碟被挑好的鱼肉问道:“你在内侍监做什么?该不是进了膳食局吧?”
“回二殿下,我在药典局。”曾荣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被他搞糊涂了。
莫非,他不是因为她被罚才把他自己关起来的?
若他果真关心她,四天过去了,怎么可能不清楚她被分到哪里去了?
“可跑腿送菜不是膳食局的人该做的么?”
曾荣这才明白,原来不是不关心,是太关心。
可惜,她要不起。
想了想,她干脆斗胆问道:“阿梅姐到底犯了什么错,太后因何要罚她?”
朱恒把头扭过去,透过窗户,看着阿梅站在院子里的身影,“其实也没什么,是我不喜欢这地方了,想回储华宫住,太后不开心了。”
“就这个?”曾荣有点不太相信。
朱恒想搬回储华宫她信,可没道理因为这个去罚阿梅吧?阿梅能主宰了朱恒的想法?
“多少有一点迁怒吧。你呢,你在内侍监可还好,有没有受过罚?”朱恒下意识地扫了曾荣的膝盖一眼。
其实,自打曾荣进来,他有留意过曾荣走路的姿势,跟正常人无异,只是心里仍是放不下。
“还好,比在绣作坊那边轻松些,也受过一次罚,昨儿太后还教导我,说是身为下人,就该为主子分忧,让我记住这次教训。”
“你昨儿来过了,今儿父皇又打发你来?”朱恒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父皇这是在做什么,一个药典局的,频频往慈宁宫跑,有必要么?
“昨儿是太后得知皇上宣御医,打发人去问,正好我是药典局的,负责记录病案的,皇上就打发我来了,今儿是皇上回复正常了,怕太后担心,又打发我来了,顺带让我给太后送两道菜来。”曾荣解释道。
这理由貌似也说的过去,朱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曾荣药典局的具体职责是什么,在他印象里,记录病案应该是御医的差事,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药典局。
事实上,因着他常年自我封闭,宫里的好多事务他都不太清楚,他也没有兴趣去关心去打听。
他不傻,从这些年先生给他讲课的内容只涉及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他就明白,有人不想他懂太多。
他是一个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给别人找麻烦的人,所以干脆不闻不问,干脆自我封闭。
曾荣正跟朱恒解释太医署和药典局的职责时,两名太监拎着两个食盒进来了,把菜端出来后,两太监又主动离开了。




庆荣华 第二百二十章、经验之谈
待两名太监出去后,曾荣把米饭放到了朱恒面前,把自己挑完刺的鱼肉也送了过去。
朱恒看着满桌子的鸡鸭鱼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没有食欲。
曾荣看着他愈发清瘦的脸庞,终是有点不忍心,问道:“这些菜是否不合胃口?”
“有你想吃的么?”朱恒抬眼问她。
曾荣不答话,端起他的饭碗,把米饭拨出去大半,剩下的米饭用热水泡了一下,然后把两块鱼腹肉放进碗里,送到他面前,“二殿下,这个清淡些。”
继而,曾荣又把菜重新摆放了一下,把一道蒜黄炒鸡蛋和一道笋干炒虾仁摆到了他面前,把那几道油腻的肉菜拿远了些。
“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吃饭了。”朱恒端起这碗水泡饭,寓意双关地说道。
“以前也有人给二殿下这么泡过?该不是覃姑姑吧?”曾荣也是才想起来,覃姑姑似乎挺喜欢这样吃的。
“是,后来覃姑姑走了之后,王姑姑便再没让我这么吃了,说是御医说的,不好克化,容易胃疼。”
“这?”曾荣为难了,她只考虑到朱恒的胃口不好,却忽略了关键的一点,这人一贯体弱,保不齐还真克化不了引起胃疼什么的,那她岂不是又给自己找麻烦了?
“无妨,偶尔为之。”朱恒说完,拿起了筷子。
因着食不言的规矩,他吃饭期间,曾荣没再开口说话,而是站在一旁,又替他挑了几块鱼肉,最后,在她的帮助下,朱恒把一整条鲥鱼吃进去了,米饭也用了半碗,用他自己的话说,算是超量了。
放下碗筷,他看了看墙角的沙漏,“你就在这用点吧,这会回去肯定晚了。”
曾荣见他心情似乎不错,和他商量道:“启禀二殿下,能否让阿梅姐一块来用点东西?这会她也没处吃饭去。”
朱恒听了不吱声,搭在轮椅上的手握了松松了握,终吐出了一个字,“好。”
“多谢二殿下成全。其实,我们做下人的真不容易,不能太聪明,也不能太愚蠢,不能太没眼力见,也不能事事都想到主子前头,有委屈了不能说,不高兴了还得强颜欢笑,主子高兴了怎么都好说,主子若是有点不顺心,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我们。”曾荣忍不住又多嘴了。
朱恒斜睨了曾荣一眼,“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为她抱不平?”
“二者兼而有之吧。当然,我也没说你们做主子的容易,谁都有难处,就看站在谁的立场,只是你们的难处我们无能为力,但我们的难处对你们而言可能就是一句话或一个简单的动作,所以我才斗胆啰嗦了几句。”
“是够啰嗦的,再不叫她进来用膳,这菜都凉了。”朱恒说完,推着轮椅到了案桌前,看着自己写了一半的字发呆。
曾荣没再废话,忙出去把阿梅喊了进来,把剩下的米饭一分为二,“二殿下开恩,准许我们借他光在这用点饭。”
“啊,在这不合适吧?”阿梅不是没吃过朱恒的剩菜,可那是端出去回自己住处吃,哪有做下人的在主子书房用餐的?这要被太后或袁姑姑发现了,准又得挨骂。
“就这吧,快点,一会你还得去太后那领罚,我也得回去复命。”曾荣一边说一边也倒了点水来泡饭。
“为何还须去领罚?”朱恒问道。
“回二殿下,方才是阿荣妹妹替奴婢向太后求情,说是借用奴婢一个时辰陪她来见二殿下,一个时辰后回去领罚。”阿梅解释道。
“借用一个时辰?”朱恒看向曾荣。
“回二殿下,那会太后正在气头上,我若是直接替阿梅求情,势必会惹恼了太后,再则,气大伤身,也不适合进食,容易引起积食,所以我找了个由头把阿梅姐带出来,太后能好生吃顿饭,且一个时辰后,太后的气也消得差不离,应该不会重罚阿梅姐了。”曾荣回道。
朱恒听了这话略一思索,想起之前种种,会然一笑,“你总是在理,我竟然又无法驳你。”
曾荣回了他一笑,“这些都是经验之谈,你好生记着,准会有受益的一天。”
“受教了。”朱恒认真地点点头。
曾荣本想再劝他几句,忽一眼瞥见一旁正愣怔地看着自己的阿梅,改口道:“阿梅姐,你需要用热水泡米饭吗?”
“啊,哦,不用。”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阿梅忙摇摇头,低头看着手上的碗,专注于碗里的米饭了。
曾荣见她连着扒拉了几下白米饭,换了双干净的筷子给她夹了几样菜。
朱恒留意到这两人的互动,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去开始磨墨。
曾荣见他把手搭在案桌上虽不费力,可磨墨毕竟是个力气活,时间长了胳膊肯定会酸,会影响到他写字的,便冲阿梅努了努嘴,示意阿梅过去帮他。
阿梅摇了摇头,不是她不想去,而是人家不需要她去。
这会她看明白了,二皇子对她和对曾荣是截然不同的,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二皇子明明只见过曾荣两次,而她却在二皇子身边待了三个月,不说朝夕相处也差不了多少,可为何三个月的相处会比不上只见面两次的人?
难道一个人的学识真这么重要?
见阿梅摇头,曾荣也歇了过去帮忙的心思,她能看出阿梅的失落,也懂她的失落,可这种事情她是真插不上手。
事实上,为了阿梅她已经数次逾矩了。
一时饭毕,曾荣帮着阿梅把剩菜收进了食盒,可没等她开口告辞,阿梅拎着食盒就往外走,曾荣有话要问她,忙一把拉住了她,对朱恒说道:“回二殿下,我们先告辞了。”
朱恒盯着曾荣拉住阿梅衣袖的手,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又捏了松,松了捏,再次吐出了一个字,“好。”
曾荣一心要跟着阿梅走,没有留意朱恒的异常,可阿梅读懂了自家主子眼里的不舍,对曾荣说道:“阿荣,我去去就回来,你若是不忙,不妨留下来再待一会,一个时辰时间没到呢,我还想你陪我去见太后呢。”
“都快午时了,再。。。”曾荣话说到一半,读懂了阿梅眼里的不舍,只得应了下来。




庆荣华 第二百二十一章、戳心窝
阿梅一走,屋子里又有了短暂的安静。
见朱恒扔下手里的墨条准备书写,曾荣走到了书桌前,这才发现朱恒没有写完的字幅是《岳阳楼记》。
这么巧?
前几天曾荣她们考核时正好考到这篇文章,那位先生问了曾荣好几个问题,显然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
“二殿下,这篇文章中你最喜欢哪一句?”曾荣问。
朱恒没看她,也没说话,直接提笔在纸上写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果然,曾荣就猜到准是这一句,以他的条件,也只能如此修炼自己的心境了。
“唉,可惜了,这字幅岂不废了?”曾荣后知后觉地发现,朱恒这八个字是写在那字幅的下面,字体也比之前的大了些许。
“不过是打发时间的勾当,何为废,何为不废?”朱恒扯了扯嘴角,随即又道:“其实,我最向往的是另外四个字。”
话一说完,他又在纸上写下“登斯楼也”这四个字。
“回二殿下,这个应该不难吧?坐上马车,带上轮椅,等到了洞庭湖,让人把您背上去,一样可以把酒临风,宠辱皆忘。”
朱恒没接曾荣的话,因为太不现实。
以他目前的状况,太后不可能会允许他单独出门的,更别说,还是离京千里之遥;再则,出了京城,不定有多少魑魅魍魉跑出来,哪还有游历的心情?
曾荣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只得讪讪一笑,把目光放到墙上的书柜,“呃,二殿下,这些都是您的藏书?我能否一观?”
“随意。”
曾荣听了,走到书柜前,随意抽出几本,见大多是诗词歌赋,也有琴谱、棋谱什么的,曾荣翻阅了一下,又放回去。突然,她的目光放在一套《易安居士文集》上,这套丛书一看时间就比较长远,纸张泛黄,陈旧,曾荣猜想是先皇后,也是朱恒生母的遗物。
因着覃初雪不止一次说过曾荣对李清照的某些观点和这位先皇后一致,故而曾荣好奇,想到书中应该有这位先皇后的注释,于是,她伸手想抽取一本来翻翻。
谁知她刚把书抽出来还没打开呢,朱恒突然急喊一声,“别动那个。”
说完,他想推着轮椅过来,却因为着急,轮椅拐弯时碰到了桌角,往前倾了一下,为了保持轮椅平衡,他伸手去抓住桌面,不小心把桌面上的书籍和字幅掀了下来,连带着砚台也掉了下来。
而曾荣也在第一时间冲上前扶住了他和轮椅,“如何,有没有伤到哪里?”
曾荣一面说一面蹲下身子去查看他的腿脚,他伸手拦住了她,见他衣服上都是墨汁,曾荣一着急,抻起他的衣袖看了看他的胳膊,没等她说话,听到动静的两个太监冲了进来。
“二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去,打点水来,我不小心把砚台打翻了。”朱恒吩咐道。
两太监对视了一眼,一个人转身出去了,见曾荣仍蹲在朱恒面前,小海子上前两步,“曾姑娘,你这是?”
“我没事,你们二殿下的衣服脏了,好在。。。”
曾荣话没说完,朱恒扭头看着小海子,小海子读懂了主子的示意,转身离开了。
“对不住,吓到你了,是我不好。”曾荣很是自责,没事干非去抽那本集子干嘛,明知道是人家生母的遗物,这不戳人家的心窝子么?
幸好,朱恒本人没事,否则,这一关还不定能不能过怎么过呢。
“不,该说对不住的是我,我吓到你了,你起来吧。”朱恒见曾荣依旧蹲在自己面前,伸手想扶她,却突然发现自己半只衣袖是黑的,还在往下淌墨汁呢,又缩了回来。
“才刚是被这抽屉带上的吧?”曾荣见有一只抽屉露出了一点边,伸手去关,第一下没关上,里面应该是有什么东西翘起来,曾荣只得把抽屉往外拉了一下,看到抽屉里的东西,她惊呆了。
抽屉里躺了五六个荷包,最上面的那个是曾荣送覃初雪的那只兔子荷包和太后过寿的寿字荷包,再下面,是她绣的关于蝉、蚱蜢和兰花的几个荷包。
这几个荷包横七竖八地躺着,若不是因为心急临时放进去就是因为主人不在意,随意扔的,究竟会是哪种呢?
“这些荷包?”曾荣本想问这些荷包因何会在他手里,可话说到一半,她问不出来。
“哦,这些荷包啊,最上面的那个是覃姑姑送我的,我属兔子,也喜欢兔子,她说我肯定喜欢,下面的那几个是皇祖母送我的,说是有趣好玩,我,我没见过这些小动物,就留了下来,可我素日也不怎么出门,也没机会戴这些东西,只能让它们明珠蒙尘了。”朱恒解释道。
因为急切,不免有点慌乱,或许是因为慌乱,不免有点急切。
曾荣见他不挑破,自己也不戳破,不管他清楚不清楚这些荷包是她绣的,这些荷包都不是她的本意,对她而言,只是一件商品。
朱恒见曾荣默不作声地把这些荷包一个个放平再把抽屉关上,最上面的那只兔子荷包因为沾染了点墨汁,被曾荣单独拿出来了。
“这个荷包脏了洗不掉了,不如。。。”
朱恒以为曾荣是想说扔了,忙伸出那只干净的手,“给我吧,这是覃姑姑给我的祝福和念想,不能扔。”
“不是扔,我拿出来一会让阿梅姐给补绣点什么花样,看看能否遮掩过去。”曾荣说道。
“你来,你自己来,我信你,早就听闻你的绣技非同凡响的。”朱恒说道。
曾荣正待拒绝,只见门外响起了小海子的声音,他们把水拎进来了,曾荣起身站了起来,见阿梅也跟着进来了,曾荣对两太监说道:“这里交给我和阿梅两个收拾,你们带二殿下去换身干净衣裳吧。”
小海子不敢答应,看向了朱恒,见朱恒点头,这才过来推着轮椅,两人去了对面屋子。
这边曾荣好容易有个单独和阿梅相处的机会,忙问阿梅被太后处罚一事。




庆荣华 第二百二十二章、切割
据阿梅说,昨日皇贵妃来慈宁宫,果然说起曾荣被皇上罚跪一事,原本太后是叮嘱了身边人不许议论此事的,可架不住皇贵妃身边的人故意宣扬啊,因而,慈宁宫里几乎人尽皆知了。
偏昨日下午曾荣奉皇命来了一趟慈宁宫,临走,太后又命她给皇上送两道菜过去,不明真相的人以为这两道菜是太后赏给曾荣安慰曾荣的。
于是,曾荣再次成为慈宁宫里的太监和宫女热议的人物,也因此传到了阿梅耳朵里。
在朱恒身边也有几个月了,阿梅多少也明白些,有些事情真不是朱恒能插手的,可随着曾荣在皇上身边时间待的时间越长,今后类似的事情肯定还会有更多,因此,琢磨了一个晚上后,今早她向朱恒提议搬回储华宫住。
朱恒并不知昨日之事,但他确实早有搬回储华宫之意,可这话从阿梅嘴里说出来就由不得他不多心了。
1...5960616263...19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