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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之前你说过,你进内侍监有想要做的事情,如今我再问你一遍,我可否能帮上你?”朱恒试探着再次问道。
“以前不好说,不过如今应该是不需要了。”曾荣笑着回道。
经过今日一事,估计王楚楚的名声肯定传出去了,就算曾荣不去散播,坤宁宫里也有皇贵妃的人,那个女人能放过这个诋毁王家的好机会?
再则,皇上明令禁止王楚楚三年不得进宫,可宫里每年会有好几次集会,那个王楚楚每次都陪在王老夫人左右,若是三年不能出现,外人还能不清楚怎么回事?
更重要的是,下次回徐家,曾荣肯定也会把王家这一出戏说给徐老夫人听,她就不信,徐老夫人知道这王楚楚的品行后还会答应和王家联姻。
因此,今日这一个时辰她跪得一点都不冤。
朱恒见曾荣突然笑得如此灿烂,虽有些不解,倒是也跟着绽放了一个笑脸,“难得见你笑得如此欢心,有什么好事不妨说出来,让我也欢喜欢喜。”
“很简单,一个我很讨厌的人受到了惩罚,让我想起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朱恒一听便猜到曾荣说的是谁,“说到这事,我还真有几分好奇,王家小姑娘当真就因为你没搭理她就要把你买去做丫鬟?”
“是啊,都来了好几趟绣坊,还把我叫去王家了,甚至还把徐老夫人叫去王家了,你说,这点小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这不,为了躲清静,我进宫当绣娘了,哪知还是落人家手里了。”曾荣说完抿嘴一笑。
她是想起自己这逆天的运势了。
这人的命,还真不好说。
“又笑什么?”朱恒问。
“笑我的运势,人的命,还真不好说,老天不定就把转机安排在某个拐角处,故你也乐观些,记住我的话,肯定会有好处的。”曾荣故作得意地一笑。
朱恒一听,很是配合地伸出他的右手,曾荣先是愕然,继而想起自己上次做过的一件事,说是把自己的好运气送他一部分,不过当时她脸皮薄,没敢和他击掌。
当然了,这次她同样也没好意思,而是找个由头告辞,说是还得去乾宁宫谢恩,不过她更想知道的是这件事的后续,刘内侍究竟会如何处置方掌教。
曾荣是回到药典局后才知刘内侍罚方掌教也跪两个时辰,且从此后,内侍监执行自己的监规,和宫规脱离。
据崔元华说,最早内侍监原本也是有一套独立且完整的监规,毕竟内侍监的人只为皇上一人服务,而宫规针对的是后宫所有的太监宫女及女官们,这些人均各为其主,难免会和内侍监有冲突之处。
可因着朱旭是少年登基,太后辅政,内侍监一时无人打理,不得已太后接管了,统一给并到后宫,这一并,就并了快三十年。
朱旭亲政之后,不是没想过把这关系捋顺了,可那几年内忧外患一大堆,他和先皇后的关系本就不亲睦,若再因为此事起嫌隙,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故此事就搁置下来了。
再后来,先皇后故去,中宫虚位,凤印暂由太后保管,这个时候他更没有理由去和母后争这点小权,直到这次王皇后嫁进来,太后把凤印归还给了王皇后,王皇后顺势也就接管了内侍监。
没想到这次因为曾荣,皇上趁势把近三十年的沉疴一并给剔除了,顺带着让曾荣也出名了,据崔元华打趣,后宫各主子们几乎无人不知她的大名了。
曾荣一听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次玩大了,彻底把王皇后得罪了。
从今往后,她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还能愉快地当差吗?





庆荣华 第二百八十一章、父子(一)
翌日,端阳正日,曾荣刚到药典局,太后就差人给她送来了刚出锅的青团子,放下食盒,对方并未离开,待曾荣尝过之后,才告诉她,太后一早就往乾宁宫、坤宁宫和东西六宫都送了。
这手笔可够大的。
昨日皇上刚为她罚了坤宁宫的方掌教,也把内侍监的掌法权限收了回来,今儿一早太后老人家又大张旗鼓地为她正名,若说她和朱恒没有关联,恐怕整个后宫没人会信。
到底是谁在折腾啊,她明明是想平静平安地做人做事的,可奈何总有人把她架火上烤,还嫌她不够出名么?
刚把慈宁宫的人送走,乾宁宫的人又到了,转述了皇上的口谕,命她陪太后出游普济寺。
于是,半个时辰后,在西华门前的小广场上,曾荣随侍太后身边,在一众嫔妃和皇子公主以及宫女太监的目光下,先是把太后扶上了轿子,之后和袁姑姑登上了一辆马车。
朱恒也在同行人群中,他身边也围了不少人,除了江南江北几个,还有几位年岁不大的皇子和公主,这些人一年难得见朱恒几次,故这次见他肯出门,无不好奇兴奋,围着他叽叽喳喳起来,朱恒一律好脾气地听着笑着,也回复着。
稍后,朱旭带着朱悟过来了,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被围住的朱恒,朱恒今日穿了件天青色的曲裾,领口和袖口有一圈青色宽边缠枝莲饰纹,没带头冠,只用一支青玉簪子把头发绾住,在一众的珠光宝气中越发显得飘逸出尘。
可惜的是,这张脸仍是略显瘦削苍白,一看就是气血不足,好在这孩子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被人围住也无半分不喜和不耐,居然还有说有笑的,因着这份笑,这孩子的周遭都似乎散发着淡淡华彩。
朱旭的眼眶有点湿润了,多少年了,他几乎忘了这孩子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不,确切地说,他似乎连这个儿子一并给忘了。
一年就见那么两三次,每次这孩子都把自己藏在角落里,若非不得已,连一句话都不肯和他多说,每每看向他的目光不是冷漠疏离就是恨意暗生,久而久之,父子两个越来越成了陌路。
朱悟见父皇走着走着就不动地方了,顺着父皇的目光看过去,他也看到了人群中那个本不该出现的身影,说实在的,他也被今日的朱恒小小地刺激了一下,不知为何,他很不喜欢朱恒脸上的笑,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笑起来居然有光,像是夏日夜晚璀璨的星河。
这词不是他说出来,是上次太后寿诞那日在后苑,李漫、孙晋等人见过朱恒的笑形容的,说是朱恒的笑容很温暖,像冬日的暖阳,偏偏他眼睛里的光却又像夏日夜晚璀璨的星河,彼时他因着这句话差点没跟他们争执起来,这是什么鬼话,哪有这么形容人的?
可没等他开口,就有他人附和了,为免让人发现他的私心,他只得默认了。
可这会发现父皇居然也被朱恒的笑容吸引了,朱悟心里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再次盈满了心间,不过他很快就拂去了心头的酸涩感,脸上也堆起了笑容,扬起笑脸说道:“父皇,您看,那是二哥,难得二哥今日也肯出门,儿臣今日就跟着二哥吧,弟弟妹妹们还小,儿臣担心他们照顾不来二哥。”
朱旭本就有此意,听了朱悟这话,伸手摸了摸朱悟的头,“如此甚好,他也该走出来见见人,若有不周之处,你帮着提点一二。”
说来也是巧,朱恒的目光看过来时,正好是朱旭低头伸手去摸朱悟的头,这父子亲睦的一幕再次刺激到了朱恒,他低下头,快速地敛去眼里的情绪,再抬起头来,眼里的星河不见了,别的,仍跟之前一样。
朱旭没有刻意地留意朱恒的眼睛,故而也就没有发现这个儿子短短一瞬间又经历了什么,再则,待他走到朱恒面前,一众儿女争着向他行礼问安,他也就顾不上别的了。
不过见朱恒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围过来,只对他浅浅一笑,规规矩矩地问了个好,他不免有些失落,转而一想,好歹是冲他笑了,多少也算是拉近了些父子间的距离。
于是,他主动上前,本想也摸摸这个儿子的头,忽一眼瞥见儿子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紧张了,原本是右手手里拿着一柄折扇,这会右手握住扇柄,左手捏着扇头,因为瘦,也因为用力,两手骨节十分分明,手背上的青筋也十分明显。
顺着这双手,朱旭往上看了看,朱恒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眼里也是掩饰不住的慌乱,慌乱中似乎还带了点惊悸。
这孩子,还是不肯亲近他。
静默了一下,朱旭的手没有伸出去,对着身边的江南江北叮嘱道:“照顾好他。”
江南江北忙躬身应了。
“二哥,三弟和你一辆马车,今日正好三弟又约了大哥和六弟十二弟他们,一会龙舟比赛结束了,我们还留下来吟诗作画。”朱悟笑着过来了。
朱恒可不想跟朱悟一辆马车,兄弟两个这些年的隔阂哪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更别说,他们之间远不是兄弟隔阂这么简单,还夹杂着上一辈的仇恨。
可没等朱恒开口拒绝,朱悟就蹲在了朱恒面前,伸手替朱恒把裙裾的下摆整理了一下,“二哥穿这身衣服真好看,特别的素雅,真像一位满腹经纶的柔弱学子。”
“这是什么话,学子就学子,为何要加上柔弱二字?”朱旭不爱听了。
好好的男儿身,用什么不好,非得用“柔弱”二字?
“回父皇,这事真不赖儿臣,要赖就赖父皇,非要把二哥生的这么俊美,儿臣那些朋友们都说,二哥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星辰,可就是有一点不好,太瘦太白了,看起来比女子还要柔弱。”
说完,朱悟调皮地冲朱恒一笑,“二哥,三弟期待你快点强壮起来。”
朱恒可笑不起来。




庆荣华 第二百八十二章、父子(二)
朱恒的确笑不出来。
一个在轮椅上坐了十年的人,前一刻刚被调侃说比女子还要柔弱,后一刻突然又说期待他快点强壮起来,这跟一个正常人对一个瞎子说“走,我带你去看焰火去”有什么区别?
朱悟见朱恒没有回应他,只得讪讪一笑,起身站起来,从小海子手里接过轮椅,“二哥,三弟方才的话有不妥之处还请二哥别跟三弟一般见识,无论如何,三弟是希望二哥越来越好的,只是我们兄弟相处时日太少,彼此间太过生疏,而三弟素日又跟别人随意惯了,一时忘了二哥的忌讳。”
朱恒此时已把自己情绪收敛好了,听了这话波澜不惊地侧头回道:“无妨,二哥早就习惯了,有什么可忌讳的?只是你二哥这辈子怕是强壮不了了,还请三弟以后多多关照你这个柔弱的二哥。”
朱旭暗自叹了口气,朱恒心里积怨太深,不是这么好化解的,想了想,把朱憬和朱悦叫了过来,这两人是女孩子,且岁数不大,刚八九岁,正是天真烂漫之际,方才就是她二人陪着朱恒说笑的,有她俩在,想必这一路朱恒和朱悟不至于太冷场。
事实也是如此,四个人上了马车,朱憬和朱悦因着也很少出门,故看什么也都新鲜有趣,也会拉着朱恒一起看,因为她们知晓朱恒和她们一样,也是很少出门,甚至比她们还怕见生人。
遇到不懂之处,朱悦朱憬会问朱悟,如此一来也不至于冷落了朱悟,路过国子监时,因门口有孔夫子的雕像,朱悟特地拉着朱悦和朱憬观看,两个小的也问他太学里人多不多,是否真有七步能诗的大才子等,也问朱悟在太学求学期间有何趣事逸闻。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普济寺的赛龙舟,普济寺的龙舟赛由来已久,最初皇家是不参与的,有一年因为大旱,为了祈雨,皇上带着文武百官在普济寺做了三天大法事,正好赶上普济寺的龙舟赛,且正好是赛龙舟之际下的大雨,从那之后,皇上每年都会带着臣子们来普济寺祈雨,顺带看一场赛事。
再后来,宫里的女眷们跟着一起来普济寺上香祈福,也逐渐参与到这场赛事中来,宫里的女眷们来了,京城的命妇们自然也得陪着。
因着朱旭此行的重要目的是带着文武百官祈雨,故朱旭的龙撵停下来时,普济寺大门两侧已站好了两排官员,朱旭领着众人进了大门,和几位大师见过之后,欲前往大雄宝殿先上柱香,刚走到第三只炉鼎时,朱旭忽地想起了朱恒,站住了,对身边的常德子低语了一句。
常德子转身往外走,在山门处,正好看到朱悟要推着朱恒前行,朱恒似有不愿。
原来,朱悟每年虽也跟着皇家成员出门,但他有自己的圈子,故而,他才会在父皇面前承诺要带走朱恒一起去结识他的朋友,因为那个圈子几乎攘括了京城所有勋贵世家年龄相仿的子弟。
朱恒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上次太后寿诞时不得已他接触了下那个圈子,尽管大多数人对他保持了善意或无感,可他仍是有些许的厌烦,尤其是像今日这种人多的场合,他更无法预测到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故而,当朱悟提议要带他往后山去参加集会时,朱恒拒绝了。
可朱悟因着已向父皇承诺过,故再三游说朱恒,正僵持时,常德子来了。
“启禀二殿下,皇上在前面等你。”
朱恒见常德子只提了父皇在等他,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看向了常德子,同时看向常德子的还有朱悟,朱悟也不大相信父皇只在等朱恒一人,要知道,以往若有皇子必须出现的场合,父皇要带的人是他。
常德子见此甩了下手里的拂帚,再次躬身对朱恒说道:“启禀二殿下,皇上命奴才来领您过去。”
这话说的明明白白的,朱恒和朱悟两人各怀心思地对视了一眼,很快,朱悟笑着松开了手,说是一会再来找他。
朱恒浅浅一笑,没有应答,倒是抬手示意了下江南和江北两个,两人把轮椅抬进了山门,往皇上身边推去。
“来,诸位认识一下,这是犬子朱恒,排行第二。”朱旭见朱恒近身,拍了拍朱恒的肩膀对在场的人说道。
朱恒先跟几位方外之人行了个合十礼,这才对着在场的文武百官转圈行了个揖礼,“朱恒见过各位大臣。”
众文武百官没想到朱恒会向他们行揖礼,忙不迭地回礼,甚至还有老臣老泪纵横地回礼道:“二殿下真是折煞老臣了,二殿下乃皇上的嫡长子,代表的是皇家,是君,自古只有臣向君行礼的,哪有君向臣行礼的?”
这话朱恒可不敢接,再则,他也从未遇到过这种场合,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应对,方才的揖礼他只是凭感觉行的,因为他先向方丈等人行了合十礼,故而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该向大臣们行个礼。
毕竟在场的大臣们均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且其中大部分人对皇家是立过汗马功劳的,朱恒哪敢托大?
朱旭见说这话的是礼部尚书孙实,这孙实已年过花甲,最是传统刻板之人,平时也没少在朱旭面前念叨各种古法礼制以及孔孟之道,也是他不止一次在朝堂上提议要给朱恒从民间寻找良医,这也是朱旭今日特地带朱恒来见见这帮老臣子的意思,否则,这些人真以为他苛待了这个儿子。
“无妨,你们都是朝廷的栋梁,难为你们这些年一直为朱家的社稷江山勤勤勉勉兢兢业业,朱恒替朕向你们行个礼也是应该的,是你们该受的。只是今儿这日子就别哭哭唧唧的,早点拜了佛祖还得去祈雨呢。”最后一句话朱旭是以戏谑的语气说出来的。
“回皇上,是这个理,老臣是头一遭见二殿下,未免有点激动,二殿下如此风姿卓绝之谦谦君子,却被困于轮椅上,老臣意难平啊。”孙实上前两步躬身说道。
徐扶善见此也上前两步,他也有话要说。




庆荣华 第二百八十三章、酸唧唧
朱旭见徐扶善站出来了,顿觉有点头疼,这些人该不是又把这当成朝堂了吧?
却见徐扶善躬身向朱恒行了个长揖礼,转而却向孙实说道:“孙大人此言差矣,二殿下虽不良于行,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有用之才,古有孙膑,身残志坚,照样能辅佐齐国成就一番霸业,还能留下千古不朽之名著。不过这不是今日要讨论的重点,皇上说的对,先去拜佛祖,别耽误了祈雨的吉时。”
“对对对,是老臣糊涂了。”孙实说完退后了几步。
皇上见徐扶善帮他说服了孙实,也就不计较他那番话的隐射了。
进得大殿,朱旭亲自去拈香,分了三支给朱恒,朱恒命江南把他抱出来,跪在父皇后面,也磕了三个头,随后坐上轮椅,亲自把三支香插进了香炉。
从大雄宝殿出来,看着朱恒瘦削的身影,朱旭再次心软了,命江南推着朱恒追随左右,说是要带着朱恒一起去祈雨,用孙实的话说,朱恒是他的嫡长子,是最能代表他身份和心意之人。
祈雨的祭祀台就在普济寺的明湖正南方,此刻,明湖四周均搭建好了各式平台或棚子,专供龙舟赛之用,南边是祭祀之用,北面是皇家,东边是文武百官和各亲贵勋贵子弟,西边是女眷区。
尽管明湖的水域很大,最宽处有小半里地,窄处也有七八来丈远,因而,朱旭一行过来时,明湖四周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那个轮椅上。
尤其是北面的那栋两层棚子里,原本围在太后身边的众嫔妃们一听皇上带着朱恒去祈雨了,呼啦一下散了,争相跑到栏杆前,待认清远处那个陪在明黄色的朝服身边的小身影果真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朱恒时,众嫔妃一时失语了,有胆大的偷偷瞄了皇贵妃一眼,也有觑向皇后的,还有默默退到太后身边或自己位置上的。
曾荣一开始没动地方,这会见众人退下来了,她才扶着太后走到栏杆前,也认出了那个天青色的身影。
“启禀母后,要儿媳说,还得感谢那场法事,您瞧,如今二皇子不但身体康健了许多,还肯和皇上亲近了。”王皇后见太后脸上有了笑意,趁势奉承两句。
没办法,今儿一早她也收到了慈宁宫送来的青团,原本她是不打算尝试的,偏来人就在一旁候着,说是太后有旨,等着她评价一二。
于是,她只能当着来人的面强行咽下去一只青团,还得陪着笑脸违心地说好吃,可她是真不喜欢吃啊。
这倒也就罢了,关键是昨日的风波,皇上不但斥责了她的娘家人,连带着还把内侍监的掌法权力收回了,这才是最难堪的。
故原本她今日是想抱病不来的,委实就是不想看到某些人幸灾乐祸的嘴脸。
尤其是在西华门等着上凤辇时,偏又发现曾荣随侍太后左右,这不又等于明晃晃地给了她一记耳光么?
故而,从昨日到现在,王皇后一直憋着一口气,好容易这会听说朱恒陪皇上去祈雨,王皇后总算感觉顺畅了些许。
因为她知道,有人比她更在意这个,对方费心费力地算计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给朱恒做嫁衣裳的!
可能王皇后是憋太久太想吐这一口浊气了,故说出来的话未经掂掇就出口了,这不,童瑶很快就抓住她的话柄,笑着摇了摇手中的团扇,不慌不忙地道:“回皇后,皇后所言甚是,二皇子气色的确要好多了,脸上也有了笑容,没白遭一场罪。不过父子亲近乃是人之天性,和法事不法事有何相干?”
太后原本也觉得王皇后最后一句话不中听,俗话说的好,看破不说破,皇后当着这么多人面挑破这个事实,丢的是皇家的脸面,也是她儿子的脸面,这还行?
可念着昨日皇后受的委屈,太后也就不想计较了,再则,如此场合,她多少也要顾及些皇后的颜面。
没承想,她不吱声了,皇贵妃却又偏偏跳出来拱火,这下太后不乐意了,她知道,今日儿子这一出肯定是伤了这个女人的心,不定又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说实在的,她自己也没大看懂儿子这一出究竟是何意图,是弥补还是回归正位?
“不过就是带着孩子见个世面,看你们一个个解读的,朱恒是头一回出来,难免有点心怯和不安,皇帝带带他也是人之常情。”太后发话了,不偏不倚。
“正是母后这意思,还别说,我们二皇子这一笑,着实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可真是耀眼,熠熠生辉。”王皇后陪笑道。
这话太后爱听了,道:“嗯,前两日朱悟那孩子还跟哀家说呢,说是他那些同窗说,朱恒一笑,眼睛像是夏日里璀璨的星河,笑容却像是冬日里的暖阳。”
“到底是读书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田贵妃插了句嘴,捧了下朱悟。
“别,这话是朱悟同窗说的,不是朱悟说的。”皇贵妃没领这情。
“我们朱悟不比别人差,前些时日拿了好几首诗给哀家看,让哀家挑出一首最好的来,哀家挑的正是朱悟那首,那孩子胸有丘壑,写出来的诗才大气呢。”太后夸了朱悟。
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拉仇恨,朱恒再好也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她能做的,就是替孩子积攒点人缘,将来不管谁坐上那位置,能给朱恒一个闲散王爷,保他一生平静平安即可,别的她不求。
果然,童瑶听了这话脸上缓和多了,也就不计较王皇后的含沙射影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该酸唧唧的那个人是王皇后才是,朱慎也三岁了,勉强算是嫡子,可今日这场合,皇上连看都没过来看一眼。
而她儿子却是一早陪着皇上走到西华门的,当着那些人的面还摸了她儿子的头,还有,这些皇子里也唯有她儿子跟着皇上去听过政,也唯有她儿子能得到皇上亲自考校功课,还能时不时考考他时政。
这意味着什么谁不清楚?




庆荣华 第二百八十四章、打三家
朱旭把朱恒带到祭祀台时其实已经预料到后宫那些女人会想什么,不过这会他也顾不上了,因此他自己也面临一堆的诘问。
朱旭把朱恒带进大雄宝殿拜佛众人说不出什么来,这是皇家私事,他们无权过问,可朱旭要带着朱恒一起祈雨问题就大了。
通常情形下,只有太子才有这个权力站在皇上身边或者代替皇上来完成这个仪式,朱恒虽是嫡长子,可他不是太子,更不是一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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