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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卫衣超短裙的顾秋池。
还有戴了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章汐。
梁桢:“……”
她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今儿什么日子,桃花债都一起找上门?
“啧啧啧…”叶千橙率先从震惊中脱神,走过去从旁边沙发上撩起一样东西,是之前梁桢给钟聿脱下来的库头。
此时小库头被叶千橙勾在手指端,还不忘晃了晃,转过去看了眼床上的人,问:”他这……现在里头是真空?”
梁桢:“……”
顾秋池:“真空就真空呗,人老夫老妻的,孩子都打酱油了,什么没见过?”
叶千橙:“嗨我又没问你,你在这起什么劲儿?”
顾秋池:“我哪起劲了,就实话实说,倒是你,人老婆都在这呢,你没事去勾人库衩干什么?啊,你存何居心?”
眼看顾秋池跟叶千橙都快打起来了,梁桢暗叹一口气。
“两位,抱歉!”她打断叶千橙和顾秋池的争执,“这里是病房,两位如何有什么事的话能否先去外面解决?”
顾秋池:“哧,我跟她能有什么事!”
叶千橙:“切,还以为我愿意搭理你?”
梁桢:“……”
这时刚才一直没出声的章汐走近,摘了口罩和墨镜,也没跟梁桢打招呼,直接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两人之间其实并无仇怨,但梁桢还是做不到毫无芥蒂。
“你是在问我吗?”
章汐岂会听不懂她话音里的排斥,嘴角抽了下,“你为了照顾他特意从米国飞回来,听说书都不念了,肯定得问你。”
梁桢:”那就一切都好,没什么事。”
章汐:“没事?可我怎么听说会成植物人?”
梁桢不由笑了下,“那恐怕章小姐对植物人的概念有误解。”
章汐:“什么意思?”
梁桢:“医学上至少昏迷三个月以上才能被定义为植物人,他才在这躺了一个礼拜,离植物人的范畴还很远,所以章小姐这话是不是说得早了些?”
梁桢这话怼得真是一点都没给章汐留面子,而对面叶千橙却暗暗朝她竖大拇指。
章汐被气得够呛,无奈还有旁人在场,她也不好发作。
“只是外面都这么传,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又何必这么较真?”章汐说完又往床前靠近了一些,用颇为柔和地声音跟昏迷中的钟聿说,“今天来得匆忙,待会儿还要去赶个通告,不能多留,你好好养着,下次等时间宽裕一点我跟我爸一起过来看你。”说完重新戴着墨镜口罩,转过来,朝梁桢点了下头便直接出了病房。
这来去自由且目中无人的样子着实激怒了叶千橙和顾秋池。
顾秋池:“嗨,这人什么毛病,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叶千橙:“看她那架势整得就好像自己才是女主人似的,我呸,之前不还是经常跟钟聿组cp蹭热度!”
顾秋池:“可不,拿腔拿调的,整个就一绿茶精。”
两人刚还差点掐起来,这会儿因为章汐倒一下统一了阵线,梁桢觉得也是很无语。
“咳……”她假装咳了声,打断两人的吐槽,“抱歉,二位也是来探病?”
两人互相看了眼,叶千橙先笑:“我探什么病啊,我就是有事找你。”
梁桢便看向顾秋池:“那你呢?”
顾秋池呵了声:“就当我是吧,来看看我这位老相好现在什么情况。”她边说边走到床边,见到昏迷不醒的重要,嘴里啧啧有声。
“在ny的时候吃枪子,回来又被人捅了刀子,你说你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现在要落到这种境地?来,我看看你身上的窟窿有没有合上?”说完突然就要去揭被子,梁桢吓得赶紧一下摁在床边。
“顾小姐,麻烦你注意一下场合!”
顾秋池被她吓得怔了下,半晌才笑出来,“哦抱歉,我忘了他下边没穿库衩。”
梁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不成真应了这句话?梁桢就觉得钟聿身边这些朋友的脑回路都跟他一样,有时候清奇得反倒让她怀疑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
这时顾秋池突然敲了下床头,“嗨,睡睡差不多就得了蛤,你还真打算长眠于此?再过俩月大头的画展就要开了,之前你还答应我会去买几张话,可别借机躲过去啊,到时候等你!”
她还像平时跟钟聿聊天一样,碎碎念似地叨唠了几句,回头看了看梁桢,“那什么…人我也见着了,没死就算是万幸,本想着要来安慰你几句,不过看你这状态好像还不错,那就不多此一举了。”
后半段她是跟梁桢说的,其实性格上都算是很爽利的人,自然不必整那些虚假的东西。
顾秋池呆了几分钟也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眼扔在沙发上的库衩,与梁桢错肩而过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祝你好运!”
梁桢:“……”
好不容易只剩下叶千橙一个,梁桢暗自吁了一口气,开门见山问:“你找我什么事?”
叶千橙:“你不是想查几年前米国枪击案?我刚拿到了新线索。”
梁桢心口被敲了一下,但脸色还算平静,“麻烦等我几分钟,我们找地方另外谈。”
“好,那我去外面等你。”叶千橙出去的时候又特意指了指病床,“别忘了把库衩给他穿上!”
梁桢:“……”





软肋 410 调查
梁桢安顿好钟聿,把护工叫了回来,跟叶千橙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医院附近也没什么合适的茶楼或者咖啡馆,最终还是去了上次一起吃饭的日料店。
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叶千橙将她所知道的事,包括最近查到的信息全部跟梁桢沟通了一遍。
“……之前我主要贴身保护他的安全,也会帮他调查处理一些事,但你男人的防备心其实也挺重,并不是事事都会交给我处理,除了我之外他还另外找了人调查几年前在米国的枪击案,不过之前我跟他去过一趟ny,以情侣的身份,你应该有印象吧。”
梁桢当然记得,那段时间钟聿跟叶千橙同居的事炒的沸沸扬扬,两人高调携游米国的事自然也有曝光,但梁桢莫名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曾在意过这些新闻。
她拨了下自己的头发,“他跟你去过哪里我没关注过。”
叶千橙瞬间瘪了下嘴巴,“装吧你就…当时我跟你男人在米国的事全网跟踪,照片都曝一车了,你会不知道?”
梁桢:“……”
叶千橙:“不过呢你也别太在意,其实都是演戏,他去米国主要是调查枪击案,但为了掩人耳目才会把我捎上。”
梁桢又拨了下刘海,当时要说她完全不介意肯定是假的,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即便叶千橙跟钟聿真的发生过什么,她也已经很平和了。
梁桢说:“你不用跟我反复解释你们之间的关系,聊正事吧,你跟他去米国查到了什么?”
叶千橙:“还真有收获,知道徐桀不?”
梁桢:“谁?”
“哦,看你这反应肯定就是不知道了,你等下,我给你看样东西。”叶千橙从包里掏出pad,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递给梁桢。
梁桢接过去看了眼,屏幕上就一张照片,拍得还有些模糊,但仔细分辨能看出是个男人。
”这人是谁?”她问。
叶千橙:“徐桀啊!”
梁桢:“跟枪击案有关?”
叶千橙:“对,你男人查到当年在ny袭击他的那几个枪手就是徐桀在a网上找的人。”
梁桢愣了下,低头又看了眼照片上的男人,虽然看不清具体五官,但勉强能分辨应该是个身形瘦小的年轻男人。
“他跟蒋烨什么关系?”
“校友,计算机方面的天才,读书期间因为黑了学校的服务器被校方开除了,没能毕业,后来在一家软件公司任过职,不过这人可能性格有缺陷,跟同事和客户都处不来,没做多久就被公司开除了,后来应该就开始帮蒋烨办事,在a网上找人策划了那场枪击案。”
叶千橙寥寥数语便将过程叙述完了,可梁桢知道事情远不像这么简单。
“如果真如你所说,是这个叫徐桀的人在中间牵线搭桥,就说明他应该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为什么你们之前没报警?”
“报警?”叶千橙笑了下,“事情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刚才我所说的也只是基于目前所掌握证据的推测而已。”
梁桢:”不是已经证实徐桀帮蒋烨买凶?”
叶千橙:“对,从目前掌握的证据可以确定百分之八十,但并不能就此认定徐桀就是那个中间人,这也正是蒋烨聪明的地方,他找人动手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在国内找了个人通过a网买凶,所以当时枪击案发生后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而且你要明白a网这玩意儿有多邪乎,所有用户都是匿名访问,用户请求会在分布全球的主机随机跳转三次才最终到达服务器,这就意味着所有访问者完全没有身份区别,即便是徐桀和他在a网上找的枪手,全程都是在虚拟空间内进行沟通,再用比特币进行交易,从始至终双方都不清楚对方什么身份,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哪国人,溯源特别困难,所以就算你男人认定了幕后凶手是蒋烨,他也没有确凿证据。”
梁桢:“可是报警之后警方不会调查吗?”
叶千橙:“会,你报警了警方肯定会查,但能不能查出来,具体查到哪一步就是另外一个问题,而且a网的域名一直在变更,这就造成搜集证据特别困难。”叶千橙顿了顿,问,“你知道丝绸之路吗?”
梁桢:“丝绸之路,汉武帝……”
叶千橙:“不是,不是历史上那玩意儿,silkroad,之前国际上比较有名一个a网,12年米国l邦调查局以打击犯罪活动为由将它关停了,可不到一个月时间又出现了丝路2.0,l邦调查局用了一年时间跟踪用户和服务器,直到两年后才锁定查封,现在丝路3.0又重新上线了,这两年的云服务技术使a网上的不法行为更为隐蔽,镇府追踪难上加难,而且还得跨境追踪,可想而知其艰难程度,所以一旦报警,先不说能不能查到蒋烨头上,但打草惊蛇是肯定的了,所以你男人之前没有报警也有他的道理。”
梁桢:“可不是已经查到徐桀了吗?只要警方把徐桀控制住,他应该就能供出蒋烨。”
叶千橙:“聪明,果然是学霸蛤,几句话就能一下抓到重点,但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手里拿的这个人,死了!”
“死了?”梁桢下意识又低头看了眼屏幕,“什么时候的事?”
叶千橙:“就在你男人出事之前没多久,那会儿你应该还没去米国读书。”
梁桢:“死因呢?”
叶千橙:“跳楼身亡,但警方事后在他体内查出致幻剂成分,徐桀生前有抑郁症,怀疑是服用致幻剂过量,所以目前官方公布的死因是不慎坠楼身亡。”
如果说真的是徐桀帮蒋烨在a网上找人行凶,那徐桀就是关键线索,却在这时候突然意外身故,一切未免过于巧合了点。
梁桢想到之前因出车祸去世的陈骏,心里不寒而栗。
“钟聿是不是怀疑徐桀的死跟蒋烨有关?”
“何止怀疑啊,基本可以确定。”
“为什么这么说?”
“徐桀的身份确定之后你男人一直有派人盯着,虽然警方确定他是意外坠楼,但事后你男人找人查过,徐桀死前找过又鸟。”
梁桢眉头皱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
叶千橙笑出声,“他一单身男青年,又是死宅it男,招女支也挺正常,而且听说他还有固定照顾的女支女。”
梁桢:“所以你们怀疑是女支女下的手?”
叶千橙:“对,徐桀死前招过的那个女支女嫌疑很大,但目前查下来应该不是之前他一直保持长期关系的那个按摩女。”
“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女支女上门服务的时候借机对蒋烨下手?”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那天出现的女支女身份一直无法确认,就跟人间蒸发一样说不见就不见了,后来眼看着徐桀那边就要结案了,你男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手里查到的证据匿名发给了警方,但那边小地方的警方效率实在低,都两个多月了还没一点进展。”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米国枪击案的凶手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意外”身亡。
在其中牵桥搭线的徐桀也坠楼身故。
在停车场袭击钟聿的人更是当场暴毙。
a网上行踪难寻,又无法追踪。
也就是说,只要钟聿不醒,所有线索就此全部中断,蒋烨便可高枕无忧。
不,还有一个“女支女”,如果能查到女支女的行踪,找到突破口也说不定,但眼看着被牵扯到其中的人一个个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意外”离世,梁桢觉得不能轻举妄动。
她将pad还给叶千橙,重重缓了一口气。
“我完全没有想到蒋烨会有这么多手段。”
“手段?”叶千橙哼笑,“何止手段,他简直已经丧心病狂,如果这些都属实,你不如算算他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钟聿要演戏把你逼走,他是真的担心有一天这个变态会把火烧到你身上。”
梁桢低头拧了下手指,嘴角勉强扯了下,“是吗?可现在这情况又能好到哪去?”
他把她逼走了,他是心安了,英雄式地独自面对险境,可出事之后他长眠不醒,她又该如何承受这些?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梁桢用手指蹭了下眼角,“但现在还不是时机,我必须先把公司稳住。”
叶千橙想想也有道理,“你肯定玩不过那变态,目前这形势还是自保为好,尽量还是别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不然你男人受了这么多罪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梁桢被她弄得也不知该气还是该怒。
”他会没事的,我相信!”
……
梁桢跟叶千橙谈完之后回了医院,进去的时候医生刚给钟聿做完检查,梁桢问了些情况,得到的信息是病人身体机能都在恢复中,伤口也愈合得不错,但却还是没什么要醒的迹象。
“吴主任,像他这种情况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有多少?”
吴主任是钟聿在明德的主治,不过之前也找了其他医院的专家过来做过会诊。
“您这个问题我还真答不上,毕竟每个病人的情况不同,也没用绝对的说法,但pvs属于不可逆昏迷,急性损伤确实会导致病人进入植质状态。”
“可您不是说他的情况在好转吗?”
“对,从目前检查的数据看确实是这样,但数据也只具备参考意义,要不这样吧,等他这边情况再稳定一点,转去理疗科试试。”
“理疗科?”
“对,那边可以对pvs症状进行系统性治疗,比如物理治疗和高压氧治疗,通过这些增加血氧浓度,改善脑部血液循环从而促进网状结构的激活和大脑功能重建。”
“那经过系统治疗之后是否就有苏醒的可能?”
“这……”吴医生对梁桢的步步催问有些不适应,他略带尴尬地笑了笑,“这个我也不能保证,只能说尽量用各种方法都尝试一下,就像你这边另外找了针灸师和康复师一样,其实也无非就是试一试。”
医生这话听着似乎不大好听,甚至显得不够专业,但仔细想想又何非如此。
梁桢心里微微发颤,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疼得发慌。
”哦对了,植物人虽然无意识,认知功能也存在障碍,但往往对听觉刺激有反应,所以家属可以尝试像正常人一样跟他聊天,说话,甚至用音乐、触摸和嗅觉刺激促使其苏醒,这在pvs治疗中称为亲情疗法,你不妨也可以试试。”
医生走后梁桢独自坐在床头,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人。
亲情疗法,可是天知道她此时面对昏迷不醒的钟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重得她除了难受之外还是难受。
梁桢在床边坐了大概有半小时,嘴巴像是被缝住了。
算了,暂时不说了吧。
她打开包从夹层中掏出一张小黄纸。
这是她在b市普济寺里求的平安符。
梁桢将平安符平平整整地折成方形,塞到他枕头底下,又握了握他的手掌,这才拿了包起身离开。
她知道钟聿有一些矫情的“王子病”,比如衣服的料子不能太次,贴身衣物起码是纯棉材质,涤纶或者化纤面料穿一会儿身上就会过敏,可医院提供的病服材质一般,她上午给他擦身的时候发现胸口已经起了一小片疹子,梁桢打算去给他拿几件平时穿的睡衣来换,但嘉悦府那边并没有他的衣服。
两人已经太久没住在一起,梁桢还是问了孙师傅才知道近几个月他都住在临近钟氏大厦的一个中档小区内。
梁桢要来了详细地址和密码,开车过去。
打开门,里面自然是冷冷清清,站在客厅大致看了下格局,差不多百来个平方,算是中小户型公寓,梁桢很难想象钟聿会住在这种地方。
装修也是平时精装房千篇一律的式样,加上客厅内生活用品不多,也没什么住过的痕迹,要不是孙师傅给的地址,梁桢都要怀疑这间公寓根本就是某楼盘的样板间。




软肋 411 求助
梁桢在客厅转了一圈,找了个行李箱装东西去衣帽间给他收东西。
这边面积不大,肯定没有市区那套复式的衣帽间壕,不过留在这边的衣服也并不多,梁桢大概看了下,大部分以西装衬衣这类偏商务的为主,都是之前梁桢没见他穿过的,应该都是后来才添置,但想想也合理,他的衣服都是定期更换,很少重复穿,而且最近大概狡兔三窟,估计每个窟都准备了换洗衣物。
那些西装衬衣在医院肯定用不到,梁桢翻半天才翻到一身棉睡衣,其他款全部是蚕丝类这种不好打理的面料。
梁桢知道他平时穿搭有多骚包,实在无奈,特意过来搜一圈,也就搜了身睡衣外加两条贴身裤衩,收完之后想着他是精致boy,之前早晚两次护肤,每次洗漱之后往脸上抹完一层又一层,程序之繁琐比她这个女人都用功。
梁桢便又去洗手间给他收拾了一些护肤品,打开柜子发现一抽屉面膜,各种功能和款式的,梁桢都惊呆了。
但翻了下似乎大部分都没开盒,之前大概是太忙了,晚上回来应该也没时间好好敷。
梁桢随便抽了两盒,连同池台上的剃须刀和剃须水一同装进了行李箱。
离开的时候经过书房,书房门掩着,她随手推开,本打算瞄一眼看看里面什么格局,可是当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梁桢整个僵在当场。
几乎整整半面墙,两米高,画幅木质裱框。
她站在小岛的阳台上,一袭红裙回眸,身后万丈星空与海洋。
当年求婚的时候他也是用这张照片挂上微博,宣布两人好事已定,如今他把照片洗了出来,裱框藏在这套公寓中。
梁桢从知道他出事到现在,除了离开米国那晚哭过,回来后几乎没掉过多少眼泪,因为她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可是这一刻真的控制不住。
她觉得自己难受得要死了。
这样一间书房,两个书架都没用,除了一张工作台和一幅画之外,地上排满了骨牌和乐高插件,她站在骨牌旁边蹲下来,大块有两三个平方,一层层拼接在一起的环形,肉眼看过去起码有数百张。
她脑中立刻浮现出钟聿独自蹲在这排骨牌的场景。
深不见底的黑夜,他眸光深聚,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因为不知道哪个环节没处理好就会导致全线坍塌。
梁桢想他一定在这度过了很多孤独的夜晚,那些夜晚他要独自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和恐惧。
他知道了父亲的死因,知道几年前的那颗子弹来自于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知道了周围危机四伏,随时都会再次陷入险境,而最最关键的是他孤立无援,放眼过去周围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依靠或者拥抱。
这些痛心的,绝望的,无助甚至窒息的黑暗笼罩了他此前很长一段时光,而他竟然一声都没吭。
梁桢蹲下去将那些插件和小木牌一张张都收到盒子里。
再度回到医院已经很晚了,当天的营养液已经输完,护士过来拔了针之后整个病房重新回归安静。
梁桢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上,伸手握住钟聿的手指。
无名指上那枚铂金戒指似乎又松了一圈。
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消瘦,可梁桢眼前闪过的都是他以前的模样,或吊儿郎当,或插科打诨,或嬉皮笑脸地跟她撒娇耍懒。
他以前就像个孩子。
梁桢将钟聿的手掌贴在自己脸畔,闭着眼睛轻轻蹭了蹭,感受到的却只有冰凉又略带潮湿的掌温。
她微微攒了一口气,开始每天都要进行的“深夜谈心”。
“今天中午我跟叶千橙见了一面,她跟我说了很多事,听完其实我挺生气的,真的,觉得你怎么可以瞒我这么多,但转念又想,算了,你也有苦衷,所以这笔帐姑且给你记着,等你醒过来之后再算吧。”
“……跟叶千橙聊完之后我去了趟你近期住的公寓,嗯,公寓不错,就是小了点,但你一个人住应该也够了,我去给你收拾了几身衣服,明天让护工给你换上。”
”哦对了,我在b市的时候吴恙跟几个你之前经常一起玩的朋友来过,大概想看看你,但被保镖挡在门外了,这也是我的意思,我想你大概也不想让他们看到你现在这副大小便失禁需要插管维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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