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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梁桢下意识地挠着腕上和手背上已经脱痂的疤痕,想了想,“目前还没结案,有些事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晚点等明朗之后再找机会细说吧。”
丁立军也不是刨根问底之人,听梁桢这么说,也就没多问。
“对了,你怎么进来的,外面保镖没拦你吗?”
“拦,怎么没拦!”丁立军一说到这又来气了,“在走廊上就被堵着了,我说我是你哥那帮狗日的就是不信,后来是碰到唐……唐什么来着?”
“唐曜森?”
“对,他过来说认识我那帮狗日的才放行。”
“……”
“不过说真的,你这排场…”丁立军看了眼门外,门尚未关牢,隐约可以看到门口站的两保镖,高头大马一身黑衣跟尊佛似地立在那,“估计也就电影里能看到这样的排场。”
丁立军还有活要干,在医院呆了半个多小时就走了,两手空空的来,走前还顺走了桌上剩的两根香蕉,说是没吃早饭,正好垫垫肚子。
梁桢对他这德性已经习以为常,笑了笑,转过头看到床头柜上的花瓶。
昨天瓶子里插的是一束小苍兰,这会儿已经换了几枝芍药。
刚好看护进来,梁桢问:“早晨唐先生是不是来过?”
看护在这已经小半个月了,对经常出入医院的几个人都已经熟悉。
“对,七点多来的,见您还没醒,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看护一边倒水一边又问,“您是不是找他有事?有事的话下趟来我可以叫醒您。”
梁桢摇了下头,“没有,我问问。”
自苏醒之后她其实没有见过唐曜森几次,大部分他来的时候自己都在睡梦中,起初以为是巧合,可连续几次之后梁桢才意识到或许是他有意为之。
看护也曾跟她提过两次,说那位唐先生怎么总是在你睡着的时候来探病,也从来不肯喊醒你,自己在床前坐几分钟就走了。
唯一判断他来过的方式就是花瓶里换了新的花样。
他每次来都会带一束,从郁金香到向日葵,百合,洋牡丹,苍兰,再到今日的芍药,次次不重样。
……
钟聿的晨会一直持续到十点才结束,之后又回办公室处理了一会儿工作,不知不觉忙完已经快要十二点。
下午三点还有一场会议,他打算先去医院陪梁桢吃顿午饭。
刚下到停车场,还没来得及上车,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
身后保镖的反应可谓灵敏,就在钟聿还没看清谁时,对方已经被双臂捆住扣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阿聿,是我……我是你表嫂……”对方嗷嗷鬼叫。
钟聿看清对方后朝保镖示意松手,刘慧往后呛了两步差点没摔倒,勉强站稳之后突然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双臂抱住钟聿的小腿就开始哀嚎:“阿聿,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你救救我们阿烨,放过他行不行……”
钟聿当时真是被跪了个猝不及防,这波操作弄得旁边两保镖都没及时反应过来,等到刘慧强行抱住钟聿的小腿时他们才知道上前拉人,可是怎么拽也拽不动,到后边刘慧几乎是整个身子趴地上,只用两条手臂死死抱住钟聿的腿肚子。
“……他是犯了错,可是看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放过他这一次吧……”
“就当你行行好,行行好……只要你肯放过他,我保证以后我们母子俩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阿聿,阿聿……”
刘慧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抱住钟聿磕头哀求。
起初钟聿还想跟她好好沟通,可发现完全没有用。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楼里有员工下来取车出去吃饭,耗在这对他也不利,更何况在蒋烨这件事上,钟聿根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他太知道自己熬在icu等结果的那份痛。
如果说当年蒋烨找人在米国打算取他性命,他尚能忍,可是如今这一枪打在梁桢身上,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息他心里的痛。
“把人弄走!”钟聿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示意保镖将刘慧拉开,自己甩了下衣袖转身上了车。
刘慧被强行控制住,眼看着钟聿的车从面前绝尘而去,求救无望,不甘与愤怒便喷涌而出。
“杂种,没良心的杂种,你咒你家破人亡,以后肯定会遭报应,会遭报应!”
刘慧疯了一样朝钟聿的车尾哭喊,还不忘咒骂几句。
钟聿充耳不闻,随手拨了陆青的号码:“让公司保安和医院那边的人注意,我不希望刘慧再出现在我跟梁桢的视线中!”





软肋 462 相认
长期卧床并不利于康复,医生要求梁桢在身体能承受的范围内可以适当走动走动,可是搂下一直有记者徘徊,护工只能扶着她在病房门口的走廊里散散心。
刚走了两圈,电梯那边传来争执声。
“怎么回事?”梁桢问。
“可能又跟哪个家属吵起来了吧?”护工回答。
钟聿为了给梁桢创造一个清净的养病环境,本来是想将整层病房都包下来,但是公立医院无法这么操办,他只能让叶千橙那边又增加了几个人。
二十来个保镖从医院大门,住院楼入口,一直守到病房走廊,严严实实守得没有丝毫缝隙,这波操作弄得外界颇多微词,而那些保镖24小时跟柱子似地立在那,虽然没有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可是遇到一些多事的家属或者病人也会经常起争执。
护工都已经见惯不惯了。
那边争执声越大,远远看着像是个女人。
“扶我过去看看。”
护工搀着梁桢往电梯那边走了段,距离拉得近了些。
“……我真是她妈,真的,不信你可以进去问问……”
梁桢听着声音觉得有点耳熟,再仔细一看,心尖猛就缩了起来,当时真的是潜意识里,潜意识里那种逃避和慌张,转身就往病房走。
“诶,太太,太太……”护工被她突然拽了下,连声就喊了起来。
急急忙忙的喊声惊动了那边。
“小桢!”
一声”小桢”从后面传过来,犹如五雷轰顶,梁桢脚步定在那。
“小桢…哎你们干什么呐,那是我女儿,那真是我女儿……”保镖不松手,不让陈芝兰近身,双方争执的动静闹得有点大,引得其他病房里的家属和病人也都探出头来看。
梁桢握拳往上狠狠提了一口气,转过身,“让她过来吧。”
保镖得令,松开陈芝兰,后者拎着一堆东西急匆匆地走过来,几步就到了梁桢面前,上下把她打量了一圈,“哎哟怎么就下床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得多躺躺,走,我陪你先回病房。”
陈芝兰丝毫没有一点缓冲,上来就跟老熟人似的,甚至将手里拎的两盒营养品交给护工提着,自己伸手就要扶梁桢。
梁桢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半步,“不用!”
或许是她眼里的躲闪情绪太明显,像盆冷水一样当头淋到陈芝兰头上,陈芝兰的表情也跟着僵了僵。
“那还是你来,你来扶吧…”她重新接了看护手里的东西,示意看护扶梁桢。
三人一同回到病房。
看护直接将梁桢安置到床上。
”你去药房把下周的药领回来吧。”
“好。”
有经验的老护工都是人精,当然看得懂主家的意思,所以拿了手机就麻溜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梁桢跟陈芝兰两个人。
“坐吧。”
“诶,好。”
陈芝兰将带来的礼盒搁下,起初想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可屁股搁到一半又站了起来。
“我挨你近一点吧。”
她直接拉了张椅子坐到了病床旁边,同一时间,梁桢几乎是条件反射似地往后靠,结果动作过猛一下扯到了后背的伤,她嘴里嘶了声。
“怎么样,是不是拉到伤口了,哎你一个人可得留点神。”陈芝兰一边说一边就要过来扶梁桢。
梁桢躲了下,但没躲得开,陈芝兰顺势就挎着她一条手臂将人往后拉了把,拉完还往她后背垫了个抱枕。
“这样靠着是不是要舒服点?”
当时陈芝兰还抱着梁桢一条手臂,横跨二十多年岁月,在她印象中这是自己跟陈芝兰靠得最近的一次。
她嘴里含糊应了声,不知该作何感想。
陈芝兰又坐到椅子上,“本来早就要来看你的,但一直不知道你住哪里,之前也没你的联系方式,后来还是去派出所问了那个姓高的巡捕才知道你住这里,你现在这身上的伤…怎么样?”
陈芝兰毫无缓冲,上来就打开了话匣子,好像跟梁桢的关系一直很熟一样。
梁桢颇有些生硬:“恢复得差不多了。”
“没什么事了吧?”
“嗯。”
“哎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都不知道当时看那枪打你身上,我急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就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说这么些年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了,要是最后……”陈芝兰说着说着情绪就上来了,眼圈泛潮泛红。
梁桢看着她抽了纸巾坐那哭哭啼啼,细数自己的心疼和担忧,内心竟生出一片荒凉。
“…你这孩子也是,这么多年了,时常带着豆豆去我店里吃饭,却一直不肯认我,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把你和小波丢在卢沟坪?我承认这事要怪我,这些年我也后悔过,可是你想想我当时的处境,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陈芝兰说一段,哭一段,断断续续,抽抽泣泣,眼泪鼻涕和皱纹全部糊到了一起。
至今团聚,原本真该是个分外悲伤的事,可梁桢心里却无端生出一些厌烦。
她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认陈芝兰,一是内心深处存了某种偏执,二来也是真的讨厌要处理眼前这种场景,然而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走到这步田地。
“以前的事就不说了吧,我并没有怪你,我不怪,我相信我哥泉下有知,应该也不会挂在心上。”
梁桢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情特别平静,以至于陈芝兰抬头看她,也被她脸上淡然甚至有些冷漠的表情弄得有些懵。
两人之间的交谈,一个情绪过于饱满,上一秒笑,下一秒却能哭,而另一个全程冷静,甚至看上去都显得疏离,这样不平衡的交流方式实在难以持续。
最后陈芝兰大概也看出梁桢的“不热情”。
“那什么,你身上还有伤,要多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她“知趣”地起身离开,临走前还要了梁桢的联系方式。
屋里一下子清净了。
梁桢看着床边陈芝兰坐过的那张椅子,还有后边桌上摆的两盒东西,一盒是牛奶,还有一盒是类似蛋禁品的营养品。
“二十年”未曾相认的母亲,如今拎着营养品来医院探病,一口一句苦衷,梁桢想,这真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钟聿进来的时候梁桢正靠在床头发呆,楞是没注意屋里进了人,直到眼前有只手掌晃了晃。
她出神,反应过来。
“来了啊?”
“什么来了啊!”钟聿被她愣愣的样子逗乐,“一个人坐那想什么心事呢?”转身又看到桌上摆的两盒东西,问:“刚有人来过?”
“嗯。”
“丁立军?”
“不是,他来怎么可能给我带东西,是我…”
一声“妈”在嘴里打了个圈,最后梁桢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是陈芝兰。”
“陈芝兰?”钟聿想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所说的“陈芝兰”是什么人,再看梁桢的样子,脸上显然没有半分与亲人相见的样子。
他叹口气,坐到床边上,“她来看你?”
“嗯。”
“你们相认了?”
“算是吧。”
“然后呢?你不想见她,还是不愿认?”
梁桢低头,双手交叠着摆在膝盖上。
她以前是有点不敢认,但内心又渴望见她,所以才会隔三岔五跨半座城带豆豆去芝兰小馆吃饭,但如今呢?
“你知道除夕前晚我为什么会在芝兰小馆吗?”
这段时间两人一直没聊过绑架的事,那晚就像一个禁忌,梁桢不说,钟聿也不问,可现在她主动提了,钟聿肯定要顺着她的话往下讲。
“为什么?”
梁桢回忆那晚的场景。
“那晚我本来应该飞米国了,可是因为暴雪的缘故,航班延误了两个小时,就在准备登机的时候接到陈芝兰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说被蒋烨的人绑了,让你去救她?”
“没有,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蠢到自己跑去芝兰小馆救人。”
梁桢搅动着手指,回想除夕前晚在候机大厅接到的那通电话。
“…当时她哭着喊我的名字,说梁国财在她店里找她麻烦,带了人去砸东西,让我过去帮忙。”
“然后你就信了?”
“我不能不信,因为我当时在电话里确实有听到梁国财的声音,而且我也了解他的脾气,如果真的被他找到芝兰小馆,他确实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而且当时陈芝兰在电话里哭得很厉害,我没办法置之不理。”
“所以你就真的从机场赶了过去?”
梁桢苦涩笑了笑,“当时离登机只剩吓半小时,但即便这样我还是打了辆车赶过去了,可是结果呢?”
“结果就是陈芝兰跟梁国财一起联合起来骗了你!”
其实事情到这钟聿已经能够猜出来了。
那晚高博授命要对蒋烨进行“围剿”,蒋烨或许是从哪里得到了风声,知道自己插翅难逃,所以迫切需要想办法脱身,那种情况下绑个人质是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可是绑谁呢?
豆豆一直被“关”在南楼,钟聿也不露面,根本近不了他身。
唯独只剩下梁桢,可梁桢出入都有保镖跟着,即便是从南楼去机场的路上钟聿都安排了人,蒋烨无从下手。
然而他一直是个好学又聪明的人,此前将梁桢的出生背景调查得清清楚楚,知道她在泞州有个“失散多年”的母亲和一个“不知好歹”的父亲。
钓鱼就要有诱饵,陈芝兰无疑就是当时最有效的一块饵。




软肋 463 看望
“其实我觉得我能理解陈芝兰,她当年能把我一个人丢在山里,我哥走的时候她也没来看一眼,如果蒋烨真的逼她给我打电话,她可能连犹豫都不会犹豫。”
在陈芝兰心里,梁桢跟梁波的存在就是一种耻辱,一种负担,当年都能做到如此绝情,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选择去保护梁桢。
“可是我不能接受的是……她是我妈妈,她当时在电话里跟我说,她是我妈妈…我什么都没想,甚至连行李都没拿,直接就从机场冲过去了……”
然而她一腔温情,等待她的是什么呢?是欺骗,是背叛,是再一次的伤害和抛弃。
“你知道那晚当我赶到芝兰小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她跟梁国财被绑在凳子上,见到我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冲蒋烨喊,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人骗来了,你是不是要先放了我?”
梁桢说到这痴痴笑了笑,“你知道吗,她当时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就好像我是一个陌生人,是死是活跟她毫无关系。”
“好了,不说她了。”钟聿心疼,过去搂了她一下。
梁桢趴下去枕在自己膝盖上。
“如何能够不说?就算不说她也会一直存在,我没办法改变我跟她的关系,就像刚才她来看我,我心里明明很厌烦,可是我连赶她走的勇气都没有,我心里太清楚了,她不喜欢我,可是我又会心存侥幸,或许这些年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也曾后悔过当年丢下我跟我哥,但转念一想,不可能对不对,她根本就不在乎我,我对她不该有任何渴望的,但是怎么办呢,她是我妈妈,我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妈妈,我没办法选择别人,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理智告诉她不能有奢求,可是感情上又一次次不清醒。
命中最渴望的偏是自己最缺失的,她在这样的漩涡中浮浮沉沉,二十多年来求的无非都是一场梦。
钟聿被她说得难受得不行。
他也曾被抛弃过,可他又何尝不渴望呢?
“没事,你还有豆豆,还有我…”钟聿将梁桢搂到怀中,嘴唇抵着她的发顶,“那些你缺失的,想要的,以后我跟豆豆都可以补偿你,所以不需要难过,也不值得……”
梁桢将脸贴在他胸口。
他的胸口总是烫的,他的臂膀也很有力,总能把她抱得很紧。
尽管这些年飘来飘去,但梁桢不得不承认,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内心起码有片刻安宁。
就在这时钟聿兜里的手机响,他不情愿地松开梁桢,掏出手机看了眼,眉头皱起来。
“谁的电话?”
“高博!”
梁桢知道高博是这次案子的负责人,心情不免也跟着吊起来。
钟聿走到边上接电话,那边的声音梁桢听不清楚,但见钟聿脸色越来越沉。
电话的时间不长,大概持续了半分钟,钟聿收了手机转身。
“怎么了?”
“陈佳敏…”他起了个头,又沉口气,“陈佳敏的孩子没了。”
梁桢惊了下,“怎么没的?”
“说是莫名其妙就流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医院,需要做清宫手术。”
梁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之后问:“我能去看看她吗?”
“现在?”
“嗯,可以吗?”
钟聿考虑了一会儿,“晚点吧,我来安排,陪你一起去!”
第二天上午钟聿抽了个空,跟医生打了招呼,又去弄了台电动轮椅,带梁桢去看陈佳敏。
事发之后陈佳敏以保胎为由,一直住在医院,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高博那边暂时也不能把她怎么办。
这会儿又刚做完清宫手续,暂时安排在妇幼科的住院病房。
钟聿带梁桢过去的时候刚好高博也在,正跟门口负责守夜的女警讲话。
“…今天里面情况怎么样?”
“还那样,问她什么都不说,也没怎么吃东西。”
“精神状态呢?”
“半死不活,跟谁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怎么说话呢!”高博呵斥。
女警撇了下嘴,“我又没说错喽,大伙儿在这陪她耗了半个月了,之前仗着有孩子护体,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现在可好,也是老天有眼,把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收走了,我看她后边还怎么赖在这里。”
女警不但没收敛,还说得更大声,梁桢当时就站在后面几米远的地方,将女警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能听清,可见病房里的人应该也能听得见。
高博脸色十分难看,又把女警训斥了一顿,让她说话注意一点分寸,转过身来才看到不远处的梁桢跟钟聿。
高博尴尬了一下,迎上前,“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
钟聿笑了笑,“人在里面?”
“在,我让人带你们进去!”
“我就不进去了。”他从内心排斥陈佳敏,梁桢能够感受到。
“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她对高博说。
高博撇了下头,“还是找个人陪你一起进去吧。”
“不用,她不至于会对我怎样。”
钟聿将轮椅推到病房门口,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门会开着,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女警替梁桢开了门,梁桢自己推着轮椅进去。
公立医院的单人病房,但地方并不大,进去就是一张床,陈佳敏抱着膀子靠在床头,听到动静揭了下眼皮,但很快又垂下去了。
她刚才应该已经听到外面的对话了,所以对于梁桢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整个人看上去依旧很低沉。
梁桢一直将轮椅滑到床前面,靠得近了,可以看清陈佳敏的模样,她身上穿着病号的衣服,头发松松垮垮地抓了个揪绑在头顶,露出来的两截手臂又细又瘦,甚至都能看到皮肤下面凸出来的骨头和青筋。
也才不过个把月没见,眼前的姑娘似乎比之前更加消瘦,眼神里也再也没有以往的傲慢和放肆,这样的陈佳敏让梁桢突然觉得有些泄气。
“你,感觉怎么样?”她开口竟是询问陈佳敏的身体,就跟真的只是来探病一样。
坐床头的人却哼了声,“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是不是觉得特得意?”
“你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吗?你特意过来,难道不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梁桢看着眼前的陈佳敏,她骨瘦如柴,又千疮百孔,突然连心里那点怨愤都释然了。
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我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想劝你。”
“劝我?劝我什么?劝我配合警方早点结案?”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陈佳敏定定看了梁桢两秒钟,笑了笑,“钟聿是不是在外面?”
“对!”
“那你让他进来劝我,或许我还能考虑考虑!”
“不需要,他不会劝,更不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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