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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那我也同样不想见你啊,你有什么资格来这当圣母婊,我看到你的样子都觉得恶心!”一直都意志消沉的陈佳敏突然激动起来,甚至显得有些亢奋。
梁桢却不生气,反而笑,“很好,还能骂人,起码证明你没有彻底死心,但我可以告诉你,一味的走极端并不能解决问题,逞能发脾气也只能证明你的愚蠢,但凡有点脑子这时候就应该想想自己以后的出路,而不是像你这样见人就咬,跟个丧家之犬一样!”
“你……”
“还有别以为我多想来这里,既然你不想见我,我也没多想见你,但看在舅舅和舅妈的份上我做不到置身事外,完全不管,所以才想来提醒你一句!”
“不需要你提醒,也不需要你假惺惺!你只不过比我命好一点,运气好一点而已,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在这里说三道四?”
陈佳敏在短暂的失神之后总算又重新燃起斗志。
梁桢苦笑出声,“只是命比你好一点,运气好一点而已?”
“难道不是吗?运气好能够比我早遇到钟聿,命好怀了豆豆让钟家承认你的身份,可是你有什么呢,还当过小三破坏过别人的家庭,比我又好到哪里去?”
“命和运我暂且不想说,我也承认曾经做过一些不可原谅的事,但我起码有一点比你强,我有脑子,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也知道如何权衡利弊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就像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换做我是你,孩子没有了,蒋烨也已经被警方带走,判刑是早晚的事,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配合警方争取能够当个污点证人,后期才能有机会减刑,而不是像你这样执迷不悟,还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事情中。”
“我……”
“另外我再说说你刚才所提到的命和运!你父母双全,舅妈从小一直都很疼你,连家务活都舍不得让你干,而我呢,有个好赌成性还蹲过牢的爹,六岁就被亲妈扔在山里,唯一对我好的哥哥还英年早逝,从小一直很穷,至于穷到什么程度呢?穷到为了省几十块的课外材料费,我曾借了同学买的习题册熬了两个通宵手抄了一份,你说我这叫命比你好?”
“至于运,我跟钟聿的开始并不美好,豆豆起初也只是个意外,但你应该清楚我到底付出了什么才能把他留下来,又承担了多少才独自将他抚养长大,所以别跟我说命和运气,这世界其实很公平,你今天失去的日后或许会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回来,同样的道理,你想要得到什么也必须付出对等的东西。”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得失,梁桢相信每一个选择都会成为当下的脚印,一步步踏出自己的人生。
“不需要迁怒命运,也不必心存侥幸,犯过的错自然会有人来惩罚你,欠下的债也根本躲不过去。”
梁桢安安静静地看着床上狼狈的姑娘,“陈佳敏,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也应该有勇气去面对当下的困境!”





软肋 464 说服
“还有,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父亲和一个疼你的母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事你妈会怎样?她这辈子已经够苦了,倘若你再执迷不悟,伤害的不光是你自己,还有这世上最爱你的人!”
梁桢一番话说得陈佳敏眼圈泛红。
她并不是真的愚蠢,走到这一步自己心里也有数,有些事不能怨别人,可是道理都懂,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我……我害怕…”眼泪从陈佳敏的眼眶里滚下来,她嘴唇发抖,泪眼婆娑地望着梁桢。
此时眼前再也不是那个张扬跋扈的姑娘。
她轰轰烈烈的青春,肆意过,任性过,伤害过很多人,自己也受了不少伤,此后还需要为她犯过的错误买单,而这一切的一切,好的坏的,终将成为她完整的人生。
梁桢突然想,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正在经历什么?二十出头的年纪,陷在生活的沼泽中,卑躬屈膝,一身泥泞。
在人生的各个路口,很难判断何种抉择才是正确的,能够引导自己的唯有内心。
内心何处能得安宁,你便往何处去。
梁桢叹口气,滚着轮椅划到病床前面,抽了张纸巾递给陈佳敏。
“把眼泪擦擦吧,哭并不能解决问题,你现在要做的是考虑好如何应对后面的事。”
“我……”陈佳敏接了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抹,“我不知道,我害怕,我不想坐牢。”
“但是害怕并不能改变事实,你现在孩子没有了,最多让你在医院疗养几天,被带走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录口供也好,调查问话也罢,你觉得警方真的没办法撬开你的嘴?”
被梁桢这么一说,陈佳敏的眼泪掉得更凶。
她平时张牙舞爪惯了,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其实根本扛不住事。
“那怎么办,我不想判刑,我不想后半辈子都在牢里过…梁桢,不,表姐,姐,你看在我妈帮你带大豆豆的份上,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这时候总算知道求饶了,可见心里真的已经感受到恐惧。
梁桢又给她递了张纸巾,“要我帮你,你首先得对我坦诚,如果你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抱歉,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我……我……”陈佳敏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梁桢太了解她此时的心态,“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对我产生百分百信任,没关系,我帮你找律师,只要你愿意配合律师,后面的事就让律师来办,你看这样怎么样?”
陈佳敏连连点头,“好,好,你帮我找律师,找大律师,他们或许能够帮我脱身。”
“脱身?”梁桢听完忍不住哼气,“你做过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最终能不能脱身也不是律师说了算,一要看你的态度,二要看情节有多严重,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别侥幸,别抱太多不切实际的奢望。我替你请律师并不是为了帮你逃脱责任,而是希望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能够让你还有机会承担往后的人生。”
梁桢的语气说得并不重,但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敲在陈佳敏心口。
陈佳敏咬住嘴唇点头,“嗯,我知道…我知道!”
“另外你妈那边……”梁桢一想到何桂芳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她前几天去医院找过我。”
“她去找过你吗?”陈佳敏猛抬头,“她是不是去问你我在哪儿?你别告诉她,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现在这副鬼样子!”
“但你觉得你能瞒她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要是知道我这样,我怕她受不了打击。”
“这倒未必。”梁桢苦笑,“我反而觉得你妈要比你坚强,更何况你的事根本没办法隐瞒,与其最后让她承受结果,不如先给她一点时间缓冲。”
“可是……”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至于你要怎么做,自己去决定。”
梁桢走后陈佳敏一个人躺在床上哭了很久,她并不是真的不懂,只是一路浑浑噩噩跌跌撞撞,走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与其说她在害怕承担责任,不如说是无法面对真实的自己,那个内心狭隘,善忌,怯懦和卑微的自己,这些性格里的缺陷像恶魔一样控制着她的行为和思想,让她成为了一个俘虏,一个懦夫。
……
回医院的车上,司机开车,钟聿跟梁桢坐在后座。
“跟她聊得怎么样?”钟聿问。
梁桢:“还算顺利。”
钟聿:“她愿意松口了?”
梁桢:“差不多吧,不过得帮她找个好一点的律师。”
“帮她找律师?”钟聿惊愕,“怎么,你还想着帮她翻案?”
“翻案不至于,但起码争取能够让她少判两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友好。”
“是不怎么友好,她挺讨厌我,我也一直看不上她,现在因为你的缘故我们还算当了情敌。”
“……”钟聿无语,“能不提我跟她的事吗?”
“为何不能提啊?晚点还得拜托你帮她找律师呢!”
“不找!”
“找吧,好歹你们也睡过,就当还她的一夜情!”
“梁桢!!!”
钟聿转过来瞪着她,看上去既苦恼又生气。
梁桢被他郁闷的样子逗乐,,“好了好了,我开个完笑,就当是为了我吧,帮她找个好一点的律师。”
后半句她讲得很认真。
钟聿转过来重新看着她,“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还要帮她?”
“谈不上帮,因为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觉得我舅妈太苦了,我舅舅瘫痪在床,陈佳敏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最后判的太重我担心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你要帮陈佳敏仅仅只是可怜你舅妈?”
梁桢转过去看向窗外,冬日已尽,春天里日渐蓬勃的树荫一团团从窗口晃过去。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吧,主要是我觉得她还年轻,如果有机会可以让她重来,希望总比绝望强。”
梁桢转过来看着钟聿,“你或许不能理解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每一丝成功都必须付出成倍的努力,而且还要时刻防备自己的自卑心,所以从某种角度我其实能够理解陈佳敏,她有好胜心,也有傲气,渴望成功和出人头地,只是不幸用错了方式。”
钟聿出神地看着梁桢。
她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好像真的有魔力,就比如现在这般,自己拖着虚弱的身体却还愿意为陈佳敏奔波,站在她的角度去理解和感受。
世间纷扰,人心叵测,她也曾被抛弃过,受过许多伤,却还能保持内心那一点通透和善良。
谁又说她自私冷漠呢?
她明明勇敢又包容,有对抗命运的力量,也有来自本能的温柔和纯良。
这样就已经足够好了,好到自己愿意为她痴迷。
钟聿拉过梁桢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好,我帮她安排律师!”
……
钟聿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让陆青安排了律师,第二天律师去医院找陈佳敏聊了聊。
当天晚上钟聿就接到了高博的电话。
“陈佳敏松口了,重新给她录了口供,该招的基本都招了,你媳妇儿还真有几把刷子!”
钟聿跟高博通电话的时候梁桢正好也在旁边,那边挂了电话,梁桢立即问:“陈佳敏招了什么事?”
钟聿:“那边暂且还不方便透露具体内容,但听高博话里的意思,陈佳敏知道的应该并不多。”
梁桢瞬间松了一口气,这起码意味着陈佳敏所犯的应该并没有特别严重。
“蒋烨的性格你应该比我了解,他看着不像是会轻易相信别人。”
“对,从小做事谨慎,敏感,防备心特别重。”
“那陈佳敏今天的口供内容是不是对案子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倒未必,起码给警方提供了几条线索。”
梁桢想想也有道理,陈佳敏毕竟跟了蒋烨这么久了,即便蒋烨有心隐瞒,但生活中总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
陈佳敏经过一番心理建设,最后还是给何桂芳打了电话。
何桂芳知道实情后在电话里哭了很久,第二天又来医院找梁桢,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求她一定要帮帮陈佳敏。
尽管梁桢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看着何桂芳在自己面前哭诉的样子心里还是有几分动容。
“我已经让钟聿帮她找了最好的律师,她交代的事应该也不是特别严重,后续如果能够好好配合警方,应该不会判得太重。”梁桢宽慰何桂芳。
何桂芳的眼泪从进门开始就没停过,临走的时候就差跪下来求梁桢。
梁桢看着她的模样,才五十左右,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半,常年操劳导致沧桑衰老。
前面丈夫出轨又遭遇车祸,半身瘫痪她必须日夜侍奉。
现在唯一的女儿又要面临牢狱之灾。
命运的残忍在她身上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梁桢脑中始终回荡着何桂芳离开时那个佝偻又孤独的背影。
“我有时候会觉得我舅妈很可怜,但是转念又会想很多事情其实她也有责任,我舅舅之前对她诸多嫌弃,其实早就有了出轨迹象,可是她一直装聋作哑自欺欺人,对陈佳敏又过于溺爱,疏于管教和引导,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是用自我牺牲和讨好的方式在扮演一个妻子与母亲的角色,这是我舅妈的悲哀,也是很多婚后女性的悲哀。”
如果在生活与婚姻中不幸失去了自我,必然也会被命运抛弃。
梁桢时刻警醒,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沦为这样可悲又可恨的女人。




软肋 465 痒
高博那边连续给陈佳敏录了两次口供,尽管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陈骏及其家人的死跟蒋家有关,但徐桀的案子总算有了点眉目。
严保山也出院了,他完完全全招供了蒋家威逼利诱使其消极处理钟聿遇刺一案的事,包括蒋烨安排陈佳敏与其发生关系,拍了视频作为威胁的手段。
严保山的事情出来之后上面立即就召开了会议,到此已经不是简单的谋杀案或者绑架案了。
因为严保山是公.职人员,其行为严重影响了公.职人员的形象,刚好又撞在扫贪的档口,上头明令要求案子必须严办。
严保山招供之后高博又分别找了蒋玉伯和蒋烨,但一老一小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强悍,背后又有律师撑腰,暂时也没撬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案子再度进入僵局。
三月底的时候梁桢出院了。
她原本是想回馨悦府疗养,但钟聿不答应,直接让司机把人接回了南楼。
豆豆见到梁桢回来都乐坏了,之前南楼上上下下一直都瞒着他,所以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梁桢去念了段时间的书。
按照钟聿给他的说辞:“你妈回来放暑假了。”
豆豆对几月份暑假还没什么概念,真的以为梁桢只是回来度个假而已。
梁桢之前住在一楼客房,出院之前钟聿让人在二楼主卧的对面又收拾出一间套房,按着梁桢的喜好添置了一些家具,又重新布置了一下。
梁桢起初不大愿意住,毕竟跟钟聿已经离婚了,之前是为了照顾他才搬来南楼,可现在自己再住过来算怎么回事?而且一男一女同住二楼,叫南楼上上下下的人怎么看?
“你不是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怎么到我这就不一样了?还是你心里没把握,担心跟我住对门的话自己会把持不住?”
“你…”梁桢被钟聿这话弄得一时都想不到可以怼回去的词,最好牙一咬,“我担心什么,住就住。”
钟聿偷着乐,心想激将法对她有时候还是管点用的。
梁桢出院之后钟聿心安多了,正式回公司接手钟氏。
四月初召开董事会议,唐曜森卸任代理主席一职,会议结束之后钟聿特意留下唐曜森。
“要不晚上找个地方喝酒,就我们俩?”
唐曜森当时还在收拾电脑和文件,摇了下头,“开过刀之后我就戒酒戒烟了。”
“那找个地方一起吃顿饭?”
唐曜森抬头看着钟聿笑了笑,“怎么,打算用一顿饭就打发我?”
钟聿:“……不至于,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尽量都会满足你。”
唐曜森:“那你把梁桢让给我吧。”
钟聿脸色当即一沉,“你这要求过分了啊?”
“过份吗?”唐曜森似笑非笑,“是你让我有什么要求尽管可提。”
钟聿:“唯独她不行!”
唐曜森:“所以你认为她是你的所有物?”
钟聿:“没有,我从没这么认为!”
唐曜森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那模样弄得钟聿心里发毛,“不是,你这什么意思?”
唐曜森将电脑和文件夹在手里,走到钟聿身边。
“我明天下午飞加国,新上了一个项目,应该会在那边呆一段时间,另外我做有些事也不是为了你,当初梁桢来找我帮忙,我不忍心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大压力,加之老爷子生前对我不错,算是知遇之恩吧,我也做不到真的置身事外看着公司出事,所以饭和酒就免了,只是……”
唐曜森停下来嘘口气,正视钟聿,“对她好一点,她都能把命给你,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辜负她,我第一个不会饶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曜森的口气很冷,眼神里满是严肃和认真。
或许前面他在开玩笑,但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他不想掩饰自己的意难平,却也清楚跟梁桢已经不可能。
她一向是能拿主意的人,而他也是,所以本质上两人在这方面很相似。
唐曜森说完拍了下钟聿的肩,拿了东西离开会议室,快要出门的时候又被钟聿叫住。
“等等!”
“还有事?”
钟聿站在会议桌那端,冲他笑了笑,“谢谢!”
最近一年钟盈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泞州。
她此前在港城和加国都置办过房产,所以两头住住,彭毅如果工作不忙的时候也会过去陪她住几天。
媒体前段时间拍到了两人在加国街头一起牵手吃饭的照片,之后网上就开始流言四起,说一直没露面的钟家大小姐遇到了第二春,开始了新恋情。
很快彭毅的个人资料就被网友扒了出来,三十八岁,年龄上还要比钟盈小一点,职业是心理医生,小城市出来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乍一看没什么特意吸引人的地方,但看照片,眉清目秀,斯斯文文,应该是那种很温柔的男人。
这种出生背景居然能够攀上钟盈,网友都说要么是看中钟大小姐的钱,要么两人只是露水情缘,彼此慰藉寂寞玩玩而已,可是第二天钟大小姐直接发了微博澄清,并实名@了彭毅。
“这次恐怕要让各位失望了,我跟彭医生是来真的,不是玩。”
微博下面直接po了两人的结婚证。
天呐,网友一下就炸了?
不是之前又是离婚又是抑郁症的么,怎么一声不吭把证都领了?
唐曜森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加国,忙完之后给彭毅打电话。
”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也是最后一个知道,你俩有必要这么瞒我?“
彭毅尴尬笑了声,“不是故意要瞒你,主要是因为你太忙,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提。”
唐曜森当然知道这些都只是说辞,说到底应该还是介意他之前跟钟盈的关系。
说起来确实有点尴尬啊,自己要娶的女人是自己好友的前妻。
“开个玩笑,没有怪你的意思。”相反,唐曜森看到钟盈能够重新找到幸福,他替她高兴,“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可能还得过段时间吧。”
“你诊所也忙?”
“这倒没有,我事业心没你这么强。”
唐曜森跟彭毅认识多年,因为工作性质不同,两人的朋友圈也没什么交集,平时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但并不影响两人的交情。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说的应该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彼此了解,彼此又都体谅。
“讽刺我?”唐曜森反问。
彭毅笑,“怎么可能,我都听盈盈的,她暂时还不想办婚礼,那就先不办。”
“行吧。”
毕竟是他们两人的私事,唐曜森也不便细问。
“我最近在加国有个项目,会在这边呆段时间,你们要是过来的话可以一起吃顿饭。”
“好,去加国肯定找你,不过盈盈这趟回泞州有重要的事需要办,短期内应该都会留在这边。”
“很重要的事?”
唐曜森下意识里似乎已经知晓彭毅口中所谓“很重要的事”是什么事了,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好好当个局外人,便没追问下去。
……
梁桢的枪伤调理得不错,伤口都已经愈合结疤,熬过了疼痛期,现在正处于新肉生长期。
要问她什么感觉。
痒!
抓耳挠心的痒!
可是医生交代不可以挠,不然结痂脱落会造成二度感染,何况伤口都在背上,她想挠也挠不着。
这滋味可太难受了,有时候梁桢痒极了,真恨不得把背搁在搓澡巾上使劲蹭蹭。
钟聿自从回公司上班之后越来越忙,时间也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已经连续加了几天班,回到南楼梁桢都已经睡下了。
周五下午又有个月结会议,结束已经五点左右,他匆匆忙忙下楼吃了顿简餐,回办公室继续加班。
为了能够凑个周末出来,他将手头要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一直忙到十二点才回去。
他压着脚步上楼,就怕惊扰到人,可是刚要进主卧的时候发现对面屋里好像还亮着灯。
钟聿走过去,抬手准备敲门,可是手指叩上去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
他在门外听了会儿,确定里面的人还没睡,他推门进去。
原本是个很随意的动作,因为他觉得彼此之间已经太熟悉,可是门一推开,他还没具体看清什么,只见梁桢迅速将褪到腰间的睡袍披上,转过来冲他问:“你为什么进来都不敲门!”
她用质问的口气,神情看上去十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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