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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再加上氛围好,又起了点酒劲,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往外吐真话。
“说实话一开始我真不想跟你谈,你说前期一直都是你们唐总在跟我接触,细节都谈得差不多了,我也是觉得他这人性格稳重靠得住才愿意把厂子卖给他,可临签字的时候你们给我换了个人,换谁啊,一黄毛小子,大少爷啊,看着还没我闺女大呢,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来拿我的厂子?”
“就你们这些富二代吧,哎小钟,你别怪叔叔说话直接啊…”
半顿饭不到,郭富强已经自称“叔叔”了。
钟聿似笑非笑,顺着他的岔往下接,“当然不会介意,叔叔您说,我听着呢。”
郭富强笑得更加舒心,长辈都喜欢这种听话的。
“其实也不是叔叔要对你抱有成见,主要是外面见得太多了,仗着自己家里把江山都打好了,成天牛逼哄哄的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干,说到底还不是沾了出身好的光?就这种,能吃什么苦,担什么事?”
“对,您说得完全正确。”
“哎你没生叔叔的气吧?之前对你那样……”
“没有,怎么会生您气呢,我完全能理解您的立场。”钟聿边说边亲自拿了酒壶给郭富强添酒,“我知道富强光能是您半辈子心血,考虑周全一点很正常。”
郭富强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更觉钟家这位小主能沟通。
“你能理解就好,不瞒你说,早五年前就有人拾掇我上市,可我不干呐,上市公司上市公司,听着也就名头好听,可哪还轮得到我做主…”
“那您现在怎么会愿意把公司卖出去?”
郭富强又喝了一口酒,叹气,“得服老啊,你说我这年纪,家里就一闺女,前年还做了个手术,鬼门关上走一圈回来,看开了很多事,b市普济寺知道不?寺里的方丈跟我多年交情,他给我解了张签,签上说我得放下,放得下才能跨过坎儿,不是有句俗语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想穿了人活一辈子,还不就图个舒心?所以我也看开了,想开了,不如把厂子卖给靠谱的下家,我趁着还能走能动,带我太太出去走走看看。”
郭富强说完捏着酒杯朝窗口看了眼,外面万千灯火,来来往往,倒真有一种看破红尘的出世感。
钟聿嘴角抽了下,眸底冷淡,但嘴上还是照旧顺着讲。
那顿晚饭气氛很好,结束之后钟聿亲自送郭富强上车。
餐厅门口,喝得稀醉的中年男人已经站不稳,几乎快要趴到钟聿身上去。
“世侄,世侄我跟你说……其实之前都是误会,你要是早告诉我你跟小汐认识,咱俩也没必要兜这么大一圈,怎么我也得卖你这个面子。”
钟聿忍受着铺面而来的酒气,撑住直往自己身上倒的男人,用眼神示意陆青。
陆青赶紧过去把郭富强扶到边上,顺手拉开车门把人塞了进去。
“郭总,车到了,您早点休息!”
郭富强的车子从餐厅门口离开,拐上主道,钟聿立刻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扔到旁边陆青手里,一整天滴水不漏的笑容也瞬间收干净了,转而一副寒涔涔的面孔。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呸,还不是因为银行利息还不上了才卖厂房?老匹夫,跟我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说完自己拉开另一辆车门,抬腿坐了上去。
回酒店的路上钟聿始终沉默,脸色也十分难看,一度让人觉得刚才在饭局上跟人交杯换盏,谦和有礼的压根不是这个人。
直到车子进了酒店停车场,上楼的时候钟聿突然问:“郭富强跟章汐什么关系?”
陆青顿了下,“您不记得了?”
钟聿:“记得什么?”
陆青:“前几天您跟章小姐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提过,郭富强是她姑父。”
钟聿:“姑父?那他是章礼的姐夫?”
陆青:“应该是。”
钟聿:“我去,他一个搞能源的,娶了章礼的亲姐,还特么跟我吹了一晚上白手起家,什么玩意儿!”
陆青:“……”
陆青不敢吱声,因为知道老板这几天心情很差,就跟一只行走的活火山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熔岩喷发。
好在收购富强光能总算迈出了第一步,尽管中间有些波折,但起码还是完成了。
陆青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说:“后天会举行正式的签约仪式,到时候会邀请媒体到场,最晚我明天中午之前会把确定方案发您邮箱。”
钟聿很敷衍地挥了挥手,“你看着弄吧。”
“好的,另外……”
“行了,细节你不用跟我说,到时候把地址和时间告诉我就行。”
陆青应了一声,电梯刚好到了钟聿的楼层,他抬腿准备出去。
“钟总!”
“还有什么事?”
“您的西装。”
陆青把手里拿了一路的西装递给钟聿,钟聿扫了眼,上面似乎还沾着郭富强身上的酒气和烟味。
“你替我扔了吧,另外明天是不是没有安排?”
“对。”
钟聿转身拍了下他的肩,“行了,辛苦了,早点休息。”随后便出了电梯。
回到房间后钟聿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瘫坐到沙发上。
连续两天熬夜修改方案,重新计算收购成本以及后续跟进事项,最终才总算约到郭富强同意见一面,他马不停蹄召集开会,制作演示ppt,只为争取见面的时候能够说服郭富强,好在他的努力和争取都得到了回应,见面之后郭富强对他大为改观,很快就敲定了意向书内容,一直到今天下午双方签字,饭局,整整三天钟聿都一直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似打仗。
这会儿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后续只是一些走过场的程序问题,好歹可以喘口气。
钟聿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起身那过手机。
眼前要紧的公事算是处理完了,后面就剩下私事,这几天实在太忙,没时间闲下来好好捋一捋,现在夜深人静,极限疲惫之后才浑然发现屋里空荡荡的,突然意识过来,自己和梁桢已经三天没有联系。
他要说完全没有委屈肯定是假的,不仅委屈,还有些气恼,觉得自己不联系,她也不肯主动,脾气怎么就这么硬呢?
但委屈气氛之余,更多的是一种隐隐的忐忑感。
细想那天晚上的争吵,好像自己说话是过分了点,就算跟章汐之间完全清白,但两人一起吃饭确实是事实,而且还很不巧地喝醉了。
她大老远赶来燕京,肯定也不希望看到自己跟其他女人搞在一起。
现在一琢磨,钟聿又觉得可能自己也有问题。
他重新又去拿了那只私号手机,划开屏幕,这才发现一个小时前有条梁桢的未接电话。
一时心中窃喜,小样儿,不还是先主动联系我了么!
钟聿乐呵呵地在那条未接来电上直接回拨过去,听到的却是一串冰冷的机械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
钟聿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关机休息也正常。
“晚上有个饭局,没听到你的电话,开机之后跟我联系!”
钟聿在屏幕上敲下这行字,想着是不是要在末尾再加个“亲亲.jpg”的表情,可是又想到她难得主动低了次头,怎么滴也得摆一次架子,所以钟聿就直接把那条微信发了出去。





软肋 213 下雪
泞州持续降温,元旦之后已经到了零度以下。
梁桢披了条薄毯抱腿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在这里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突然听到一阵沙沙响,仔细看,一颗颗细小的颗粒正在往窗玻璃上撞。
下雪了!
梁桢心口突然抖了下,天气预报确实报道会降雪,可也是午夜之后的事,现在才不过十一点,提前了这么长时间,外面已经冷成这样了么?
梁桢拉开窗户,把手伸出去,呼啸寒风带着冰珠子往她身上刮,半侧肩膀上的伤被刮得火辣辣的疼,但是疼也有疼的好处,起码可以让人保持头脑清醒。
梁桢吹了一会儿冷风,将窗户关上,寒风暴雪被抵在外面,可是屋里似乎一样冷。
她搂着膀子回到床上,枕头边是几张画废的手稿,笔记本屏幕还亮着,依旧停留在微博页面,有个很显眼的标题——“钟氏继承人夜会章汐,这是婚内偷腥还是旧情复燃?”
新闻配了好几张照片,先是在某高档餐厅,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起吃饭,交谈甚欢,继而是在酒店门口,一同从车里下来,更有钟聿崴在章汐肩上的画面。
按照画面里的衣服判断,应该就是元旦那晚梁桢去b市撞到的那次,只是拍照的人显然别有居心,从头到尾都没拍到陆青,以至于让人觉得那晚只有钟聿跟章汐两个人独处。
大过节的,浪漫晚餐,吃完再一起回酒店,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梁桢懒得去思考为什么这些照片会被传到网上,更懒得去看微博下面的评论,但基本可以想象到网友的说辞,在吃瓜热议的同时肯定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梁桢将电脑合上,扔到一边,卷过被子一下倒回床上。
翌日清晨梁桢是被外面的铲雪声吵醒的,披了件衣服走到落地窗前,看到外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下楼,豆豆已经在吃早饭。
梁桢走过去看了下孩子的额头,昨晚磕破的地方已经结了块痂。
“还疼吗?”
“不疼了。”豆豆摇头,又往嘴里塞了颗小馄饨,突然又似想起来什么,伸手过来在梁桢胳膊上摸了摸,“妈妈,你还疼不疼呀?”
梁桢笑了笑,“妈妈也不疼了。”
豆豆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妈妈你好勇敢啊。”
“是吗?”
“嗯,昨天你明明流了那么多血,都没有哭呢。”
回想昨晚的场景,梁桢还是心有余悸,但好在车子没有完全失控,还是在最后一刻及时避开了,只是把豆豆吓得不轻,在医院陪梁桢包扎的时候哭个不停,一个劲喊妈妈你别死,豆豆不要你死,把当时给梁桢处理伤口的护士逗得不行。
“哎哟太太您怎么下楼了?”沈阿姨端着牛奶从厨房出来,看到坐豆豆旁边的梁桢。
梁桢摸着孩子的头回答,“醒了。”
“醒了您也不能起来啊。”
“不起来难不成一直躺床上吗?”
“是啊,您身上有伤,怎么能下床了。”
“……”
梁桢无语,“沈阿姨,我只是手臂有点皮外伤,脚没事。”
“那也不成,好歹缝了几针呢,赶紧的,您先去楼上躺着吧,等我这边送完豆豆就给您把早饭端上去。”
“……”
梁桢觉得沈阿姨极其夸张,结果连豆豆也直推着她上楼,就好像她那点皮肉伤不在床上躺几天就好不了似的,最后梁桢也被弄得没法子了。
“行,我去楼上躺着,可外面下雪了,你怎么送豆豆去幼儿园?”
之前原本钟聿给找了个司机,专门接送豆豆上下学,可来干了几天梁桢就觉得人不是特别靠谱,后来就干脆她自己开车接送了。
反正暂时还不上班,实在有事的时候就让沈阿姨送,起码图个安心。
“哎哟您这手还打算开车啊,那还不得把车直接开沟里,还是我去送吧。”
有时候沈阿姨也会带豆豆挤地铁或者坐公车,这一点梁桢很赞同,她并不希望在吃穿住行上给豆豆养成过于奢靡的习性,吃点苦挺好,但今天外面有积雪,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让孩子再坐公车去。
“我在网上给你们叫辆车吧,你们坐车去。”
“也行。”
梁桢这才想起来手机还在楼上,昨晚关机之后就没再用过,她上楼把手机拿了下来,开机,正准备登陆打车app,突然“叮”了声,钟聿的微信:“晚上有个饭局,没听到你的电话,开机之后跟我联系!”
中规中矩的内容,看不出是否还在生气,但也绝对没有一丝亲昵,反而从字里行间显出了一点疏离和冷感。
梁桢匆匆扫了一眼,没回复,划过去点进打车软件,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送走豆豆后梁桢重新回到楼上。
外面雪已经停了,屋顶被盖了厚厚一层,只是小区里的积雪在短短数小时内已经被物业清扫得干干净净,小区对面的马路上还有两台扫雪车在工作,力求在上班高峰期前把路面上的积雪都清理掉。
科技日新月异,人们需要上班下班,时时奔波在路上,所以对于只会造成出行不便的积雪绝对不会抱有任何仁慈之心。
原来当世界忙碌到一定程度,连积雪都留不住。
咚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沈阿姨端着盘子进门,见梁桢衣衫单薄地站在窗前。
“太太,您怎么不在床上休息啊,站那冷不冷?”
梁桢裹了下外套回到主卧,沈阿姨已经把盘子搁桌上。
梁桢笑,“还真把早饭送楼上来啊?”
沈阿姨一边张罗一边说:“您可别以为一点小伤就不放心上,吃完还是多休息休息,不然过几天先生出差回来见您瘦了,身上还有伤,我都不知道怎么交代!”
原本梁桢已经拿起碗开始喝粥,沈阿姨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她顿觉口中生苦。
“怎么不吃了?”
“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是不是生病了啊,我看您脸色很差,要不去医院看看?”
梁桢被沈阿姨这一惊一乍的性格也是折腾够了,挥挥手,“没你想得这么严重,把早饭端下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行那您睡,要真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陪您去医院看看。”
好不容易把沈阿姨“哄”下楼,梁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以为会睡不着的,可没想迷迷糊糊的竟然也就睡了过去。
那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最终是被噩梦吓醒的,梦里自己没能躲过那辆车子,疾驰而来,从自己身上轧了过去……
梦境本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没有触感或者痛感,但有时候能切换第三角度看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梁桢在那个梦里就眼睁睁看着车轮碾过自己的躯体,血流不止,当场死亡,留豆豆蹲在旁边摇着她逐渐冰凉的尸体,哭着喊妈妈,声嘶力竭,惨绝人寰,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没有!
画面一转,钟聿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入家门,领到豆豆跟前让他叫妈妈。
黑夜变白天,午后阳光刺眼,梁桢一下看清钟聿牵住的女人——是章汐!
然后她就瞬间吓醒了,醒过来发现是噩梦,却抵不住心口战栗,浑身冒冷汗。
等梁桢发现自己确实生病已经又是半小时之后的事,因为口干舌燥,虚汗不止,起初以为只是噩梦的后遗症,等用豆豆的耳温枪试了下,38度5,已经烧上了。
梁桢瞬间觉得沈阿姨那张嘴简直灵得不行。
钟聿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下午开会的时候也在频频看手机,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
原本还需要跟陆青一起去看下明天签约仪式的现场,但最后被他推掉了。
“意向书都签完了,明天的仪式只是走个过场,老陆,你带人过去看下没问题就ok了,好,散会!”
他拍拍手下逐客令,团队七八人相互看了眼,也没人敢吱声,迅速收拾完东西滚出了钟聿的套房,唯陆青还坐那没动。
钟聿瞄了眼,“在这等我请你吃晚饭?”
陆青面无表情,推了下鼻梁上的厚镜框,他是没什么幽默细胞的,只一板一眼地问:“还有件事需要跟您确认?”
“什么?”
“上午接到章小姐的电话,她说明天想过来参加签约仪式之后的晚宴,您看……”
“章汐?”钟聿脑子里一囫囵,“她是不是有病啊,好歹也算是个明星,这种纯商务性质的饭局她来凑什么热闹?”
陆青面露为难,又推了下镜框,“那我该怎么回复她?”
“让她自个儿在家歇着!”
“……”
“诶等等。”好像这么直白也不行,仔细想想自己跟章汐也没深仇大恨,就算他心里要避嫌,可好歹也得卖章礼一个面子,“算了,你让她来吧,不就是吃个饭的事儿。”
“好,那我晚上叫人给她补张邀请函。”
钟聿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走吧走吧,让我清静清静!”
把人全都轰出去之后钟聿走回卧室,那只私号手机一直被他揣兜了,可大半天过去了,某人并没回他信息。
没看见?
故意忽略?
还是说昨晚那通来电也只是烟雾弹,只为引他上钩,欲擒故纵?
钟聿这么一捋,鬼使神差就觉得应该是最后一个原因。
好啊,她要他主动联系,他就偏不,看最后谁耗得过谁,钟聿一把又扔掉手机,搓着脸走进浴室。
其实很多时候爱人之间的争执真的说不出道理,甚至吵到后来已经完全忘了吵架的初衷,只一味记得心里的委屈,怨愤和不甘心,到最后就只剩下各自卯足劲赌气的份。
梁桢没回复那条微信,钟聿也没再跟她联系。
晚上梁桢吃了两颗药,倒是一觉睡到了天亮,起来拿耳温枪又试了下,38.2,多少降了一点温。
中午突然又接到何桂芳的电话,说陈兴勇又住进医院了,梁桢以为他身体又出了问题,最后却得知只是找了靠谱的医生重新复查一下。
何桂芳跟梁桢说了病房和床位号,问梁桢能否过去一趟。
梁桢本想拒绝,因为身上实在不舒坦,但之前两次何桂芳“求”她联系医生她都没给答复,再拒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好,我吃过午饭之后过去。”
其实午饭梁桢也没怎么吃,因为实在没胃口,倒是记得走的时候往包里揣了一点现金。
身体抱恙,她懒得开车,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过去。
电话里何桂芳跟梁桢提过一句,说医生和床位都是陈佳敏联系的,梁桢以为只是普通的公立医院,可到了目的地才发现,竟是家私立疗养型医院,光看绿化和面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
梁桢按照之前何桂芳给的病房号找上去,顶楼,vip,单人大套间。
进去的时候何桂芳正坐沙发上发呆。
“舅妈…”
“欸,桢桢,你来啦?”她揪了下衣服起身,“坐,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我过来看一下就走。”
她将路上买的水果和营养品摆旁边,往病床那边看了眼,“舅舅这几天怎么样?”
何桂芳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痴痴傻傻的,连人都认不清。”
梁桢走到床边,陈兴勇应该是睡着的,眼睛闭着,身上一件浅绿色暗纹病服,应该是这边医院统一发的,头发也刚理过了,尽管还是一样枯瘦苍白,但看着倒比之前在家里要清爽许多。
梁桢回头再看病房,中央空调和空气净化系统一应俱全,恒温恒氧,病房也很宽敞,外面有个会客厅,里面还有专门给护工的陪床,独立卫生间,甚至还有微波炉之类简单的厨房设备。
“这边条件很好啊。”梁桢说。
何桂芳:“是呐,好得很,地方干净又宽敞,而且每个病房都配了护工,说是什么24小时……24小时不间断服务,哎哟我跟你说,那护工可个个都很专业,上午几点过来按摩,下午几点过来擦身,还有理发,剪指甲,洗衣服,桢桢我跟你说,好医院就是不一样,一点都不用我操心。”
何桂芳滔滔不绝地跟梁桢介绍这边的贴心服务,语气中颇有点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软肋 214 复查
梁桢勉强笑了下,斟酌着该如何把话问得不那么直接。
“医院应该不错,不过这边住院费不便宜吧?而且我刚上来的时候问过了,私立医院,不在医保范围内。”
陈兴勇的医保关系在泞州,回来之后如果去公立医院就医,住院费和手术费应该能报掉一部分,但如果进这种医院肯定就没办法了。
何桂芳应该也知道这些事,毕竟都是常识。
“我之前也这么跟小敏说的,没必要来这么好的医院检查,可小敏说不用愁钱的事,她认识这边医院的领导,到时候有办法做手脚统筹掉一大部分。”
梁桢讶异:“不在医保范围内的项目还能统筹?”
何桂芳:“我也不懂啊,但小敏说肯定没问题,我想她也不至于拿钱开玩笑,哦对了,我叫你来也是为这事。”她拉梁桢坐到旁边沙发上,“之前不是让你帮我卖芙蓉苑的房子吗?”
梁桢点了下头,“不过最近有点忙,还没来得及跟我之前的同事联系。”
何桂芳:“那不急,不急了。”
梁桢:“不急了?”之前不还火急火燎地催梁桢把房源先挂出去,好像恨不得当天就能交易么,怎么一下又不急了呢?
“是不用卖了吗?”梁桢又问。
何桂芳笑着拍她的手臂,“不是,卖肯定还是要卖的,不过没之前那么急了,而且还得麻烦你帮忙看下有没有价格好的小户型,到时候把芙蓉苑的房子卖了,我重新再买一套小的住。”
梁桢一愣,她其实早就帮何桂芳算过一笔账了,按照现在的房市行情,芙蓉苑要出手并不难,那边毗邻超市,菜场,还有一个地铁站,交通和配套还算便利,但毕竟是老校区了,均价也就在两万左右,按照何桂芳之前提供的产证面积,91平米,就算能碰到一个阔绰的买主,也就能卖到一百多万,结掉给受害者家属的赔偿金,还清接钟聿和她之前在医院垫的款项,零零散散手里能留个三十万已经很好了,哪还有钱再去换套小户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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