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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紫糖米糕

    再回忆当时他在屋子里和明华说的话怕是十有七八被听了去,便自觉受辱。

    当时。

    阮靖良做了一番铺垫,才渐入主题:“…听说阿芫又新养了几个小郎君。”

    明华笑道:“…确有此事,表兄究竟想说什么”

    阮靖良只顾着心里紧张,并未留意到跟前的少女面带微讽,还在那儿胡说:“…阿芫,你我姑表至亲,以你看,我……如何”

    明华一时没反应过来,两人又是你来我往了几句。

    阮靖良只好摊开了说:“…姑表至亲,我……我愿做妹妹的面首,希望妹妹能给我这个机会!”

    明华当时就整个儿傻楞在了那儿,以为是听错了话。

    无奈阮靖良还怕她听不懂,还特地重复了一遍。

    明华自然是恼怒的。

    由是便有了之后一言不合破门而出的场面。

    阮靖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一夜,也不知当时他是哪一句话说错了。

    阮家府里准备了好些个加了馅料的糯米团子。

    配上水囊里的小酒,倒也很是美味好吃。

    只是到底不及篝火边上用大锅现煮出来的杂烩汤来得勾人味蕾。

    一群糙汉子大快朵颐,曲锦枝被他们围在其中,左右逢源,长袖善舞。

    他一边儿接过一个年约不惑的大汉撕扯给他的肉腿,一边儿抽空看了一眼大老远处背对众人吃饭的阮靖良。

    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不过面上倒是痞笑痞笑地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一群糟老爷们偶尔来一段荤段子。一餐午饭也是吃得其乐无穷。

    到了晚间,曲锦枝到了时辰,自然就打马离开,被人瞧见他心急回去的样儿,还引来一阵起哄,说的都是诸如“殿下管得严”这样的玩笑话。

    曲锦枝也是能叫人开得起玩笑的人,插科打诨一番,便挥动马鞭,告别一众大小兄弟。

    他刚走了几步,却正好碰见同样没走远的阮靖良。

    他看见阮靖良的同时,阮靖良也看见了他。

    于是便顺势一同走了一段的路。

    两个同样面相英俊、身材伟岸的郎君并驾齐驱,自然引来不少少不更事的小娘子驻足观看他们策马英姿。

    曲锦枝余光里瞥见阮靖良驾马的技术手法,不由在心里一声大赞!




第198章 成行 2
    平心而论,阮靖良的确是一个有真材实料的人。

    端是看他平日在营地表现,再看他这时骑马的姿态,也知道他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了。

    这样一个人,偏偏不懂得经营人际之道。

    因着明华的关系,原本两人也算是血缘很近的姻亲,但也同样是因着明华,阮靖良并不喜欢曲锦枝。

    更甚至还会说出要给明华做面首的话来。

    曲锦枝想到这一桩,并非不恼怒,但也不过是念在他是明华的表兄这层情面上,不与他计较罢了。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

    曲锦枝自是回了府里。

    明华早就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等他回家,他一坐下来,便忍不住食指大动,刚要动手,就被明华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手背。

    明华道:“…脏兮兮的,赶紧洗手去。”

    曲锦枝笑着应了一声,窥视了一眼明华的神色,见她并未心情不好,方才放了心,嬉皮笑脸去了净房。

    无人时,方才嗤笑:阮靖良一厢情愿,连明华是个什么脉门都摸不清楚。看他那样子,怕是根本就不知道明华府里养的都是些什么人。

    明华被嫡亲的表兄误会,明显连澄清解释也不愿多费口舌。

    而事实上,阮靖良也确实从始至终不知道明华公主府的春华院、碧秋院里住的人都是什么来历。

    他甚少过来明华府上,也不曾入内,就是连明华大婚当日也没有到场。阮砚等人参加过大婚回去府里也没曾和他提过春华院里住的许多书生武士,他自然不知道。

    同一时刻的阮靖良,正好便坐在阮砚的跟前,听到阮砚提起明华大婚当日的热闹。

    阮靖良和姚采衣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阮砚盼着孙子收心,便借着一道用膳的机会提一提明华夫妻如何恩爱。

    从曲锦枝如何为明华准备婚礼,说到两人当日在婚礼宴席上如何亲密,自然也提到了留宿一夜的事。

    阮砚语重心长,道:“…阿芫这个孩子,做了好事也不留名,还任由外头的人对她说三道四的,好在那驸马爷是个明事理的,并未因此嫌弃于她。”

    阮靖良原本听得漫不经心,听到这一段,整个人都愣住了。

    阮砚还在继续说:“…那院子里好些家道中落的忠志之士,颇有才能,都是仰仗你表妹有个生活的依托。末了末了,阿芫还帮着他们费心安排出路。”

    阮靖良这才找回来神智:“…阿芫,府中没有包养面首”

    阮砚本来说得动了情,听到孙子的话,下意识便吹胡子瞪眼睛,骂道:“…外头的人这么说你妹妹也就罢了,怎的连你这个自家的兄长也偏听偏信若是叫阿芫知道你这么想她,她该有多么寒心”

    阮砚话音未落,阮靖良便已经是心头拔凉拔凉一片了。

    他也不知是如何回了院子,稀里糊涂洗漱了,上了榻,呆呆地躺在那儿半晌没有动弹。却又突然就翻身坐了起来,抡起拳头朝着床板便是发了狠的好几下,直捶得“咚咚锵”地响。

    入了夜,本就寂静,他动作又大,闷钝的巨响在漆黑的夜里非常清晰突兀。

    自然不可避免惊动了府里服侍的丫头,急赶慢赶跑了来看一眼发生了什么事。

    阮靖良一句凶狠的“滚”叫丫头惊吓得不敢再打扰阮靖良分毫了。

    阮靖良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夜没睡,却在第二日状若无事地起了身子,去了长辈处请安,然后又早早出了门子去京府里点卯。

    他想找上曲锦枝说上几句,打上一架。

    可巧的是,曲锦枝这一日没有来。

    阮靖良稍一打听,便打听到楚国国主熊祎即将成行,宫里摆了践行宴,崇元帝除了宣召几位大臣在座,还叫上了几位驸马。

    ……

    九月十七,楚国国主熊祎迎娶大周朝福成公主,车驾大排长龙,装载了陪嫁之物的箱笼整整用了二十辆车。

    魏后为了帮助儿子争储,牺牲女儿,到底是有些内疚,于是倾魏氏之力,为福成置办了丰厚的嫁妆。

    福成刚和府里的美貌郎君快活半夜,一大早便被人拉拔起来收拾妆容,正是疲倦的时候,哪儿有好脸色

    帮她梳妆打扮的宫人自然都是魏后精挑细选来的忠于魏氏之人,但饶是如此,他们也实在受不了福成那个大得吓人的坏脾气。

    不过也都是念在这位主子要远嫁,忍一忍便也过去了。

    等到打扮完,福成不甘不愿地被人牵引着出了坤宁宫宫门,上了熊祎为她准备的花车。

    福成是和亲远嫁,礼仪流程和三位已经出嫁的皇姐自然不同,需要乘坐车驾一路南行,到达楚国王宫才是正式行结婚大礼。

    福成发了狠,瞪了一眼仙瑶、明华和锦荣三人,冷笑着上了车驾。

    又随着礼官发令,车驾穿过层层宫门,到了皇宫南门,熊祎在那儿一身红装,等待她的到来。

    公主出嫁,万人空巷,一日热闹过后,尘埃落定,明华满身疲惫地回了府里。

    曲锦枝陪着她沐浴了上榻,自个儿却是转身往外走去。

    明华不由好奇:“…今晚不在我这儿睡了”

    曲锦枝转了头来,好笑地看着她。

    明华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羞红了一张脸。

    一屋子的丫头全在低头忍笑。

    明华恼羞成怒,正要发作,却是曲锦枝有眼力劲儿,怕她真的恼怒了不叫他上床,便解释道:“…我还有点儿事情,办完了便回,你先睡便是。”

    说着,便走了出去。

    明华也没有多想,听他这么说,便自顾自先躺了好,等他回来。

    曲锦枝一路快走,到了外院的会客厅,那儿已经有一个身着宝蓝色长裳的中年男子在等着他了。

    曲锦枝过去,稍作寒暄,也不废话,只想着快点儿回去搂着明华睡觉,便开门见山:“…劳烦先生设法将几位公子救出来了。”

    曲锦枝说的是他送去给福成的男倌,福成胆大包天,上了熊祎的车,还叫那几个男倌打扮成太监跟着一道上路了。



第199章 纨绔子弟 1
    和曲锦枝说话的那人身着朴素长衫,下颌几缕胡须,有些不修边幅。

    他应下了曲锦枝的请求,道:“…我这便去办。”

    说着,便退了出去。

    几个男倌为曲锦枝办事,不要银钱,要的是自由。

    他们隶属于男倌馆,丢尽了男子的尊严,曲锦枝曾经答应他们在事成之后为他们赎身,发还良籍。

    哪知福成喜欢他们,还把他们一并带上了!

    不过倒也符合曲锦枝的期待。

    只是曲锦枝并没有料到福成近一、两个月日日风流,又未曾避子,她的肚皮却半点儿没有动静。

    不过如此也好,等到福成进了楚国的地盘上才发现怀了身孕,想必到时候熊祎面上不好看,有她受的。

    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曲锦枝并不打算跟明华多说,免得脏污了她的耳朵。

    于是回了屋里,当明华问起,曲锦枝也只是简要说了几句。明华也不追问,两人躺着说说话,曲锦枝难得没有动手动脚。

    一夜无梦。

    九月十九日一早,明华难得比曲锦枝起得更早一些,亲自伺候着他洗漱,又将他送出了门子。

    然后方才坐回牡丹院中,看看书,绣绣花,很是闲适悠哉。

    闲来无事,明华便去了厨灶上。

    她并没有忘记崇元帝要她多做些糕点送进宫去。

    崇元帝寿数不多,明华念在他对她终究是有一番养育,也希望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于是花了一些工夫,做了几样简单易得的糕点,明华乘坐了马车进了宫里。

    明华进宫的次数日益变多了一些,就连宫门的侍卫也都有些懒得检查明华带进宫去的吃食。一看见明华提着一个食盒篮子下了车,竟是直接就放行了。

    还是明华防着落人口实,坚持要侍卫检查一番,才算是完事。

    明华成了亲,太后看她也顺眼了些,破天荒地留了她陪着说话,她便只好叫宫人将糕点送去给崇元帝。宫人去了一趟回来,回报说,崇元帝正在承乾宫。

    言下之意就是说,崇元帝正在百里汐颜的床上。

    明华垂下了眼眸。

    崇元帝将近油尽灯枯,百里汐颜这般缠着皇帝,与缩短皇帝的寿数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太后也皱了眉头,状似无意看了明华一眼,才与那回禀的宫人说了几句什么,叫他退了下去。

    明华只当不知道太后刚才看了她。

    毕竟在宫里几位大佛的眼里看来,当年崇元帝烧毁了阮敏所有的画像,她这个做人女儿的不应当知道亲生母亲和百里汐颜长得极其相像才对。

    明华在太后处待了有一会儿,又分别去看了云和公主和孙红。

    云和收到漂亮好吃的糕点很是高兴,等到明华从云和那儿出来,已经快到了晚膳了。

    于是正好去了孙红那儿蹭上一顿饭。

    孙红居住的熙和宫原本便和百里汐颜所居住的承乾宫相距不甚遥远,从熙和宫的天台上便能够看见不远处承乾宫偏殿的地方,若有若无的几抹明黄了。

    那是帝王出行的銮驾仪仗。

    由此可知崇元帝还在承乾宫中,已是待了一个下午了。

    孙红问她在看什么。

    她自然道:“…午时便听说陛下在承乾宫中,没成想竟是还未从里边出来,我只是感叹这位玥妃娘娘很是受宠罢了。”

    孙红便笑:“…受宠倒是受宠的,可是再怎么受宠,也就是一个摆件而已。”孙红敏锐地留意到明华对崇元帝的称呼是“陛下”而不是“父皇”,眼中若有所思,说出来的这话也是若有所指的。

    何为摆件自然便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百里汐颜不过是长了一张和阮敏像足了的脸方才有幸入了崇元帝的脸,再加上她自身也算得上是努力上进,才能够在宫中有上一席之地。

    两人刚说着,承乾宫那儿便有动静。

    只见宫门一开,一个身着五爪金龙明黄服饰的男子单手搂着一个柔若无骨的女人走出来。

    那男子正是崇元帝。

    崇元帝下了命令叫百里汐颜自行回去,百里汐颜做足了对皇帝一往情深的样子,“依依不舍”地回了。

    隔得远,明华和孙红自然看不清崇元帝眼中飞快闪过的嘲讽之意。

    崇元帝正要登上皇帝銮驾,却忽然看见正前方熙和宫的一个高台之处,有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正好并肩站在那儿。

    他眼力不比年轻时,不免看不清,自然就叫来一个太监让他帮着看一看站在高处的是否是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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