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紫糖米糕
姚黄虽然心里也不禁喜悦,倒也仍是该怎么服侍,便怎么服侍的。
弄完了姚黄的终身大事,明华自然而然又把主意打到了魏紫几个的头上。
魏紫几人本来还有事没事拿姚黄打趣调戏。这下子也是天道好轮回,被姚黄挤兑地说不出话了。
她们在这院子里说着闲话打发时间,谁也没曾留意曲锦枝频繁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都在干些什么……
京城城门楼上招贴了招兵的布告,说是要扩充驻扎京城外边的兵力。
短短几日,城外的守军兵力一下扩充到了二十五万……
而这些,也算是曲锦枝这几日捣腾出来的应对之策了。
原先那些把持兵力的人都是姜宓信得过的,想要拉拢,并不太容易。曲锦枝便怂恿着太子设法反其道而行,弄不下来人,便索性往里头添人……
自然这添进去的人,可并不是什么真正应征而来的普通百姓。
这也等同于是埋了钉子在姜宓的兵马之中,总比什么都不去做来得强。
此外,他还设法叫人打探了玉沁在燕王府里的处境。
玉沁原本因为偷盗机密之事,被姜宓关在地牢之中。也是因为新年宫宴,姜宓不得不放她出来,但也不让她离身片刻,可说是时时刻刻盯着她了。
她终归是姜宓名义上的侧妃,他和玉琢没办法把人直接弄走,只能设法买通个把燕王府的人,于暗中照料一二了。
曲锦枝所行所做,一来是念及往日朋友之义,二来也不过是看在明华的面子上。
但他无意,并不等于玉沁也是无心的了。
玉沁越是见识姜宓撕开了面皮之下是个什么德行,便越发惦记曲锦枝的好。年少时候种下去一颗种子,生根发芽,疯狂生长,已然是遮天蔽月的执念了。
曲锦枝派出亲信之人和她联络,她也自有自己的解读。她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她以为曲锦枝心里是有她一席之地的……
她心里有了念想,就更加不愿意被姜宓碰她了。可她又哪里就不知道,她越是反抗,越是不愿,姜宓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就越是亢奋……
到了阮家婚宴当日一早,姜宓神清气爽地离开去了外边,闵燕清才过来瞧她一眼,看了看她脖颈处露出来的红痕,吩咐丫头:“去给你们主子弄件领子高些的衣裳,遮一遮。”
玉沁闻言,屈辱地伸手将衣领拉得紧了紧。
第269章 东窗事发 1
闵燕清悠悠叹气,走了过去咬住她耳朵低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何必非得跟他对着干又不是没读过书的乡野村姑,如何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闵燕清说话说得迅速,话语讲完了就抬起了头来,装作一副无事的模样。玉沁定定地回看了闵燕清一眼,低头不说话。
其实闵燕清说的,玉沁又哪里不明白了。只不过心里有一个念想,不甘心罢了。
她更是清楚,朝廷上如今是个什么局面。姜宓若是败,倒也罢了。可他若是成了,那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和他对着干,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这时,丫头们备好了温热的汤水和干净的衣裳,全过来伺候玉沁梳洗了。
并不是元宵等人。
之前玉沁偷盗姜宓书房里的机密信件,屋里一干主仆全部被下了狱。姜宓不便动她,却对元宵等人下手没有顾忌。几个跟了她多年的丫头全部折损了。现在,这屋子里全是姜宓弄来服侍她,叫她不“行差踏错”的眼线。
天知道,还好是活下来的仆婢里头有她平时收服的人勉强能用,否则这日子也不知怎么过了。
闵燕清也不管她心情好不好,只催促她:“你且快些。今个儿,咱们还要去赴宴呢。”
闵燕清说的“赴宴”指的是阮家和姚家的婚礼宴席。
凭阮家的声势,自然轮不到姜宓这个亲王携带女眷登门恭贺。但姚家却是不同的。
姚家的运势正节节高升,姚家也算是和姜宓联系搜为紧密的。
姚氏之中有杰出子弟正是京郊驻军之中掌控了实权的将官,姜宓愿意给姚家一个脸面。
于是到了时辰,燕王府的车驾从府里驶出,去了阮家。
阮靖良他阿娘人逢喜事精神爽。因为儿子要娶媳妇,也不管身子有些不甚舒坦,一大早就亲自起来里里外外反复张罗。那高兴的模样像是娶媳妇的是她似的。
婚礼有良辰吉时,阮靖良踩着时辰去了姚家,皆到新娘。迎亲队伍吹辣弹唱、喜庆热闹地把新娘子带回了阮家。新郎新娘踢花轿、跨火盆,同携红绸来到行结婚大礼的正厅,在满堂宾客的见证之下,三拜天地。
姚采衣是新嫁娘,行过礼仪,便被送去了新房。阮靖良作为新郎官,却是要留在厅子里接待宾客的。
明华和曲锦枝便站在宾客之中。
明华皱着眉头,看着阮靖良。那一身红彤彤的新郎喜服,非但不是增添他身上的喜气,反而是反衬出他的脸色了。
在场的宾客又不是瞎子。任是谁也看得出来新郎官娶了姚家娘子做妻子,并不是那么高兴的了。
这样的场合,阮靖良竟然是连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
由此可知姚家跟来的姚采衣的娘家人脸上的神色有多不好看了。
两家结亲,本来姚采衣就是低嫁。他们做兄弟、做父叔的都没有说什么,反倒是阮靖良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子诸多不满的……
阮姚氏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她前一日夜里还怕儿子不配合,特意去找了他做了一通说教。当时阮靖良也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是这么一副德行
阮姚氏不懂,若是阮靖良没有在迎亲回来的时候,在门外看见明华夫妇的话,他的的确确是会按照和母亲的约定,起码把表面工夫做足了。
可惜世上的时没有如果。
阮靖良一想到他无意看见明华跟曲锦枝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的,他心里那股子的邪火便压也压不住,蹭蹭地直往上冒。
由是,人们发现:新郎官迎亲不甚积极,倒是招待宾客极为卖力。拎着个酒坛子,挨桌挨个地亲自敬酒,感谢来客到场。
他那个拼酒的豪放姿态,倒是诡异地使得众人对他刚刚不良表现儿生出来的一丝不喜消散去了一些了。
阮家外院热闹了一日,明华无缘看见。她怀着身孕,因而并不像旁人在外头聚众热闹。她坐在新房之中,陪着姚采衣说话聊天,帮助她排解紧张的情绪。
两人是好友,如今明华也算是姚采衣的小姑子,自然能够说上半日的闲话也是不怕无聊的。
外头的天色越发的黑,酒桌上也不知闹腾完了没。明华看了看天色,不知为何,心中直觉有一股不安,一直萦绕在那儿,叫她有些神思不属。
而明华的这种不安感觉究竟是什么,很快便得到了证实了。
阮靖良长期以来在心里积压了许多不满悲愤。平日他凭着理智压着,可有些东西弹压在心里,日积月累,总有压不住的时候。
随着婚礼的日子一日一日接近,他对明华、对曲锦枝,甚至而言对他自己,那种不能抒发一般的情绪渐渐叠加到了临界点。而婚礼当日看到明华和曲锦枝有意无意的恩爱,更是使得他的这种情绪终于控制不住炸裂了出来。
等到平日一向沉稳的姚黄惊慌失措地跑来告诉明华,阮靖良在酒席之上当着所有来宾的面,把明华并非崇元帝亲生,而是玉氏一族私生女的事情抖搂了出来。
……
明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阮家的。
曲锦枝小心翼翼护卫着她上了马车,却不是回的明华公主府,而是去了东阳侯府。
这样的一个事情,有如一颗巨大的石头骤然投进了湖水里,一下子就在京城里炸出来一个轩然大波。
明华并不清楚外头是个什么状况。曲锦枝有意保护她,严令禁止任何人在她跟前提及外间的骚乱。
他们自然不能回公主府。
这事儿出来,不论真假,宫里知道了,必定要上门清算的。明华公主府府里全是一些老弱病残,哪里比得上东阳侯府曲氏的生命地位摆在那里……
把明华安置在东阳侯府,至少就算是皇帝的人来了,曲振文兄弟两个也有办法将人给挡回去,恕不从命。
这,便是世家的力量。
而事实上,曲振文兄弟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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