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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他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王明堂,竟从未察觉这位跟随了他三十年的十方武宗是何时跟自己的第六个儿子开始接触的,不由感慨道:“青出于蓝,胜于蓝矣。”
王明堂深深施礼,越王摆摆手,又大笑一声,“不愧是孤王最看重的儿子!”
“大哥。”王明堂压低语气,三十年前他与越王兄弟相称,同时结拜的共有九人,但如今只剩两位。
“罢了。”越王微不可查叹了口气,习惯掌控一切的他仿佛还没适应过来王明堂突如其来的表明立场,他负手看向不远处的姒飞臣,“孤王自然知晓你的意思。”
天下皆知潜龙要反大承,临近青牢山壶道的青州自是必争之地,但越王却不愿反。姒家根基在越地已经营五百年,根深蒂固,但若有一日大战起,天下大乱,姒家又如何能保得自身周全。于是此番潜龙入昆南城,越王只想避而不见——他不愿为龙先驱。
潜龙却也未来见越王,反而在姒飞臣危难之时雪中送炭,让姒飞臣生生扭转局势,再度坐稳世子之位。
越王淡淡道:“潜龙自然不可能白帮他一把,更何况,九道种是云庭真人为潜龙立下的根基,他来择道种,就算不能通过也表明了立场。若日后孤王去了,将越地传予他,姒家便是潜龙与大承相争的马前卒。”
“大哥英明。”王明堂顿了顿,“我还有一言,只是此言诛心,不知当讲不当讲。”
“孤王知道你要说什么,”越王咳嗽一声,“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尚还康健,潜龙若要掌控姒家,我这糟老头子便是最大的绊脚石,他等不起。若说得难听些,便是不得不将我除之而后快。”
王明堂感慨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越王苍老的面庞挂上微笑,“明堂,在你眼中我已老了。”
王明堂道:“何出此言?”
越王道:“往日你怎会怀疑我的判断力。”
王明堂默然不语。
越王叹道:“我那几个儿子中,景陈与我最为相似,向来谋定而后动,心思深重,若非顾忌太多我定立他为世子。但我确实老了,也看不清日后局势。大承独占西岐五百年,潜龙要反,若能得道门鼎力相助,必能搅得天下大乱,又何尝不是我姒家复国良机。”
王明堂到:“大哥的意思是?”
越王道:“此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便让他们争去吧。”
王明堂道:“大哥若不管,依如今形势,六殿下几是必败无疑。”
越王转头紧紧盯着王明堂,这位专心政事而实力只有练脏境的老人鹰眸中一闪而逝的精光竟让万象境的十方武宗也心中一紧,而越王又忽的大笑:“明堂,孤很好奇,我这第六个儿子又是怎么能让你一心相帮的?”
王明堂刚要说话,越王又一摆手,“罢了,看来孤王还是小看了自己这儿子,既然如此,孤王便给他一个机会,若他此次真能逆转局势,便立他为世子!”
王明堂欠身道:“王上英明。”
“不过,当今是飞臣为世子,若要废立世子,必有足够理由。他往日一心修行,并未结党营私也没培养太多班底,但与飞流宗关系匪浅,孤听闻,他在飞流宗年轻一代弟子中,还尚未遇见敌手,若此回他当真成了道种,声势无两,就算孤也没有理由将他废立。”
对王明堂这个三十年的老友,越王仿佛毫无城府,并不遮掩自己的想法。此言他不光是对王明堂说,也是对王明堂背后的姒景陈所说,毕竟作为越地之君,他又怎会真的甘心自己辛苦经营的基业被所谓的潜龙摆布!
他忽的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李长安,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若择道种后,以他蕴灵境的修为败给辟海境倒勉强能作理由。”说罢他又摇了摇头,被自己的话弄得失笑。
“这少年是个人物。”王明堂远远看了李长安一眼,略带赞赏地说,又道:“不过他与六殿下的底牌无关。”
越王沧桑威严的脸上露出好奇之色道:“哦?说说看。”
王明堂道:“自从宋开邀星楼中斩杀五位元始境,青州宗门格局便被打乱,这一切,是六殿下有意为之。”
王明堂并未把话说透,越王皱眉,略微迟疑过后,终于再度感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位君临越地三十年的君主,语气中多出了一丝落寞,就像一个普通老人。
…………
“好生珍惜这几日,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死在孤王的剑下。”
姒飞臣接过战书,对李长安抛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李长安回身,对凌毓几人道:“难道景陈兄这一方,便只来了这么几个人?”
凌毓见李长安刚对姒飞臣下了战书,表情却若无其事,不由道:“你难道真有把握与他决斗?”
李长安道:“没有。”
凌毓焦急道:“那你下什么战书!”
李长安笑了笑,“之前凌兄帮我算了一卦,卦象无咎,难道你自己都忘了。”
“这,这……”凌毓哑口无言。
李长安摇了摇头,坐回銮辇上,淡淡道:“我下不下战书,飞流宗中终归要对付我,我如此行事,反而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他转头看去,只见姒飞臣对近侍耳语几句,那近侍便匆匆离开。
想都不用想,李长安便知道,姒飞臣定是让人去探查悬剑宗的消息。
对于扯悬剑宗的虎皮作大旗,李长安没半点心理压力,就算还未正式入门,他也能算半个悬剑宗中人,对于接下来可能对悬剑宗带去的麻烦他也不甚担心,以白忘机展现出的实力,面对大承国相李知谨施展光阴逆流的神通仍波澜不惊,最少有个神墟。就拿此时在昆南城内的神墟境云庭真人来说,择个道种便能引得青州大动,要征用浮玉宗就征用浮玉宗,哪怕什么麻烦。
而且他心中也有疑惑,按说是青州世子姒飞臣见识应该颇广,为何自己说出悬剑宗时他却像是没听过一般,退一万步想就算原因是悬剑宗不在越地,但在场修行人如此之多,来自天南海北,他之前自报宗门时曾留意周围,怎么也没个有反应的?
白忘机所说悬剑宗中会有人迎接,但迟迟却没有动静,眼下姒飞臣派人去探查悬剑宗,若能差出下落,李长安倒要好生谢他一番。
李长安泰然自若,钟兴却不免焦急,低喝道:“既无把握,你怎能如此轻慢行事!你纵葬身大殿下剑下倒是一死了之,败的,却是南宁王的声名!如今局势危急,你帮不上忙便罢,怎敢私用王令添乱!”
凌毓叹一声,拦在钟兴面前,“事已至此,你如此责怪又有何用,李长安此举至少让咱们气势上没落得下风。”
其余两个南宁王麾下的修行人亦有人粗声附言:“我倒觉得这事办得痛快,咱们平日读道经,不也求一个念头通达么。”
李长安转头见那说话的面相粗犷,长一脸大胡子像个土匪,穿着一身道袍不伦不类,不由笑道:“这位兄弟想得开。”
那大胡子对他呲牙一笑,黑脸之下倒是有口大白牙,“我游学义觉着长安大人做的没错!”
李长安摆摆手道:“什么大人不大人。”
游学义道:“你与南宁王结交,自然当得一句大人。”
钟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李长安并未与他计较。
忽然人群议论纷纷,皆向山口望去,李长安心中一动,也顺势转头。
只见一人,麻衣、木剑,双目一片浊白,从角落中起身,走向玉笔峰的十丈石阶。所向之处,有人拦着的主动给他让道。
凌毓道:“这便是此回择道种中最可能拔得头筹的顾长空,他入的是太上道,据说已明悟‘心剑’。”
李长安问道:“何为心剑?”
凌毓道:“剑道三境有剑与身合,剑与气合,剑与心合,心剑便是剑与心合之境。气海境修行人能领悟剑与气合便已是出类拔萃,更休谈剑与心合……有的剑修前辈晋入元始后方才能领悟剑与心合。”
“剑道三境……”李长安沉吟一会,“剑与心合已是最后一境,难道这便是剑道极致?”
他心中思索的是,无生杀境中,他已几乎将手中长刀用到了极致,想来便应能算是刀与身合。在无生杀境中他险些被煞气迷惑,只道自己已难有寸进,清醒后才知,原来后面还有与气合,与心合的境界,当真是坐井观天了一回。
“有。”凌毓点头,又叹道:“但那种境界,又岂是我等可以揣摩的。”
李长安起身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何必叹气,凌兄卜算一道出类拔萃,也不输什么心剑。”
凌毓脸上涌起自信之色,也笑道:“也对,他们太上道修性不修命,心性修行较之咱们要快不少,能领悟心剑也不出奇。”
李长安点头道:“若见人领先便先没了志气,还求个什么道!”
凌毓感慨不已:“长安兄心性果非我所能比拟。”
此时,顾长空的身影便在众人注视下踏上石阶,一步一步,渐渐消失在山道中。
銮辇边,李长安转头对众人道:“再耽搁下去也无益,我们也上山罢。”





横刀 第九十九章、山道
越地世子姒飞臣身边力士高举月斧,侍女撑伞持金扇,仪仗华丽,相对之下李长安四人孤伶伶离去的身影未免有些寒酸。但他们走得倒有几分洒脱风范,钟兴虽然心中对李长安颇为不忿,也尽力把腰杆脊梁挺得笔直,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他身材实在矮壮了些,便看起来像个自己会动的木头桩子。
那些来观礼的昆南城中大人物,在山脚摆了饮食酒品互相攀谈,仿佛冬日出游般轻松惬意,实际上大部分注意都放在姒飞臣这位几乎已经板上钉钉要成为日后越王的世子殿下身上,剩余的注意力,便放在进山的修行人身上。
近年来越王仿佛真是年老昏聩了一般,极少过问政事,就连潜龙入城都未曾迎接。所以贵人们议论间也不太避讳讨论世子殿下上位之期,你来我往相互吹捧,对世子殿下句句恭维,浸淫庙堂多年的功力让他们的马匹拍得圆润且恰到好处,如今局势已然明朗,已是该站队的时候了。
于是,二十年前曾是南宁王老师的赵元授便被有意冷落,显得颇为凄凉。这位官拜左丞,兼参知政事、文华大学士的越地大员,家中本是门庭若市,拜访之人恨不得挤破门槛,现在却无人与他说上哪怕半句话。
能官拜二品的他对人情冷暖谙熟于心,他曾是南宁王的老师,在别人眼中他自是站在南宁王一方。
看着那些曾在他面前阿谀奉承如今却冷眼相对的人,赵左丞心中并不如何愤怒,今晨不顾夫人相劝他依旧来此观礼,早知便会是如此结果。但看到往日同僚中与南宁王关系匪浅的都“明哲保身”而未曾前来,他依旧忍不住暗叹一声。
赵元授唤来身边之人,淡淡道:“名字都记下来没有?”
亲信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此时明言站队姒飞臣一方的,与原本支持南宁王如今却未来的,甚至于“弃暗投明”者,都已记下姓名,他于是低声道:“回禀大人,都记下了。”
赵元授点点头,挥退亲信。
他伸手端起酒盏,忽而身边侍女惊呼一声,紧接着,一只苍老却稳定的手端起他身边的另一杯酒放到鼻端闻了闻,道:“赵爱卿曾说从来不饮烈酒,看来近日当真忧思过度。”
赵元授怔了怔,低声喝止要上前的侍卫,起身拂开衣摆,口中说道:“拜见越王”,就要下跪。
越王摆摆手,“免了,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孤王过来了?坐下吧。”
赵元授依言坐下,不知越王是怎么出现的,但当他看到越王身边那个站立着如山停岳峙的人时,便心中了然。
越王道:“不必慌张,孤王只是找地方坐坐,正巧赵爱卿这里清静,便来了。”
赵元授不敢多言,眼光撇向四周此时依旧大谈世子即位的同僚们,赵元授心中不知该庆幸还是惶恐。
越王仿佛没听到那些谈论一般,问道:“已入山多少人了?”
赵元授道:“已有五百三十人。”
“出来的呢?”
赵元授道:“败归者四百八十七,其中伤者近二百,死者十二位。”
从择道种开始,谁进去了没出来,极有可能就是过了择道种第一试,自然都有记录。
越王忽然问道:“依你看,南宁王麾下可有人能过择道种第一试?”
赵元授一怔,只见越王正看着走向石阶的李长安一行四人,沉吟一阵,说道:“不敢妄言,除了浮玉宗弟子,外人并不知晓问道石究竟是做什么用的,除了提前焚香沐浴静心凝神也没法再做什么提前准备,但看败归者身上皆无外伤,那问道石只考验心性的传言应该是真的。”
越王点点头,不再言语。
李长安已抬脚,黑色布履迈上白石阶。
耳边忽的响起一道似人非人的声音,沧桑悠远,来自不可知之处。
“大道……”
李长安略一晃神,便觉仿佛身处水中,空气变得沉重了十倍,尽数向他挤压过来。
肌肉一绷,李长安深深呼吸,以他练力接近大成而练脏境也练出了胎息的肉身,并不惧如此压力。
“难道这便是择道种的考验?”李长安皱了皱眉,又抛弃了这个想法,若第一试这么简单,又怎会有那么多伤亡而归者。
在石阶上略微停顿,李长安等其余四人上来,问道:“你们可听到了?”指的自然是他踏上石阶时候听到的声音。
“这应该便是问道石的声音。”凌毓活动了一下筋骨,道:“至于这压力是来自于浮玉宗护山大阵,看样子大阵只开启了半成不到,以真元抵挡即可。”
李长安点点头,以他的肉身,倒不惧这阵法威压,不过玉笔峰高有千丈,这石阶看起来该有数万级,若要攀登上去也并非易事,若到了问道石的所在,能剩下几分力气还是两说。
正想着,浑身压力忽的一松,转头便见身边有一人经过,穿的是浮玉宗弟子的碧色道袍,手中祭出一枚玉琢,淡淡青光如电般环绕周身。
李长安心中讶异,自己与他相隔五六步距离,这玉琢便能减轻阵法压力,而他祭出玉琢,岂非能视阵法如无物?
钟兴低声不忿道:“浮玉宗如此下作,竟将阵钥交予弟子,咱们上山要抵挡大阵,他却如履平地,待上山后根本不会有丝毫损耗。”
凌毓看清那人面貌是个圆脸,短眉小眼,模样有些滑稽,顿时凝重道:“此人便是浮玉宗羽劳,在有望成为道种的三十人内名列第十三。”
李长安挑了挑眉,看着羽劳手中玉琢,羽劳却也笑眯眯转过头来看着四人,随后用手指钟兴道:“是你说浮玉宗下作?”
钟兴面色僵了僵,浮玉宗势力并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但仍硬着脖子指着羽劳手中玉琢道:“敢做便敢当,耍这些手段,当云庭真人会不知晓么?”
羽劳竟真干脆利落收回了玉琢,道:“你说的有理。”
钟兴一怔,羽劳又道:“但若连这点阵法威压都怕,你们有什么资格去见我宗圣物。”
他指着李长安诸人,目光在每一人身上都停留一会,眯起眼睛笑道:“我可断言,汝等四人,无一能见到问道石!”




横刀 第一百章、种情丝
钟兴脸色阴晴不定,他们一行四人本就连个蕴灵都无,实力低微,只是来玉笔峰撞机缘的。
他无可反驳,若被一个小孩指着鼻子骂他或许会一笑置之,但羞辱他的是羽劳,是浮玉宗羽字辈大弟子,是只差一步就可种道的修行人——这个指着鼻子骂他的人比他强,情况就变得大不一样,因为关乎自尊抑或自卑的种种情绪,他心中不可抑止地烧起了一团火。
他很愤怒。
但他只能无奈咽下这口气,他没法反驳,因为他确实没信心见到问道石。
“这位师兄说的不一定对呢。”
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传入众人耳际,仿佛有佳人在耳边吹气般软糯而酥麻,任何男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都会立刻将视线移过去,除非他是个聋子,或许还包括某个瞎子,但不包括当下石阶上的众人。
李长安回头看去,待看到那一袭倩影,纵使心性已磨练同往日大有不同,仍忍不住在那身影上留连了几眼,心中疑惑,她来做什么?
沈绫莲步缓缓,踏上石阶的姿态婀娜曼妙,远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弯腰一屈腿那么吃力,她来到众人身边,对羽劳轻声道:“听闻问道石考验心性而并非修为,这位浮玉宗的师兄为何断言他们不能见到问道石?”
她俏脸一偏,看着李长安道:“像这位弟弟,心性便非常人可比。”
她为何要出言相帮?李长安一怔,忽的想起昨日读到关于沈绫的卷宗中用朱笔圈注的四个字:“此女勿近”,不由皱了皱眉。
羽劳眯起双眼,目光在沈绫身上睃了两圈,啧啧不已,“尤物,人间尤物。”
沈绫落落大方,轻笑道:“多谢师兄赞赏。”
羽劳瞥了李长安一眼,笑道:“见到美人真是让贫道心情大好,就不与你们这群煞风景的俗人计较了。”说罢,他拂袖便走。
沈绫看向李长安,与他对视一眼,也转身离去,并未多说什么。
她的目光里没有什么勾人的露骨情绪,有的只是平淡如水,这种目光放在容貌平凡的女子脸上很难引人注目,但从她的翦水双眸中透出,却反而能激起人的探寻欲望——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沈绫与李长安的目光一触即收,她微微提起裙摆,便转身上了石阶,待走出十多步,李长安仍未有什么动静,她便转头幽幽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蕴涵着哀怨的情绪。
李长安分明听到身边三人齐齐咕咚咽下口水。
沈绫转身离去,再没回头。
李长安心中不可避免地产生愧疚之心,她出言相帮,自己却如此冷淡相待,是否有些过于不近人情了?
想到那“此女勿近”四字,他又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驱出脑海,心中感慨:“此女当真是一颦一蹙,都能摄心夺魂。”
只是心中,却总有一股莫名的异样感,让人浑身有些发热。
…………
“她竟选了李长安种情丝?”
山口下,叶澜望着不远处石阶前沈绫与李长安一行人分开,面色古怪,身为沈绫闺中密友,她自是知道这位绝色美人眼光极高,并非路上捡个男人就能种情丝,她又是怎么看上李长安这个莽夫的?
叶澜身边,越小玉小拳头不由自主捏着,掌心微微冒汗,心想,他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叶澜沉吟一会,冷笑道:“看来你这位意中人即将拜倒在某人石榴裙下不可自拔了。”
越小玉怔了怔,脸色一白,也没去否认什么了。
叶澜看了她两眼,仿佛有些于心不忍,叹道:“罢了,我帮你劝他一句吧。”
…………
石阶上,李长安对身边四人摇头失笑,“擦干口水,咱们上路吧。”
凌毓一醒神,下意识抬手揩拭嘴角,待发现嘴角干干一片,不由一怔,才发现李长安是信口胡言。
钟兴不动声色放下手,痛其不争道:“如今形势,你还有心思玩笑取乐。”
只有游学义真心感谢:“啧啧,这小娘皮子那叫一个水灵,还好长安大人提醒,俺口水真快掉下来了。”
南宁王麾下四人中,还有一个叫柳浩的,一只沉默寡言,只是讪笑几声。
李长安耳边忽的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李长安,奉劝你一句话。”
听到有人叫自己,李长安转过头去,见到那青衣长剑的女子,觉得有些眼熟,略一回神,才想起是在自家门口与樊外楼中都见过的青玄门叶澜。
刚转头,走过来的叶澜冷冷道:“沈绫不是你能接近的,你若真对她生出什么心思,他日身死道消都不过分。”
李长安看到叶澜身后的越小玉等人,又想到卷宗中对沈绫“此女勿近”的描述,一转念,心想,叶澜这女人原来是在提醒自己。
只是她的语气当真让人莫名其妙,李长安无语道:“我自然知晓。”
“执迷不悟,别以为我不懂你们男人。”叶澜冷哼一声,不再看李长安,直接上山。
顾风递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也匆匆跟上。
司马承舟停下,嘻嘻一笑道:“长安兄,几日不见,可要结伴同行?”
越小玉期待看着李长安,李长安却摇了摇头,“如今身份不便纠葛过深,诸位请先行吧。”
居双烟道:“方才师姐是好意提醒,望你能谨记在心。”
李长安笑了笑道,“待我多谢她。”
…………
山道中,李长安带着南宁王麾下四人走在石阶上,司马承舟等人早已领先,消失在前头。
五人已踏上上千级石阶,阵法威压一直维持在最初的强度,虽不难抵挡,但也极其耗费真元,除李长安外的四人都开始微微喘气,有些疲惫。
“歇歇吧。”李长安走到路边,扫开一块青石上的落叶,“前方路途不测,时候尚早,还是保存体力为好。”
一向最爱反驳李长安的钟兴也没抬杠,老实便过来,几人一齐坐下歇憩。
众人歇息之时,李长安看向周围山壁,只见爬满苔藓的青岩之上有剑痕道道,目视之时,双眼竟有些刺痛。
那剑痕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横刀 第一百零一章、刀与气合
李长安来到崖壁前,手指抚过微微湿润的青苔与山蕨,摸过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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