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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复拿起玄铁大刀再练,正欲施展龙象术,忽的耳中听闻一声尖啸,眉心刺痛,举刀一格,铛的一声,刀身震颤不已,李长安虎口发麻,退后两步。
而那打上刀身的石子,就在这一瞬间碎成石粉。
“谁!”李长安冷喝一声,方才这一击中蕴含杀意,来者不善。
紧接着,便听墙外传来一声冷笑,脚步声疾速远去。
李长安来不及等院中其他人反应,拔身便追,一跃一撑翻过丈高院墙,只见一道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巷道间。
李长安一声大喊之后,花明院内众多房间齐齐亮灯,很快凌毓、游学义来到院中,见李长安已不在,凌毓皱眉,心有不安。由于南宁王人手短缺,城中有云庭真人禁令,是以院中并未设暗哨,也无从得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跃上院墙四下望去,下边游学义询问,“凌师兄,可看见长安大人?”
凌毓摇头,回到院内,从袖中摸出六枚大通母钱往地上一掷,刚欲解卦,只觉胸口烦闷,噗的一声便吐出鲜血。
游学义连忙扶住他,凌毓大口喘息,良久才缓过神,喃喃道:“算不了。”
…………
夜色下的昆南城仍灯火辉煌,但灯火照射不到之处,暗巷纵横,一只老鼠爬过,窸窣声的清晰可闻。
无声无息,一道黑影掠过,老鼠吓得吱吱乱叫,待到发现自己没事,才慌不择路逃跑,窜出几丈远,却又吓得跳了起来,一阵脚步声迅速接近,又有一道黑影追来。
李长安追踪那偷袭之人来到此处,不禁犹疑停下脚步,一路上,他已发觉那人身法比自己高明太多,却总能让自己捕捉到只形片影。
再加上想到沈绫莫名对他撩拨,心中狐疑更甚,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付他。
正停步间,一只手忽的搭上他肩膀,李长安悚然一惊,自己竟从开始便没感觉到有人在,若这只手换作一把剑,只怕削上他喉咙他才能发觉。
李长安暴起抓住那手,耳边又听到一句:“那人显然是引你入瓮,别追了。”
声音清冽,是女声。
李长安毫不以对方是女性而留手,拿住她手便用力一贯,但那手却轻巧一抖,便将他的劲力卸了大半,紧接着如蛇随棍上,缠搅上来,将他整只手臂完全制住,李长安抽手不得,左手拔刀向后劈去。
由于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这一刀用的是刀背,但他对自己没心软,一拧身子,被制住的那只手险些脱臼。
“哟,好很辣的手段,不过也还知道留手?”
那女声又响起,紧接着松开了他,又叮的一声,八荒刀被打偏,强烈的震颤让李长安整条手臂都发麻,那女的又似评判一般说道:“刀用得不错,但缺了几分老练。”
李长安借机与她分开,退后几步,横刀问道:“你是何人?”
只见夜色下,那女的月白色衣裳打底,外罩着一件黑袍,容貌算不上极美,但十分清秀,眼神锐利不似女子,看起来极有主见,对他玩味笑了笑,“你该叫我师姐。”





横刀 第一百三十三章、同门
李长安一怔,旋即想到一个可能,嘴上却不动声色问道:“你没认错人?”
那女的“嗤”的一声,一摆手笑了笑,“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倒也谨慎。得啦,我便是悬剑宗弟子,姓姬,单名一个璇字。那神出鬼没的白师叔冷不丁传信回宗让人来接应你,恰巧我与三师弟那时候在周地追杀一头赤豹,便顺道来了。”
李长安听到“白师叔”,便知姬璇没诓人,一时间不由又惊又喜,心中大定。
自离开西岐,他便没个安定,入昆南城后惹上一身麻烦,纵使和南宁王结交,其实也是寄人篱下。而青玄门那边虽也有些关系,却丁点都不牢靠。当真是如水上浮萍、风中转蓬般没有根系可依。
姬璇虽大大咧咧,却让李长安一见之下,犹如背后终于踏实了一般,因为这便是他的师门,是他离开西岐的原因,是据白忘机指引一直寻找的所在。
姬璇面色不虞道,“李长安,你是傻了还是哑巴了?”
李长安这才收了刀,对她拱手道:“姬师姐,是我失礼了。”
姬璇顿时眼睛眯成月牙儿,应了一声。
李长安哑然心道这位师姐表情变得比换脸谱还快,当真是个跳脱性子。
“小师妹,此时不要调笑。”耳边又传来一道声音,冷冰冰的不带感情,李长安乍闻这声音有些似曾相识,略一凝神,发现让他耳熟的不是声线,而是那语调,与邀星楼中曾见到那下盲棋的小少年孙易十分相像。
姬璇循声望去,边用手指了指李长安,笑道:“现在他最小,你们再也不能再叫我小师妹了。”
李长安跟着看去,来人从暗处走出,穿着蓝布直裰,长发简单束成一个道髻,年纪虽不大,表情却不苟言笑,古板得像个落第多年的私塾先生,回应姬璇的话,这年轻人顿了顿,脸色认真道:“确实如此,那便叫你四师妹。”
说完他看向李长安,点点头道:“长安师弟,鄙人穆藏锋,叫我穆师兄、藏锋师兄、三师兄都可。”
李长安喊了一声“三师兄”,紧接着,姬璇见穆藏锋到来,肃容说道:“可查清他们来历了?”
穆藏锋摇摇头,“来头不小。”
李长安问道:“师兄师姐可知道那偷袭者是什么人?”
姬璇冷冷一笑:“狠人,而且不止一个。”
李长安不解看着她。
姬璇又道:“我与三师兄原本在暗中护你周全,今夜你练刀时候,便有二人暗暗接近,三师兄出手阻拦,谁知那其中一人身手极高,三师兄竟也奈何不得,与他越战越远。而我则匿形不出,见那剩下一人出手将你引走,才远远跟上。”
李长安心道,原来是这样姬璇才将他拦下,又心中一动,道:“原来你们早就到了。”
姬璇笑道:“那是自然,你惹了那么多麻烦,颇对师姐我的胃口,就想看看你能搅出多大风浪!只不过今夜情势有些不太对,也就不观望了,省得日后白师叔怪我欺负小师弟。”
穆藏锋道:“好在你拦下了师弟,我与那人战到远处,发现他身手还要略胜于我,只是他好像怕闹出太大动静才刻意压制修为,将我引开。”
姬璇蹙眉,“比你更强,莫不是元始万象之境,对面派这种高手出来,只为引小师弟出去,只怕若中了计,便有不小麻烦。”
穆藏锋问李长安道:“师弟,你对那算计你的人可有猜测?”
李长安皱眉想了一会,与自己结怨最深的便只有姒飞臣,而他修为远高于自己,犯不着煞费苦心使用阴谋手段。又联想到沈绫,他心中只觉迷雾重重,不知算计自己的人是谁,只得摇头。
姬璇道:“三师兄,接下来怎么办?”
穆藏锋沉吟不语,姬璇又对李长安笑道:“别看你三师兄一副书呆子脸,其实青丘山的老狐狸都没他那么狡猾。”
李长安闻言看了看穆藏锋,只见他对姬璇的调侃话语视若罔闻,神色不变,只停顿一会,便说道:“可以引出那幕后之人,但师弟须得以身犯险。”
又认真道:“其实也说不得险,我与四师妹在暗中护你周全,又有云庭真人禁令,并无太大危险,只不过此刻形势尚不明朗,我们并不知晓对方目的,还须临机应变。”
姬璇道:“没有十成稳妥的办法?”
穆藏锋道:“十成稳妥的办法,便是师弟就此退去,不管那算计他的人是谁,,接下来择道种之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修炼,只待择道种过后,咱们便将他带离越地。”
姬璇一拍手道:“就这么办!”
“不然。”李长安摇头,“敌在暗我在明,被人惦记总归心中难安,穆师兄不妨说说该如何引出幕后之人,纵使冒些风险也是值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姬璇挑了挑眉,也没阻止,穆藏锋道:“既然师弟决定了,那便照你所说。”
“大不了见机不妙我便提前抽身退走,但总归得看看他们要使些什么鬼蜮伎俩。”李长安点头,冷笑道:“他们既然要请君入瓮,索性我便去瓮中捉鳖。”
穆藏锋从怀中掏出一枚指头大小的青螺,递给李长安道:“此物可以传音,师弟且放入耳中,我与四师妹匿形不出,有事便以传音法螺联系。那引你出院之人未走远,过后你且装作跟丢了,四处寻找,若所料不差,他当会再度故意露出行迹将你引走。”
穆藏锋与姬璇对视一眼,点点头,随后法诀一掐,整个身子就如影子一般,藏匿在黑暗之中。
与姬璇穆藏锋两位同门初见,说话也就费了一小会功夫,来不及再叙短长,李长安当即又在巷道间没头苍蝇似的飞奔,四处寻找那黑衣人行踪。
没过一阵,耳中果真听到衣袂迎风猎猎声,转头又见那黑衣人身影就在一处青瓦屋顶上跃下,一闪而逝,却足够让他发现。
“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手段。”
李长安眼神冰冷,对着那方向便追了过去。




横刀 第一百三十四章、屠杀
黑影掠水而形,踏出一串涟漪,随后旋身一跃,只听得水面澎的一声凹下,随后渐起大朵水花,那黑影也随之跃起,停在一艘乌篷船船头。
他身躯威武如山,那船身却几乎没有震动,反差极大。
风动,船篷中透出一隙微光,照亮黑衣人面貌,只见他一目精光湛然,一目已眇。
船篷内传出声音:“如何了?”
洪玄蒙道:“属下接近之时被人发现然后阻拦,无法下手,只得引走那暗中保护李长安之人,让暗卫引出李长安。”
“哦,纵使你不动用龙气,也比寻常练髓境强悍太多,那人能拦住你想必至少种道了,那姒家庶子手下怎的还有如此高手被派来暗中保护李长安?”
船篷内,元庆半坐榻上,神情懒散,接过怀中沈绫递过的酒盏,并不饮下,只是在手中轻轻摇晃,皱眉说着,南宁王如此看重李长安,甚至派种道高手保护,难道他知道李长安身上的秘密?
洪玄蒙的声音从船外传来:“那人不是寻常种道境,依属下看来修为比顾长空不逞多让。”
船内,元庆拿捏着酒盏的手顿了顿,旋即一饮而尽,问道:“你将此人引走,李长安呢?”
“已有传信,暗十七已将李长安引出。”
元庆点点头,他派洪玄蒙夜袭,本想杀死李长安直接夺来八荒刀,此刻虽暗杀不成,却还有后手,便道:“那便让他多活一阵,你去准备罢。”
外面洪玄蒙应了一声,船身微微一颤,便没了声息,想来是离开了。
元庆怀中,沈绫温婉帮他取下酒盏。
啪——
灯花轻微炸响,烛火摇曳,照不出船篷内纵横交错的无数道细丝。
“斟酒。”元庆道。
沈绫低下头去,眸中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杀意,斟酒双手捧给元庆。
元庆摇头笑了笑,没接那酒,揽住沈绫香肩,右手从她脖子后环绕,修长的手指捏在她羊脂白玉般的脸上,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被他捏得凹下去,樱唇也不由自主张开,露出贝齿之下湿润的丁香小舌,她不由自主“唔”了一声,闭上双眼。
“我给你杀死本公子的机会,但你若不成功,本公子便废你修为,将你在昆南城头玉体横陈,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呵……”元庆淡淡笑道,松开手。
沈绫呼吸略微停顿,睁开双眼,幽幽道:“不过一具皮囊罢了,公子要如何,奴怎会拒绝。”
只不过随着她话语,船篷内纵横交错的细丝霎然消失,好像从未存在过,近乎有些凝滞的空气也重新流动起来。
元庆嘴角一勾,仿佛毫无所觉,放开沈绫站起身来,便低身掀起船帘,向外走去。
沈绫看着他背影,举棋不定,此刻那独目人不在他身边护卫,是杀他的最好机会。
但要说他刚才究竟知不知道船篷内已布满情丝?
她看不透。
顿了顿,沈绫也跟元庆来到船头,遥遥望去。
只见数百丈外,是一艘巨大的楼船,灯光透过绯色罗帐显得十分温暖,在这初冬的天气若能进去喝一杯温花雕当是至高的享受,只不过这奢华却让一般人顾忌钱囊而却步。
这是李长安白日曾与南宁王游玩的梳月湖边绛珠阁。
沈绫道:“公子好毒的手段。”
她话音刚落,楼船中烛光一暗。
…………
喀——
令人牙酸的断折声,洪玄蒙松开手鲜血淋漓的手掌。
“噗通。”
被他放下的舞女倒地,面朝下方看不见容貌,只不过躺地的身子朝上的却是胸部。
她脖子被生生拧转,自然也没有活下的可能。
鲜血洒落,洪玄蒙手掌一甩,恢复玉色,滴血不沾。
绛珠阁内,烛台倒了数座,烛光昏暗,四处散落着舞女琴师,达官贵人的尸体,血流漫过靴底,宛如修罗场。
锃!
寒光一现,一柄长剑劈来,执剑者一身劲装,是绛珠阁内武者。
洪玄蒙略一仰头,剑尖“咻!”的一声擦着他鼻尖掠过,寒意逼人。那武者又左掌一拍,掌心透出烙铁般的红光,这是只有练血境才能修炼的武术,一掌一剑,便是此人赖以坐镇绛珠阁的绝技。
只不过洪玄蒙的手不知何时便搭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抖,只听“垮垮”连响,他左手便筋肉炸开,根根被抖断的骨茬从皮肤下刺出,鲜血淋漓。他大惊失色,知道自己绝非敌手,右手一转,竟转剑悍然斩断自己左手,身形暴退。
但一退,身边景象倏然划过,他便发现自己后退速度好像过于快了,大诧之下,又见自己虽跑了出来,但那独目人身边怎么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衣服明显是他穿惯了的,只不过没了头!
轰的一声,这头颅撞破窗棱,不知落到了何处去,夜风呜呜灌进来,楼内蜡烛又熄了大半,罗帐被吹得乱飘。
楼内剩余之人,有咬牙逃跑的,都被洪玄蒙随意拿起身边之物掷去,不是被打破头颅就是被穿透心口。
有吓得腿软无法动弹的,痛哭流涕,胯下传出腥臊的尿味,洪玄蒙走去一一拧断脖子。
楼内终于一片死寂,洪玄蒙站立其中,随即,有三个黑衣人从暗中走出,将所有尸体堆摞成小山。
洪玄蒙扫了其中一人一眼,那黑衣人走向尸堆,盘膝其上。
片刻后,尸山中传出凄厉的哭喊声,楼内阵阵煞气凝聚。
洪玄蒙从怀中掏出一枚龙印,正是元庆临时赐予他使用,龙气涌动之下,此船中异象尽被封锁。
尸山血肉蠕动,后来具具尸体已互相融合,不成人形,只勉强能辨认出手脚,好似一团七拼八凑的烂肉。
那盘坐其上的黑衣人忽的身体大震,煞气透出天灵盖直冲上天,洪玄蒙眼神一冷,身形电闪,来到他身边,一掌轻轻拍上他天灵盖。
“啪”的一声,声音十分轻巧,只不过那黑衣人脑袋一阵颤动,整个人瘫软下去,眼眶中流出鲜血,耳中流出浓稠的浊液,竟是混着血的脑髓。
其余两个黑衣人将这险些化魔的黑衣人单肩抗上,便一处洞开的楼窗中跃出。
李长安追寻那偷袭他的黑衣人,也来到了梳月湖边。




横刀 第一百三十五章、推断
“师弟,先停步。”
隔着湖岸百丈远的地方,有一片渔民居住的屋子,与姬璇躲在暗处的穆藏锋对手中那拳头大小冒着青光的传音法螺低声说话,显然这和李长安塞耳朵里那法螺是一对儿。
他话方出口,那黑窣窣的湖岸边,李长安身影便停顿下来。
一阵几近于无的振翼声响起,穆藏锋早有所觉一抬手,手臂微微一沉,蓝布直裰的袖子被抓起皱褶,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东西在他手臂上“咕咕苗”地叫着,借着法螺微微青光,才能看出那东西的轮廓,猫眼、赤喙,羽毛纯黑,原来是只夜枭。
只是这只夜枭过于黑不溜秋,所以在这夜里几乎没人能看见它的身影。
略一闭目,听着那“咕咕苗、咕咕苗”的叫声,穆藏锋点点头,随后对法螺低声说了一番话。
湖边,李长安听完穆藏锋所说,看向几百步外那绛珠阁已只露出些微昏暗烛光的窗棂,不知是不是错觉,鼻端几乎嗅到了一股血腥气,暗暗心惊,是谁要栽赃嫁祸于他?
耳中,法螺青光闪烁,穆藏锋的声音继续传来:“若你进了这楼船,有八分可能性会被人留住,随后那幕后之人定会将外人引来,那外人极可能是靖道司。届时,那修行魔功的痕迹被发现,与宋开有关联的你便是跳进梳月湖也洗不清了。”
李长安眉头一皱,感到楼船中似有目光看着他,便假装左顾右盼,低声道:“师兄可查探到要陷害我的人?”
“当是那青州世子兼飞流宗大弟子的姒飞臣,修为压过长安师弟两个境界,竟还使这些下作手段,我这便去将他那把破剑一截截斩了。”法螺中这回传来的是姬璇的声音,淡定而又不无嚣张地说道。
“不是他。”穆藏锋抢回了话语权,对李长安道:“你修为比姒飞臣低太多,在他看来你与他约战跟送死无异,他设局陷害,若败露了,反而徒增危险。此人心性虽高傲,却不至于使出这损人不利己的伎俩。”
“哎,那你说师弟还得罪了哪位。”姬璇说道。
穆藏锋顿了顿,随后正心诚意地说:“我不知道。”
姬璇“呃”了一声,李长安隔着法螺都能想象出她对穆藏锋白眼的表情。
穆藏锋又道:“但万事逃不脱一个利字,既然那幕后之人算计师弟的人也是如此。”
李长安心中仍迷雾重重,穆藏锋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展开迷雾的利剑,虽尚没能拨开云雾见青天,却也让他思路清明了许多,当即说道:“我若入套,最后得利者便是算计我的人。”
“然也。”穆藏锋说。
李长安站在原地思索一阵,心道他若被陷害了,无非便是姒飞臣不用和他打那一场架,至于别人,倒还真受不到影响。
穆藏锋又说:“师弟可以此时回身便走,让那人算计落空,也可将计就计,那幕后之人在暗中未动,但只要动了,总归会露出破绽。”
李长安道:“师兄以为该如何?”
穆藏锋淡淡道:“我以为将计就计为上策。”
饶是从一开始见面便隐约猜出这位师兄是个冷静过度的性子,李长安听了这话还是皱了皱眉,那边,姬璇也为他鸣不平道:“你这不是让师弟羊入虎口吗?诶师弟,师姐没在说你是羊啦。”
穆藏锋道:“师弟就算被陷害也暂无危险,择道种期间,魔道妖道大摇大摆上街都不会被围攻,而师弟已通过第一试,就这些凡人的性命被归结到师弟身上,靖道司也只能给师弟定罪,待确定他没能列入九位道种之中后才能执法。”
姬璇道:“也对,就算届时没能揪出那幕后之人给师弟平冤,咱们大不了用老头子那块靖道司北落大监司的牌子把他强保下来。哈,只不过那样回去就太灰头土脸了,师弟说不得会被嘲笑一番。”
李长安只听懂他们有把握保下自己,便知道了穆藏锋为何要说将计就计为上策,若他此时退去,那幕后之人始终不露面,也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其他更阴险的手段。而这次他若故意中计,虽看似危险,但无论结果如何却都可以无恙。
但将计就计这一招若玩不好,就真可能玩成给敌人送枕头那样的蠢事了。
穆藏锋又说道:“师弟可有身怀重宝,被他人惦记了?”
李长安听这话,心道原来白忘机没告诉其他人八荒刀的事?嘴上问道:“何出此言?”
穆藏锋道:“按说我与师妹暗中保护你之事无人知晓,今夜那偷袭者若要只是要引你出去陷害,无需派出那样的高手,依我看便是要杀你夺宝,只是暗杀不成,又转为引你入圈套。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待你被陷害后……”
穆藏锋有条不紊地说着,李长安听完,不由说道:“师兄当真智多近妖。”
穆藏锋淡淡道:“只是你身在局中罢了,你若能跳出局外,也能洞若观火。”
李长安看向那楼船,微微点头,“那我便去了。”
穆藏锋顿了顿,说道:“师弟,世间任何事都不能断言有万全把握,方才我也只是推测,而且此事蹊跷颇多,按说云庭真人神墟境法眼之下,区区一昆南城有何事能瞒得过他?但方才黑子给我诉说的那楼中景象凄惨无比,如此罪行,真人却视而不见……那幕后之人并不简单。”
“师兄的意思是?”穆藏锋条理清晰的判断让李长安不由询问起他的意见。
穆藏锋略微沉吟一会,“你要小心。”




横刀 第一百三十六章、被围
略微潮湿的石堤岸冰冷透过靴底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被掩盖在月夜潮汐当中,李长安向前走去,鼻端除去湖水中鱼草的腥味,还弥漫着他极为熟悉的血腥味,甚至让他回想起那十分招惹苍蝇的浸惯了血的肉案。
“一有异状即刻便退,我与师妹就在百步外守候,若见到你处境危险会立刻出手相救,但你需撑住半息时间。”
回应传音法螺,李长安低低“嗯”了一声。
在潮汐拍打湖岸的水声中走了几十步,绛珠阁近在咫尺,那血腥气也愈浓,李长安一皱眉,若是栽赃陷害,这破绽也露的太大了些,就算今夜穆藏锋与姬璇没拦下他,他闻到这血腥气也自会心生警惕而不会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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