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横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与此同时,靖道司进入绛珠阁中的几个修行人已经出来,楼内尸体已然不成人样,而浓郁的煞气也冲散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道术痕迹,根本发现不了什么证据。
齐文山深深望了李长安一眼,便带着靖道司一干人等离去,至于李长安身边列阵的五名修行人,也走了四位,只剩那个“苍风”,紧跟在李长安身边十丈处,不远也不近。
其余被靖道司惊动而来的修行人也大多离去,李长安虽屠杀凡人修行魔功,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事儿交给靖道司去头疼便罢。
只不过,也有人离去时候对李长安嗤笑不已。
“这李长安所修功法五行不全,也不知是从哪个野鸡门派走出来的,以为投靠南宁王便找到了大山,给南宁王当狗腿子惹上一身麻烦,结果谁知南宁王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哪有功夫照顾他。”
“他今夜是自己作死也罢,被人陷害也罢,总之南宁王连站出来说一句话都没有,显然是弃卒保帅,丢掉他这枚棋子了。”
“此人倒有些贵人运,总能搭上他人的线找到靠山,不然以他的实力这样蹦达,早该被人捏死。呵,现在南宁王放弃了他,倒又有一个余庆站出来帮他,不过照他这么下去,麻烦只会越惹越多,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几人离去之前,便站在不远处谈论着,不时瞥李长安一眼,轻视之情溢于言表,甚至抬高声音,让这些话一字不落钻入李长安耳朵里,俗话说人言可畏,有时候人言比刀子还能杀人。
此时,元庆看着孑然独立的李长安,便上前几步道:“长安兄,当今要务,你先要稳住自身不露破绽,才能让那暗害你的人不再有机可乘,其次才能有余力调查此案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梳月湖边人群已散去大半,穆藏锋与姬璇已退到一颗枯柳树后,姬璇道:“三师兄,你盯着那些人看做什么?”
穆藏锋认真打量着那出言落井下石的几人,低声道:“这几人中,可能有余庆的人。”
姬璇道:“师兄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穆藏锋摇头,“不可断言,只是这几人言下之意分明是挑拨师弟与那南宁王的关系,按说师弟被人陷害,此时正是心绪难平之时,极易受到影响。而南宁王一方确实无人出来为他说话,这样一来,他纵使不与南宁王决裂,心中也会生出隔阂。这时,在他危难之时出手相帮的余庆便能在他心中占取极大分量,若换了别人,只怕已对他感激万分,只差生死相托了。”
“多谢余兄危难之时相帮,我李长安若能脱身,日后这条命便有一半是余兄的。”湖岸边,李长安对元庆三番感谢。
“当然,师弟这是装的。”暗处,穆藏锋对有些发呆的姬璇说道。
那冷嘲热讽的人说几句话后,便各自离开,看起来并非一伙的,穆藏锋认真几人面貌记下。
湖岸边,元庆用折扇指点隔岸对面,对李长安说道:“不必客气,我就住在对岸处,长安兄可要去我那住宿一阵?别的不说,至少能保证长安兄的安全。”
李长安略微沉吟,有些犹豫,“我如今麻烦缠身,还是不要连累余兄了。”
元庆道:“长安兄方才还求助于我,我也已经答应,难道长安兄要陷我于不义?”
李长安松了口气,似是以为元庆刚才只是冲动相帮怕他反悔,听到他的话才心安了一般,但也没一口答应随元庆离开,只是说道:“我还有些重要随身之物落在南宁王府,待处理完后事,自会来拜访余兄。”
元庆心知不能逼迫太紧,便笑了笑道:“也好,长安兄万事小心,我且先告辞了。湖对岸的桂花巷中有座别院,是昆南城中赵通议的产业,我在那租住了一段时日,长安兄可到那处寻我。”
“届时余兄莫嫌麻烦便好。”
李长安目送元庆沿着河堤走远,他也欲要离去,心中第一反应便是去寻穆藏锋与姬璇,但他动一步,在他身边一直默然不语的那位靖道司的苍风也跟着动一步。
转过头去,那苍风只淡淡看着他,有时目光也不放在他身上,但总保持在他身边十丈左右的距离。
李长安不由皱起眉头,此人倒是个麻烦,该如何摆脱?
…………
梳月湖中,一艘渔舟划破墨蓝色的湖面,搅碎一轮月影,向对岸驶去。
船内,沈绫道:“看样子,那李长安定逃不脱公子掌心了。”
元庆手中摇晃着酒盏,露出智珠在握的微笑,“自然如此。”
沈绫幽幽看着他,柔情千种,将杀意隐藏在最深处。
湖中浅浪迭起,船身微震,忽的船帘被荡开一条缝隙,余光中,沈绫似乎见到湖岸上立着一道人影,转头却并未看到什么,微微蹙眉,以她的修为,几乎不存在眼花的状况。
而湖岸边,那穿着一身黑袍,里衬月白色衣裳的女子手执长剑,将身形隐没在黑暗中,回想船帘荡起时露出的一袭倩影,自语念道:“如此身段容貌当真我见犹怜呢,若拿张草席卷了委实可惜,本姑娘宅心仁厚,且赐你一口薄棺。不过,师弟若要饶你性命,那就饶了,打发做个婢女也是不错……”





横刀 第一百四十章、子母阴阳铃
李长安向绛珠阁内走去,苍风依旧跟在身后十丈处,这白日里还格调素雅的楼船已成修罗场,方圆百尺内,恶臭与血腥气让人肠胃翻腾。
这其中,不乏有达官贵人的尸体,可见明日消息传出后会引起不小风波,只不过,凡人之间的风波再大修行人也不会在乎,至少此前围聚在梳月湖边的数百修行人毫不关心这里面死了什么人。
好在浓郁至极的煞气已散了几分,好歹让人能压制住心头邪念不被引动。
李长安来这找证据,并没抱太大希望,毕竟靖道司已查过一遍。走上楼后,在甲板上停下,李长安回头对苍风道:“这位道友,里边着实不是什么好景象,你也要跟进来么?”
苍风还未上船,对李长安倒没什么奚落鄙夷的神色,淡淡道:“贫道例行公事,你莫要耍什么花招,你我相安无事便好。”
“在靖道司面前我安敢耍花招。”李长安笑了笑,便回头上船。
几步后,他便跨上绛珠阁,拐入楼厅中,身影消失在苍风眼中。
苍风脚步一踏,身形如风中之蝉,赶进楼内,只见李长安站定原地不动打,量那血肉小山。
但他没见到的是,李长安手中捏着的一枚指头大小的法螺青光一闪后已化为灰烬。
入楼时候,他只欲借机与穆藏锋传音,然而那传音法螺却在此时耗尽了灵性,不由暗暗皱眉,接下来该去何处与师兄师姐汇合?
“你且伸出手来。”苍风忽的从怀中掏出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墨绶铜铃,不知使了什么步法,瞬息就欺近李长安身边。
李长安下意识要拔刀,又将这念头压制下去,而苍风这一下就拿住他左腕,李长安左手一抽,一转,便反扣苍风的手,然而苍风手掌上却犹如有一股绵软的吸力,叫李长安甩脱不得。
李长安刚退一步,“铛”的一声,腕上已多了一枚铜环,严丝合缝,而那铜铃便挂在铜环之上。
苍风给李长安扣上这枚铜铃,便向后退去,转瞬已离开几丈远。
被那铜环扣住左腕,沉甸甸的极不自在,李长安横了苍风一眼,用右手去掰,却只觉那铜环似乎越勒越紧。
苍风淡淡道:“你取不下的,除非你将左手斩下。”
李长安皱眉道:“这是什么?”
“你手上的,是子母阴阳铃中的阴铃。”苍风说着,又取出一枚铜铃,只不过是系着朱绶,说道:“你若离我百丈远,我手中的阳铃便会响起。”
苍风并未说完的是,这一对子母阴阳铃乃是上等法器,他手执阳铃,便可在十里内催发阴铃而慑人魂魄。
李长安看着左腕上的铜铃,苦笑一声,忽然道:“你放心,我不会跑。”接着,他便回头查看那座血肉小山。
苍风目光掠过那血肉小山,皱了皱眉,虽说他心境修为不错,但也受不了这般让人反胃的恐怖景象。
李长安曾在幻境中经历过更惨无人道的杀戮,倒是能忍受下去,他仔细打量着眼前惨状,翻开一具无头尸体的手掌,只见那手掌上面结了整整一层茧壳,比硬牛皮还坚韧,只怕劣质些的刀剑都不能伤。这样的手握拳都不灵敏,只能用掌对敌,寻常人再怎么练武都没法练成这样,显然是练了什么特殊的武功。
尸体的右手握着一柄剑,想来这就是余庆所说的那位坐镇绛珠阁练血境武者。
“余庆……当真好手段。”李长安心中冷笑,随即不再看那尸首,对苍风说道:“这位靖道司的道友,若你出手,有没有把握以一人之力将这楼中之人尽数诛杀,而不让一人逃出?”
苍风摇摇头,“就算堵住楼门,其他人也能从水路跑,我做不到。”
“这就对了。”李长安扬了扬左腕上铜铃,“方才我在你手下只是一照面,脉门之处便被你扣上这东西,又怎能做到你都做不到的事情?”
苍风并不回答,他只听巡察使之令奉命看守李长安,至于冤不冤屈,他并没心思去管。
李长安继续道:“我说这些并不为别的,只想告诉你既然我并非杀人凶手,就不会做那妄图逃逸的蠢事来坐实罪名。而这几日我若要调查,你跟太近委实不便,左右我身上被你扣上子母阴阳铃,你便走远一些可好?”
苍风沉吟,此事李长安虽有嫌疑,但他的确不似凶手,便点点头道:“若阳铃一响,我即刻便会施法,你莫让我为难。”
说罢,当真退出楼外。
李长安松了口气,还好这苍风看起来是个讲道理的,倒也不算麻烦。
他细细感受着楼中煞气,此时可以断定的是,那修行魔功的人修行的并非多高明的法门,只不过他却不能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冯魔是魔道中人,他可能发现什么线索?
李长安心中一动,又摇摇头,他已拒绝冯魔观看骨刀,又怎好主动求助于他。
此时虽知道是余庆设局害他,却不知余庆目的为何这么做,不知他根底与实力如何,不知他真实来历身份,也找不到证据可以证明他才是真凶。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李长安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状况,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们的命,我会找余庆收回,且好生安息吧。”
说罢,他便离开楼中,那煞气又散去三分。
苍风已下了甲板,显然楼中景象对他来说也有些难以忍受,李长安走下绛珠阁,便不在此处逗留,向来处行去,他没打算回花明院,只望能见到穆藏锋与姬璇。
苍风果如其言,没再站得离李长安太近,离开梳月湖一里地,便是昆南城琵琶巷,只见灯火盏盏,行人来往如织,当真不夜城,好不热闹。与那已化作修罗场的绛珠阁想比,端的是人间与地狱。
李长安走入小巷中,忽有两道身影临近,其中一人高大魁梧,一人穿道袍背负剑。
“原来是黄师,陈将军。”李长安在安静陋巷中凹凸不平的石砖地上顿足,此时面对黄仲与陈山君,他的语气既不疏离,也没有亲近。
黄仲叹了一声,“长安少侠,王上吩咐的是让老夫无论如何也要将你保下,只不过方才我见你并无危险,是以才没站出来。”
李长安道:“哦,景陈兄在哪,请黄师带我去见见他。”
陈山君硬梆梆道:“王上事务繁忙,不便相见。”
李长安道:“那花明院我还能回么?”
黄仲沉吟不语,明眼人都能看出姒飞臣并非设局陷害李长安之人,这便是说李长安还有仇家,若此时南宁王再要保李长安,平白惹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对手不说,还要开罪于靖道司。
他做不了决定。
李长安笑了笑道:“那我懂了。”
黄仲叹道:“长安少侠若有事,便遣人传信给劣徒凌毓。”
李长安道:“不必了,我自有计较。”
黄仲犹疑道:“长安少侠接下来打算如何,可曾有落脚之处?”
“当然有。”一道冷静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
李长安听到这语气,却心头一暖,看向那走来的穆藏锋与姬璇,喊了一声:“师兄、师姐。”
“不住那花明院,便随我们住吧。”姬璇执着剑鞘对李长安扬了扬,笑道:“师弟,咱们走。”




横刀 第一百四十一章、疑问
“你说带他走的是悬剑宗中人?”
南宁王府书房内,姒景陈背手站在听到黄仲禀报,若有所思道:“看来他对我有所保留,那二人如何。”
黄仲说道:“在我之上。”
姒景陈顿了顿,问道:“你是说修为,还是实力?”
黄仲道:“都有。”
姒景陈沉吟,黄仲虽修行九十余载仍停留种道境不能突破,但也将自身磨砺到几无短板,他说那悬剑宗中二人之强要更胜于他,那只能说明一个事实,李长安的师门的确不容小觑。
过了一会,姒景陈道:“那设局害李长安的人可有线索?”
黄仲犹疑道:“不曾有,近日我们设在城中的暗线已被拔除近半,剩余人手也难以抽调。”
“骆玉轩还在昆南城,派人去找他吧。”姒景陈顿了顿,淡淡道:“这昆南城虽是姒家的,但若与那扎根青州百千年的宗门相比,我这个南宁王的根底只能算水上浮萍。”
黄仲低头应是,又问道:“李长安那边怎么办?”
“不必接触,暗中相帮即可。他……应当能了解我的苦衷。”
…………
李长安与穆藏锋、姬璇二人来到昆南城西边。
地势偏高,在月色下青瓦黑墙的巷道中走上三尺宽的窄石阶,三人在一座安静的院落前停下脚步,阶边两座长了青苔的石狮在夜色中沉寂匍匐,院门上“阳府”二字斑驳不清。
下方不远处是一片夜市,时过子夜,隔着远远的依旧能听到街巷夜市摊贩中鼎沸的人声,穿长棉袍的人哧溜唆着浇满芝麻油辣子的馄饨面,初冬之夜的冷风吹在脸上仍止不住沁出的热汗。三五成群的酒客勾肩搭背,摇摇晃晃消失在巷子里,只依稀留下走调的歌声。
李长安在高处望着这红尘,不由想起远方那个淮安城,心中便冒出以前在书上读过的句子。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师弟。”耳边一道呼唤瞬息便将他从出神中拉扯回来。
只见姬璇指了指那院子说道:“我跟三师兄来时城里已鲜有住处,就买下了这院子和几个粗使丫鬟,就凑合着住吧。”
李长安刚入昆南城时去客栈连个柴房都腾不出,见这院子虽有些老旧,但在昆南城中少说二千两银子能值得,感慨说道:“师姐好大方。”
“想什么呢,咱们也不在此处长住,待过几日事了之后便折价让出去,亏个几百两银子便作租金了,云庭真人来择道种,整个青州的修行人都过来了一半,住处可不好找,至少这附近已没地方了。”姬璇刚走到石狮边上,回头对李长安说道。
说这话时候,她眼睛里映着不远处那片街市的光,染上了一分活生生的烟火气。
姬璇又瞄了远远跟着的苍风,“至于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就躺街上也好,咱们这院门,他别想踏进半只脚。”
“还有事要与师弟说清楚,先进去再说。”穆藏锋当先开门走如院里。
姬璇口中阴魂不散的苍风见三人进院,便走到这挂阳府牌子实则是悬剑宗临时驻地的左边一处院落,敲那院门。
“谁?”
片刻,里面传来有些愠怒的声音,任谁在半夜被人敲门都会有些不快,更休提这里边住的是一大一小的散修两师徒。
但见到苍风那身黑白分明的靖道司司武的道袍,那老道半夜被打搅了清修的不快被门外夜风一吹就散,愠怒便转瞬成了疑惑与隐忧,靖道司的人来做什么?
“靖道司行事,借此地一用。”苍风亮出手中黑铁令牌。
“无碍,无碍,这院里还有厢房可住。”老道怔了怔,让开脚步。
将苍风请入院子西北面的一间厢房后,老道不由松了口气。
他身边的小道士不解道:“师父,怎么靖道司的人来借宿,却反而像是我们请他来的一般,还摆那么一幅脸色,当真让人看了气闷。”
老道叹了口气:“因为那是靖道司。”
…………
阳府里边的景象也如它的门面一般,虽老旧,但并不破陋,洒扫得整洁利落。
进屋,穆藏锋便在四角梁柱上,并指如剑,写下数道符字,字迹如凿刻后抛光打蜡过的一般。设下禁音法阵,他才对李长安说道:“师弟若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问吧。”
李长安有太多想问的,但自然也不会一股脑说出来,首先便只问道:“不知师门地处何处?”
姬璇到桌边大咧咧坐着,一手按剑放在桌上,回答道:“就在越地往西四十万里之外。”
李长安若全力奔行能保持一日四百里已是极限,不由有些惊讶道:“这么远,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姬璇道:“师弟你可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若以神通遁法赶路,就算日行数千里乃至于万里都不是太难的事,四十万里,就算路上有所耽搁,要走完也不过一月有余罢了。”
穆藏锋道:“遁法在寻常宗门中是不传之秘,你入门尚早,不知道也正常。我与四师妹此前在周地追捕赤豹,便是准备给你骑乘赶路只用,只是那畜生狡猾,我们又顾忌怕伤它太狠,便一直没有得手。而算来师弟你差不多快到昆南城,便提前赶过来了。”
原来李长安尚未入门,这素未谋面的师兄师姐就已替他将事情考虑好,当即拱手道:“多谢师兄师姐。”
姬璇摆摆手,“客气什么,白师叔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是他引入宗门的,几位同门早都想见见你是什么模样,现在看来嘛……”
她打量着李长安,点头笑道:“挺顺眼的。”
穆藏锋问道:“长安师弟,白师叔可收你为徒了?”
李长安摇头道:“不曾,白前辈只是让我拜入悬剑宗中,又说师兄师姐会来接应,便再没交代别的。”
姬璇与穆藏锋对视一眼,随后点头道:“白师叔的确没有收徒的先例,也不常在宗中出现,看来长安师弟也要拜入师尊门下,与咱们是同脉了。”
穆藏锋点点头,“师弟,我也想问你一件事,你若不好回答便罢。”
李长安道:“师兄有什么要问的,我自然不会隐瞒。”
穆藏锋顿了顿,说道:“虽极少见过白师叔出手,但师尊曾说白师叔的剑道能入普天之下前三中,此次他去西岐像是专为你而去,为何……”
他的目光看过李长安不离身的三把刀。
李长安解下腰间可以斩出龙气的八荒刀,在同门面前他已无须遮遮掩掩,拔鞘露出一线锋芒映着烛光,说道:“也许是因为它。”




横刀 第一百四十二章、此番出门寻晦气
李长安没有隐瞒,将白忘机牢中传授刀种,他如何在断龙湖边取刀,而后又在玉笔峰上以此刀斩出龙气之事盘托而出。
穆藏锋听完后,凝重道:“之前师弟可曾将此刀示人?”
李长安道:“我一直将它随身携带,此从外表看上,他人应该没法发现其特异。而且入昆南城后,我寻常使用的只是一把玄铁大刀。”
穆藏锋看着八荒刀,说道:“此刀当是重宝,既然能斩出龙气,应当与西岐关系匪浅。而且当初你以元神之身获得此刀,它为你重塑肉身,这等神通我也只在上古遗留的卷帙中见过。不过师弟你说白师叔引你入门是因此刀,我看不然。器再强大也是外物,我辈修行人追求的只是自身超脱。”
姬璇道:“我们认你这个师弟,却不会认一把刀为师弟。”
李长安道:“多谢师兄师姐教诲,我懂了。”
穆藏锋道:“不过,你也万万不要轻视它,若你蕴灵之时以此刀为本命,它日后便与你性命相连,想来白师叔让你取来此刀,也是为你日后修行做打算。”
李长安点头记下,接着,又被姬璇问起从他出西岐开始到如今发生的诸多事情,李长安挑几件重要的说了。
说到太婴的时候,穆藏锋道:“这上古异兽寄居在你气海之内也是福祸相成,你说前阵子它开口泄了真元,接下来它定会把你修行炼化的真元尽数吞噬掉。”
李长安苦笑道:“的确如此,从那日以后,它便只吃不吐,我修为并未进展半分。”
姬璇道:“它倒也是帮了你,若你按部就班地修行只怕还要数月才达到如今的修为境界。接下来几日后咱们可能要对那余庆动手,你实力能强一分也算一分。”
李长安深感自身实力不够,说道:“若我能如宋前辈那般杀元始境如宰猪屠狗,这余庆要设局害我,我只一刀杀了便罢。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
穆藏锋道:“宋开确是魔道枭雄,他当时在邀星楼已半步迈入神墟,化刀要斩云庭真人,可惜只差一步,不过想来云庭真人在那一刀下应当也受伤了,于是他才虽然禁令城中私斗,但却一直未出手杀鸡儆猴。”
若在其他人根本不会冒出神墟境会受伤的念头,穆藏锋却敢做出如此大胆的推测。
不过,这推测让李长安甚至下意识觉得是真的。
原本云庭真人在昆南城择道种是越地百年难有的盛会,却因潜龙参与姒家夺嫡之争,还有宋开在邀星楼内那一刀,将局势搅动得混乱不堪。
1...4344454647...8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