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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人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谢杜宁
“奴婢真的不懂 , 皇上有莹嫔与乐嫔两位嫔妃 , 若不够,皇上完全可以拥有更多,为何皇上要为难奴婢?”
皇帝并不接话 , 但秋夕似乎说到了他的痛处,他一手卡住秋夕的下颚,迫使她仰头 , 接着狠狠碾上她的chún。
口腔被皇帝的舌侵占 , 他肆虐地攻城略地 , 而秋夕毫无招架之力,防线被一道道冲破之后 , 秋夕的身子跟着瘫软,口水从嘴角无知觉地滑落。
这个疯狂霸道的吻持续了很久 , 直到秋夕由于窒息而有昏迷的迹象,皇帝才放过她。
他擦着自己嘴角的黏腻,看着瘫软在床上的秋夕 , 倾身解开秋夕手腕的捆绑 , 当看见上面缠着的白布被血染红时 , 皇帝的神色一顿 , 只吐出三个字:“滚,立刻。”
由于身子酸软无力,秋夕当真是狼狈至极地滚下龙塌的 , 从榻上跌落在地后 , 秋夕绕到崇政殿的后门 , 迅速消失在还未亮的夜色里。
皇帝闭目斜靠在软枕上,平静的脸色下似潜藏着滔天巨浪。
“她是你唯一的女人。”不知何时 , 方询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皇帝的龙塌前,“你对其他女人根本提不起兴趣。”
皇帝蹙了蹙眉头,没有作答。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东海蘅芜岛有一种蘅芜草,极其微小,需饮血方可生长。善用药之人将此草的种子浸泡在女子的鲜血里,再植入男子的心脏中,此后,这男子必须要饮用那女子鲜血。”说及此处 , 方询忽然停了下来。
皇帝睁开眼眸,声音沉沉:“继续说。”
“若蘅芜草得不到口粮 , 便会榨取男子的心血 , 然男子的血不会合乎那草的口味,长此以来 , 蘅芜草还是会枯萎 , 蘅芜草枯萎之日,便是寄主丧命之时。”
“你从何处听来的传说?”皇帝嗤笑。
方询只淡淡回道:“此乃古书记载 , 只当是得到那本书之时已经残破 , 我研读了数月才得出此推测 , 或有不详之处,但大体如是。”
皇帝把玩着大拇指的那只玉扳指,神色晦暗不明。
一个白发白须、整日疯癫嬉笑的脸浮现在皇帝的脑中。
百里晋那老儿,没有理由害他。





蛊惑人心 第十五章 小金子
秋夕没有想过再启用那批人,他们 , 包括秋夕自己 , 不应该成为她父王野心的牺牲品。
世人最幸福的事应是做一个平常百姓,平安平淡 , 无风无波 , 饭菜糊了照样吃,天塌了也不需管 , 睡到日上三竿 , 携一壶酒 , 逍遥在山水间。
然,世人最大的不甘也是做一个平常百姓,最怕的便是百年之后,回想往事 , 却无一可说,便那样寂静地消失在尘世里 , 无人问询 , 如同从未来过。
那个白面清秀的小太监踏着夕阳的余晖,忽然出现在南宫的时候 , 秋夕正在膳房烧火准备晚膳。
他对着秋夕腼腆地笑着,行了大礼。
秋夕放下火钳子,偏头 , 忆起这个小太监 , 正是当时领着她来到南宫的人 , 那恭敬的态度与羞赧的神色让秋夕记忆深刻。
“小公公这是何意?”秋夕起身走过去,扶起他问道。
“奴才金子 , 跟着父辈来到京华,已经有十一载。”金子的声音轻轻怯怯的 , 额头已经开始紧张得发汗,却还是强做镇定,“奴才入宫八载 , 然当年的起事未能参与 , 抱憾至今。自见过郡主的姿容 , 奴才便念念不忘 , 奴才已在南宫周围徘徊了多日,今日终于鼓起勇气前来拜见郡主!”
秋夕看着金子说完这些话,没有开口,只静静掏出怀中的手帕 , 去擦金子额头的汗 , 帕子刚碰上金子的额头 , 金子便受惊的兔子一般,抖了一个机灵。
“莫怕。”秋夕继续擦拭着 , 直到擦净。
“郡主……多谢郡主抬爱。”金子偷瞄了一眼秋夕,紧张得不知所措。
秋夕收起帕子:“小金子,我问你,你在哪个宫里做事?”
“奴才现在崇政殿方衍公公手下做事。”金子如实回答,“从前是在绕梁阁乐嫔娘娘宫里的。”
“受欺么?”秋夕道,眉目间带着一丝关心。
“从前在绕梁阁时常会遇见盛气凌人的主子,没少受欺负,现在跟着方衍公公已经好了许多了。”金子挠头傻笑道。
秋夕微微一笑:“那就好。”又问,“为什么会从乐嫔那被调遣到方公公那?”
“乐嫔娘娘那整日排歌练舞,奴才不会那些,在绕梁阁不受宠 , 机会巧合下奴才被方公公看中,乐嫔娘娘便将奴才送给了方公公。”
“你的亲人们何在?”
“全部死于那场宫变了。”金子的语气有些哀伤。
傍晚昏黄的空气很静谧 , 秋夕没有再说话。
她用铜勺翻搅着铁锅中的热粥 , 许久之后:“愿意的话,留下来吃顿晚膳吧。”
金子受宠若惊地抬起稚气白净的脸 , 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奴才愿意!”
晚膳很简陋 , 一碗稀汤小米粥,一碟小菜。
金子抱着碗唏哩呼噜地很快喝完 , 放下碗之后擦着嘴角的汤汁 , 笑得腼腆。
秋夕笑着给他又添了一碗 , 神色温柔:“慢一些。”
金子接过粥,小口小口地低头喝着,忽然道:“郡主……金子最大的希望便是可以为郡主所用,不知郡主可有用得着金子的地方……”金子微微抬头瞄了一眼秋夕的脸色 , 见秋夕只静静喝粥,又继续道 , “金子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为什么要为人所用呢?为自己活着不好么?”半晌之后秋夕轻声道。
“可以为郡主所用才是金子的价值所在 , 否则金子便是废人一个,金子生来便是做不了自己的!”金子的声音大了起来 , 带着一些倔强又委屈的哭腔,“郡主是不是看不上金子?”
秋夕用箸搅拌着稀粥,夹了一点小菜放在粥碗里,继续搅拌。
金子看着秋夕沉默的样子 , 眼眶越发红了 , 他紧紧闭了一下双眼 , 迅速伏跪在地:“金子唐突了……郡主恕罪,金子 , 金子这就告退。”
说完爬起来就要走,秋夕叫住了他:“小金子 , 若你觉得一定要为我做些什么才有意义,那么,帮我带一封书信给方公公。”
她来往崇政殿与南宫之间毕竟还是不方便的 , 若能得金子的帮助 , 会好些。
金子立即转悲为喜,圆滚清澈的双眸光彩熠熠:“金子遵命!”
天色暗了下来 , 起风了 , 南宫那株早已落了叶的桂树枝头挂着一弯黯淡的上弦月。
树枝上的积雪被风簌簌吹落,落在秋夕的脖颈里、发梢、头顶上,很快消融不见 , 只留一阵沁骨的寒意。
殿门“吱呀”一声 , 被秋夕推开。
“那是前中书郎穆元道的yòu子。”祝槿的声音从殿内幽幽传来 , “他骗了你,那孩子是在他父亲去世之后才进的宫 , 穆元道也非我南楚子民,而是安宁侯在京豢养的幕僚。”
秋夕疑惑:“大姐怎会知晓这些?”
“你该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孩子接近你的目的。”祝槿用木梳一点一点地梳着自己的发丝,“他的心,究竟在南还是在北,究竟是想为你效力,还是为他的父亲报仇,这两个区别可大着呢。”
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生殖系统已经趋于完善 , 而他怀了怎样的执念,才选择在那般的年纪阉割入宫?
秋夕的脊背发凉,若真如祝槿所言 , 这孩子……倒是有些叫人生畏。
“大姐 , 不提他了。”秋夕走向祝槿,放下手中的热水与毛巾。
经过一段时日的头部按摩与脸部经脉疏通之后 , 祝槿脸上的脓疮已不再有蔓延的趋势 , 脓液也少了许多,但若想根除 , 单纯靠秋夕的手法是不够的。
“待药材到了 , 大姐的脸便可以恢复如初 , 甚至更加光洁白皙。”秋夕扶着祝槿平躺,挽起袖子在为她按摩头部。
许是由于头部的血液因为按摩而流通,祝槿的发也有光泽许多,然想要恢复乌黑亮丽 , 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小九,你当真想要出宫么?”祝槿闭眸享受着秋夕绝佳的手法 , 声音很是轻软。
“当然。”秋夕的语气坚定 , “若能走,我不会有半分犹豫。”
她受够了担惊受怕 , 受够了朝不保夕,也厌恶极了皇宫的黑暗。
祝槿的嘴角绷直,神色不明 , 半晌之后又问:“若要走了 , 一定要提前告知我。”
秋夕点头 , 洗净双手,给祝槿做脸部刮痧:“大姐放心 , 当然会。”
祝槿藏在袖管之内的手逐渐握紧,有些事情她不想做 , 但作为母亲,为了她唯一的孩子,她不得不做。
皇帝的密室。
“老朽仔细切脉之后 , 发现病灶确实是在皇上的心脉 , 皇上的心脏 , 仿佛张了东西。”yīn沉粗嘎的声音从帷幔之后传出。
“国师可有对策?”皇帝的声音沉沉响起。
“老朽猜测那是一样有生命的东西 , 其他一筹莫展。”蛊圣收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
“可会是某种植物?”
“这……闻所未闻。”蛊圣惊奇,布满血丝的浑浊双眸闪了一下 , 又道 , “或许 , 药王百里晋会明白这其中的蹊跷。”
“师父已于五年前不知去向。”
皇帝勾chún一笑,心中五味杂陈 , 百里老儿,莫非真是他的手笔?
他尊他是长,敬他如父,多年以来,他是他唯一感念之人。
皇帝站直了身体,踱步走出帷幔,在那沉睡不醒的女子床前徘徊,被昏暗的光线切割得如刀削斧琢的脸,露出深深的疲倦。
他踱步到蛊圣制药的小几边时,忽闻到一股熟悉而充满致命诱惑的香气 , 皇帝走过去,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各色瓶罐之间流连。
片刻之后 , 他的手指停留在一个墨绿色的小瓷瓶上 , 拿起,打开 , 那独特的香气分外浓郁,皇帝心中一动:“这是何物?”
“前一段时日得了些不知名的红花 , 见那花开得火红热烈,觉得稀奇 , 研磨装罐 , 保存罢了。”
“这一罐 , 送给孤如何?”皇帝询问道,将那药罐往鼻尖凑了凑。
不错,秋夕身上的,确是这个气味。
“皇上能看上 , 是老朽的福气。”蛊圣恭敬道。




蛊惑人心 第十六章 李承谟
“皇上是闻见这花有什么气味了么?”蛊圣疑惑道,上前走了二步 , 欲细闻那花。
皇帝收起瓷瓶:“很香。”
蛊圣越加困惑 , 半晌之后,他惶惑:“老朽什么也没闻到。”
制蛊之人不仅需熟知那天上飞的 , 地上爬的 , 水里游的,还必须具备灵敏的嗅觉。
“这不是国师的问题。”皇帝继续道,“秋水如何了?”
“皇上放心 , 老朽的百蛊丹只差最后一味药 , 不日便可炼成。”蛊圣俯首继续道:“届时秋水姑娘定能醒来。”
银烛宫 , 宫门紧闭,院内萧瑟,今年的腊月格外寒冷,院内的腊梅仿佛也受不了这沁骨的冰凉 , 开得稀稀拉拉,苍劲的墨黑枝干上落满了积雪 , 结满了冰块。
莹嫔端坐在主殿 , 一身火红的百褶曲裾深衣外,披了一件黑貂绒披风 , 头上发式前所未有的繁琐,她微微抬着高傲的头颅,静静望着院内的雪景。
十四及笄那年 , 母亲为她第一次戴上整套首饰 , 告诉她 , 欲带皇冠,必承其重 , 头上的首饰越多越重,身子越要笔直 , 下巴越要抬起。
多年以来,她早已习惯在负重之下抬起下颌。
“娘娘,二公子到了。”织星小跑着进了殿 , 兴奋地禀报。
莹嫔的脸上立即有了神采,转瞬又黯淡:“李承谟?”
来人一身月白的裘衣 , 脚不沾雪 , 寒冬腊月里 , 手上摇着一把七骨折扇,轻轻运气,便从殿外转瞬到了莹嫔的面前。
“你来为何?”莹嫔出口的语气并不好 , 疏离又冷漠。
“李潋华 , 你的脾气太大了。”李承谟不恼 , 只在莹嫔对面坐定。
织星立即上前为李承谟奉茶。
李承谟端起热茶,对着织星露出一个邪魅清隽的笑:“还是织星懂事。”
织星立即羞红了脸 , 绞着手指,声若蚊蝇:“二公子有事便唤织星……”
“收起你这一套!”莹嫔转头又对织星道:“你退下。”
织星的眼眶立即微红,慌张应了一声“是”,便匆匆退出了殿外。
“你头上带这么多金银珠宝,不重么?”李承谟一手支起下巴,一手端着茶杯,打量着莹嫔繁琐的发髻与装饰,语气嘲讽。
“如果二哥是来看我这个妹妹笑话的,还请立刻离开。”莹嫔神色yīn沉,语气更为不善。
李承谟呵呵一笑 , 富家子玩世不恭的模样显露无疑:“李潋华,你还知道你是我妹妹?这便是你对哥哥的态度?”
莹嫔一伸手,几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全部被扫在地 , 她冷言:“哥哥么?我乃相府丞相夫人嫡出 , 而李承谟,烟花柳巷 , 青楼红坊,哪个妓子是你亲娘?”
李承谟的茶杯跟着滚落在地 , 里面未喝尽的滚烫热茶溅了他一脸,仿佛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 他的chún线抿紧 , 眼眸中是山雨欲来的滔天怒火。
闭了闭眼 , 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半晌,李承谟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丢在莹嫔面前,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与温度:“万幸 , 我不是你的哥哥,否则会为你的所为羞愧致死。”
语毕转身拂袖而去 , 背影决绝 , 仿佛走了,便再也不会回头。
“二公子 , 二公子!”织星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贱坯子,回来!”莹嫔bào怒的声音从殿内响起。
李承谟,算什么东西?她的笑话不是谁都能看的。
织星的神色黯然下来 , 果真收住脚步 , 低首回到了殿内打扫一殿的残局。
莹嫔拿起李承谟留下的书信 , 书信上是爹爹的笔迹:“爱女流萤亲启”。
莹嫔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件,越往下看 , 面色越是灰败,她的手逐渐颤抖,低头只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她忽然发疯一般地跑出殿外 , 对着早已不见人影的院子大喊:“李承谟!你给我回来!”她撞击着紧锁的殿门:“来人,来人!放本宫出去!放本宫出去!”
织星匆忙赶来,跪在莹嫔脚边:“娘娘,娘娘您别这样 , 发生了何事啊?您别吓织星。”
莹嫔喊到声嘶力竭 , 靠着殿门软软滑落在地 , 发型松垮 , 头上的珠宝首饰落了一地,面无表情:“完了,一切都完了 , 爹爹已自身难保,不会再来管我了……”
织星面色惊愕 , 膝行上前拽住莹嫔的胳膊:“怎么会?怎么会呢?左相大人权势滔天,怎会自身难保呢?”
莹嫔将织星甩开 , 缓缓从地上爬将起来往回走去,行至一半 , 忽然转身回头盯着织星,目光如炬:“乐嫔,定是乐嫔在作祟!那晚本宫听了她的曲子便失了心智。”
“娘娘……”织星又爬回莹嫔脚边。
“本宫要想办法出去,将事情弄个明白!”莹嫔收紧自己的手指。
“林林总总,桩桩件件,为父的大小罪状都已被皇帝抓了把柄,为父已是自身难保,无力顾及你,为今之计 , 唯有派你二哥助你离宫,方可逃脱一难。吾女流萤 , 好自为之。”莹嫔的目光停留在书信的最后一行 , 热泪溢出眼眶。
千不该、万不该,气走了李承谟。
她将书信一点一点地撕成碎片 , 又捻起那碎片 , 一片一片地放在烛火上燃尽,烛火舔舐着她细白娇嫩的指尖 , 灼热疼痛 , 莹嫔却觉得心里舒爽了些。
织星眉目纠结恐慌地看着此时的莹嫔 , 跪在一边不敢说话,也不敢打扰。
夜晚,在织星的帮助下,莹嫔成功爬上了那院中的腊梅树 , 又顺着那梅树爬到了宫墙之上。
望着下面的守卫,莹嫔回头给了织星一个暗示。
织星立即在院内四处点火 , 待火势起来之后 , 大呼:“来人啊,走水啦!——快来人呐!——走水啦!”
殿外的侍卫见银烛宫内火光冲天,多半都匆忙往殿门方向跑去 , 准备开锁入殿救火。
一个、两个。
只余下两个侍卫守在一南一北,莹嫔猫着腰往北走去,当走到那侍卫的头顶上时 , 轻巧的身子往下一跃 , 跳入了雪堆里。
“什么人?”侍卫警觉地转身。
来不及顾全身的疼痛 , 莹嫔放出包袱里被下了迷药的黑猫,咬牙对着那猫的后腿狠狠扎了一针。
黑猫惨叫一声醒来 , 挣扎着向外逃窜。
趁着侍卫晃神转身之际,莹嫔撑起身子 , 迅速消失在银烛宫的宫墙之下。
多年后莹嫔时时回想,若不是那一日意气用事,气走了李承谟 , 她的人生,会不会改写?
那个总是连名带姓唤她的二哥李承谟 , 也曾真心实意想要宠爱她这个妹妹的 , 只是她用一次比一次恶毒的语言、一次比一次恶劣的态度 , 将他推远。
终于远到,他可以冷眼看着她死在他面前。
绕梁阁离银烛宫并不远,里面的主人乐嫔是先皇御赐给皇帝的女子 , 比莹嫔更早伴在皇帝的身边 , 那女子 , 莹嫔见过多次。
清淡的品貌,清淡的妆面 , 清淡的着装,清淡的言语,清淡的口味,平平常常,过目即忘。
若不是崇政殿那晚听了她一曲,乐嫔这辈子也不可能入她的眼。
她自视甚高,在宫里从不拉帮结派,培养势力,她以为她是皇帝唯一的宠妃 , 是左相唯一的爱女,会一生无忧 , 根本不必筹谋。
此时穿着宫女服 , 孤身一人躲藏在草丛中的莹嫔,却不知该去找谁。




蛊惑人心 第十七章 离宫夜
秋夕扶着桂树站立在弯月之下,眼眸里是皇宫西南角的冲天火光。
“那是何处?”祝槿走到秋夕身边 , 为她披了一件绛色大氅。
秋夕低头系上扣子:“或许 , 是银烛宫。”
“里面住着何人?”祝槿没有听说过这座殿的名字。
“莹嫔,左相之女 , 李潋华。”一个高傲至极、将宫人的尊严与性命踩在脚下的狠厉女子。
“哦?李玢那只老狐狸 , 不知会怎么看此事。”祝槿竟勾起了嘴角,这是场好戏。
秋夕想起方询所说 , 偏头对祝槿道:“左相此时怕是自顾不暇了。”
“哦?”
“皇上欲除李氏一族已非一朝一夕之事 , 或许年末 , 正是收网之时。”
“先皇在世之时便对李玢起了杀心,却苦于搜集不到有力罪证,希望祁儿可以顺利完成他父皇的遗愿。”祝槿的脸上染上自豪与期许。
秋夕看着祝槿脸上露出只有母亲才会有的喜悦与骄傲,脑海中一会儿是皇帝yīn刻俊美的脸 , 一会儿是昭儿纯洁无瑕的睡颜。
心中仿佛被油盐酱醋各个洒了个遍,明明又苦又咸又酸 , 搅在一起 , 却难以言说那是一个什么味。
她再一次望向那火红一片的地方:“大姐,我想去看看。”
“小心一些小九。”祝槿叮嘱。
秋夕的功夫原本练得便算不得好 , 自产子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此时她运功飞檐,很是吃力。
她立在银烛宫的屋顶之上向下俯瞰 , 主殿与偏殿几乎都被火海吞噬 , 滚滚浓烟里 , 一群侍卫在lún流泼水救火,满殿却寻不着莹嫔与她贴身侍女的身影。
秋夕正疑惑 , 余光瞥见一个月白的人影,极快 , 仿佛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她正要去细看,却只能看见那道白色的影子如流星一般瞬间消失在夜幕里。
究竟是何人?竟有这般快的速度?秋夕的眸中露出隐藏不住的惊愕。
越来越多的侍卫宫人朝着这个方向赶来,他们虽在极力救火 , 然对于这场火海来说 , 显然是杯水车薪。
浓烟越发熏眼 , 秋夕眨了眨泛起眼泪的双眼 , 转身离开。
脚下的瓦片已被大火灼烧地滚烫,她竟在屋檐处崴了脚,身子翻转了一下 , 她伸手去抓屋檐的瓦片 , 极烫 , 手缩回时,整个人直直往下坠落。
秋夕惊叫一声 , 双手在空中挥舞,忽然感觉抓住了什么,脑中一白,一阵晕头转向,身子稳稳跌落在一个怀抱里。
秋夕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木头长脸,一时无法回神。
方询深深看了她一眼,双手一撒,秋夕滚落在地。
她“哎呀”叫了一声,扶着腰皱眉站了起来。
“醒了么?”方询抱xiōng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简直……放肆!”秋夕一手指着他,“你究竟是不是我南楚子民?究竟是不是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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