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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他话音落下,庾子睿心头一抹异样闪过,这怎么像是他要离开建康?
惊诧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可到底还是没再多问。
有些事不该他知道,谢潜今日与他说的,已经够多了。
送走了庾子睿之后,谢潜并没有再等谢泠,而且吩咐人安排了青牛小车,径直入皇城而去了。
彼时谢泠净了面,往二进院的堂屋来找人,才发觉此间早已空无一人。
他黑着脸抓了小厮来问话:“二兄人呢?”
他抓的正巧了是那个圆脸小厮,年纪不大,遇事儿害怕,叫谢泠提着后领子便哆哆嗦嗦的:“才才叫套了车,送走刚送走庾家郎君,我们奴才们不知道呀。”
他牙根儿打颤,语无伦次,更叫谢泠听着糟心。手上的力道一卸,把人给松开了,张嘴就想骂他两句。
可魏姒打不远处缓步而来,身后带的是一排四个小丫头,阿笙跟在她左手边儿,虚扶着她,正朝他挪过来。
谢泠忙敛了神色,提步迎下去:“阿嫂。”
魏姒始终噙着笑:“受了气?怎么拿小厮撒气呢?”她一面说,一面站定脚,拍拍阿笙,“你领他去找谢戎吧,赏他一个月月钱,看叫小郎给吓坏了。”
谢泠面皮一红,尴尬得很。
阿笙掩chún轻笑,应个是,提一提裙摆,往踏朵那边去领了圆脸小厮退出去。
“你这是怎么了?”魏姒侧目看他,“家中一向数你脾气最好,连阿兄都有责难下人的时候,唯独你最体恤他们。他才多大呀,你把人抓在手上,真吓出个好歹,可怎么说哩?”
“我”他顿一顿声,干笑一回,“我这不是着急了,失了分寸,他说话又吞吞吐吐,更叫人着恼。”说着他咦了一声,眨巴几下眼,乌珠转两转,“阿嫂怎么到这边来?”
她长长地哦一声,平着声回他:“你二兄要入宫,临走的时候知会了我,说怕你找不到他。我想着他见客人在这里,你要找他自然也在这里,才领了丫头们过来,可不就瞧见你一双眼儿啊瞪的那样大,我瞧了都怕。”
谢泠不大好意思,反手挠着脑袋:“阿嫂别趣我了”他声儿弱下去,又撇撇嘴,“说好了嘛,等送走了庾子”
“嗯?”魏姒沉沉面色,语气也沉下去。
他忙改了口:“庾家大兄。我都跟二兄说了,等送走了他,还有事情想问呢,二兄倒好,套了车就入宫去了,我”
“小郎。”魏姒一反常态,一直挂在chún边的笑不见了踪影,“没什么好问的了。从你阿兄拿到手书,到现在,多少个时辰过去,你还算得清吗?今晨还见过了三殿下等人。他再不进宫,这事儿就没法子再回话了。”
谢泠心中咯噔一声:“阿嫂是说陛下也在盯着谢家吗?”
“不是盯着。”魏姒冲他摇一摇头,“陛下会不会猜忌谢氏,小郎比我清楚。所以陛下即便安排了耳目,也不是为了抓谢氏的把柄。可这件事事关重大,错过了陛下还愿意过问的时机,就只能由你阿兄一力承担查办了。”
谢泠啊了一声,隐约有些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陛下也在等吗?他在等二兄送信入宫,请旨查案?
可为什么不能一纸诏书是了,陛下若早知道了贪墨情形,那也一定猜得到,与他几个儿子不一定能脱得了干系,这道旨意,怎么出呢?
“二兄现在是笃定了,陛下早知此事?”他有些迟疑,不紧不慢的问魏姒。
魏姒撇着嘴吸一口气:“这个他没说,但是小郎聪敏,自己琢磨一番,也能想明白了。你说陛下富有四海,是天下主,究竟有什么事,是逃得过他一双眼的呢?”
他心头大颤,突然就想起谢潜说的——调动执金吾,无视太尉手书——这些事情,陛下才是
他连退两步,冲着魏姒端出一个礼来:“受教了。”
魏姒叫他的举止弄的哭笑不得,连连摆手:“我是代你阿兄传话的,快不要闹了。”
谢泠又咧嘴嘿嘿的笑:“那叫我问阿嫂一句?”
“你说呐。”魏姒偏着头看他,示意他有话直说。
“阿嫂和二兄最是心有灵犀的,”他一顿,“阿嫂说,二兄入宫,除了回话之外,还会做什么呢?”/p





谢氏娘子 第九十九章开府仪同三司
p天色昏黄下来,光芒四射的太阳渐渐西下落了山,只留下余晖,将天边最远尽头处晕成一片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潜自青牛小车下来,扫过宫门,抬头望向天边去。
此时的会稽郡中,若是匆匆赶路的行人驻足停下,见到的也该是这样一派景色吧?
自会稽郡望向西呵,上京建康,日行百里算,也得四五日,若是行车速度再慢些谢潜转过身来,扫一眼车前青牛。他若是要往会稽去,大抵需要个十日时间了。
当日宇文聪离京,因是奉旨钦差,陛下还调了好些马匹来供他出行。不要说车上套的八匹马,就连从车c导车等,也一应全是高头大马。
这样的阵仗,行进速度绝对会远在他之上。
算算日子,宇文聪这两日,也该到会稽了啊。
谢潜眸色微变,可面上却不露,往宫门口提步而去,有内侍迎了他,一路引着往太极殿去了。
见到宇文拓的时候,他正玩赏着一只青釉小罐。
谢潜站在殿下,距离略有些远,也看不真切,瞧不出那是个什么样式的罐来,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宇文拓哦一声,叫他起了身,手上的东西在楠木案上搁下去,闷响一声:“怎么这时候进宫?”
谢潜直起身,也没坐:“臣有些要紧的事要回官家。”
宇文拓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急切,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
谢潜不可见的眯了眼,悄悄地打量了一番,心下又立时觉得很是古怪。
“先坐吧。”宇文拓摆摆手,手臂垂下时,手掌又落在了桌案上,指腹微动,摩挲着那小罐的罐口处,“你不认得这东西吗?”
谢潜正要坐下去,却僵了一把,侧目看过去:“臣该认得吗?”
宇文拓便笑了:“你阿耶也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
是以谢潜的目光直勾勾的投向了那只罐,可仍旧是看不真切,于是他想,这殿内的光太暗了。
宇文拓仿佛看出来似的:“四年前越窑出的,是一对儿,一只龙首罐,一只虎头罐。当时佛狸在越州,这东西还是他带回来的。后来我看过了,很难得的是瓷上纹路大体一致,就把那只虎头的给了你阿耶。”
佛狸宇文郅?
谢潜眉心突突的跳,眼皮也动了动,他能感觉得到,陛下在这时候突然提起宇文郅,一定是故意为之的。
“官家”
“欸,”宇文拓一抬手,噙着笑看他,“魏氏入京被执金吾拦下的事,你查的怎么样?”
谢潜心下便咯噔一声,果然,陛下都知道。
他抿chún:“臣没有查。”
宇文拓挑眉询他:“怎么?”
“执金吾负责京城治安,查问往来行人,这是情理之中的事。”谢潜捏着的手心里,早已是一手的冷汗。
“胡说。”宇文拓的语气也不是生气的,反倒像是对待晚辈似的轻斥,带着些不自觉的亲厚感,“魏氏入京,高头大马,那样的阵仗,执金吾好端端的敢随便拦截?”
他反问了一番,见谢潜许久不回话,才收了手:“两浙,出事了吧?”
谢潜吃了一大惊,这天下事,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的眼睛,可他是
他吞了口水:“臣进宫来,正是为了这件事。”
“我猜到了。”宇文拓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谢瀛自会稽郡归家,魏氏匆匆入京来,联系在一起”他摇一摇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谢潜自官帽椅上站起身来,几步踱至前,往案边站定住,才从袖口中将那块绢帛掏了出来。
实际上这不合规矩。按理说他有东西要呈递上去,该交给殿内服侍的内监,由他们交到宇文拓的手上去。
只是谢潜入宫一向是如此的,他有东西或是奏本要上禀,从不需借内监之手。
宇文拓眯眼瞥一回那绢帛:“什么东西?”
“两浙贪墨案。”谢潜退两步,略微一拱手,“据会稽郡守魏承延所说,当年修固两浙大堤时,两浙并上京涉案官员,所贪工程款高达四千余万两。也正是因为贪墨情节严重,才致使今年大堤决口,造成重灾。当日决堤事发,臣的阿兄正在会稽郡,魏承延辗转找到了他,将此情形详细告知,并附上了一本账册。”
宇文拓面色一沉,却并没有碰那块绢帛:“贪墨?四千余万两?我没记错的话,两年前修固大抵,朝廷拨款一共是七千五百万两。”
“官家没记错。”谢潜腰更弯下去些,“这些人所贪之数,过半了。”
“放肆!”宇文拓猛然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此时再去瞧他神色,便只见是双目猩红的,“反了,我看他们是要反了!”
谢潜没接话,也并不打算开口劝他消消气。
两浙地域广,大堤有上千里,七千五百万两的工程款,按地区拨下去,每一处所得也并不算多。他们居然敢贪走四千五百万,置两浙百姓于不顾
谢潜不由的后怕。建康城的地理位置
果然,宇文拓已然想到了这一点:“连两浙地区的款他们都敢贪,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他面色彻底冷了下去:“这件事情绝不能姑息,道修,你来查,需要什么只管跟六曹衙门要,连同中书门下,一并听你”
“官家。”谢潜很适时的打断了他的话,“臣目下只担光禄大夫的职,六曹衙门各司其职,中书c门下更非臣所能统领之处,官家三思。”
宇文拓眼一眯:“开府仪同三司,足不足够!”
这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谢潜来的时候也想过,要么是给他升至光禄勋,要么是给他加开府仪同三司,这件事情,只要陛下希望他全权查办,就绝不会只挂给他一个光禄大夫的衔儿。
开府仪同三司他年仅二十三岁,陛下是为了让他办案,可外人看来,又如何想?
是以谢潜尽管想到了,可宇文拓真松了口,他仍旧要推辞:“臣年轻不经事,官家委臣以重任,臣只怕会辜负官家所托。”/p




谢氏娘子 第一百章万全之策
p宇文拓晦涩看他:“你这是要抗旨了?”说完便又嗤一声,“这档子事,你不揽下来,我只能传旨到陈郡去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官家”谢潜一时觉得头大。这算什么?话都不容他回完了,陛下发了一通脾气,还要给他这么大的恩典
“道修啊,不要恩典的,你还是头一个。”宇文拓渐渐冷静下来,他也知晓谢潜为人如何,料定他必定有后话,瞧瞧桌案,“说吧,怎么个意思?”
谢潜吞吞口水,目光扫向案上搁着的绢帛:“魏承延的这份账册,不是全部所录名单。”
宇文拓咦一声:“什么意思?他还敢隐瞒实情不成?”
“也不是的,”谢潜垂着两手,细细的回话,“据他所说,是要见到钦差旨意,才肯将余下的东西交出来。”话至于此,他面上闪过一抹尴尬,略一拱手,“官家恕臣逾越,东西臣是看过了的。他呈上来的这一份,所录不过尔尔,官儿最大的只是个侍郎。”
宇文拓皱起眉头:“余下那部分,才是巨贪,甚至是这件案子的幕后黑手,你是这个意思吧?”
谢潜平着声回话,又点点头:“臣想过了,他之所以如此,怕也有一则,是为了保命的。”
宇文拓面色冷然,呵笑不已:“作jiān犯科,他也跑不了。”
“官家英明。”谢潜思量了下,“可不管怎么说,他揭发有功,况且东西没有交给臣阿兄,那如今要硬bī着他交,他怕宁可一死左右,命都是个保不住,所以臣有个别的主意。”
他说的在理,宇文拓也不是武断不纳谏言的人。
魏承延此人,宇文拓也还有些印象,当年点了他出任会稽郡守,也是因看中了他的硬气和一身傲骨,可谁又能想到,他也会同流合wū
怕只怕,是形势不由人。
他淡声问:“你拖了这么久才进宫,就是为了想出个万全之策吗?”
谢潜惊诧,可掩饰的很好,忙颔首:“臣想往会稽去,还需要官家一道密旨,委臣钦差旨意。”
“秘密前往会稽吗?”宇文拓眉头拧的更厉害些。
谢潜却冲着他摇头:“不,臣要光明正大的去。”
宇文拓眯起眼,背着手看谢潜:“打草惊蛇,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臣自然不会打草惊蛇。”他沉吟,很快的回答,唯恐宇文拓将他误会了,“对外只称探亲。官家也知道,会稽郡是魏氏发迹之地,这次会稽灾情那样严重,臣带着家眷回去探望,总在情理之中吧?况且臣大兄才从会稽归家,大可说是家中不大好,需得臣回去一趟。”
“你都带谁一起走?”宇文拓唔了一声,半晌之后才沉声问他。
“拙荆是肯定要一道的,可臣回去还有案子要查,所以谢泠也要带走,但是官家知道,谢拂年纪小,涉世未深,臣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建康”
这些都是他来的时候便想好了的,谢泠一定得去,会稽郡情形他尚且不知,一旦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少不了得有个人与他分担。
可是一家子都离京了,就断不能把谢拂留下。
眼下他们还在京城中,宇文郅等人就迫不及待,若是他离了京,只有谢拂孤身在建康
宇文拓抚抚下巴:“你这个算盘打的却很好啊。把一大家子人都带走了”他斜谢潜一眼,“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直接就把谢五送回陈郡去了?”
谢潜心头一凛,立时就抬了头看过去,正好同宇文拓四目相对,他才又忙垂下了脑袋去。
宇文拓不由的摇头:“我不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我。谢氏忠贞,我心里有数,可是道修啊,该做的c不该做的,你心里还有数吗?”
谢潜怔怔然,背着的手搓在一起。
陛下把人看的太透了,他的确动过这个心思,带走了谢拂,就不再叫她回建康来了,可是陛下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谢拂不是不能走,而且必须回到建康城。
“你想做什么,我明白了,便算是个微服?这个主意原本不错。”他琢磨了下,却是应一半,否一半,“谢泠不能随你走。建康还有事,谢氏二子双双离京,你叫我去交办差事给谁?再说,这件事最先得信儿的是你们家,内情也是他知道的最详细。不想打草惊蛇,那你从会稽郡送回的消息,就只能叫他接手,接着在建康查下去。”
“可是臣”谢潜扬起脸来,心说总不能叫他自己去吧?
却见宇文拓冲他摆摆手:“谢五带不带走,随你自己做主。你怕遇上事儿没人商量,我可以点两个人与你同行——”
他音调拖得很长,尾音散开在宽敞明亮的太极殿中,却让谢潜的一颗心打了几个颤。
“木兰在京无事,还有荀家的小郎君。”宇文拓一面又抚摸上那只罐,一面噙着笑与他道,“做样子,就做足了。你要去探亲,对外说是魏家出了事,我叫木兰随你一道,是我的心意,这岂不更真些?还有荀况。他入京来,一直没机会建功立业,我想给他个职,可荀禄全都推辞了。这次跟你出去,立了功回来,把你的光禄大夫挪给他吧。”
宇文舒还有荀况陛下果然什么都知道。
谢潜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此刻他多庆幸,庆幸陛下不曾猜忌谢氏c猜忌他,不然今天他进得宫来,只怕也没命再走出去了。
那庾子睿呢?
他倏尔闪着目光:“官家所言都在理,也是思虑周全,只是臣怕谢泠独挑大梁他撑不住。”
宇文拓歪着头冲他笑:“你是个有本事的,却不看好亲弟?道修,用不着试探我。谁去过你府上,我一清二楚。你走了,这京中还有王岐,还有庾家兄弟。这件事情也许王岐不该chā手进来,你怕谢泠撑不了台,不是还有庾子睿吗?”
“官家”谢潜眼底的惊惧一闪而过,很快掩藏下去,“官家既然话说开了,臣便还有一件事。”
宇文拓一挑眉:“说。”
“执金吾。”他盯着宝座上的宇文拓看,要把那人的表情变化深深看在眼底。/p




谢氏娘子 第一百零一章同行会稽郡
p“执金吾拦车,显然是有人授意的,”谢潜语气波澜不兴,“这个人是谁,臣不敢妄言,可两浙贪墨案要查,臣请官家下个旨,最起码两卫将军得换下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本以为宇文拓再如何高深莫测,也该有个情绪变动的。
可一切都出乎谢潜意料之外,宇文拓由始至终都面不改色,只是听完后平静的哦了一嗓子:“那就听你的,过两日我会寻个由头,把他们给换下来。”
难道不是陛下吗?不可能,也没道理的。除了陛下,不会再有别人了。
谢潜的拳头捏的更紧一些:“那臣无事要回了。”
宇文拓掐着指算着什么,算了半晌:“宥连走的时候是坐的马车,脚程会快些,估摸着这两日该到了。你们此去,就别坐马车了,一则人也多,牛车宽敞些,二则总得叫他先站稳了脚,你们才好到。”
谢潜不得不佩服他,御极的人果真这样缜密。
原本他也是想着,走的时候换青牛小车,可也只是为着要带上魏姒和谢拂。魏姒从陈郡一路来,已经是连日赶路,这才到了没两天,又要乘马车赶路,怕是身体要吃不消。
牛车虽不如马车排场,可行的稳,也没那么急,坐着会舒服些。
然而宇文拓却想到了早早启程的宇文聪也是了,他们是要暗地里查访的,跟得太快,只怕宇文聪要起疑心。
于是谢潜长揖下去,颔首应是:“一切听官家的。”
宫里的旨意派下来,已经是第二日未时了。
旨意上写的很明确,大堤决口,会稽大灾,魏氏家中出了大祸,宇文拓体贴臣下,特意放谢潜三个月的假,许他携家眷回会稽去探望,另有一则,为了体现他为君者的恩典,叫三王宇文舒同往,颍川郡王幺子荀况随行。
可是魏氏是出了什么样的大祸,却只字未提。
谢潜拿到旨意时,手按在xiōng口处,chún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他怀里,还有陛下给他的一道密旨——先斩后奏。
呵,实则真拿住了宇文聪,他也不敢斩杀他于两浙。
送走了传旨的小内监,魏姒提着裙摆站起身,面上全是焦虑,牵上谢潜的袖口,急切问他:“家中出了什么大祸?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呢?阿兄归家时,并没有提起这件事,这是怎么了?”
谢泠在一旁痴痴地笑,见谢潜一眼瞪过来,才连忙收住了。
原本谢拂也觉得纳闷儿呢,会稽这次受灾的情况比较严重,大兄当日就在会稽,虽然是回去奔丧的,可没道理不到魏家打个照面。要说魏家出了大事,他回到家中不可能不告诉阿耶啊。
只是这会儿谢泠一笑,她就全明白了。
什么皇恩浩荡,都是障眼法而已
她咬咬牙:“二兄昨日进宫,就为这个吗?”
谢潜的欣慰毫不遮掩,动动手腕拍拍魏姒:“你是关心则乱了。”
魏姒长松一口气,没事就好家里没事就好。
谢拂耸耸肩,上前两步,挽上魏姒玉臂:“我陪阿嫂去收拾行囊吧,”一面说着,一面又嘟着嘴,很不满似的瞥谢潜,“二兄要去会稽郡,大可以回了话过两日再动身。阿嫂才赶路到建康,这还没歇够呢,又要跟着你东奔西跑。”
魏姒怕谢潜恼她,毕竟是朝廷里的要紧事,她嘴上没个遮拦,一句话说不妥当,就得挨骂。是以她扯了扯谢拂:“别胡说,这才是要紧事。”
谢潜环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盯着谢拂瞧。
谢拂下意识的往魏姒身后藏了藏:“看看我做什么?”
“你阿嫂会收拾行李,倒是你,”谢潜昂昂下巴,“收拾自己的东西去。”
“我?”谢拂一怔,反手指自己,“我收拾什么东西?”
“你跟我们一起去会稽。”
谢拂啊了一声,声音很轻,可是钻进了谢潜的耳朵里。
谢潜白她:“原本我是要把四郎也带上,总不能留你一个人在建康。但是陛下不许他离京,我也没法子。”
实际上,谢拂是不大愿意挪动的。她是个极慵懒的人,有那个功夫,她宁可在屋前廊下置个美人榻,赏赏花,逗逗瑞珠,再不然请几位娘子到家中小聚。
叫她长途跋涉的去会稽郡谢拂打了个冷颤,赔着讨好的笑:“四兄这不是不去了吗?我留在家里吧,省的路上耽误你们的脚程。”
“你必须去。”谢潜语气坚定,是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不给她留的,“四郎在京城,还有别的事情处理,肯定顾不上你。你留在京中,我不放心。会稽郡你去定了,别跟我讨价还价。”
“我”谢拂不服气,骨子里的倔就犯了,一扬声要反驳。
谢泠看这个架势,再你来我往的说下去,势必要吵起来,于是他连胜欸着,虚拦了谢潜一回,又截住了谢拂的话:“你别犯犟啊,二兄说得对,建康还有这么多事儿要办,陛下留下我,就是要我挑大梁的,你再给我惹是生非,我可没二兄这个能耐,能兼顾得了。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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