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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不是的”外面小厮吞吞吐吐,下意识的伸手一指,指给清光看。
清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处灯火通明,仔细看时,最外围那是一排身穿铠甲的护卫吗?
他眯了眼,细细的回想,这条官道,往吴郡,也往会稽。
他一个激灵,钻回车厢内。
庾子惠见他一惊一乍的,咂舌问他:“做什么呢?大半夜撞了鬼吗?神神叨叨的。”
“那像是三殿下的行驾。”清光眨巴着眼睛看他,“我瞧见了一排护卫,身着铠甲,虽然瞧不真切,但八九不离十。这个地点,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人除了日前先行的三殿下等一行以外,没旁的人了。”
这回lún到庾子惠愣住了。
宇文舒他们,怎么会还停留在此处?按照脚程来算,他这一路上走的也不算快啊,怎么会在这里同他们相遇呢?
他是要得了信去见宇文聪的,并不适合比宇文舒等人现行抵达。
今次看宇文聪行事,会稽郡他一定安排了眼线昼夜不歇的盯着,只要宇文舒等人一到,他在吴郡立马就能收到信。
这原本也是他要下的棋,能让故事看起来更真切一些——他的确是不满宇文郅的这一招狡兔死,走狗烹,又因宇文舒已达会稽,局面对宇文聪来说是大大的不利,皆是他再现身,宇文聪情急之下,未必会对他诸多考量,只要他能提供给宇文聪足够的信息,还有听起来不错的计策,他有信心博得宇文聪的信任。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宇文舒他们,会在此停留。
时间他得拿捏好了,不能早到,可也不能去的太迟啊,不然宇文聪和陆东楼想好了如何应对,那他此行可就成个笑话了。
庾子惠困扰的压一压太阳xué,这个宇文舒,还真是给他添麻烦。
清光咬着下chún,迟疑道:“郎君,咱们是怎么办?”
“叫我想想,先叫我想一想。”
饶是一向聪颖的庾子惠,也一时没了主意。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指在凭几上轻敲了几下:“清光,我写个字条,你想法子送到宇文舒的帐中去。”
“我?”清光吃惊,“郎君您别拿我开玩笑了,这要真的是三殿下行驾,随行的护卫拦路挡着呢,我根本就近不到跟前去啊。”
庾子惠一眼横过来,满是不悦:“教了你这么些年,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吗?”
清光叫他噎了一把,尴尬的吞了口口水:“这事儿这事实在难办啊。”
岂料庾子惠却压根不理会,稍坐正了些,点点面前不远处摆着的短案,思忖须臾,写下一排的几个字来,又卷好了朝清光递过去。
清光简直是进退两难。
郎君交办的差事,不能不办,况且嘛,郎君方才所说的也不错,他跟在郎君身边这么多年,总不至于一点儿本事没学到。
可是据他所知的,这次三殿下出行,因所去的是刚发过大灾的会稽郡,宫里圣人不放心,把大内的护卫还抽掉了上百人,以陛下的名义,用于护三殿下周全。
那是大内的护卫啊!
再加上他真要做这件事,势必要蹑手蹑脚的,人一旦瞻前顾后了,总归是容易出差错,极轻易地就会叫人拿住把柄。
他又不是脸生的小厮,从小跟着郎君长大的人,三殿下认得他,谢二郎君也认得他啊,就是大内的那些护卫们,也有好些都能认出他来。
他越想越沮丧,眉眼和嘴角一齐往下拉了拉:“郎君这不成啊,我太扎眼了,很容易能叫人认出来的。咱们也不知道外头围着的,是不是三殿下带出来的大内护卫”他话到此处,稍顿一顿,“您从小做殿下的伴读,宫里常进常出的,我跟着您,宫里的那些护卫们,好些都是打过交道,再不济,也打过照面儿,我只怕我一露头,就叫人逮住认出来了,这不是给您找麻烦吗?”
庾子惠不耐烦的白他一眼:“那你就不会想法子?”
他的这张字条,事关紧要,是一定要送到宇文舒面前去的。
不落款,未署名,没有什么威胁性,只是催促他们快些动身。
宇文舒应当会有怀疑,可是他坚信,他会走的。
这也许就是肚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吧,一同进学,一起长大的人,没由来的,就是有这样的心有灵犀。
庾子惠往车外扫了一眼,定了定心神:“你乔装打扮吧,钻个漏混进去,把字条塞到宇文舒的帐里就回来。”他抬手指了指外头的方向,“他年纪太小,尚未历练,遇事沉不住气容易慌神,更容易露马脚。”
“不是”清光简直要哭出来,“就算我能混进去,那我也得知道,哪个是三殿下的大帐呐。”
庾子惠嗤一声,一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你不长进,你还不服气。几个帐子围在一起,最中的一顶,一定是宇文舒的。他是皇子,再怎么样,谢潜也会把他护在正中。而且他们出行时,所要用的这些大帐的规格,都是礼部按制挑好了备下的,哪顶是皇族人用的,哪顶是世家子用的,你没长眼睛吗,这都分不清楚?”
清光无奈的撇嘴,他当然分得清楚啊,可是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想去罢了。
庾子惠看穿了他的心思,手腕转了转,手掌换了个方向,压在了他肩膀上:“这事儿很要紧,他不走,我们不能走,可他耽误的久了,也会坏了我的大事。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离京往吴郡,总不能叫他耽误了我吧?”
清光一个哆嗦,眼中很是挣扎了一番,倏尔闪过坚定,一咬牙关:“我去!”/p





谢氏娘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我知道是谁
p庾子惠安顿了下来,距离宇文舒等人的营地实际上也不远,只不过现在入了夜,他们一行又只有三个人而已,便不怎么引人注意。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等到了夜深人静时,清光才带着庾子惠的那张纸条,潜入了夜色之中。
大约过去有半个时辰,清光才一头汗的回到庾子惠身边来。
彼时庾子惠搓着手,焦急的来回踱步,乍然见了灰头土脸的清光,吃了一惊:“你这是怎么回事?叫人发现了吗?”
如果是给人发现了他们就必须立刻动身了。
清光却嘿嘿的嗤笑,一面拍打身上的灰,一面冲着他摇头:“没有没有,郎君放心吧,没人发现我。”
庾子惠咦的一声:“那你怎么弄成了这样?”
他拍灰的动作顿了顿,反手挠挠后脑勺:“在地上滚的来着”
庾子惠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扑哧一声笑了:“那你可倒霉了,这地方没水,临溪的在宇文舒那一侧,你也洗不了,将就着换身衣裳吧。”
清光眉眼一耷拉,显然是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这码子事儿,这会儿庾子惠提起来,他才后知后觉了。
庾子惠打发他去换衣服,并没有去追问他究竟是如何将信送到的。
事情他交代了,清光办到了,不论是如何办到的,他要的是个结果,而不需要知道这个过程。
他稍稍安心下来,扳着指头算时辰,这个时候宇文舒等人也该成眠了。
明早,最迟明早。
宇文舒看见纸条,就会催着动身上路了。
庾子惠chún畔有了笑意,长出一口气,觉得今夜的事,再顺利没有了。
第二日一大早,宇文舒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朝外头喊了两嗓子,立时便有小厮入内来服侍他起身。
净面过后,他整个人才稍稍jīng神了些,伸了个懒腰由着奴才们换衣服,只是眼风扫过,面上闪过迟疑,正好腰间长带落了最后一个结,他闪闪身,提步近了矮几前。
矮几上压着一张纸条,微微泛黄的纸张,压在银盒之下,宇文舒没动手拿,先冷了脸色,将帐内的小厮打发了出去。
他冷静了许久,决定不惊动任何人,端着小心翼翼的将银盒挪开,盯着那张纸条看了许久,才上了手将它打开了。
“现在就走吗?”谢潜拢眉看向宇文舒,很是不解,“怎么突然这么急?”
宇文舒负手而立,连坐都不肯坐,定睛看着谢潜:“我们已经在此地耽误了好几天,就算是拖延,也差不多够了,再迟几日,传回京中,父皇要怪罪的。”
谢潜直觉变察觉到了异常。
宇文舒不是这样的人吧?
他始终面色沉静,盯着宇文舒打量着,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然而宇文舒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且相当沉稳,谢潜目光如炬,他却丝毫不退缩。
荀况在一旁看着他二人刀光剑影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便干笑两声打了圆场:“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商量着动身,怎么你们两个要打起来似的?”
“动身启程,自然是没什么。”谢潜冷笑着,目光仍旧没有从他身上挪开,“可殿下要是有事隐瞒,那就实非君子所为了吧?”
宇文舒怒火中烧,强压着怒意,语调倏尔沉下去:“我自然有我的原因,来日时机成熟,告诉你也无不可,然而眼下——”
“眼下不是时候?”谢潜怒极反笑,拍案而起,“这又不是殿下登我谢府大门时了?坦诚以待,诚心相交?便不过如此?”
他一连串的质问,越发叫宇文舒面色yīn沉。
荀况瞧着不对劲儿,连忙起了身,几步凑到宇文舒身边去,手一扬,就拉住了他:“殿下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没睡醒吗?”
宇文舒咬牙切齿:“我说了,来日自会与你解释,现在,我们必须马上动身。”
谢潜眉头紧锁。
宇文舒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他做事一向稳重
如此僵持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谢潜心里也清楚,在此地耽误了这几日,会稽那边还不知情形如何,魏承延那头,也不能再拖下去了,真出了岔子,他们这些人全加在一起,也担待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别开脸,朝着外头吩咐:“去告诉夫人和女郎,收拾收拾,即刻动身。”
宇文舒长出一口气,显然是放松了下来。
荀况拽着他,看看谢潜脸色,一咬牙,低声与他道:“先走吧,别在这儿跟他僵着了。”
宇文舒这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出了谢潜的大帐,荀况才拍着xiōng脯叹气:“你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脾气这样冲,咱们拖了这么久,本来就该动身了,你就不能好好同他说吗?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俩差点儿打起来。”
宇文舒眸中明灭几变,斜他一眼:“有人在我帐中放了纸条。”
“什么?”一向淡然的荀况,听了这样一句话,便有些淡然不了了。
有人趁夜在宇文舒帐内放纸条,然而却没有惊动护卫们。
他知道,这批护卫,除了围在外围的,宇文舒的大帐周围,明里暗里也有人值夜。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够靠近甚至进入了帐中,来无影,去无踪,丝毫不留下痕迹。
他不由感到心惊,还好来人只是放纸条,并没有起什么歹念,不然宇文舒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荀况打了个哆嗦:“是什么人,知道吗?”
“我心里有数。”宇文舒面沉如水,抿紧chún角,在荀况看来,竟有些肃杀倜然。
他不懂宇文舒从不是个bào戾之人,究竟是谁,能让他动了杀念呢?
难道是宇文聪?不应该啊。
如果是宇文聪派人来,估计就算不下杀手,也要见点儿血,对他们一行人,算作个警告。
“是”
“你别问。”宇文舒一眼乜过去,打断了他的话,“我说与谢道修的话,也是说给你听。时机成熟时,自然让你们知道。”
“可是”荀况深吸一口气,将他神色尽收眼底,两手一摊,“好吧,我不问。不过纸条上写了什么,我总能问一问吧?”/p




谢氏娘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难得糊涂
p宇文舒的脸色始终难看的厉害,不似他一贯的作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只他越是如此,荀况便越是觉得有古怪。
他动了动嘴,正待要再追问两句。
那头宇文舒手臂一抬,在他肩膀上压了一把,倒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挂着那样叫人看不懂的表情,深看了荀况一眼,提步走远了。
荀况xiōng腔处一鼓,分明脚下也动了,可是他终究收住。
宇文舒不是个会故弄玄虚的人,谢潜问,他也在问,可他都不想说,那只能说明,这件事他现在绝对不想提。
何苦要去揭人家心底的隐秘呢?
这个世道里,谁没点儿秘密呢?
就连他自己,不也是藏了一堆的秘密不愿与人言说的吗,更何况是宇文舒了
荀况无奈的摇摇头,只希望早日到会稽,早点解决今次的事情,中途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就是万幸了。
因是宇文舒开了口要求的,故而底下人丝毫不敢怠慢,东西收拾的很快,约莫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已浩浩荡荡的登车启程了。
谢拂撇着嘴歪在车厢里,扯着手上不知打哪里摘的野花,有一声没一声的叹气。
缪云听的直想笑,摇摇头劝她:“女郎也歇了好几日了,这趟出来办事,又不是游山玩水的,不要唉声叹气的了。”
谢拂嘀咕了一声什么,心道你懂什么。
她头顶上笼罩着一片乌云没散开呢,虽然知道自己不能这样怨天尤人,可是终归不受用,需要时日来调整。
这还没给她调整过来的工夫呢,怎么又催着要上路了
“缪云,怎么这么急着要赶路呢?”她手上一朵花叫她扯的面目全非,花汁也溅在手上不少,“前头我听二兄的意思,是可以朵停几日的啊。”
缪云脸上写着茫然,取了帕子与她擦着手,一面柔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二郎君身边的人来回话时,我打听了两句。好像是一大早三殿下催着动身,二郎君还同他争了几句,两个人还吵了嘴,要不是荀小郎君在旁边儿拦着,还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子呢。”
宇文舒?
谢拂眉心一跳,他犯什么毛病,哪个筋搭错了不成?
她倏尔抽回手,稍稍坐正一些,扒拉着车厢上的帘子,掀开了个角,一眼就看见了打马行在前头的宇文舒。
缪云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拽她:“女郎做什么?可别胡来。”
谢拂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又扭过脸来,自顾自的盯着宇文舒的背影看。
也不知是不是两个人果然心有灵犀,宇文舒竟转过了头。
四目相对下,谢拂脸上一燥,很是尴尬了一场。
宇文舒高高的挑眉,拿眼神询问着她。
她抿chún不语,却突然扬手朝他摆了摆,分明是示意叫他过来。
谢潜是与宇文舒并肩而行的,黑着脸把他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一记刀眼便扫向了谢拂。
谢拂低声啊了一回,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和脑袋,钻回车厢内坐好,生怕谢潜找她麻烦似的。
事实上谢潜也的确拉紧了缰绳,要调转马头往回走。
宇文舒面色一沉,几乎与他同时动作起来。
荀况看他二人这情形,想想今晨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由的叹息,这两个,怎么像是冤家似的?
他一扬手,攀在了谢潜手臂上:“谢大夫哪里去?”
谢潜一眼剜过去:“放手。”
岂料他非但不放,反倒更握紧了谢潜胳膊:“女郎终归要长大的,谢大夫大可学学我,我家中也有幺妹,一向她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何况——”他拖长了音调,见宇文舒早已远离了此处,噙着笑看谢潜,“谢大夫这个妹妹,说话办事已经很有分寸了。你想把她护在羽翼下,也要看她情不情愿呐?依我所见,谢家五娘亦非池中物,你太拘着她,她未必领情啊。”
谢潜浑身一震,心头叫他直击了一回。
他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只见宇文舒已骑着马近了谢拂车厢旁。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他冷了脸,白荀况,语气中的不满毫不掩藏。
荀况却将两手一摊,做无辜状:“我之前说什么了吗?谢大夫,命是旁人批的,路却是要女郎自己走的。我与她点透了,可她还是愿意亲近三殿下——做人嘛,更多的时候,不还是得顺从本心吗?再说了,有你和谢侍郎这样两位兄长在,女郎的路,不会走偏的。”
谢潜眯眼睨他,似乎在认真思考他所说的这番话。
不可否认的是,谢拂的确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还是愿意亲近宇文舒。
谢潜近来相当的困惑,他不明白,从小我行我素长大的谢拂,几时这样铁了心要涉足宇文氏兄弟的争斗中。
上回谢泠跟他说,她曾说过,世道如此,由不得他们谢氏说躲就躲,真想逆天改命,只有一条路。
谢拂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竟有了这样的见解和心思。
这是最让他困扰想不通的地方。
到底为了什么,在得知“生女为后”是一场yīn谋之后,她还是要这样一头扎进来。
荀况看着他脸上写满了纠结和挣扎,不由长叹,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谢大夫不要过于杞人忧天吧?人各有志,女郎有女郎想走的路,谢大夫选的那条路,也许与她背道相驰吧。既然这样,谢大夫的选择,无外乎强迫女郎低头,或是帮着女郎走顺这条路,难不成,还能舍弃她吗?就算谢家舍得放弃这个嫡女,陛下也未必肯叫你们放弃她。”
“你”谢潜不由一阵心惊,这个人,居然能将人的心思看穿了?
他很是不悦,觉得这样被人看透,简直成了无所遁形的人。
“小郎君可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荀况闪着一双狭长的眼,眼中的狭促一闪而过,透着的亮光也在阳光下越发闪烁起来。
谢潜哂笑一声:“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他说罢,摆明了不想多理会荀况,双腿在马肚子上夹一回,加快了些速度,将荀况甩在了身后。
荀况眯着眼,脸上的笑意尽数不见了踪影,深吸一口气谢潜这个人,还真是,叫人恨得牙根痒。/p




谢氏娘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替她驾车
p“叩叩——”
谢拂的车厢震了震,是有人在外面轻敲。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缩着脖子,推了推缪云,挤眉弄眼的使眼色,示意她掀帘子,唯恐是谢潜过来骂人。
缪云无奈,凑到帘子旁掀开了个角,入眼不是谢潜今日所着的黛青色,这便稍稍放心,抬眼看上去,正好对上宇文舒一双含笑温柔的眼,干咳两声:“女郎,是三殿下。”
谢拂腾地就坐正了,拨开缪云凑过去,仰脸看向外面:“我听说是你一大早发了疯似的要动身,还跟我二兄吵了一架?”
宇文舒看她的眼神,几乎能掐出水来,他不置可否,微一颔首:“有什么问题吗?”
谢拂鼓着腮帮子,反手指指自己:“我才舒坦了两日,昨儿又同你置气一场,你就不能叫我安生歇两天吗?”
“正事儿就不办了?”他扬眉反问回去。
她却不信。
要是为了办事儿的话,二兄怎么会同他生气呢?
“你别蒙我。”谢拂拧眉瞪他,“那我二兄是为什么与你生气的?这里头一定出了岔子。”
“真想知道?”宇文舒面色倏尔变得端肃起来,他跨在马上,俯视着谢拂,带着说不出的气势。
谢拂也不知是怎么的,突然就蔫儿了一下。
他这样严肃正经,倒叫她有些无所适从了。
只是宇文舒对她一向极有耐心,她眼中做着挣扎,他也不催促,就那样随着缓行在她车旁,等着她想明白。
许久后,谢拂眸中坚定一闪而过:“对,我想知道。”
她几乎是笃定一定有问题的,因这人是宇文舒,他不大会全然不顾她。
昨日她闹了一场,今天该好好休整一番的,会稽的事情再要紧,总归不差这一两天的工夫,或是改明儿启程,脚程再快些就是了。
如果没出事的话,他绝不至于一大早醒来就急着要上路。
宇文舒似乎很是懊恼了一番,连连咂舌。
谢拂咦地一声:“才刚问我,我还当你与我无话不说呢,这会儿我答了,你又苦恼什么?难不成也学了口是心非那一套,问我,是等着我拒绝你吗?”
他一愣,没想到她会拿这话来噎他,脸色登时便很不好看:“你说话仔细闪了舌头。”
她做鬼脸,把舌头朝外吐了吐:“你口是心非,当心时日久了,没人拿你真心当回事,只当你仍旧是这派作风。”
宇文舒面色一黑:“你说什么?”
糟糕,一时嘴快,说错了话
谢拂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像极了街头耍无赖的小儿,扯着缪云衣袖:“我方才讲话了吗?你听到了吗?”
缪云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连忙掩chún道没有。
宇文舒鬓边青筋凸起:“你真是”
“我真是聪慧可爱,好了不用夸我。”谢拂咳一声,打断他的话,“你到底说是不说?”
宇文舒看着她无赖卖痴,却一点法子也没有,他忖度半晌,又在车厢上叩了两下:“缪云,你到后面去。”
缪云显然吃了一惊,啊地一声,无措的看向谢拂。
谢拂此时却已然是眉头紧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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