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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熙禾
咦,又是省城来的,这是怎么了?刚送走一个宋静溪,又来了个老头?
花小麦便往那老者面上打量一眼,冷不丁一挑眉,迟疑着道:“老先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瞧着实在有些面熟,可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在何处打过照面了。
“哈哈哈。”
老头抚髯大笑,仿佛很熟稔地拿手指点了点花小麦的脸:“小姑娘年纪轻轻,这忘性可够大的啊!早二年间,咱们在省城的花影池有过一面之缘,你做的那道‘捣珍’颇有几分风味,还曾被评为荤菜之首——怎么样,可想起来了?”
他这么一说,花小麦立刻有了印象,恍然道:“您是八珍会上的五位老饕评判之一,当时您还说我做的二珍脍,比那赫赫有名的金齑玉鲙更漂亮呢!”
若她的记忆没出错,这老头正是两年前八珍会上的评判之一,坐于荷塘中央的凉亭里,厨子们每做好一道菜,都要端去请他品鉴。五位评判中,就数这坐在头一位的老先生话最多,扯着她絮叨了许久,是以,她留下的印象也就最为深刻。
只不过,再怎么也是两年前的事了,片刻间,她还真没能立刻将这老头认出来。
“对啦!”老者笑呵呵地抚了抚胡须,“喙,你这丫头还真不好找。我本以为,你既帮桃源斋相助桃源斋获得八珍会魁首,应是会在那里站稳脚跟才是,没成想过后一打听,你竟是回了家,更没想到的是,如今桐安城饮食界人人议论的那稻香园,居然就是你开的。我又不知你住在何处,还是去问了问碧月轩的韩老板,才晓得你原来是火刀村人,这不就寻了来?”
“您找我有事?对了,我还不知您贵姓呢!”花小麦摸不着头脑,心中有点犯嘀咕。
这老者话里话外提到“八珍会”、“碧月轩”,莫不是……当初宋静溪在食材上做手脚的事儿漏了?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现在才想起来追究,会不会晚了点?
“我姓薛,你唤我一声薛大伯也就罢了。”老头儿不知她心中所想,慢条斯理地捋捋胡须,“至于我来找你的目的嘛……这个不急,方才我听见你说,想去那稻香园里烤东西吃来着,我倒有些兴趣,不知可否也带上我?”
花小麦愈加狐疑,见他有心卖关子,便也不好追着发问,只笑嘻嘻道:“那有什么不行?您难得来一趟,原就该我好生招待,只盼您别嫌弃才好。”
说罢请他稍待片刻,去后院收拾一阵,喂过小核桃之后,便一同出了门。
……
稻香园中,每日晚上园子里向来人不多,大多数食客都拥在前边饭馆儿里,稍走近一点,杯盘碰撞之声便源源不绝地往耳朵里飘。
那姓薛的老者下晌已来过稻香园一趟,这会子当着花小麦的面,又将园中景致称赞一番,连道此处景色甚好,难怪人人都愿意往这里来。
几人一径去了东北角的竹林,轻易觅到一处少人往来的所在,花小麦便让庆有将那烧烤架子搬了出来,又在泥地上随意挖一个小坑,扫些竹叶,先生了一堆火,将洗净的山芋埋进去,然后再拣几块木炭点燃烤炉,饶有兴致地将各色菜肉串在竹签上,细细刷了一层酱料。
薛老头背着手在一旁看她动作,时不时地品评两句,瞧那架势,仿佛香味还没出来,就已然犯了馋。
花小麦知道这等待的滋味最难熬,特意加快些速度,又让吉祥在一旁搭把手,哪消片刻,便已烤好一碟子牛肉排骨豆干,捧到薛老头面前。
桌上备了三五种调料,大都是香料磨成的粉,此外还有一大筐沾着水珠的新鲜菜叶。花小麦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笑道:“原本这些个肉应该先腌渍一下,烤起来才更入味,我这是突然来的兴致,匆忙间也顾不了那么多,只得请您将就了。您要是嫌油腻,可以裹一张菜叶同食,会觉得清爽些。”
薛老头垂首向盘中张了张。
刚刚烤好的牛肉和小排骨冒着腾腾热气,表面还在不停地炸起细小的油泡泡,顺着竹签子滴进盘子里,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焦香。
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酱料,闻上去那股子香味仿佛与寻常吃的那些烤物不同,层次格外丰富,且大概是因火候恰到好处的缘故,肉的边缘呈褐色,中间却是黄澄澄的,被四周的烛火一照,泛起油汪汪的光泽,十分引人食指大动。
“菜有菜味,肉有肉香,掺在一块儿我不大喜欢,何况,吃烤肉,原本就是要油爆爆地才香。”薛老头笑了笑,拿一串小排骨,先不蘸任何酱料,尝了一块原味的,微微颔首,这才取了黄豆粉和炒过的盐,兑了一小碟蘸料,再撒上些许番椒末子,淋几滴芝麻油,将排骨尽皆拨进去拌匀,不慌不忙地吃了起来。
花小麦见状便笑了:“怨不得那八珍会要请您做评判,您在这吃上头,果真很是讲究。”
薛老头闻言也是一笑:“不是我夸口,整个桐安城,比我会吃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呐!你别嫌我挑剔,你这烤排骨,火候没的说,但如你所言,没有经过腌渍,滋味到底是差了些。自家吃着玩玩倒无所谓,若是正经当做一道菜摆上食客们的桌,可就有点不走心了。”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晓得,你原本不止这点本事,所以……今年八珍会,你可有兴趣来凑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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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三百三十六话 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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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麦正剖了半条鱼串在竹签上,冷不丁听见这话,动作便是一顿,莫名奇妙道:“什么意思?那八珍会,不是向来只让省城中的食肆参加吗?”
“哈!”薛老头一拍巴掌,摇头道,“那八珍会办了总有好十几年,初时尚有些小食肆愿意来凑趣,可你也知道,光是置办各式各样的珍稀食材,就得花上不少钱钞,人家一来负担不起,二来么,店里厨子的手艺也难与大酒楼的师傅相比,渐渐的,索性也就不掺和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了。喙,尤其最近这四五年,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个熟面孔,日子长了,不嫌烦呀?”
他一边说,一边拈了块烤好的豆干丢进嘴里,嘿然笑道:“这八珍会名声自是响亮,可说白了,也不过是省城里的酒楼关起门来自个儿玩,终究无甚趣味。所以嚜,前不久,大伙儿聚起来这么一合计,就都觉得该搞点新花样,将整个桐安府有名的食肆一气儿请来,到时候好生热闹热闹,我们这些个当评判的,也正好大饱口福不是?你这稻香园,如今也算风头正劲,怎可少了你?就看你自个儿愿不愿意了!”
花小麦没有立刻回答,先是回头看了看孟郁槐。
说实在的,薛老头这番话,当真令她有几分心动。
那八珍会,当真可算是桐安府的一项盛事,莫说是那些有份参与的酒楼食肆,就连普通老百姓,也会格外欢欣雀跃,纵是进不了会场的大门,也都纷纷挤在外面翘首张望,通过各种途径,打听今年的主题为何,做了什么好菜,又是哪一间菜馆独领风骚。每年到了七月初。人人口中谈论的都是这个,可谓是备受关注。
旧年她也曾见识过八珍会的盛况,心中赞叹不已,若今年真打算将整个桐安府的酒楼一并请来。又会是怎样的阵仗?如此难得的机会,倘使她不能参与,过后非悔青了肠儿不可!
只是……
两年前她还是个未嫁的姑娘,在河边摆一个小摊糊口,只消哄得花二娘答应了,就能一身轻松地跑到省城去,可眼下,她不仅成了亲,生了孩子,还开着这样大一间稻香园。哪里还能那般容易?
八珍会虽只是一天时间,但前前后后,总要花些工夫来准备,少不得提前个一两天去省城。别的都还好说,唯独那小核桃。到那时满打满算也才五个月而已,正是离不开娘的时候,她难不成就大大咧咧地丢下不管了?
就算孟老娘昏了头应允下来,她自己也狠不下那个心啊!
……果然这世上,永远都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么?
片刻间,她在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只管盯着孟郁槐发呆。孟某人被她瞧得后脖颈直发毛。唇角一勾,轻笑道:“你老看着我做什么?如果一时拿不定主意,回头就再仔细想想,薛大伯也没让你立刻便做决定。”
“可不是?”
薛老头似是也看出花小麦的犹豫,抚着长髯道:“眼下离七月还早得很,丫头你大可以慢慢考虑。想好之后,打发人跑一趟省城告诉我就行。不过你也别拖得太久,最迟六月份,就得给个准信儿。你晓得的,那花影池里还得花些力气来布置。还要给各间食肆搭建临时歇息的棚子,晚了可就不赶趟了。”
花小麦点点头,道一声“好”。
“行嘞,这正事说完了,你是不是也该加把劲,多烤些东西来我吃?”
薛老头长长地舒一口气,笑着用手指头点点她的脸:“先说好了啊,我难得来你们这火刀村一趟,你可别想着单用这一顿烤物就能打发了我。明日我再多留一天,你总该做两道像样的菜让我过过嘴瘾,你说呢?”
“那是自然。”花小麦笑着应道,低头给手中那半条已举了许久的鱼刷上一层酱料。
……
烧烤这东西,向来是吃着香闻着更香,春喜和腊梅等人在前边饭馆儿忙活,时不时地便嗅到从园子里飘来的浓香味,肚子里馋虫早就叫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盼到打烊,立刻等不得地纷纷循着味儿找了来,再多搬些蔬菜鱼肉,一边吃一边说笑,倒也十分尽兴,直到亥时中方才陆续散去。
薛老头对个“吃”字极为讲究,旁的事,却不那么在意,天晚了,便跟着汪展瑞和谭师傅去珍味园里歇下,花小麦嘱咐庆有他们将园子里收拾利落,也随孟郁槐回了家。
孟老娘抱着小核桃已在前院转了好几个来回,终于盼到两人归来,立时不停口地数落开了。
“还能不能有点分寸,啊?”
她不由分说将小核桃往花小麦怀里一塞,虎着脸道:“你去村里打听打听,哪个当娘的,像你这样不上心?偏生你儿子还是个磨人的,晚晚都是你哄他睡,今日在我手里,竟是无论如何不肯听话,百般折腾,我是真拿他没法子!我也是闹不明白,他还这么小,怎地就晓得认人了?”
说来也怪,就在花小麦和孟郁槐踏进门之前,这小核桃还在声嘶力竭地嚎哭,小脸儿憋得通红,这才刚落入花小麦怀中,竟是立马安静下来,腮边还挂着泪珠儿,哭声却已停了,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
花小麦也知道自己今日是耽搁得晚了,心中颇觉得有些抱歉,便也不还口,任她唠叨得够了,才抱着小核桃回了后院房中。
点了灯,屋里倏然漾起一片暖融融的光,将各样物事的影子放得极大,投射在墙上,一个罩着一个,影影绰绰,晃晃悠悠。
小核桃止了哭泣,蜷成小小地一团,像个胖乎乎的小包子,小嘴咂巴咂巴,无意识地将花小麦的手指拽了去,牢牢攥住了就不肯松开,仿佛唯有这样,才能令他觉得安心。
花小麦抱着他坐在榻边,低头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忽然就叹了口气。
“不就是个八珍会吗?”
她低下头去贴了贴小核桃的脸:“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去就不去了,谁让娘有了你这么个小坏东西?离了我你连觉都不肯好好睡了,把你扔在家里,这怎么行?”
“带了他一块儿去,不就行了?”话音未落,孟郁槐便推门走了进来,冲她一笑。
“带……小核桃一起去省城?”花小麦微微一怔,“这只怕不大妥当吧?桐安城虽不远,路上却也得花一个整天的时间,七月里小核桃还不到半岁呢,舟车劳顿,太折腾他了。”
“我儿子没那么娇惯。”孟郁槐想也不想,便摇摇头将小核桃接了过去,“那八珍会挺难得,莫说是你,就连我也觉得错过了当真可惜。你若真个想去,到时候我抽空陪你走一遭就是。不过三五天时间,横竖你就在他身旁,能出甚么岔子?他是个男孩子,照料得太精细了反而不好,就算今后他不吃走镖这碗饭,也该养得皮实些,你说呢?”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你容我再想想。”花小麦垂首琢磨一阵,不经意间一抬眼,却见他开了衣柜,从里头拿出几件衣裳往包袱里装,登时就皱起眉,“怎么,瞧你这情形,是还打算在镖局里住几天?”
“唔。”孟郁槐点头应道,“过两日韩虎要押镖去历州,我打算让他带着那几个新人一起去,这几天得多花些心思,与那几人仔细将利害说分明。白天杂事多,未必能拨出空来,唯有晚间将他们留下,多吩咐几句。与其担心错过宵禁的时候,倒不如索性在镖局里住了,反而便宜。”
“这么快……你就要让那几个新人出门走镖了?”
花小麦讶异地张了张嘴:“会不会太早了一点,要是路上出什么纰漏……”
孟郁槐回身对她笑笑:“镖局这行与别不同,说得再多也是白搭,倒不如出去走一遭,反而能长些见识。来镖局应征的人,身上大都带着功夫底子,我留下的那几个,拳脚都算不错。这一趟是货镖,东西不算贵重,且历州那地界向来太平,有韩虎领着他们,旁边还有李应春做趟子手,不必太过担心。”
“哦。”花小麦点点头,“反正我也不懂,你心中有数就好——对了,我晓得历州那地方有几样特产,是咱们桐安府买不着的,若是方便,可不可以让韩虎他们回来时,替我带上一些?”
孟郁槐闻言便笑了:“哪有你这样的?人家出门是去办正经事,到头来竟成了替你跑腿,你也不羞?”
花小麦登时站起身缠了上去,软声道:“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我有分寸,不会让他们替我带太多物件,只是三五样而已,先试试稻香园里能不能用,若是合适,往后我再打发人去采买呀!”
说着便嬉皮笑脸,捧着手半真半假给他做了个揖。
孟某人被她缠得没法儿,抱着小核桃往旁边躲了躲,无奈道:“罢了罢了,明日我得去县衙见一见陶知县,只怕不得空,你午间不是还要招待薛大伯?送走他之后,你自己去镖局一趟,说与韩虎听,他若肯帮忙,我便没话讲,这总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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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三百三十七话 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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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间,花小麦果真在稻香园鱼塘边摆宴招待了薛老头,自己亲自下厨做几碟菜肴,没忘记让汪展瑞也显显身手,烹制了两道茶叶菜,引得那老先生几乎顾不上说话,直到将桌上美食尝了个遍,才腾出空来大大称赞了一回。
花小麦此时方算是明白,汪展瑞那句“你总有需要我帮大忙的时候”是个什么意思。
去参加八珍会,单靠花小麦一人决计忙不过来,必然需要个好帮手,而汪展瑞,无疑就是最佳人选——敢情儿他早就从宋静溪那里得知,今年的八珍会,稻香园也有份参与?既然如此,他为何还卖关子不肯说?不仗义!
花小麦在心中将汪展瑞好好儿地腹诽一通,陪着薛老头吃完这餐饭,送他心满意足地离开,自个儿便也立刻往芙泽县而去,入得连顺镖局的大门,便见韩虎领着那几个新来的正在前院里操练。
“甭以为这走镖是一件简单的事,走陆路有可能遇上山匪,行船也有可能会与水贼撞个正着,人家眼红那些个货物财宝,是不会与你客气的,正经要和你动真刀真枪!咱们这一行是刀尖上的营生,你们这会子吊儿郎当不当一回事,回头受了伤甚至丢掉小命,包管你们哭都来不及!”
许是颇受孟郁槐重用的缘故,那韩虎在新人面前格外拿架子,昂首挺胸地背着手来回踱步,煞有介事地训话,瞧着很有两分威严。
他平日里一向是笑嘻嘻的,今日却这样正经,花小麦冷不防瞧见了,不由得好笑,一个没忍住,噗地喷了出来。
韩虎拧着眉回头,一见是她。登时就换了个脸色,一溜小跑过来,乐呵呵地道:“嫂子,你怎么来了?郁槐哥去衙门了。中午便没回来,看情形,恐怕得耽搁到下晌哩!”
说着,还往大门外指了指。
“我知道,他昨晚和我说过了,我不找他,找你。”花小麦笑着点点头,取出一张单子来在他眼前晃晃,“听说你要去历州,我有事想劳烦你帮忙呢。只不知你肯不肯。”
“嫂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韩虎立刻敛去笑容,一本正经地道:“这一二年,我不知吃了多少你做的好菜,平日里你还总让郁槐哥带些点心来给我们打牙祭,难得你有事需要人搭把手。我若还百般推脱,那还成个人了?喏,你只管说,不计甚么事,我一定帮你办妥就是了!”
花小麦抿唇笑了一下,便将手里的单子递了过去。
“我听郁槐说,你不两日便要押镖去历州。正巧我对那边的几样土特产挺有兴趣,便让稻香园的掌柜帮着写了张单子,若是不麻烦,你返程之前,便照单替我买上一些。每一样不用太多,我也只是想试试滋味而已。若是好,往后我再安排人手去那边置办。”
“行!”
韩虎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将那单子接过去,珍而重之地掖在腰间,拍着胸脯道:“我当是多大的事。不就是买两样东西吗?我们押镖出远门,回来时都是打空手,买点子东西有甚么打紧?如今郁槐哥是不怎么走镖了,但我一年到头,总要去好几处地方,依我说,嫂子你往后还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一声就行,我顺道就给你带回来了,多便当?”
他如此痛快,花小麦自然觉得高兴,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大忠来。
想当初,那家伙也是如韩虎一般的热心,若是还活着……
她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抿唇笑一下,取了一锭银出来。
“我也不知历州的特产价格几何,这五两你先拿着,若是不够,烦你先替我垫上,我……”
“嫂子你这是干嘛?这点钱我还有,回来再算不是一样?我工钱挺多的,真的!”
韩虎忙抬手来挡,正推让间,左金香自后头厨房走了出来,立在门廊下,气壮山河地怒喝一声。
“你们这群猴崽子还要人三催四请是怎地?饭菜都热了两回了,摊上你们,我中午也不得好生歇一歇!”
韩虎给唬了一跳,也顾不得再与花小麦让来让去,匆匆把钱揣了,回头赔笑道:“这就来,这就来,左嫂子你别骂呀!”
花小麦遥遥与左金香笑着打个招呼,转回头弯起嘴角道:“都这时辰了,你们还没吃饭?预备耽搁到多早晚去?”
“旁人都吃了,就是我与那几个新来的,还没来得及。”
想来也是饿了,那韩虎便有些心不在焉,笑道:“郁槐哥一大早便出了门,临走交代我要领着这几人好好操练,我哪敢敷衍?嫂子你不知道,这新人向来最是难伺候,眼看着要随我出门,还甚么都闹不明白,我不说清楚了,若是路上他们给我惹祸,我就擎等着收拾烂摊子吧!那……嫂子你坐会儿,我先去……”
“你快去吃吧,我找左嫂子说话。”花小麦也冲他笑笑,便上前去挽了左金香的胳膊,与她一块儿去了后院。
……
说起来,这镖局中向来是大伙儿围在一桌吃饭的,今日因晚了,有不少人已经吃完,便没有特地摆桌子,男人们也不计较,捧个大碗将饭菜囫囵装在一处,随便找个地方一蹲,就能希哩呼噜吃个喷香,也不用左金香动手,吃完自己顺手就把碗洗了,陆陆续续送去厨房。
花小麦原无太多话与左金香说,不过寒暄两句而已,听她唠叨一回孩子经,愈加惦记家里的小核桃,也便告辞预备离开。因听见左金香讲西南角上几棵丁香开得正好,便特地弯过去瞧了瞧,正待要走,回过头来,却恰巧看见两个人影,手里捧着吃饭的大碗,蹲在一口偏僻的水井旁一边洗,一边说话。
真是奇了,后院靠近厨房的地方就现成有一口水井,平日里众人都在那里洗洗涮涮。这两人怎地偏生舍近求远,跑到这边来?
她朝那二人脸上张了张,只觉瞧着面生,便晓得他们多半是新来的。正想上前提醒,耳朵里却冷不丁听见一句话。
“……哼,让咱跟着往历州押镖,眼见着都不是贵价货,半点油水沾不着,还得辛苦走一趟!”
这话……
花小麦不自觉地皱起眉来。
真是奇了,镖局里的镖师,原本就是按月领工钱,这两人莫不是还想走一趟镖,便捞一点好处?哪有这样道理?!
她心中觉得有些不对。脚下就没动,反而小心地往树丛里藏了藏掩住身形,竭力竖起耳朵。
那二人并未发现她的存在,仍旧只管喁喁低语。
“你这说的都是废话!”另一人一脸不屑,泼水将手里的碗胡乱冲了冲。“莫说此番走的是货镖,就算是几千几万两的银镖,咱俩不也照样捞不到半点好处?咱俩跑到这镖局来,是为了捞油水来的?不管这趟镖是贱价货还是贵重物,咱只管把事情办成了就行,旁的事,你理他那么多作甚?”
花小麦眉头皱得更紧。暗地里犯嘀咕。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可为什么听上去,总好似有点怪异?
果然,待得那两人再开口时,她立刻发现有些不妥。
“咳,我不就是觉得这回的货太便宜了吗。没别的意思。”
“管他贵还是便宜,反正都得那姓孟的赔,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人家把东西交给镖局押运,求的就是个心安,若连番出几回岔子。那镖局的名声可就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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