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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刘虞公忠体国,会以大局为重,看在朝廷的份上搭他一把。

    潦草写了几行字,公孙瓒撕毁了草稿,还是放弃了直接向刘虞服软的说辞开头,选择直接对话儿子公孙续,通过他与刘虞接洽——这也是公孙瓒执意在刘虞身前保存的最后一丝颜面。

    公孙瓒的谋划很简单,就是与刘虞约好,待刘虞率兵赶到城外时,就燃起烽火,自己便亲领突骑直出城外,与刘虞两面夹击,歼灭敌军。

    中山国,无极县。

    “……日穷月蹴,无所聊赖。汝当碎首于刘公,速致轻骑……不然,吾亡之后,天下虽广,汝欲求安足之地,其可得乎!”

    刘虞将公孙瓒的求援信展读了一遍,面带笑意,言语似若春风,恰如以往论道闲谈时的悠然大方,却谁也猜不出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帐下除了焦急万分的公孙续,依次坐着原黑山军首领、并州典农中郎将张燕,原张鲁部将、典农校尉杨帛,以及随军的亲信赵该,举兵来投的故常山相孙瑾,常山国本地豪强、郡曹掾张瓒、张逸。除此之外,在帐门边还站着一名年轻雄壮的兵士,作帐下吏打扮,一边窥伺帐外动静,一边侧耳听着帐内人的谋议。

    “信如其人,公孙伯圭受困旬月,笔下竟还有如此锐气,实在难得。”刘虞右手捏着帛书一角,不动声色的说道:“如今斥候所探得情况如何?”

    “中山相利公已约束郡兵,说合诸家,只待刘公领兵赶至,随时可以反正。”作为帐中军职最大的一人,张燕抱拳说道:“至于袁绍,其在赵国、安平国各有部将。朝廷的军令是袭扰幽冀,而非直面其敌,末将揣测,以时下兵马,实非袁绍敌手。只有暂缓行军,退守险隘,才是上策。”

    “是啊!朝廷未有调拨重兵予我,让我出兵,确乎是以袭扰为上。只要据守冀北,袁绍率军南下,就决计不能弃背后于不顾。彼等多留一分兵马与我对峙,朝廷哪里就将少一分之敌。”刘虞十分肯定张燕的说法,他左手抚须,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眼神不经意的往公孙续的位置看去。

    “明公睿鉴。”赵该不顾公孙续急于发言的动作,插嘴道:“山道险阻,翻越不易。我军自并州来时便多费苦力,往后粮草调度,更是艰难,又不能全仰仗本地支持。若是再往幽州去,离并州越远,届时不仅是粮道有危,我军孤悬在外,也容易遭受围歼。”

    刘虞垂眸想了想,忽然问道:“甄君!试问你的高见?”

    被点名的名叫甄俨,出身中山甄氏,与常山张氏出身的张瓒、张逸二人彼此姻亲。此次刘虞兵至无极,作为本地豪强的甄氏便倾力来投。甄氏在河北颇有名望,即便是刘虞也不得不重视,此次他着意点名,甄俨忙作了一揖,苦笑道:“在下不懂兵事,还是不妄言了。”

    “我也不懂兵事。”身为平北将军的刘虞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不足,更让在座众人觉得他胸怀坦荡,他面带笑容,强烈要求道:“但我素闻甄君高才,所以还请不吝言之。”




第四百八十章 坐视不救
    “若固相拒,是见溺不救也。请舍外厅,翌日可去。”————————【三水小牍】

    甄俨是个老实木讷的人,他刚才也不是故作矜持,而是实在不善于排兵论阵。本以为刘虞是为了给他面子,仅是做一个姿态,岂料刘虞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这就让甄俨有些不知所措了。

    踌躇了一会,甄俨沉吟道:“既然刘公有所垂询、将有赐教,在下晚辈,也不敢藏拙了。”他先是给自己预留一个台阶,而后再缓缓谈道:“我听闻刘公奉天子诏,出井陉,是为收取常山,威慑赵国、巨鹿等郡,袭扰袁逆之后。至于是否相援公孙将军,在下也未见诏书明旨,故而还是以国家为要。”

    以朝廷战略为主,尽量不节外生枝,这是甄俨所能做的最稳妥的办法。甄氏是河北大族,袁绍几次亲近不成,两家早已有了龃龉,尤其是袁绍在扶立刘硕登基后,当即给甄氏下了聘书,等若强娶。这让甄氏敢怒敢为,于是才会响应亲家、常山张氏的相邀,投靠刘虞。

    公孙瓒与甄俨没什么利益交集,此时甄俨要想保住甄氏,就得先抱住朝廷、刘虞的大腿。至于公孙瓒该不该援,并不在甄俨的考虑之内,况且,跟公孙瓒比起来,甄俨在立场上更亲近刘虞这个士人。

    “甄君也是这样想的……”刘虞似有遗憾的叹了口气。

    “是啊。”张瓒是甄俨的舅舅,又是刘虞举荐的故吏,心也是往一处偏:“天子既无明诏,刘公麾下兵马也不足以赶赴解围,当前急务,理应是镇守常山,南窥赵国,让袁绍不敢率全军与朝廷接阵。而公孙瓒……当年刘公任幽州牧时,彼尚且忤逆上官,目无法纪。如今若是救了,安知他肯否为朝廷效命、朝廷是否能驾驭得住他,或者是与袁绍早有勾结,意欲伏击刘公!”

    被晾在一边的公孙续坐不住了,他拍案道:“刘公!天子赐下髦节,是准刘公督幽冀二州军事!如今刘公只提冀州如何,闭口不谈幽州,可是违背圣意?”

    “以如今的形势,我只能以朝廷为重。”刘虞故作不忍,低声说:“公孙伯圭好歹与我共事一场,我不能不救,只是贼势汹然……”

    “家君是朝廷封拜的镇北将军、幽州牧、蓟侯!”公孙续自打出易京千里求援,先是到太原,然后又被刘虞以未奉诏书为由搪塞、遣去长安,在长安后他连皇帝的面也没见着,几番谒阙上疏也没有下文。好不容易苦苦熬过了冬天,跟随出征,孰料刘虞依然是不肯搭救的,他又急又恼:“易京与无极近在百里,刘公坐视朝廷重臣深陷死地而不顾,是真的以朝廷为重么?”

    “荒谬!”赵该喝止道:“公孙瓒有何德能,敢与朝廷并论?”

    公孙续索性推案而起,怒目环视了在场众人,羞辱至此,直恨不得拔剑。他此时算是明白父亲为何憎恶刘虞了,对方总是喜欢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遮掩、实现他那阴私的心计:“刘公!家君脾性易怒,当年在幽州的确多有得罪。但毕竟共事一场,如今朝廷号召天下忠臣勤劳王事,刘公与家君皆为朝廷股肱,为何放不下恩怨呢!”

    公孙续这一番怒发冲冠的模样着实把人们吓了一跳,张燕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剑柄上,那名立在帐下的年轻军吏看似粗猛,其实已趁着所有人将注意放在公孙续身上的时候,悄悄走到公孙续身后的一根柱子旁。

    其实对于刘虞执意不肯襄助公孙瓒的原因,座中众人都心照不宣。除了当前的实力、朝廷既定的战略不允许以外,与公孙瓒的个人恩怨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这本该是个被规避的话题,但却被公孙续一语点破,日后传将出去,刘虞的声名将如何?

    然而就连别人都开始为刘虞感到尴尬了,刘虞依然面不改色,他手指仍掐着公孙瓒投递的信件,信上的措辞毫不掩饰的带有公孙瓒张扬的语气。刘虞起先读的时候尚且能稳住语气,此时柔软的缣帛边角早已被掐上几道深深的痕迹,他舒了口气,对公孙续背后的那名帐下吏投了个眼色,仍旧语气平稳的说道:“局势如此,我实在不敢犯险,若有万一……就算是我对不住他吧。”

    公孙续心头涌上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可以想见,刘虞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过错,事后不仅得不到责备,更能博得一片舍义奉公的名声。届时天下人都知道刘虞甘愿背负不义之名,也要卫护朝廷的忠心,可谁又知道他父亲呢?

    他惨笑一声,也不顾什么军令规矩,大喇喇的走了出去。

    刘虞心里不是滋味,也任由他去,劝止张燕不做追究后,便让众人皆散去了。

    在他做下决断的当天,刘虞便收缩兵力,后撤至常山真定。才到真定不久,刘虞便接到探报,说是袁绍部将文丑率兵突袭了中山,后怕之余,刘虞又开始患得患失,觉得自己选择不出一兵,作壁上观,用意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毕竟公孙续是皇帝点名随军的,若说皇帝没有笼络公孙瓒的意思,这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他连夜未眠,也不看看时辰就唤来了赵该。

    赵该忍着哈欠,在听完刘虞的忧郁之后,他胡乱想了一想,道:“兴许是国家有招徕之意,但公孙瓒毕竟恶名在前,就连国家心中也不看好此事,故才只将公孙续派来,却不在诏书上多作任一言语。”

    “是了,应是这样。”刘虞听了心中大安,又接着问道:“可我此举的确有欠妥之处,亡了公孙瓒事小,误了朝廷大事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就不是赵该能搪塞敷衍的了,他支吾了半天,才说道:“不然,找一个知晓军事的问问?”

    “这个时候了,还能娶何处找?”刘虞在脑中飞快的过了几个人,张燕是黑山军出身,在他眼里总有一股洗不掉的匪气,杨帛又是个平庸之辈。这两人的出身经历都不光彩,一路行军也都是心存顾忌,不肯托付真心、使出全力,问也问不出什么,故而刘虞也不肯寻他们。

    赵该心里想着,刘虞此时惴惴不安,无非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忠厚君子,一朝算计得人,内心愧恨,想找个理由慰藉罢了。至于用兵策略到底是对是错,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于是赵该忍着困意,在刘虞思忖人选的时候眼神百无聊赖的往四下里扫视着,忽然让他瞥见帐外的一个人影。

    “不如唤伯道来吧。”



第四百八十一章 权智有余
    “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

    “伯道”刘虞脑中浮现出一个少年郎雄壮的身影,这少年是他在太原出兵时、主动投奔的军士。其人名唤郝昭,年少家贫,有志于建功立业,虽然年纪才十四五岁,但体格壮大远胜chéngrén。刘虞当时见他样貌不凡,应对不怯,考虑到出征河北急需用人,故才选为帐下吏。

    想起今日郝昭在帐内的表现,一进一退皆有章法,刘虞不禁心动,莫非他真有不凡之处可转念一想对方年纪,刘虞顿时又轻视起来,他摇了摇头,低声道:“罢了,此小儿寒家之辈,年资未长,不足与谋。”

    听刘虞这么一说,赵该也觉得自己困晕了头,竟胡乱荐举一个名不经传的年轻人,世人谁不知道刘虞重名厚德,哪里会垂询寒微。

    赵该略叹了口气,整理了一番思路,轻声道:“其实,这也不算是坏了朝廷的大计。”他迎着刘虞投来的目光,低低的说道:“如今天下纷争四起,朝廷遣派各路兵马,分向而击,但这胜负之分,还是在中原。袁绍麾下能人众多,其必不会放任朝廷大军不顾,引军他处。”

    刘虞眉头一抖,似有所悟。

    赵该生怕他误解,连忙道:“但也不是说袁绍就会任由后方不安,倘若明公率兵援燕,袁绍再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管,届时明公则首当其冲,而以明公麾下兵马,谈何御敌”

    “可我的确是有私心。”刘虞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将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诉之于口后,心里陡然轻松了许多:“公孙伯圭是狼种,固然善战,但也最难驯服。当初在幽州时他就因政见不合,而敢忤逆于我,如此目无长官,以后若是入朝,眼里还能装得下天子么”说到最后,刘虞话锋一转,还是为此事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待天下一统,朝廷必然是要偃武修文的,公孙瓒向来仇视塞外诸胡,又凭恃武力,岂能罢休擅开边衅、劳师动众,汉室又将何以兴复为了将灾祸消弭于无形,我也只能当这个罪人了。”

    也不论是真是假,单就刘虞这一番立论,就足以让赵该肃然起敬,也难怪魏攸当年说刘虞乃天下士人引领,海内名望:“明公高见,在下才智浅薄,也说不出什么道理。只是在眼下,窃以为明公实在犯不着因为搭救公孙瓒,而招惹袁绍。”

    这其实就是矛盾主次的问题,刘虞要是大张旗鼓的去救公孙瓒,袁绍说不定就带主力先掉头对付他。以刘虞麾下拼凑的万余兵马,根本不会是袁绍的对手,反而可能会与公孙瓒一同灭亡。这样不仅自己死了,朝廷的战略也因他一人而耽误了。而若是刘虞低调行事,主动避开锋芒,退守常山,那么袁绍兴许会看在他兵微将寡的份,暂时忍下这个癣疥之疾。

    所以刘虞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命,还是为了一己私心,更或者是为了保证app下载地址xbzs朝廷的战略,他都不能带兵去幽州救公孙瓒,甚至连旁边的中山国都不能去。

    “明公”赵该见他走神,而这长夜漫漫,困意涌,他自觉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轻声唤道:“明公明日大军还要开拔,你看是否……”

    “是否什么”刘虞回过神来,反问道:“明日传令,全军立即撤至真定,眼下就守住常山,一旦南边有所变化,我等再攻安平、巨鹿不迟。”

    “谨诺。”赵该低头强咽了一个哈欠,瓮声瓮气的问道:“那中山甄氏这一干豪族呢彼等才归附不久,我军便引而后撤,是不是就此抛下了”

    刘虞垂眸思忖了一会,烛光将他的脸照的发黄:“他们既然心向朝廷,你明日就去请他们携家眷部曲跟,田宅珠宝终究是身外之物,岂不闻垂棘之壁,虽失复得。”

    “恐怕世人没有谁能有明公这样的气魄。”赵该笑着摇了摇头,随口奉承一句,忽然又止住了,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果然,刘虞冷哼一声,不悦道:“彼等若是舍不得家财,不肯随军,那就得重新审度彼等的忠心诚意。这一些,朝廷可都看在眼里。”

    赵该忍不住腹诽道,怎么一下子就代表朝廷了不过也是,依刘虞如今的声望,战事一过,入朝为相也只是坐辆公车的事情,而自己是对方亲信,日后少不得也是二千石的好处。想到这里,赵该又精神振奋了。

    冀州河间国,高阳县。

    今夜无月,天闪烁着点点星光,天地之间因为黑夜而模糊了边际,眼力再好的人也只能依稀辨出下方的墨色更浓一些。一阵冷风吹过,黑暗中传来‘哗哗’的响动,紧接着是那一片最浓的墨色动了起来,像是风把夜幕吹开了一角。

    风越过这片淅淅索索的森林后,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方原野,原野井然有序的扎着无数营帐。当中的一杆黄色大纛被这风吹得猎猎作响,在依稀的星光下,只能辨认出一个‘袁’字。

    在帐中,袁绍头戴缣巾,身不着华彩,作普通文士打扮,只有腰间一柄‘思召’剑,配了等鲛鞘与宝珠,赫然不凡:“刘伯安果然不敢进兵,实在可惜,不然我这一击,必尽除后患!”

    已是中军监军都督的郭图适时说道:“明公睿鉴!刘虞数千精兵,所恃者唯有常山、中山两国豪强。我军只要先灭除公孙瓒,击退朝廷,便可回派一军截击刘虞,趁势进图并州。”说完他又回顾刘虞畏首畏尾、不敢进军的因由,由衷的称赞道:“朝廷这计出的妙,刘虞倘若有万余精兵,或是他敢于一搏,联合公孙瓒与我军僵持燕赵,朝廷直驱而入,我军则危矣,刘虞将立大功。但刘虞守成之辈,偏不是这样的人,一定会弃公孙瓒于不顾,这样公孙瓒困亡易京,刘虞声名不正,而朝廷……”

    “朝廷怎么”袁绍冷笑道:“他算计的再好,就一定有必胜之说”

    郭图见袁绍领会错了意思,也不好继续解释,在他看来,做出这个战略部署的人,显然是不在乎刘虞与公孙瓒的存亡,甚至是拿他们当弃子与诱饵。刘虞救公孙瓒,则二者皆亡,胜负的关键依然在朝廷与袁绍的决战。若刘虞不救公孙瓒,则公孙瓒身死,刘虞德行有亏、又因退守常山而未建寸功,日后也不会好过。

    依眼下的局势来看,做出这个战略的人并没有冒险去实现前者,而是吃准了刘虞与公孙瓒的恩怨注定无法开解,所以才行此着。但无论怎样,他都会一次解决三个劲敌,成为最大的赢家。只是这个决策胜利是建立在朝廷最终获胜的基础的,所以郭图才不好与袁绍说清楚,以免损自家士气。

    这种糅合了兵家的诡变与朝堂的心术,让郭图心慕不已,他知道自己最多只能看破、而无法破解,更不用说亲自设计了,所以他才会忍不住的感慨:“朝廷这计实在是精妙,中权合变,深得兵法,就是不知是何人所出是贾诩还是荀攸”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多说无益
    “厥昭生乎湿,醯鸡生乎酒。”————————

    “现在是谁都不重要!”

    大将军长史田丰不耐烦的打断郭图的感慨:“朝廷专于算计,局势未定便想着谋算大臣,计较战后得失,这是明君贤臣所为吗”

    郭图不满道:“长安天子善心计,驭群下了得,却未有见长于兵事,多年来徒逞势力强盛而已。如今彼等奋起兵马诸路,声势浩浩,自然有功夫料算长久之后。至于彼等目力短浅,正是我等应谈论详辩的,不然,何以知刘虞今日之处境,已然为朝廷所不顾”

    “现在不是对付刘虞的时候。”田丰对这幅说辞并不买账,他闷哼一声,顾自说道:“南边大军已然进驻廪丘,不日即到仓亭津,而我军仍盘桓在河间。眼下最紧要的,是先尽快除灭公孙瓒,再携乌桓、乌丸诸胡兵,幽州等兵马南下东武阳,务必将南边大军拦在黄河岸上!此战从速,大司马、征南将军双方已经进兵徐淮之间,曹操支绌艰难,只待我军一战定胜,则天下大事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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