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于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写意
想通了这里面的关窍,容与毫不迟疑的出手了。
他没办法等下去,如今对他来说,时间比灵脉还要宝贵。
可容与刚转身踏出半步,就顿住了脚步,他的腰带被一个无力的手指,死死的勾着,用尽了全力。
尽管那用尽全力的手指,依然显得十分气弱乏力,可那手的主人,却异常的执着。
容与内心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他低声开口道,“这又是何必呢,我本没想要杀人。”
勾住容与腰带的,正是被他扶到座椅上的廖秦。廖秦的心脉被修罗蛊疯狂啃食,本不应该妄动。
但是守护传送阵,是廖秦的职责所在。
哪怕他的心脉已经被修罗蛊几乎啃穿了,廖秦依然竭尽全力的去阻止容与。即便这个阻止看起来甚至有点可笑。
容与背对着廖秦,轻轻闭了闭眼。他跟这个昆仑弟子毫不相识,甚至对廖秦的最初的印象还颇为不错。
但容与同样也没有对这两个昆仑的弟子留手,上来就用了最为狠厉阴毒的修罗蛊,本就没有留手,生机渺茫。
不过如果他们两个能全力以体内灵气抵抗修罗蛊,至少还是可以坚持个一日半日的。如果有元婴大圆满境界精通木系功法的修士出手,逼出修罗蛊也并非不可能。同样的,修罗蛊对心脉的阴伤,会伴随他们终身难以痊愈。
容与向来瞧不起昆仑的所谓正义仁善。每次看昆仑弟子执行法令,总是要啰啰嗦嗦讲究个证据,如果对方不下杀手,他们就往往不肯现行出手击杀。
可这样的做法换来什么?
是那些穷凶极恶之徒的感恩么,当然不是。世人都知道昆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故而那些凶徒往往以弱示之,昆仑就只能忍让,不断的忍让。
而当昆仑稍微弱势或者落单的时候,为此被算计受伤,甚至陨落的执事,不知道有多少人……
这在容与看来,就是愚蠢!
毫无用处的善良,就是愚蠢。对待敌人,一定要抢先下手,且不留后患。
容与当然要出手就拿住这两个昆仑的傻子,一击弊命。实际上容与还暗中惊叹于自己的好运,像这种跨境的传送阵,换成其他的宗门,甚至是极堃殿,都要至少驻派三个以上的执事进行守护。
如果人数一旦超过了三个,那就很难被偷袭控制,容与强行穿过传送阵的机会,几乎为零。
容与不知道的是,本来看守这个跨境传送阵的轮值弟子,也安排了一队12个人的标准小队的。
可后来因为传送阵暂停运营,同时各地散修的大量涌入,日常打架斗殴的事情直线上升,忘舒峰的执事根本不够用。于是就从看守传送阵的轮值弟子中,抽了一半过去。
这样看守大阵的就变成了六个人。结果因为瑶台峰双层很阵法启动,传令不畅,为了能快速把剑符都派送到位,又分走了一半轮值弟子。
这样看守大阵的人就变成三个人。
而这最后的三个人,却因为极堃殿大宫主的到来,需要更多人手去布置和巡守,结果又临时抽调了两个人上去帮忙。
说好了只用大半日的,到下午就可以让那两名临时帮忙的弟子回来执勤。
正因为极堃殿大宫主王星御的煊赫阵仗,才给了容与这个可趁之机。
毕竟,没有人能想到,有人会在昆仑的本部,去暗算两名内门弟子。
容与感受着背后被勾住的腰带,他微微叹气,甚至没有转身。抬起右手,用拇指点住自己中指第二个指节,轻轻往下一按。
无声无息的,廖秦体内的修罗蛊就猛的发狂,一下子就穿透了他的心脉,疯狂的啃噬起来。
而廖秦,全部的力量都在阻止容与离开,本就无力防护心脉。
在容与催动母蛊引诱那修罗蛊发狂之后。廖秦双目圆睁,双目、口鼻都有细细的血线流下。他原本用力的手指重重垂落,再也没办法握紧容与的腰带……
廖秦,陨落。
“廖……,啊!”旁师兄发出惨呼声,他眼睁睁的看着容与打个手印,然后廖秦就七窍流血的无声而亡。他悲愤之下,忍不住呼喊出声来。
可他自己体内的修罗蛊也跟着躁动起来,旁师兄因为开口而松懈的那口气,给了体内蛊虫机会,更加疯狂的钻进他的心脉中大肆啃咬。
旁师兄痛得全身都在打颤,却连喘息都不敢加速,这种疼的死不得的绝望,如非亲临,难以描述。
此刻,容与已经走到了传送台上,他的脚下传送大阵,柔和的光晕正在慢慢包围着他。
容与的手里捏着的就是传送阵盘,正在打算按下去。
就在此时,一前一后两个黑影冲着容与扑过来,而容与立刻在阵盘中间的阵眼处,灌入了大量的灵力去驱动阵符。
巨大的光芒包裹住容与,也包裹住了那两个黑影。
容与这才看出来,这两个细长、带着锋利爪牙的灵犰傀儡兽,而且那傀儡兽半张的嘴巴里,有一道隐约紫色电茫闪耀,而另外一只从双耳和鼻腔喷射出浓郁的绿色迷雾,看起来就十分不详。
然而跨境传送大阵已然启动了,那两个奔腾到半空的灵犰傀儡兽也被传送的白光包围起来。
容与百忙当中看向旁师兄,就是他搏命的释放出两只最强的傀儡兽。
可旁师兄的这个动作,需要调动灵气从乾坤戒指中激活傀儡兽。这样一来,他也没有了专注抵御修罗蛊力气,躁动的蛊虫同样直接啃穿了他的心脉。
心脉破裂,旁师兄圆润的脸上,同样出现了细细的血痕,他双目圆睁的看着那泛起的白光,简直死不瞑目。
旁景清,陨落。
容与目睹着两个昆仑内门弟子的死亡,面无表情。
他内心深处,甚至觉得昆仑弟子难免有些“愚”,明明,可以多为自己争取半日的。可昆仑的弟子,总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慨然赴死。
有时候是因为信义,有时候是因为热血,还有时候是因为那些该死的道德……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昆仑弟子为了这样愚蠢的原因去死时,容与在腹诽的时候,却又总有三分难以压抑的敬佩。
因为这世上除了昆仑弟子,其他的大小宗门,亦很难有这样为了他人,为了守卫这片大陆真正和平宁静,而默默付出,乃至牺牲的人了。
容与真的想问问这些昆仑弟子,值得吗?!
作为经常在暗中收罗手下,并且挑起事端的幕后黑手之一,容与并不能真的把这个问题问出口,无论他以什么样的身份,都未免太过卑劣。
……
……
白光包围了容与,跨境传送阵启动。
在跨境传送的过程里,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刹那间凝固下来,包括那两只高高跃起扑向自己的灵犰傀儡兽。
容与在按下传送阵盘的枢纽时,就已经做好了更为危险的全面提防。
真正的挑战,一定在翼洲的琨城那边的传送阵上。
传送阵的所有东西都会凝固,甚至包括修士的神识,各种被动防御的道具、阵法等等。所以修士在刚刚传送过来,如果被人刻意的针对和袭杀,几乎没有办法抵抗。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大宗门才会修建对外运营的传送阵。一来是它太过消耗灵石,但同时也因为安全。
大宗门的传送阵,以宗门信誉为担保,会保护通过传送阵修士的性命以及财货的安全。换个小宗门,万一出现了截货和仇杀,趁着刚刚传送过来的瞬间,修士很难有抵抗的机会。
容与知道翼洲这边的传送阵出了问题,连续四个大洲的传送阵都无法互通,傻子才看不出来出事了。
但是为了天魔女,他不得不赌上自己的性命。
容与甚至做好了刚刚被传送过来,就会遇到重手截杀的准备。他只是在赌,赌对方不会直接杀死他,而是要审问一二,那么他利用身上特有的母蛊或者魔修手段,趁其不备而攻,依然有机会反杀对方。
轰。
碰。
“啊,我的眼睛。”
“师弟小心,这是什么鬼东西?”
“道祖啊,这么会有紫雷锥,我的护身符!”
随着两声巨响,尖叫声此起彼伏。
两个灵犰傀儡兽喷向容与的招数,在传送过来后,直接穿过了跨境大阵,砸向传送阵的后方。
显然,站在传送阵周围的人没有想到上来就有这么大的杀招,不查之下,被两只傀儡兽而袭伤了。
这两个傀儡兽显然是旁景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拿出来的至强攻击灵械,故而哪怕周围的弟子们有一些被动防御的符箓和阵盘,一个不查下,他们还是多少受了伤。
哐当。
轰隆。
“星寂万物,破!”有人暴喝到。
对方的反应显然不慢,立刻做出了回击。傀儡兽的强弱,除了傀儡本体的锻造外,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修士的操控。
那傀儡兽本就是旁景清为了阻拦容与的拼命手段,误打误撞跟着一起过来的。在没有了旁景清的操控下,它们再强的本体也不过是死物而已。
守候在传送阵两旁的修士一起集中反攻,三下、两下,就把两只原本应该非常强大的傀儡兽给砸成了废铁破烂。
不过那些修士的操控也非常精准,所有的攻击都奔着两只傀儡兽去了,反而没有触及到容与,显得非常的克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与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正常的吓人。
这里说的正常,不止是指没有伏击,甚至连跨境传送阵周围看热闹的,围观打探消息的,甚至还有些散修趁机在此地周背阴处摆摊卖点材料……
这一切,都跟容与之前无数次经历亏跨境传送阵的样子没有区别。
容与甚至抬头看向东方,在极远处的云层之中,一座若隐若现的青色宫殿若隐若现。哪里就是极堃殿的所在。
容与可以很肯定,自己被安全的传送过来了。
而且周围居然没有成建制的修士队伍进行埋伏,那么到底是什么缘故让几个大洲的跨境传送阵都停摆了呢?!
“这位道友,您怎么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瞧瞧,给我师弟打伤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容与身侧响起。
显然对方把那两个傀儡兽当成了容与自己的战斗傀儡了。
容与的身体慢慢转向那个质疑自己的修士,脑中已经快速闪过了几种可能的推测,但最终,他决定先静观其变,并且认下这两个傀儡兽操控者的身份。
“可是我的傀儡兽,也被你们摧毁了。”容与慢吞吞的说。
听他这样说,那青衣银纹的修士更为不满,“道友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我们极堃殿向来不愿以势压人,但你动手在前,还纵傀儡伤人,要是不交待清楚,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容与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修士身上的银纹。
是的,青衣银纹,就是极堃殿的标识,而且看着修士身上的银色花纹以及刺绣的星纹,他应该是个辅教的身份。
这个人,居然真的是极堃殿的修士。
此刻容与依然顶着司应元的容貌还有散修的身份,故而这个极堃殿的修士没有认出他来。
可容与在环顾四周的时候却发现了,站在这里的,都是极堃殿的辅教修士,还有一个高阶的教都。
从他们衣饰上的细节,还有刚刚斩杀傀儡兽的功法来看,这些人的身份都是真的,并不是其他的修士冒名顶替。
对于这点,容与敢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明夷于飞 章节560 满城皆尸
容与靠着偷袭两名昆仑内门弟子,并且趁着昆仑目前来宾访客混杂,大部分看守执事被抽调的漏洞,成功的强行穿越了跨境传送阵。
甚至阴差阳错的借力,将袭杀自己的灵犰傀儡兽同守护翼洲传送阵的修士引战到一起,将看守者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些极堃殿的修士并没有认出容与的化身身份,对其大声的问责。
然而让容与奇怪的是,他本来以为自己会面临直接的袭杀、擒拿或者伏击等情况,却通通都没有发生。
翼洲琨城居然一切都显得无比正常——而这种正常,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
……
面对那修士大声的质疑,容与略一思忖,就以愤怒的口气大声回击,“这是谁的错?难是我吗!跨境传送阵已经出了这么久的问题,谁知道传送过来会遇到什么事。我做些防范自保有什么不对?”
那修士被容与的无耻给气到了,“这厮简直是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不由分说就是下杀招,今日我……”
“承修师兄,先等等。”旁边的一个带着面幕的白衣女修打断了他,“大阵出了这么长时间的问题,大家彼此恐慌也是难免的。换个角度想想,倘若是我们要传送过去,这么久都无法联系到外界,忽然要传送过去,说不定也会如此防范。”
“可我们也不会直接……”那承修师兄还想说什么,却被白衣女修冷冷的扫过一眼,立刻收了声。
鲛纱银面幕,素白长袍,金线星图绣边。
这种衣饰在元炁大陆非常罕见,很多修士可能一生都见不到一次。
因为,它是极堃殿圣女的常服着装。
极堃殿的圣女除非以天道室女的身份参加各大宗门的盛宴之外,日常都蜗居在极堃殿,从不轻易示众。
故而外界对圣女的身份极为推崇,她们神秘而高贵,带着能预言吉凶和天运指引者的身份,是所有超级宗门的座上贵宾。
修真界有很多关于极堃殿圣女的传言,这些传言往往都是她们的清冷高洁,不容冒犯、神秘以及赐福的传说。
只有容与多少知道一点点真相,圣女是大宫主手下的另一种傀儡,她们不断被赶进生死决斗的“皿”,宛如养蛊般的被选拔出来。
然后这些女子就会被暗中送到各个大宫主觉得必要的位置上,比如——魂寰掌门夫人。
是的,大名鼎鼎的魂寰掌门夫人,璇玑圣女,就是极堃殿上一代的天下行走,天道室女。
这些圣女都是间谍卧底的好手,她们擅长刺杀、罗网以及暗中投毒,大宫主很少让她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外面。
估计也是为了维系极堃殿圣女的神秘性。
那么今天,为什么会有极堃殿的圣女出现在这里呢?
白衣圣女没有对自己的身份说些设么,反而柔声说道,“这位师兄请不要误会,大阵出现了问题,大家难免谨慎过度。这都是人之常情。”
圣女的声音非常轻柔,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听到了就会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更何况,她直接将刚刚的矛盾定位于——过度紧张。
瞧瞧,多会说话。
过度紧张,那算什么错误呢?!不过是小小的矛盾而已,说开了就好。一下子就把刚刚的冲突化解了大半。
容与也同样放松的收起了戒备的姿态,在圣女的手势引导下,刻意的带着提防的神态,缓缓走下了传送阵。
而那些刚刚还在怒视容与的辅教修士们,在听了白衣圣女的话后,都主动收起了自己的敌视情绪发,仿佛真的不在意了一般。
同时,在传送阵周围,也好像没了热闹可看。于是刚刚还在屏息静气围观的修士们,又开始了各种议论的嗡嗡声。
“茶博士,来一壶鱼白飘莲,要上品的,再给我碎末子对付可不给灵石了。”这是在不远处的茶棚内,有人催着上茶。
茶博士满口答应,手脚利索的从乾坤袋翻出个封印的竹筒递给那修士检查。
“大哥,咱们再商量商量,你这寻宝锦灵鼠便宜些,十枚上品灵石我收了。”茶棚周围的摊位上,有修士跟摊主讲价。
那摊主翻了个白眼,“早说了,你歇着去,不卖!”
“唉,你看你这人,我跟你说,如今传送阵也不通,这锦毛灵鼠肯定卖不上价,它每天要用的虚海猊香油也要一枚中阶灵石吧?对不对,你这多养一天,就多亏一天么。我这不是也为你考虑……”那买主显然十分啰嗦,也不管摊主搭不搭理他,自己就絮叨个没完。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正常,嘈杂不耐烦的等待,暴躁的修士,市侩的采买……
容与默默的打量着传送阵周围的一切,甚至表情都不怎么掩饰自己的观察。
而那个白衣圣女放任容与的行为,仿佛一切都无所谓,甚至有几分刻意表白的味道——任君参观。
半晌后,那圣女才开口,“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此刻,容与的身份不过是炼气大圆满的修士境界,这种境界在修真界里,是底层的底层。对于修真界来说,不筑基就是不入流,没有人会在意炼气期弟子的尊严和想法。
可这个女子就能格外尊重容与,居然以极堃殿圣女的身份,尊称容与一声“师兄”,这个待遇也未免太过优渥了。
容与报上了司应元的名字,自称是散修身份。
白衣圣女也没有深问,似乎容与的身份背景对她来说,也不甚重要。
“司师兄,你怎么会如此冒险的从跨境传送阵过来呢,刚刚司兄过来的大阵是昆仑兼岐剑郡的吧,他们可有一阵没有传送修士过来了。”白衣女修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她的声音依然柔美动听,可容与却从她的语音中,感受到了一股股隐秘的波动。
这是,迷音蛊。
身为极堃殿少宫主,容与知道圣女们为了能在搏杀中胜出,会想办法把各种蛊虫和自身融合。
而迷音蛊就是常见的一种蛊虫,它会不知不觉的以波动的形式影响修士的意识,让人进入到一种幻境当中,把心里隐秘的心思都说出来。
不过迷音蛊的弱点就是对心智强大,或者高阶修士往往失效,甚至会因此暴露而在威压下反噬本主。
想必这个圣女也正是看准了“司应元”炼气大圆满的身份,才会施展迷音蛊的。
容与顺着他的意思,流露出了一种微微迷茫,但很快就松弛的神态,这正是被迷音蛊惑乱心神后的常见神色。
容与装作有些磕绊的说,“昆仑可霸道了,他们根本不让修士传送过来,让大家都在剑郡等着。不管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说不行,就不行,连个蚂蚁都不给过。霸道,强权!”容与说到后面,甚至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这些事情跟白衣圣女掌握的情况相符合,对于她来说,只要修士来到了琨城,他就不可能跑得掉。
那么借这个人的嘴巴搞清楚对面的情况,远比立刻对其打打杀杀要重要的多。
“既然昆仑不让传送,司兄又是怎么能通过昆仑的封锁呢?”这句话里,圣女格外加重了迷音蛊的诱惑波动。
容与回答,“大家打起来了。你不知道,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压在商队上,如果不能按时送到,那是要赔得底掉的。可昆仑就是这么霸道,非要大家都听他们的是,谁也不给过。”
“后来,就有人不断去抗议,去闹事。昆仑没办法了,就说放个傀儡试试,如果傀儡没事,那么他们就考虑放人过来。”容与如倒豆子一样编造着兼岐剑郡的状态。
容与聪明过人,只是短暂时间了解的情况,放在这里说出来,真真假假,让人根本无法分辨,那圣女女修分明已经是相信了几分。
容与继续说,“可是连放了几个傀儡,都破裂了。所以昆仑困着大家不肯放人。”
听到傀儡破裂这句话,那圣女面幕下的眼睛,快速的眨动了两下。
容与又说,“今天大家已经忍无可忍了,都去围观昆仑放傀儡闯关,结果又失败了。大家就鼓噪起来,觉得是昆仑傀儡上做了手脚,不然不会一直出问题的。”
“大家鼓噪着要求自己昆仑放自己过关,生死勿论。可昆仑依然强横的不许,吵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动起手来。”容与一面说,一面不断的摇头,“打得乱成一团啊,都在抢控阵盘符。我也跟着抢,可是抢不到。那些人的身法都十分犀利。”
圣女微微垂眸,眼神流露出几分戏谑嘲讽,不过她掩饰的很好,没有让容与看到。
昆仑大阵那边出现暴乱,这也不奇怪。
这么多天了,昆仑迟迟未乱,这才是让她觉得吃惊的,算着也该到日子了。
“可是,谁让我运气好呢!”容与的话音忽然高昂了起来,带着三分洋洋自得,“我师父早就说过,我这个人虽然根骨寻常,这运气却是一等一的好。你看,果然让我师父说中了。”
“那么多人抢着去争控阵盘符,但都没拿到!我就被人挤来挤去,挤到了大阵上,还差点被捅了个透心凉。”
“结果怎么样,那盘符最终飞起来,就可可的落到我脚下了。我本来想抢过来的,可一不小心按在上面,居然就这样被传了过来。”容与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世俗的得意,十分的鄙陋。
白衣圣女心里暗道,果然是让你个走狗屎运的家伙捡了个巧。我就知道像你这种人根本没机会凭本事,自己能突破昆仑值守传送过来。
这也是刚刚白衣圣女最为奇怪的地方。
如果这次过来的是高阶修士,或者一对昆仑望舒执事,她都会觉得符合昆仑一贯的做派。
可偏偏就是一个炼气大圆满的散修,这让白衣圣女觉得非常不解。
如今容与的回答,算是解开了她部分的困惑,但依然不是全部。
白衣圣女微笑的问,“那刚刚的灵犰傀儡兽?”
容与仿佛被揭穿了老底,他开始结巴起来,带着一点恼羞成怒的挫败语气,“呃,嗯,那,那傀儡其实不是我操控的,是人家追盘符要杀我,就,就跟着一起带过来了。可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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