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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是我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广坤
“少津,我们去趟花店吧,那天舅妈说让我别过去了,我就没有取花,让花店老板帮我养在花店里,打算等我去看舅妈的时候再带上。”
后来沉繁枝没去成,司岍还安慰她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去见舅妈,不急于一时。
这一耽搁,便是天人永隔。
韩璐的自杀,归根究底,还是跟十七年前的事有关。
沉泽甫作为当年的知情者,在得知女儿被警方测谎,甚至有可能被搅进这一切事端时,终于慌了神。他拨出那个躺在通讯录里,经年未有联络的号码,长叹一息。
“老沉,你说当年,我做的那个决定,是不是错了?”唐叔和接到沉泽甫的电话并不意外,他在一片哀乐中,做出他人生第一次忏悔,“如果韩璐没有带着司岍回她娘家,如果她没有怀孕后被我逼着打掉那个孩子……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不,不会再有任何情况,比现在更糟糕了!”
“叔和啊……”
沉泽甫已经多年没有呼唤这个昔日同僚的姓名,当年两人皆是风华正茂,他虚长唐叔和几岁,唐叔和亲昵地叫他沉哥,两人同在一个岗位,亦敌亦友,当年若不是因为韩璐和她二哥的事,唐叔和也不会放弃跟沉泽甫争那个的位置。
“悲剧不是你一个人酿成的,你瞒了韩璐一辈子,想来她临走前,也是不忍再怨你了。”
“怎么不怨啊?她若是不怨我,又怎么可能以那样的方式……自尽?”
沉泽甫没再说话,良久,电话那头才传来唐叔和坚定有力的声音:“沉哥,当年韩瑞的档案你那里肯定还有备份吧?我离开时这些都交接给你了,现在,韩璐都死了,我不想再放过他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唐叔和缄默片刻,似又打了退堂鼓,“我也不确定,我这样做,是否就能告慰韩璐在天之灵。”
“我只知道,韩瑞那个人渣必须死!”
唐叔和挂断电话,脑海中不由回忆起十七年前,韩璐带司岍回娘家的那个国庆假期之后,他当时已经替贩卖情报给鬼佬的韩瑞,暗中处理了一些监听资料。沉泽甫察觉出这件事,已然严厉警告他就此手。
可就在这时,他到了一张光盘,光盘里,那些鬼佬给跪在地上的韩瑞塞了一把致幻剂,韩瑞神色鬼祟地下,画面截然而止。
光盘是双面的。
背面的影像里,韩瑞像个畜牲似的压在他同父异母的妹妹韩璐身上,禽兽不如地强奸了她。
而韩璐的口中,却是喃喃着唐叔和的姓名。
——那把致幻剂,不是给韩瑞吃的,而是给安全局情报一处副处长夫人,韩璐吃的。





玫瑰是我偷 77.残酷的真相
(写在前面:安全局大家可以当成是与现有机关类似的一个单位,广坤本人离这方面职业太远,一切皆为虚构,若有bug与不足之处,谢谢大家的理解与体谅!)
安全局的工作,讲究环环相扣。能进入局里工作的人,大多经过了漫长艰巨的反间谍侦查训练,再从中选拔出顶尖的情报工作者,才可堪重任。
无奈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甘愿做家国至上、有奉献神的螺丝钉。
当年韩瑞一案,负责跟踪监听的人,是沉泽甫的手下。此人在网前露出了马脚,被那些个鬼佬抓去,以他家人的安全要挟他。祸不及妻儿,况且,韩瑞是沉泽甫对家夫人的二哥,他透露了韩璐的行踪给对方。
那些个的鬼佬早已想好了万全的退路,徒留韩瑞,要么选择跟他们一起逍遥法外放弃中国国籍,要么就待在国内等待法律的制裁。韩瑞的老婆彼时即将临盆,他两个都不想选,他知道那些鬼佬一定还有办法。
当他拿到致幻剂的那刻,他觉得那些鬼佬真的疯了,竟然让他去强奸他的异母妹,以此来威胁他那个前途无量的便宜妹婿。
直到他鬼迷心窍般,在韩璐每晚喝的牛奶里下药,看着她在药效作用下,叫他“叔和”,跟他说“我们要个孩子吧”……韩瑞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甚至丧心病狂地想,既然韩璐那么想要一个孩子,那么他做哥哥的,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在成全她。
作奸犯科的事他做过不少,但是这一次,韩瑞格外谨慎。他给韩璐擦拭完下体,还仔细确认了床单上是否留下了痕迹。
第二天一早,他若无其事地去叫韩璐起床,见她神色如常,便知她没有发现昨夜他对她做的腌臜事。如此反复叁个夜晚后,韩瑞才放心大胆地把录影带刻成光碟,等韩璐一回家,他就寄给了唐叔和。为了降低自己的罪恶感,他还冠冕堂皇地把自己被迫下致幻剂的画面一齐刻下来。
唐叔和根本不吃他这套,直接告诉他,“韩瑞,你要是想留一条命,这件事,除了我,绝对不能有第叁个人知道,那些拿药给你的人如果再联系你,你就说事情没成,等到你被送检的时候,我还能保下你的命。”
“你少吓唬我!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
“自首吧,那几个鬼佬今天凌晨就从西南边境跑了,所以你已经逃不掉了。间谍罪的量刑可以凭借你的表现和态度,还有危害程度酌情降低,但是强奸罪,起步叁年最高死刑。”
唐叔和强调了“死刑”二字。
若不是因为唐叔和受训多年心理素质极强,到此时还能稳住声线跟韩瑞这种人冷静对峙,否则他早就歇斯底里了。他手头掌握的资料,单单间谍罪一项,就足以判韩瑞死刑的了。
他又何尝不想让韩瑞这种人渣下地狱?
但他又要如何告诉他的妻子——
你被你哥哥强奸了。
韩瑞不是个傻子,他已无路可逃,唐叔和劝他自首,无疑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
他最终选择自首,并隐去了他曾迷奸韩璐的事实。
然而,沉泽甫盯了韩瑞如此之久,怎可能会轻易放过他?当时他已经被升任为代理处长,有了向下监控的实权。他察觉到唐叔和在韩瑞自首后,曾多次前往探视,并在不久后,逼迫自己的太太打胎。
局里知道唐叔和丁克的人不多,沉泽甫是唯一一个,除了知道唐叔和丁克,还知道他为什么丁克的人。
因为他的初恋情人关月眉,有不孕症。两人年轻时已谈及婚嫁,关月眉“赶时髦”去做了份婚前体检,才发现自己不能生。在那个年代,像唐家这种大家族,唐叔和还担负着“传宗接代”的使命。关月眉不愿拖累他,远走他乡继续她的芭蕾梦。
唐叔和心有不甘,无奈要职在身不能追去国外。关月眉和他分手分得很决绝,他心如死灰地接受家族联姻,娶了韩璐。他这人执拗,当初关月眉因为孩子不跟他结婚,索性他就丁克,这辈子都不打算要孩子了。
但沉泽甫能看得出来,唐叔和天性是喜欢孩子的,所以以他的心性,没道理韩璐已经怀上了,还硬是逼迫她打掉。
于是他顺藤摸瓜,挖出了下属出卖过唐叔和的证据,以及韩璐或遭韩瑞那个禽兽辣手摧花的龃龉。
沉泽甫为人刚正不阿,他找到唐叔和求证,逼问他是否隐瞒了韩璐曾遭受侵犯的事实。
唐叔和冷不丁,竟笑了一声:“是又怎么样?不然你要让我亲口告诉一个身为我妻子的女人,对不起你被你亲哥哥强奸了!很不幸的是,你怀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他的孽种!”
亲耳听闻此般惨绝人寰的奇闻异事,沉稳如沉泽甫,都忍不住忿忿不平。
“那也不能姑息他犯下的罪!”
“沉哥,我且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唐叔和颓败地说,“你那属下我会放过他的,但是作为交易,别让无辜的人,受到二次伤害了。”
“我宁愿韩璐恨我一辈子,也不想看她被残酷的真相逼疯。”
“求你。”
此后,唐叔和因与韩瑞的姻亲关系,引咎辞职。
韩瑞被判有期徒刑十叁年。出狱后,早已妻离子散的他游手好闲,赖上了他偏执孤苦的妹妹韩璐。他像只幽灵一般游荡在唐叔和与韩璐的婚姻之间,在韩璐身边煽风点火,阴魂不散地牵制着唐叔和,以谋取钱财。
直到唐叔和真的要跟韩璐离婚了,韩瑞狗急跳墙,在韩璐面前说漏了嘴,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韩璐无颜苟活,死之前,她还想着当年那个被她埋怨唐叔和狠心,逼她打掉的那个孩子。
她一刀,又一刀地刺向自己的小腹。
好似将她这一生中,曾经最不堪回首的那段时光,一点点剜掉。
生命的最后,她在满目血色中,听到有人在喊,“妈妈,你来陪我啦!”




玫瑰是我偷 78.动如参与商(上)
如果时光倒流二十年,摆在唐叔和眼前的两个选择,一个是答应父亲娶韩家的女儿为妻以渡过家族难关,一个是眼看着唐家没落,而他孤独终老且一辈子都再见不到他的初恋情人关月眉。
那么唐叔和宁愿选择后者,也绝对不会娶韩璐。
后来他后悔过无数次,如果他再几年,等到关月眉披荆斩棘、载誉归来,唐家是不是就能接受她了?
可唐家是真的因为关月眉无父无母、身世飘零才不愿意接纳她的吗?唐叔和问过父亲,假使由外甥司岍来继承唐家的衣钵,那么纵使关月眉无法生育,又何妨呢?
“你以为小岍出生的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南门大院啊,你要我从司家那位铁娘子手里抢人,难于登天呐!”唐父哀叹一声,“叔和,韩璐是个好孩子,你把心回来和她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去想那个跑到国外去的关月眉了,她明知你的身份特殊根本没法出国,还毅然决然丢下你走了……这样的女人,我们唐家容不下。”
唐叔和了解他的父亲,一句“容不下”,已是委婉至极。
他只能妥协,娶韩璐为妻。
韩璐对唐叔和算得上一见倾心,婚前两人只见了两面,第一面父母在场,觥筹交错间,韩璐望着唐叔和英俊的侧颜心跳如鼓擂。第二面是唐叔和约的她,他不爱笑,对着少女韩璐亦是惯常绷着脸,声音冰冷地说,“我不打算要孩子,如果你不能接受,就去和家里人说,不要嫁给我。”
“我能接受!”沉浸在少女情怀中的韩璐,不假思索地当即回答了唐叔和,她的声音急切又诚恳,“你不想要,我们不要就是了!”
唐叔和本以为自己会踢到铁板,毕竟正常女人,谁会轻易答应即将携手步入婚姻的人,同意丁克。但没想到的是,韩璐竟然满口答应,傻乎乎的样子令他不自觉有些心软,“以后你要是觉得寂寞,就可以把我外甥当成自己的孩子。甚至你想要领养一个,条件允许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但是丁克这件事,既然你同意了就不能反悔。”唐叔和强调了“丁克”一事的严重性,“否则我们就离婚。”
“哪有你这样的!还没结婚就说离婚!”
天真的韩璐羞赧又娇俏地小声埋怨唐叔和,口吻不自觉更亲昵了一些。
那时她不知道,有时无心的一句话,便是一语成谶。
韩璐与唐叔和的婚姻伊始,两人也算度过了一段甜蜜和谐的时光。
可这些,都因韩璐无意间从唐家人口中得知,唐叔和丁克是为了不能生育的初恋情人后,戛然而止。
那段时间韩璐每天都歇斯底里地跟唐叔和争吵,说是性情大变也不为过。唐叔和起初还耐着性子哄人,但是态度很坚决仍然要丁克。韩璐闹了一段时间发现唐叔和根本不吃她那一套,她如何逼问都无法从训练有素的唐叔和口中探听到有关于他初恋的丁点信息,她又把自己弄得疲力尽、狼狈不堪。
于是她冷静下来,打算好好筹谋一番——她不甘心自己的丈夫,因为一个她一无所知的白月光,而这辈子都不愿意跟她有一个孩子。
日子没能风平浪静多久,韩璐就听到唐叔和丝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联络医院的朋友,说要做结扎手术。这下,韩璐真的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她没想到唐叔和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这么狠。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她那个归为韩家异类的二哥韩瑞,最是懂旁门左道的功夫。
下药的过程中韩璐很紧张,她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抖,若不是后来她让司岍帮她去送糖水给唐叔和,韩璐的计划可能在唐叔和眼皮子底下就败露了。
韩璐承认自己利用了她看着长大的司岍,但是她不后悔。回娘家的那几天,她几乎每天都会梦到唐叔和,梦里的他会温柔似水地望着她,跟她说,其实他也很想要孩子。
比梦境更让她欣喜若狂的是,她真的怀孕了!
可惜韩璐还未能从美梦中彻底醒来,唐叔和就发现了她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对他使了手段,逼迫她把孩子打掉。她当时害怕极了,在公公婆婆那里住了没几天,她二哥就出事了。
她的药是二哥给她的违禁品,一旦被唐叔和发现,不但韩家跟着遭殃,那么他也必然会和她离婚的。韩璐破罐子破摔,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可是唐叔和绝对不能不要她。所以她逼着唐叔和签下了他终身受辱的不离婚协议。
韩璐流产后情绪非常不稳定,唐叔和纵使是知道,也很少去医院看望她。他当时离开了那个人人眼红的位子,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团糟。关月眉,就是那个时候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
她回国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建立之初需要拓宽人脉,四处应酬。唐叔和初初从商,亦是酒局诸多。
两人多年未见,一个依旧孤清美丽却孑然一身,一个事业低谷又刚刚签完不离婚协议。
四目相对,皆是雨雪风霜。




玫瑰是我偷 79.动如参与商(下)
与唐叔和重逢后的关月眉,起初心里并没有多少波澜。她当年走得很决绝,一点儿挽回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唐叔和。
在国外这些年她过得很恣意潇洒,交往过金发蓝眼睛的粘人小男友,也跟家族底蕴深厚的华裔大叔约会过。时间洗礼过她,显眼的痕迹没留在脸上,反而将心底的伤疤抹去,令她变得愈发从容美丽。
唐叔和则截然不同,彼时的他初入商界,被一些长袖善舞的老狐狸整得晕头转向的,全然找不着北。他喝醉了以后就格外不想回家,不想回去面对韩璐。
他知道关月眉租了一个四合院,她一个人住,心情好了会叫上一堆姐妹去她家里打麻将,打累就让人陪她住下,有时候快天亮的时候,他都能在胡同里听到她敞亮清越的笑声。
她依旧是那么美,而他却在年华中逐渐迷失了自己,再也见不到意气风发的踪影。但好像只要倚着墙根听她欢声笑语,他便能找回些许昔日快乐时光里的记忆。
唐叔和默默在关月眉的四合院外胡同里,蹲了一个严冬。
过春节的时候,韩璐因为看到家中亲戚诞下的新生儿,受到刺激的她一回去就和唐叔和大吵大闹。这一次她甚至举起刀,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威胁唐叔和,要他再次发誓他不会和她离婚,否则她就当着他的面割喉自尽。
唐叔和被激怒,上前夺刀,却不慎被韩璐刺伤。韩璐见血后整个人才冷静下来,又开始哭哭啼啼地说自己错了。
血流了满地,当时他们刚刚搬离家属大院,屋子还是临时租借的。唐家名下的几处房产,唐叔和连钥匙都拒。他看了眼伤口,前臂近心端被划了一道五公分的血痕,冬天衣物厚,所以不是很深。他没功夫止血,毕竟是别人的房子,他一言不发找来抹布,清扫满地狼藉。
韩璐全程都手足无措地呆站在一旁,像是仍在为刚刚的事歉疚。
“去休息吧,”唐叔和拍了拍她的肩,“这里我拾就行。”
“你的手……”
“小事,不用担心,等会儿我下楼买个创口贴就行。”
“叔和……”韩璐欲言又止。
“去睡吧。”
唐叔和别过头,避开了韩璐伸过来的手,继续忙碌。等他听到卧室的关门声,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那晚他第一次敲开了那座四合院的大门,关月眉看到他手上的血,叹了口气,“大过年的,你倒是不怕吓唬人啊!”
“新年好,月眉!”
“大半夜的拜年,你倒是有心了!”
唐叔和忽略她排比式的阴阳怪气,心知他的苦肉计奏效了。他顺理成章地踏进了那座四合院,在关月眉心疼又关切的眼神下,无限沉沦。
那天之后,唐叔和带韩璐去做了神鉴定,韩璐得的是双向情感障碍,且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起初,韩璐还算配合,每周都去“牙科诊所”看病。她渐渐从打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时常去接司岍,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作为神寄托。
唐叔和以为韩璐的病症已经好转,那段时间他生意越做越大,经常要出差,恰逢关月眉也开始全国巡演,他便卯足了劲儿重新追求关月眉。
关月眉起初不肯答应,毕竟唐叔和还是个有妇之夫,她和他勾搭在一起,便是做第叁者。
“要是我这辈子都离不了婚,你这辈子都不跟我在一起了吗?”
“不然呢?你要是敢强逼,我就再跑到国外去!让你想找也找不着!”
“我现在可没有身份限制了,你要是去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
“唐叔和,做你美梦去吧!”
男人的花言巧语,是糖衣炮弹。关月眉自诩聪明清高,却也栽在了唐叔和的不懈追逐下。尤其当她得知他和韩璐的婚姻状况后,她莫名就有了一丝侥幸与心安理得——她觉得是韩璐过于偏执死活不肯离婚,她无法抵抗自己内心的选择,只能义无反顾哪怕背上骂名也要和唐叔和在一起。
时光一转而逝,关月眉的得意门生竟在那一年,从法国归来,考进了唐叔和外甥所在的燕京大学。关月眉一回想起恒春楼里,少年阴鸷乖张的眼神,便觉得心有余悸。她跟唐叔和说,她担心沉繁枝跟司岍认识后,会从司岍口中得知他们俩的关系,她不愿意被自己的学生知道,她和唐叔和的关系。
所幸,唐叔和手眼通天,让她不必担惊受怕,他有个故人欠了他一些人情,会替他看着司岍和沉繁枝的。
谁料,司岍进外交部工作那年,关月眉先是被刚出狱的韩瑞盯梢,被疯狂的韩璐撞见她和唐叔和的婚外情,紧接着司岍出国,和沉繁枝坠入爱河。
关月眉只好在心底祈祷,司岍和沉繁枝分手前,都不会告诉她真相。可这两人不但没有分手,还携手步入婚姻殿堂。
这下,关月眉才惊觉,自己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因为她曾无数次在沉繁枝面前凭空贬低司岍,只为了令她出于对她这个老师的尊敬,而疏远她那个“外交官男友”,甚至分手。
她多么卑鄙又肮脏啊!为了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爱情,竟然还企图拆散别人的爱情。关月眉抱着复杂的心理,约了唐叔和跟沉繁枝见面。她一面害怕被沉繁枝发现,一面又想破罐子破摔,将她和唐叔和的关系公诸于世。
后来,沉繁枝终于发现了她的秘密,却是在她夺得桂冠的这一天。
她的吱吱对她说,“老师,《the uncrowned queen》中的‘queen’于我而言,代表的不是王后狄安娜,而是女王狄安娜。”
关月眉听完这句话,心痛如刀割。
沉繁枝此话一出,便是与她决裂。
可,那又怎么样呢?
唐叔和不照样要跟韩璐离婚了?
关月眉在到戒指的那一刻,欣喜若狂,她想,苦熬多年,她终于要做名正言顺的唐太太了!
她不觉得韩璐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妄想用一纸协议,捆住男人的一生,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就像当初,她以为自己生不出孩子,就不配做唐太太一样可笑。
然而更荒谬的是,韩璐仍旧是以“唐太太”的身份,离开人世。
警方没有发现她的遗书,唐叔和却知道她留了书信给自己。
他打开保险柜,密码是他的生日,里面除了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还放了一个茶叶罐,是前段时间他们俩商榷离婚日期的时候,他给她带的。
韩璐问他,“你最近喜欢喝白茶吗?”
他道是。
她笑了下,就没再多说。
现在那个茶叶罐已经空了,白茶的香气尚且残余,掩盖过房间里似有若无的血腥气。里面塞了一团纸,薄薄一张,韩璐清秀端正的字体,跃然纸上。
“叔和: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再是你的太太。我这一生跌宕起伏,身上藏了无数秘密。前半生发现生父并非我现在的父亲,被母亲虐待折磨,被旁人冷眼相待,过得生不如死。后来好不容易遇到你,本以为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谁知你竟……早已心有所属。是我太过贪婪,在你出现时,像溺水的人遇到浮木一般抓住你,想让你救救我,远离深渊。
背着你下药怀孕是我不对,后来为了求你保下二哥,我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二哥是韩家唯一对我好的人,孩子没了我恨过你,但从来没想过离开你。因为那时我以为,离婚就是放过你,折磨我自己。其实我的躁郁症由来已久,发病时有多癫狂你也早已领教过。还是要感谢你,带我去看病,正视自己的心魔。
现在想想,我们俩的婚姻就像一件扣错了纽扣的衬衣,除了彼此拉锯与对峙,便是无尽的消磨时光。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那年春节,我失手刺伤了你,我喊你的名,不是要跟你继续吵架,而是想跟说一声‘新年快乐!’
因为后来,我再也没机会对你亲口说过。
好了,该说的话现在也都说尽了,古人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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