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旧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仿生电子羊
“哦啊……嘶哦……嗯……嗯……”陈氏闭着眼,朱唇开合,毫不避讳地吐出阵阵呻吟。
满殿侍者似是早已见惯,皆是垂首默默,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坐在榻尾的老仆调整了下手指的角度,一边为陈氏向上提压按摩着额角与太阳穴,一边轻声道:“娘娘生下郡主也有一年了,夜里却还老是睡不安稳,老奴见了都心疼……”
站在床边的宫女立刻接话道:“殿下真是的,也不知道外头那些狐媚子有甚好,娘娘如此辛苦,殿下他也该多来——”
话未说完,那老嬷嬷的一双叁角眼便狠狠地横了过来,严厉地低声呵斥道:“你知道些什么!殿下如今事务繁忙,连日宿在书房内,连寝宫都难回。前些日还因佛窟之事被圣人斥责,藤条抽得后背血淋淋,娘娘见了都心如油烹一般,殿下不愿娘娘难过,才避了去。哪里轮到你这个聒噪东西来挑唆?还不快去为娘娘准备衣装?”一经提点,小丫鬟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惶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见嬷嬷替她寻了开脱,急忙连声应是,弓着腰快步地退了下去。见她去了,老嬷嬷才又轻声问询道:“娘娘,这个力道如何,可要奴婢们再重一些?”
“……唔啊……啊啊哦……嗯啊再重些——深些——啊啊唔嗯……”
跪侍在脚榻之上的宫人立即熟练的加快了手里动作,这才见原来陈氏的雪臀被向两边拨开,露出一抹湿淋淋的殷红秘处来,宫人手中正持着两柄粗胀的翠玉假势,娴熟地交替捣弄着那处牝穴,一根周身遍布圆鼓的凸起,扭转着插干能操到穴腔内每一处褶皱,凹凸不平的柱身纹路被润泡得剔透,另一根则微微弯曲,蒂头带着修得滑润的圆勾,可以轻易地刮扯到胞宫肥肿的开口,照顾到深处易被忽略的边角,来回插动间噗嗤噗嗤地带出许多丰盈汁液,磨得股沟通红一片,颤巍巍地搐动不停。
再看这几个宫人手下动作虽然快速,却绝不潦草,不但能深重地脔弄到陈氏穴中的每一处敏感软肉,甚至还不忘偶尔抽出玉势,或用粗大的龟头抵着她挛缩蠕动的肛口揉弄几圈,或用头处圆滑的小勾搔刮她的阴蒂,每处细节都能兼顾,伺候得陈氏快感连连,不一会便情难自禁的用手摸上了自己的奶子,一面揉捏着奶根,一面捻扯着肿大的乳头,大声呻吟尖叫起来。
如此精通素女房中术,定不可能是寻常的普通宫女,若是旃檀或其他曾被没入教坊的女子在此,一眼便能认出这等技艺定是出自青囊司的手法,这些侍奉的宫女竟然都是陈氏从教坊司召来、从前专门调教春奴的女侍。
原来,陈氏未出阁时那都护府便着实有些荒唐。上都护虽在外一向做出副正人君子的儒雅模样,关上门来却多行淫恶兽行,连在自己亲生的女儿面前也不大避讳。陈氏从小便见惯了自己的父亲与姨娘们或于书房、或在廊上半推半就地颠鸾倒凤,故比寻常人对这一档子事多生出了许多痴执。后来嫁入王府,元禆在房事上凶悍纯熟,又深谙许多磨人的恶癖,她尝了,便食髓知味、沉溺不已,穴中也再离不太得男子鸡巴的操弄。只可惜元禆似乎也不是什么良人,一把熊熊旺柴,同她亲亲热热的未出十日就将近燃尽,留下些余烬同渐冷的残温,尽管他口中只推说称忙,可王府中又有莺燕无数,争相啼鸣,让她好不心惊。就算陈氏使出了浑身解数,镇得这些妾室拜服,仍是一个月才能见得元禆四、五次,时间久了,身子空得厉害,只能自己以假势等淫具抚慰。自从产子后,元禆更是鲜少与她同房,而这具身子更是日渐重欲,动辄醒来时淫水糊满臀缝,或是内里转来阵阵钻心淫痒,让她彻夜难安,恨不得立时有又大又硬的家伙杀进来,把她的肉逼撑开胀满直捣胞宫,把里头的软肉也操得红烂,拖拽得逼口肿痛外翻才好。每至每月初一、十五得见元禆,她便百般撒娇缠磨,偶尔能得承欢一次,更是摆臀挺乳,自己扒着穴撅着屁股扭个不停,尽力地含着大鸡巴吞吐,次次没入子宫,元禆当时倒是温存,爱怜地与她唇齿绞缠,壮腰耸动干得那口阴穴通红,嫣红腻肉在阴口翻进翻出,咕吱咕吱地发出许多让人羞耻不已的粘腻水声,可事后又再度不见踪影。
后来还是她的奶娘刘妈妈疼怜,见不得她受欲火折磨,又听说教坊中人不但善于调教妓子,时常私下里帮王公大臣调教妾室美人,青囊司女吏侍人更善钻各式淫道与房中之术,能进府中替贵人官眷传授技艺、解乏作乐,坊中私传连泰康王的宠妾和虞大人的嫩妻都是他们的入幕之宾,便立即遣人去教坊司请了几位来侍奉。有了精专之人的疏解,陈氏的身子才算渐渐松快了下来,每隔几日便命她们来上一回,冰冷冷的死物虽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蓄满阳精的热烫鸡巴,但她们这些人到底伺候的手艺精湛,服侍之时非但去了元禆交合时那些蛮狠的折磨手段,还多了不少奇淫巧思,灌满了热精油的兔脬在穴腔内怦然炸裂,滚烫的油液胀满穴道,竟能模拟几分被内射时的快意,一来二去,她腹中邪火也算勉强泄了干净。
“哈……啊……再插重一点……好胀啊啊……啊啊啊啊逼里好酸……要、要到了啊啊啊啊——”臀缝中猩红肉逼骤然夹紧,那几名侍人见状立刻知晓太弟妃这是要高潮了,谙悉她在此时更偏好粗暴的连操,连忙加快手中动作,将那带勾的阳具磨住她的阴蒂,又添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棱筋填入屁眼,一面画圈搅弄一面浅浅抽插,而另外一人则握住那根粗壮凸起的巨阳连续快速地狠捣数十下,淫液被干得愈加粘稠绵密,化成一圈圈白沫糊在陈氏臀缝,只见她团紧自己的奶子,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激烈颤动,双颊飞红发烫,不一会便近乎癫狂地尖叫着到达了极致的快感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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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旧事 第十章·1(闻秘讯陈氏叱众妾)
殿内春雨急歇,殿外毒日高照。
陈氏在女官服侍下清洁了身体,换好衣服,才慢悠悠地刘嬷嬷的陪同下来到前殿。
几个宫女奉上了茶饮点心后便小心地伺立在旁,或替她打扇揉肩,或垂着首谨听差遣。
虽每日被如此细致周到地伺候,陈氏却仍舒心不起来,一会儿要召进来请安的这些妻妾没有一人能让她省心。她深知她们都只畏于自己的淫威酷罚,从未真心臣服,个个都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狐媚子,今日应付完这个,明日又要留心那个,连口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原本的镇安郡王府就已经难熬,想他元禆昔日去上都护府中求亲,言辞恳切地哄得父亲高兴,花样百出逗得自己欢喜,鬼迷心窍地成就了一段孽缘,嫁进来才得窥见他的多情放荡,后园之中早有妖姬歌女为妾。想她也算官宦骄矜,竟沦落到了一个同妓子互称姐妹的下场,唯有一点好,便是那时的中馈全然被她掌在手中。可就算这么严防死守,仍然叫一个贱婢抢在自己前头诞下了庶子。
陈氏暗暗攥紧拳头,玉笋一般的指甲直嵌进肉中,那种事……她绝不会再容下第二次。可如今王爷已经位极东宫,只怕很快更有许多出身高贵的良家女子要争抢着被许进来。如今即便宫中仅有那一干贱人相争,她膝下却也只得了个女儿,近一年来又愈来愈罕少与殿下行房,若不能把握住这段时日,等那些新人入宫中,想要再怀上个一男半女怕要更难了。为了自己在这宫中立足,陈氏的荣华,她又如何轻松得下来?
待陈氏坐定,众位妾室才被引进殿内,规矩地跪下行礼问安。
可她却全无让她们起身之意,只是旁若无人地同自己的下人说起话来:“刘嬷嬷方才何必那么严厉地斥责水菱,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西殿群宫的狐媚子们必得看严了些,她们都是些不知好歹的下贱胚子!如不时时管教,恐怕会做出许多昏庸事儿来。殿下是男子,终究并不谙悉这后宅的门道,若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蒙蔽了,那恐怕可就要酿出大祸了。”
众妾不敢应答,只是一直低眉垂眼地硬着头皮听陈氏在此辱骂。
陈氏见无人出声,心下自然很是满意。转过头,边缓缓摇着扇子边向窗外望去,面容隐有一丝淡淡的不悦,似嗔似娇地埋怨道:“殿下真是的,也不知道近日在折腾些什么……原先虽是满宫梧桐银果,夏日里也算葱茏好看,瞧瞧如今园子里四下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新苗,光秃秃的,真是碍眼。”
“娘娘,可不敢乱说……” 刘嬷嬷瞥了一眼跪在堂下的女子们,凑近了低声劝慰,“太弟殿下命人将梧桐和银果都砍去了,也是因为知道您爱看些鲜艳花朵儿的……等到来年丁香骨朵儿发出来,娘娘您只要一开窗,便是满庭紫霞,那可多美呀。再说,这花情味隽永,到了夏日浓香馥郁,更有夫妻缱绻、两情合欢的意思。殿下他是心里有您啊!”
众妾立即叩首附和:“娘娘殿下鹣鲽情深,真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贱妾等羡慕不已。”
“哼……”这一番话立刻将陈氏哄得心花怒放,眼底也流出些难抑的笑意,却梗了头强作不喜,扭过身子道:“那是自然,殿下对本宫向来是放在心头的。只是弄了这等劳什子的愁苦晦气之物做什么?本宫才不喜欢。殿下是真记挂着本宫,这可惜被几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贱皮子绊住了脚!本宫劝诸位在此的姐妹,莫要效仿那等生性淫贱不堪的妖童媛女,整日只没羞没臊地钻营如何勾住殿下同自己鬼混!”
“娘娘!”刘嬷嬷又悄悄上前一步,背在后头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口。
大胆!短短几句话,这已经是今日第二回刘嬷嬷想要管住她的嘴,实在是放肆!即便是她一片好心,怕自己的嗔怨被这些贱人们添油加醋地传出去,当众同自己这般,也太过不知好歹了。方才在寝殿也是,未等自己开口就做起主来,打发了水菱。究竟是仗着从娘家陪嫁而来,还是一把年纪又奶过自己几口?竟然被纵得越发没脸没皮,到底只是个下人,却几次逾越,这东宫究竟是谁当家?
刘嬷嬷年迈糊涂,不中用极了!根本不知她偏得如此,才好这些贱婢知晓自己在宫里的荣宠地位,再摸一摸这其中的底,看看到底哪个胆子大,偷偷在腹中蕴出一颗逾矩之心。
“本宫量你们也不敢搬弄口舌是非。”陈氏不着声色地扯回袖子,笑盈盈地扫视着跪在堂下的妾室,转眼却狠狠地把扇子拍在桌上,玉竹扇柄撞出“啪”的一声脆响,惊得众妾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来,再看陈氏脸上的笑容又已消逝得一干二净。一双丹凤眼中射出冷冷寒光,像把钢刀贴着这些女子的脸蛋,剐了个遍,却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拖足了腔调慢悠悠地压着嗓子道:“不知是哪位妹妹辛苦,劳烦太弟殿下近日都宿在你们的殿中啊?”
“禀娘娘,妾等冤枉!妾等不敢啊!”
“哦?不敢?安奉仪,本宫瞧着你最近面色红润许多啊,究竟是用了什么珍品补养,也不同我们这宫中姐妹说道说道?”
跪在后排的粉衣女子一听自己被点到,心下一惊,可她入府早,这种戏码早已见过多回,焉能不知如何应对?立时恢复了镇静,恭顺地叩首应道:“回太弟妃娘娘,这宫中寂寥难熬,贱妾只有日渐憔悴,哪有什么补养…只是生怕殿前失仪,一张黄脸败了娘娘的心情,所以问安前特敷了一些胭脂。若娘娘喜欢,回去我便命人奉些来……只是这些都不过是贱妾闲时用今春采集的桃花制的,并非什么名贵之物,万望娘娘不要嫌弃……”
“行了行了,莫要说得像是本宫贪图你那点玩意儿。”
安奉仪一顿,随即转过头来,不怀好意地一挑柳眉:“娘娘若是关心殿下,不如问问紫真妹妹。我们西殿的人可是瞧得仔细,紫真妹妹近日可时常出入外殿书房,还曾与殿下身边的小内监云亭官人说过好几回话儿呢。要是妹妹不知,那我们西殿可就无人知晓殿下的近况了。”
“是吗。”陈氏的目光向下,游到了一位身量娇小玲珑、跪缩在边角的女子身上,勾起唇道,“紫真美人素来身子柔弱,本宫疏忽,竟叫你连日辛劳了。”
“娘娘明察!贱妾没有!”紫真一听连连叩首,“安姐姐从来瞧不上贱妾,这又是拿贱妾打趣取笑呢!”
“呵呵,我们可都瞧见了。”期间又有几个妾室扯了绢帕,掩着嘴窃笑应和着。
紫真见状,只得双眼一闭,咬了牙叩伏在地上:“贱妾有事回禀,只求娘娘饶了贱妾!”
“说给本宫听听,说得好,或许饶你一回。”
“贱妾……贱妾听闻殿下忙于佛窟一事,连回寝宫的空都没有……贱妾只怕殿下损伤玉体,近日的确去了外殿书房几次,可只是想要给殿下送些汤羹点心!并无其他非分之想!娘娘明鉴……”
“就这些?来人——”
“不、不!贱妾去了书房数次,可一次都没得见到殿下!殿下根本未在书房忙碌佛窟之事!”
“什么!?”
紫真的额头顶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砖之上,压出一片通红:“娘娘,贱妾说的都是实话!所、所以贱妾才斗胆去拦了云亭公公……娘娘怕是、娘娘怕是不知,我等也都被蒙在鼓中!殿下——殿下他早有了新人,五日前就、就接进宫中了……殿下近日想是一直都宿在那位姐妹处吧……”
陈氏一听,登时阴了脸,怒极反笑道:“瞧瞧,刘嬷嬷,咱们都是聋的瞎的呐!宫里头有了新人,我们这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说,贱人她住在哪一殿?”
“……这……这……”
“贱货现又装什么糊涂,快说!”陈氏骂道。
“孤、孤星阁……”
“嘶……这——”殿内众人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孤星之阁,乃指太微垣之所,命主国之储君,其间楼台华美,秀园碧水,更有塔楼高耸百尺,名曰步天,可瞻天下,乃是历代东宫之主的居所,如今的主人正是皇太弟元禆……按大晋的规矩,即便是正妃娘娘,也需得宿在自己的寝殿,这个新入宫的娘子却真是奇怪,若要说她得盛宠,却只是这样见不得人地入了宫,连个名位都没有,若要说她不过是殿下的一时新鲜,又不知到底是位什么样的厉害人物,竟得如此青眼,甚至破了规矩,被直接藏在了东宫中最尊贵的楼阁里。
“好呀,想来数月前殿下就命人大修孤星阁,便是为着她了?”
“……这事贱妾实在不知!……贱妾只听闻那女子是从教坊司出来的,殿下为了……为了向圣人讨她还结结实实地埃了好一顿鞭笞,后背……皮开肉绽的,那开头几日起不来床,可都是安姐姐去伺候的……丁、丁香也是……近日宫内突然大兴土木,连园中树木都被去许多了,安姐姐也纳闷儿得很!她昨日可是问了掌事的小内监的!听闻丁、丁香花是那位爱的!但、但安姐姐可全都知情!妹妹知道自己低微,可此事事关娘娘殿下,并非刁难妹妹的时机呀!姐姐您怎可只、只做出一副讶异模样却不和盘托出,只难为不甚之情的妹妹一人讲这事情!”
紫真埋着头,在阴影里露出一抹狡黠的冷笑。
“什么!?”陈氏当时便摔了手中的茶盏子,白瓷掷碎,摔为齑粉,茶水也漫了一地,两边宫女登时唬软了身子,伏在地上。连刘嬷嬷都一阵心惊,暗叫不好,跪了下来。
“滚开!”陈氏一脚甩开刘嬷嬷拉着她裙裾的手,又踹倒了几个丫鬟,凤眼倒竖,满面通红,“好呀!一天天,一个两个都瞒我哄我,这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本宫竟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满宫花树根本不是为了本宫而种,你们却想出这等谎话来蒙骗于我!本宫究竟算是什么?只欺我好脾气不是?!个个儿心里都明镜似的,却不知上禀,本宫瞧你们都是打量着在这看本宫的笑话!也不摸摸你们这贱身子上有几个脑袋?来人,把安奉仪拖出去掌嘴一百,省得她还需涂什么胭脂!再让本宫瞧瞧,到底有哪个有胆子不说实话。你们要是说了,本宫且还饶你,若是知情不报,今日就拖出去打死!”——
元禆现在已经有两个幼崽了。
一个女鹅(1岁),一个鹅子(2岁),别看他时常犯混,实际上可是很溺爱小孩子的性格哦。
可能会有姐妹关心旃檀要当后妈的问题。
hmmm,剧透一下,元禆的幼崽数量不会太多,中间会有变动呢,现在是2,以后可能大概还是这个数字左右。
旃檀。后妈?亲妈?甩手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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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旧事 第十章·3
陈氏发作了一会也有些累了,听着庭内响动,心情方才渐渐好转,就着宫女新奉到唇边的梨汤悠然啜饮起来。
殿外初时还传来几声求告讨饶,接着便只余下阵阵惨叫,没有一会,所有动静又都停歇下来。监刑的小内监匆匆忙忙跑进来通禀,说是安奉仪受不住力,昏了过去。
她颇为扫兴地弹了弹指甲,骂道:“真是不中用。”又指使跪在门口的小内监道:“抬下去给她敷些伤药,免得伤了容貌殿下看了难受,本宫可不能担个苛待妾室的名声!”
“是。”小内监又恭敬地行了个礼,叁两步退了出去。
看着一众妾室噤若寒蝉地模样,陈氏满意地在殿内走了两圈,绕到跪在安奉仪原本所在之处左边的女子身前,长长的指甲托起她的下颌,故作轻描淡写地问:“怀昭训……你平日和安奉仪可是形影不离,这阖宫上下只数你最机灵,可莫要同我说你和安奉仪未曾生过一探究竟的心思呀。也给我们众姐妹说说,这位新来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怀昭训心中一颤,今日她尚没甚可说的,只缩在一旁以求躲过一劫——本来太弟妃只是如往常般对她们使些雷声大雨点小的镇吓手段,可恨安奉仪,胸中没有几分城府又要玩弄心机,平日在一起议论是非倒还有趣,做什么方才非要无端勾出紫真这个贱人,竟把自己给推到了这浪尖儿上?常言真是说得好……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没有想到紫真平时畏畏缩缩,竟然藏得这么深。她心中思潮汹涌,可面上还是得假做平静,低眉顺眼地抬起头,任由陈氏摆弄:“……娘娘……贱妾……”
“怎么?你不说?瞧瞧安妹妹,为了闭紧嘴巴都晕过去了呢,你觉得难道她不清楚本宫下一个会来问谁?她如此不仁,怀妹妹竟还要傻傻地讲什么姐妹之间的虚情假义吗?若是你把本宫逼得罚你,恐怕她是无法替你再领一百个耳刮子……”
“贱妾惶恐!娘娘莫要听信紫真妹妹的挑拨啊,娘娘!自从入府后,娘娘您对安奉仪和贱妾便多加照拂,我等岂会……娘娘您是知道的,贱妾等人虽对殿下痴心一片,可是说到亲近……却哪能同紫真妹妹相比,她是广平王殿下的义女,又是阴川有名的美人,才貌兼备,而我等不过是蒲柳之姿的卑微歌女,一朝有幸,得了殿下青眼,才能飞上枝头,之后便是甚少得见殿下,从前在王府中…现今在东宫内,侍奉的下人无不是拜高踩低,殿下事务杂忙,若非娘娘主持,贱妾等人恐怕已被糟践致死了……”
“哼……本宫也不是不知道你们的苦楚,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对你们多加照顾。”陈氏端详了怀昭训半晌,才松开了手,眼睛又溜回到紫真身上,“只是……你们可不要辜负本宫的一番厚意,寒了本宫的心啊。”
“娘娘,贱妾从无此意!您的恩情,贱妾从来铭记于心,从前就已暗中决意要为娘娘效犬马之劳,正是如此,才几番前去打探!只是贱妾二人唯恐打草惊蛇,所以想待理清来龙去脉后再来回明了娘娘……只是、只是…我等实在没用,那位妹妹——不,那个贱人她宿在孤星阁,与殿下同吃同住,听说就连月例宫份都是太弟殿下自己做主自己出的……贱妾二人几次求入阁中,只意图见她一面,竟都不成,那贼贱人平日果真足不出户!而殿下的寝宫…也非贱妾能够硬闯之地……贱妾实在羞愧……数日来,我等竟连她真容都未得一见!骚贱货、骚贱人周身竟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啊娘娘!安奉仪也是急了,想着紫真妹妹今日与云亭公公往来密切,应是知道写什么,所以才想让她说说!这都是为了娘娘啊!没想到紫真妹妹也是一句实的不说,平日看着乖乖娇娇一个人,竟也藏了本事,能叁言两语蒙蔽娘娘……”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太弟竟当真让她住长生殿?”初时听闻孤星阁,她心中还有些侥幸,毕竟孤星阁虽只称阁,其中却仍有众多宫殿群落,她竟没想到太弟殿下竟真的让她居在储宫之腹、群殿之首!两人如此这般朝夕相对、坐卧起居,竟如同寻常民间夫妻一般,真是荒谬!再看看下首跪着的几个贱妾,个个垂着首,藏在影子里的脸却倏地扭曲起来,个个似在奚弄似在嘲讽,一片死寂中,她俨然听见阵阵“桀桀”哂笑,打着旋,愈发嘹亮刺耳地涨满整座大殿。
“……贱妾不敢妄言,所说的都是实话!殿下身边另一位华公公还训斥了我等…只叫贱妾等人再不得靠近长生殿打搅,贱妾斗胆多追问了两句,他见我们都已知晓才含含糊糊地说……说里头确有一位贵人——”
“滚!滚!都给我滚出去!”陈氏还未听完,血已涌上颅脑,一张白面涨得通红,狠狠地将手中的扇子掷了出去,玉竹扇骨瞬间击破了怀昭训得额角,把乌黑发髻打得散落开来。怀昭训心中有怒却不敢言,只能同其他妃妾一齐连连叩首,一面乞求陈氏息怒,一面跪爬着向后蹭动倒退,逃离了朝云殿。
她咯咯冷笑着看着众妾四散奔逃,顿感周身凄冷,一个个都是狼心狗肺、靠不住的贱人!平日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互相使绊子耍心眼儿,到了这等要紧的时候,竟连一个可用的都没有,自己还是对她们太过于心慈手软了!不知好歹!陈氏双臂展开,断断续续地发出了些气喘鬼笑,混沌地撞到殿内摆架前,将上面琳琅满目的陈设一股脑扫了下来,瓷瓶玉器、珊瑚水晶落地时击出锒铛脆响,粉末残片宛若一地碎雪,古籍珍迹摔得书脊崩断、卷轴开裂,她还犹觉不足,转头又嚎叫着扯倒了数排黄花梨木书架,连同一扇嵌百宝四盛景琉璃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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