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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零碎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姑梁
甄钰难得真心放出一个甜净的笑容,用粤语说:“阿妈,你翻离啦。”
小宝弟嗅的房中的味道,脸色黑了几分,转觑着甄钰的笑容,脸色又缓和了些,说道:“听日你可以回公学了,阿妈今日求顾老爷卖了面子,往后不要那般冲动。”
顿了一下,她讪不搭地说:“债务将还清,你得闲就多睇书,屋企嘅事,唔使你帮手。听日会落雨,记得带伞。”(债务快还清,你有空就多看书,家里的事情不用你帮手,明日会下雨,记得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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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零碎嫁 第三十一章
正如小宝弟说的,夜间连珠箭响起几声刺耳的着地雷,甄钰一忽觉转,天起阵头,慢慢开点了。
甄钰早早起身换行头,今日额前的刘海翘起来了,拿凝刨花梳几下还是翘,她没了打理刘海的耐心,转而匀些脂粉在眼皮上,用过朝饭,拾了书本准备回公学。
一切备讫,却被雨困住了,雨眨眼大眨眼小,这时候出门一趟浑身湿淋淋不清爽,甄钰一直等到下午两点钟,雨真正变小下来才动脚回公学。
金素冒雨去外头叫来一辆黄包车,这次她不畏畏缩缩躲在门后或是冷角落里看甄钰上车了,而是悄无声息,劈脚跟在后头走。
等甄钰坐上黄包车,金素拿出十块钱塞到她手里,打一口粤语,说:“公学里有蛋糕,钱攞住(拿住),想吃就买。”
甄钰紧攥着那十块钱,脸色有异,低头乱眨眼睛。
金素不在意甄钰冷淡的态度,又拿过一把伞放在她脚边。甄钰坐下时裙子往上缩起,一下子短了几分,遮不住脚踝,她捻着裙边往下拽了拽,遮住见风的脚踝说:“别露出嚟,搭车嘅时候风大,很冻。”
说完换上苏白,对黄包车夫说:“拉慢些。”
这个黄包车的车夫是之前那个和甄钰说“善心老爹,贩猪仔”黑话的车夫,他学洋人作个“ok”的手势,说:“侬总关照我个生意,今次给侬打对折。”
算明白了车钱,金素掏钱付去,车夫下钱,拉着车就走。
黄包车转出马路条条平稳的公共租界,到上海县城的时候地上都是些石屑泥土,坑坑洼洼,轮儿一不小心就滚进水荡里。
甄钰坐在车上,身上无沾惹到一些泥水泥土,黄包车快驶出法租界的时候,后面突然冲出一辆汽车来。汽车轮儿大,速度转动的快,陷进水荡去,向外溅出好大一团黄水。一直从头到脚干爽无比的甄钰,一只腿被黄水溅湿了,有些狼狈。车夫更加狼狈,半边身子都是湿黄的,冷得两排牙齿在上下乱敲。
甄钰望着驶远了的汽车低声咒骂:“法克!”
车夫忍着肌骨的冷意,一鼓作气将甄钰送到东浦公学。
甄钰拿好东西下车,甫进公学就看见陶呦呦了,她打扮成大小姐的俏模样,站在大门后面。
陶呦呦知甄钰今日回来,赖了课,一直在冷风中等,等了许久,没露出不耐烦之色,也不露喜色,很平静,直到看见甄钰的身影,她那肉肉的小脸才开朗起来,立即飞奔上去,嘴上念叨个没停:
“吕一曼让公共的巡捕找你麻烦了?真讨厌,怪不得现在都叫巡捕为条二码子。要在法租界,我定不会让他们动阿钰一根毛发,敢动,我便让阿爸把他们打一顿。可惜了,我阿爸是法租界的探长,不是公共租界的,法租界又管不到公共租界里头的事务。”
吕一曼的阿爸吕长光是上海地皮老爷,租界里头的地皮吕家占了一大半,吕一曼在食堂被甄钰泼了一碗汤,当众剥了面皮,自然咽不下这股腌臜气,转头就让公共租界的条二码子去找她的麻烦。
甄钰知道吕一曼会找自己麻烦,躲不了那就主动去找麻烦。
停学回家的那日,阿牛急匆匆来蓝桥,咬耳朵说顾玄斋与春燕楼点蜡烛了。甄钰五中震动,在她的计划中,下一个要解决的人是周姆妈,她要再次利用春燕楼去解决,如今出了岔子,让她的心情一下子低沉到海里去了。
当初杀段家民的时候,她是扮作春燕楼去接近段家民的,如此就算被人看到也无妨。但是顾玄斋和春燕楼点了蜡烛,若留了情,那春燕楼有了顾家这座靠山,再也利用不得,计划也就败了一半。往前说,万一当初杀段家民的时候真有目击者,某日突然跳出身来,将杀人之罪指向春燕楼,只怕顾玄斋会出手为她暴白,帮她也是帮自己。
段家民是离开顾公馆后死的,而春燕楼是顾玄斋叫来的。春燕楼是杀人犯,外人的心里可就十分,只会想顾家胃口大,要吃酒行这碗饭,所以故意说酒有问题来刁蹬段家,逼段家让出股份,最后吃了利,欲望难,又和春燕楼联手杀了段家民。
甄钰扮作春燕楼的时候也考虑过这一点,不过那时候顾玄斋和春燕楼没点蜡烛,二人走的不近又没有情可言,顾玄斋只会在意顾家的名声,而不会浪心思去管春燕楼的死活,可如今这种情况……
知道春燕楼与顾玄斋点了蜡烛以后,甄钰躺在床上细到地想花样,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顾荣金对姆妈的诚意有多少,再计划下一步怎么走。
顾荣金的诚意足够多,小本家出了事情,姆妈去求他帮忙,他断然不会拒绝,那样的话顾荣金和顾玄斋还能再利用一段时日。若不出手相救,那她就要用八面玲珑的手段,去利用那位顾二爷了。
想扳倒后面让她打恶心的人,只能借刀杀人,借刀杀人自己也有退路。甄钰心想。
甄钰计算吕一曼的心思,将到周末的那几天她不再着家中,总往人多的地方去,让吕一曼好下手。
那几天里甄钰总能瞧见身后跟着几位鬼鬼祟祟的条二码子,她了然于中,这是要进厅里了,寻常人家进厅里想安然无恙的出来,比登天还难,被奸淫是必定的事。
如此也好,小本家在厅里头,顾家肯卖面子来救她,她也算从中获益了。
没想到被抓下楼的时候遇见了顾微庭,甄钰情急生智,突然间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试探顾家的诚意,不如直接在顾微庭身上使手段,还不浪时间。
只是失算了,顾微庭并不好利用。
……
甄钰眼神呆滞,一边静静听着陶呦呦说的话,一边想事情。
陶呦呦轻轻拉起甄钰垂在耳朵下的辫子,放在手心上玩,又放到鼻端下嗅,说了一句味道好香,紧接着继续说吕一曼的不是,越说越气,做出一副阿爹面孔:
“吕一曼也是坏东西,明是她先惹你的,最后竟让条二码子抓你。哼,只说她家阿爸在法租界有地皮,都租给人做生意去了,姐姐我啊,过几日让阿爸找些小瘪叁,去把吕家地皮上的店铺都闹一闹……”
陶呦呦说出姐姐二字,一直默不作声的甄钰忽改了颜色,说:“你不是我姐姐,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说完撇下陶呦呦,急步就走。
陶呦呦受甄钰冷待,眼里渐渐有泪光,她低头,白瞪两眼,无声剔指,两下里格外难过,过了一会,她带着哭腔,用不大的声音自言自语:“阿钰怎么能和姐姐这般说话呢,好凶,姐姐心好痛,明明你小时候很喜欢粘着姐姐的,也不会与姐姐白嘴。”
甄钰听见陶呦呦说的话,往前的万般心事,带着一股无名的酸气不断涌上胸腔来,和黄浦江的水浪一样,越涌越多,直堵住了喉咙,她眼里一红,正要落下眼泪,谁知斜刺里走来一个俊秀的男子,从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受拍,甄钰脚下一个不稳,几乎原地跌倒,好在身后的人伸手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出糗。
甄钰脖子处闷闷热热的,不想让人看见她的哭态,她拼命把阁在眼球上的眼泪眨回去。眨到眼睛视物清晰,才转头看身后人。
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医学老师何之均。
两厢挨的近,甄钰欲言又止,头一歪,眼梢里看见顾微庭在不远处,目不转地看着他们。
甄钰掩饰的再好,再怎么把眼泪回去,可是眼圈里仍有一层红晕。
何之均没戳穿掉态的甄钰,反而摸摸她微微翘起的刘海儿,打趣地说:“甄钰同学,许久没上课,往前所学的知识可没忘记吧?”




【民国】零碎嫁 第三十二章
甄钰掉过头去,定睛一观顾微庭的全身,他足踩酽黑缎靴,穿着亮纱一裹圆,外罩一件品蓝漳绒一枝花马褂。多数人穿一裹圆,都把身材衬得料料窕窕,而顾微庭的身材却被一裹圆衬得直挺挺,悠闲的体度,八尺彪形的身姿,都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昨日与他到床上去只看见他下方的物件儿,甄钰回想觉得眼亏了,应当把他的衣裳都脱干净,看看他不着寸缕的叁角身胚来一饱眼福。
打量完人,她回脸眼,一改态度,带着些阿谀的口气,对何之均粲然一笑:“何老师教的好,就算过了十年,学生都会记得清楚。”
平日的甄钰总冷着一张脸,这还是她第一次笑的那么开朗,不提防被她这么一笑,何之均露出失神的样子,眼前人微红的眼皮,傅粉的软颊,笑时眼角翘,口角晕涡浅,窈窕可爱的风韵叁言两语道不尽。
公学的学生来来往往,人多眼杂,何之均讪讪地退了一步,与甄钰保持一段距离避嫌:“记得便好,这样考试才不会不及格。”
何之均今日的打扮和顾微庭相像,也是一裹圆配个马褂,甄钰暗暗将二人比较一番,论身材嘛,顾微庭胜,论样貌还是何之均好看一些,至少人家鼻梁上没有多余的西洋眼镜,也不会脱了眼镜眼睛就看不清爽。
甄钰与何之均略略叙过寒温,各自离去,顾微庭提前他们一步先走了,陶呦呦随其后,她在身后走着,故意把地上的石子儿踢向顾微庭:“顾老师可不能欺负阿钰,否则我会让老师在公学里呆不下去。”
顾微庭嘴角垂下来,好生不悦,只道甄钰风流无比,别具心肠,昨日才逗了他,今日转头就换了别的男子逗,刻下又听了陶呦呦的话,他鼻里哼了一声,并不回话。
公学方开学不到一个月,甄钰就闹了两场事儿,徐万强一个头两个大。次日,吕一曼瞧见甄钰神神气气的出现在公学,报复失败,又有顾家的那通电话,她只能暂且将不爽丢入云霄里。吕一曼脸色极差,心里多半是害怕,甄钰就是个疯子,好在她是隔壁班的学生,一日里与甄钰碰不上几回面,往后能避就避吧。
吕一曼的境况比周清秋幸运许多,周清秋与甄钰是同班同学,她见了甄钰如同看见小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抖的,连与她对眼都没有胆子。
她不敢找甄钰,甄钰偃蹇地靠近她,摸摸她零碎的刘海儿,碰碰她齐耳的短发,嘴里啧啧有声,她一皱眉头,一抿嘴巴,装作十二分抱歉之状,说:“下手重了些,请周清秋同学包荒包荒。”
脸上带着歉意之色,说出的话像在冬日的水里冰冻过,没一掐感情与温度。周清秋一骨碌站起身,乱撞乱磕往厕所里跑。
甄钰一日既往,当个扣扣叫的学生,周叁上顾微庭的课,她有意赖一节,第二节课响铃前才蓬着乱头走进教室。
今日高等算学教的是泰乐级数,顾微庭接受西方学术,故而西洋算学,但亦通传统算学,那些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奇奇怪怪的西洋原理和传统原理早已经融会贯通,故而上起课来,与学生交流并不吃力。
今日上的是新内容,顾微庭教习一节新的内容,并不喜欢直接切入主题。算学这门科目,是专门学,学生可以自主选择不通习此门课,而通习其它科目来保证期末成绩合格,想让学生自主通习这门学科,应先增学生的学习兴趣,若老师一昧的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传输知识,无有兴趣的学生不过当是飘风过耳。
顾微庭头一节课以说故事为主,故事围绕泰乐级数的原理而说,再将原理的推理过程解释演算一回,到了第二节课,才真正进入到课本学习中。
顾微庭今日忘了带绘图器具,可铃声已响起,第办公室离教室太远,不迭过去拿,恰好见甄钰没打采走进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后手托腮,望窗外发呆,俩人之间有些私盐私醋,顾微庭顿起为难人的心思,他喊住甄钰,学何之均叫人的方式,低低说:“甄钰同学,去办公室,帮老师将桌面上的绘图器具拿来。”
班里所有人的眼光全往甄钰身上闪。甄钰云里雾里,眨眨惺忪的睡眼,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顾微庭的这副神气让人身心不爽,甄钰心中不大愿意被人吩咐做事,身子向左边一歪,慵懒地举起前日帮他套弄性器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搓弄睡眼。
甄钰嘴角上扬,露出小细白牙齿,眼睛却往地上垂着,用哀伤的声音说:“顾老师,学生……手好酸啊。”




【民国】零碎嫁 第三十三章
甄钰耍完嘴皮子,五指叉开,那天被她舌头舔过大拇指,怕羞似的弯了一弯。
顾微庭不敢再有心思看她,赶紧撇过眼,垂手而立。眼不看,可脑海里都是前日的香艳画面,鼓篷篷的胸乳,粉光无毳与花房毕露的腿间,这些带来颜色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如何也挥之不去,在腔子里徘徊,渐渐的那不良之念不禁在脑海里转啊转,此念让腰间之物思淫,抹眼之间,物件有些肿胀了。
教室的学生鸦雀无声地静待着,顾微庭默念:just a nude,他努力将甄钰的裸体当作是一副供人赏心悦目的艺术人像,这才略缓了心情。
他长长吐一口热气,撩眼观一圈教室的学生,最后目光落在甄钰身上。不知是不是因见过她的裸体,就算甄钰穿着长袄,袄下又着抹胸,他只觉得那对胸乳和未着衣裳时一样傲然,似乎还可以透过衣服,看到里头的的东西。
相视了半刻,顾微庭久不出声,甄钰被他看的烦了,毫无条理地起身离开座位,直往门外走:“这只手酸,用另一只便是。绘图器具是吧,老师您就等着,学生给你拿来,可别记我赖课啊。”
顾微庭两目灼灼,似贼一样目送人离开,脑筋儿一直紧绷着,他的背上黏糊糊的,淋淋漓漓全是热汗,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用水泼了他一身。
从教室到办公室来回一趟少说要十分钟,一节课也不过叁十分钟,顾微庭想到她上学期的算学成绩和错的题目,思觉她有本领,听或是不听课分数都能把握住,故而并不等甄钰回来,而是直接上课。
直接上课的做法是对的,甄钰出去之后,直到下课铃将响起时才分花拂柳地走回到教室,两手空空的,并未拿着绘图器具。
她用手背,娇托托地擦起脸上的细汗,控了一个身,而后嬉开了嘴解释:“学生不知顾老师办公室在何处,在办公楼里寻了一圈,也没寻到,其他老师都忙忙碌碌的,学生不敢打扰询问,如此顾老师不会记学生赖课吧。”
理由不管是真是假,多半是假,但真真假假的理由很充分,且人又是他叫过去的,赖了一节课当真便宜了她,他坐窝儿记不得她赖课。
顾微庭后悔,后悔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跳。
“不记。”他好课本和花名册,手臂擦着甄钰的肩膀离开。
有心要笼络靠近他的甄钰,此时将在脸上擦汗的手,慢垂下去,于是乎,顾微庭手臂触碰她肩膀的期间,悄悄肿胀的性器,亦被她的手碰了个正着。
在学生的眼皮子底下,甄钰不落一掐痕迹做出不轨的举动。
甄钰手腕的力度控制得当,不过轻轻一擦碰,便让性器生出无限的痒意,接触的时间很短,仅一两秒。顾微庭感到身下越发燥热,劈面一阵风刮来,风冷嗖嗖的,本该让上炎的欲望有所下降,可身旁站着一位浑身自带脂粉香的女子,那阵无味风也夹上些脂粉香,直扑进鼻管去。
味道淡淡的,嗅觉被香气轻润过后,顾微庭肌骨一软无力抵抗,生出一种少年时才有的冲动,冲动忍到极处,浑身只管乱颤。
甄钰笑痕满面,笑的口角出现梨涡,笑不多时,便偷声细气,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老师前些日子买的书还在家里呢,得空去拿吧。”说完回到座位上去,打开抽屉拿出叁副色的七巧板熟练的排字,不再搭理顾微庭。
被无视的顾微庭如释重负,他离开前偷转眼睛,往甄钰桌上看了一眼,只见她骨都着粉唇,在桌上排了一个走行走样的单词wait,那手指灵活不辍,继续排后面的叁个字母——ing.
……
周叁上午的课上完后,顾微庭在食堂、办公室、图书馆这些地方都可以看见甄钰兜搭何之均,二人形影不离,远看是在讨论知识,近看又好像有另外一层意思在。
讨论知识需要靠得这般近?顾微庭偷着空儿,便会在心里这般质疑。质疑之后又好觉自己脑子再度进水,管别人正经还是不正经,自己正经不惹人多疑就是。
周四下午的时候,天忽下起雨,雨后又来一阵狂风,风到花丛中,花枝半弯,把好些欲落不落,藕断丝连的花瓣吹落了。地上是一团红一团黄的花瓣,也夹了不少枯枝烂叶,清道夫拿着扫帚把花瓣烂叶扫成一团团,嘴里骂声:“没一日是干净天,是天老爷心情不爽快哉?勿要再下雨啦!”
顾微庭被雨困在亭里,雨还没停,他见到甄钰和何之均共撑一把伞,有说有笑的从他眼前走过,心情一下子沉重下来。
何之均打着伞,甄钰双关抱着两本一模一样的医学书,沁着粉首走在他右肩头。两本医学书,一本是她的,一本是何之均的。
经过花丛何之均突然停下脚步,弯腰折了一枝淡黄色的花,他二指捻去花枝上多余的树叶,再甩干净花瓣上的水珠,说:“甄钰同学,书本翻开。”
甄钰照做,草草翻开了何之均的书本,恰好翻到今天所学的内容——如何判断非自然死亡。
看见这几个字,甄钰眼神暗淡下来,何之均看见是自己的书,摇摇头:“是翻开你的书本。”
不似翻何之均的书时那般迅速,甄钰只将自己的书本的封面翻开。
何之均再叁确认花瓣上没有水珠,才将手上的花放到书本里:“医学书上的文字内容,一个人看会有些血腥气,拿漂亮的黄花做书签,可去点血腥气。”
医学书是硬壳封面,不是软软的一张纸,封面一合起来,黄花就被压扁了一半。
“就和拿生姜去鱼肉之腥一个道理,闻多了看多了,其实就不会有感觉了。”甄钰欲言不语,拿出那朵花,放到何之均自己的书本里去,并将书还了过去。
看得甄钰这样举动,何之均觉诧异,张着嘴只说出个“嗯”和“啊”,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鲜花有魔力,甄钰虽不喜何之均送花的举动,但所谓的烦恼却因为这枝花而被拾到角落里头去了。
聚在顶上的乌云一点点分散,漏出一缕泛白的晴光,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甄钰打迭起神,将裙子拉高,不意露出脚腕上的蝴蝶来,不管何之均什么想法什么看法,她一个转身跑向顾微庭避雨的亭子,推头有事,淡不济说:“何老师先走吧。”
甄钰满面春情,可两只眼睛上的眼皮子微垂着,一步路也不看,像一只避雨点的无头苍蝇,一个劲儿往亭里跑,最后脚步难以刹住。只听“嘭”的一声,顾微庭委实被人撞了一跤,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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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零碎嫁 34
不想甄钰会直端端扑到怀里来,顾微庭身子吃重,向后退一武,踝骨上的筋儿一酸,酸到骨头缝里,两腿没了一掐力气臀着地而摔,摔到地上的时候他下意识拦抱甄钰的腰。
穿着长裙长袄跑了几米的路,身上开始发热,甄钰呼哧呼哧喘起气,除了两条腿,她囫囵个人都压到顾微庭身上去。
她并非故意出丑狼藉地去扑他,是亭上的台阶有水滩,跑来的时候不禁想避开这些水滩,可又没刹住脚,接着左脚尖痛擦擦地踢到阶沿,右脚踩空,两只膝盖一拱,手中的书一松,人也朝前一扑。
“地上有些滑,顾老师无恙乎。” 甄钰直起身子,仅臀压在顾微庭肚皮上。顾微庭脸被她的书砸了一下,眼镜一个没架稳,与鼻子脱了关系掉到地上去,好在那两片爱克司镜片看起来薄薄的,却耐摔,并没有和玻璃杯一样,落地就是百花粉碎。
甄钰不是只有一两重的人,她浑身的重量压到腹部上,顾微庭腹部有些疼,呼吸转不上来,脸色也慢慢转红了。
甄钰解释完,见他脸渐渐变红了,以为他腼腆害羞,满面堆欢问道:“顾老师怎么突然脸红了,是害羞了吗?”
顾微庭单手撑着地,皮肉都不笑地说:“我想你们应当学过压强。” 二人挨的近,呼吸且可相互感受到,在不明不暗的日光下,眼球没了两片爱克司镜片的遮挡,目光直接与甄钰的慧眼相射,有些不自然,眼球往眼角略斜。
甄钰听着茫然,偏斜头颅,啮唇皱眉,似乎是出神光景,她在顾微庭脸上略停了慧眼,静静等他的下文。
顾微庭自己躲开了目光,对方的慧眼却死死觑自己,未太被动,他吸一口寡气,转过脸去,加意看她,说:“压力不变时,受力面积变小,压强则越大。如今你就像是上面的分子,我是下面的分母,分子突然只压住分母的肚子,压强顷刻变大了,分母喘不过气来,所以脸红。”他不苟言笑地解释自己脸红是因喘不过气来。
中学时学过物理,公学一年级时也学过物理,什么压力压强的,那些符号与西洋公式看得发昏第十一章,顾微庭这般解释出来,这些知识好像没那么难了。甄钰物理考试往往都是踩着合格线过的,她别样本事没有,唯一拿手的本事就是考试总能踩着合格线。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女子与他没些空隙的沾皮靠肉,他却一本正经说起物理知识,真是他么娘的清思妙绪,好不解男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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