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零碎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姑梁
潮汕地区的擂茶真香,正宗的擂茶在夏天吃超爽口。
【民国】零碎嫁 110
擂茶爽口,但甄钰没有说吃了会失眠。顾微庭吃了一碗,回到家后辗转不眠,次日疲倦起身,辰光八时睡眼揉不开,却收到远在京城的外祖父顾汝生发来的电报,问他何时回一趟京城。
顾微庭看着电报出了一个上午的神,吃午饭前才记起要回电报:孙,即来。
随后换上清爽点的衣裳,出门买明日去京城的船票,他订了一间西洋陈设的大菜间。
路过黄浦江,他停下步子望了望远处的风景,耳边是一高一低的汽笛声,海面的轮船往来不绝,有新客来,有旧人去,送客人见船正进行着与自己同个方向驶去,弄衣角儿擦泪,迎客人见船正进行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靠近,弄衣角儿含笑。
堤岸上种了几棵树,树枝上只有树叶,这儿嘈杂声不绝于耳,枝上便没有爱交颈的鸟儿了。都说花鸟迎人颇有真情在,树上没有了叽叽喳喳的鸟儿,周遭人为的嘈杂声有一点刺耳,好像这个世界只属于在地上忙碌的人类。
顾微庭耳朵发热,攥紧手中的船票,塞进裤兜里,回到家开始收拾行李,路上想起可能会注船,于是去药行买了孔明先生的妙方——行军散。行军散盖着盖子味道都浓,顾微庭怕它的味道染在衣服上,打帐一路攥回家中,半途被开车路过的顾玄斋喊上车:“上来。”
顾微庭假装没听见,看着脚尖,继续走自己的路,顾玄斋不耐烦,响一声急促的喇叭:“上来,阿爸找你有事。”
顾微庭嘴角一抽,招呼一旁的黄包车,举止从容先坐上去,低声道出底脚,付上叁倍的价钱。手脚玲珑的车夫笑嘻嘻收下钱,两腿迈开,扬长而去。
车坐在车上的顾玄斋又气又觉得好笑,也无可如何,翻了个白眼,跟在黄包车后头,时不时按一声喇叭。
车夫的脑袋被喇叭吵得昏沉,方向一转靠边停,欲让后头喇叭声不绝的车先走,可他停下,车也停下。
车夫摸着带着小帽的脑袋云里雾里,跌跌脚只好继续前行。后头有车跟着,顾微庭觉得烦躁,索性闭上眼睛睡觉。顾玄斋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踩上油门,与黄包车并肩而动,摇下车窗,说:“阿爸要办婚礼,下个月吧,你记得来就是了。”
说讫脚下紧紧地踩住油门,离开。
听了顾玄斋的话顾微庭更烦躁,回到家不思晚饭倒头便睡。
睡到夜半肚子唱起歌,再难入睡,外头灯光灿烂,异常热闹,他不想出门吃宵夜,吃了一个水果味的干面包,甜甜的,吃了一半就没了胃口,而后开始收拾行李,天未亮就坐在院子里,等着沉寂了一夜的日头升起,照亮世界。
不知外祖父叫他去京城有什么事,总之去一趟便是了,十下钟,他带上西式帽子、西式皮手套,提上一只木箱,离开静安区。
日头十足,空中飞舞的灰尘,肉眼里看得清爽,顾微庭掩住鼻子,尽量少摄入灰尘,到了黄浦江,顾微庭看见了一个熟人,就站在他昨日停下来的地方,是甄钰。
甄钰表情呆滞,慵懒地抱臂站着,发髻惺忪,脸上脂粉不施,风流的体格,衣服穿得薄而鲜,阳光落在她身上,整个人不饰珠宝却是发光可鉴。
循着她看的地方看去,只见一艘轮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夹星的发髻梳得整洁,抹了凝刨花,额前一根碎发都没有,脸薄施了脂粉,但脸上的褶皱一点没掩盖,穿了一件纹风也不动的暗色道袍,极其老旧的打扮,又闭目端身,与一旁的人格格不入,有几分宫里那些年老妃子的从容。
顾微庭以为眼错,多看了几眼。
老婆婆忽地睁开眼,朦胧的眼睛扫过甄钰再扫过顾微庭,扫过后者时带有隽味一笑,而后默默离开了,走路姿势像个仙人。
甄钰转脸便看见顾微庭,从头到脚一副要出门的打扮,粲然一笑,轻移莲步过去:“昨日阿牛和我说,他看见顾老师买了船票,没想到今日就要走了吗?我今日来送个朋友,恰好也送送顾老师吧,唉,早知道就好好打扮了。”
甄钰苦恼不已,她向阳而站,强烈的阳光是她有些剔不开眼睛,眼皮殊总垂垂,像刚睡醒的样子。
顾微庭不禁和从前那样屈意温柔,取下头上的帽子给她戴上遮阳。
帽子偏大,戴在脑袋上视线登时被遮了一半,看人也只能看到腰以下的地方,甄钰略略调整一下,秋波澄澄看着顾微庭的脑袋,态度玲珑,道:“往后再见面,我要叫顾老师哥哥了,好奇怪,哈哈。”
顾微庭很多话想说,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甄钰转个身,粉首扬起,看向不远处的海关大楼,说:“当年我来上海时,这栋楼是上海滩里最高的建筑,不过几年,就变成了安垲第,世事总无常,盛衰也只一瞬间。我当年坐在阿爸肩头,目不转睛得看着海关楼,船停下来的时候,那只钟响了,我天真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会一帆风顺。”
顾微庭跟着看向海关大楼,不到时间,大钟未响起,他良久后问道:“你会后悔吗?”
甄钰此时把身子转向黄浦江,事在心头,一阵沉吟后,皓齿微露,说:“《菜根谭》里说一念错,便觉百行皆非,防之就如渡海浮囊……后悔就是错了,所以我不会后悔的,也不能。”
顾微庭内心倦累,魂魄跟着黄浦江上的轮船一样飘飘荡荡,他失了力气去接口她的话,气都透不过来。
失神之际,想起往日一幕幕缠绵的光景,不小心做出许多丑态。
呼吸间,暖风吹动衣袂,甄钰和只雀儿一样,张开臂膀,软洋洋地投入他的怀抱,怀中渐重,顾微庭最后一点力气仿佛被抽净,一只手执住甄钰纤不容握的手,一只手环上入手如绵的腰肢。
甄钰半张脸靠在他的胸口处,流下两点眼泪,嗡声道:“我不想……不想让你看见我未来奴颜婢膝的样子,所以顾微庭你不要回来了,永远离开上海吧。”
当时写这篇文之前就想去上海的黄浦江走一走,听了沪语版的阿婆说就去学了一段时间的上海话,唉,什么东西都只是短暂兴奋一下而已。
【民国】零碎嫁 111
绝脚不来上海,顾微庭似乎没有这般打算过,不论如何还是要回来上海一趟,到了时间,他得将母亲的骨灰带回家乡去。
离开船还有一个小时,顾微庭吻着甄钰的嘴角,哄道:“去船上弄一回,弄完我会放你走。”
“我允顾老师肏,但顾老师你别骗我,如果强带我走的话,保不齐我会跳海游回上海。”甄钰说话不知含蓄。
“我自然知道。”顾微庭拿了一笔金钱给检票人,拿着大少爷的款,说,“我带个无票的人上船看看,不用担心,开船时就她下船。”
检票人你望我我望你,最终眼馋那笔金钱,问清楚姓名与房间号,答应了:“船要开时我们会去找您的。”
进入大菜间,顾微庭争分夺秒,恨不能当即肏了甄钰,把花心射杀,却又怜她经事不多,庚齿不大,只能忍住欲望,将人抵在门上,抬起一条细白的腿挂在臂弯上,拿手指刺激拓展干涩的花径,一下一下弄得热闹。
甄钰面红耳赤,花径泌出稠水缘股流得可怜,他拉下顾微庭的裤链,握住堪堪能把握的性器,眼波闪动,递去万种风情,血滴滴的嘴唇呼出香气,说:“时间不多,顾老师直接插进来吧。”
顾微庭脚步一转,带着甄钰移步到雪白的床上,甄钰背朝天摔在床上,顾微庭撩起她的裙子,扳开臀插入,如金镀过的性器奋力向下捣,丝毫不误功夫。
花径里有水,甄钰不大痛楚,上半身贴在床上,十指尽力下抓住柔软的被褥,抽插间情动,不能自持,抬起嫩臀就之。
臀迎胯凑,顾微庭突然按兵不动,一只伸到前面,抚弄指弹即破的娇乳,又寻到花穴里的肉核不住揉捏。
娇乳与肉核一起在顾微庭的手下哆嗦,甄钰抓住被褥的手不由得失了力气,腰肢也没那么僵硬了,骨缝都散。
见她放松,顾微庭摁住一边的臀瓣来一阵猛掀,抽得交合之处响声盈耳。
甄钰吟哦不绝,几近昏酥,渐渐的气力不支,抬起的粉臀放下了,发急道:“慢些慢些……”
顾微庭抽出性器,翻过身的下人儿,含上硬起的乳头,使劲吮吸,一只吮完换另一只。
情动的花径没有东西来填满,花洞张得圆圆的,深处的景象凑近能瞧个模糊。
那些个花瓣自个儿在哪儿收缩,顾微庭两指夹住肉核,里头又流出一阵水,这时手指顺水插进去,肉壁正一阵一阵地感动。
甄钰瞄一眼壁上的时间,握住性器根底,两脚朝天,下身往上一挺:“还有半个小时船就开了。”
顾微庭抽出手指,托住腮臀,性器往下一就,准确地插进去,由慢而紧抽插。
甄钰害怕船开了,于是迎凑不歇,吸住腹部,锁紧穴肉,用尽一切方法,给在身体里抽动的性器施加压力。
穴肉锁得越紧,顾微庭越是美入骨髓,他死死咬住牙关,比方才干劲更大,左右冲撞就是不肯射:“慢慢来,才能肏得你乐。”
“今回顾老师乐即可,不需在意我。”甄钰急翻身爬起,双膝着榻,跨坐在顾微庭身上,她拽过湿漉漉的性器,凑向一翕一动的花洞中。
顾微庭躺着,看着甄钰极尽淫荡的举止,不禁失了主权。
被人盯着,甄钰粉脸一烫,时而腰肢摆动,时而抬臀乱套,胸前的一双乳儿,总随着动作前后晃荡,微翘唇瓣,呻吟几句,说几句骚话儿逗人的欲望:“嗯啊……今日遇顾老师肏之,真当爽快,嗯嗯……龟头搔得花心要掉,肏得花心要软。”
大菜间里充满皮肉撞击之声,顾微庭身上汗水淋漓,抬头注视着一情一切,看性器在诱人滴涎的花穴里一进一出,翻飞的花瓣时红时白,感受股股骚水儿打在龟头上,都不知里头是水多还是骚肉多,心里鲜活大动,性器抵在深处时,他按住甄钰的腰不让她动弹。雨浓云厚,抽动几下最后一泄如注。
性器一抽出,浓稠的精水流出大半,还有一半在深处,一时半会流不出来,顾微庭盯着暗红的私处,问:“要不要洗个身?”
“不要。”甄钰玉身波动,强忍着粘腻,穿好衣服,而后佯装肚痛,捂住小腹走了。
顾微庭还来不及说些体己的话儿,事后连半点温存都没有。
躺在床上歇息了一会儿,检票员来敲门,顾微庭收拾清爽,开门道:“人已经走了。”
检票员狐疑,一双眼睛总向里头望,顾微庭懒言解释,别绪满怀,到铺满煤炭的甲板上换气。
海关大楼上的钟一响,轮船发出一声长长的鸣笛声,轮船走的十分快捷,眨眼离开了码头。
方才的老婆婆从客舱里出来,亦到甲板上换气,边呼吸新鲜空气,边从袖管里抽出一方手帕匀脸,自言自语道:“我应该南下回广东,而不是北上去京城啊。”
老婆婆且是成婆婆。
顾微庭听了,又是惊疑又纳闷,把成婆婆上下打量一番。
成婆婆含笑回望,一脸正色的说:“ ‘要轧闹猛南京路,要打野鸡四马路’,在上海当个囫囵的臭盘很是容易,臭盘越多,以后会很精彩。少爷一定要回上海来看一看,到堂子里转一转,听听水磨腔曲子,玩一玩发叶子、赌马吊,动不动就要‘出血’,‘出血’多,乐子也多。但在上海这种地方,最怕认真错上了坟,少爷啊,戏子无情,婊儿无义,杀拉是清。”
一间客舱里发出跺脚拍掌的声音,扰乱了顾微庭的思绪,望着波平如镜的海面,眼前视线的出现黑点,开始注船了,他回到铺设鲜明的大菜间歇息。
轮船要从天津进京,中间停了几个码头,每次靠泊,顾微庭欲呕的感觉加重,胸口烦闷,似乎他的空间里没有多少空气可以存活,常常难眠。
买船票的那天他去了张园照相馆里那照片,顾微庭躺在床上拿出来一张一张看。
照相馆的老板将照片都洗成了六寸的,老板说照片四寸太小,八寸太大,六寸刚刚好。
六寸的照片也大,装不进钱包里,顾微庭从中选了一张,举起剪子,减下甄钰的部分,修成能放入钱包的大小。
照片都洗成了六寸大,分不出颜色的黑白照片,唯独甄钰那张独照,洗了八寸大的,还是彩色的。
老板洗了两张,一张留在馆内,一张赠给他作纪念。
老板拿着彩色照片爱不释手,好似获得意外的横财,嘴上啧啧夸赞:“叁曲身材,皮肤白皙,鹅蛋脸儿,五官秀气,好个大美人。我给那么多小姐和堂子里的先生拍过照,却从未拍过如此好看的美人儿,当年四大金刚的美貌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位小姐的半分。”
彩色照片中的甄钰神情毕肖,鲜红的口脂宛然,衣服的颜色纹理都照了出来。顾微庭心中盘算了一回,若甄钰愿意跟他走,此时他们应该在晃动的床上四肢交缠,性器插在里头抽动,激烈地做爱,做到酒阑人散,月亮入海之时,在液体般的阴道里射出超载的精液,充满悬念的射精,既爽快又害怕。
做完歇息一会,等玻璃上透出晓光的那刻,再交颈说些甜言蜜语。
这么一想着,胯下开始发热,顾微庭暗道:色乃世间第一大害。随后拉下西装裤的拉链,手握住动火的性器,无根手指与掌心给予它不同的压力,其实在模拟性交时甄钰肉壁收缩的节奏。
顾微庭看着手上的照片疯狂疯狂回想,回想甄钰献出花径的那天,回想甄钰的酥乳粉臀,粉白如花。
很快美妙的高潮来临,暴露在冷空气里的性器垂垂软下。
顾微庭狼狈地到浴室里洗身,洗到一半,想起甄钰那张淡粉的小嘴,性器又抬了头,他一圈砸在洗手盆上,肚皮内打定主意,从京城回来后,用尽一切手段都要将她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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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零碎嫁 112
没嫁人之前,小宝弟是一位广东地道的千金小姐,往细里说是广州娇俏的西关小姐。
广州设立十叁行后,西关富商云集,其中姓文的富商最富,小宝弟姓文,大家原先称呼她为西关文小姐。
小宝弟和甄粤成婚的时候,有人这般说:
广州西关文小姐,风情万种识礼数,住在荔湾五进过,酸枝家具处处见,不适东山少爷反适落第人,想来苦难临头时,要低首求人。
那会儿的女子鲜少和男子一样出门上学,富商家中都是请老师到家中来教习,小宝弟的老师接受过西方的熏陶和洗礼,思想比一般的老师开放不少,所教出来的学生自然更活泼些。恰巧这位老师曾是甄粤学堂老师,甄粤落第后就在老师身边当个帮手。某日老师嗓子不舒服,便让甄粤替他去教小宝弟。
甄粤二十有叁,浓眉大眼,脸庞儿俏,嗓音温柔,穿着一裹圆的长袍,一举一止颇有诗意显露,小宝弟春心萌动,不久后表明心意。甄粤亦对这位西关文小姐动了心思,心意一通,于是西关文小姐就铁了心要与甄粤在一块。
上海里的广东人有不少,甄钰的姆妈化名小宝弟开怀迎客的那一年,知晓海底眼的广东人人回广东时把这件事儿传到小宝弟的娘家里去了。
一传二传,话就传得十分难听,只说夫主死后,小宝弟迷恋时尚,常衣着华丽驰骋于十里洋场中,不择手段,把那位不到成婚年龄的甄钰的苞卖了,一次又一次地卖,蓝桥床客常满,一日不辍,而小宝弟从不减本相,貌如十八,声如黄鹂,弄得那些客人心摇神荡。
越是大户人家越在意名声,小宝弟的娘家觉得女儿实在是有辱家门,曾派个人到上海来,痛骂小宝弟的所作所为,怪罪她辱了家门,并因此断了关系。
不用真名,而化名为小宝弟便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成了妓女,不愿辱家门,她伤心得事不由余,绝了巨债还清以后回广东的念头,就在上海当个没有根蒂的妓女。
甄钰却一直想回广东去,不一定要去西关,也可以去珠海、潮州,留在上海,姆妈身上那个妓女的身份到死也没法摘去。
顾荣金欢欢喜喜筹办婚事,都市的媒体还有那些报纸,大肆报道顾荣金娶妓做小之事,报屁股有那么一句话:
顾老爷风流不减当年,当年的“常胜”郎,同不的顾老爷。
后边还跟着一句话:
借问旁人谁出色,皆指蓝桥小宝弟。
最后又有一句话:
蓝桥小宝弟,有一手儿真不赖,赛师师赢小小,说是女中“小英雄”,也不为过。
那些有一肚皮墨水却没有地方用的主笔,趁着这件事儿,可是殚了笔技。
读报人又笑道:一个取之不尽,一个用之不竭。
顾荣金见了报道,听了外头的言语,心头火炽,鼻里冒烟,腰上带把枪,发急到报馆去,把那些主笔恐吓了一通,吓得那些主笔脸色惨白,笔墨一改,次日在报首上夸上两句。
都说宁做妓也不做小,小宝弟不愿意除牌子做小,做小了甄钰怎么办,蓝桥的娘姨怎么办,让她们都来顾家,只怕顾荣金只是话说的好听,背地里不会真心待她们好,寄人篱下的滋味,如何都不好受。
小宝弟看着小腹愈来愈大,两下里束手无策。一日与顾荣金狎乐后,她道:“老爷娶我做小,那我的囡囡,也能来顾家吗?”
毕竟年纪上来了,不如年轻的男子,做完一次休息一会儿便精神大振,顾荣金精神把握不定,缓了好一会儿,才回道:“自然,她会是我的继囡鱼。”
小宝弟稍微宽了心,打账婚后再把甄钰她们接过来。
婚期将近,顾荣金要小宝弟和初次嫁人那般去整容开面:“且把过去忘了吧,与我好好生活。”
小宝弟没有防抗的余地,顾荣金说什么是什么了,开面没多久,忙了一段时间的甄钰得闲去顾公馆。
小宝弟见到甄钰,露出许久不曾有的笑容,叙谈了半刻钟,小宝弟逗逗落落说起往后在顾公馆的生活。
甄钰只听了开门炮,就笑着开口打断,头摇如拨浪鼓儿,她拍拍小宝弟的手:“姆妈,我与娘姨并不会来顾公馆里,姆妈你也知道的,等肚子的孩子生下来,我在这儿会有什么地位呢,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大户人家的规矩其实都差不多的。”
甄钰无心提起小宝弟娘家那头的旧事,说完那句话,自己情绪先不好了,讪讪改了口:“会时不时被媒体关注着,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弄出个动静来,害得姆妈被骂,还得顾家名声没了,这样的日子可太难过了,我只想要姆妈好好生活就好了。”
肚子怀了个孩子,小宝弟比平常脆弱,一听甄钰的话,肚子里头和绞肠刮肚似的大痛不住,她泪眼婆娑,鼻头都红了,可又没法反驳甄钰说的话。
甄钰说的对,不管是上海还是广东,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他们的规矩都一个样,所谓的门声高于一切,顾家丑闻多,但不代表别人可以在顾家里弄出丑闻,甄钰即使成为顾荣金的继囡鱼,也只是名色上的,身上始终没流有顾家的血。
小宝弟哭,甄钰鼻头滋酸,她把头靠在小宝弟肩膀上,手摸着小宝弟隆起的肚子,含糊道:“姆妈,顾老爷待你好,你就好好享受,囡囡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如果一切顺利,事后囡囡就来顾公馆里陪你。诶,姆妈会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呢……我想裁件毛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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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零碎嫁 113
顾微庭许久没有来过京城,在码头驻足了大半天,才招呼黄包车到外祖父家。
外祖父不习惯西式建筑,一直住在中式宅院里,正门没有锁,顾微庭推门直入,走过垂花门,只见厢房前,站着位二十五左右的天足妇人,脸有点鹅蛋的形式,与甄钰相似,粉白有肉的,梳着一个小旦包头,穿着件黄缎地对襟宽袖褂,下穿同色马面裙。
这个月份,京城还是凉飕飕的,妇人窄窄的肩上松松地披件淡青绉绸银鼠披风,上褂的扣子没扭上,两只雪白的乳儿在日光下晃来晃去,两颗红端有被嘬过的痕迹,一只乳儿上挂着一滴奶水。
顾微庭不着痕迹移开目光,妇人身旁放着一个小摇篮,摇篮里睡着个未断奶的婴儿,他猜想这妇人是乳娘,转念一想那件绉绸银鼠披风,或许是他的舅妈。
他希望是前者。
妇人见客来,手捏住敞开的衣服藏起乳儿,来者一身时髦的气息,应当是顾汝生口里常提起的外孙了,她脸红红与顾微庭打声招呼。
顾微庭点头回礼,忽有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是阿庭来了吗?”
循声一看,大舅子顾墨在穿堂下坐着,穿着鱼肚白绸缎长袍与一件宁绸面珍珠皮的马褂,吸着水烟袋,手里还拿一把工艺精湛的花鸟的折扇。
“大舅。”顾微庭还认得顾墨的模样。
顾微庭细细分辨那把工艺精湛的折扇,原来是外祖父许多年前从广东带回来的粤绣花中有鸟折扇。折扇下的小穗子打绺成一团,顾墨吃完一口烟,以手作梳,慢慢把小穗子梳通了:“终于盼得你回来了,这么多年没见,模样越长越俊俏了。”
顾微庭步履从容走近,走近才发现顾墨脸上搽了粉,遮淡脸上几点难看的痘瘢。京城的天又冷又燥,粉在脸上斑驳了,看着有点瘆人,顾微庭移开视线,不凉不酸地问:“外祖父呢?”
“在医院里,待会儿一块去吧。”顾墨朝着厢房前那位发呆的妇人使眼色,“桂子。”
那妇人叫李桂子,是顾墨刚过门的妻子。
李桂子受喊,忙背过身去穿好衣服,而后进到厢房里,搬出一张椅子放在顾微庭身后,送上两方热手帕,一方给顾墨,一方给顾微庭:“坐一下。” 殷勤接下顾微庭的行李,放到客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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