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零碎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姑梁
顾微庭摘下眼镜,抿着那张要发出四马儿的嘴,弓儿扯满了,腰臀只情沉下,偏要弄出床榻声,手掌在臀瓣上来了几个巴巴。虽响声盈室,皮肉却是不疼的。甄钰臀尖麻了,湿润的花穴受重捣,只说是好爽快,她不住呻吟出声,索性庆飞走远,两耳未闻房里的动静。
顾微庭狠了心:“被肏过了,还能与人点蜡烛……甄钰我小瞧你了。”追-更:yu (woo18)
【民国】零碎嫁 118
顾微庭熟悉甄钰身体的情况,他掌握好火候,这次弄得甄钰喊停不能。
没有避孕套的隔阂,皮肉亲密接触,摩擦出灼热的情火,甄钰直接掉入激情深处,乐不知疲,最后腰臀悬空,双腿开到极限,吐出盈盈水光的花穴,倾斜骨盆,主动迎接插入花径的性器:“嗯啊……要……顾老师左边一些……嗯嗯啊……右边一些……”
性器顽皮,骨盆往左倾斜,它往右边去,骨盆往右倾斜,它就往左去,顾微庭变法儿欺负人,但从来都会对准肉缝。
甄钰秀发飞篷,脸蛋红烫,额上汗淋漓。扭动身子时乳儿晃晃闪闪如展翅的飞鸽,人儿从头到足,狼狈中带着娇媚。
顾微庭抓物般抓住一只晃闪的嫩乳,只有指尖动,乳儿处于水生火热间,与掌心相碰的乳肉嫩凉发麻,与指尖相碰的几处乳肉,灼热瘙痒。
甄钰一只手搭在顾微庭手背上,手腕加劲儿,变相求他将一只乳儿都顾惜一番。
顾微庭漠然,抽出手撑在榻上,甄钰委屈了,眼里有泪水在打转。
春意弥漫的夜晚,有人迷失,有人清醒。
粗大的性器把窄似瓶颈的花径,小如指头的洞口撑满撑大,垂首见出入之势,翻出的穴肉红艳艳,色胜莲花百倍,擘了粉缝,棉棉的小珍珠若隐若现。顾微庭怜其娇媚,却耕作不止,手掐在粉臂上,施尽力气抽插,唇瓣从粉腮上舔至耳根。
中间擦过香鬓,悠悠调情,故意嗅出一道声音,说:“不知身下的先生能找到一个比吾之物大的人否?先生择伟器破身,吃过吾这根物,不知往后吃小物能习惯否?”
甄钰腹中开始发热,觉羞而啮唇,嗡声回道:“顾老师在恼怒什么?我记得顾老师说过,不阻我自由,亦不怨我与别人沾皮靠肉,性自由,你说的……如今看来,原来当初都是花言巧语。”
顾微庭不做声,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花穴仍如奶油般温暖湿润,但心中积怒,个中滋味不如从前美妙,总觉肉壁四面都上长了小刺,抽插一次,花径收缩一次,皮肉被划破无算条红痕。顾微庭顿腰肢一想,便把性器往最深处一顶,热韧有度的龟头抵着花心,良久不动,感受嫩若绢的穴肉张翕际带来如潮水般的压力,感受花心吸溜龟头带来的无限痒意。
顾微庭在深处待到精动才有动作,癫吸几下花心,射精时不完全抽离虎虎有力的性器,挤开花穴口,龟头进入半个,嗖嗖射出精水。
射讫,半软的性器不离开穴口,反而趁滑滑入,榻下腰,两胯紧订,有力地插几下,囊儿在阴部上拍打出声,精水大半都流入甄钰的体内。
徘徊在穴口的精水,性器一抽出,迫不及待地顺甄钰大腿根流下。甄钰无力,用力收缩花径,让精水流得快一些。
顾微庭不和从前那般事后帮甄钰清理干净,不雅地瞟一眼被掐出指痕的臂膀,白肉转红,被肏得一片狼藉的粉股,穴口圆张,滴溜白浊的精水。
顾微庭从容清理自己的身下,不迫地穿齐衣服,未说一句话离去,留下遍体风凉的甄钰,一个人躺在榻上喘气。
【民国】零碎嫁 119
接下来的七日,顾微庭不曾出现在甄钰面前。
精水射在里头,甄钰担忧会暗结珠,吃了那无比糟蹋身子的水银。
一杯落肚,身子秧秧跄跄,肚内忽冷忽热的,歇了两天不出局,打帐第叁日再去卖笑。然而第叁日醒来下体湿腻,掀开被子一瞧,血色满床,腥味刺鼻,昨夜夜间不知不觉来了月事,她骨沉沉,头昏昏,又歇了叁天。
期间吕江年屡屡让庆飞来蓝桥,问她何时开门。
甄钰擒纵送迎自如,出不了局,握管写信婉拒,怂恿吕江年的欲望:待到病瘥时,做花头,请君使我流丹盈滴。
吕江年高兴,花钱如流水,立马派人送上一枚钻戒,当是取苞前的信物,并回信:豆蔻年华不如汝初谙风月。
“无趣。”甄钰看完信,随手一迭,与钻戒一起往柜子里一扔,让它在黑暗里生灰。
金素瞧见,掩嘴一笑:“那吕少爷夸姑娘是一档人儿,怎还是无趣了?”
“喜欢一档的人儿是腌臜货,说我比一档人儿佳,不也是把我当作一档人儿?说白了也是好嫩的那一口人,好嫩却又对我的容貌着迷。”甄钰平静地回道。
妓女在年龄上又分成叁种人,一档的人儿叫做豆蔻年华,指的是十叁、四岁的雏妓,二档人儿叫初谙风月,是指十七八岁的妓女,叁档人儿不过二十来岁,便被叫做珠壳转黄,说的忒难听。
二档人儿最受欢迎,十七八岁身体已经成熟,开苞才不容易出事儿,开雏妓的苞,没什么乐趣,且七打八会把雏妓弄出伤来,闹出笑话。只有好那一口的嫖客会找一档人儿,其它嫖客都不爱找一档人儿,他们爱找二档妓女点蜡烛。
金素点头同意甄钰说的话,拿过那枚钻戒细瞧,啧,还是南非钻戒,不愧是地皮大亨之子,好不吝资财。
金素瞧完放回原位,说:“不过也多亏了吕少爷的捧场,姑娘才出道便人人知晓,蓝桥有个小先生色艺俱佳,身价一夜便值两万雪花银。”
甄钰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那也得谢谢顾老师无意间助了一把力了,我也顺借着这股势把名声再弄大一些,过几日我去那些少爷里头,弗要面孔的,求个名字。”
“那……如今顾老师回来了,姑娘计划可是会有变?”金素压着声音问道。
甄钰皮笑肉不笑,盯着窗外的榆叶梅发呆,舌尖偷偷舔了舔上嘴唇,没有回话。金素垂下眼皮,识相离开。直到出局那天,甄钰方把戒指从黑暗中找出来,拿起绢帕擦去灰尘,端端正正地戴在指上。
第八天一早,庆飞挈一盒西式糕点上门来,说是晚些时候去四马路上的番菜馆,吕江年邀她一同吃晚餐。
甄钰笑盈盈收下西式糕点,打开盒子看了看,没看见局票,便问:“吕少爷可是少了个东西没送来?”
庆飞疑惑地眨起眼,甄钰假笑,推回糕点,双关抱着踱步到天井下:“吕少爷如今喊我出门相陪,局票也不来一张,我如今非吕少爷的相好,蜡烛也没点,可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身份去相陪,再说了没有局票,到时候如何清局帐?吕少爷莫不是把我当成一件被买下来的物品了?”说话间,粉颈侧转,含怨含怒的眼镜溜着身后人。
庆飞一听甄钰口气极硬,心里不住害怕,眼前发脾气的人儿是少爷的令翠呢,往大些说和受宠的小娘姨没甚的区别,他怎能不害怕,提着糕点到甄钰身旁去,为吕江年分豁:“小先生勿要生气,局票到时候再补就是了,我这就回去让少爷补张局票。”
甄钰不搭理,嘴里哼也不哼一声。庆飞分豁不过,急匆匆往吕公馆去。
不过两刻钟,庆飞满身是汗带来一张局票,还带来一盒首饰,说是给甄钰赔不是。甄钰佯装怒气未消,不露面亲自收下,而是让娘姨去收局票与首饰。
局票墨迹未干,字也写得潦草,也不知是不是庆飞代写的,但也无所谓了,自始至终她要的也不是这一张无用的局票。
局票上写着七点的辰光,甄钰偏偏迟到半个小时,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衣着可谓是中西合璧,穿中国的丝绸,踩外国的皮鞋,不肥不瘦的腿裹上极薄的肉色丝袜,手提珍珠绢包,指戴南非钻戒。
吕江年在番菜馆订了个包间,甄钰揎门而入,脚下无节奏的“哒哒”声暗示她怒气未消,她嘴上能挂个油瓶,落坐时一句话也不说,拿起手边加了冰的柠檬水呷了一口,还在哪儿闹别扭。
吕江年坐过去,搂上甄钰的肩头,笑着赔不是:“还生气呢?不过是一时疏忽,忘了写局票,往后定不会这般大意。”
肩头上的手并不安分,掌心从肩头滑向乳上滑,甄钰拉开肩头上的手,往旁边挪了挪,做个苦肉计,用不善的言语触突吕江年:“恐怕不是忘记,而是局票写太多了,手啊写麻了,脑子写糊涂了,懒得写我的。”
“侬是个忒不顺脸儿个货儿。”话虽这般说,吕江年还是要为己力辩,急嘴急舌辩了一刻。
上头上脸的甄钰见好便收,露出戴了南非钻戒的手指,向吕江年浅浅一笑,娇滴滴喊声吕少爷,说些风话安顿吕江年不安的心:“那便下不为例了。”侧过香香软软的脸颊,似邀吕江年香一口。
壁上的钟恰好指到八,吕江年歪过脸要去咬香腮,结果隔房传来一阵男女喧哗声,好生扫兴,紧接着房间门被打开,闯进来一个红光满面,头发乱飞的倌人。
倌人笑着往里头躲,见着房间有人,立即折腰道歉。原来隔房的人叫了局,酒吃到分际,便玩起了捉迷藏,说是捉迷藏不如说是老鹰捉小鸡,玩的时候嫖客借醉酒揩个油,风月之事,妓女也不会撕破面皮。
吕江年倥着脸,摆手让倌人出去,他想咬香腮解渴。老天不如他愿,倌人还没走,一个行头齐楚的少爷插兜走过来,嘴里说着:“怎的就跑出来了,本少爷来瞧瞧乖乖打扰了谁。”
少爷看见吕江年,两条粗黑的眉毛一扭:“哟!表哥也在呢。”瞟一眼甄钰,“表哥也叫了局,不如把局凑一块,人多才热闹,今儿有个新朋友,来头大得很,我们正给他接风,表哥也去结识一下。”
那少爷是吕江年的表弟宋锦煜,二人关系自小就要好,都是些方便主子。吕江年推不过,只好把甄钰带到隔房去。宋锦煜相唤二人进房间,嘴上一面说:“看看,咱的吕少爷带局来了。”
话音一落满屋子的人把目光都射在吕江年与甄钰的身上。
甄钰望房间里的光景,迷人眼的烟雾,歪倒的椅子挡了路,桌上的几个酒杯空的空,满的满。
房间里有倌人两名,但如果算上她自己,就是有叁名倌人。加上宋锦煜与吕江年,共有六个男子,其中一个男子,竟是多日未见的顾微庭。
甄钰呆若木鸡,停在门边忘了迈开脚走路,她就立在门边,不落眼看顾微庭的一举一动。
顾微庭正襟危坐地坐在窗边,身旁有个面庞娇好的倌人,正献殷勤地给他点烟。顾微庭不拒绝,态度自若,嘴里含着一烟,偏过头去寻找火。
那倌人不是谁,正是会乐里红倌人春燕楼,给顾微庭点了烟,她放下火具支颐而坐,眨着秋波,身子往顾微庭怀里款款靠。顾微庭好不紧急,没有避开的迹象,点燃的烟也不往嘴里吸,夹在指间,让它自燃到底。
谁叫的局倌人就坐谁的旁边,春燕楼挨着他坐,甄钰心乱如麻,鼻子里冲进一股酸气,心里格地地猜:他主动叫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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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零碎嫁 120
酒局里的人,吕江年除了那个架梁的都认识,他择了一个比较清静的位置坐下,甄钰腰板儿坐得直,坐下以后嘴皮没动过一回,默默取下那枚南非钻戒,收进袖子里。
局里的六名男子分别是上海丝绸大亨之子顾微庭、上海地皮大亨之子吕江年,及表弟宋锦煜,上海酒行少爷段寺光、汇丰银行买办兄弟朱子鲲、朱子鹏。而叁名倌人,分别是小香喉春燕楼、金莲小脚吴漱仙,和一位尚是冷灶的甄钰。
春燕楼看见甄钰时脸色大变,嘴皮颤抖着,撇见顾微庭面庞儿正发冷,想说的话在喉腔里冻成了冰块,再也道不出来。吴漱仙不识甄钰,打过招呼以后继续陪一旁的少爷饮酒作乐。
甄钰在局里头,算是半张生面孔,宋锦煜是吕江年的表弟。宋锦煜的父亲从官,故人称他为宋大公子。
宋锦煜与甄钰打过几回照面,但局里其他人并不熟悉她的身份,他纳闷着怎么介绍这位先生才好。
甄钰出道前,那位专于游花绰趣的吕江年,为了一个冷灶,把前先几个相好都无情抛撇,一心扎进蓝桥里,这使得甄钰一夜之间名声大燥。
后来甄钰大部分生意都被吕江年包下,走流程的生意也都会被包下,能亲眼见过甄钰面孔的少爷、公子不多,这会儿那些少爷公子不眼里只觉她姿色佳,忍不住多看几眼,怎有人乳儿高高臀儿圆润,脸蛋儿白似剥了壳鸡蛋,碍着是吕江年带来的,不好主动开口问,只好沉默着喝酒,带着贼光的眼儿不约而同往一处瞟。
宋锦煜站出来缓和气氛,先把顾微庭介绍一通,权当个话头:“这位是顾家的二少爷,留洋的文化人,我可是好生羡慕文化人,出口成章,挥笔成文,投身教育半年,如今顾老爷娶了小,生意都交给两位少爷去打理,顾二爷也要从商,顾大少便带着他来大圈子里看看,顾二爷想在上海滩里寻块地皮做生意,我今日觉着巧,姨爷子不就是上海地皮大亨么,表哥近来也着手管生意了,没准往后你俩有交集,不如趁早认识。”
顾微庭放下烟,朝吕江年点头来个暗藏敌意的微笑:“顾微庭。”
吕江年感之,亦回一个微笑:“你好,吕江年。”
相互通了姓名后,顾微庭似乎没想与吕江年结交,低头玩烟,吕江年也不是主动会与人结交的人,你不主动攀话我亦不主动,就这么与甄钰眉来眼去。
春燕楼起身准备给吕江年倒酒,顾微庭的手指在木桌上点出不轻不重的响声,春燕楼领意,讪讪地放下手中的酒壶,道:“本想给吕大少献个殷勤,只怕吕大少身旁的先生会吃酣呀。”说罢乖乖坐下,不再有别的动作。
吕江年自举酒壶给自己满上,脆快地接话:“春燕楼先生的话说到点上了,我身旁的这位先生气性忒大,单说今日我忘了写局票,图方便直接差人喊她来出局,她便不肯卖帐,偏要我写局票,又说我薄待了她,又说我花心,肚子里记着的气有黄浦江里的水那么多,解释了一通,又说不信我的棉花嘴,方才磨了半截舌头,哄了许久,才把人哄好,这会儿想让她给我倒酒,她或许还不肯卖面子。”
话题转到甄钰身上,宋锦煜抓住机会,道:“气性如此大的小先生,表哥怎人家还没出道你就把人包上了?包就罢,也不介绍一下,难不成是怕我们割你靴腰子?”
吕江年无奈,频频摇头:“说起来我除了知道她是四马路蓝桥的,打广东来,如今我都不知她花名叫什么,每次写局票只能写‘四马路,蓝桥,小先生’,问她,她说花名取得不满意,前几日心血来潮我给她取了一个,她端会扭头暴筋,忒嫌弃名儿不顺口,说在我这里讨不到好名儿,还不如叫王二狗,李大猫来的好听,亏得我也是从有名声的公学里毕业的,取个花名还被嫌弃,说出来惹人笑话。”
朱子鲲觉得有趣,继续问话:“这先生可不是把身上一部分东西都卖给表哥了?怎么表哥连名儿都不知?”
顾微庭把头抬起来,吕江年溜一眼脸蛋憋得通红的甄钰,说:“那能叫卖么?我呢就摸了一秒的手,看了一秒的天足,寡了一个多月,要跨一步咬乖乖时,人就病了,闭门七日,今日才瘥。”
这话说出来处处是抱怨,却又有宠爱甄钰的意思在里头,在场的人个个心中了然,很快绝了打甄钰的主意。但嘴里吃不到,心里就发痒,主意是绝了,心思还是歪的。
宋锦煜笑容可掬,问:“打广东哪里来,是广东的炮艇妹么?”
甄钰回:“不是,我打广州来,但在上海待了许多年。”
“这么说来,先生是刚出道的小先生,往后是要荤做还是清做?如今不是书寓盛行的年代,在这上海滩里姿色好,荤做、清做都能出名。”开口说话的是段寺光。
段家的酒出现问题以后,段家民心中积郁,吃醉了,不幸跌入水中死去,其子段寺光便操起了生意,生意上出现问题,单靠自己一时半会儿札地不了,只能日日与上海其它商人打交道,让他们出手帮一把,因顾家有酒行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所以这最大的依靠就是顾家了。
段寺光听说往后是顾二爷当家,这不就屁颠屁颠来混脸熟了。
吕江年代答:“话问出来也不觉得害臊,遇见良人当然荤做了,你怎不问问春燕楼先生,吴漱仙先生点没点过蜡烛?”
吴漱仙含羞一笑,道句少爷嘴坏,好会瞎淘淘,含羞时的荡态撩人,坐在她身旁的朱子鹏朱二少是她的相好,忍不住把手往肉肉的乳上摸了一把。一摸摸不停,起身道句有事,带着吴漱仙到别的房间去。在场之人司空见惯,各做各的事情,聊天不辍。
春燕楼攥紧衣袖不知如何回答,弟弟和吴漱仙离开,局里少了个倌人,朱子鲲捺不住色心说荤话:“吴漱仙先生嘛是大先生了,给她点蜡烛的是京城来的官员,点了足足叁天,春燕楼先生苏州来,模样俏得很,如今还说是小先生我有点不相信呢,没准在苏州偷偷点过了呵,其实是个尖先生。”
“朱大少勿要开玩笑。” 春燕楼佯装一怒,闪烁其辞,“这点没点……朱大少要不要试一试嘛。”
朱子鲲连拍胸脯说不敢:“今日春燕楼先生可是顾二爷叫来的,我给你点蜡烛,不就是割顾二爷的靴腰子吗?到时候顾大少不得把我皮剥了当暖脖。再说我也不爱给你们点蜡烛,你们会疼,不能尽兴,我更喜欢挨城门,钱花的多,但胜在有乐趣,出来玩的,当然要追求乐趣。”
“我只与顾二爷出了这么一次局罢了,说不上是相好,又怎么能说是割靴腰子呢。”春燕楼把秋波放在顾微庭身上,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如春燕楼所愿,顾微庭开口说话了,他猛吸一口烟,轻轻吐出烟雾,舌头一转,道出地道的京片子,轻轻道:“京城里的胡同里有许多不要面孔,手段高明的果儿,明是人尽可夫,但一到床上就撇了酥儿欺骗客人开苞疼,把急色相的少爷玩于掌中,与上海滩里的尖先生一样,开苞的时候得睁大眼睛检查那苞中可有无夹带,花了造孽钱开苞却当个冤大头,过后翻车脸往哪儿搁。”
封闭的空间里,烟味、酒味、甜味、香水味交杂着,所有的味道都变得奇怪,无形无状的味道笼罩在头顶,压得甄钰身上开始发热,在奇怪的味道里,隐约能嗅到肥皂味。
顾微庭言简意赅,夹枪带棍道甄钰是个尖先生,别人听不出来,甄钰听得明白,一颗心往深处坠落。
宋锦煜想起一些事情:“说起来我前些年去广东珠江游玩,路过长堤,那边的炮艇妹穿着拖鞋,十根嫩白的脚趾头都露了出来,乌黑的秀发梳成一个打发髻,用粤语喊着‘少爷过夜啊’、‘少爷游河啊’。当中有个炮艇妹乖得惹人怜,跪坐在角落里不喊也不叫,领口极低,两只肉奶子露了一半,她拿双眼睛合我溜,我被她引上了船,付了叁数毫。我以为她早经人采摘了,是个骚雌儿,干的时候她下方会夹会锁,我举动也野调了些。在船上干这事儿爽快许多,干急了,小船摇摇晃晃在水上打转,绿窗大开,进来的凉风把你出汗的肌肤吹得干爽,干累了抬头能看见月亮,月光打在雌儿的肌肤上,奶子要多白有多白,就和面粉团成的一样,我逍遥了一宿,末了抓着炮艇妹的奶子揌进腿间弄了弄,第二日醒来发现被单上有血星子,一问才知她是被逼着出来卖的,才十五岁,昨日疼得厉害又不敢叫,怕扫客人的兴。我心里不忍,花了千元给她赎身,欲带回上海做小。可炮艇妹半路窃了我身上的钱,打个掩样术跑了,一打听才知那位乖乖的炮艇妹是翻剦老举,专骗外地人,实际年龄已有二十五,保养得好,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珠壳转黄的人,又说前些外地来的少爷知自己受骗后,找到她的炮寨欲算账,气势汹汹到炮寨,见到人心里就软了。翻剦老举手段也妙,脱了衣裳给你白相一夜,白相了一夜气都飞到爪洼国去,哪还会计较前先的事儿。干他娘个卖牝的骚雌儿,弄得人两下里没主张。”
宋锦煜不歇气说了一通,说得连吼是吼,脸色都发青了。说的是能令人耳热的故事,在风月场中混过的人,两耳听多了这些风流,和听家常事一样。
“所以表弟也是这般被诱惑住了?”吕江年笑问。
“是啊,我当时啊气得带上斧头去她的炮寨,结果抵不住诱惑,在床上发狠肏了一场。广东的翻剦老举和上海惯使淴浴术的倌人没甚区别。”宋锦煜举杯喝口茶润喉,揾不住舔嘴咂舌念当夜的风流。
吕江年问甄钰:“那个什么什么老举是什么意思?”
“翻剦老举。”甄钰眼神游离不定,说出粤语来。
“对对对,这是什么意思?” 吕江年偏爱听甄钰说粤语,不禁精神大振。
“嗯……就是妓女从良后又接客。”甄钰回道。
“哦,上海也有,大多妓女从良后都难安于室。” 段寺光忘了顾二爷的父亲顾荣金娶的人是个妓女,说完恍然,赶紧讪笑着给岔开话题,“方才顾二爷的话眼有些意思,莫不是当过冤大头哦?是在京城当了冤大头?”
顾微庭厌烦春燕楼身上的香味,起身坐到吴漱仙的位置上说:“我随便说说而已,说到花名,花名要在出名之前取好,花名取得好,事半功倍。”
段寺光几倍酒落肚,脑子有些晕,顺着顾微庭的话说:“诶,顾二爷肚子里一团洋墨水,要不给些建议?”
一直沉默无言的甄钰急不择言:“不必麻烦,我已经给自己取好了花名,不久会印小片子。”
吕江年眉毛一挑:“说来听听。”
“孟家蝉。”甄钰回道。
她本想寻个机会请上海滩里的官家子弟、富绅商旅代题花名,这般做身价又能翻几倍,可在这种紧溜子里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个花名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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