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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灯
火上漆黑的陶罐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李存根掀开盖子把收拾好的野鸡整个塞进去,抽掉一根柴,大火变成小火慢慢炖着。他搓了一把冰冷的脸颊,沿床坐下,瞥见水缸已经空了,帮陈娇把被子掖结实了,裹得更暖和,“还喝吗?”
陈娇困得厉害,摇摇头,眼皮在打架,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她刚才也醒了一回,天还黑着,以为在做梦,就继续睡了。
李存根摸了摸脖子,感觉不是很冷,挨着她的脸颊,心里软乎乎的,“六点多。把牛放出去我就进林子了。今天走运,一去就抓了一只山鸡,以前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逮到东西。阿娇,还是你运气好,咱们多转几圈,还有多的拿回家。”
陈娇迷糊着想了一下,昨天折腾到很晚,睡的时候都有叁四点了,他都不睡觉吗?看他朝气蓬勃,脸上泛着运动后健康的红晕,眼睛明亮如同星星,果然是年纪还小。
陈娇担心地抚着肚子,从李存根怀里扭出来,“我想洗澡。”
他敏感地察觉她心情不大好,朝她脸上梭巡般看了几眼,斟酌道:“这里没有桶也没有锅,太冷了容易生病,回去再洗好不好?”
陈娇生着闷气,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大股大股流出来,照这样下去多待几天她一定会怀孕的。她胡搅蛮缠发泄郁燥,“我就要洗,我不舒服。”
他捉住她的手,像是安抚胡闹的小孩子样安慰她,“那吃完饭我烧水,可以简单擦一下。”
陈娇气不过,一拳头擂在他肩上,皮糙肉厚他倒是不痛,还觉得阿娇跟他撒娇闹着玩,凑着笑脸上来,“阿娇,过几天我就二十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陈娇拿他没办法,颇有点气馁,想说你放我走吧,念头一转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送我礼物?”
他低下头,郑重道:“我已经得到最想要的,要回礼的。”
陈娇心头冷笑,没有说话。没有得到回应,他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就不在意了,在她这里碰壁都已经习惯了。有些事不能琢磨,一旦过于较真,生活也就没有快乐可言了。他要求的一直不多,“阿娇,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月一号。”算起来也快了,以前每年不是有爸妈陪着,就是孟豫。她过得不算好,但还能温饱,那些正在担心她的人,要怎么办啊。
陈娇挣扎痛苦着,试探道:“就在家里也不能赚很多钱吧,还不如走出去,你还小,不管干什么都有前景,或者学个手艺,一定比在山里过得好。”
她其实还可以骗他说她已经决定不走了,一定好好跟他过日子,可是不想用这些东西来承诺他。李存根这一次倒是没有很激烈反驳她的意见,他阿爹以前就是轻信外面的人,跟人做野菌生意,结果弄得倾家荡产、死于非命。所以不但是阿妈,就是他也对山外头的人有一种强烈的敌对情绪。
陈娇头疼地捂住脸,不满道:“就是你们村,你敢保证人人都是好人。世界之大,鱼龙混杂,经验不足自然容易被骗,但是有我就不一样了。”
陈娇对上李存根沉默不语的表情,感觉自己被嘲笑了。要是她真厉害,今天也不会在他家了,陈娇直接道:“我以前过得好,在你家一点都不习惯,你说是对我好,我的物质生活从天堂跌到地狱,到底哪里好?”
她丝毫不羞愧,他自己承诺的,就不要怪她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李存根紧紧握住她的手,“阿娇,如果……我真跟你一起出去,你不会离开我吧。”
陈娇犹豫了,她对他没有感情,还有孟豫在等着。恐怕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他,不敢看他的眼睛,硬着头皮,“感情的事情需要培养,你很好了。”
回答模棱两可,他好像没听出来,口吻淡淡的,“你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优秀,不然我也不会喜欢。可也不是只因为他优秀才喜欢的,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很舒服,他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教会我好多东西。我什么都不用考虑,我爸妈都说我跟他在一起之后更难伺候了,都是他惯的,我以前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跟他分开……”
他就这样默默听她说男朋友,他们之间的甜蜜幸福,两人之间很深很深的爱情。他觉得自己心里起了一团火,整个人分裂成两个,一个受虐一样想打听更多,一个气急败坏一句也不想多听。那些都过去了,现在她是他的,他们之间也会有很深很深的感情,将取代那个人留下的一切。
今晚李存根要得更凶了,陈娇完全无力招架,整个过程都处于昏迷的边缘,在最后快睡过去的时候听到他好像说了什么,可是太累了,实在无力分辨。他说的是,“阿娇,给我个机会,我会做好的……”
啥都不想说了,总之键盘在我手里,谁也夺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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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刀尖似得刮过树梢打在人脸上能割开皮肤似的。陈娇来自北方也没见识过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天气,早上晴空万里,晚上黑云压山,全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寒凉里。
这一片深山老林有一片很不错的冬牧场,无人打理,自然不成规模。山岭高耸,曲线绵延处凹出的山谷,嫩草鲜美。李存根每天早上起床很早,将牛赶去草地,周围林子里有他专门设置的捕兽夹子,一面看着牛一面注意动静。
到中午太阳升起来了,草地上的露水化开,小路泥泞起来,他就赶着牛和收获的猎物回家,这个时候陈娇也差不对起来了。刚来的几天他好像真憋狠了似的,闹得陈娇每天晚上都晚睡,抒发了积攒许久的欲望,从容起来,有时陈娇不乐意,他也顺着。很是规矩,不过不做可以,他要抱着她睡,从后面整个人圈在怀里,脸颊相贴,亲密无间。
陈娇很不适应他这样粘人,李存根现在长得很高,目测一八几了,她就一米六多。被长手长脚包裹着哪有挣扎的余地,而且这是她逃避做爱退而求其次的结果,再让步他也不肯了。
山中无岁月,晚上睡觉很早,早上精神饱满她跟着他一起去放牛。森林边上水草鲜嫩,两头膘肥体壮的黄牛甩着尾巴优哉游哉吃草,李存根扎了个草人立在牛边上,背起背篓拉陈娇进林子。
距离牧场半里路的地方有几颗板栗树,成熟的晚,硕大的板栗壳挂在树上,饱满炸开一条缝,褐色的果壳闪着美味的光泽。陈娇缩着肩膀学他的样子脚下轻轻一碾,板栗就从刺壳里掉出来,很快装满一小兜。
她高高兴兴地把大的挑出来,另外装一个袋子,太小的不要。李存根不管叁七二十一,看见的全都扔进背篓里,掰开一个给她吃,“像这样小的其实最甜,你看里面,黄色的比白色的好吃。”
陈娇就着他的手吃了一个,眯起眼睛,“多捡一点,带回去给花儿。”树上挂着得比地上的新鲜干净,可是树太高摘不到,望着那成熟的果实,陈娇满眼渴望。
李存根微微偏头,朝她脑袋擂了一下,把手里的都给她。就像上一次给她摘拐子儿一样,眨眼的工夫,他就呲溜呲溜上了树,他就像一只灵活的猴子,是这片山默认的主人,没有他上不去的树。
他站在树上朝她笑,那么开心,向喜欢的人分享小秘密一样骄傲,“阿娇,你站远点。”
陈娇抱着手躲到一棵树下,他巴着树干使劲摇晃,板栗树经历狂风暴雨般东倒西歪,刺壳唰唰唰霹雳吧啦砸在地上,滚进草丛。
满载而归,陈娇经历了一场新奇的体验,两个口袋装得满满的,沉甸甸,如同揣了石头在怀里。他要帮她拿,给她躲开了,山里路滑又陡峭,有些地方接近九十度,要蹲在地上慢慢往下溜。
陈娇双手抓着树上的藤蔓,一步一挪,看他背个大背篓还很轻松,两步就跳下去了。她不敢走太快,害怕刹不住车,先试了一下藤蔓的结实度,确定安全才走。
他在下面紧张地看着,看她也挺紧张,就跟她讲故事,“你看你抓得那个青藤,盘在树上像不像蛇,家里老人说青蛇就是这种藤蔓练成的,要几百年的工夫。变成蛇它们就跑了,所以不准小孩子砍。”
“都是骗你们们玩的,我就不信。”她往上瞄了一眼,结果看见手套上扒着一根蚂蟥,足足指头那么长。陈娇登时浑身的血都凉了,想也没想就拍过去,一只手松开,承受不住体重,她一下子趴在地上,咕噜咕噜就滚到山坡下去了。
摔得头晕眼花之际,被扶起来对上他惊慌失措的眼睛,脸色有点白,声音很急,“阿娇,怎么样?摔到哪儿了,哪里疼,跟我说好不好?”在她身上小心摸索着。
陈娇浑身一激灵,飞快扔掉手套,指着说上面有蚂蟥。他弄掉了,她就不肯戴这个了,过不去心里那关,最后只好跟他换。
本来以为她是没有摔到哪里的,走路很正常,晚上回去陈娇就捂着腰说疼,月事也来了。李存根忙得团团转,又烧水又熬药,陈娇暗暗松口气,又过了一关。
只是没想到她身子还很弱,白天身上出汗了,受了惊吓,大半晚上开始发低烧。李存根睡得好好的,怀里抱着小火炉似得越来越热,陈娇的脸已经烧红了。他急得要命,跑到外头从池塘里砸了一块冰,端在盆里放床边,把手伸进去冻麻木了,然后摸着她的脸给她降温。
陈娇躲在被子里哭,细细碎碎的声音,嚷嚷难受。他把脸贴在她滚烫的脸上,心里刀搅似的,温柔地问,“不疼了不疼了,阿娇乖,马上就好了。”
姜汤熬好了,盛了浓浓的一碗,陈娇蹙着鼻尖躲不肯喝。他抓耳捞腮,看她嘴巴闭得紧紧的,将她两只手逮住,自己先喝了一口,用嘴渡过去,她不肯张嘴就用舌头顶开,堵着不让她吐出来。折腾了半晚上,总算喝下去了,陈娇闭着眼睛委屈地要命,“你欺负我,孟豫,你又欺负我……”转而又哽咽,“我好想你啊孟豫,你怎么还不来救我,我、我不好了,你还要我吗?你别丢下我,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把他当成另一个人撒娇告白,李存根低着头,火光照红了他冷硬的轮廓,看不清表情。良久,他抬起头,眼底微红,哆嗦着唇在她眼角确认般急切地吻了好几下,一股戾气酝酿着久久不散,看着她的眼神满是不甘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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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感冒来势汹汹,陈娇在床上躺了两天,走的时候阿妈给装得一点草药起了大作用。李存根不放心把陈娇一个人丢在家里,没有把牛赶去牧场,就在附近的水塘边上放着。
运气好,每天进山总能有点收获,不管野味还是野菌全进了陈娇的肚子。饮食好了脸上比才来的时候红润多了,晚上他坐在火炉边烫鸡蛋,直接把鸡蛋板栗埋进灰里,盖上火红的火食,等鸡蛋自己焖熟炸开。
陈娇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他忙前忙后,早上起得早晚上睡得晚,宝贝两头牛,她还成了个大累赘,挺不好意思的。偶尔找他说话,或许是在想什么东西,难得有点心事,好半天才回答。
“这是在做什么?”
“小时候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奶奶就烫鸡蛋。看它能炸成什么样子。”
“有讲究吗?”
李存根烧好了水,兑了冷水在木盆里,先给陈娇洗脸,然后换盆泡脚。事无巨细,样样亲力亲为,陈娇嫌水太烫,他按着不让动,说是这样病气才会跑。
“没什么讲究,老人家比较信那些东西。谁的鸡蛋炸成什么样子都有说法,就像看相摸骨,不过就是讨些吉利话,图个安心。”
他倒很是清醒,算命看相什么的都不是很信。之前村里有户人家出殡,都说是死相不大好,没人敢去抬棺材头,他就不在意,阿妈都没拦住。
陈娇感兴趣道:“就没有灵验的?”
“过生日烫出来的鸡蛋最灵,小孩子最喜欢这个了。”火坑里的干柴烧得噼里啪啦的,鸡蛋炸开时溅起一阵灰尘,李存根将鸡蛋捡起来,坐回床边。陈娇偏头一看,好好的鸡蛋只剩下一半,沾满了灰烬,脏兮兮的。
他剥完了,把灰尘吹干净,递到她嘴边,陈娇眨眨眼睛,“李仙师,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不讲解讲解吗。”
李存根笑了一下,表情还挺认真的,“你看前半截像不像个悬崖,刚开始有点辛苦,这里连了一点搭上后面的平地,渡过这一线难关就好过了。就是说日子好着呢,总的来说先苦后甜,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总有神仙在保佑你。”
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陈娇小口吃着鸡蛋,为这个话题有点好笑,“果然是老人家比较信的东西,我奶奶以前过年,一大把年纪还抢庙里的头香。天天说话忌讳都很多,不敢得罪菩萨。”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在掌心里摩挲着,表情风轻云淡的,眼神却盯着她,“我不信。我很小的时候就不信这些东西,过年特别想吃肉的时候我跟菩萨说,如果给我一口肉,我就不要最喜欢的小木马了,天天晚上求,也没见有奇迹。阿爹快死的时候我就求菩萨,我愿意只活到五十岁、四十岁也行,别让我阿爹死,结果是我亲手埋得阿爹。我还求菩萨给我一点钱,我想好好上学,以后一定百倍千倍还回去。我从小到大的心愿,菩萨一个都没听见,大概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也忙着活,没空。我就知道,想要什么东西除了自己拼命挣,谁都帮不了你,我不信命。”
他的声音低低的,好像只是在讲述一个无关紧要的别人的故事。陈娇能够想象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迷茫的情况下突然被迫成长,挑起全家的重担,成为顶梁柱,只有黑夜看见他的无助。
心里有点堵,可是她还是不想以自己作为命运坎坷时的安慰送给他,他想要的承诺她给不了。陈娇沉默着,接不上什么话,逃避着他的视线。
可以想见她的为难,他怎么会逼她做什么,说到底,有所求注定卑微到尘埃里。他这个人都是不值钱的,所能付出的不过就是一颗滚烫的心,赌上一辈子换取一点施舍的怜悯。而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命盘就乱了,除却孤注一掷,注定毫无退路,哪怕满盘皆输。
晚间山野里还是很冷的,陈娇好了一点,在无风的夜晚就往山巅上爬一点。暮色四合,整个世界如同关在一个黑匣子里,细碎的星光汇聚成一条长河,在天空中盘旋着,斗转星移、包罗万象,广袤无垠的星幕炫美至极、神秘至极,将人世间所有的烦恼吸噬殆尽。这个时候就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像个小孩子在石头上蹦蹦跳跳,朝天空中不知什么东西打招呼。
李存根看她喜欢看星星,这天早上先不急着将牛赶出门,自己爬起来穿好衣服。陈娇睡得迷迷瞪瞪,被他捧着脸颊晃来晃去,“阿娇,快起来,咱们到山上去。”
陈娇睁开眼睛,虽然还想睡,但是这半个月来睡得太多了,也不算很困。就是天气温度低得叫人起床困难,好在他点了火,屋里很快温暖如春。他将自己的围巾左叁圈右叁圈包住她的脸,确定她全身上下都很暖和了,拉着她的手在一片漆黑中爬上山顶。
到了最高处,太阳还没有出来,山风咆哮着掀起碧海林涛,两个人就在大石头的背影处蹲着。过了几分钟,远远的天边出现淡橘色的光辉,将大山的轮廓浅浅的勾勒出来,那光芒破土而出,如同亲生的希望,誓死突破沉重的黑暗,越来越盛、越来越亮。
蟹壳青如同波浪,黑暗仿佛将退的潮水被推着朝他们身后迅速撤离。一轮火红的圆日从东山之上缓缓升起,就像咸鸭蛋大红色的黄,飞快辐射出光辉,全世界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芒。太阳全部出土的刹那间,金光万丈,阳光穿过薄薄的雾气照在脸上,很清晰可以看见它整个轮廓。
陈娇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美景,鼻头红红的,眼睛都忘了眨。大自然神奇的美,毫无保留,凸显的淋漓尽致,她激动起来抱着李存根的胳膊,指着太阳要他看,天气太冷,舌头打结似的。
他没看太阳,此刻的她比日出还美,盯着就恍惚了,自己发出的声音都似乎有点陌生,“你喜欢看,我每年都带你来。”
陈娇只是眺望着天际,此情此景,太容易叫人心软了。或许是美景太过动人,或许是情话悦耳动听,感动来的恰如其分,猝不及防便热泪盈眶。




云泥(H) 给我个孩子(高h)
像是这种远离人烟的山林,除开放牧的因素,少有人来,空悠悠的人迹罕至,就有不少野生动物悠然自在。放牛的空隙,李存根下了不少套子,很是积极,晚上陈娇一觉睡醒常常找不到他人影,问来才是去看巡捕兽夹去了。
运气确实好,不到一个月大大小小的猎物十来件,这天晚上她被吵醒,就见他拎着一头野猪回来。大概受伤之后冻死的,少说二十来斤,她试了试没提起来。
走了困就睡不着了,他往火坑里添了不少柴,烈烈的大火窜起老高,有点担心会不会烧到房顶。罐子不大,折腾好几回烧了一桶滚滚的开水,倒在牛槽里将就着把野猪烫了。
野兔子野狸和好些叫不上来名字的野味就挂在火坑顶铁钩上,两天的工夫便烘烤得干干的,有点像寻常人家自己做的腊肉,肥厚的油水从肉里渗出来,滴在火里滋啦滋啦作响,一股肉的香气。
临时出门带得东西不多,半大的小子每天运动量也很大,消耗起来很快。铁罐子蒸出来的米饭很好吃,香软甘甜,最底下一层橙黄的锅巴,伴着梅干菜下饭特别好吃。
陈娇渐渐习惯每天都能吃肉的日子,一想到回去又是土豆红薯,不免遗憾,“要是天天都有白米饭吃就好了。”想想以前这不吃那不吃,老妈和孟豫都拿她没辙,如今居然会为一顿米饭感慨,果然是要懂得知足,不定什么时候命运就是当头一棒。
为了方便携带,他们出门带了家里最后一袋米,阿妈跟花儿照常吃杂粮,这一家叁个人都在极力殷勤讨好她。有些事,不能细想,到最后要把自己都套进去了。
这天晚上吃过饭,陈娇回想阿妈以前的样子,拿着一件破掉的衣服摸索着补。他关好了牛,把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盘点,消耗的吃食用打来的野味补上,家当不减反增,一大麻袋装得满满的。
陈娇搓搓手心烤火,脚上穿着暖融融的棉鞋,实在太冷,还是感觉有点痒。怕是没适应山里酷寒,生了冻疮。火上水开了,倒进磁钢捧着暖手,差不多凉了轻轻抿一口。
他已经收拾地差不多,就差一些随时要用的东西现在还不到装点的时候。因为在屋里,没穿太多,一件棉布长袖随意套在身上,一边衣角扎进裤腰,就见腰带收紧勾勒出精壮的腰身。个子高了,肩膀宽阔,手臂上硬邦邦的腱子肉。粗糙麻木裁剪成的长裤裹着那腿,笔直笔直的。
这身形比之模特不差多少,要是他愿意外在条件足以作为拢钱的资本,陈娇默默发散着不着边际的思维,人坐在身边来回过神。李存根抓抓头发,懒洋洋地像黄金一样把下巴放在陈娇肩头,握着她手腕抢了一口水喝。
她直接把杯子递过去,“要回去了吗?”
他朝外头看了一眼,月亮升得老高,清幽幽的光辉像一层薄纱笼罩大地,点点头,“明天我去打草,后天早上咱们就回家。”
陈娇一只手扣着指甲,品味回家这两个字。他烧了一罐子水,洗了头发又擦了澡,还把两人的贴身衣物拿出来洗干净挂在火坑边上烤着。陈娇别看娇气,其实挺有领地意识,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肌肤相贴,内衣裤懂事之后就没让老妈洗过。
到他家之后,被迫改了好多习惯,吃东西不挑食了都算轻的,他不容拒绝又温柔地挤进她的私人世界,内衣裤都是他给洗。她抗议好多回无果,只能听之任之了,之前说的,有些事情自己不尴尬就随便吧。
他欢快地将自己打理干净,陈娇升起一点危机意识,怏怏爬进床里面闭着眼睛装睡。感觉到他也缩进被子,在她耳边蹭来蹭去,小声提醒,“阿娇,我洗好了。”
她不快地拍开他胡乱摸索的手,没好气,“洗就洗了,不用报道……”她轻轻抽口气,胸口被他捏疼了,“别拽我衣服,冷……你走开……”
她被揉出火来了,红着脸转身,双手撑在他胸口将人远远推出去,“李存根你上了床就只会想那事,正经一点好好睡觉。”
正经一点又睡不到媳妇,他收了手,陈娇松口气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衣裳又被拉住了。这一次他动作快,直接伸手到里面给她剥得精光,自己也钻进被子,床上供起来老高。
陈娇尽管奋力抵抗,还是没能护住一件衣裳,正在愤愤不平,下一刻就羞耻地浑身开始发烫。他竟然用嘴去亲她那里,虽然已经洗过澡不会有什么异味,可还是整个人都懵了,她真的很不习惯这种毫无界线的亲密。
他就算折腾地她要死也没有现在更加叫人恐慌,能够感受到柔软滑腻的舌头在花谷外打圈,嘴唇紧紧贴着小小的肉核用牙齿轻咬,随即灵活的舌头突然钻进密洞,甚至模仿阴茎的抽插进进出出。她想往后逃,两条铜臂却紧紧扣着腰,寸步难移。
温热的舌头在里面左插右探,酥酥麻麻的感觉升温,嘴唇堵着小穴口用力吮吸,仿佛灵魂都被吸出来了。她轻轻呼气,就感觉甬道里一股热热的液体流淌出来。全身都软软痒痒的,他还加快了速度,一种异样的快感从私处爆发,飘在云端似的神经越来越紧绷,终于又一股洪流爆发她不受控制紧紧夹住他的脑袋,似乎不舍离去。
感觉她软了,他亲了一下被舔舐地有点嫣红的小穴口,嘴唇离开的时候连带着蜜穴里流出的银丝,拉出长长的一条,那副场景色情靡艳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搂着她的腰,捉起她的手握住身下的热铁,让她自己扶着把龟头抵在泥泞的谷口。方才仿佛白馥馥馒头般的小缝,已经绽放出一条粉红的小口,刚刚抵上去便被吸住了,试探着往里埋了一点。她发出无意识的哼声,很难捱似的,勉强吞下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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