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暮云里(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沧海不渡我
袖口被女孩紧攥着,神叶在胸口上发热滚烫,顾临渊望向今夜的月,已接近圆满,银灰色的光如鹅卵石上流淌的清泉,温柔地洒在她的周身,勾勒出少年人不太结实的身体。她一想到捉摸不透的未来就心里发怵,寻找男主、女主光环和未知的既定历史…一切都是未知的,可这纯洁无暇的月亮,它好像在安慰着:至少她还能看见光芒。
而有些人注定见不了光,比如傀;也人拼了命向光生长,比如缚铩;还有人天生沐浴在光之下,她要让周围的人也见到曜芒。
“夜来”她低声道,“今夜之恩,临渊定当倾力回报。”
女孩的脚步没有停歇,但她的声音在笑:“朋友嘛,举手之劳。”
他们就这样一路小跑到了主院,令她惊讶的是,秦归一没有像此前她见卫鞘那边端坐在高位之上,而是站在院中的一棵槐树之下垂首出神——槐树啊,阴气最重的木,怎生在天克的修仙之地里?
秦归一抚摸着树干,眉目间充溢着哀怮,再转向秦夜来时,那份悲哀便化作了万般柔情的溺爱。“小夜,带着那孩子过来吧。”
虽然清楚顾临渊是女性,但自幼学习的女德要求她不能在婚嫁前与非亲男性过多接触,秦夜来提前松开了掌心里的袖口走上前,顾临渊隔了两步跟随其后,袖子被风吹得撞上手腕,那处被汗洇润了一圈。
秦归一本就是寿命极长的修仙中人,秦夜来和其母亲都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可偏偏就是爱为他的每一年每一日打上烙印,让他如猛兽舔舐过往的伤疤时只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而他漫漫长生之路上唯一的慰藉,大概就是面前的女儿了。
“大人”顾临渊瑟缩着,低声下气地走上前。
秦归一的呼吸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威严与平静。“此地并非凡界,你亦不是我符腾峰弟子,唤我灵丹真君吧。”
顾临渊低着头,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至少听语气目前情况还算不错,她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乡野少年这一角色,被大山束缚了眼界又被社会腐烂的根基所侵蚀的普通人之一。
她应当畏惧、应当局促不安,应当为了山上未知的前路而惶惶,然后在大人物的面前又强装冷静来掩饰无知带来的痛苦。
妈的,为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叁狗,她应该去做演员,拿个金扫帚也行啊。
“你天资尚佳,只可惜丹田内似乎有两股相冲突的力量,”秦归一叹了口气,“若苦心修炼抑制其一尚能仙途风顺,只怕此相令你走火入魔,或是爆体而亡,那便再无回天之力。”
“这样吧”不等秦夜来欲言又止,他已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长发,大掌经过多见烈火淬炼、丹药浸润而变得有些粗糙,女孩有些贪恋这种温度,“恰逢明日便是拜师大典,此前的入宗考核你尚未参加,明日便随我站在荐才一席,若能被相中拜入其门下,便是你有幸了。”
他顿了顿,“我尚且不知你灵根为何,但此等体质不适合我符腾峰,看来你我并无师徒之缘。”
他话音落地已久,顾临渊才颤颤巍巍地鞠了一躬:“真君之恩,无以为报,临渊定当不负真君期望。”
她再抬首,秦归一已转过身去面向那棵槐树不再发一言,只是落在秦夜来头顶的目光被月光洇润得格外柔和。“你先回去吧。”秦夜来对她比了一个口型。
顾临渊蓦地意识到,也许他只是把胸腔中熊熊燃烧的爱火寄予这棵倔强生长的槐,期待也许某日妻子的亡魂会沿着忘川向自己一步步走来,而秦夜来,哪怕她再没有修仙的能力,小说里也被秦归一疯狂砸丹药延长寿命,最后居然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修仙之人的生命如此漫长,漫长到仿佛失去了尽头,她这等俗人若是要孤独活一世,绝对忍受不了如此寂寞,或许遇见亡妻直到分离的那段时间是秦归一寂静的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吧,他才要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将过去挽留下来。
如果拯救这个破碎的扭曲的世界也要花和女主相同的时间:上百年甚至千年,她会不会在漫无止境的寻找男主的途中崩溃?
一只虚幻的手突然碰了碰她的掌心,冰冷如同严冬的雪等等,手?她蓦然回首,清冷的别院里突兀出现的残影正温柔地注视着她,一头青丝柔顺地垂下,于地面影影绰绰地描绘了一幅水墨画。顾临渊尝试着捧起他半透明的手,意外地触碰到了冷冷的边缘。“你”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沉灼槐碧绿色的眼瞳被夤夜的阴翳晕染成墨绿色,于此刻更是深沉,那深不可测的眼底仿佛酝酿着一团灼热的风暴,他阴柔的嗓音带着夜色的魅力,如同一根纤细的手指勾着她的下颔,吸引她抬起头去迎接他的注视:“你正在靠近他…因为我的能量从男主角的身上汲取,所以如今,我可以触碰你了。”
我可以拥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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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在暮云里(1v1) 第四十六章有心无情
她靠近真正的男主了?
顾临渊一时怔然,她在这个世界已然漂泊数月,历经生死也见证生死,却再也没有去考虑那个虚无缥缈的男主,没想到如今阴差阳错居然和他的距离逐渐接近了,这是否意味着她也即将面临和男主角的——
不、不对,总之还是先得让男主角爱上她才是,没有爱哪来的做爱啊至少她不能接受,绝对不行。
沉灼槐柔软的视线轻飘飘地落下她的脸上,少女不自知地红透了颊边,犹如夕阳翻跃云海,将天幕浸染。他不禁伸出手,可是指腹的茧会磨坏她的脸,背上的指骨会刮伤她的皮肤,他踟蹰再叁,只是用最光滑的手背面轻轻触碰她,沿着鼓起的脸颊轮廓,一寸一寸下挪。
感受到冰冷的触感,顾临渊对上他的目光,那样的柔和缱绻,仿佛浅海边推推搡搡的柔波碧浪,他的发丝从肩头垂落,一丝一缕拂在她的耳侧,很痒。
“你在做什么?”她不解地歪了歪头,沉灼槐的手一顿,背面上柔软的触感就此脱轨。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样子…人是什么样子。”他微笑着说。
“你不是人吗?”
“很可惜,我不是。”他拂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想要亲吻上去,却克制地移开了手。“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是‘人’?”
人呀!多么廉价又珍贵的身份,谁都可以是人,而从另外更多的层面而言,又有几个人有资格为人呢?他心下暗笑,手指沿着发间滑落,把玩着她的发丝,他时刻谨记不能用力,否则那缕头发将会失去来自“人”的鲜活与生命,它就是廉价的死物了。
顾临渊想了想,“因为你的情绪很真实,虽然有些愤怒来得莫名其妙,但我确实能感受到一种——怎么说,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感情。”
“如果一个角色的轨迹,不是爱便是恨,不是喜便是怒,那么他便是单薄的一层纸。作者写下他的情绪,所以他便拥有了这种短暂的感情,那么除此之外他不会再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我们也仅仅只能看到这种感情,它毫无保留、它异常单调。”
沉灼槐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指尖散乱的发,细腻的触感如此久违,他克制地起那翻涌的情感,从发隙间瞧着她的眉眼,用视线描摹她的轮廓,半晌方道:“你说得对,他们太单薄了,而你是饱满的。”
“这听起来有点像阿谀奉承。”顾临渊直言。
沉灼槐摇头,“情感饱满的人总会有一种感染力,我因你而感受到更多潜在的情绪我是认真说的。”
顾临渊仔细回忆起他们过去发生的一切,从相识到今日,这个家伙的感情总是莫名其妙地热切而浓烈,看她的目光也有些诡异?她说不上来,但确实近日来,他慢慢地敛起来,变得克制而礼貌,但那种诡异感始终盘旋在她的心头,就好像白清延最早提醒她的那样:他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越是敛,她反而越是担忧,毕竟一个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还是更好读懂一些。
“很可惜”她再叁斟酌词句,终是说道,“我并不是一个情感多丰富的人,如果说影响你的话,可能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她没有撒谎,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自她还在现代社会起就没什么共情力,对于任何事情也都冷冷淡淡没有兴趣,其他人对她托付的感情几乎是难以得到等价回报的,父母骂她白眼狼,同学对她冷暴力,她都无所谓,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可沉灼槐的注视那么深沉、那么温存,好像在一字一顿地告诉她:远不止如此而他也确实如是说了,阴柔的嗓音在空旷寂静的院落里显得那样空灵,令她为之一震。
不、不行,她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伏湛也好、沉灼槐也罢,他们如此认真地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发自内心地唾弃往日的漠然和冷酷,就好像是她把他们真诚的感情踩在脚下一样,但事实上呢?她不过是随性为之罢了她没有刻意要做什么。
没必要,没必要。
她一面在内心疯狂地暗示自己,一面却按耐不住好奇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沉灼槐抚摸她发丝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便听到他沉重的叹息声,犹如晨钟暮鼓,隆隆震响她迷惘的魂灵。
“你先去寻找男主角吧,”他轻轻地说,“有些事情,不必多说,水到渠成就好。”
她转过身去,朝着房间走,沉灼槐期待着她能够拥有一个存在着他的好梦,可他所认定的现实应该是与他作对的,有些话哽在喉头,如荆棘穿刺他的脖颈。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片刻方道:“临渊动用我的力量虽然需要付出代价,但你记住,我绝不会伤害你,不会——”
门扉就这样轻轻搭上,然后是清脆的落锁声,少女的身体影影绰绰投在半透明的窗上,没有所谓美人的曼妙妖娆,不符合任何人对完美的期待,但他就是如此注视着,直到身体归为空气
顾临渊一夜安眠,却没有做梦。
她在临睡前一直在回忆:苏姣、缚铩、伏湛、卫鞘、秦夜来其实她所谓人不人的结论不过是一厢情愿,只是她猛然发觉,卫鞘此人爱得突然,恨得可怖,那些在她的影响下本该出现的幡然醒悟却并不存在,也许只是因为作者在此刻写下了“恨”,又在某一页书写了“爱”,于是卫鞘保持着他所谓的爱情囚禁她,而又因为在书中从未醒悟而在得到记忆后再次失去——那么其他人呢?伏湛对她那么好,难道也是因为作者潜在地写下了他的感情吗?还是说,他是一个多出来的角色,所以他的一切行动都不受书本的控制,于是就出现了那些克制的深沉的隐忍的感情?
她甚至没有记住他最后一面。
“我因你而感受到更多潜在的情绪”,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这个局外人的出现,对其他角色的感情也有影响吗?
她想起了失控的缚铩。
那时的他,黑发凌乱,眼神凛冽,带着汹涌的戮意,最后却止步于那一个残忍的吻。
可原文中,他失控了,铩了很多人,血流成河,最终和白清延大战一场后负伤离开。
还有苏姣。她不惜牺牲自己去赢得白清延的怜悯,虽然未果,但也因为这一波告发缚铩而获得了一个人情…虽然这源自于缚铩的口述,可信度并不高,但她也隐隐觉得,也许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原文中的苏姣和缚铩有过一场最初的相遇,也许便是所谓的救命之恩,苏姣出于“道义”站在了白清延的一方,但更可能只是为了一份人情。
她最后想起的是林沧海问她的那句话: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会希望谁当男主角呢?是白、缚铩,还是傀?」
还剩下一个傀,她尚未与他有过交集,但按照时间线来说,他此刻应该还在那位小boss手下受尽折磨,如果她及时去救他,那些悲剧是否就不会发生?
小boss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紫元长老,孟溪东,明日的拜师大典上说不定能一见,只是这逼干的龌龊事实在太多,那养子炼药算是其中一件,这些事情见不得光,估计她也见不着傀。
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需要待在千华宗引导剧情正常发展,同时也要逐渐占据女主的位置、做女主要做的事情,甚至文中那些和白清延做爱的片段,在她尚未找到真正的男主角之前,恐怕很可能也要做一次。她真的有机会帮到傀吗?
她一遍又一遍地扪心自问,可怎么也得不到答案,最终只能在无尽的循环中沉入睡眠
第二日寅时她便被敲门声惊醒,秦夜来早已穿戴整齐,她虽然毫无灵根,却也碍于身份必须参加这种应酬似的活动,显然脸上写满了无奈。“我带了一些衣服,是符腾峰里的弟子入宗前所携带的,你若不嫌弃,便试试大小。”她又对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流云,为顾公子绾发。”
“哇啊,我好大的排面!”顾临渊笑嘻嘻地躲到屏风后换起衣服,不料一出来便看见侍女一言难尽的表情,一句“草”脱口而出。
侍女流云的表情更奇怪了。
“顾公子乃我的挚友,有什么问题吗?”秦夜来转过头微笑着问。
侍女连忙摇头直说不。
顾临渊笑着坐到铜镜前,“夜来,你这架势好像强抢民女的山大王。”
“明明更像山大王的是你才对吧,满口粗鄙之语。”秦夜来无语地耸了耸肩,这是她跟她学来的姿势,倒是新奇得很,“瞧你这人模狗样的…”
“我给你一拳!”顾临渊假意挥了挥拳头,秦夜来便马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后退几步,“你怎么能如此欺负我一介柔弱女子”
“你这不叫柔弱女子,叫绿茶婊。”顾临渊用手蘸了名贵的胭脂在桌面上一笔一画地写给她看。
“噢绿茶女子。”秦夜来点点头。她所受的家教着实不让她爆出如此粗俗的话来,但她乐意听顾临渊说说,正如她曾谈的,“最简单的嘴臭,最极致的享受”,恐怕也就是如此这般吧。
待她梳妆完毕,他们便同秦归一乘云一路向上,来到了千华宗主峰。父女相会,秦归一的脸色一直都很不错,甚至同意了秦夜来让顾临渊同乘的请求。
“听说你能够骂得过荆地无良泼妇,省下一笔莫须有的赔金。”玉树临风的峰主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顾临渊正享受着这种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的感觉,突然被他这一句话给打回了原型,连忙摆手:“在下就是就是儿时去附近村子里讨口饭吃,听多了就学会了。”
“噢?我还听夜来说,你臂力能比得过蔚卿那小子?”
顾临渊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那个游戏叫做扳手腕跟臂力没关系!没关系的…”
天呐,秦夜来不会是把她一路上所有奇怪的表现都告诉她老爹了吧!
秦归一沉默片刻,男人的容貌并不怎么受岁月侵蚀,可那双眼确实实打实的沧桑,他注视她的发顶良久,方道:“我要谢谢你救下爱女,昨夜并未正式道谢,今日,我不仅道谢,也要为爱徒所言所行道歉。”
“绝雍之错,我会惩罚他,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就是爽文吗!这就是!爽!文!吗!
顾临渊本人已经芜湖起飞了,但她可是表情管理大师,只是低头笑了笑,调整嘴角弧度,然后抬起头:“灵丹真君言重了在下只是一介凡人,能够得到真君相助已是一生之幸。”
在班主任当着一堆人的面夸自己时,一定要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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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在暮云里(1v1) 第四十七章你妈的,死变态
只能说千华宗不愧是修仙界最大的宗门,虽然入宗考核刷下去的人数不胜数,但拜师大典上还是人山人海,御剑的道修们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维持秩序,而初入宗门的新生们个个都睁大了眼去打量四周的宏伟仙阁、巍峨峻峰,包括顾临渊在内。
她虽然不至于把头摇得跟电风扇似的,但也好生开了一番眼界,而身前的秦归一和四周的目光也在时刻提醒她,不得丢了符腾峰的脸面。
跨入主峰的大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两条冗长无比的小径和大道,所有新生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道,对通幽曲径视若无睹。秦归一似乎留意到身后少年少女探究的目光,沉嗓道:“此路非我等不可视,你们随我走此路,更快能到达大殿。”
高级版的抄小道。顾临渊懂了。
又是一条这样的道路,日光无限好,暖烘烘地拥着她往前走,记得上一次这样慢悠悠地走一条小道,好像还是在丞相后花园那边,她的身侧靠后的位置始终站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那人开心的时候尾巴尖还会轻轻蹭上她的小腿肚,也丝毫不怕有实力高深的道修一眼窥见破绽,那时候的他当真是人畜无害的,一点也不像个大反派。
啊这个时候,他又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原文中他是要向千华宗宗主复仇的,因为蛇母死于千华宗之手,而且蛇母的遗物也同时被带走,此前他已经踏上了追寻遗物之路,那么如今应该也在不断地寻找那些散落的东西吧。
不知道他有没有尝到这么温暖的阳光呢?
还有伏湛,他曾经遇到过自己的父亲隶属于千华宗,而他自己也很可能是道修,那么她是否有机会找到伏湛的生父呢?她也憧憬过这样一个场面,可一想到伏湛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她这样一个间接害死他的凶手,又有什么逼脸去见他的父亲?
他们很快便走到了大殿前。路虽然漫长蜿蜒,他们的脚下却生着一股仙风,仿佛在推动他们前进,丝毫不耗脚力,顾临渊多么希望自己上学也能有这玩意,这样就可以一觉睡到七点半然后直接腾云驾雾去学校。
不愧是她,高叁年级赫赫有名的踩点王,查迟到的教导主任眼熟的女人,班主任每天蹲在门口咬牙切齿却惩罚不了的女人,所有学生的迟到时间线,整个年级的行业标杆!
正殿最上方端坐着副宗主仲颢,而四下两侧分别站立着五位长老,长老之下便是峰主,而这些位高权重的道修身边各站着一两名少年少女,都是受到举荐,直接跳过了入宗审核的新人。
顾临渊也老老实实站在秦归一身旁,她感受到一些探究的目光在一瞬间聚焦在她的身上,好奇的、不怀好意的、嫉妒的、嘲讽的…她心下暗笑,保持着脸上那般礼貌的微笑,视线毫不畏惧地一一扫视过去,一些人马上低下头去。
还有一些人色眯眯的盯着她瘦小的身板,看来这里也不只是像原文说的那般痴迷于男女交合,看来也有搞断袖的,不过没关系,她的身体她做主,指手画脚妈入土。
很快,参加过考核的新生也一批批地跟了进来,原本宽敞的大殿骤然变得拥挤起来,只是并未出现那种人潮涌动时的沉闷,仲颢依然面目严肃地端坐在正中央,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须臾,一位年轻人从后门绕到他的身边,碧绿色的双眸格外显眼,仲颢侧首,他低眉顺眼地聆听着副宗主的指示,颔首、从掌心里化出一块灵石。
“举荐新生,前来验灵根。”年轻人的嗓音空灵干净,虽是偏高的声色,却既不阴柔也不尖锐,入耳宛若一碗温茶,浸润着人心。
绿眼睛,沉初茶。
顾临渊的手捏了捏宽袖,面不改色地排队上前。
每个人的灵根都对应了不同的颜色,设定也算是和大部分仙侠小说类似。她将手轻轻放在灵石之上,只见石头外沿逐渐散发出浅红色的光,这份光芒愈发明亮,而最终又被一种鲜亮的蓝掩盖,此后这两种颜色在灵石上不断碰撞,交替出现,仿佛非要争个高下似的。
她看见沉初茶的唇角勾了勾,没什么感情。
“火水灵根。”他清亮的嗓音响起,配合那瘆人的弧度,顾临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果真如秦归一所说,她的灵根相互抵触,确实是很危险的灵根,稍一不注意就会爆体而亡。
——所以她做个咸鱼不就好了,只要她不努力修炼,踩着阳寿已尽的线去晋升自己的修为,那岂不是就可以躺着多活几百年,美哉!
等最后一个人验完灵根,长老们和峰主们便开始在这些举荐人才里挑选他们心仪的弟子,不过正如秦归一所说,她这种体质太危险,那些高人无不路过她的身边,投下一个轻蔑的眼神。
她记得苏姣是单木灵根,而且是很纯正的灵根,非常适合学习阵法和医术,而她当时选择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峰主——阵诀峰,这是千华宗仙峰中最低矮、最落后的一座峰,其峰主也渐渐被长老们遗忘了,谁知他其实实力非凡,只是心系人间的妻女才迟迟不升入下一个阶段,否则他便要去闭关修炼,错失妻女的一生。
而苏姣的哥哥苏穆清此刻已经接管苏府,受妹妹之托,他动用了苏家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最终在白清延和苏姣本身前世记忆的帮助下找到了“绛云”仙草,帮助他的妻女拥有了修道的灵根,于是他更是倾尽心血去培养苏姣,最终苏姣也不负重托成为了他最强大的弟子。
苏姣,对不住了,她不得不去抢她的资源来用了
顾临渊扫视四周,果然看到了那名站在角落阴影里的阵诀峰峰主,一鼓作气之下,她朝那个方向迈开脚步。
“这位少年。”
一只手突然攀上她的肩,冰冷刺骨的温度令她瞬间打了个寒战。男人不知何时闪身到她背后,墨色长发随意地垂落在她的肩头,她甚至能感知到他的呼吸喷薄在颈侧,犹如毒蟒将她紧紧捆绑。“在下乃紫元长老,少年灵根独特,在下欲你为徒,不知少年给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呢?”
紫元紫元他就是那个养着傀的小boss!!
一瞬间,她似乎能够听到沉灼槐粗重的呼吸声,可侧过眸去,只对上沉初茶泛着凉意的视线,正如一个局外人般看着这场好戏。他们的眼睛在一瞬间仿佛重合了,碧绿的,淬了毒的颜色,只是沉灼槐的眼睛在看向她时始终含了一份温柔缱绻,像是春日里初冒枝头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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