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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录(古言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人乔
“夭夭……”
“陛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姚先生。但很多事,只要你仔细去想,就知道我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她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温柔。
“是真的,我知道……是真的……”听到一半,他就已经想起来了。那时候他不过十四岁,怎会在意一个转眼既忘的小女孩,更不会想到她日后会嫁给自己。永熙帝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夭夭,是我的错,我没有认出你,让你受苦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闭着眼,才能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
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比自己所爱之人心心念念的人也是自己还能让人开怀的了,可为何老天要让他知道的这样晚。
他不敢去想,刚成婚的时候,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接受自己各种各样的刁难。
成亲那日,揭开她盖头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分明充满了羞怯和希冀,为什么他没有再多看一眼。
他害怕。
害怕多看一眼,就要走进商家女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商玥瑶任他拥着,听他在自己耳边忏悔,许久之后,她轻声道:
“陛下,你放了我吧。”
永熙帝浑身一僵。
“你放了我吧。”
她又重复了一句。
这便是她下的决定。
半晌,永熙帝退开来,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幽光,他一只手抚到她的小腹处,有些艰涩地轻声道:“夭夭,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商玥瑶的瞳孔倏地一缩。
他似是觉得这件事还不够让她震撼,紧接着又道:“你记得那只猫吗?兜兜,我就是那只猫。”
商玥瑶的表情愈发惊愕,且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你……”
“你觉得我疯了?”他微微一笑:“猫起名叫兜兜,兜兜转转的兜兜,对不对?这件事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过。当初那个赤霞族人对我下了蛊之后,我并没有真的昏迷不醒,我的魂魄附在了一只猫身上。阴差阳错被你养在了紫宸宫中,后来你去御书房知道了我昏迷的事,我一直伴在你左右,我不喜吃生食,也不爱叫,你不是经常问我是不是成精了吗?所以你说错了一点,我并不是突然对你感兴趣的。那段时间我与你日日夜夜同吃同睡,认识了一个全新的皇后,她善良又聪慧,勇敢又明理,一开始,我只是想着,你帮了这么大的忙,等事情结束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就当是给你的报酬。但后来我发现你的愿望是离宫,我才发现我无法满足你这个愿望。我曾听你的小丫鬟闲聊时提起,她们说你在闺中时有个心上人,就是姚望舒,我便认定了你在进宫前有一段旧情。我那两日就是因此心情不好,还不理你,你还记得吗?后来,我们在贵妃宫里的时候,赤霞族人朝着你放暗器,我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只想你安全,就挡了那一下。”
商玥瑶跟着他的叙述,自己从前和兜兜相处的点点滴滴也铺陈在她眼前。
那么多只有她知道的细节,怎么可能做得了假。
“我以为你对姚望舒还有旧情,心中嫉妒不忿,却又不敢问你,因我深知过去四年是如何对你,竟没想过你是真的喜欢我。”
“夭夭,我时常在想,那时我变成一只猫待在你身边,或许就是老天不忍我错过一生挚爱,所以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夭夭,人生苦短,我愿用余生弥补,你也给我,给我们的孩子一次机会,好不好?”





探春录(古言集) 别院
永熙帝告诉商玥瑶的事情,一件比一件令她震撼,以至于原本她认为这次绝不会变的决定忽然也不确定起来。
她思考了两天,仍是得不出结论,但她也并不想留在宫中。
只要她不说离开,永熙帝此时对她的一切想法,都不会拒绝。
京城外东面再叁十里地,永熙帝有一处私人的别庄。
此宅院依山而建,曾是前朝一个大贪官的产业,那人极会享受,庄子造价高昂一步一景,珍稀花木鸟兽应有尽有,到了本朝,逐渐成了皇家的私产。
永熙帝提出她可以在这里暂住,商玥瑶没有异议。
商玥瑶动身前一天,对外称皇后去护国寺中为江南水患祈福。
皇帝无子,她有孕之事事关重大,因而这个消息除了几个关键之人,再没有别人知晓。
浩浩荡荡的仪仗到了护国寺后一个时辰,寺庙后门一顶不起眼的小轿抬了出来,只是若有细心人看去,就会发现,那轿子周围的四个护卫,皆是大内一等一的高手。
这轿子只是外面看着普普通通,内里却另有乾坤。
深秋天气,轿内已在四个角落里安装了能长久发热的炉子,宽大的座椅上铺设着西域来的长毛毯,一层迭着一层,陷进去,甚至察觉不出轿子的起伏移动。
风吹动帘布,依稀可从缝隙里看到轿内的一角姝色。
商玥瑶向外看去,除了她多年未见的宫外风景,还有永熙帝骑在马上偶尔恍然一现的锋利的下颚。
他穿着寻常人家护卫的衣服,戴着斗笠,却仍是难掩气势。
任谁也想不到,一个九五至尊江山之主,竟然会穿着布衣守在她轿边做护卫。
商玥瑶说不动他,只能任他如此,她叫白芷关上窗户,多看一眼都要心浮气躁。
……
轿子行下山,又改马车,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
一到地方,永熙帝便将她抱进屋里,商玥瑶起先不肯,不过几步路罢了,她哪有那般娇贵。可永熙帝事事顺她,在这件事上却极坚持,二人在马车旁对峙小半柱香的时间,商玥瑶终是妥协。
冬日天冷,商玥瑶窝在他怀中,周身被细致的包上了斗篷,面朝着他的胸膛,一丝风都进不来。
鼻尖全是这人身上的气味,商玥瑶凝神,想着其他的东西,才能忽略这种气味的侵袭。
她先前差点小产,再经几个时辰奔波,永熙帝担心她的身子,处处打点妥当。
从江南寻的几位妇科圣手前几日就出发,日夜兼程,还没安顿好,就被叫到屋里给这家夫人看诊。
也不知这大户是什么来头,诊金出到一万两,接一辈子活计都攒不到的银钱,真是令人咋舌。就是规矩多了点,听说孕妇不过一个多月的身孕,就要他们不远千里的到京城待到孕妇生产,还要对自己这一趟远行保密,诸如此类,但看在钱财份儿上,都认了。
其中一个姓郝的郝大夫,祖上在当地算得上是医药世家,可惜有个不争气的兄长,家道中落,否则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贪这些身外之物跋山涉水的赶过来。他年轻时出入的都是江南大族之家,一品公侯夫人都见过,很有几分见识,如今进了这个大宅子,才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果然非寻常富贵人家可比,调教出来的丫头下人都能比得上小地方的知府千金,规矩之严谨讲究,更是让他啧啧称奇。
跟着这家小丫头进了屋子,绕过屏风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内间,四周装潢雅致豪奢,另郝大夫难得拘谨,再一抬头,好家伙,只见那暖榻之上斜斜靠着一个神仙妃子似的夫人,她云鬓轻挽,薄施粉黛的面容有些疲惫,却难掩艳色,把他曾经见过的江南第一美人不知道比到了那个犄角旮旯里。
商玥瑶身体底子不差,只不过这几日忧思在心,那天晚上又被永熙帝伤到了才有小产风险,郝大夫为她把完脉,说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见这家男主人在身边,就对他道:“切记叁个月内不要同房。”
大夫说得委婉,其实是提醒他们不要行房事。
被人当面提出来这种事情,商玥瑶面如火灼一般,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永熙帝看出她不自在,心中立刻百转千回。
这几日商玥瑶跟他几乎不怎么讲话,便是有些必要的东西,也定然是客气有礼,二人仿佛回到最初那段时间,中间的爱恨纠葛都成了他的臆想一般。
若比起来,永熙帝倒更希望她恨他怨他,哭着斥责他,总好过如今,她每每木着脸说一句谢陛下,都是在他心口剜肉。
此时此刻,商玥瑶有了客气疏离之外别的情绪,永熙帝怎能不感到惊喜。
“好了,你下去抓药吧。”他心中高兴,对大夫也十分温和,甚至暗暗感激。
大夫退下,丫鬟跟着去熬药,一时内间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商玥瑶不愿与他相对,扯了毯子翻过身,耳朵里却不时传来动静。
永熙帝缓缓靠近暖榻,看着她一侧倩影。
怕她冷,屋里烧足了地龙,这会儿暖融融的,烘得她香雪粉腮润带光,上好的鹅脂也要相形见绌。
永熙帝以眼神描摹她侧脸轮廓,从额头到精致挺立的鼻尖,还有那张花瓣似的唇。
“厨房的晚膳应该快好了,用些东西再睡。”在路上走了两个时辰,虽然马车里备得有吃食,但行车劳顿,大约也吃不好。
找的是之前告老还乡的御厨,宫里的御厨不是不放心,是怕人员调动惹了某些人的猜疑,商玥瑶这胎不到叁个月,永熙帝事事小心,大夫厨师都只能从宫外找。这御厨人已经六十多岁颐养天年的年纪,永熙帝亲自修书一封,将人从老家请了过来。
商玥瑶不想搭理他,便闭目不吭声,只听那人悠悠的叹口气,随即坐到矮榻旁边,然后,一双有力的大手抚在她肩膀上,这才忍不住睁开眼,一双清泠泠的眼睛看向他拒绝道:“我不饿,陛下日理万机,离宫时间长了不好,不若趁着天光早早返程。”
“我走了你会吃吗?”
商玥瑶微微皱眉,想说自己用不用饭跟他没关系,可又不想与他说太多,一时无语,永熙帝观她表情,知道此时不能逼她太厉害,她愿意留在京中,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
他不掩自己面上的黯然,低垂的眉眼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怜:“我将许嬷嬷留在这里,她十分可靠,你有何事都可以告诉她。我先走了,你要记得吃些东西。”
商玥瑶不答,他就一直盯着她,不得到她的回应不罢休似的,商玥瑶不说对他十分了解,这些年的相处近几个月的亲密也有个七七八八,此人若是退了一步,便必要得到对方的妥协,否则,是绝不会再让的。
于是,商玥瑶只能轻轻颔首,算是答了他的话。




探春录(古言集) 奔波
永熙帝走后没多久,厨房的晚膳就端了过来。
原还不觉得饿,一闻到饭味儿,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两声,连伺候她穿鞋的白芷都听见了。
虽说这是难以避免的人之常情,但商玥瑶极少有失态的时候,不免觉得尴尬,更是暗暗庆幸,幸亏永熙帝已经走了,不然他定要借题发挥一番。
白芷见她脸颊微红,扶着她走到圆桌边笑道:“小姐如今可是双身子,食量自然是要大一些,奴婢小时候隔壁家的婶子怀孕。一天吃七八顿呢!”
商玥瑶是中宫,约等于大元朝的半个吉祥物,每年要见不少宗亲命妇,其中不乏有孕的,所以虽说她之前还是处子之身,可对女子怀孕的诸多避忌和行为习惯都有了解,并非一无所知。女子孕时诸多生活习性饮食习惯都会有天翻地覆般的变化,她也早有耳闻。但知道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一天吃那么多,脾胃可受得了?”她讶异道。
“娘娘有所不知。”房门外的许嬷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步入:“孕妇怀了孩子,所用吃食其实大多为腹中孩儿所吸收,孕妇吃得多,说明孩儿胃口好。不过娘娘还是得稍微控制下饮食,少食多餐,否则胎儿个头养的太大,待到生产之时就不太容易。”
许嬷嬷是皇帝的奶嬷嬷,对皇帝私下里视如己出,几年前就出宫颐养天年去了,如今为了商玥瑶这一胎,又请了回来。
她身份特殊,商玥瑶就是再不想搭理永熙帝,也要给许嬷嬷几分薄面,温声道:“多谢嬷嬷指点,这些日子要劳烦嬷嬷了。”
许嬷嬷忙不迭的说:“娘娘快不要折煞奴婢了,能为您和腹中的小皇子分忧解劳,是奴婢的荣幸。”
并没有大夫把出她腹中胎儿的性别,可似乎人人都认定了她一定会怀皇子。
商玥瑶知道许嬷嬷这般说不过是讨个彩头,哄她开心,但她心中仍是有些不太舒服,因此便没有接话。
许嬷嬷说完,将手中的水玉瓷碗放下,玲珑剔透的水绿色玉碗中间盛着冒着烟的奶白色液体,煞是好看,商玥瑶瞅了一眼,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青州的茅山羊所产的羊奶,娘娘见多识广,定然知道此物。”许嬷嬷答道。
何止商玥瑶知道,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也都知道。
赫赫有名的青州茅山羊,这种羊以茂山卷心草为食,头顶一簇红色羊毛为印记,无论是产的羊奶还是身上的肉入菜,对女子都是极好的滋补之物。只不过这种羊难生难长,且只吃茂山卷心草,全青州也不过几十只。原先宫中曾有过一只,可惜不过半年就死了,后来也没再送过。
茂山羊的奶确实是好东西,商玥瑶心里很清楚,她如今身怀有孕,本就受他恩惠良多,倒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她端起面前的碗,稍稍尝了一口,入口毫无腥膻之气,反而带着一股像杏仁儿似的甜暖香味,商玥瑶不禁暗叹,果然是珍稀之物,连味道都如此特别。
……
住在这别院的日子十分清闲。
没了后宫的要务,没了命妇的觐见,还有那些数不清的宗室杂务,每日里在瑰丽精致的花园中散散步,看看书,或是和几个小丫鬟品茗刺绣,这种从前想也不敢想的日子,某些时候,商玥瑶确实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若不是那人隔一天就要来一趟的话,商玥瑶甚至偶尔会觉得如此下去也不错。
此处别院虽说在京郊,但离紫禁城快马来回也要一个多时辰。
为了避开耳目,永熙帝不便白日出行,于是就每隔一天深夜披月戴星而来,踏霜饮风而归。
因他每次来她都已经睡下,他也不打招呼,不让奴才们告诉她,所以起先几次商玥瑶并不知道。
那日她白天水喝得多了,晚上起夜,一转头,被床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他坐在自己床头边儿的矮凳上,不吭不响,似是没料到她会醒,眼中的缱绻温柔和疲惫神色全都来不及掩饰。
商玥瑶已近一个月没见过他,起初的纷乱和纠结在恬淡如水的生活中慢慢趋于平静,只剩下激不起风暴的涟漪。
说实话,往后的路要怎么走,商玥瑶确实还没想明白。
最开始,她曾觉得这腹中的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若是没有这孩子,无论如何,她都是要离开的,但几乎在这念头起来的一瞬间,她便为自己感到无比的羞惭。这孩子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她的骨肉,她怎能将他当作一个累赘,哪怕只是短暂的想法。
她定是要将这孩子生下来的。
可他出生后,自己又何去何从。
走?今时今日说得轻松,可经过十月怀胎,她真能走的毫无牵挂吗?
留?她心里的裂痕摆在那里,难以修补,勉强留下,又谈何容易。
但事到如今,经历过如此多风浪的商玥瑶心境终究也有了新的变化,想不明白,便不去想。
车到山前必有路,何苦为难自己。




探春录(古言集) 自渎
隔着轻纱床帏,她缓缓坐了起来。这一个月在别院里,事事不用操心,日日精细调养,来时的病气早就去了,如今面颊丰润了几分,更显金堆玉砌才能造就的矜贵柔美。偏生她的神情冷冷淡淡,微弱的灯光之下,宛如昆山玉雕的九天玄女。
商玥瑶看了他一眼,奇怪道:“陛下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永熙帝哪敢说我隔叁差五来了好几回了,面不改色的扯谎道:“顺便路过,就过来看看。”
此处别院当初为了迁就依山傍水的选址,离官道并不近,也非什么必经之地,怎会顺道?
但商玥瑶不欲深究,也懒得去辨,只道:“那陛下就赶快回去吧。”
虽然她的反应在自己意料之中,但永熙帝仍忍不住面露失落之色,英俊的眉眼耸拉着,似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一阵风卷着乱蝶般的雪花飘了进来。
身边的贴身护卫知晓圣意,立刻大声道:“陛下,忽然天降大雪,雪夜路滑容易有危险,不若歇一晚再走?”
永熙帝看了一眼护卫,赞许之意明显。
商玥瑶虽说呆在屋里,但护卫声音那么大,想装没听见都不成。
许嬷嬷站在外间掀帘而入,还未来得及开口,商玥瑶便抢先道:“既然如此,嬷嬷就遣人去准备吧,看陛下要住哪间屋子,赶紧先清扫一遍。”
许嬷嬷知晓二人之间的别扭,早就猜到皇后会拒绝永熙帝留宿她这里,不慌不忙道:“娘娘有所不知,这别院经久未住人,整个园子也就娘娘您的房间和下人房里有些人气儿,其他的屋子还都阴冷得很,这会子就算烧炭也来不及了,热不透的,陛下要是去歇一晚,保不准就要生病了。陛下在您这边歇着,不入内间,不知可好?”
许嬷嬷这个理由找得当真是无懈可击,商玥瑶如果再不答应,那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她微微点了下头:“只要陛下不觉得麻烦。”
那边的永熙帝支棱着耳朵,听到商玥瑶松口了,脸上的寒冰立刻遇春消融。
……
这屋子的外间有张宽大的矮塌,奴才们迅速铺好了被褥床单,躺上去倒也还算舒服。
外间与里屋只有串珠的帘子和屏风做隔断,永熙帝躺的那个角度,屏风遮不住他的视线,透过帘子,可看见层层迭迭的帷幔,还有那帷幔之内朦胧起伏的曲线。
这屋里用得是商玥瑶惯用的熏香,气味沉静悠远。
他身上盖的被子也是从商玥瑶柜子里拿的,许嬷嬷说这辈子晒过,比那些新被暖和,商玥瑶亦没有拒绝。
永熙帝躺在距她不过两丈之遥的矮塌上,心想,她既然肯把贴身的被褥给自己用,是不是说明,她已经不排斥自己了?
虽说二人没有同塌而眠,但是如此近的距离,对方翻个身都能听见,已然是一大进步了。
若论徐徐图之,永熙帝在这方面可是经验十足。
夭夭心结未消,绝不可操之过急。
他告诫自己。
长夜漫漫,隐隐可听见窗外雪花落地的声音,永熙堂闻着被中熟悉的悠香,却越来越清醒。
这香味,是他曾经唾手可得之物,如今却像一个偷儿一般,只能闻香思人。
他看着不远处商玥瑶的背影,脑海中不禁开始幻想她此时此刻就在自己怀中的场景。
夭夭如今怀孕已有近四个月,不知小腹可有微突?
美人有妊,大概也是别有一番独特韵美的。
听说女子怀孕之后,体温会略高一些,夭夭身上总像美玉一般,透润温凉,此时此刻,不知被这热气蒸腾出怎样一副馥雅芳香的胴体来。
被熟悉的香味包裹着,永熙帝愈发心猿意马,脐下叁寸之处憋的发痛。
视线中的商玥瑶已经半天没有动静了,猜测她大概睡着了,永熙帝的手往下探去。
于是,不多一会儿,一阵压抑的充满急切的喘息声就响了起来。
“夭夭……呃……小嘴儿再张些……嗯……”
“乖宝儿……对……嗯……就是这样……朕的小淫妇……”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静夜里却格外清晰。
商玥瑶背对着他,额上沁出了一丝薄汗。
心中既恼恨,又觉得羞愤难当,这人当真无耻,自渎便罢了,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场景,竟还如此说了出来。
一会儿让夭夭把屁股抬起来,一会儿夸夭夭的水甜如蜜,那手上闷声的动作竟没个尽头似的。
商玥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实则早已心跳如雷。
在那厮低沉的呻吟之中,自己仿佛已经被他用各种姿势翻来覆去的弄了好几回。
最令她无法面对的是,她下面分明也开始渐渐湿了起来,小腹处的酸麻之感更是让她心烦意乱。
不知过了多久,永熙帝闷吼一声,那边的动静才停了下来。
商玥瑶迷迷糊糊的入睡之前,心想,绝不可有下次。
作者有话说:
感觉自己下不了太狠的手虐皇帝了希望你们不要骂我要骂就骂皇帝。
这个系列会继续更,下一个故事想先写个抢人老婆的狗血恶俗梗。




探春录(古言集) 书册
商玥瑶醒来的时候,永熙帝已经走了。
下了半夜的雪,此时屋外银妆素裹,一片白茫。
中午又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商玥瑶忽然就想吃古董羹了。
屋里架起小炉子,厨房里连忙备了菜,这样的天气,看着窗外如柳絮般的雪花飘飘忽忽的落下来,身边暖烘烘的锅子发出咕嘟咕嘟的沸腾之声,满屋都是食物的香气,真是好不惬意。
炉子刚架起来,后院的马槽边就有护卫放了鸽子出去。
鸽子逆着北风而上,一路飞入紫禁城。
永熙帝收到纸条,虽说只有短短一句话,但商玥瑶对吃食甚少挑剔,主动要什么菜品,想来她在别院心情不错,才会有这美景配美食的心思。
脑海中不禁脑补出商玥瑶馋猫的样子,永熙帝也有些意动,吩咐奴才今日午膳要吃古董羹,又提笔在纸条上写着:此物易上火,不可多食,切忌见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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