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录(古言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人乔
接着便无人再说话,整条密道里只有众人急急迈步的声音。
白芷和白芙几个商玥瑶的贴身丫鬟跟在永熙帝后面,虽看不见圣上的面容,却把他背后因为用力而撕裂的口子看了个分明。
又走了一盏茶时间,白芙看到永熙帝走过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点滴血迹,她握着白芷的手,不禁有些害怕,万一圣上有个叁长两短……
白芷对着她无声的摇头。
商玥瑶白日里被孕吐折磨,到了晚上又来这一场变故,早已有些疲倦不堪。永熙帝的怀抱宽厚有力,似一座永不会被风浪侵袭的港湾,她躺在其中,鼻尖是他身上浑厚旷达的松木香气,她看着他锋利的下颚,不多时,便昏昏欲睡。
再醒来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密道竟还没走完。
商玥瑶看了一眼永熙帝,见他脸上沁出薄汗,不知是不是密道中昏暗的缘故,此人向来健康的唇色此时也有些泛白。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抬手为他擦汗,心中有些急躁:“怎么还未到。”
永熙帝暗暗吐息,尽量维持着音调,回道:“朕倒希望这密道再长一些。”
商玥瑶怎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但看他虽然极力忍耐,却额上青筋都有些凸起,哪还有心情反驳他,只盼着这密道赶快走完吧。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没过多久,前面的护卫就来回报,说是到了出口。
商玥瑶扭头看去,果不其然,在前方数米,有一台阶通向地面。
密道的出口在别院十里之外的驿站附近,外面早有马车及数百精兵等候。
永熙帝将商玥瑶抱上马车,虽说事出突然,但这车马安排也丝毫不马虎,车内装饰十分舒服,小几火炉,茶具被褥应有尽有,四角吊灯更是把这四方空间照衬的十分温暖。
商玥瑶却无心看这些,方才在密道里的时候太过昏暗看不真切,到了光亮的地方,她才发现永熙帝的面色有多差。
心里似是钻进一只手般紧紧攥着。
“你歇一下,我们得回宫去。”永熙帝对她说完,就要离开。
商玥瑶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拽住他的袖子:“陛下不上来吗?”
她嗅觉十分灵敏,永熙帝早有讨教,刚才只是在密道里土腥气重,她才没发现自己受伤,若是同车,自己背后的血腥味儿,定是瞒不过她的。
永熙帝不欲让她知晓自己受伤之事,便故意抬手摇着她的下巴调笑道:“知你离不开夫君,等回了宫朕再陪你,夭夭听话。”
商玥瑶果然松了手,脸一撇,心道自己就不该多嘴。
……
数百精兵围着正中的一队人马,在冬夜里一路疾行。
若是以往,永熙帝单人快马,这路程也不过近一个时辰,但这回有商玥瑶在,她又身怀有孕,怕颠着她,车马速度不能太快,遥见紫禁的时候,已经夜尽天明,羲和将升了。
马车载着商玥瑶一路驶入紫宸宫,她虽有些奇怪永熙帝竟没将她安排在御书房,但这话若是问出去,定要被此人曲解,便没开口。
商玥瑶并非性子执拗之人,她虽因为先前的事不想在宫中,但此时外面既然不安全,她亦懂轻重缓急,不会平白多做要求,安然在紫宸宫住下。
只不过从那日永熙帝将自己抱进马车后,二人已有两日未见,非她自作多情,但以她对他的了解,若非有什么事,绝不会连只言片语都不递过来。
因而,商玥瑶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
直到第叁日,刘早来报,说永熙帝回宫后没多久就发热昏迷,中间只醒过一次,却是让他们不准惊扰皇后。
作者有话说:追-更:wen (woo18)
探春录(古言集) 喂药
上回永熙帝莫名昏迷后,刘早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看到自家主子在他面前忽然晕了过去,他只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吓没了。
好在太医说陛下只是寻常外伤后引起的发热昏迷,不是什么大事,刘早才神魂归位。
可这寻常病症过了几个时辰不但没好,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永熙帝中间就醒了一回,还把吃的药全吐了。
太医诊断他内毒不发,所以来势有些凶,便开了药性较重的猛药,然而无论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这药根本灌不进嘴里,还谈什么救治。
刘早无法,非常时刻非常办法,只好罔顾圣上口谕,跑来求助皇后。
想让皇后帮忙想办法是其一,万一皇上这次真有个什么事儿,太皇太后才不会管她孙子有什么口谕,第一个倒霉的铁定就是他刘早,这是其二。
商玥瑶听完,还以为是他先前坠马的旧伤未好,待到了御书房看到他身上缠的绷带才知道,竟是新伤所致。
他躺在那里,面容有奴才们精心照顾倒还算整洁,但因为持续高烧,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嘴唇有些干裂,嘴角起了小水泡,仿佛极难受的样子,昏迷中眉头也没松开。在她面前像山一样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无知无觉的躺在这里。
商玥瑶看得鼻尖一酸,勉强忍了,扭头问刘早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不是奴才们不肯说,陛下下了死命,不准奴才们告诉您。”刘早跪在地上,满脸都是为难。
哎呦这夫妻斗气难死谁了,刘早真是有苦说不出。
商玥瑶柳眉一挑,眼含厉色:“你现在说了,本宫保你无事,但你若是不说,便立刻脱了这身总管衣服,刘公公聪明人,自个儿选吧。”
刘早心中哀嚎一声,但也觉得皇后所说不无道理,索性他听皇后的,陛下也是听皇后的。于是便磕了个头回禀道:“回娘娘,陛下前两天夜里收到了探子消息,说您在别院有危险,去的时候遇了埋伏,背上受了伤,一直不让奴才们告诉您。”
商玥瑶心道,难怪那天晚上起火后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出现了。
幕后之人在她别院放火是为了引他出现,他却提前知晓了消息,因而才能半个时辰就赶到,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
密道就在别院之内,就算他不来又如何?
明知是陷阱还往里跳,若是对方准备充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商玥瑶一阵后怕,忍不住斥道:“陛下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有任何损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她知道自己是在迁怒,永熙帝做的决定,谁能拦得住,可时下他这般躺在床上,她心中便有一股急躁戾气无处可发。
刘早不敢辩驳,跪在地上呐呐应是。
恰巧孙太医端着新熬好的药走了进来,解救他于水火之中,刘早不禁向孙太医投去感激的一瞥。
商玥瑶接过药碗,“你们先前什么办法都试了?”
“回娘娘,咱们还找了不怕死的小太监用勺子撬开了陛下的牙,可那药就是还没进喉咙就被陛下吐了……”
商玥瑶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药汁,轻轻吹了吹,碰了下自己的唇觉得不烫了,才凑近到他嘴边,沿着缝隙往里喂。
只见他眉尖又锁得更深了几分,随即便无意识的摇着头把药给吐出来了。
商玥瑶用手帕给他擦了擦溢出的药汁,心中思虑片刻,扭头对身后的奴才太医们道:“你们先退下吧。”
待人退干净了,商玥瑶又看了他一眼,拿靠枕给他垫高了,用净水给他沾了沾唇,随即俯身朝他贴去。
还没碰到,商玥瑶就感受到了随着他呼吸而来的燥热之气,直至两唇相交,没了以往的霸道和强势,只剩下木然及干涩。
商玥瑶心中难过,唇上抚慰的动作更显急切。
她伸出粉色的舌尖,用舌头舔舐他的唇瓣,轻轻地碾磨,温柔的试探,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掌心传来炽如烈火的温度。
“熠郎,我是夭夭,你张开嘴让夭夭亲亲你好不好?”商玥瑶一路从他脸颊亲到他耳根处,对着他的耳蜗低声道。
这话放在平常,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但现下,不管多羞耻之语她都愿意讲,只要能让他喝药。
如此低语厮磨了两叁个来回,商玥瑶再用舌尖去顶,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舌头能伸进去了。
她往里面探了探,努力将那缝隙顶的更开一些,感觉差不多了,便立刻喝了一大口药,然后对准他的唇慢慢送进去,怕他再吐,商玥瑶堵住他的嘴巴,用自己的舌头在里面搅弄,如此几番下来,才把一碗药喂得差不多了,而永熙帝也没再吐过。
喂完了药,商玥瑶只觉得比撑一场祭祀还要累。
她将刘早和孙太医叫进来,二人见药碗空了,对商玥瑶万分敬佩,孙太医忍不住问道:“微臣斗胆一问,不知皇后娘娘用了什么办法, 这法子若是可以推广,也算是一大益事。”
刘早在一边觉得孙太医没眼力劲,一看皇后这两颊微醺,讲话还有点喘的样子,心里不就应该有数了吗?
商玥瑶小脸一红,顾左右而言他:“孙太医来看一眼,不知这药效何时能起?”
孙太医果然被牵着走了,他上前去给永熙帝把了脉,回道:“陛下刚喝完药,现下这脉象还看不出什么来,微臣就在旁边的便殿里候着,过会儿再来给陛下请脉。”
商玥瑶点点头:“那就有劳你了。”
孙太医直呼不敢,然后便退下了,走出门外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皇后还没告诉他用了什么办法呢。
探春录(古言集) 苏醒
永熙帝要一天叁次喂药,商玥瑶干脆又搬回了御书房。
早上的药喝下去之后,商玥瑶如法炮制的又给他喂了水。到了午膳之时,孙太医说他脉象有所好转,商玥瑶才稍稍放下心来,简单用了些饭菜。
随即,便漱了口开始给他喂药。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要容易许多。
商玥瑶身怀有孕,现在小腹已经凸起,一直俯着身子有些不舒服,她便脱了绣鞋侧躺在他身边,攀着他一侧肩膀半趴在他身上用嘴渡药。
每渡完一口,商玥瑶的舌头都要在他嘴里停留一会儿,才能堵着让他把药咽下去,如此五六次,她的舌尖都苦的分不出味儿了。
“陛下再不醒,臣妾这舌头都不能要了。”
喝最后一口药前,商玥瑶忍不住对着身边之人嗔怪。
然后,屏息将药汁纳入口中,再次低头对准他的唇送去。
只是这一次她用舌头在他嘴里搅弄之时,碰到了他的舌,前几次也有碰到过,但她一心喂药,加上永熙帝也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商玥瑶心中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可这一回,商玥瑶分明感受到了对方的回应。
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商玥瑶忍不住睁开眼,面前近在咫尺之人仍是双眸紧闭,丝毫不见转醒的样子。
可他……
伸出去的丁香小舌被人卷在嘴里开始吸嘬,像是在舔舐什么美味之物,略有些粗厚的舌苔不断地刺激着上面的敏感点,是记忆里湿滑黏腻又让人愉悦的要窒息的感觉,商玥瑶柳眉轻蹙,揪紧了他的月白色绸缎里衣。
“嗯……唔……”
水泽声伴着她有些呼吸不畅的喘息,商玥瑶好不容易抽身而出,见二人双唇之间拉出一条淫靡意味十足的银丝,更是脸红心跳得厉害。
用手帕擦干净后,商玥瑶轻轻唤他:“陛下……陛下?”
商玥瑶忍不住捏着他的鼻头晃了两下。
永熙帝仍是毫无反应。
商玥瑶的食指便顺着他的鼻尖一点点滑动下来,人中,薄唇,方正的下巴。
此人的样貌实在得天独厚,钝重一分显粗狂,精致一分显阴柔,如此就正好,似月挂中天,俊朗清正,又兼无边贵气,叫人心悦臣服。
商玥瑶忽然就想起他们二人初见之时。
那会儿永熙帝不过十四五的少年人,还没有今时今日的凌厉霸气,或许是尚蛰伏浅滩,眉眼之间内敛温柔居多。商玥瑶便在他那春风不及的微笑中沉溺。
她的心思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起先对于七皇子元熠,商玥瑶最多的是感激以及好奇。
元熠虽然生母家族不显,但他得当时还是皇太后的宠爱,日后少不得也是个尊贵亲王,似商玥瑶这般的孤女,与他简直云泥之别,是以,商玥瑶从未起过红豆之思。
直至她十叁岁时,先帝五十大寿,在云苑举行秋猎,伯父商茂春有心让她与姐姐跟朝中权贵子弟联姻,便带了她们二人一起前去。
秋高气爽层林尽染,漫山遍野笙旗招展。
五陵少年意气风发,七皇子元熠背着如洗长空从天际草坡上一路奔驰而下,他身姿勃发,又面如冠玉,所到之处都宛如一道拨开云雾的灿阳,让人忍不住目光紧紧相随。
商玥瑶站在那些世家贵女们中间,听她们红着脸遐思无限的小声议论。尽管她什么也没说,可同样也是心头小鹿乱撞,甚至暗暗自得,这些女子只能远望勾勒一个虚幻的他,而自己却曾经与他有过真切的交集。
少女绮思汹涌如春潮,原本的欣赏和感激也化作了倾慕之源。
然后,她开始用各种办法逃脱定亲,并在他即将荣登大宝,伯父有心商家出一个皇后之时,显露自己的聪慧心机以及无伤大雅的爱慕虚荣,最重要的是,让伯父以为自己会以商家为重。
比起他两个蜜罐里长大娇纵任性几无成事可能的女儿,还有柔弱无主又带几分天真的姐姐商玥盈,商玥瑶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其实永熙帝一开始想得没错。
商玥瑶能够成为他的皇后,确实是处心积虑。
……
临近除夕,前朝后宫事务繁多。
永熙帝昏迷一事暂且先瞒着,索性商玥瑶也有过经验,执行起来也没有第一次那么慌乱了。
后日是腊月二十叁,官员们要封印停止办公,这几日堆积的奏折都要赶紧批复。
礼部及后宫各司呈上的诸多春节事务同样也要处理。
商玥瑶忙得脚不沾地,奇怪的是,她忙了起来,孕吐的情况倒是好了许多,只要不用羊肉鱼肉等腥膻之气较大的荤食,日常基本无甚影响。
用完晚膳,商玥瑶照例来给永熙帝喂药。
等药凉的时候,她躺在永熙帝身边,轻声道:“后日要挂春联,陛下若不出现,外面定要起疑,臣妾可经不住第二次了。”
更麻烦的是,这次他遇刺,事情是交由潜麟卫办的,这支组织她无从插手,也接触不到,根本不知现下情况如何了。
商玥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发现身边之人的睫毛轻颤了几下。
药凉的差不多了,商玥瑶含了一口朝他嘴中渡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用舌头堵塞在他口中的时候,总感觉他的呼吸似乎有些粗重了几分。
商玥瑶探了探他的额头和脖颈,还有些热,但已不像今晨那般烫人了。
来回六七次,药碗终于见了底,商玥瑶也气喘吁吁,领口开了,鬓发乱了,因有孕涨大的胸脯在永熙帝的一侧臂膀挤来揉去。
最后一口药,商玥瑶歇了一小会儿才俯身去喂,因着上半身怕压着他,一直微微用力半支撑,商玥瑶觉得有些累,便不自觉的一条腿往上搭在他大腿根处分散支撑点。
缓缓渡完了,商玥瑶心道,他既然有所好转,应该不会再吐了吧。
想起中午那次,他在昏迷之中,还能如此与她缠吻,而自己到了最后,竟还有些沉迷其中,便觉得面红耳赤。
商玥瑶鬼使神差的睁开了眼睛,略微抬起头,视线向下,看着自己的舌头慢慢从他嘴中抽离出来的一幕,脑海里忽然涌进某个画面。
他迫自己看二人交合之处,赤红透紫的肉柱婴儿手臂般粗,在湿润不堪被撑到边缘发白的穴口抽送进出。
如此的淫乱。
商玥瑶小腹忽然酸了下,她早已熟悉的感觉。
然而,还没等她把那些羞耻的画面赶出去,永熙帝的舌头就追了上来,像炽铁进冷水一般,一瞬间激起无数沸腾的泡沫。
她攀在他身上,唇舌迎来送往,纠缠不休,眼中半分清明也无,只剩迷离恍惚。
在泽泽做声的亲吻中,骨头软下来,水儿流出来。
商玥瑶扭动着身子,连这人什么时候半将她揽入怀里也未发现,直至她因为撑着肚子不舒服抬了抬腿,压到某人早已发硬的淫根。
“嗯……”永熙帝又爽又痛的闷哼了一声。
商玥瑶立刻睁开眼。
她先是惊喜道:“你醒了?”
随即想到二人刚才在做什么,这厮怕不是刚刚醒的,说不定早就醒了,却还装晕。
那自己对他又舔又亲……
商玥瑶气的也不管他了,冷着脸径自翻身下床,准备去叫太医。
永熙帝却当她不会再回来了,手忙脚乱的要去追:“夭夭……你听我说……”
哪知他叁天没有进食,更是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还没爬起来,就头重脚轻,“咚”一声从塌上栽了下来。
商玥瑶听到动静,扭头一看,永熙帝上半身趴在地上,背上的绷带还隐有血迹,心里什么火也都消散了。
她急急回头,又是心疼又是气:“你乱动什么!”
永熙帝抓住她的手不放,一双眼紧锁她的脸:“夭夭,你不要离开我……”
商玥瑶扶着他往床上躺:“你先起来。”
永熙帝就势坐起来,却再也不肯撒手,把她大半身子缠在怀里。
探春录(古言集) 蜜语
商玥瑶怕他扯裂伤口,不敢挣扎,直到太医和奴才们进来,半个手臂都未能从永熙帝手中抽出。
对上孙太医颇为不解的眼神,商玥瑶扒个缝钻进去的心思都有了。
好歹也是一国之君……
相对而言,永熙帝的脸皮就厚多了。
孙太医要给他请脉,可永熙帝一手拉着商玥瑶不肯松,孙太医一张老脸为难的不行,永熙帝眼皮一翻看向商玥瑶,分明在行胁迫之事,眼神里竟好意思流露出几分委屈。
商玥瑶知道此人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若不从了他的意,不知要僵持到何时。
于是软了声音,对他道:“臣妾不走,陛下先让孙太医把脉吧。”
永熙帝知她聪慧,怎会不明白自己要的不是她现在不走,而是是不会再离宫。
得她承诺,尽管商玥瑶看起来有些勉强,但永熙帝还是心满意足了。近水楼台,加之刚才那番虽然有点不合时宜的缠绵,显然夭夭对他已经态度软化,甚至也是渴望于他的。
想到此,永熙帝不自在的抬了抬腿,遮住自己下身还未疲软的某处。
他将手腕摊在床上,让孙太医把完了脉。
“陛下身强体壮,如今用了药毒气拔出,想来很快便会痊愈。”
永熙帝常年习武,身体底子比一般人好的太多,这刀伤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其实伤口并不深,如今发热既退,要不了多久就能好,孙太医恭敬的如实道。
“朕前些日子坠马,肩膀处一直有些隐痛,这次伤病迭加,应当也没那么快痊愈吧。”永熙帝背着商玥瑶,带着暗示意味的眼神看向孙太医。
孙太医起初还有些不明所以,忽然灵光乍现,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哦……哦哦是的陛下,陛下肩膀有旧伤,如今再添新患,又发热几日,气血双亏,极易邪风入体,是以接下来的日子,仍不能掉以轻心,否则随时会病情反复。”
商玥瑶在一边听着,他坠马当日是被自己赶走,背上的伤又是为了她才被人所刺,一时间自责不以,也无暇去分辨孙太医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了。
“那不知这些时间可要注意什么?”商玥瑶对孙太医问道。
“回娘娘……这个……”孙太医在永熙帝形有千钧的眼神下忍不住擦了一下额头的汗:“陛下的外伤要多留心换药,不过更重要的是陛下得保持心态宽和,不能生气动怒,否则一旦心绪不佳,气血攻心,再招至内火旺盛诱发热毒,便会病情反复……”
孙太医胡诌完,看着永熙帝满意的表情,只觉得跟捡回来一条命似的。
商玥瑶对医理一窍不通,在加上孙太医一向医术高明且为人老实,自然孙太医说什么就是什么,心里没有半点怀疑。
于是,当永熙帝趴在塌上说希望商玥瑶今夜能留下陪他的时候,商玥瑶不过有瞬间的挣扎,就答应了。
永熙帝醒来后,先是换药更衣,然后在孙太医的建议下喝了一碗药粥,随即擦身净面。
他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商玥瑶肚子大着,不便做太多事,否则换药更衣擦身净面这些要贴身做的事,估计都要死缠烂打着让她来。
一切收拾停当,已到了入寝的时候。
永熙帝向来不喜有宫人在屋里伺候,他入寝的时候,奴才们都在暖阁外侯着。
商玥瑶换了寝衣,见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旁边的贵妃榻已经收拾好了,正是她今晚的栖身之所。
她走到永熙帝床边,本想问他要不要喝些水,却见永熙帝神色有些痛苦的按着自己的肩膀处。
“陛下可是难受?”商玥瑶紧张道:“我去叫太医。”
她欲起身,却被永熙帝按住了手。
“不用,不过是旧疾未愈,每天晚上都会疼一会儿,太医来也只能给我擦药膏,不必麻烦他们再跑一趟了。”
商玥瑶想了想,便道:“那我为陛下揉点药膏吧。”
永熙帝面露犹疑之色:“会不会辛苦你?”
“手上功夫而已,何来辛苦。”
于是,永熙帝颇“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床头矮柜上的雕花方盒:“就在那盒子里,白色罐子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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