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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侗岸
“你他妈给老子站在那!狗日的你敢躲!老子砍死你!操你妈的!老子要砍死你!”顾雷已经砍红了眼,神智溃烂地向他走近,用力挥砍着菜刀。
他突然冲他笑。抬起头发下血红的眼睛,浑浊如腥臭的泥沼。
顾深一脚踢倒他腹部,一步利落地坐在他腰上,快速掏出军刀割伤他握刀的手腕。顾雷尖叫一声,身不由己地扔了刀在地。
他舔着嘴里的血,对顾雷轻声说。
“痛啊…”
顾隐死了。
他的眼泪突然全数流下,双手握紧刀柄,毫不犹疑地高举头顶,一刀下落一刀抽出地用力捅向顾雷。刀尖捅破血肉,鲜血四溅。他瞪着双眼,疯狂地捅向他的腹部。少年声音本是细柔如菩音。这一刻却接近高音撕扯后的尖吼。“痛吗?!痛吗?!你他妈去死!去死!去死!”
顾雷的血溅到他的唇上。他的血和他融为一体。
他尝到了血味。美妙又恶心。
捅了八刀,顾雷已经全身喷血,血染满了上半身。明月抱住他的腰,哭着唤醒他。
“顾深!顾深!”
“停下来!停下!你疯了吗?!顾深,我带你走。我带你走…”
她摸着他的头一直在哭。他的手颤抖地紧撺着刀柄,抽出刀刃。虚弱的脸色苍白骇人,他的眼睛一直瞪着地面已经晕厥的人。身体僵硬如石膏。
少年瞳孔里有毁灭万物的黑色。狂热又阴沉,厌世而目空一切。
他低着头,嘴角突然诡谲的一笑。
好像顾深突然就老了。门外救护车的声音不绝入耳。
月亮出来了。
高一下。顾隐死了。顾雷鬼门关好运捡了条命。明月再嫁了阔老板。他跟她走,改了姓。
日子要往下过。
他再回不去顾深。血液里的偏激与执拗带着疯般的贪馋。只他太压抑了,在死与活里总爱靠残虐身体的痛苦来汲取快乐。他毫不怀疑总有一天他会杀死自己。
得到最后治愈。
只是有个意外。她坐在他身旁,太耀眼奢侈了。他靠近她,无意识勾引她,竟也使他愉悦。
可别上瘾他,否则离开他后生活将暗淡无光。
也别上瘾她,否则要么一同活、要么一起绑进后备箱里沉河。
嘘。不能让她知道。
他是个正常人。
他是个正常人。
明白。冷静、不在意、虚伪。臣服她。
你个受虐狂。

明白是个绝冷绝热的装模鬼。
高洁、虚假、病态、猖獗。
像裹尸一样。

星期六,枝道买菜回来还在想高一分班后她的未来学习计划。再次警告自我不准谈恋爱,更不准喜欢上帅哥。
她低着头踢着石子哼歌。突然想到昨天车站广告牌尾端站立的戴帽致少年。
缘因如一场天气。
尽管无法预料好坏、却也无可避幸蹇。
长得帅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可能和他谈恋爱。
石子突然踢到迎面走来人的脚边。她觉得尴尬,直觉知道这人是谁,更不愿交流,于是只装作没事,低头向前就走了。
夕阳恰如一副温柔的油画。
他擦过她的肩。
她擦过他的衣袖。

枝道。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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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枝 花
她是花。
越看越想摘下夹在书里。
放进兜里。
再碾成花汁与骨髓混为一体。

|两年前
早晨,天微微发白,高二上学期寒假到来。
距离两人上次分开已有两天了。
她死盯着手里手机。置顶联系人纹丝不动,下面倒一直显红点。徐莹问她要不要出去玩、卢子谅问她数学题怎么解、张达福求她送他一张爱国卡…
就是没有…
混蛋!枝道气得眉头挤到一堆。
都两天了,一句消息也不回,就算失踪好歹也说一声吧。
手握手机的力度越来越大,她抿着嘴不满地戳着屏幕,一个可能性从脑里猛然跳出。
等等…他该不会是在玩弄她的身体和感情吧?!她一想分开那天他们就只牵个手,然后送她回家也只说声再见就走。
他们可是情侣…最起码…一个拥抱…
混蛋!早知道就不喝酒了,还豁出信任的同意谈恋爱!她个傻子!现在好了吧,被骗了吧!
现在她气得在床上直蹬双腿。
而且!她居然第二天咬着唇犹豫很久还是问他要不要出来玩…然后呢,屁都没有。
枝道!你真是把脸都丢尽了!
女孩怎能不在意他对她依赖。她郁闷地捂紧被子,双脚夹着抱枕,恨不得夹的是他的头。
快过年了。枝道想完这句默默打开了自己的零钱包,翻来覆去,沉默半刻后懊恼平时怎么就不省点钱花,关键时候却抓头发。
男孩子都喜欢鞋吧…
他的鞋看不出牌子,可她一想他就一个人住,他爸又凶,他妈好像也不怎么管他…怎一想都有点心酸,可能…他比她还俭省。鞋柜里就叁双鞋,样式简单。哪像班里男生天天夸自己脚上鞋多贵多好看,又是谁和谁联名的,花里胡哨。
还记得高一还和男生们玩得好时,有男生嫉妒明白,就偏挑他毛病。从外貌娘气说到傻大个再说到穷酸,真真把人性丑陋暴露得彻底。说得她都忍不住怼了句。
“你说他娘又怎样,你喜欢的女生还不是追着人家跑。”
现在不一样了,明白可是她男朋友,男朋友是用来爱护的。最近班里男生不都很喜欢那双刚出的新鞋吗?贵是贵了…哪是个点啊。
好吧。
虽然昂贵,可是…
别的男孩都有,我的男孩凭什么没有?!
她下定决心用力关上钱包躺回床上,呆了半刻,脸突然使劲埋进枕头里。
栽了栽了。怎么他就成她的男孩了。像。他只能是她的独占似的。
少女的脸烧得比炉火还红。

很好,四天了。
四天零十个小时叁十七分钟,混蛋还是一句都没回她。
很好。
她将手机扔进补习袋里,又拾好书、笔、练习册,准备去小区附近的寒假补习班上课。关好门,刚踏下第一阶楼梯,qq联系人特别关心的声音响起,心猛地一酸,这刻掏手机的动作却慢了。
混蛋:【我们去玩吧】
看了一眼,她把手机扔回袋里,
谁要跟他玩!他敢晾她四天居然还毫、无、歉、意。混蛋,等着。她也要还治其人之身!
她下楼了,踏下最后一阶楼梯,扭动单元门锁推开,抬头那刻。他站在单元门前低着头,正看手机。
他见有人出来,下意识抬头。
不可否认。阳光也偏心,光如写诗般用文字欣赏他的容颜。比雪皎白,比冰透亮。一双勾人眼睛如水柔软般深看她,像是他一生所有。有人只是一眼惊艳。偏就他生活的一行一动都成惊艳。
枝道就对看那么一眼,心猝不及防就软了。
但嘴上却不这样。“你来干嘛?”
“等你。”
他回手机向她走来。
她从鼻里轻哼一声。“可真为难你了。忙碌小王子,现在想起我了?”
他深思她话里讥讽,片刻懂了,低了点头。“对不起,我平常不怎么看手机…”
她这才想到他的确不怎么常用聊天软件,除了补习那会儿,以前也是几个月才说一句。只是他现在是她…她难更在意了。
“万一…我有什么事找你呢…”她踢着石子。其实更想说:你就不想主动找我说说话吗?
“我以后会常看的。”他又向她低了点头,“这四天我把作业做完了,需要细做和只抄答案的题我也列了个表。以后…”
他犹豫了会儿,耳朵微微泛红。“你想找我玩…我都有时间。”
惹人心跳脸红的混蛋!她忙走在前面。“可是我现在要去补习。”
“我送你。”他走到她身旁。
她突然停了,侧过身,眼神上下仔细地打量他。他被看得疑惑,低着下巴回看。
她突然直白地问:“我可以摸你吗?”
摸?摸什么…他现在不习惯被人摸。于是偏了头,没立即回她。
“那好吧。”她失落地朝前走了。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局促地在她眼中缓慢而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的手没有放在脸上,没有放在肩上,没有摸手臂,也没有摸他的腰。她只是利落地附上他的臀部。
他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她。她低着头,只专心她的事业,在他稍许惊愕的神情中,五指还重重地捏了一把。
“枝道…”他小声开口。
她冲他笑。“好了,走吧。”
啊啊啊啊!她终于摸到了!!天知道她窥觎…欣赏他那多久了。以前天天晨跑,他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害得她总望着天跑,现在终于下手了!
绝了。果然软得像棉花,翘臀圆润,摸上去心都化了。所以忍不住捏了下,用力不轻,一想他休闲裤下白色臀肉上突兀多了她的五指红印,她神经都在发癫。
谁让他不理她,让她受煎熬。
他耳朵红了,一副良家妇女被欺负样。又抓住她的右手,轻轻握在手中。
她看他耳朵,心想这还哪是以前的高冷少年,杜绝人群。明明就是个害羞包,单纯到连套套都不知道。忍不住心里偷笑,吃了蜜般。
叁叁:先甜死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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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枝 躲
2.
枝道点了根烟。
她知道烟不好,现在她在断断续续戒烟,偶尔才抓着头发没命的叁四根地抽,一边咳嗽一边流泪一边抽,抽完后伸出手掌哈一口气,皱眉嫌弃嘴里臭鱼般的烟味。
真的遇见他了。
想完这句话,她已经抽完一根,咳了咳陈旧的嗓走出柜台,左手撩起一片门帘,把烟扔在门外用鞋底碾了碾,抬脚看见黄色的烟头扁得像纸,烟灰像骨灰般被雨浇湿送走。她甩甩皮革脚面的雨水,抬头看了看乌沉沉的天,放下门帘,走进黑压压的店内。
她打开手机,又以十秒滑动的频率面无表情地刷起短视频。
不知多少个十秒,雨停了。她把门帘捆起来,露出门外雨过洗尘的清爽景面。
“我刚在小区门口碰见一个帅哥,真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帅的。”走进超市门的田喜一见她就滔滔不绝。
“他就算提的是纸也觉得跟走秀一样。我看他在门口不走,估计在等人。肯定是女朋友,这年头,帅哥还能有单身的?我要是有个帅哥男朋友…”田喜拿了瓶洗发水,一面走向银台。
她听她说话大概知道是谁。只垂眸接过她手里的洗发水扫着码说:“有什么好?在一起后烦心事会更多。谈恋爱很累。尤其是和…”
他。
“怎么累?只看他一张脸我就愿意低一头。你该不会认为长得帅容易劈腿所以觉得累吧?”田喜是个实实在在的颜控,“你这是偏见。丑的人就不劈腿花心了?”
她笑着摇摇头。“你的想法对于成年人来说很不理智。”
高叁的田喜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因为成年人更注重理性。奉献神越来越少,利己主义越来越多。”
“这你哪看的?”
“读《自卑与超越》有感。枝道姐,你是不是好久都不看书了?天天看你在刷视频。”田喜和大她两叁岁的枝道很熟稔。她回已扫好码付款的手机。“说真的,你才二十,怎么没读大学就出来工作了。我看你给我讲数学题好聪明的…”
她笑了笑说:“我无聊就刷刷视频看。”低了下头,右手玩着打火机,“感觉上学没意思,就不上了。”
“跟你说帅哥你也不感兴趣。”田喜认真地看着她。
枝道把打火机放回玻璃柜里的盒子里,打趣地说:“因为我高贵,男人都配不上。”
说完这话,她好像又模模糊糊想起那段充斥着战栗和感情的新奇天地。他次次勾引她入彀,她在好奇懵懂的情愫里由他掌控着起伏,无孔不入地被他蚕缚。她总闹出“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笑话,一次次推翻跟他有关的承诺,说的话却让人听不出真假。
她老说自己不喜欢他,最后一次和谐的交谈,她说不喜欢他,然后他回她说。
“枝道,你真让我感觉恶心。”
晚上十一点,超市准备关门,枝道整理完银台,跟老板娘说一声再见,掀开门帘准备回家。
这个小区两年里多了锈破的生活场景。干枯池塘边新生杂草扎在土里,木头搭建的凉亭上的藤蔓已被物业清理干净,草坪里稀少黄枯的短草像四十岁的地中海大叔的头顶,路灯也是亮一个暗一个,发出的光看不清路。时间砍走华丽的衣裳,给这留了一批血淋淋的骨架。
她曾踏疼的街道小路、背熟的店铺门牌、按出指印的门钮和曾仰视过的四单元第七层楼。因为换了旧了,现反而感觉像是新的。
枝道熟悉这条路所以没开手电筒,捏着小包带的手指在夜风吹送下指尖发凉。
她进了小区拐过弯,绕过草坪,再拐个弯,前面是凉亭和小池塘遮挡住她家的单元门。小区是老式铁门,上面十几条镂空竖杠,中间是住户门牌按钮,上面数字已经脱落些多。没有电梯,最高只有七层水泥造的十阶楼梯。
她望着离家不远的凉亭从包里掏出钥匙。钥匙扣圈在食指上,随走动发出一阵一阵钥匙碰撞声。
单元门的声控灯在头顶,她跺了跺脚,昏黄迷濛的灯光照得事物依旧模糊,她隐约看见门前左侧草坪站着一个人。
也或许是棵树。
背对她的人很高,黑夜隐藏他的衣着,他低着头似在思索。
她对陌生人已不再上心,于是平静走到门前,挑出单元门钥匙。她低着腰握着锁头插进锁孔里。
所有锁齿已对上,她漫不经心的往右扭动,门回应的咔嚓一声弹出,她挺直腰,手放在门把上。
潮热气息突然喷洒在脖间,伴着舌尖濡湿和牙齿咬啮,她的肌肤泛起涩疼,被咬过的肉泛红生欲。
他蛊惑的气味熟悉地顺着鼻腔吸入肺叶。她又想咳嗽了。
她下意识捂住嘴,双臂紧缩、全身颤栗得嘴唇都在发抖。
青年凑到了她的耳边,悄言密语般虚声。
“姐姐,好久不见。”
声音依旧纤细而勾人。
她咳嗽两声,声音沙沉陈败,远没有以前清脆,抽过烟的嗓子含着沙沙的杂音。
她说:“好久不见。”
青年走到她身前,她下意识退后两步,低眉晃眼间,她听见他问她。
“刚回来?”
她不想与他一番似是老友般的问好,于是敷衍地点了下头,右手便扣住门把想把门拉开。
青年动作更快,手一推,门又锁上了。
她扣住门把的五指轻轻动了动,不发一言地放回腿侧,便偏着头看着一簇茶花树。
他看了她很久,风在两人中间穿梭自如,刮起她额间的一缕乱发,青年眉眼里本是阴霾丛生,但沉默的打量擦去他眸里荤腥。他渐然平复了内心巨浪,右手将她的乱发温柔地别回耳后。
他问她:“真的不理我?”
她侧着脸隐蔽地躲开他手掌无意间的碰触。
她没说话。
于是压抑两年的郁气顿时泛滥。他压着气继续问她。
“回来了怎么不去找我?”
“他们都说你高考志愿填在南方,所以我去找你,我…”他停顿一声,“枝道,你答应了和我一起去北方上学。如果是因为那件事…我已经后悔了。”
“枝道…我没同意分手,你闹脾气闹两年也消气…”
她打断他,力倦神疲,“好了,不要说了。”
他一时僵住抿紧嘴,神经麻痹般呆了手脚,竟控制不住情绪,声音有些失措。“枝道,我真的错了。”
枝道沉默两声,摸了摸左耳,对他笑了笑说:“天很晚了,你不回家吗?”
他认真看了她两眼,一分钟后才缓缓回情绪,也对她笑了笑,“回家?”又低着头吸了吸脸颊肉阴沉了脸说:“我哪来的家。”
枝道沉默几声,看着草坪上杂乱发黄的野草,又缓缓看向他的裤脚处。
她紧了紧肩上的包带,仰着脸笑着说:“你考上北一大学了吧?恭喜啊,我高中那会儿就觉得你聪明是个天才,考国内第一的大学肯定手到擒来,现在你这两年怎么样了?我都还不知道你读哪个专业呢…”
沉默。如雷暴雨前的闷。渐渐扩散。
“但肯定是北一的热门专业了,听说大叁就可以保送出国留学深造,我觉得像你这种天之骄子肯定是不愿自甘平凡的…你真让人羡…”
下巴被他猛然用力捏住,他沉着脸,眼神如刀般看着她,嘴里吐露着狠厉的字句。
“说够了没?”
他的脸贴近她,鼻息交濡,眼里阴翳。“枝道,你知道我这两年记得最深的是什么吗?”
“那天。我高兴地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找你,敲一天的门,打两百多个电话,坐在地上等了一夜,最后是别人告诉我你们已经把房子卖了,再也不会回来。”
“于是那天我发誓,如果找到你,我绝对会折断你的腿用条链子拴在床上让你涨涨记性。枝道,你不是一直怕你父母知道我俩的事吗?”他的手紧紧捏了捏。“临走前,你说,你只是出去走走。你骗了我。”
她忍住颤抖任他碰着,稳住情绪说:“那这次我们好聚好散。”
他说:“从来只有好聚,没有好散。”
枝道败下阵,头疼又来。她抬起手用大拇指按了按太阳穴,半分钟后说:“我困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他看了她一眼,放了手从兜里拿出手机,指纹解锁后低着头直接点开电话界面说:“手机号码说一下。”
她沉默许久,等得他轻轻皱眉,抬眼看着她,并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她暗叹一声,迅速报了串数字准备绕过他便走,随着身侧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电子音,她的领子被人拉住。
“又骗我?”
“...我的手机昨天掉厕所了。”
身后那人沉默着,却是意料之外放开她,声音温和:“你不愿说没关系。明天我找你,我们一起吃个饭。”
她下意识摇头拒绝,却被他双手捧过脸,强迫地在她唇上亲啄一口,放开后便笑着。“明天见。”
随即转身离去。
枝道呆怔地摸了摸唇,似有青春弥漫和奢侈的气味,她放了手,迷蒙地记起一个少女,对少年的唇蠢蠢欲动。
一个自以为征服他也能征服社会的天真少女。
她望着他离去,那晚灯暗得实在看不清他的身影。
现在她眼里只有黑色,看什么都是黑,眼盲心也盲。她想起高考结束还有这两年的那些事儿。
她笑了,眼角些微发红。
明白,你个混蛋。




蚕枝 躲(修)
2.
枝道点了根烟。
她知道烟不好,现在她在断断续续戒烟,偶尔才抓着头发没命的叁四根地抽,一边咳嗽一边流泪一边抽,抽完后伸出手掌哈一口气,皱眉嫌弃嘴里臭鱼般的烟味。
真的遇见他了。
想完这句话,她已经抽完一根,咳了咳陈旧的嗓走出柜台,左手撩起一片门帘,把烟扔在门外用鞋底碾了碾,抬脚看见黄色的烟头扁得像纸,烟灰像骨灰般被雨浇湿送走。她甩甩皮革脚面的雨水,抬头看了看乌沉沉的天,放下门帘,走进黑压压的店内。
她打开手机,又以十秒滑动的频率面无表情地刷起短视频。
不知多少个十秒,雨停了。她把门帘捆起来,露出门外雨过洗尘的清爽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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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在小区门口碰见一个帅哥,真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帅的。”走进超市门的田喜一见她就滔滔不绝。
“他就算提的是纸也觉得跟走秀一样。我看他在门口不走,估计在等人。肯定是女朋友,这年头,帅哥还能有单身的?我要是有个帅哥男朋友…”田喜拿了瓶洗发水,一面走向银台。
她听她说话大概知道是谁。只垂眸接过她手里的洗发水扫着码说:“有什么好?在一起后烦心事会更多。谈恋爱很累。尤其是和…”
他。
“怎么累?只看他一张脸我就愿意低一头。你该不会认为长得帅容易劈腿所以觉得累吧?”田喜是个实实在在的颜控,“你这是偏见。丑的人就不劈腿花心了?”
她笑着摇摇头。“你的想法对于成年人来说很不理智。”
高叁的田喜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因为成年人更注重理性。奉献神越来越少,利己主义越来越多。”
“这你哪看的?”
“读《自卑与超越》有感。枝道姐,你是不是好久都不看书了?天天看你在刷视频。”田喜和大她两叁岁的枝道很熟稔。她回已扫好码付款的手机。“说真的,你才二十,怎么没读大学就出来工作了。我看你给我讲数学题好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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