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爱孽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如果是云
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恍然……
门外泄出的银光,竟正是由一棵巨大的,几乎与城墙一般高矮的不知名古树发出的。
那树发出的光芒比星空耀眼不知多少倍,它的枝干、树杈、甚至于每一片叶子,都发出自然的,令人心醉的银色光芒,整棵树乍看上去,如装饰一新的银色圣诞树,只是比那更高,更大,更繁杂……
男孩牵着她走进门,来到另一个圆形城墙包围的场地里,古树,正在这场地的中心。
男孩仰起头,奶声奶气地向她撒娇,摇着她的手问:“妈妈,漂亮吗?喜欢吗?”
月低头望着他,有些惊讶,但心里却是喜欢的,因此点头。
男孩露齿一笑,两颊是苹果般的红晕,可爱极了。
月正想问他一些事情,如,她为什么在这里?他是谁?为什么叫他妈妈?
可这时,眼前的古树无风而摆,繁茂的枝叶摇得如波涛般汹涌剧烈。这树,自己在动!
月吃惊,拉着男孩退了两步。
“妈妈,我要回去了,他们在叫我。”男孩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不高兴。
月蹲下身,望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为何,心中的疑问瞬间烟消云散,似乎他真是自己的孩子,温柔地问他:“怎么了?”
男孩摇了摇头,竟然小大人般咬唇不答。
月微笑,抚上他红彤彤的圆脸,心中的疼惜之情满溢,只柔声问:“你要回家吗?”
男孩偷偷用余光瞄了她一眼,然后快速地垂下眸子,还是摇头。
月感觉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就这样放他离去,因此追问:“告诉阿姨,你要回哪?”
男孩嘟起红色的樱唇,不高兴地回:“你是妈妈,不是阿姨!”
月笑着答:“好!好!告诉妈妈,你要回哪?”
男孩又咬唇,老半天,不情不愿地用手向身后指了指。
月有些吃惊,问:“是那棵树吗?”
男孩点头,垂下的眸子里竟滴下几颗晶莹的泪滴。
月心疼地为他拭去,不能解释的是,他们真的彼此亲近。
“妈妈,你要记得我哦!”男孩抬眸,认真望着她,脸上还带着泪滴。
月郑重点头,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妈妈,我不怪你,他们都说我永远都见不到你,但我还是见到了。妈妈,我走了……”男孩小大人般振振有词,回头看了一眼那棵仍在剧烈摇摆中的树,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地转身,放开她的手,离去。
月拽回了他,脱口而出:“不愿意就不要回去了!”
男孩摇摇头,说:“妈妈,我要回去的,我属于那里。”
“为什么?”月不解。
“因为他们寂寞啊!妈妈,你该回去了,这里不好。”男孩对她摇头,露出担忧的神色。
月只是舍不得他,也不明白他所说的,她牵起他的小手,笑着对他说:“妈妈陪你回去,好吗?”
男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结结巴巴地回答:“不行啊!不行!妈妈你不属于这里,你是爸爸的。”
月蹙眉。
男孩像犯了什么错般低下头,小声说:“虽然我喜欢妈妈,想要和妈妈在一起,但他们都说爸爸只要你,不要我。”
月摇头,对他解释:“谁说的,他也要你。”
是的,如果眼前的真是她肚子中的宝宝,她要告诉他,她和将臣,都要他。
男孩亮晶晶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像一汪清泉,干净,却又悲伤。
“不行的,他们说我不该存在的……我能看到妈妈,听妈妈这样说,已经很高兴了。妈妈,我要回去了,他们在等我。”他小小声地说。
月的心猛地一抽,失神的刹那,男孩从她的手中逃离,风一般奔向那银色的月华古树,就在接近时,小身影融成了几道细长的白光,瞬间消失不见。
月的心更痛起来,不知名的情绪笼罩了她,她也奔了过去,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没有孩子,没有白光,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参天的古树,散着辉月之光,矗立于星空之下。
第一颗泪水落地时,那树又摇曳起来,“哗哗”的响声中,月抬头,迷茫地望着,只见枝叶尖端渐渐吐出一颗颗花蕾,迅速地,妖娆地绽放开来,而绽放出的并不是娇艳的花朵,而是……
一颗颗人头,男的、女的,银白色面孔,闭着眼睛,神色凄楚却又平静,静静挂在枝头。
月吓得猛地退后,耳边传来熟悉的窸窸窣窣声,她慌忙大喊:“宝宝,你在哪?”
回答她的,只有人头的私语。
月对着那棵古树大吼:“宝宝,跟妈妈走!”
“妈妈,走吧!你不懂的……”她听到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
“只因为我们是兄妹吗?还是因为他犯了太多杀孽?”望着那棵狰狞可怖,却又光芒耀眼的树,月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般,质问。
再没有明确的回答,月只感觉脚底一软,低头,赫然发现地面正在不断变软、下陷,像被搅拌的沙石,月一声惊呼,被卷入其中。
原来,等在孽渊里的,不仅仅是勾魂摄魄的禁之爱,还有因爱而造的,无边孽障。
这些,终究,是要还的。
禁爱孽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自私的决定
“你要见我?”他问了句多余的话。
躺在病床上的月轻轻点头,有些话,她要说。
“好些了再说。”他站在床头,蹙眉,答的僵硬。
月摇头。
“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他的手指间触上了她的脸颊,为她不曾干涸的泪渍找了个归宿。
月闭上眼,还是摇头。
他叹气,最终妥协,坐了下来。
谁想,那间谍女对她下了滑胎香,那种香,在通风管道幽闭的空间里功效百倍,等不得他与上御冕交完手,她肚子里的胎儿,已经保不住了。
他不曾料到,因为不曾料到那人会对她下毒手。或者说,有些环节超出了那人的预料,比如说滑胎香,这种速效药本不该在他们逃出母体前就用,因为,这样会取了她的性命!而他始终不认为那人会伤害她,在对她的疼爱上,他们一致。
那么,是另有其人了。看来,对方已经意识到下手为强的重要性,似乎最后之战,已经不远。
只是伤了她,害的她失去了孩子……想到这里,他的拳暗暗握紧。
恩怨,应当了结。
月虚弱的声音唤回了他血腥的思绪,他听到她问:“上御冕呢?”
他瞬间冷下来,不发一语。上御冕始终那么重要吗?她有没有想过他如何想?
“那些忍者,是你派的?”她缓缓问,似乎不那么心急,也不恼怒。
他点头,蓝眸静静望着她,带着歉意。
“他们攻击我……”她如是说,却又没说完,还是留了余地:“但也许,他们只是为了阻止我靠近。”
将臣点头。
“你没怎么样他们吧?”说完,月又后悔,她这是哪门子的老好人啊!上御冕说不定就是被他们干掉的……一想到这,只觉心猛地揪紧。
他似乎能够猜到她心中所想,终于不情愿地开口:“关心你自己,足够了!”
月冷笑了一下,答:“孩子没了,还有什么可关心的。”
蓝眸一缩。
只听她继续:“将臣,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的宝宝了。”
他不语,身体却猛地绷紧。
“然后我醒了,有几句话,是非说不可,我不记得过去的想法了,但也许……”月说着,淡淡瞅了一眼将臣,发现他石雕般僵硬。
收回眼眸,她迅速地讲出积压在心里的话:“也许我没有想象的那样坚强,也许我根本不知道怎样继续……”
说完了,她闭上眼睛,舒了口气。
将臣却微微晃了晃,仍然没有答话。
“走下去好累,我办不到,真的,办不到……”月侧躺过身体,抱着枕头,哽咽道。
他的手,颤巍巍地寻找到她的,握紧,握紧……似乎在哀求什么。
但她错过了他此刻的脆弱,如果她有勇气转头,就能看到他如被重力敲击后的大理石,从里到外,都碎了。
完全失了主意,他不是神,只是一只可怜的,寻求幸福的魔物,却在她的打击下,彻彻底底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甚至连哀求都不会,如果会,他一定求她。
所剩的,一如往常,只有忍受。只知道握紧她的手,捧到自己的唇边,颤抖着,轻轻吻着。
可她也沉浸于无尽的哀伤之中,仿佛躺在冷冷的海水中,任潮汐涨起,淹没自己。
良久,她终于想到了什么,哑着声音说:“我明白你说那个故事的用意,现在,我在想……”她顿了一下,突然破涕为笑,声音中夹杂着绝望:“你那样对我也好,就不用挣扎了,就可以平静接受了……”
他像被电到般,突然放开了她,站了起来。
她定定看着站到床脚边,背对她,抖得厉害的身影。唤回他的冲动,认错的冲动,重新接纳他的冲动……化成一股股强烈的泪意,波涛般冲击着她。
可她忍住了,全都忍住了。颓然倒在枕头里,睁着空洞的眼睛,眼前的景物变得虚无,没有一件能让她聚焦的,惟一剩下的,就是分不清哪跟哪的疼痛,痛遍全身,痛得她蜷缩起来,紧紧护住自己。
但他的声音竟然保留了冷静,出奇的冷静,冰一般无温,僵硬:“你的决定总是这样简单、自私,叫我怎样接受?”
她回答的死气沉沉,似乎他接不接受都无关紧要了:“随你怎么想,我的话说完了。”
只听他如被钝器击中般闷哼一声,病房的门被重重带上,一切,很快恢复了平静。
真的恢复平静了吗?
彼时月捂紧灼灼烧痛的胸口,想起了两名护士交接班,在她半睡半醒时的窃窃私语--
“作孽啊!兄妹luan伦,没有好下场的!”一个小声感慨。
“对啊!就算没用药物,那种胚胎也会被自然淘汰的,畸形儿耶。”另一个附和。
听到了,月只想一睡不醒。
“将臣,你怪我自私,我承认我自私。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如果我不自私,那就说明我已经疯了。”
(不是阳对月动手的,他爱她还来不及,更何况,他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可能性是他的…下手的,是他那恨铁不成钢的妈,北宫家两个继承人,都对月死心塌地,南宫凌星如果一开始知道自己儿子会变成今天这样,一早就把月弄死了!)
禁爱孽渊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可能性
月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星期,每天,她用白色的床单遮着脑袋,侧着身子,蜷缩起来,静静盯着滴管里滴下的液珠,数着:一滴、两滴、三滴……
她故意将点滴的速度调到最慢,数液滴,是她惟一想做的事情。
sofia来过几次,每次,例行检查之后都会默默坐到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话却少得可怜,大概是一天前,她说过一句:“身体已经好了,接下去,就要靠你自己了。”
月却感觉生趣寥寥,好似接下去怎样,都无所谓了。
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持续下去,直到某一天,sofia送她出院为止。
回到那间熟悉的套房中时她才醒悟到,原来自己从未离开过“母体”,绕了一圈,回到原地。
他终究是不放她的,但她又是不甘心的……
月的手轻轻拂过沙发靠背,脑中闪现出她来这里的第一夜,那晚,他讲了一个结局接近幸福的故事,这时想起来,她的嘴角不禁微翘,神色却凄凉。
幸福终究是要代价换取的,这代价,她竟然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付出去了呢!
古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到了她这,似乎颠倒过来,她不想“为己”,当然,也许根本做不到“为己”,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已经将自己交与他了,以他的能力、性格……
月终于释然地笑起来--
“我留了一种可能性给你,把它变成现实吧!”
*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送餐的女仆被她粗暴地推了回去,她就那样缩在沙发里,蜷着,抱着自己,等着,等着……
自己醒着睡,睡着醒,分不清现实梦境地过了很久,门,又被旋开了。
来人一进门就打开灯,月震怒,起身,想要赶人,却发现身体一虚,竟瘫软到沙发中,任她怎样支撑,都无济于事。
光线刺眼,刺得她眼里白茫茫一片虚晃,但渐渐的,视野中出现了黑乎乎的一团,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心兀地一跳,又一沉……
不是他!
于是侧过身,将头埋到沙发里,不理。
“月小姐你这是……绝食自杀?何必呢!死的方法不止这一种!我可以提供几种可行的,你参考参考?”来人不知是故意,还是天生,总之音含轻佻。
月自然不可能理他。
来人也不在乎,点了支烟,靠在沙发角上,继续:“死很容易,难的是活着的人。你有没有为别人想过,月小姐?”
月冷哼一声:“出去。”
“很抱歉,我来这是公干,喏!你跟他说,我正求之不得呢!”说着,他扔了个手机在月的怀里。
“是他让你来的?”月小声问。
“嗯。”来人猛吸一口烟,皱眉,答的不怎么乐意。
月慢慢站起来,扶着沙发靠背,走到来人跟前,垂头,低语:“你叫厉是吗?”
回答她的只有袅娜下沉的几缕烟灰。
月吸了口气,鼓起所有勇气,抬头,对那人说:“动手吧!”
名叫厉的男子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发,衬得他的黑眸格外璀璨夺目,此时这对眸子轻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坏笑,身子微微前倾,在月的耳畔亲昵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月侧过头,紧紧闭上眼睛,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一秒、两秒……十几秒钟过去,月惶惑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厉握紧,他仍用那种亲昵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月小姐,别客气,看看我们的经历,重新做一个决定……”
来不及惊讶,海量的信息涌来,月的脑中一片白光,往事如同飞驰而过的列车,鸣响着长长的笛音,扫过记忆的草海……
月站在那里,仍是闭着眼睛,但手臂却没再收起,只是静静地读着,读着……
世事不堪回首,梦魂犹绕天涯。
禁爱孽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忆述
西凌厉是个幸运的孩子,出生于西陵家不远不近的一个旁支。父亲生性温吞宽厚,善与人交际周旋,因此年纪轻轻就在四方集团谋了个外勤采办的肥缺。母亲是新加坡长大的东闾家族的小姐,回本家时不知怎样瞧上了厉的父亲--具她说,那是被他爸花言巧语骗成功的。总之,两人相识不久便定下终身,很快有了长子西陵厉,又很快生了次女,一家人和乐融融,过着绝对丰衣足食的超小康生活,直到某一天,西陵厉命中注定的日子到来为止。
西陵厉八岁那一年,四大家族宗祠,农历新年。
每一年,四大家族都要自农历元月初一起,大肆祭祖,包括渐渐迁往新加坡的东闾一族,每一个有血缘的族人,无论远近,都会捡个合适的时间,到香火鼎盛的宗祠里走一趟,拈拈香,烧烧纸,拜拜祖宗,顺便求个风调雨顺,合家安泰的心愿。
那年当然也不例外。
从小就人小鬼大的西凌厉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对新年没有偏执的热爱,一大早被老妈从热被窝里拉起来固然不是什么好事,最郁闷的事情,还在后面……
“阿厉帅哦!”老妈穿着金玉缎子玫瑰红的琵琶襟旗袍,挽着狐裘披帛,上上下下打理着他身上的那套小西装,不放过一处皱折,一处线头。
西陵厉配合地举平双手,任老妈和女佣一遍又一遍打理着,心里却在打鬼主意:“最好再多穿一件,反正也是要被扒光的。”
老妈好像听到了他的心里话,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风衣,嘱咐女仆为他穿上,仔细打量了几遍后,才左手牵着他,右手携着她妹,出门去了。
目的地自然是宗祠,可到了那里,厉却敏感地发现,今年春节与别年不同。
大人们没在前面的大堂里聚着聊天喝茶打麻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们,跟着各自家里的仆人,在那里无所事事地候着。
随着他们的出现,原本不算热闹的大堂立刻响起几声女孩的尖叫--
“厉哥哥!”
“阿厉!”
“西陵厉!”
西陵厉立刻挣脱老妈的手,转头就跑。
“阿厉!回来!你去哪?”老妈在后面尖叫,穿高跟鞋的她显然追不上自己的儿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视野里“噌”地一下消失,然后就是……
五六个扯着稚气未脱的童声,嚷着自己儿子名字飞奔而去的小女孩。
老妈美艳的脸,在寒冬腊月之中,竟然滴出了几滴冷汗,头上延伸出几个问号,以及……
感叹号。
儿子长的俊,天生的少女杀手啊!长大不知道会不会成一祸害?
想到这,老妈鲜艳的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丝无奈。
*
西陵厉很聪明,从小就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怎么要、如果要不到怎么办、或者要的太多,该怎样找退路……
他爸总说他继承了自己的优良基因,这只是内在的,会让一堆小妹妹对他死心塌地,见到他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原因,还是他优越的外在条件,这,又是源于他美艳的母亲。
他西陵厉,小小年纪,已经“前途无量”了。
不过,有的时候也会出现他无法控制的状况,比如说这一年一度的祭祀,谁知道会来多少认识的小妹妹?又有谁知道她们为了跟他一起玩,会做出怎样离奇的事情?
至少去年,他只是一不小心,就让北宫家和南宫家的两个小妹妹打了起来,结果是她们鼻青脸肿不说,他可怜的衣服,作为她们的战利品,被撕的撕,拧的拧,好不狼狈。
因此,有了前车之鉴的西凌厉,非常聪明地选择了第一时间撤退,躲到后院的假山石下,直到确定他的那群粉丝呼啦啦地对面的从抄手游廊里掠过,良久不曾回还为止。
西陵厉长舒一口气走了出来,利索地跳进抄手游廊里,却在抬头的刹那间,完全愣住,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她”身后跟着一帮有型有款的黑衣保镖,个个俯首待命。而“她”是那样小,却又是那样艳,无论是身上穿的那件大红色的凤纹菱纱汉服,还是那珠光璀璨的凤冠,或者是胭脂水染的妆束,都让“她”如冬天临风绽放的红梅,红火火地,一路绽放到他的心里。
虽然小,却也知道眼前站着的是美女,而且是与一般鼻涕邋遢,任性幼稚的女童不一样的,带着超越年龄界限的美人儿,虽然小,但却更容易让“她”一下就印到对方的心里,那眼神,那气度……
“你是谁?”西陵厉好奇地望着她,没有让对方过去的意思。
女童身后站着的保镖说话了:“哪家的孩子,见了隐巫小姐这么没礼貌?还挡道?!”
西陵厉吞了口口水,继续直勾勾瞅着女童,不发一语。
保镖正待上前,却被女童制止:“我们绕过去。”“她”的声音如春风里吹响的风铃,脆脆的,好好听。
西凌厉目送他们远去,一直愣在原地,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她”确实像仙女下凡一样美丽,但奇怪的是,西陵厉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周身的火红,那红好像茜草染成的胭脂,一下子,沁到他的心里去。
再也没有变色,一直在那里,红艳艳地在那里。
*
最终还是被老妈找到了,很幸运的是,他不用待在大堂,而是被老爸领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小厅,厅里已经站了不少男孩,不少都是惴惴不安地低着头,厅四周坐满了成年男子,也许和老爸一样的身份,是这些男孩的父亲。
“老爸,干吗?”西陵厉抓抓头,问。
“嘘!今天带你来选侍童,就是我们西陵家身份最高的隐巫小姐的童伴,选上以后你就跟着隐巫小姐一起生活学习,好处可多了!”老爸在他耳边小小声说。
不一会,厅里只剩下几名男孩和男子,西陵厉是最后一个被叫进套间里去的,老爸牵着他的手,紧紧一握,压低了声音说:“儿子,给你爸爸争口气!”
然后他们撩了帘子进到里间,再然后,他见到了那枚茜草染成的胭脂,端端庄庄坐在那里。
他终究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这样严肃的选拔场面,没有丝毫怯场,见到“她”的刹那,他咧出最帅气的微笑,说了声:“嗨!我叫西陵厉。”
*
西陵厉成了侍童,他对这个身份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只记得自己中选后,老爸抱起他转了几圈,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兴奋地说:“儿子,你以后就是四大家族的上等人了!给老爸找了个好媳妇啊!哈哈!”
西陵厉模模糊糊记得专门教他的西陵族老师,第一天开课时说的话:“作为隐巫小姐的侍童,你要严格要求自己,事事做到最好,这样才配得上隐巫小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衷心,奴仆对主子的衷心。这一辈子,你都是隐巫小姐的人,但不要因此而沾沾自喜,她不会另眼待你,她只属于这个家族,记住了,你的付出不会换来她的回报,回报你的,是这个家族。你的生命,因为奉献给家族而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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