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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X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凉鹤
“爱,你,当然是爱你。”
“你撒谎。”他说完这一声后,入到了底,心头一时爱恨交织,松开手就往她肩膀上咬去,彼此都没控制住地低声一叫,激颤着攀到云端,又轻飘飘落回,他把头抵在她脊背上,一声声喘着,朱宴想,隔壁一定听见了,忍不住又生悲。
“柏辛……”
“嗯宴宴,对不起,扯疼你了吧,我睡糊涂了……”
真的是睡糊涂了?
朱宴不敢言语,只回身点灯,寻纸擦拭,昏黄暗灯底下的韩柏辛似乎疲倦极了,也懒得整理自己,倒头趴下,闭上眼,缓缓说道:“早点睡吧,明天还上班。”
醒得莫名其妙,睡也莫名其妙,就连这夜的激情都让朱宴在第二天早上想起来的时候觉得是一场梦。
不仅仅是一场梦,是连续两场的,一个韩,两个韩。
虽是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朱宴也觉出家里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变化,韩柏辛不大爱笑了,总沉着脸,有时候盯着她出身,好像不认识她似的,有一次,她还捉住他在洗衣房抽烟,他声称戒烟很久了,朱宴也从来没见过他抽烟,这倒成了第一遭。
朱宴问他什么烦心事,韩柏辛推说是工地上的事,朱宴也就没再追问,但隐隐心里不安,回想过去接触点滴,想寻个蛛丝马迹,却总也绕不开那夜的“梦游”,恍惚不真切,竟不知是在哪一幕说错了台词。
将近年底,韩柏辛的工程队休假了,工资发得正常,民工也就散得早,但也有一个总给韩柏辛打电话,说来说去是借钱——老家父亲得了病,需要一笔钱,东凑西借不够数,只能找到老板,想提前来借支。
朱宴也没听清楚那人的声音,倒是听韩柏辛在这头一直说:“不是我不帮,老金,你要的这个数字实在难,年底公司都封账,会计走完账就不能动了,明年一开春,项目就启动,根本没法周转……你要实在难,我可以提前把明年上半年的工钱先给你。”
那头大概是说不够,又说了什么,惹烦了韩柏辛,直接挂了电话,立在窗边远眺雾中楼尖。
朱宴踱过来问:“要借多少?”
“没多少,但是不能借。”韩柏辛背过手去,云淡风轻地说:“穷人有一万个好,却只有一个不好——感情用事,他们太相信亲情,亲情有什么用呢?十万块能救得了晚期患者吗?他们就是想让自己良心好受点,觉得豁出去了好像就能解决问题……其实全都是白搭,最后命救不回来,钱也还不上,谁投资谁傻子。”
朱宴震了震,想说什么又卡在喉咙里,韩柏辛转过头看她,唇角一挑说:“你也别觉得我无情,要是谁都有困难谁都来借钱,我岂不成慈善机构了?我是做公司的不是救世主,在外做生意也不比你们天天看小说的,都是真金白银的世界,也是真刀实枪的世界……行了,跟你无关,你别跟着瞎操心了……咱们还是研究一下先换个书架吧,宜家这种档次的玩意儿摆在家里真碍眼,赶紧给我扔了,我已经找人又做了一个。”
韩柏辛现在倒是有空帮朱宴置办东西、清洗整理,而韩诺冬也放假在家闲置,虽大部分闷在家里,但也时常与韩柏辛碰面起摩擦,互相看不上,颇有一山不容二虎状,尤其当韩柏辛提他到面前训话问考雅思的事。
韩诺冬不耐烦摆手:“哎呀,好了好了,你怎么那么唠叨!我年后就去考行不行!”
韩柏辛逼到他脸上吼:“我说你几句怎么了?你什么态度?你他妈就这么跟我说话?”
“那我怎么说话?”
韩诺冬回瞪,韩柏辛眯起眼睛,手握成拳,似乎下一个动作就要挥过去,看得旁边的朱宴惊心动魄,忙打岔:“柏辛,来,你过来帮我把屋里的被套换下……”
韩柏辛指着韩诺冬:“给我滚屋去,吃饭前别让我见着你。”
儿子斗不过老子,愤恨掉头,把门摔得砰地响。
韩柏辛咬着牙说:“这孩子就是被惯的!哪天收拾一顿就好了。”
朱宴的心咯噔一下,这拳头没落他身,她先替他疼了一下,但面上却不能显出山水,只低头扯被子:“孩子大了,你别总用暴力解决问题。”
韩柏辛偏过头,颇有兴味地哼了一声:“怎么?你心疼了?”
朱宴抬头看他,韩柏辛也没躲,直勾勾看进她眼睛里去。
朱宴说:”哎,算了,你们父子的事,我管不了。”
被子抖开,长方夹棉,锦缎红衾,上面刺两尾鲤鱼,口吐金珠,欢中见喜。
韩柏辛笑了笑:“你也是惯他,惯得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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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愉快





七X 欢谴(24)
大年三十,全家团聚,韩柏辛把朱宴母亲和朱磊也叫到自己父母家吃年夜饭,朱磊又见着韩诺冬了,看他一个人躲在客厅一角捧着本书看,主动过去同他打招呼:“过年好啊。”
韩诺冬全神贯注地也没抬头,坐在对面的韩柏辛伸腿踢他一下:“人家跟你问好呢。”
“哦,过年好。”眼神漠然的一张脸,韩诺冬抬起又低下去,朱磊笑着拿手机:“来来,微信给我,小舅舅给你发红包。”
韩诺冬哼了一声,掏出手机直接关了,放下书起身往厨房去,朱磊捡起他那本书看,竟是一本英文字的书,吐吐舌咕哝:“学霸就是没幽默感,切!”
厨房里是朱宴和韩柏辛妹妹韩雪在做饭,两个人一个炒菜一个打下手,气氛热闹,见韩诺冬进来,韩雪笑着瞅朱宴说:“你看看,咱家小少爷这是饿了。”
朱宴忙着找盘子,头也没抬就答:“马上开饭。”
韩诺冬皱眉:“谁说我饿了,我过来帮忙不行啊?”
韩雪笑着拍拍韩诺冬肩膀:“啧啧我这一年没回来见你,你都这么懂事了啊?”
“那你看,我是成年人好不好。”韩诺冬牵着嘴角,转身把盘子递给朱宴,又转身过来去拿朱宴手里的炒勺,手指皮肤触碰,朱宴一惊,倒松了手,韩诺冬掌勺,学得有模有样翻炒两下,朱宴在旁说:”行了,这就盛盘吧。
韩雪拐着胳膊肘碰了碰朱宴,抿笑使眼色:“还是你厉害,我们家这位少爷自打出生我就没见他下过厨房。现在都会帮你干活了!”
朱宴笑笑没说话,抬眼偷瞄韩诺冬,他倒是专注盛盘没去看她,但离得近,衣服摩挲衣服,她甚至都闻得到他身上熟悉的须后水,淡蓝水的青春香,他房间、床铺和衣服上,甚至她的身上,那么韩柏辛能不能闻到?她暗中打了个颤。
韩雪在那边张罗餐桌,韩柏辛也起身去倒酒,很快,菜一盘盘端上来,红烧鱼、炒年糕,酱鸭醉鸡,全家福,春卷……一半以上都出自朱宴之手,韩雪在旁直夸自己这新嫂贤惠手艺好,忍不住还要拿前头那个作比较,暗讽两句,朱宴扯扯她,看一眼对面的韩诺冬,韩诺冬也正看她,视线一对,韩诺冬笑了,黑睛泼墨,嘴角似有讥讽,朱宴不知他这笑是何意,不敢看了,只低头吃饭。
席间,诸位无非也是夸朱宴,夸得朱母脸上也有光,又问起可曾见喜,朱宴不好回答,韩柏辛端酒打断:“你们着什么急,有了就有了,没有就没有,等确认了肯定告诉你们。”
韩雪也附和,于是话题从催孕变成催婚,韩雪没人挡防,只能受着夺命连环催,小声对朱宴嘀咕:“每逢佳节必悲催啊!”
朱宴苦笑,想自己何尝不知其中滋味,尤其刚离婚那几年,确实最怕的就是过年,现在也有点莫名愧疚,倒不是没怀上孩子的事,因为别的,她不敢说的事。
按照韩柏辛北方家里的传统,酒席撤了要包饺子,朱宴不太会,跟着韩雪在旁边学,韩诺冬便也要上手教,韩柏辛边擀皮边说:“你小子今天挺勤快啊,你别跟着乱,你看朱磊在那边一个人看电视多没意思,你去陪他玩会。”
“他又不是小孩要人陪啊。”
“啧,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事!”
韩诺冬觉得大过年的也不想惹他爸不高兴,就拍拍手上的面回客厅,同长辈看春晚,旁边的朱磊一直忙着摆弄手机,看到韩诺冬坐过来便问:“哎,你抢到几个福了?凑起六个了吗?”
韩诺冬觉得这人要么是眼睛不好使,要么脑袋不好使,他刚明明当着他的面关了手机这会儿还要问!索性没理他,拿起旁边的书继续看。
“那么多英文字你看得懂吗?”
韩诺冬哼了一声。
”讲什么的啊,好看吗?”
韩诺冬头也没抬地说:“其实你不用非得跟我找话题,咱俩各玩各的挺好。”
朱磊撇撇嘴,只能继续玩手机。
幸有电视欢腾的喧闹和外面鞭炮声,尴尬并没有那么明显,不知放到什么节目,大家哄地都笑了。
朱母不好坐太晚,便跟朱磊先走了,剩下韩家人就摆桌打麻将,等零点下饺子。
韩柏辛、韩雪、韩家父母齐上阵,朱宴坐旁边看牌,其实,她并不是很感兴趣,她更想拿本书看,只是那样又太像韩诺冬了,她又不能跟韩诺冬坐在一起看书,只能勉强应局,时而帮忙倒茶水。
有人来电话,韩柏辛看了一眼没接,那人挺执着,一直打,他只好接起来,对方不知在说什么,朱宴看韩柏辛眉头紧皱,越听眉毛拧得越紧,最后,韩柏辛忍不住打断:“行了!你大过年还让不让人消停了?你过不好年就也不让人过年?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一万,你先回去,过完年咱再说?”
众人都抬头看他,韩柏辛得声音不自觉提高了,牌也不打了:“我现在上哪儿给你弄十万去?这年头亲戚借钱都要琢磨琢磨……行,行,我不跟你说这么多,我先给你账户打一万……”
韩柏辛挂了电话,这牌也打不了了,又不想扫兴,只能叫朱宴:“你帮我打会儿。”
朱宴忙推:“我可不会!”
韩雪说:“很简单,你就把凑对凑整的放一起,不能的都丢出去。”
旁边一直沉默的韩诺冬倒走过来说:“那不就是给你点炮嘛!”
“嘿小崽子!”
韩诺冬捡着刚朱宴坐的椅子,凑到跟前:“我来教你。”
他怎么什么都会?朱宴慌得码牌的手都发抖,颠来倒去才把同类牌放在一起。
“先出这个。”韩诺冬点点旁边的发财,朱宴便依言打出,韩雪笑:“恭喜发财!”
她碰了,朱宴吓了一跳,韩诺冬说:“别紧张,又不是点炮。”
韩母抓牌,从老花镜上框看朱宴笑:“你跟臭棋篓子学下棋,越学越臭。”
韩诺冬撇嘴:“那可不一定,两个臭皮匠顶三个诸葛亮。”
朱宴没笑,还在想韩柏辛在里屋忙转钱的事,他虽把工资卡都给了她,但也并未交实底,不管怎么说,他还有自己的小金库。
“出这个。”
韩诺冬替她出了几次牌,她仍没看懂,直到韩雪下了个东风,韩诺冬哈地笑了,把她眼前的牌一推:“这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胡了?
韩雪扒着牌仔细看,没挑出毛病来,撇嘴:“靠,这也太邪门了,哪有单吊东风的。”
韩诺冬说:“别废话,赶紧上钱,庄点炮十六番。”
正嚷嚷,韩柏辛回来了,朱宴倒出位置,看了看表,去厨房下饺子,韩诺冬伸了个懒腰,借上厕所的机会也去了厨房。
水咕嘟咕嘟冒泡,朱宴把饺子都放进锅内煮,又见韩诺冬走过来,想躲没躲,任他勾她的腰,从后头抱她,朱宴推他,压低声音:“你别……外面都是人呢。”
韩诺冬笑,虽松了手,但离得近,往她耳蜗里吹气:“过年好啊,小宴宴。”
朱宴不理他,转身坐到旁边说:“你帮我看着锅,我想吃个桔子。”
“我给你剥。”
韩诺冬从水果架里挑了一个大的给她剥,竹骨长指,经络分明,朱宴倒想起他的手游走在她体内的感觉,不禁并拢腿,韩诺冬说:“看我干吗?迷得你受不了了?”
“嘘……”朱宴变了脸,又无奈道:“你吃饭的时候看我又干吗?”
韩诺冬掰开桔子递到她嘴边,她往躲,他也堵在她嘴唇上,她只好张嘴衔住一瓣。
”我那会儿想到一句话。”
“什么?”
“通往男人心的是胃,通往女人心的是……”
朱宴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哦是吗?”
朱宴不想说,韩诺冬笑着也吃了个桔瓣:“但我怎么觉得这话说反了呢?通往男人心的是女人的阴道,通往女人心的是男人的……不过能通女人心的大概得有海底寻针的本领吧?哦也不是寻针,是寻点,g点。”
越说越下流,朱宴瞪他,伸手抢他手里的桔子,他缩了缩手,却向前弓腰凑唇:“来,我喂你。”
“不要。”
“那你喂我。”他往她嘴里填了一瓣,她吃,他就逐她的唇,碰啄,他小声呼着热气说:“给我。”
朱宴垂目,不知如何给,却觉他的嘴唇已经压紧了,舌尖勾着她嘴里的桔,酸甜水津,滋润舌腔,她蠕动唇齿,竟一时不知自己吃的是桔子还是他的吻。
“下饺子呢?”
韩柏辛忽然拉开厨房门,朱宴忙跳起,来到锅前开盖,氤氲蒸脸,她咳嗽一声,连头都不敢抬,颤声说:“好了,好了。”
她不知道韩柏辛什么表情,也不知道韩诺冬在做什么,只低头盛碗,白糯饱满的饺子,滚圆剔透,热腾腾上了桌,电视机已经开始倒数,外面鞭炮越来越响,烟花绽缀午夜,一切都是乱轰轰,砰砰响,朱宴的心也摇摇欲坠,往后退着,退到角落里去,一下子撞到一个人身上,回头看,是韩柏辛。
他似乎有点累了,眼袋深青,眼白有丝丝红线,他手搭在她肩上,在嘈杂中,她听见他说:“这个年,真让我难忘啊,过年好。”
朱宴眼皮一跳,胃中猛地翻江倒海,她忽然有种生理上呕吐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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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写过年,很应景了。
今年过年自己在国外不放假也就没搞仪式,所以在文字里弥补过一下哈哈!




七X 欢谴(25)
过年这几天,韩柏辛和朱宴都很忙,忙着访亲戚朋友,也忙着接待亲戚朋友,常常闹到半夜客人才都散了,杯盘狼藉,一地凌乱,两个人又收拾到很晚,连着几天,到了初五,朱宴病了。
不发烧不脑热,只是困慵起不来,人懒懒躺着没精神,韩柏辛晚上恰有个聚会要参加,韩诺冬又去他妈妈那里了,韩柏辛便犹豫还要不要去,朱宴劝他:“你去吧,我在家躺躺就好。”
“我跟他们说我不去了也没事。”
“不都是领导组织的局嘛,大过年的不去不好,我又没什么要紧事,你去你的。”
韩柏辛见朱宴坚持便说:“那……我赶个开场就回来,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朱宴点头,韩柏辛还是不放心,煮了粥煲在锅里给她预备着,又嘱咐一番,这才去了。
家里难得清静,朱宴捧着本书看,很快昏睡过去,再一睁眼,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冷森森的天,暗沉雾霭,浊云倾压,似乎憋着什么要下,朱宴翻过身,却见韩诺冬躺在她身边睡觉!
她以为做梦,伸手点开床头灯才确定是那人没错,他还没醒,腹上搭她未翻完的书,紧阖双眼,从侧面看,少年密睫投影,青涩未脱,眉心微蹙,似有梦到一场考试的焦虑。
朱宴就那么看了一会儿,眼泪忽然淌下来,一吸鼻子,他醒了,眯瞪一睐,笑了,伸过手来搂她:“家里就咱俩真好……”
朱宴偷偷抬起手指抹掉眼角泪痕,想起那句“千年修得共枕眠”来,竟觉一阵讥讽的凄凉,没说话,只用冰凉手指去抚少年的额角和眼眶,落到他鼻子唇上,他闭着眼张嘴咬,咬不到,睁开眼去扑,她缩回手,他又来了兴致,一翻身,滚到她身上,低头吻她脸颊、脖颈……忽然听朱宴来了一句:“我怀孕了。”
韩诺冬僵住,抬起头,眼睛一沉,竟有些讥讽:“这么说,你心愿达成了?”
朱宴双手掩面,深深叹了口气:“诺冬,我们完了。”
韩诺冬眯起眼,似乎不太明白,掰开她的手,盯到她眼睛里去:“你说什么?我们?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我的?”
朱宴扭过头去不看他:“应该是第一次,那时候我正赶上排卵期……从那以后有两个月没来,我一直以为是我不调……”
“你检查过了?”
“我验了很多次了,打算明天就去医院,十有八九的事……可我没想好怎么说。”
韩诺冬松开她的手,整个人坐起来,下意识想去揪头发,可他告诉自己不能慌,这时候,他得比她镇定。
“我去跟他说。”韩诺冬清了清嗓子,暗影里的眼睛越发锋利。
朱宴歪头问:“你打算怎么说?”
“就说我跟你好了,你跟他离婚,我跟你在一起,反正我都成年了。”
朱宴差点笑了,心想这人是真疯了,一语不发,挑头起床,趿着拖鞋往屋外去,那头韩诺冬摸不透她心思,忙跳下去拉她:“你不会跟他说这孩子是他的吧?”
朱宴冷笑:“我做人还不至于那么浑。”
韩诺冬抱住她不让她走了,不知怎么,他甚至都不敢太用力捏她,生怕会伤着她腹里的生命,声音也放软了:“你是不是特想弄死我?宴宴,是我的错,我该死……”
“你害死我了,韩诺冬。”朱宴推他,推不动,他仍执要抱着,浑身轻微发抖:“你听我说,这事我去跟老韩说,他就算打死我,我也毕竟是他儿子,他怎么都会原谅我,你走,先躲到你妈那去,先别回来,你别怕,这边我兜着,你信我,他要面子,大过年的他不会去找你麻烦的。”
“你疯了!”
“我没疯,我是认真跟你说,宴宴,这毕竟还是我跟他的事,就今晚吧,你先去你妈那,我今晚就跟他说。”
朱宴抬头看他,冷酷硬朗的面孔一副决绝样,眼神癫狂,好像犯了病的狂人,有毁灭世界的野心。
朱宴打了个哆嗦,喃喃重复:“韩诺冬,你真疯了。”
“我明天就带你去医院检查,如果你想生,我们就生,我妈知道我毕业要出国早给了我笔钱,我可以不出国,把钱留下来安置你和孩子,然后在国内随便学点什么,将来我出去打工就可以养你了。”
朱宴万没想到他会说这番话,一时不知感慨他的傻还是要感动他的情,一时脑中一片混乱。
“现在我送你回你妈妈那里去,晚上我等他。”
“诺冬,你听我说,我们先等一晚,我明天去医院,然后我们都冷静下来再想怎么办,你听我的好不好?”
“你不会是想打掉吧?”
“如果这是最好的方案……”
“然后你再继续跟他过日子?还给他生孩子?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朱宴打断:“不,我会跟他说我爱上别人了,要跟他离婚。”
韩诺冬咬住后齿道:“可你想要孩子,我知道你想。”
“但不是和你的,诺冬,你还是个孩子。”
韩诺冬不由地握紧手,箍疼了她的胳膊,但她没说话,两个人就在虚光里看着,她觉得韩诺冬的眼睛就像一把刀,扎得她眼疼,心也疼,眼泪就簌簌往下掉,韩诺冬一字一句地说:“朱宴,你休想离开我。
朱宴抽着肩膀说:“诺冬,虽然你犯了错,但是我不能让这错毁了你的家庭,毁了你的前途,你还小,只是一时冲动,等你念了大学入了社会,想法就完全不同,你不可能……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
“那你呢?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你圣母吗?”
“我毕竟知道自己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能承担什么……”
“别蠢了,宴宴,你觉得你能承担,可最后最受伤的是你,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说是你的错,老韩会恨你,你家人也会怪你,你那些同事朋友,都会说三道四,结果你堕了胎把我这个懦夫保护起来,然后我出国念大学、过着光鲜的生活,像个阔公子似的玩女孩,交朋友……你就高兴了?你离了两次婚再嫁要多难?要孩子就更难了,难道你要孤独终老吗?呵呵,宴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那你真低估了我!”
朱宴抬起头看他,忽然觉得这少年不是她认识的少年了,或许一直以来,她都把他当成个孩子,可他一直都不是,他早就看穿人的把戏和伎俩,也早看穿她再嫁的目的和心里的邪念,他只是用少年的样子假装,骗她同他一起堕落罢了。
朱宴彻底败了,捧面哭:“那你是要我死吗?我死了是不是就都好了?”
“你死我也死!不行我们一起死!”
韩诺冬张臂抱住她,重重吸她的头发,半晌说道:“你听着,你今天情绪不好,你回你妈那去,这里一切交给我,明天我去找你,陪你去医院,行吗,答应我。”
他吻她,一遍遍吻她头发、脸颊,把她的眼泪都吻干净了,她还是哭,朱宴觉得,她才像个孩子,嘤嘤祈求别人垂爱。
但她此刻确也没有后路,她什么都做不了,办不到,软弱让她只能搭在韩诺冬肩膀抽泣:“答应我,别伤害你爸,他身体没表面那么好,工作的事已经让他很烦恼了……”
韩诺冬真想骂,你他妈这时候还想他!
可他终还是忍回去,不住安慰她,又让她喝了些粥,便立刻打车送她回朱母那。
再回来,韩柏辛已经在家了,人虽喝了点酒但很清醒,见韩诺冬进门,竖起眉毛问:“你怎么一身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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