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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X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凉鹤
朱宴正开车往学校赶,她今天下班晚了,现在又堵在路上,担心儿子在学校等着急,这时候韩柏辛又来电,她也没什么好气地接通车载电话:“哎,老韩,我正开车呢,你等会再打来吧。”
“唔,”韩柏辛声音沉下去,“那你路上小心,我晚上和你说。”
朱宴没多想就挂了,正赶上红灯变绿灯,她斜插了个空挡就钻了过去。
长春藤幼儿学前班对口实验小学,据说幼升小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家长为了名额也是挤破了脑袋,三个班扩成了五个班,又新增了双语加强班和口语加强班,谁也分不清到底什么区别,只是觉得有个白皮肤蓝眼睛的老外能跟孩子对话,孩子大概就不会输在起跑线。
放学了,孩子们叽叽喳喳跟老师道别——“see”“拜拜”“cheers!”
多数都跟着爸妈走了,只剩几个没人接的由助教领了去操场的活动区玩耍,大部分孩子跑去排滑滑梯,只有一个小不点把自己挂在单杠上。
不是翻单杠,是大头朝下、两个膝弯夹着横杆,身体倒垂地挂在单杠上,小不点的衣服也翻了个儿,颇有点无赖劲儿地在上头吊晃,像是晾了个方巾。
有人走近,遮住他眼睛里的光,他还不动,双手挽臂,不吭一声。
”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见小孩不说话,想这孩子是不是折在上头下不来了,便伸手要去扶孩子的腰,还没靠近,那小孩就蹭地从单杠上翻了下来,动作灵巧,稳稳落地,自己还做了个平衡的动作,小腰板绷得很直,一脸严肃,像练过武术的。
“你可以啊!会功夫啊?”
小孩抬头看看那人,警惕瞪目:“我不认识你。”
他刚要走,那人又说:“你是不是姓韩?你妈妈叫朱宴?”
小孩脚步一滞,回头又去打量那人——这人眼睛黑漆漆,穿黑色衬衫和西裤,头发剪短,戴黑色耳钉,手里还拄着一根黑色短杖,看着就不大像好人。小孩眨眨眼,觉得还是不认识这个人后,又转过头去要走。
“喂,你妈没教你见人要问好的吗?”
“你好。”小孩子扭头冷淡地说了一句,继续往前走,那人无奈,只好跟过去,以为他要跑到助教那寻庇护,没想到孩子跑到另一边的单杠又要去翻。
“哎哎,你不怕大头朝下摔成两瓣儿啊?”那人走过去拦在单杠前面,小孩说:“我不会摔下来的。”
“为什么?”
“因为我会折叠。”
那人笑了,刚要说话,助教走过来,可能是注意到了这位不速之客,警惕问道:“你是哪位?怎么进来的?”
“哦我是他妈妈朱宴的朋友。”那人拍拍腿上的灰,学校后院的矮墙他还是很轻松能翻进来的。
助教疑虑蹲下来问小孩:“天佑,你认识这个叔叔吗?”
小孩摇头,又点头。
助教有点糊涂,那人却没理助教,倒是朝小孩笑了:“你叫天佑?韩天佑?”
小孩子点点头。
“哈哈哈!”那人仰天笑起来,没再说别的,而是转身往门口径直走去,助教紧紧抓着小孩的手怕他害怕,心想这跛子怎么从来没见过,既然声称是孩子妈妈的朋友,竟然不知道小孩的名字?
可韩天佑却并不害怕,朝那人的背影忽然喊了一声:“see!”
那人没听见,拄着拐杖走得很远了。
不大一会儿,朱宴就来了,助教便把今天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又说:“我劝你们家长还是要按时来接孩子,咱们学校早就有说过,我们只负责孩子在校上学时间的安全,要是在放学以后,因为家长没来接孩子发生什么事,我们学校概不负责的。”
“知道了老师。”朱宴脸色不大好,领了韩天佑往外走,脑子都僵住,坐到车里才想起来问韩天佑:“你们老师说那人走路一瘸一拐的是真的吗?”
韩天佑点头。
“那么,他还问你什么了?”
韩天佑想了想说:“他问我会不会功夫。”
朱宴无语,知道从孩子这是得不到什么信息了,只能摸摸他小脑瓜说:“下回妈妈尽量早点来接你。”
韩天佑歪着脑袋问:“妈妈,那个叔叔到底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
朱宴缓缓启动引擎没说话,天色暗下来,乌云正笼在天空的不远处,怕是要下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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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小韩现身!





七X 欢谴(34)
刚到家就下起雨来,朱宴急着去阳台收衣服,韩天佑朝韩柏辛奔过去嚷:“爸爸,爸爸!看我,看我!”说着,把书包一扔,就开始舞动小胳膊小腿耍功夫。
韩柏辛本来坐在沙发上休息,看着韩天佑笑了,起身把他书包挂好,又顺手捞过他:“行了行了,这套拳不错,有长进,来,休息休息,喝点水。”
他给天佑的小杯子里倒了点温水,又亲自尝温,不冷不热才给孩子递过去,韩天佑接过水杯就咕咚咕咚喝,韩柏辛又怕他呛着,帮他托着杯子说:“慢点,慢点。”
水喝肚子里了,韩柏辛问:“今天在学校听话吗?学了什么?”
韩天佑抹抹嘴说:“学背诗了,‘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韩天佑笑容僵了僵,喔了一声,又问:“那么,这几天你有没有碰到什么人,比如一个年轻的叔叔?”
韩天佑转转眼珠说:“我不记得了!”说完就撒丫跑去找妈妈了,嚷着说要吃肯德基,这小子知道,家里大事小情还都是他妈说得算,妈妈说一,爸爸不会反对说二,所以,他当然知道求谁更管用。
朱宴不同意,说都是垃圾食品不长个儿,韩天佑又说要吃烤大虾,朱宴没理他,换了身衣服出来问韩柏辛:“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项目还顺利?”
韩柏辛仔细打量朱宴的表情说:“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来了,你呢?今天都顺利?”
朱宴没回答,挺担心地问:“你哪儿不舒服?”
“没事,可能就是天热中暑了。”
朱宴皱眉:“怎么能中暑,施工地不都有高温防护的吗,还有,你不都在办公室吗,还用下工地?”
韩柏辛敷衍道:“可能是血压上来了,不过就那一下,没事,死不了。”
朱宴不依:“那我也给你量量。”
韩柏辛推脱不得,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韩天佑身上:“你看,天佑都饿了,他要吃烤大虾是吧,咱们带他去天福楼吃。”
韩天佑揪着朱宴衣服角直蹦:“妈妈去吧!”
朱宴被他闹得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于是全家向天福楼出发,外面下着雨路不好走,又赶上吃饭的时间,他们到天福楼的时候已经没座位了,前面排到十多号,大的小的都饿了,排不起。
韩柏辛问韩天佑吃不了烤虾吃个炒虾仁怎么样,韩天佑想了想说那也行,韩柏辛笑着摸摸他小脸蛋说:“还是天佑乖!”
三人回到车里继续在四周寻摸餐馆,能做炒虾仁的地方很多,但做得好的还真不多,韩柏辛东拐西怪进了一条小街泊了车:“这家地方不大,但是海鲜做得很正宗,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座位。”
这会儿雨也停了,韩天佑在前头踩着水湾左右跳,朱宴在后头紧追:“天佑,你弄脏裤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韩天佑跑得倒快,一下就蹦到饭店台阶上,前头的门一开,他差点撞上从里面出来的人。
“哎,这谁家小孩……”
韩天佑被人扶住,抬头看,是个年轻漂亮的阿姨,正发愣,后头有个熟悉的声音念他的名字:“韩天佑?”
韩天佑站定,眨眨眼,这才认出阿姨身后站着的叔叔不就是今天下午在操场遇见的那个人嘛!
“你认识这小孩?”萧丹回头问韩诺冬,韩诺冬盯着韩天佑,又把目光延至小孩身后逐渐跑近的人身上,定住了。
朱宴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匆匆抬眼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去拉韩天佑:“啧,说多少遍了,别跑别跑,没摔跤吧?”
韩天佑说:“妈妈你看没看见我是飞过来的,就是踩着水那样的。”
朱宴半蹲身子打量他裤腿子,对面的萧丹笑起来:“这小孩儿还挺有意思的。”
“对不……”朱宴刚要闪开让行,这才注意到女子身后的人,那人就沐在饭店廊下的照明光下。
他一点也没变,只是高了一截,剃两侧青寸的undercut,硬脸廓,高鼻梁,薄嘴唇,有一双漂亮而冷酷的眼睛,黑色耳钉,黑色t恤西服裤,仍然是傲睨放肆的目光毫无情绪。
唯一变了的是他手里没有拿一本《少年》,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很短俏的黑手杖,他走下楼梯的时候就看出他的腿确实有点毛病。
朱宴往后猛地退了一步,退到宽厚的胸膛里,她回头看,是韩柏辛,朱宴暗自吃惊,二人轮廓五官竟然越来越像,只是长者更沧桑。
“爸……这么巧。”韩诺冬没再往前走,立在原地,嘴唇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萧丹惊叫一声:“哎呀是伯伯啊!伯伯阿姨你们好!我都没认出来!”
韩柏辛笑说:“唔,萧丹吧?好久不见漂亮了,怎么也回国来了?”
萧丹迅速看了一眼韩诺冬,抿嘴笑:“我这是舍命陪君子啊哈哈,开玩笑,我这次回来探亲顺便看看能不能留下。”她越说得轻松,企图感就却越明显。
韩柏辛没继续问,只点头:“回来也好,父母都在这边,将来也有个照应。”
萧丹说:“是啊,伯伯你们也来吃饭啊,这家饭店挺好的,我们刚吃完。”
韩柏辛还没说话,韩诺冬转过头说:“你先打个车回去吧,我和家人聚聚。”
萧丹纳闷,这人回来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像第一次见着家人似的,看气氛觉得不对,又不好说破,只答应:“行,那我先走了。”
韩柏辛说:“不必那么麻烦,咱们一起吧,不介意就再吃一顿,我请你们。”
韩诺冬笑了:“爸,她还有事让她先忙吧。”
二人目光交接,瞬间如露短刃,刀光相见,像老豹子终于等到了小豹子成年,走到了他的战场,彼此凝望宣战。
萧丹感觉到尴尬了,忙加快脚步往路口走:“对,我是有事,伯伯,改天吧!”
韩柏辛别过脸对朱宴说:“那就先进去看有没有位置吧。”
一行人进门,服务员说有四个人的座位,就领到了靠窗边的位置,朱宴和孩子坐在一边,韩家父子坐另一边,四个人相对,眉眼错乱,朱宴忙低头看菜单,韩柏辛便把服务员叫来点菜。
韩天佑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韩诺冬看,韩诺冬也看他,过了一会儿,韩天佑败下阵来,只能小声说了一句:“叔叔好。”
韩诺冬笑:“你叫错了,我不是你叔叔,我叫你爸也叫爸,那你说你应该叫我什么?”
韩天佑拧着眉毛,可能也有点不太相信,小嘴嗫嚅:“哥哥?”
旁边的朱宴有点发慌,打断孩子的思路:“你喝点果汁吧,天佑?”韩天佑顺从点头,韩柏辛又问韩诺冬:“你还想吃点什么?”
韩诺冬抱臂微笑:“我吃是吃过了,就跟你们喝两杯吧。”
韩柏辛要点啤酒,韩诺冬说:“怎么也得整点白的,就来你爱喝的那个泸州老窖。”
服务员点完下去,酒倒是很快上来,韩诺冬帮老韩和朱宴满上,朱宴推盏:”我不会喝白酒。”
“那你陪着我们爷俩喝一点,你随意,我们干杯。”韩诺冬给她倒了一点点,又举杯敬老子,一酒化恩怨,二人仰头都干了。
朱宴沾了点酒,就觉辛辣呛嗓,没敢喝,只抿了抿,又担心韩柏辛身体:“老韩,你少喝点。”
韩诺冬笑:“他没问题,你别心疼。”又转头看韩天佑,眼神有点邪乎:“你刚才叫我哥哥,我觉得也不准……”
“那叫什么呀?”韩天佑也学他,双手抱臂,二人大眼瞪小眼,头骨、脸廓,从侧面看,简直一模一样,朱宴不忍看下去,忙给韩天佑倒果汁:“来来,别说话了,喝东西。”
小孩子喝得嘴角挂橙色,咂咂嘴又朝桌对面的二韩笑起来,刚才僵住的气氛才缓和了不少,韩诺冬也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擎着酒杯忽然笑了:“韩天佑……这名字好啊,受天保佑,免遭天谴……呵呵,好名字,这是小阿姨给取的吧?”
韩诺冬忽然抬起眼皮看朱宴,她拿筷子的手一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韩诺冬在旁边插话了:“我名字是我爸爸妈妈一起取的。”
“哦这样啊……你真好玩,比我想象的还好玩。”韩诺冬的黑眼睛弯起来,竟少了一分冷酷。
这时,菜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清炒虾仁,朱宴帮孩子捡到小碗里,给他吹热气,又叮嘱别烫着,小孩子把虾子放在勺子上,也学着妈妈吹了半天,又递到韩诺冬跟前:“哥哥,吃大虾仁!”
韩诺冬眉心一颤,别过脸,声音似乎哽咽:“哥哥不吃,你吃吧。”
韩柏辛趁机逗小孩;“哥哥不吃,给不给爸爸吃?”
给——爸爸是一定要给的,韩天佑伸臂递勺子,韩柏辛探过去一口吃了虾笑道:“真是我的好宝贝!”
韩诺冬下意识皱眉,抬手饮尽杯中酒。




七X 欢谴(35)
韩诺冬喝多了,其实他觉得自己真没喝多少,但一出了饭店就抱着垃圾桶吐,短杖都扔地上了,韩柏辛上去给他拍后背:“吐出来就好了,你看你,不能喝酒还跟我在那逞强!”
韩诺冬吐完觉得大脑清醒多了,接过朱宴给他买的矿泉水漱口,天旋地转,他没了力气,伸手去掏出烟盒,颤颤巍巍要点火,可怎么也没点燃。
韩天佑拽拽他衣角:“哥哥,你的拐杖。”
韩诺冬低头看,小孩子帮他把短杖收在怀里,仰着脑袋,一双澄亮的黑眼睛正看着他,韩诺冬不由地就笑了,蹲下来看他,这还是头一次这么近瞧这小家伙,心里某个地方软软地疼,他一把搂住了韩天佑,越搂越紧,脸贴着脸摩挲,他深吸孩子身上的味道,眼眶温热,这小小的人儿啊,是一万公里被流放的寂寞和漫长时间的分秒难捱,是惩罚也是宝贝,是他的罪也是他的佑。
韩天佑被韩诺冬抱得喘不过气,又觉得他满身水吐得脏兮兮,扭着小身子往外哼唧挣脱,韩诺冬不放手,他就嚷起来,小孩子声儿尖,撕着人耳膜:“妈妈,爸爸!”
韩柏辛走过去,从韩诺冬怀里把孩子强抱过来哄:“好了好了,爸爸在。”又转头看韩诺冬说:“你住哪,我们给你送回去吧。”
韩诺冬吸吸鼻子站起来说:“不用了,我打个车就回去了。”
“你没事了?”
“嗯。”
韩诺冬捡起拐杖,低头燃了烟,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踽踽独行,在夜的路灯底下拉长身影,渐渐远去。
朱宴一直站在阴影里,此时转过身,已是泪流满面,想冲过去追,韩柏辛一把拽住她:“你给我冷静。”
“柏辛,让我找他……让我跟他说句话……”朱宴泣不成声,但路上行人已回头注目,她又不敢哭得太难看,只能拼命压住声音,头垂在韩柏辛怀里,狠狠咬住自己手腕。
“太晚了,宴宴,我们回家吧,天佑都困了。”韩柏辛把下巴抵住她头上,轻轻抚她后背,另一只臂膀里的韩天佑也去摸妈妈的头发:“妈妈,你怎么哭了……你别哭了……天佑不惹妈妈生气了,妈妈不疼,妈妈不疼。”
韩柏辛叹了口气:“我们先回去好吗?”
朱宴抽搭着勉力忍住哭,抹了抹脸跟韩柏辛一起走,一路上,二人再无话,等把韩天佑哄睡了已是将近十一点,朱宴走出儿童房,才发现韩柏辛坐在客厅等她,空气里弥漫淡淡薄荷烟的味道,她知道他是又抽烟了,可她不忍怪他。
“我刚给韩诺冬打电话了,平安到家了,你放心。”韩柏辛眉头像挂了把锁,锁得纹痕深长。
朱宴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到他跟前,他抬起脸来看她,黑睛定然,深不可测,忽然又朝她伸出一只手来,朱宴接住温热大掌,便顺势入了他怀中。
朱宴什么也没说,人趴在他腿上,像一只温顺的猫。韩柏辛去抚她头发说:“你看你,也有白发了。”
朱宴叹了口气:“是啊,我也老了,没法跟年轻人比了。”
韩柏辛戴上眼镜帮她拽掉白发:“那个萧丹对诺冬一直都挺有意思的,张宏远回来也没少说,今天看着本人,真挺好的姑娘,有时间我让他把人叫出来,一起吃个饭。她家什么情况我大概了解,也算知根知底了,两个孩子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朱宴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艰难附和:“是啊,他们在一起很久了……”
韩柏辛说:“这些年我不说,你可能也知道,我攒了点钱,也不多,买个西区的二室一厅勉强可以,也就是为了他结婚攒的,将来他再有小孩,我也就不管了,管不起了,我太累了。”
他摘了眼镜,把眉头都揪红了,朱宴攀起来去给他按摩太阳心:“老韩……钱不够我也可以凑,你不要这样辛苦,我心也疼。”
韩柏辛转头看她,仔细看她眼睛,讥笑:“你心疼?你的心在我身上吗?”
朱宴一怔,眼睛垂下又抬起:“你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韩柏辛看了她一会儿笑说:“你也累了,咱们都睡吧。”
是该睡了,可这一夜谁又睡得着,不过是各揣心思靠背躺,一个闭目忆往事,一个望月思旧人,迷迷糊糊里,又恐梦呓说漏了嘴,泄了密,便此生不得安宁。
第二天,朱宴把孩子送学校便去上班了,三年前她就换了职,现在在明达集团总经办做秘书,谁都知道明达集团的总经理是董事长的独苗,但人比较乖张有个性,不坐豪车不穿名牌,不爱应酬不聚会就爱旅游和摄影,也没什么朋友,说消失就消失,都是他爸一直帮着打点生意和人际琐碎罢了。
今天有点例外,大概有贵客来访,总经理刻意换了套西服还亲自下楼去接,又让朱宴调两杯咖啡送到会客厅。
“小朱,做馥芮白。”
老板别的不讲究,唯独对咖啡稍微有要求,厨房最贵的也就是咖啡机了,而朱宴又最懂煮咖啡。
馥芮白是老板最爱,大概因为他以前在澳洲念过书,所以对此情有独钟,而在国内只能买到latte的时候,老板就回来问秘书们,你们谁能给我做一杯馥芮白来?朱宴听张宏远回国时说过,便自告奋勇说试一试,她向来对摆弄吃喝有一套,做了两次也就学会了。
两个shot的expresso,关键点在打奶泡和温度,不能打太绵密,也不能煮太热,还要震出小气泡,最后再在圆口瓷杯上慢慢绕圈拉花,朱宴越做越熟练,卖相口感都不差,老板也就渐渐离不开她了。
这时候,她又端了两杯进会议室,刚进去就觉得声音不对,再一抬头,果然是那人,一惊,手里的咖啡差点没端稳。
韩诺冬也怔住了,但很快,他起身接住了咖啡,深深看她一眼:“谢谢。”
“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秘书朱宴,这位是国内大名鼎鼎的建筑设计师韩诺冬,说起来我和他还是大学校友哈哈!”
朱宴假笑:“哦,是吗……”
总经理继续说:“韩先生,我忘了说了,这次的展览馆还是由朱宴先生的施工单位来承建,监理方是我爸找的,都是熟人,我也放心。”
韩诺冬笑:“嗯,没问题,你是甲方你说了算。”
总经理继续说:“说实话,建这个展览馆呢是我的想法,主要是为了放我那些摄影作品的,当然还有其他摄影师作品,不过他们的都不重要。我的,是十年的心血,我得对自己有个交代,而且你也知道,很多照片得来不易,都是我拍摄的记忆……”
“确实很珍贵。”韩诺冬低头啜一口咖啡,味道正宗得让他怀疑自己就在墨尔本的咖啡店里,抬起眼睛看朱宴,目光相撞,朱宴慌忙转头:“总经理,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哎等会,小朱,我给你看看咱们的展览馆。”总经理把电脑的效果图转给她看,那栋建筑犹如海上升起的半轮明月,玻璃结构的拱形门延伸出一条廊桥,从山林直通水面,在夜空里发出柔和光芒,映在水中,波纹浮动,让人不禁有种伸手触月的错觉。
“怎么样,这是韩诺冬先生的作品,他可是获得过全球设计奖的中国人!”
朱宴喃喃:“很美。”
“你猜韩先生的这个作品叫什么?”
朱宴从电脑上方看韩诺冬,他正歪着脑袋看她,她又迅速拉回视线摇头。
总经理哈哈大笑,拍拍朱宴肩膀:“叫——宴,遇,不是你想的那个艳,是你名字朱宴的宴,韩先生是不是很有创意?不仅有“艳遇”的音,还是一次‘盛宴相遇’。韩先生说这是为今生所遇所爱而建的展览馆,就像那个小说……韩先生,你说的那个小说叫什么来着?”
韩诺冬笑着回答:“《纯真博物馆》。”
“对!就是这个,主人公为了纪念爱人收集了她所有碰触过的东西——发卡啊,烟灰缸啊,钥匙啊……然后建成了一个博物馆,我也为了我的所爱,建一所展览馆来纪念,而来参观的不就是一次与爱的‘宴’遇嘛!”
朱宴一直看着韩诺冬,韩诺冬也没躲避,漂亮冷酷的眼睛一眨不眨,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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