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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边荒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减西
10年初,吴沛山调职z市,任职区警察局长,而他管辖的区域正是王家别墅所在区。
巧合也好,蓄意也罢,总之是天遂人愿。
王伟诚的企业做得很大,越是树大招风越容易找出把柄,行贿罪,挪用公款,逃汇罪,哪一桩都没有冤了他。
数罪并罚换来了无期徒刑,这份罪他受得天经地义。
王伟诚在狱中尝试过很多办法,最后都被不同程度救了回来。
祝振纲不叫他死,他就死不了。
每年给女儿扫墓后若得空还回去安州监狱走一趟,往监狱卡充200块钱。
他必须确保他活着,并且活得很不容易。
王伟诚的判决下来那天,祝振纲去了一趟隐禾庄园。
他之前一直不敢去,事情没办成之前他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脸去见她。
而这一面,是时隔数年后他们两人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彼时的隐禾庄园面临易主,人心惶惶,医生护工都自身难保,对待病人更不会尽心。
如璇躺在疗养院的病床上,脸上还绑着呼吸器,残破的腿和萎靡不振的神,长时间吊着营养液,里头被医生加了镇定,每一天昏睡比清醒时间更久,只有到饭点才会被叫醒。
护士在边上给她喂饭,一口接一口,有些急躁,上一口还没吞咽下去,又被强喂了一口,她呛到食道,呕吐了大半未溶解的食物,悉数落在病号服上。
身边的护士骂骂咧咧给不出什么好脸色,拿出一块看不出干净与否的布在她嘴边胡乱擦了擦,又接着喂。
她这半生的体面都好似这一颗颗白饭粒被碾碎黏进了脏乱差的擦嘴巾里。
祝振纲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景象。
将护士支开,他走到病床前,拾了床单枕边的饭粒,连同那碗冷掉的泡饭一同扔进了垃圾桶。
他带了保温壶,是林平卉亲手熬的汤,还有可口香浓的甜粥,都是如璇年轻时喜欢的吃食。
护士偷懒,连病床都没有摇起来,这么喂必然会呛到。
祝振纲拾好一切,将她调整到舒适的位置,打开保温壶将清淡滋补的汤倒进碗里,又用调羹一勺勺喂她。
等她喝完一口,顿两秒,吹凉了再喂下一口。
一餐饭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看她睡了,祝振纲才走。
如璇是多么要强的人,在别人面前是,在祝振纲面前更是。
这副残败的样貌被他看在眼里,离开他之后她过得一点都不好,特别糟糕,还赔上女儿的一条命。
开上机场高速的刹那她就没想过活,现如今,更不想。
祝振纲走后没过多久,如璇就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尖叫,用尽一切发泄无处可逃的悲愤。
她没有办法面对自己,更无法面对祝振纲,除了不体面的自己,还有他们的女儿。
被她养死了的如愿,她还有什么脸面对他呢。
如璇疯了,程度比重创后遗症更严重。
自那日后,她清醒的时间更少了,哪怕醒着,嘴里也重复着什么,一日一日,不休不止。
直到谢译回国接管了隐禾庄园,重新整顿了疗养中心里外人员,经过长时间的悉心照料,如璇情绪稳定了不少。
那句永远被她挂在嘴边的话也有了答案。
“我不见他,不见祝振纲,不见。”
此生,不复相见。
错字后校。
事就是这么个事。
复盘两个点。
在祝福调查初期,清洁阿姨说:“……记得有一回捡垃圾被玻璃割了手,她正好看见了,给了我酒棉和创口贴……”
自残的伏笔这里有体现。
祝振纲到半山墓园看如愿:那孩子生前活得狭隘局促,死后总该宽敞亮堂些。
睡在衣柜里伏笔在这里。
应该还有,有点理不清了,暂时就酱。





言边荒时 80.大福
冬天的阳光从顶上淋下来,均匀的晒在每一粒毛孔上,铅华洗净,骤然清爽。
比盛夏的晚风更让人眷恋的便是此刻不烫人的暖,祝福坐在台阶上,从城市远景看到蓝天无垠,然后头靠着膝盖放空。
鼻尖是新鲜的阳光味,像是一团正在融化的棉花被,螨虫被烤得吱呀作响,是好闻的。
许是回忆沉重,许是她被晒得有些困了,回归现实的刹那间竟觉得宁静致远。
全无所知时,她怨天怨地怨世间不公,打着蒙冤受屈的旗号誓要伸张正义,而现在……
流言蜚语,自残成疾,抑郁难医……
那些让如愿走向毁灭的因素,那些令她奔赴死亡的人,都受着各自的惩罚。
祝福终于明白了陶漾的那句“从前有个人同你一样查了个遍……最后不了了之。”
王伟诚一败涂地,身陷牢狱绝无翻身的可能;如璇家破人亡,此生不会再迈出隐禾庄园一步;祝振纲这辈子都将深陷在散不尽的追悔莫及里。
当真相揭开,一切都有了最合理的归属,唯独自己太执着,拼了命将过往翻出水面再狠狠伤一遍所有人。
祝福明白了爸爸死活不让她来z市的良苦用心,也知晓了谢译一而再叁的含糊隐瞒几度艰难。
想到谢译,靠在膝头的女孩不自觉软了眸光……
多好笑,一番清算下来,他反而成了最无辜的那一个。
是啊,他原本可以不被缠进这场漩涡里,也可以受往后十年的羁绊不安。
如果十年前是谢译自愿卷入泥潭,那么十年后的现在呢。
是她亲手将他又一次拽进深渊难自拔,生气,讨厌,争执,将坏情绪都算到他头上。
他可太倒霉了,祝福难过地想。
她骗他,好多次。
祝福一直无法定义谢译的存在,霎时好像有了答案。
大约是一片云,干净,柔软又细腻,心里装满了秘密也依旧轻盈。
坐了很久,也知道该走了。
祝福起身,臀部以下麻木一片,用手撑了撑石阶借力。
拍了拍手上的灰,她走到碑前轻抚着照片,最后一次拿出纸巾擦了擦。
照片上的少女,眉眼璀璨如星,嘴角微扬,勾勒出优雅动人的括弧。
她终于不再忧伤。
直到此刻,祝福仍觉得她是那么得好看,比自己好看无数倍,和十五岁初见时一样,惊为天人叹为观止的美。
“我走了啊,姐姐。”
“往后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不过我相信,他会将这里打理妥当。”
祝福站起来,到了真正分别的这一刻,迟到鼻酸缓缓而至。
还有一句,她低下头轻喃:“我没怪过你。”别自责,也别记挂了。
风起,云散去,灌丛窸窣而动,阳光暖和拂面很温柔。
至此,这场悲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
会议室。
谢译正和团队过下个季度合作案,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一震。
他习惯在会议期间开静音模式,对人对己都尊重,如果真有急事就会发短信。
所以,是急事了。
谢译分神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罗任的短信:你家小猪妹妹有动静。
看到称呼时,谢译很自然地皱了眉,谁允许他瞎取外号了。
再看到后叁个字,他就坐不住了。直接暂停了会议,到办公室回拨了电话。
“说。”言简意赅单刀直入。
“给你打多少电话了都不接,看你也不上心啊。”罗任是个油嘴滑舌的,总要先数落几句才爽快。
“快说,她怎么了。”谢译没耐心,语气少了寻常的悠闲。
罗任家里经营电子监控设备,掌握了整个城市的道路数字系统,和交通大队也保持着密切良好的关系,祝福说要走的那天,谢译就找罗任问了句。
动车票都是实名制的,要查到不难,确实定在了元宵节。
现在又发信息来,这动静意味着什么,谢译隐约猜到了些。
男人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路过会议室,助理连忙追上来想问问后续会议如何进行,一声“谢总”还没说出口,那人风一阵从眼前掠过,再定睛看去只剩狂奔的背影。
“她跑了?”刚上车,不想找蓝牙耳机了,谢译直接点了扩音。
嗬,还真急了,罗任仿佛听到电话那头开车倒车的轮胎摩擦声,和他紊乱了的呼吸。
起了玩笑气:“还没,就是改了票,不过也快了,从检票到发车还有二十分钟,你赶紧的吧。”
谢译一口气没上来呛在喉咙里,脸涨得通红,又因为心急如焚而煞白,还因为实在可气而沉了面色隐隐发黑。
所谓五斑斓的黑,大抵就是此刻谢译的脸色。
公司到高铁站最快也要半小时,谢译花了十五分钟赶到,非常不要命的驾驶状态。
照着罗任说的地点找到站台,已经停止检票了,他没票,被堵在口子上进退两难,眼睁睁看着时间划过。
窗那边,通体雪白的和谐号缓缓启动,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额县的票没了,她改签了附近城市,估计是上车补票或者到站再换。”
“我说你对人姑娘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了,至于马不停蹄跑么。”
罗任的话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语气里揶揄和取笑更多。
谢译笑不出来,他也想问问为什么。
来回周旋地骗,一刻不能等地逃,她得多讨厌他才能如此机关算尽。
///
动车的呜鸣声隔着玻璃降了噪点,祝福看着窗外极速后退的周遭,像极了落荒而逃的自己。
她打开手机,有一条谢译的微信,早上醒来时发的,简简单单两个字:早安。
说了不烦她的,这大概是他克制了再克制的不打扰了,很温柔了,他本来就是极致温柔的人啊。
二等座,叁排靠窗的位置。
邻座的女孩上了车就打开小桌板,又从背包拿出两种不同口味薯片吃得很开心。
一场远行好像变成了郊游,祝福想起了当年从额县到a市上学的自己,一般无二。
那时候她胃口好,心思少,情绪自由,哪像现在啊,祝福有些黯然。
“吃吗。”
思绪打了个岔,眼前递来一包薯片,而后是邻座女孩坦诚的目光。
祝福摇头浅笑:“不了,谢谢。”
“啊……”感叹词曲折了语调,她好像很失望,“你盯着我的薯片这么久,我以为你也想吃。”
祝福但笑不语。
“黄瓜味最好吃了。”她又抓了几片塞进嘴里:“你真不吃。”
祝福又摇头,黄瓜味是不错,但她觉得原味最好吃。
叁个小时的车程,从一包薯片聊到了麻辣香锅和鸡蛋灌饼。
食物的共鸣感太强大了,她们滔滔不绝地聊,照这个默契度,颇有把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都说个遍的架势。
祝福被她说馋了,路过贩卖零食的小推车时,她也买了两包薯片,原味和黄瓜味,分给她一包。
“还没问你哪站下呢。”
祝福把票给她看:“我买错票了,待会儿下车重新买。”
她也不知道自己买了哪一站,只要了最快发车的班次,从南到北,总归方向对了。
“乌城啊,我们一站。”女孩很惊喜:“我是去找朋友玩的,那里正在办庙会,特别热闹,要不要一起,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
祝福想,她赶时间的,早点回家早点省心,她知道瞒不了谢译多久,不过钻个时间差的空子罢了。
正在犹豫的时候,女孩又开口:“挺好玩的,每年都会办,今年好像还融合了戏剧和美食节。”
“我下车看看有没有票吧,如果买不到当天的,到时候找你们。”
“好啊。”
互相加了微信,那女孩看到她的微信名又笑。
“大福,你叫大福,我知道z市有一家很好吃的私人甜品作坊,可惜只做外送,他们家的草莓大福绝了。”
那家店祝福知道:“我喜欢他家的芒果班戟,甜度适中,奶油也不腻。”
“是吧。越说越想吃,早知道出门前应该买几份。”
错字见谅。
墓园的这一次告别,或许是大福对姐姐的最后救赎。




言边荒时 81.疯了
到最后。
别说庙会了,连乌城都没来得及认真看一眼。
自踏上动车的那一秒起,祝福的整颗心都是悬着的,眼皮乱跳,总有不好的预感。
从他身边跑了那么多次,唯独这一回坐立难安。
之前是欲擒故纵更多,这次是假戏真做了,抱着不回头的心情逃走,难慌张。
然而,所有苍白无力的自我安慰在看到未接来电的那一瞬间轰然塌陷。
聊天聊得太忘我了,祝福没注意手机,抑或是她主观忽略,都有。
多心看了眼,十几二十个的未接外加一则内容简扼的信息:接电话。
平平无奇的几个字,也不是什么重话竟让祝福吓得猛然一颤,手机差点握不住。
他发现了,始料未及的快,应该是知道了列车号,再夸张点或许已经等在目的地守株待兔了。
信息化时代要真正隐藏起来确实很难,祝福看着屏幕上好似没什么情绪的字眼,这才真的有几分实感,忐忑,以及害怕。
他一定很生气,不好的预感果真应验了。
“你怎么了。”
邻座的女孩已经开始拾零食垃圾了,五分钟前列车开始循环广播。
这就要到了,见她忽然发起呆来,不纳闷。
“马上到站了。”她提醒道。
“啊?”祝福脑子乱成一团,这会儿是真不知道该不该下车了。
“你不准备一下吗。”
祝福看了看面前摊开的小桌板,拆开的薯片和可乐,是该拾了,可是……
“那个,我还是先不下车了……抱歉啊,下次有机会再和你逛庙会。”
“这样啊……”她难失望,好容易遇上这么合拍的吃友,“那好吧,下回z市约。”
祝福胡乱点了点头。
就这么懵了一路,等回过神时,已经飞驰而过叁个站了。
她被新上车的乘客喊醒:“小姐,这位小姐……”
“什么?”
“你坐的这个好像是我的位子。”
来人拿票又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手机递过来,“你看。”
票面信息完整地印在屏幕上,白花花的光闪得人头昏眼花。
祝福慌忙拿了包取了行李箱:“额……是,我到站了,不好意思。”
踏着关门的警铃声,她应该是最后一个离开车厢的乘客。
空旷的候车长廊下除了她,只剩下零星几个穿着制服的列车员来回走动。
这是哪儿。
恍惚了好一阵子,祝福开始四处寻找指示牌。
不远处的正上方偌大两个字:阳城。莫名耳熟,像是听谁提起过。
跟着指示牌找到补票窗口,安检出闸,人流量最密集的地下十字交汇处,祝福驻足原地正考虑朝哪个方向走。
阳城车站不算大,奈不住人潮流动快,被来回匆匆的旅人挤了几次更是晕头转向。
还没走上手扶梯呢,忽而一股力道将她整个人撞了个趔趄。
“啊——”她惊呼出声,身体失衡,扑着行李箱摔到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的是几个穿校服的高中生,他们方才互相推搡闹得没边了,这才伤及无辜。
祝福摔得不轻,其他不觉得,行李箱的弧形边角正好抵在肚子上,有一种奇怪的异常感。
她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痛倒还好,更像是心慌慌。
“你没事吧。”高中生面面相觑,她倒地不起,他们更是不知道能不能扶。
祝福还来不及说什么,斜前方又冒出一道声音:“怎么回事。”
一双有力的手将她的手肘托起,手势很专业,像是学过急救知识的。
祝福勉强站起来,小脸煞白,外加摇摇欲坠的站不稳,看着有些吓人。
“李天意,你来说。”他的声音颇有一丝威严。
“我们刚刚互相闹来着,没看到人……然后,就不小心……把她撞了。”
被点名的高中生支支吾吾,话里留了几分余地。何止是闹,还运球闪人耍了几招。
“公共场合可以这样吗,你们是幼儿园吗,还有没有纪律。”
“我们错了,周老师。”一行十几个人耸头搭耳地认错,场面颇为壮观,引得旁人放慢了赶路的脚步。
原来,是老师啊。
祝福抽了抽还被他握在手里的肘部,扶她的人也察觉了。
那位老师稍稍敛了脸上的愠色,对着祝福:“你感觉得怎么样,有什么不适的及时说,我们去医院检查。”
“我……我……”想说句没事宽慰一下,才起了个头,那种让她后怕的心慌由心底蔓延开来。
祝福张了张口,好半晌才找到失声的舌头,整个人开始发颤,嘴唇淡了血色。
她语不成调:“我好像……不太对劲,麻……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话音落地,最后一丝气力仿佛也被抽走了,祝福两眼一黑,昏过去了。
///
没赶上动车,谢译又奔回停车场,他打算自驾过去。
这办法也是蠢到家了,汽车总归赶不上动车的时速。再说了,如果到站后她再买张票,难不成要一路追过去。
那就追啊,谢译就是这么想的,随即给罗任打了电话,让他注意祝福的买票动向。
“你先回来,我们商量一下对策,你这么盲目追过去永远追不到。”
“已经在去乌城的路上了,”谢译知道盲目,但他等不及,“你帮我盯着,有什么消息给我电话。”
///
阳城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
躺在床上的人被轻拍了脸,终于是醒了。
祝福睁开眼,消毒水的气味太浓郁刺鼻让她瞬间了然此刻身在何处。
“你醒了,体温正常,血压脉搏都有点高,你自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急诊护士例行询问。
祝福看着天花板,回忆着昏倒前的一幕,想起来了:“我刚刚摔倒,撞到肚子了,然后就觉得……”
护士伸手按了按腹部的几个位置:“这里么,痛吗,还是这里?”
祝福摇头,忽然被按到某个点,她痛得叫出声。
护士思索片刻,甚至小小打量着她,又问了几句常规的话:“吃了什么,什么时候觉得不舒服,最近一次例假什么时候来的……”
例假两字在脑海里飞快闪过,祝福的心蓦地一紧,停顿了片刻仍照实回答。
“你例假延期一个月半了,以前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吗。”护士提醒。
女孩眸光微闪,淡淡道,“我一直不太准。”
她随性惯了,大夏天生冷不忌口,每次姨妈造访都痛得死去活来,许是痛怕了,后来敛了些,近些年比青春期那会儿好太多了。
“建议你去做个妇科检查。”边说着,护士边在病案提板上写下几笔什么。
“妇科?不是内科?”祝福以为只是单纯的肚腹胀痛。
护士点头,然后对床的另一边说:“你是病人家属吗,现在是六点半,检查估计来不及了,明天你再陪病人来一趟吧。”
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祝福这才发现床边还站着一个人,是那个老师。
“额,我是撞她的人。”他面上带着歉疚,和在车站时的严厉大相径庭。
“这样啊,那你们自己协商。”护士没再说什么:“身体没什么其他问题就可以走了,明天来挂妇科。”
周嵘送走护士,转身面对祝福,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替我的学生跟你道歉,他们不是有意的。”
祝福轻声道:“我现在也没什么大碍,就算了。”
她不是追根究底的人,何况正在逃跑中,惹上这样的事情也不方便。
周嵘没料到事情这么容易和解,想着刚才护士的话,又不放心:“护士说让你明天来做检查,我明天上午正好没课,可以陪你过来,你放心,一定负责到底。”
祝福回绝:“不用麻烦了。”
并不想做什么检查,也不想让谁负责,她现在只想得买票回家。
劲从床上起身,落地时腿软了一下,祝福在床沿坐了坐,觉得能走了便站起来。
见她拉起行李,周嵘又道:“你是来旅游的,还是探亲。”
祝福没回答,只管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很危险,这样吧,我送你到目的地,确保你的安全就走。”
拗不过,祝福只好停下:“我回车站。”
“车站?你打算睡车站。”那更危险了。
祝福真是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五一十将自己下错车的事告诉他。
“所以你没买到回家的票,还下错了站,现在打算回火车站买票回家?”
他总结的很到位,祝福点头:“是。”
周嵘掏出手机,查了查然后递给她看,界面灰蒙蒙一片,都是已售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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