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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边荒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减西
如璇想亲自去,王伟诚不同意,倒是金院士说了句折中的话:“你当初从那里出来也了不少力,何必再自投罗网,我会派院里的同志去接,保准办成。”
有他这句话,如璇安心不少,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派出去的人过了一个月灰头土脸地回来,说是孩子没见着,祝振纲倒是见到了,脾气凶的很,说不让带走。
如璇不信,他只是执拗单纯,绝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来人还带了一封信,说是祝振纲亲自交代给她。
如璇打开信,另一张由他保管的离婚申明从信封里掉出来,落款处多填了四个字:同意离婚。
想当初他死活不愿意写的字,这会儿被人妥善保管亲自送到她手里。
她觉得世界都魔幻了,剧情发展得可笑失衡。
答应王伟诚的条件前,如璇给祝振纲写过一封信。
她很坦诚,将结婚的前因后果讲清楚,最后也说了接祝福回城的意思。
也想过他会不同意,她另嫁他人,还将唯一的女儿接走,留他孤身一人在那荒蛮之地。
可是,如璇知道,他是没办法才眼睁睁让孩子陪他吃苦,但凡有门路,他也希望孩子能回家,至少活得舒心些。
想过很多结果,始料未及这一种,那么决绝,冷酷,划清界限。
怎么可能不伤心,如璇恨不得插上翅膀到他面前好好质问一番,然后想想又觉得没意思。
是她先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又有什么资格先声夺人。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如璇的身体和神都不太好,直到王伟诚将公司总部定在z市,如璇带着如愿跟过去。
辞去了剧团的工作,新的生活重新开始,刚到z市的那几年,也是如愿这一生最无忧的时光。
有妈妈陪在身边,叔叔对妈妈很好,对自己也很好。
如愿也做到了当时所说。
如果妈妈开心,她愿意接纳这个陌生的叔叔,如果妈妈不喜欢他,她应该也不会喜欢了。
///
关于那封信,如璇永远不会知道。
在她投放进家门口的邮箱后,如母回了,随即又亲自写了一封抄着地址寄给祝振纲。
她写的也句句属实,将王伟诚近半年来的关照写得清除详细,以及这些年的痴心等候。
信的最后,如璇答应了王伟诚的求婚,而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希望他可以放手,放过她的女儿。
她本不该过着这样的一生,已经耽误了最美好的十五年,剩下的日子就放过她吧。
祝振纲到信时,正是他拟好调职报告之际。
他没奢望如璇会等自己,那么多年,她苦苦撑着已经不容易。
如母的话句句在理,只是最后得知是王伟诚时,他还是迷糊了。
那个人并非正气凛然,断然不是阿璇会中意的人,或许五年真的太久了,原来,她们已经分开五年了。
纵是再不舍,祝振纲还是签下了“同意离婚”的字样。
不久后,院里派人下来,口口声声说接祝福走。
来的人支支吾吾,报不上具体工号,连哪个所哪个院系都说不清,祝振纲哪里放心。
让吴沛山带着祝福找了个僻静地躲了几日,等人被撵走了才算过了这茬。
自此之后,祝振纲再没提过回城的事,祝福跟着爸爸在额县生活长大。
///
不接祝福回来,也是王伟诚的一次算计。
祝振纲的性子他清楚,有点能耐却不变通,永远都处在不痛不痒的位置。
他看似没脾气,那是没将他逼到份上,但凡不留余地了,他可不是吃素的兔子。
他是被捻了胡须的狼。
王伟诚不敢接祝福回来,总不能让他什么都没落着。
再者,所里离不开他又怕拴不住他,留下祝福,祝振纲就能安心在一线任劳任怨,绝无二话。
这也是他一开始选择的路,不算逼迫,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王伟诚的确足够了解祝振纲,就好像祝振纲也同样心知他的底细。
如愿的自杀,无疑是将祝振纲逼上了绝境,那可不是被捻了胡须的事,是直接连血带肉地拔了整张狼皮。
祝振纲不负所望,亲手将他送进监狱,用那些个无关痛痒的罪名,轻轻松松定了个死缓和无期。
王伟诚的后半辈子,势必要在铁窗里度过余生,再无出路。





言边荒时 番二:谢谢(上)
我叫谢谢,今年五岁了。
第一个是谢译的谢,第二个是谢谢的谢,没有小名,爸爸说妈妈喜欢大名,所以连小名都省了。
不过大人们有各自的偏好。
爷爷奶奶喜欢叫我宝贝,姥爷习惯叫我大乖孙,外婆则是叫我囡囡。
妈妈更多会叫我谢谢,毕竟这个朗朗上口的名字是她取的,每一声都像是自我肯定。
一开始爸爸还会叫我“小公主”,后来渐渐被妈妈带跑了,也跟着叫我的全名。
可是我听到他喊妈妈“宝宝”,明明我才是家里最小的。
大人们真是毫无逻辑可言。
这么看来家里的地位排序一目了然,妈妈第一,爸爸第二。
嗯?你问我排第几?
我选择退出,并且计划带着小饭离家出走以示抗议。
小饭是姥爷送给我的宠物,品种是非洲迷你小刺猬,背着一身乳白色软刺毛,肉粉粉的四肢,我很喜欢它。
姥爷家在辽阔的大草原,我每年会定期去住半个月,去年很偶然救了被困在捕兽笼里的刺猬。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刺猬,特别新奇,不过也习惯了,在姥爷家的每一天都是探险。
小刺猬养好了伤,姥爷带我去放生的那天,我问他能不能养,姥爷说不能。
野生刺猬适应了大自然的法则,突然转变生存环境可能活不过几天。
我听不懂,势在必得的心态占据高地,那时候的我想要什么都能得到,被如此果断拒绝当然无法接受。
后几天就很低落,饭吃得不香了,小伙伴来找我玩也不乐意了,姥爷怎么逗我都不为所动。
这些招数立竿见影,结果当然是我得逞了。
离开额县的那天,除了奶油色的行李箱,手里还多提了个透明塑料盒,里面是一只刚满两月的刺猬宝宝。
不知道姥爷是从哪里弄到的,总之我高兴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妈妈来接我时看到了刺猬,皱着眉很难说服自己点头答应。
我猜到她不会同意,可又能怎么办,刺猬是姥爷送的。
我们家的决策链应该是:爸爸驳不过妈妈,妈妈驳不过姥爷,然后姥爷最疼我。
这么算来原来我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让我沾沾自喜。
为什么叫小饭呢。
名字是姥爷取的,我本来想叫它团团,或者刺刺,或者肉球,姥爷说不如叫小饭吧。
我问为什么。
他说以后小饭就是看我有没有好好吃饭的监督员。
饭如其名,警示作用。
我表示接受,刺猬是姥爷送的,取名权给他也合理。
还有一点,我其实挺爱吃饭的,之前闹脾气敷衍的那几顿可把我饿坏了。
扯远了,说回正题。
决定带小饭离家出走计划的终极原因,是爸爸放了狠话:这两天就要把小饭送走。
那可不行,小饭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要走一起走。
离家出走的前期准备很多,行李箱就那么点大,装上小饭的口粮,我不得不忍痛舍弃了两罐巧克力豆。
没关系,一切为了小饭。
傍晚时分,妈妈下班回来,按照惯例先洗手,然后亲亲我的额头再去忙别的事。
今天有些不同。
她亲了亲我的脸,然后陪我在客厅玩识图游戏,直到爸爸回来了仍没有起身的意思。
更奇特的是,爸爸回来也没有直接去书房,而是走到客厅旁观着我们玩益智游戏。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要离家出走的计划,心跳快了几拍,有一瞬间忐忑。
玩了没一会儿,妈妈就开始分心了,渐渐答非所问,因为总有人蓄意打扰。
这场景太熟悉,见怪不怪,我选择性屏蔽。
暗自叹了口气,看完最后一个段落,将立体故事书合上,我起身走进餐厅区域。
庄姨端着我喜欢的双皮奶从厨房走来,远远看了眼客厅沙发,眼角含笑着回了目光。
她也见怪不怪了。
双皮奶吃了大半,餐桌边才有人落座。
“先吃饭,再吃甜点。”
说这话的肯定是爸爸,妈妈才不会管我呢。
果然,我放下调羹抬头望去,对面正要喝双皮奶的人突然停顿,而后反应过来,趁他来夺的空隙挖了很大一勺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我又误会了,原来爸爸管的是妈妈。
真的习惯了,哎,调羹戳了戳剩下的双皮奶,正要再吃一口,一样被人夺了去。
头顶传来一道声音,“你也一样。”
话音落地,手边的碗盅就被移走,换了满满一碗虾仁什锦炒饭。
我有点不开心,所以连谢谢爸爸都没说,不知道是因为他要送走小饭,还是因为双皮奶。
总之是不开心。
饭后,妈妈给我洗澡。
打从记事起,这道程序一直都是庄姨做的,妈妈从前也做过,一般都有庄姨在边上陪着。
但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又一次太太太反常。
我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她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给我洗澡的机会,所以想亲力亲为。
应该是。
我想着想着,又觉得舍不得了,小饭很重要,妈妈和爸爸也很重要。
如果我走了妈妈会不会伤心,一定会的,因为我现在就开始难过了。
混着白色泡泡的水从发丝滑到眼角,眼睛睁不开了,还有些涩涩的痒,我恍若未觉。
我难过得顾不上了。
白色的小毯子密不透风地裹着身体,妈妈把我抱到床上站好,正好到她肩膀的位置。
用柔软的毛巾一点点擦拭打湿的头发,然后轻声与我说话。
“听说,你要离家出走了。”
我猜对了,妈妈果然知道了。
纠结了一会儿,我还是如实点头:“妈妈,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眸光真挚,还带着不畏惧的笃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她像是在笑,又带着些许苦恼,皱了皱眉:“是因为爸爸要把小饭送走吗。”
我不说话了,视线落到某一处,妈妈的手指拿着毛巾的一端,一点点吸干发尾坠落的水珠。
我抓起她的左手翻来翻去检查,已经恢复正常了,这才松了口气。
前些日子,小饭把妈妈的手指蜇成了胡萝卜粗细,爸爸回来后冷着脸,一看就是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在那之后,他说了要送走小饭的话,我绝食抗议都没用。
头发擦干了,换上了舒适的睡衣,又被装进松软的被窝里。
我思索着要不要再说一些告别的话,毕竟,明天就要离家出走了。
突然,妈妈说话了:“如果爸爸不送走小饭,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别离家出走了。”
我觉得可行,心里炸开一朵仙女棒,但是妈妈说了考虑,我只得硬生生忍了两秒。
“爸爸会同意吗。”
我知道会的,如果妈妈开口的话。
反正妈妈说什么爸爸都会答应的,总是如此,没什么悬念。
果然,妈妈说:“问题不大。”
在心底悄悄欢呼:“那好吧。”
我感觉嘴角一定咧到了耳朵后面,前两天掉了牙,这会儿只觉得嘴巴漏了风。
房间的灯熄灭了,关门声响起。
我闭上眼在被窝里数了一个叁十,觉得太短,又数了两个一百,才够久。
小心翼翼下了床,从房间溜出去。
关于小饭这个名字,其实来自我小时候的课外书记忆。
小香咕有个布娃娃,名字叫做小饭,她有什么心事都会告诉布娃娃小饭。
我太喜欢秦文君写的 lt;小香咕gt; 了,看过太多儿童文学,唯独忘不了她。
今天要出门,番外:谢谢(下)应该会慢。
顺便看看能不能加点肉末渣子补偿一下清淡到退化的味觉系统。




言边荒时 番二:谢谢(中)
二楼走廊的尽头是书房,连着主卧。
一般饭后上了楼,谢译都会在这里处理公事,偶尔也做点其他的。
祝福在女儿面前立了保证,虽然只是说一嘴的事,但还得走点套路……额,说错了,是走点心。
从谢谢的百宝箱里顺走了一盒包装超可爱的饼干,巧克力味足够甜了,很适合回心转意。
谢译是不喜欢甜口的,在她潜移默化的喂食下渐渐不那么排斥,爱屋及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轻叩了两下,没等里面的人应门,按下把手推门而入。
谢译知道是她,这个时间点除了她还能有谁。
书桌边那人连眼睛都没抬,只是对着门口的方向招了招手,祝福会意,双手背在身后悠哉走过去。
近到他跟前两步,停住,还没来得及说开场白呢,埋头写写划划的人忽而伸出左臂,拽着她的手腕拉到身前,在书桌和他之间以双腿为牢将她锁住,并拢一夹,稳稳当当控制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祝福看着他含笑双眸里映着的自己,像是照了面哈哈镜,有点变形,但愉悦。
谢译想闹她,不着调的话都到嘴边了,可眼见她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样子,瞬间转了口吻。
佯装责备:“衣服湿了也不知道换,回头感冒了难受的是谁。”
给女儿洗个澡,反倒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一点不让人不省心。
他这话多了几分怪罪,祝福权当作没听到,推开他的手敷衍道:“过会儿换。”
“我有事和你说呢。”
“背后藏着什么。”他也装没听到,并且岔开了话题。
祝福在心里嘁了一声,还是依言拿了出来,草绿色鳄鱼图案巧克力味饼干,她和谢谢的最爱。
谢译静坐不语,等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吃吗,超级好吃。”她两眼放光,分明是自己想吃。
男人挑眉:“她居然舍得?”他们家的小贪吃鬼在零食领域护得可紧了。
当然是不舍得。
祝福想到女儿发现后气鼓鼓的腮帮子,可爱又可怜,没忍住笑了。
“你说她这么小气是随了谁呢。”意有所指,说的就是他了。
谢译不气:“她这么馋嘴倒是像足了你。”
祝福被噎得不轻,懒懒地白了他一眼,不与他一般见识。
打开包装,拣了一粒递到他嘴边,刚才义正言辞的人乖乖张嘴,接受投喂。
一连喂了好几粒才停手,她笑吟吟问:“甜么。”
谢译蹙眉,顺从吞下她的小心思。
他本就不好这口,这会儿被她一气喂了小半袋,舌尖发着腻人的味,品不出什么好口感。
罪魁祸首还睁着无辜的眼瞅着他,水盈盈的闪着光:“不甜么。”
她就是故意的,什么都吃偏吃不了一点亏。
谢译勾唇一笑,将人拽到自己腿上,单手控着女孩纤细的后颈,薄唇覆上。
舌尖的腻歪与她口中的清甜交融,缓和了不少。
祝福被他大口大口的吮吸弄乱了气息,挣扎了一小下,没什么用,半推半就顺了他的意。
到底是要他松口才行,关键时刻她分得清轻重缓急。
香滑小舌乖乖伸进他口中,任他呷食得津津有味。
得有一分半钟吧。
谢译罚够了,松开桎梏,见她晕晕乎乎的傻样,心情好了大半。
果然,毛捋顺了,怎么都好办:“说吧,这回又自作主张答应她什么了。”
他捏捏她的脸颊肉,话里话外都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终于说到正题了,祝福想从他腿上起来,却被夹着不能动,就这么坐人腿上一点不严肃地说起了正儿八经的亲子话题。
“就是……我突然发现,饲养宠物能锻炼孩子的责任心。你看啊,养了小饭以后谢谢每天定点定时喂水,清理木屑,连整理玩具都不用催了,也很有耐心……”
“可它伤了你。”把玩着她的手指揉着捻着,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某人的滔滔不绝。
“是我好奇去碰了,刺猬胆小才会炸毛。”
谢译不管,也不打算轻言放过,更何况:“你不是受不了那味道么。”
小饭有气味,这和刺猬的习性相关,祝福闻不惯,连儿童室都去的少了。
“谁说是因为它了。”祝福不打算承认。
谢译闻言,蓦地直起了身子,视线不自觉地往她的小腹飘过去,难不成……
他眼神不对,祝福敏感捂住肚子:“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不打自招。
“哪样。”低喃絮语尤其暧昧。
他凑近,掌心探进衣物里侧,指尖是细腻的触感,轻松令他心猿意马。
脑海里警钟长鸣,祝福突觉大事不妙,到这会儿了一句准话没落着,这可不行。
抓了把饼干一股脑塞进他嘴里,顺利堵了喋喋不休的盘问,趁他不备踢开腿上的束缚,转身绕到书桌前。
好一会儿谢译才缓过神来,口腔里噎住了焦糖巧克力味,很上头,了好一番功夫才冲破喉道咽下去。
男人眯起了黑眸,盘算着怎么罚她才好。
正欲起身,书房门外的一团不规则的小黑影子撞进了眼里,上一秒的嚣张气焰顺势敛,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两口,才将那股子腻味压下去。
门没关严实。
谢谢跟着妈妈的步伐出了门,廊上除了几步一盏不刺眼的夜灯,唯独书房门口漏出一道光来。
蹑手蹑脚走过去,由站姿到半蹲,最后扒拉着墙根耳朵贴着门,拳头大的缝隙生生被她听出了巴掌大小。
祝福背对着门没留意,这些蹊跷一分不差落进了谢译的眼里。
门外那个小间谍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眼前的这个还在条条框框地讲大道理。
“你把小饭送走了,她可真就离家出走了。”祝福着急啊。
谢译淡淡“哦”了声,第二声调,听着又没那么惊讶,而后不慌不忙地拿起文件开始看。
“她最宝贝的儿童烹饪设备只剩了个空灶壳,锅碗瓢盆零散几十样都不见了,不知道藏去了哪里。”
这也不好打包啊,祝福开过她的行李箱,全是是零食没见着玩具。
和她的干着急相比,谢译表现得平淡多了,甚至漠不关心。
“你就一点不担心她啊。”祝福不理解了。
谢译抬眸,看了看眼前的人,余光瞟见了门外,那团小黑影子实打实地在。
“接着养也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祝福话赶话地追问,双手撑着桌面,半个身子往他凑。
再一瞧,门边的缝隙更大了些,奶黄色的睡裙下摆若隐若现,露出半截恐龙尾巴。
藏不住又没耐心倒是如出一辙,谢译稍稍颔首,没绷住笑了,嘴角咧开很是欢快。
祝福这才觉出端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眼便瞧见某只小尾巴。
许是不放心才偷偷跟来的,她忽然气馁,好像自己的许诺没什么公信力。
老婆不高兴了,谢译那股子得瑟劲忙不迭起来,先前想要清算的心思也消散无踪了。
轻咳一声,“家务劳动不准挑活,看牙医不准哭闹,被窝里不准藏零食,若是能做到我就准她继续养。”
想了想又补了句:“刚刚吃的饼干什么牌子的,往后也不准买了。”甜得掉牙,他都受不了。
祝福微微蹙眉,长年累月下到小毛病哪能一夕之间全改掉,连她都觉得苛刻。
“这……她能答应吗。”
谢译盯着门外的动静,胸有成竹:“不答应算了,咱明天桌上正好多添道菜,清炖刺猬汤。”
话音刚落,那条小尾巴“嗖”一下缩回了阴影里,再等片刻,门外的小黑影子一溜烟儿跑远了,徒留一阵咚咚的脚步声。
估计是吓得够呛。
祝福也看到了,很不赞同地瞪了一眼元凶:“你这么吓她做什么。”
说什么胡话呢,还清炖刺猬,单单这几个字连在一起足够引起不适感,她仿佛能联想到画面,顿时涌起了反胃的冲动。
眼瞧着那小脸紧皱着,谢译本意是警示女儿,没成想把她给连带反应了。
“真怀了?”他越看越像。
祝福懒得理他,转身往卧室走。
还没完(气




言边荒时 番二:谢谢(下)
漱口水用了小半瓶,等鼻息间弥漫起清冽的薄荷叶味,才觉得缓过劲来。
谢译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包酸梅,给她喂了颗:“好点了吗。”
她怀谢谢的时候就爱吃酸的,不知道这一次管不管用。
那梅子在口腔里过了过味,祝福觉得胃更抽抽了,秀气的五官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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