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边荒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减西
失而复得的可乐就在眼前,还未说出口的讨伐又被咽回了肚里。
老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祝福接过可乐咕咚喝下一大口,舒服地打了个气嗝,先前的不爽快瞬间烟消云散。
你瞧,他对她总有办法。
今天内完结(我也说到做到
言边荒时 105.难哄
操场散了半圈,一罐可乐被她一口他叁口喝空了。
谢译对可乐不感冒,每每喝完上颚会起一层涩涩的干,这次也是为了控制她的量。
路过主席台旁边的垃圾桶,一个中距离投射稳稳命中,罐装扔了,拉环被他拿在手里把玩了半路。
祝福难得仔细了一回,又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总觉得他在预谋些什么。
脑海里闪过几百年前的古早言情桥段,男主角用可乐拉环当作戒指跟女生求婚……
情节太老套,如果他敢用这么土的招,她一定扣到负分。
咦,她不是应该果断拒绝么。
正想着呢,边上那人忽然停下了,祝福的神经前所未有的绷紧。
“我……”
“你要说什么。”她甚至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觉得我要说什么。”
谢译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看着掉入陷阱的猎物,势在必得。
“我不知道,你不准说。”
好像只剩下胡说八道才能平复频次爆表的心跳。
谢译听话不说了,用做的。
牵过她的手,摊开掌心便是那枚可乐拉环。
祝福慌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回手,快得他都没反应过来。
“我不要。”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谢译不惊讶,看着她满眼的抗拒,静静等她找理由。
“你…别以为拿个易拉环就能当戒指。”果然笨拙。
“确实太敷衍了。”谢译点头表示赞同。
话刚落,只见他将易拉环往后一抛,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正正经经的丝绒盒子,蓝宝石色,连金属扣都透着昂贵的气味。
打开,是一枚简约大气的素戒,干净银白一圈,钻石切面在里层,镌刻着他和她的名字缩写。
谢译:“这样呢。”
祝福有多慌呢,连戒指什么造型都顾不上看,将手放在身后背着,犹嫌不足还往后退了一步。
“不要。”
掷地有声的否定,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啊。
明明是料想之中,又听了一遍还是会难过,但谢译能克服。
他不明着强迫她,只用循循善诱的方式柔声问着:“为什么呢,总有原因吧。”
他可真敢问,两人之间那么多错综复杂的阻碍,随便拎出来都是致命的。
祝福抿了抿唇:“爸爸不会同意的。”
未婚先孕,单单这一条在祝振纲那儿就别想过关。
谢译:“爸答应了,我前段时间出差就是负荆请罪去了。”
他改口未太顺溜,祝福一时间转不过弯:“你爸还是我爸。”
谢译:“咱爸。”
祝福当然不信。
谢译拿起手机:“要不打个电话确认?”
他多狡猾,就拿准了她不敢,祝福连忙摇头,伸手将手机还推远了些。
谢译顺势圈住女孩纤细的手腕,意犹未尽地在指腹间摩挲。
“那…也不行……”她支吾着,小脸皱成一团乱麻。
“说说看。”
谢译愿意给她最大的自由度,她所有的不安都由他来解。
祝福:“我不敢见你爸妈。”
这都不是事,谢译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有我在,若你不想见就不见了。”
祝福又问:“如果我一辈子都留在阳城呢。”
谢译一点没犹豫:“阳城,额县,a市,不论你的一辈子在哪里,总之,我的一辈子在你这里。”
他接得很快,好似那些天大的问题都在他的预判里,早早想好了对策和回答。
祝福有些乱,她想刁难都变得力不从心,眼眸一瞬怔忪,看着微微隆起的腹部。
她抬头,目光落在他含笑的眼睛里:“如果……”
谢译知道她要说什么,唯独不想听这一句:“不要说伤我心的话,你明明知道答案。”
祝福垂下了脑袋,那话在舌尖荡了荡到底是没有说出口,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残忍,所以不说了。
她心软了,谢译就多了几分赢面。
他松了手,左腿往后撤了一步,单膝下跪,休闲款的运动中裤堪堪及膝,毫无遮挡的膝关节压在塑胶跑道上,尖锐的颗粒感清晰无比。
他没有着急问那句话,也看懂了她的踟蹰。
天色暗了大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蓝的纱。
夏夜的闷热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风,清冷的路灯下隐约可以看见大团飞虫乱舞,不远处的景观荷塘传来喋喋的蛙叫,此起彼伏的蝉鸣透过层迭的香樟树叶传来。
此刻的阳城,安静又吵闹,却莫名让人踏实。
站在侧光处,祝福只看得清谢译的右半边脸。
他笑得很好看,露出皓白的牙齿,黑黝的眼眸弯弯悦动,这一片笼统夜色里唯他最耀眼。
祝福深呼了口气,那些耀武扬威的任性都变成匹配不上的卑微:“我不够好。”
谢译蹙眉,甚至敛了笑,随后释怀:“我小时候第一次骑马吓哭了,数学竞赛从没得过第一,美术课总是及格线飘过,奖状寥寥无几。我挑食,和长辈吵架,到现在和我爸关系还很僵着呢……你看,我也不够好。”
他把自己说得这么坏,真不怕她心生抵触么。
祝福听着听着,愈发觉得眼前这人是世上最大的笨蛋。可是喜欢上笨蛋的人,好像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她有些气馁,眼睁睁看着他用千丝万缕的套路将自己入囊中,束手就擒前不了再挣扎几下。
“我会欺负你。”他们之间,总是他在无条件妥协退让。
“我也欺负过你,扯平了。”
谢译聪明着呢,平日的小打小闹全凭他乐意,真遇上憋屈的,自然有办法从其他地方讨回来,连本带利。
祝福找不到借口了,她词穷了,脑子也乱成浆糊,她蠢蠢欲动,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那人就在眼前,咫尺而已,仿佛一伸手就能拥有。
突兀的塑料瓶掉落声在耳边炸开,在空荡的环境里回声阵阵,足够打断剧情发展。
“你说他会不会成功。”
“不太行,多久了还跪着呢。”
“打赌吧。”
“行,输了洗一个月袜子。”
“靠,真狠啊,赌就赌,我押能成。”
“我也押成功。”
“看着悬啊,我赌成不了。”
伴随着窃窃私语的对话越来越离谱,祝福听不清,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墙角围着一群人,是刚才打篮球的学生。
也就是瞬间的事,小脸涨成番茄色,她着急了,伸手去拉他。
谢译纹丝不动,仍是那副不罢休的态度,大有她不点头就长跪不起的意味。
“你起来。”她急得直跺脚,脱口而出又像是娇嗔。
“那你带上。”他挑眉看她,很是欠揍。
没人的时候还且得考虑呢,这会儿被学生围观,更是不可能答应了。
他可真会选地方。
到最后,谢译还是乖乖起身了。
原因么,大约是对潜在情敌的不安分忌惮。
篮球场没拾,说是去买水的那群人不知怎的一去不复返。
周嵘等了又等,在心里默默将操场跑圈从十圈增加到二十圈,还不见人回来。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沿路寻过来,就看到趴在墙角看热闹的一众八卦脸。
周嵘轻易认出了那人,年初那晚匆匆见过一面便印象深刻,他是很难让人忘记的存在。
顺着视线望过去,一目了然,谢译的动作太具说服力。
周嵘:“看什么呢。”
张辉第一个不怕死:“嵘哥你来的正好,快看,太了百年难遇。”
“对啊,我们刚还打赌呢,跪到现在了感觉没戏。”
“坚持不懈懂么,活该你单身。”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兴致勃勃,丝毫不觉有什么不脱。
周嵘沉着脸,被夜色隐下大半并不明显,果然,下一秒就发飙了。
“全体,绕校园跑二十圈,立刻执行。”
校园可比操场大多了,二十圈没个把小时下不来,大家面面相觑,脸上的嬉笑还没干净瞬间变了色,一个个哭丧着脸。
“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嫌少。”
不怒自威的音色骤然响起,队员们一个个都不敢叽歪了,迅速站成两条整齐的队列跑起来。
墙边的动静不小,连带着周嵘的训斥都听得清清楚楚。
祝福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总之挺复杂,偏偏那人跟长在地上似的,拖拽都没辙,半分挪不动。
谢译没留意,或者说心无旁骛,他心思主意正,眼里心里全是眼前这个口不对心的别扭鬼。
边上有人走近,祝福转头望去,是周嵘。
他应是在边上看了会儿,一开腔也不似从前分寸。
“祝老师,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这……什么跟什么啊,祝福不知道怎么回,满脑袋的问号打转。
倒是跪地上那人有了反应,还挺激烈。
猛地站起身拉过她的手,不管叁七二十一将戒指稳稳套在无名指上,卡在关节处时也用了些力道,反正很不温柔。
祝福抬眸,后颈被他用力一握,毫不客气地在唇上印了个章,很快分开。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谢译仍是郁结难抒,冷眼看着突然闯入的外人:“你没机会了。”
周嵘就是觉得他太磨叽,这才忍不住添油加醋了一把,没成想落不着好还惹来一顿白眼。
嗬,这闲事管得真多余。
///
回去的路上,祝福沉默不语,谢译也绷着不开口。
他像是在怄气,又说不清气什么。
是怪她没有点头答应,还是恼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绝了那个自作多情的人,或许都有,就这么憋了一路的心气不顺。
他难得闹脾气,并且后劲持久,顶着冷脸一直到睡前都不撤。
照例的,祝福先回卧室,半靠着床头看几页胎教书,听着客厅有动静了,合上书关了台灯。
过了没多会儿,卧室门打开,他摸黑从门边走到床的另一侧,很轻,几乎没什么声响。
有了月份后,祝福习惯侧着身子睡,方向是背对着他。等了半晌,后背贴上一具熟悉的体温。
祝福弯了弯唇角,真切地笑起来,手指摩挲着无名指的异物,耳畔是如雷的心跳声,她的,和他的。
她往后缩了缩,臀部似有若无的蹭着,说不清是无意识还是故意为之。
他太容易被她撩拨了,叁下两下,轻而易举就产生了巨变。
除了生理反应,更多是情不自禁。
放在腹部的手从睡衣下摆探进去,找到了肖想许久的那一对软绵触感。
祝福没躲,或许潜意识有短暂抗拒但身体却是享受的,缠绵的喘息从喉间溢出来,扣人心弦。
谢译的呼吸声倏然重了许多。
他总是太容易被她诱惑,就这点出息。
把玩着酥胸的手忽然停了,他半起身,打开了刚熄灭不久的台灯。
暖黄的灯光照亮了一室情动。
谢译俯身看她,那双眸子里晶晶亮地耀眼,好像在笑,又好像瞧不出什么情绪,一会儿一变, 折射在橘色的光晕里凭空增了些许朦胧,忽闪忽闪眨着,好看极了。
正要问清楚她什么意思,那张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开始作妖:“你和门卫大爷说什么了。”
校队训练是一回事,他以公谋私又是另一回事,没什么正当理由,仅凭着一包烟也不现实,到底说了什么呢,她好奇了一路。
谢译决定学她不说实话:“我跟人说,你着急嫁给我,一刻都等不了。”
祝福不慌不忙地接了句:“我可还没答应呢。”
那戒指也是他硬带上去的。
被她坦荡荡提起,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闷气又发作了。
男人哼了一声,关了灯躺回自己的那半边,难得不愿意搭理她。
他又生气了,也不知道打哪儿长的脾气,说来就来。
祝福第一次觉得他难哄。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好像也没怎么哄他。
为什么还没写完,我萎了。
言边荒时 106.圆满
祝福不懂怎么样算哄人,脑海里回顾着少女漫画的情节,越想,心跳越快,在尝试和罢休之间来回摇摆。
最后,好奇占了上风。
她翻了个身,依旧是侧躺的姿势,却是面对他。
薄毯下,女孩修长的双腿缠绕着男人的其中一条,缓缓摩挲着绷紧的小腿肌肉。
她在心里默数十秒,那人不为所动,正面仰躺一身正气,只呼吸轻了许多。
装!
祝福在心里小小吐槽了一下,过火的动作没停。
抱着他的手臂,手指把玩着他的,那枚戒指在两人的指缝间碰撞,似有似无地凸显存在。
开始默数:一,二,叁,四……
祝福正想接下来怎么办,用手还是用嘴,克制半天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挣脱了。
抖开她缠绕的腿,抽出手臂,动作一气呵成像是躲避什么有毒物体一般。
她失败了?这些招数都没用?
果然漫画都是虚张声势的!
祝福僵在原位,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直面他的抗拒,像从前她对他做的每一次。
原来是这样的无地自容,脚趾蜷缩在一起的羞耻感排山倒海涌来。
天呐,她该怎么办。
转身,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道歉,说自己鬼迷心窍好了。
要不然就装睡?好主意,就这么办。
闭上眼,嘴角抿出紧张的弧度,整个人睡出一种很用力的状态。
幸而是黑夜,谢译不会发现她颤抖的睫毛,绞错的手指,以及无处掩藏的可怜失措。
祝福装了没一会儿就破了功。
这全赖他。
上一秒抽身而退的人,忽然用一种几乎野蛮凶狠的力气将她制服。
结实的胳膊从脖颈下穿过,沉重的双腿将她的下半身牢牢锁住,后腰的掌心紧,祝福被迫且无力反抗地被他拥在怀里。
密不透风的紧,磅礴的振幅颤动了两个心脏,耳畔是他粗砺的呼吸声。
祝福还闭着眼呢,睫毛抖得不像话,扑闪在那人的下巴上,每一下都挠在他的心尖儿上,痒得要命。
在寂静里感知彼此肌肤相贴的每一寸灼热,触感扩大了数万倍。
这夜里,他们谁都没有再言语其他,仅是一个不保留的拥抱就耗尽了所有力气。
///
暑假结束前的某一天,谢译借口去超市采购把祝福骗去了阳城民政局。
出发前,他特意换上了和她配套的情侣t恤,纯白全棉,寻常又不寻常。
祝福愣了一下,不知怎地目光落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瞬间懂了。
临出门前,她在卧室里待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在踟蹰什么,撑到最后还是出了门。
超市和民政局是一个方向,车开到时,谢译惴惴不安地看向边上沉默一路的人。
她或许猜到了,但神色如常,察觉不出什么波澜。
两人下了车,找到婚姻登记窗口,材料都是他准备的,祝福只管一路被他牵着走。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含义的日子,人相对少,整个注册大厅除了他们只有一对新人。
流程走得很顺畅,最后在申明书上签字时,谢译忍不住了。
“你想好了。”
她太平静了,连一句责骂一丝不愿都没有,这让他忐忑。
正要签字呢,前面突然挡住一只手,祝福抬头注视着半路出声的人,是在看不懂这波操作。
不是他连拐带骗把自己弄来民政局吗,照片都拍了,就差最后一个签字,他反倒怂了。
谢译是真怂,许是先前种种都太折磨人,忽然觉得此刻的幸福来得太不真实。
他脑子一热,那话就变味了:“你是不是为了孩子才肯嫁我。”
控诉里塞满了委屈,还带着反串的意味。
对面的登记员被急转而下的剧情吸引了眼球,不避讳地看着眼前这对新人。
怀着身孕来办证的也见过不少,有些是欣喜,有些是凑合,还有些是不得不。这不得不里面,大多是男方不情愿。
真没见过眼前这样的,女人冷静签字,反而是男人满脸不平,口口声声求个实至名归。
实在稀奇。
祝福快要被他的傻样逗乐了,好不容易忍了下来,终于将面部表情控制住。
那日在学校操场,她想开口却被他截断的那句话,差不多也就这个意思。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还会这么着急忙慌的求着她嫁吗。
祝福知道答案。
重逢后的点点滴滴,他对她的心思如何这般,她都知道,并且从不怀疑。
正因如此,他听不得她问,直言不讳地说那是伤他心的话。
明知我的情谊还非要问出口,比不知道时候残忍百倍。
她不舍得他伤心,就真的听话没说下去,万万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是他旧话重提,还是在当下的情景里。
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吧。
祝福看着他,缓缓开口:“你是笨蛋吗。”
“……”
谢译没反应过来几个意思。
她淡淡道:“再不挪开我真的可能会反悔。”
也谈不上威胁,就是据实相告,但谢译经不起吓,他连忙松开挡住签字栏的手。
看着她笔画清晰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终于有一种名正言顺的圆满。
这段关系多了层法律保护,她再也不能说跑就跑了,谢译眼眶一热,感慨万千。
领了证出来,两个人回到车上,各自心里皆是千回百转的曲折弯绕。
谢译不必说了,拿着小红本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心里踏实了不少。
祝福呢,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洋洋洒洒写着需要买的清单。
今天有太多东西要买了,眼看着耽误半天功夫,采购的时间被大大压缩。
说到底登记只是顺便,去超市才是要紧事。
事实证明,如果谢译不添乱的话,完成效率会大大提高。
祝福推着车,沿着货架指出要买的东西,谢译二话不说只管搬运,两人分工合作,不片刻就买齐了大半必需品。
结账,推着购物车来到出口,等司机从停车场过来。
这一套流程格外熟悉,同个地方,不自觉开始模仿相同情节。
祝福从购物车里挖出一包原味薯片,撕开,然后开始翻找。
找到了,最大最完整的那一片,拿出来之前她特意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谢译正看着手机,察觉到她的眸光,蓦地转过头来。
“呐,张嘴。”她伸手举起薯片喂给他。
谢译怔住了,乖乖张了嘴,由着她将薯片顺利投喂进去。
祝福:“这是最大的一片了。”
品了品其中深意,谢译笑得灿烂极了,确实比强取豪夺来的美味,嘎嘣脆。
就着舌尖的好滋味,这份好心情一直延续至回到家洗完澡上床睡觉。
睡前总归要说点什么才算不无聊,一般话题发起者都是他。
“你不怪我。”
他今天贸贸然把她骗去领了证,这要换作从前怕是早就炸了。
舒服地往他怀里靠了靠,祝福开始装傻:“什么?”
顿了片刻,谢译茅塞顿开:“你早知道我今天要带你去登记。”
“不早啊。”祝福不隐瞒,“就出门前。”
“所以你躲在房间里久不出来。”
想起出发前她一言不合回房锁门,谢译仍是一阵后怕,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昂,那个啊……”祝福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我是纠结要不要画个淡妆,好烦的。”
毕竟涉及到上相,还是很重要的。
所以说女人的脑回路真不是他一个直男可以理解的。
谢译傻了,合着他担惊受怕了一路,都是自寻烦恼。
说到底还是怪她,男人低头,不解气地咬了一口她秀气的鼻尖,直到把昏昏欲睡的人闹醒才罢休。
“你干嘛啊。”祝福吃痛,很顺手地掐了他一把。
谢译微微一笑,在黑暗里露出一口瓷白的牙,有些不可名状的吓人。
薄毯下,她的小手被男人牵引着带到某处,有节奏地套弄,祝福不肯,不知轻重地推拒了几下,那东西愈发可怕了,又硬又紧绷。
“你……干嘛……”理直气壮的质问突然变得磕磕巴巴。
谢译低头亲啄着她的唇瓣,温柔反复,掌心炙热滑过腰线,直直探入许久未曾触碰的花园深处,勾勒出潺潺溪液,靡人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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