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高干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恋笔壹号
“索性说开了吧。宋检,我知道我爸爸是个罪人,他用吸榨人民的血把我捧到我不配的高度,我也恨他。
你抓了他,我没有任何不满,组织上要我怎么配合都行,只要能将他绳之以法。
至于我们的关系,你不需要有任何亏欠或必须负责的压力。我很感谢你帮我甩掉霍风,绝不会当你的绊脚石,放心吧。”
放心?
亏她说得出口。
心都给她戳烂了。
“宋检,出事了。”
重明匆匆闯进来,脸上罕见地出现大事不妙的慌张。
松县发生了一起黑社会大案。包括检察长和警局局长在内的五名干部遇害,县委政府门口正在静坐示威。
中央第五巡视组叁天后就要到达东山,在这个关头出了事,省里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宋清宇忍不住在心里爆粗,边骂边穿外套,眼睛一直盯着二楼的方向。
真他妈是时候。
重明知晓他的顾虑,解释道,“傅老安排的人明天就到,门口我安排了警卫,路小姐不会有事的。”
说罢朝门外招手,抱着猫的女人走进来。
重明跟宋清宇介绍,“宋检,这是我爱人谭雪。您要是信得过的话,就让她在这儿待一晚上。”
“麻烦了。”宋清宇连上去跟路南告别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纠结别的,穿好外套就走。
“不客气,”谭雪一直低着头,看到有东西从宋清宇身上掉下来,赶忙拾起来追上去给重明,“宋检丢了东西。”
重明接过去没来得及查看,上车后直接给了宋清宇。
是一枚食指大小的摄像头,小猫形状,可以吸附在衣服上。
显然是路南的,拉扯时粘到他身上去了。
连吵架也要拍,她还有这癖好?
宋清宇找出笔记本和数据线,连上摄像头一看,原来是跟乔治会面的录像。
路南有脑子。她多明啊。
即便失控也要扯上一大堆不相干的,乔苒、爸爸、霍风……让人摸不清她是吃醋,还是为爸的案子痛苦,还是懊悔委屈。
绕一大圈,她不能让人知道她的软肋,软肋到提一句就发疯的程度。
把天赋发挥到极致就成了天才,路南正是这样。她8岁登上林肯中心,10岁在国宴上演奏,14岁开世巡,过早成名,置身于用金钱和荣誉搭就的华丽盒子中。
可在风光背后的阴暗面,她的世界一片混沌,连琴键的黑白两色都无法理解。
天赋异禀的钢琴家与不能自理的瞎子,被上下限之间的巨大落差撕裂,她心里早就变形了。
她宁愿自己是个傻子,至少可以通过学习补救;而不是明的瞎子,录了像都要交给别人才能弄清真相。
拼尽全力还追不上的样子,真是可怜。
但这是她自己的命,不怪任何人,尤其是宋清宇。
两人本就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他已经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责任,没义务照顾她几近变态的心理。
让她躲回黑暗里自我舔舐就好了,没必要再造一座检察长夫人的盒子,浪力削高补低改造她。
这个圈子里,只有路南一个疯且笨的瞎子,多的是完美无缺的乔苒。
行路难(高干H) 道歉
开了一个多小时会,中途休息时重明进来告诉他,路南已经睡了,很喜欢那只猫。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省里做出最终决定,成立指导组赶赴松县,宋清宇任组长,公安厅长李建义为副组长。
以防万一,还紧急抽调了武警。
车队浩浩荡荡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夜空挂着几颗稀疏的星星,冷清寂寥。
重明提醒他,“宋检,您有五分钟时间。”
宋清宇揉开眉心的僵硬褶皱,踏着略沉重的步伐上楼。
轻柔的月光铺洒一地,漫漫罩住床上那具猫一样柔软的躯体,和一只真正的猫。
时间在沉默中被无限拉长,宋清宇生出时光在她身上永驻的错觉:嘴巴一咧,还是那个带牙套的小孩;闭上眼睛,又变回被初恋折磨的小可怜。
他仍然不知道路南为什么生气。相反,自己的痛处被她揪住,撕得七零八碎。
他已经过了玩过家家的年龄;可还是干了幼稚的蠢事,把沉甸甸的承诺交给一个小孩。
宋清宇没想吵醒她,路南被装甲车的待机声惊醒,眼睛睁到一半,上下睫毛粘到一起,眼皮受了刺激眯起来。
“宋检?”她的嗓音模糊沙哑。
他应了声,拨开她粘连的睫毛,温声道,“接着睡吧,我要出差几天。”
“嗯,注意安全。”
路南意识到自己连打包衣物之类的小事都做不了,又闭上眼。
所幸这种事并不需要她做。宋清宇经常出差,后备箱里一直放着行李包。
宋清宇的指尖抚上路南额边的碎发,缓缓向下,以她的脸做画布,用指腹描绘五官的形状。挺翘的鼻尖,小巧的下巴,最终停在绵软的唇瓣。
无意识嘟起来,樱桃似的诱人采撷。
喉头一动,他俯下身去,轻轻碰上那两瓣温软。独属于她的气息一股脑儿萦入鼻尖,清新而遥远,像是森林深处弥漫而来的雾气。
并不馥郁香甜,甚至是冷淡孱弱的自然气息,似有若无、时断时续在游走在鼻腔与后脑之间。越想抓住,便越深入。
一旦沾染,不存在浅尝辄止这回事。
“唔……”
路南处在半梦半醒中,开始没感觉到什么,只有一阵温柔拂过的风,等它挟着铺天盖地的重意袭入口腔,卷走她的呼吸时,才发出不适的哼声。
她知道是宋清宇,但此刻的他十分陌生。他的吻向来同他的人一般温吞耐心,偶尔被她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引诱,回吻还有些敷衍。
可是现在,他吻得急切剧烈,含住她的舌尖吸吮舔弄,直到那里麻到感知不了存在,有种被他吃掉了的错觉。
他终于放过那片嫩舌,在温暖湿润的腔内肆意扫荡,将属于他的气息印记在每个角落,一种宣示主权的吻法。
霍风也喜欢这样吻她,用霸道火热的动作掩盖他绝望的恳切,卑微哀求她的爱。
老男人则不同。他清楚地知道她属于自己,他只是提醒她而已。所以动作虽然猛烈,到底克制着力道,不至于粗暴到令人抗拒。
“嗯……嗯……”
适应过最初的掠夺之后,路南渐渐没那么抗拒了。两人纠缠的唇舌间不断生出津液,一部分被她吞下,溢出小猫似的呜咽。
他半跪在床边的地毯上,上半身隔着被子虚贴着她,一手固定住她的脑袋,不断抚摸她的头发;一手扣住她的手按在枕边,十指交扣,对戒在月下反射两圈相同的光。
他身上起初还带着更深露重的凉气,很快就被他灼烫的鼻息点燃。一簇火苗她的嘴唇开始,烧遍全身,她的世界急剧升温。庆幸身下是床,四肢不至于软下去。但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任由他索取。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她快死在这个吻里了。大脑窒息缺氧,晕沉沉的,连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男人的黑眸中清晰映出此刻的她:脸颊皙白的底色上浮现两团蜜桃红,琥珀鹿眼中半遮着迷失的空白,水润红肿的娇唇似裹了一层蜂蜜,牵出一道细细的银丝挂在嘴角。
在冷白月光笼罩下,有种圣洁的淫靡。
发酵一整晚的闷火忽然一扫而空。他用指腹摩挲她微微张开的唇瓣,回味这里勾人的味道,觉得偶尔从这里蹦出几句伤人的话,也还可以忍受。
以他的年纪跟她在一起,他只有迁就的份儿。早该知道了,不是吗?
“路南。”他贴在她耳边唤她。
路南还是不很清醒,嗓音黏糊糊的,“嗯?”
“对不起,”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明白路南的痛点,只能尽量说得真诚。
“……”
在他温柔的动作中,路南快睡过去了,大脑没办法处理任何消息。
宋清宇一边轻拍她的肩膀,一边用更加徐缓的语气诱哄,“乖,说没关系。”
“没关系。”她在梦里被牵着走,发出呓语。
“你也把说错的话回去好不好。”
“好。”
哪怕在千万分之一会被流弹袭中的可能性里,他也认为没有遗憾了。
手机在振动,给她掖好被角后,宋清宇匆匆下楼。
路南睡得很好,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隐约想起昨晚的小插曲,她觉得是梦。
宋清宇怎么可能道歉?他最没有错。即便在她失控崩溃时,他连一句重话都没说。
新猫“luna”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她举起来亲了两口,又想起她可怜的流浪猫。
谭雪说漏了嘴,她知道她的猫饿死了。
那栋别墅,每块砖都滴着肮脏的血。代替这一切去死的,居然是只猫。
行路难(高干H) 过家家
傅家派来一名“佣人”。陈惠芸,跟在傅副主席身边叁十多年的老人。五十岁上下,人很干练,说话做事一股飒爽劲儿。
“……大家都叫我芸姨,”陈惠芸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她身边,笑着端详。
“路小姐,你刚出生时我抱过你呢。那大眼珠子,那小脸,跟洋娃娃似的,一点也不像刚生下来的小丑孩。”
路南坐得笔直,脸上僵着礼貌的笑。
“芸姨”的大名她早有耳闻。别说宋清宇,就是傅老将军本人都有些惧怕她。
这哪是来了个佣人,分明是来管教她的。
“越长越漂亮,唉……”
路南经历过许多这种时刻。大家先是赞赏她,然后长长叹气,无非是廉价的可惜,怎么偏偏是个瞎子呢——
芸姨一拍大腿,恨恨道,“怎么就便宜了宋清宇呢!”
……路南诧异地挑了挑眉。这倒是神奇的转折。
“当初小宇去傅老跟前,说要跟你结婚,你猜老爷子怎么回?”
芸姨喝了一大口水清清嗓子,把水杯重重拍在桌上,手扶着腰,模仿傅老将军的动作和语气道:
“人家敢说,你tm还真敢想啊!谁给你的自信,啊?人家是满世界开巡演的钢琴天才,跟你图什么?外头多的是样子一般、家世一般、等着攀高枝儿的女人,随便挑一个就行,别祸害小姑娘。”
就算看不见,她的声音也足够惟妙惟肖,简直跟傅骁本人一模一样。路南没忍住破了功,扑哧一笑。
只不过内容的真实性……
芸姨看穿她的想法,认真道,“你别不信呐,我记得清清楚楚,宋清宇连夜赶来的,等老爷子刚回家就跟他请示,被他骂了一顿。就开大会最后那天。”
路南僵了下。开大会最后那天?
不就是第一次见面那天吗?
……原来他当时真答应了。
“后来啊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服老爷子的,一周后傅老就去找路主席说亲了。啧啧,俩老头吵架拌嘴了一辈子,到最后竟成了亲家。”
不过叁言两语,路南自以为的事实崩塌了。
原来她只是任性地说了一句求婚,是宋清宇在暗中默默安排了一切。
可惜她(或者说林之谦)不争气,一下子毁了他的所有努力。
芸姨拉过她的手,捧在手里细细抚摸,语重心长道:
“你爸的事傅老都知道了,叫我来转达他的意思。不管林之谦怎么判,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该吃吃该喝喝,养好身体,再满世界出去转。谁要敢来找你的茬,叫他先去办了宋清宇。案子一出他就跟路主席保证过了,掉一根头发他担着。
原本傅老爷子想亲自来,又怕声儿太大吓着你。这不先派我来了,还下了任务,先养胖十斤再说。”
……路南知道傅爷爷喜欢她,但她没想到喜欢到这种程度。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又窝心、又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闹心。
“宋清宇那孩子,唉,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对,铁直男,别指望他能懂你的小心思,说好听的哄你。丫头,他有什么叫你不满意的,直接说出来就行。
找老男人不就图这点吗?啥事儿都让着你,迁就你。你呀别憋着,看不顺眼就骂,放心,我给你撑腰。”
芸姨絮絮说了一通,先不论话里头真情几分,语气态度能让人十分熨帖。
路南意识到她从前的想法多离谱。
她一时兴起,结果所有人都在为维系这桩婚姻努力;现在,她又要一言不合撂挑子。
宋清宇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在玩过家家。
一直以来,外公对她的要求只有叁个:
“不要违心说谎、不要推卸责任、不要放弃进步。”
她听到耳朵长茧子了,还是一点都没做到——
松县属于东山省为数不多的落后地区之一,多股黑恶势力盘根错节,当地领导班子中有不少保护伞。
这次出了事,警局只象征性地抓了几个小混混,再往上就不敢动了。
省督导组亲临之后,不仅立即逮捕了策划这起事件的黑社会头目,连带副书记和县长等多名领导干部全部停职调查。
紧接着就是一整天的新闻发布会,动静闹得挺大。这也是中央的指示,趁巡视组在东山这段时间彻查严办,树立新一轮扫黑除恶的典型。
意味着至少半个月得待在这儿,宋清宇倒无所谓,他新官上任本来就要下基层;
李建义则十分难受,他老婆刚生了二胎,四十八岁的高龄产妇,说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也不为过。
产后容易抑郁,尤其是这种身心俱疲的状况。每结束一个会,李建义就得翻出手机里十几通未接来电,拨回去。
开始还能哄着,渐渐地就不耐烦了。
“……行了!医生护士都没办法,叫我回去就有用了?……要不是你瞎怀疑非要怀个孩子,至于受这罪?……谁没有特殊情况,人家还刚出了车祸呢,也没像你这么能闹!几十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宋检。”
李建义匆匆挂断电话,愁得叹气。“唉,家里那位净知道拖累我。”
女儿都结婚了,居然还给他弄了个二胎出来,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宋检家属那么懂事,肯定没有这种烦恼吧。改天能不能请宋太太去我家坐坐,给我那婆娘上上课?”赶赴下一个会的路上,李建义随口问了一句。
宋清宇客气疏离地笑着,说有机会一定。
李夫人他见过,气色蜡黄满脸焦虑的纹,比同龄人显老,整个一反婚反育宣传片。跟他家“客串”宋太太见了,指不定谁给谁上课。
他不知道的是,两人已经见面了——
路南正在上干部家属“廉政教育班”。旁边就是李厅长的太太赵小琴,还抱着叁个月大的儿子,中途休息时当着全班的面给儿子喂奶。
纪委书记夫人劝她回家照顾孩子,哺乳期不来上课没事的。
本是好意,没想到赵小琴阴阳怪气呛声道,“哺乳期怎么了?人家车祸了都还坐这儿呢。我们老李说了,叫我多向进步的家属学习。”
生怕路南不知道是在讽刺她,又低下头攥起拳头咳了句:“当谁不会做戏似的。”
路南假装没听到。她没反应,旁人就更懒得管了。
课继续上,赵小琴放下孩子,又大声给丈夫打电话。
虽说这堂课纪律松散:有带孙子来辅导作业的,有织毛线嗑瓜子的,有戴着耳机刷视频的……
但赵小琴的做法仍是独树一帜的出格。
班长省委书记夫人看不下去了,正颜厉色让她放下手机好好听课,家里的事私下说。
赵小琴本就被李建义的冷言冷语伤得不行,这一刺激直接大哭起来,边哭边骂:“我丈夫在一线拼命,关心几句怎么了!坐着等抢功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这话说的太重,把省委班子里的领导全骂上了。碍于身份不好撕破脸皮,书记夫人只让她回家休息。
一番闹剧下来,路南也十分沮丧。
来上课是承担起做检察官夫人的责任,给宋清宇表个态度当道歉。
结果又一次身体力行地证明了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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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高干H) 体恤
下了课,书记夫人单独留下路南,跟她谈了好一会儿话。
无非是些场面话,劝她体谅抑郁病人、多出来活动跟大家熟悉熟悉,路南都一一应着。
末了还添了一句,宋清宇主动提出去松县,是因为出事的恰好是检察院的干部,叫她不要有情绪。
“……你的情况省里都知道,有什么困难尽管向组织上提。宋检现在省委候补名单,班子成员变动又频繁,指不定哪天就补上去了,作为家属这时候可不能拖后腿啊。”
话已经说的不能更直白了。
路南垂眸细思几秒,回道,“生孩子确实辛苦,李厅长的爱人也不容易,一时口快不代表真实想法。改天大家一起去看看她,我给她道个歉,让她消消气这事就过去了。”
检察长本就比厅长高半级,若是进了省委常委,更是妥妥的上级。宋清宇那边把李建义压得死死的,路南这边低个头就算给她脸了。将来少不得打交道,场面上过得去最要紧。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书记夫人没想到她还挺上道,心里松了口气。
现任书记马上要去中央养老,最后这点时间稳稳当当混过去就行了。检察长和厅长他都不想得罪,鉴于赵小琴是个狠角儿,只能捡软柿子捏了。
再者说,上对下道个歉也不算低头,叫体恤。
路南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委屈。她的面子没那么值钱。
只不过,最对不起的是宋清宇,被她发了一通火还要下基层奔波,她又粘上一摊子事。
真要道歉,也得分个先来后到。
芸姨搀着她出了门,路南拿出手机给宋清宇打电话。
铃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不近,但肯定不是200公里那么远的地方。
她愣住。满目混沌的视觉里,忽然浮现一幅前所未有的清晰景象:一道颀长笔直的身影向她靠近。并不魁梧,却显得伟岸;记忆中英俊的面孔,增添几笔深邃迷人的成熟气息。
这当然是假的,是她凭空捏造的意象。是盲了的她用心看到的、属于她自己的视觉记忆。
芸姨把她的手塞给宋清宇,还抽走她僵在半空的手机,开着玩笑走远。“我研究一下这手机怎么会大变活人呢。”
确实是大变活人。否则怎么解释上一秒还在新闻镜头里的人,下一秒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除了兴师问罪,路南找不出任何理由了。
“对不——”
没说完的音节被温热的指腹堵回去。
“嘘,别说那句话。”
宋清宇把她拉进怀里,他身上沾着舟车劳顿的疲累,非但不难闻,反而与他的形象分外相称,增加了可靠感。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管是你爸的事、还是乔家来人、或者来上课的事,所有事都做得很好。
我让你感觉自己被嫌弃不够好,是我的错。”
她闷在他胸前,略微暗哑的声线和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起震入耳畔,听起来沉甸甸的。
但不是要压垮她,而是用一种厚重的暖意将她包围。
经历过歇斯底里的疯狂后,这种不温不火而绵长隽永的感觉尤为珍贵。
他也许不会说浪漫的情话,但他连说一句“对不起”的委屈都不让她受,这就够了。
宋清宇连饭都没吃,就去了省委书记家。
其实这种汇报可有可无,原本是想让李建义回来,顺便陪陪老婆;但听说家属课上的事后,宋清宇直接自己回来了,李建义郁闷也没法,只能听一晚上电话轰炸。
现任书记韩立冬,六十多准备混进中央就退休了。本身能力有限,好几次靠运气提上去的,每次看到宋清宇都感慨后生可畏。
韩书记留他吃了晚饭,对他的汇报聊了两句,没什么实质性东西。
喝茶到最后,不提到那事。
“……家庭问题也不能掉以轻心,家属之间有矛盾很正常,关键是要协调解决好,不能破坏了干部之间的团结,你说呢?”
“是。”宋清宇态度还算尊敬。
“这样吧,改天我让夫人做东,请两位家属来家里坐坐 ,让小路给李建义的老婆道个歉,意思到了就行。趁着矛盾还在摇篮里掐灭它,你看怎么样?”
“不行。”
韩立冬怔了一瞬,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听错了,“小宋,你说什么?”
宋清宇直视他,“我说不行。”
原本他还觉得,对付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女人有点小肚鸡肠;现在完全没了。
傻子都知道他回来是给路南撑腰的,韩立冬要和稀泥就算了,竟然要路南给一个疯子道歉。这不是昭告天下谁都能来欺负她?
韩夫人听到动静,急急匆匆赶过来。“小宋,你是不是弄错了?是小路自己主动提的要给赵小琴道歉,难得你有个这么大度得体的爱人,你得好好珍惜啊。”
宋清宇这才知道路南说要道歉的事,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攥拳。
韩立冬缓了口气,耐着性子劝他,“小宋,你是上级,这点度量总是要有的嘛。小路也很好,她虽然年轻却懂事,你得向她学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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