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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莞尔一笑
“孙贵妃,谁许你在万寿园内这般虐待宫女?”皇后直视着玲珑榻上悠然自得的孙贵妃,沉声道。
孙贵妃轻哼一声,啧啧笑道:“皇后真会说笑,臣妾还不是向皇后学的!”
这一句话硬生生将皇后堵住,抿着嘴半天也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语,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冲着孙贵妃道:“你可知琴柔是皇上派去请太医的!”
“皇上?请太医?”孙贵妃闻言马上坐起身,急道,“皇上病了么?”
皇后看着孙贵妃一脸难掩的关切,心中不由畅快,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妹妹你心养好身子便是,皇上那处不劳你心,你只要不耽误了皇上心尖宠的病,就算你有福报了。”
皇上的心尖宠……
孙贵妃闻言,再看看琴柔,便立马知晓是皇上命这宫女去请太医给陆晗蕊看病,
陆晗蕊是死是活与她没什么干系,可皇后口中的“心尖宠”三个字可是结结实实地往她心口上扎。
有些事心里晓得是一回事,借旁人之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么多人妃嫔围着她有什么用!抵不上皇上亲自来探望,凄冷的夜里能抱着哄着她入睡,心烧难耐之时会轻声抚慰……
可没有,从来没有过,
除了前些日子她故意作弄皇后摔在地上,皇上才关切地抱着她回了寝宫中歇下,而后便转身离去,第二日一早,却早已在万寿园中。
那样的夜里,不顾一切去万寿园见了谁,做了什么,自是不必多言。
孙贵妃看着皇后,强笑道:“与臣妾有何干,是这个宫女自己满嘴胡诌说她染了风寒……”
说着,执起手中御赐的玉如意,指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宁妃,
“宁妃通医理,给她断了断,便说要她晒晒日光去去寒气,宁妃,你说是不是?”
早在孙贵妃说那句“与臣妾有何干”的时候,宁妃的心就沉了下来,虽然不痛快,但诸如此类的事早已多不胜数,
叫她意外的,反而是皇后,
其往日嚣张跋扈与孙贵妃的阴毒无常不相上下,如今却一反常态,还懂得阴阳怪气激怒孙贵妃了。
宁妃想着,垂下眼,掩住眼中闪过的阴郁,说道:“是臣妾的错,臣妾医术不,断错了病,差点误了大事,臣妾愿受罚。”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有女同车
“宁妃,你还好意思给人看病?”皇后看着宁妃一言不发毫无怨言地替孙贵妃揽过罪责,讥讽地笑了笑,“你最该让太医好好治治动不动就揽罪的毛病。”
宁妃任她取笑,任众妃嫔看着,不动如山。
“你先别忙着揽罪,本宫问你,琴柔被打成这般模样也是看病看的?”
宁妃垂下眼去,不再开口,孙贵妃揉了揉膝盖,懒懒道:“臣妾听《春景》听得入迷,没想到一曲儿听完睁开眼就瞧见琴柔这般模样……”
说完还假惺惺地叹道:“好可怜哦。”
不知皇后今日是抽了什么羊角风,装模作样地来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伸张可笑的正义,孙贵妃抿了抿唇,又道:“皇后娘娘是特意过来教训臣妾么?”
说着慢慢站起身,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轻轻抚着,眉眼挑衅地看着皇后:“皇后想怎么训诫臣妾?”
皇后也没说什么,笑了笑,看看好生跪着的宁妃:“误了皇上的事,自然是由皇上定夺,走吧,去向皇上请罪。”
孙贵妃听她此言,心里也来了气,这个皇后形同虚设,这些年都没正儿八经地经手过后宫里的事,她从未真的高看过她一分,今日不知是拿了根什么鸡毛当令箭。
“去就去,臣妾倒想看看皇上如何训诫我们母子!”孙贵妃握紧手里的玉如意,扬起下巴就往外去,宁妃也起身跟了上去。
长明宫中皇上许久不见琴柔唤来太医,吴用赶紧着让其他太监去传唤,不一会儿就来了,众人的心都放在皇上和陆晗蕊上,竟一时忘了琴柔。
一众妃嫔往长明宫来,路上早早有人前来通报,却立在殿门口不得进内,全才吴用跟两座门神似的,通报的太监冲两人笑笑:“两位哥哥,烦请通报一声,皇后与孙贵妃、宁妃一众人等朝长明宫来了!”
吴用朝里面小心看看,轻声道:“玉皇大帝过来也不行,得等着!”
还能怎么办?等着呗。
只是还没等一会儿,里面忽然传来了动静,明明是陆晗蕊生病了,皇上怎么笑起来了呢?
全才好奇地朝着里面谈脑袋,吴用一掌拍在他帽子上:“不得窥探!”
殿内,躺在床上的陆晗蕊还没回过神,心内五味杂陈,比欢喜更多的,是惶恐不安……毕灵渊则在殿内走来走去,边走边笑,晃得她头晕。
“你再说一遍!”毕灵渊第三遍问太医,“她怎么了?”
太医从未见皇上如此失态过,也正懵着呢,喃喃道:“微臣是说……这位姑娘有喜了……”
“什么这位姑娘?”毕灵渊笑着踢了他一脚。
太医也很无奈,该怎么叫,她的名字又没上皇室玉牒,又未行册封礼,斟酌片刻,小心翼翼道:“这位贵人?”
毕灵渊这时才站定,抬头看着窗格投下的日光,静静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道:“嫔……如何?”
此言一出,太医差点跌倒在地上,陆晗蕊心里正纠结着呢,听毕灵渊这么说,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凭?凭什么……”
“槿字如何?”毕灵渊自说自话,自个儿笑了起来,快步走到她床畔坐下,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自顾自地念完,便在陆晗蕊的复杂的眼神中握起她的手:“舜就是木槿花。”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找皇上评理!
两人互相看着,眼波流转间,突听得太医机灵地改口喊道:“恭喜皇上!恭喜槿嫔娘娘!”
陆晗蕊刚刚咂摸些许味儿来,被太医这么一喊,心中又慌乱起来,不由自主地拉住他的手,嗫嚅道:“我……我……”
“太高兴了?”毕灵渊笑着轻声问。
“我怕……”她皱着眉头,不知该笑还是该愁。
毕灵渊紧紧抿着唇,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掌中,定定地看着她:“别怕,朕会护你周全。”
长明宫前殿的院中,数位妃嫔已静静候着,皇后在众人之首,看看殿内,长宫内的宫人们像石雕一般,严严地把守。
皇后面色不郁,却依旧强忍着,孙贵妃由宁妃扶着,不耐烦地朝吴用说道:“吴公公,你倒是进去通传呀!”
吴用赔笑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以及各位小主们实在是对不住,皇上有令,做奴才的也不敢越矩。”
孙贵妃哼哼两声,整个身子几乎都要压在宁妃身上,泫然欲泣:“本宫好难受……腹中的孩子一直在踢我……哎呀……疼啊!”
吴用见孙贵妃如此这般,忙道:“贵妃娘娘您再等一会儿,奴才这就进去。”
说完折身进殿内,迎头就碰上了提着医箱往外走的太医,吴用拦住他,小心地轻声问道:“晗蕊姑娘如何了?”
太医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积食,推拿几下,再服些下泄的汤药即可痊愈。”
原来刚刚在寝殿内,眼见着皇上就要唤人去拟册封宝书,床上的晗蕊姑娘却拦住了他,
说是按照民间风俗,前三个月都是不能对外说的,皇上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打算等上元节后带她返回紫禁城,再行册封礼。
毕竟是皇室,她亦要入后宫,没有封号和册封礼就有了身孕,说出去在紫禁城容易招人诟病。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让太医闭紧嘴巴,此事若传扬出去,要他的脑袋。
太医诺诺地应了,出门撞见御前伺候的吴用也不敢乱说半个字,说完便告辞了,出到前殿,又见众妃嫔们候在院内,忙埋头走了。
宁妃瞥了一眼那位太医,不由垂首蹙眉,她们这些后宫妃嫔又不是洪水猛兽,太医看见,为何如此戒备?
吴用进了寝殿,看看躺在床上的陆晗蕊,皇上坐在床沿,两人不知在说什么,凑得极近咬耳朵,边说边笑。
“皇上~”吴用小心地朝内唤了一声,“皇后和贵妃娘娘都在前殿的院里候着呢,贵妃娘娘身子重,看着有些发虚了。”
毕灵渊嗯了一声,让她好好躺着,起身时左右看看,问吴用:“琴柔怎么还没回来?”
吴用也不晓得,刚刚太着急,都忘了琴柔,毕灵渊整了整衣袖,边往外去边说道:“让全才来寝殿门口伺候着。”
到了前殿,皇后与孙贵妃及一众妃嫔缓缓而入,规矩地行礼。
毕灵渊看了看眼睛发红的孙贵妃,说道:“你的身子重,不好好跟宫里待着,瞎凑什么热闹?”
语气并非严厉的叱责,甚至还听出了些许久违的关怀,孙贵妃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等皇后先入座,自己扶着腰坐下,嘟着嘴道:“臣妾在园子里听曲儿呢,就被皇后娘娘给训斥了!”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头一次夸赞
胡言乱语的狗东西!
皇后向来见不得孙贵妃恃宠而骄的姿态,她攥紧拳头,目光尖锐地盯向孙贵妃,毕灵渊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冲着皇后说道:“你也过来坐下。”
皇后微微扬着下颌从孙贵妃身旁经过,孙贵妃轻轻地嗤了一声,似笑非笑。
今日的皇后不似以往,面对孙贵妃的挑衅还能强忍着,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但比起以前可是了不得了。
“贵妃有孕在身,难会耍些小性子,你是皇后要多多担待着些。”
毕灵渊看着皇后,笑容浅淡,看起来心情似乎很愉悦。
皇后见他微笑,这才恍然发觉自从陆晗蕊出现后,他们二人许久不曾这么坐着说话了。
“把人带上来!”皇后对外喊道。
孙贵妃哼了一声,垂下眼,玉手轻轻按住脑袋,掀起眼帘悄悄地看去,只见鼻青脸肿的琴柔被架了进来,手一松开,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
一开口,话都说不清楚。
毕灵渊皱了皱眉头,怪不得见不到她人,原来和这些妃子们撞上了。
又想到琴柔是接了他的命令去请太医,心头一阵阴霾,沉脸看向孙贵妃,指着琴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孙贵妃捂着心口,可怜巴巴地哽咽道:“皇上怎么这么凶,吓到臣妾和腹中的孩子了……”
毕灵渊见她做错了事还拿孩子来搪塞,心中愈发不快,但又念及她有孕在身,耐着性子道:“这个宫女犯了什么大错,你要这样惩罚她?”
“臣妾没有!”孙贵妃见皇上的语气软下来,下意识地开口推责。
“是臣妾的错,”不待皇上继续发问,宁妃站起身,走到殿中间跪下,“今日臣妾与众位姐妹在园中消闲,见这宫女慌慌张没有规矩,便略施薄惩,是臣妾疏忽,不知她是长明宫伺候的,请皇上责罚臣妾。”
“孙贵妃又是怎么一回事?”
宁妃没抬头,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臣妾惩戒宫女时贵妃娘娘正在专心听曲,并没做什么。”
“并没有做什么?”皇后冷笑一声,孙贵妃的这条狗还真是忠心耿耿,当着皇上的面也敢胡说八道。
宁妃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在座的众位。”
小心翼翼的妃嫔们附和着宁妃轻轻点头,皇后心里一怒,恨不得站起身指着这一个个小贱人骂过来,正想拍案而起,毕灵渊却先发话了:“宁妃协理六宫,这小宫女不懂得谨言慎行,惊慌莽撞,确实该罚,怪不得谁。”
孙贵妃用力地点点头,得意地朝着皇后扬扬眉毛,毕灵渊明明清清楚楚地看见,却不在意,
皇后心口气得发闷,寻思着回去定要好好治一下芳雅,说什么皇上要助她重夺后宫之权……要真是助她,何必当着众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好似是她故意惹事一般。
“皇后宽厚,宁妃严谨,是后宫之福。”毕灵渊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皇后,见她有些愕然,冲她笑着轻轻点头。
宽厚……她入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皇上这么赞许她。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曾经的嫂子
皇上都这么发话了,显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孙贵妃亦是头一遭听皇上赞许皇后“宽厚”,一愣,随即掩嘴一笑,但回过神来,皇上夸了皇后与宁妃,却偏偏冷落了自己,不知怎的生出一股子不甘心来。
一段日子不见,不仅皇后变了,皇上也变了,宁妃心中盘算着,先行谢过皇上,然后起身,
孙贵妃见状,又捏着帕子要张口,皇上却抢在她前头笑道:“今日难得日光明媚,上元节也快到了,朕心愉悦,随驾而来的妃嫔们都有赏赐。”
殿内众人顿时开心起来,纷纷起身谢恩,孙贵妃饶是再有诸多不满,也不再好的在这个时候扫皇上的兴头,便悻悻地垂下眼去,不再说什么了。
待谢恩过后,皇上便让众人退下,借着要处理政务的由头去了勤政殿,等众妃嫔们走了,全才忙跑去勤政殿,
皇上正坐在案桌前,批完的折子满满摞了几堆,他垂首写字,正是“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走了?”毕灵渊头也没抬,轻轻吹了吹墨迹,淡淡问道。
“都走了……”全才回道,“晗蕊姑娘叫琴柔去小院里歇着了。”
毕灵渊放下笔,起身就往寝殿回去,边走边吩咐道:“把朕的金创药取了给琴柔送去。”
回到寝殿,陆晗蕊已经从床上起了,坐在榻上看书,见毕灵渊进来,正要起身,他却三两步走上去,握住她的手,笑着与她一道坐下:“私下时不必拘礼。”
刚刚琴柔已经来过,事情前因后果她也大致了解了,算一算,连着安宁夫人一事,她算是在鬼门关晃荡了两次,在万寿园尚且如此,要真是去了紫禁城,那可真是龙潭虎穴了。
安宁夫人也罢、孙贵妃也罢,都是看她不惯,才借琴柔发难。
可若是将琴柔留在万寿园,恐怕飞星姑姑又会对她不利。
这么想着,心里又不痛快起来,闷闷的,毕灵渊见她默不作声,轻声道:“是不是心疼琴柔了?”
“我是心疼我自己……”陆晗蕊靠在他肩头上,垂首玩着手指,“她们哪是欺负琴柔,分明是欺负我。”
“谁也欺负不了你,”毕灵渊笑笑,“等上元节回宫,你就是槿嫔娘娘……不过……”
毕灵渊欲言又止,陆晗蕊看着他,眨眨眼睛,不知怎么的,被她清透澄澈的双眼盯得有些发虚,清了清嗓子,说道:“太后那处,定是要册封文墨的。”
“哦……”陆晗蕊轻轻叹了口气,莫名有些发酸,又听他说道,
“还有……游氏。”
游氏?陆晗蕊直起身子,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忙问道:“游湛的游氏?”
一提到游氏,想起的只有桃州和凭州刺史,可游湛自己又是无儿无女的,单有一个亲姐留下的女儿,游云遥。
可这游云遥……曾经差点与她哥哥陆许国定亲啊!
她与游云遥来往虽少,但也算是自小就认识,要不是陆氏出了这样的大事,如今游云遥恐怕早已是她的嫂子了。
昔日的嫂子,今日的后宫同僚么?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顺毛捋
此事虽然还未定下,毕灵渊想了想,以防之后又生什么事端,还是先同她说了。
陆晗蕊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游云遥是游氏的掌上明珠,而游氏也曾与陆氏交好,这两年多来,想必常常为陆氏所拖累,将游云遥送入后宫以牵制游湛,也是在情理之中。
道理她都懂,可一想到游云遥曾与哥哥的婚约,心头上就陡然生出了一根刺,哥哥还活着,却已经和她有缘无分了。
游陆联姻彼时尚未定下,还没有放到台面上,只说有那个打算,也不知毕灵渊是否晓得。
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既然未有书面的婚约,游云遥自然能再寻良配,如今若问了,倒让游氏里外不是人了。
“我与游云遥曾有过数面之缘……”陆晗蕊突然开口,“皇上,让她进宫是你的意思还是前朝的意思?”
“大胆,”毕灵渊轻轻训斥,“后宫不得干政。”
陆晗蕊脸色黯然下来:“那便是前朝的意思了。”
毕灵渊哼了一声:“要不然呢?朕与她素昧平生,哪会平白无故要她入宫?”
“万一……她有意中人了呢?这么做岂不是硬生生拆散人家?”陆晗蕊接着问道,随即又轻叹一声,“婚姻大事,女子若是能自己做主,那该多好。”
毕灵渊随她说去,他从未见过游云遥,自然也生不出什么感慨来。
“莫说女子,就算是朕,在这种事上也由不得自己,”毕灵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揉,轻声笑道,“你倒是也心疼心疼朕……”
正笑着闹在一起,毕灵渊忽然正色问她:“你若是能自己做主,想要嫁给谁?”
陆晗蕊认真想了想,陆氏未出事前倒是常常有来提亲的,但哥哥看来看去,总是能挑出人家的刺来,明月州靠近北境,民风开放,女子早嫁晚嫁再嫁都是常事,她从未认真想过。
如今毕灵渊真问起来,她反而答不出了,自入宫到如今,一步一步,回头看看,都是随波逐流顺势而为,“自己做主”这种话,就连想想都觉得遥不可及。
“皇上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心话。”
陆晗蕊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若是能自己做主,就不会进宫。”
也不会遇见你。
明明晓得听真心话是找不自在,毕灵渊还是问了,听了又自己难受,沉着脸自顾自地生了好一会儿气,
陆晗蕊见他脸色唰的就变了,抿嘴笑了笑,碰碰他的手,毕灵渊冷哼一声,抽回去,双手揣着,闭目养神,自个儿“运气功”了。
陆晗蕊也不急,自己哼着小曲儿吃着几上的零嘴。
吧唧吧唧吧唧……真是烦死了!
毕灵渊不满地微微张开眼,见她身子都要歪到几上去了,一刻就没停下过嘴,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几上的桂花糕夺过来,两三块一鼓作气地塞进自己嘴巴里,
吞咽得太急,呛到了,陆晗蕊见他脸色憋得发红,忙倒了一盏茶让他灌进去。
手忙脚乱好一会儿,毕灵渊才算是缓过来,
陆晗蕊一手顺着他的背,不停地笑,她想起自己养过的烈马也是这样的性子,说不得气不得,气坏了半个月都不能上它的背,上去了也能给你掀下来。
吃软不吃硬,得顺毛捋。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拉勾上吊
约莫一刻的功夫,听着陆晗蕊还一个劲儿地笑,毕灵渊终于绷不住,扑哧笑了两声,也笑了起来,伸手夺过她手里的零嘴:“不许再吃了,牙会坏。”
这边笑开,似乎刚刚的所有一切不快也跟着烟消云散,以往他不怎么留意后宫,再如何纷纷扰扰,也有太后坐镇,皇后再如何嚣张跋扈,也还有孙贵妃及宁妃约束。
可如今不同了……
他怀中抱着陆晗蕊,嗅着她身上清清淡淡的香气,还有日光中氤氲的暖光,轻轻地、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他头一遭体味到了“家”的感觉,可以听到、嗅到,可以牢牢地握住。
晚些时候一道用了膳,再去园子里逛了几圈,夜更深些,陆晗蕊便嘀咕着该回别院去了。
毕灵渊不说话,却拉着她径自回了长明宫的寝殿,琴柔在养伤,这回来伺候的嬷嬷都是些面生的,但手脚利索,又不乱说乱看。
换了寝服,陆晗蕊略有些不安地坐在床畔,见他走来,忙道:“我还是先回别院去吧,距上元节也没几日了……”
等册封后,回了后宫去,才算是名正言顺……不知怎么,日子越近,心里却有些发慌,明明封一个“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哪怕就是封了妃、贵妃、皇贵妃,终究只是妾室。
她并非觊觎“皇后”之位,只是觉得一个女子的一生,能寻得一人相守终老,才算是圆满。
而不是做一个妾室,与无数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
之前与毕灵渊床笫之欢是一回事,到真的要册封,心头别有一番滋味,酸不溜秋,又苦不堪言。
就如此刻,留宿长明宫寝殿她都有些忧虑,此殿是专为帝后而设,妃嫔若是要过夜,得去偏殿。
毕灵渊上了床,将她轻轻按倒在旁侧,笑道:“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睡吧……”
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闷了一会儿,看着他:“你这么对我,等回了宫,众人都会把我当成靶子。”
毕灵渊微微睁开眼,懒声道:“还不至于,朕和你讲……你知道宁妃吗?”
陆晗蕊想了想,依稀记得她温温柔柔,端庄亲切,在宫中一提起宁妃,就必然会扯到孙贵妃。
“宁妃的父亲原是孙雅臣的部下,因贪墨渎职被籍没流放,途中伤病而亡,宁妃未册封前在太后身边伺候,后来入了后宫,却是借着孙贵妃才起了势,你说与皇后、孙贵妃一道协理后宫,就算宁氏已倒,下面还有谁敢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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