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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莞尔一笑
李弗乱看看岱钦和李濯缨,又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一直默默观望的男子身上,李濯缨喉结滚动,不安地攥紧刀柄。
“走吧。”李弗乱微微侧到一旁,说道。
岱钦死死地盯着他手中拎提着的人头,一遍又一遍地咬牙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李弗乱不以为意,乌云部八个王子,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乌云岱诚自己撞上门来,怨不得谁。
“你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李濯缨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
李弗乱轻轻叹了一声:“信不信由你,快走吧,不知李炽发了什么疯,派人送信要我在这一带围堵,刚好撞上了乌云岱诚。”
听到“李炽”二字,李濯缨回过神来,忙折身跑了回去,翻身上马,与陆许国一道往前策马,岱钦却还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盯着李弗乱的手中的人头:“把四哥还给我!”
李弗乱食指放在唇上,轻轻摇头:“孩子,快回北境去吧,乌云岱诚犯境,你留在此地不过是留人话柄罢了,你的哥哥们巴不得你和乌云岱诚一样的下场。”
岱钦心头骇然,震惊的看向李弗乱,动了动嘴唇,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李濯缨呼来他的马,催他上马,然后一道往北而去。
一路呼啸,岱钦一手攥紧缰绳,腾出一只手抹泪。
陆许国看了看他,又注视着前方无边的黑夜,嗓音带着脆弱的单薄,但又无比笃定:“我们会有回来复仇那一天的……不会太久。”
李弗乱看着倏忽就消失不见的三人一鹰一狼,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手里拎着那颗人头,策马往前缓缓而行。
他这个算得上是远房的小侄,自小生活在东海边上,跟着他那科举屡屡失利的父亲一道出海捕鱼、做生意,等他长大已经是名震一方的海盗,后为陆许国招安,自那时起就一直跟着陆许国,连陆“叛国”也跟着一道。
三人里那个身形瘦弱,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人,想必就是陆许国吧。
李炽从京城千里疾驰而来,应该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不是没想过动手,只是……李弗乱想着,从腰间摸出一个香袋,打开,里面却不是香囊,而是一个乳白色的小海螺。
李濯缨招安后随着陆许国回了京城,同是李氏宗亲,他与这个玉面罗刹血缘又近些,便多有关照,还未设府时都是住在他府上。
“李大人……叔叔?这个,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海螺,一吹还会响,我爹教我的,来,我吹给你听听。”
那时的李濯缨身上还有着一股子稚气,他膝下无子,便将这个远房海盗小侄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后来……世事无常,不提也罢,李弗乱抬头看看夜空,一片雪落在他脸上,顿时就化成了水。
今夜这短暂的相见,他眼中的仇恨与决然令他黯然,这个孩子已经恨他到这般地步了啊……
他握紧手中的小海螺,李濯缨少年清脆的声音在他耳旁聒噪:“叔叔!叔叔!你吹这个我就回府吃饭了哈!叔叔我出去了哈!”
李濯缨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海螺,轻轻吹了一声。
呜呜呜~~~缥缈又哀怨,像海里的妖怪在吟唱。
身后静静的,静的似乎能听见月光的声音。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钟情
陆晗蕊这几日都歇在长明宫中,里头伺候的宫人都是毕灵渊亲自指派,手脚麻利,话也不多,在殿内伺候完就会退下去,很是识趣。
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却不是因着僭越宫规,而是对“为人母”这件事的陌生与忐忑,
着急得有些上火,毕灵渊难得有这闲暇在长明宫中陪她,不是拉着她一道赏画写字,就是下棋摸牌。
直等到太医来了,给她请脉,才劝她且放宽心,又开了一些消火的药粥,并让长明宫的小厨房亲自盯着熬煮。
毕灵渊在一旁坐着听太医说话,不由皱起了眉头,又看看陆晗蕊,问她:“你心里不痛快,怎么不同朕讲?”
陆晗蕊撑着脑袋,不情不愿道:“哪里是我不讲?皇上心里高兴,没看见没听见罢了。”
毕灵渊听这话横竖不中听,这是拐着弯说他不长眼啊还是睁眼瞎啊……
他自个儿想了想,正要发作,一抬眼,就瞧见她微微鼓着腮帮,弯下腰去捶腿,还从来没有哪个妃嫔敢在他面前这般懒洋洋。
他哼了一声,起身过去坐下,挤挤她:“看把你给娇气的……”
之前在藏书阁不是那般勤快麻利么?
这话一到唇边却吐不出,硬生生给吞回肚里,
陆晗蕊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是皇帝,以往都颐气指使惯了,后宫妃嫔们偶尔耍耍小性子是情趣,可真没有敢摸龙须的,
就连怀有皇嗣的孙贵妃也未曾真正的僭越。
但若是这样,她便与后宫中的那些妃嫔们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会被人踩在脚底下,
她明白,毕灵渊也明白,她陆晗蕊回紫禁城后的靠山,只有他了。
如今情到浓时,难舍难分,本就是男女常情,最怕的就是回宫后日日相对,两看无趣,甚至于生厌,说来,这也是男女常情。
要毕灵渊长久的钟情于她,自然是要与寻常的妃嫔不一样。
陆晗蕊这么想着,若有所思地看着毕灵渊,伸手蹭蹭他的脸,又滑落到他手上,毕灵渊被她蹭得有些痒,一把握住她不安分的手,笑道:“你想做什么?”
她四下看看,神秘兮兮地挨近他,用手挡住嘴巴,好像在说什么了不得的机密,
毕灵渊听着,脸腾的红了,恼道:“你怎么能想这事,就不怕带坏了孩子?”
陆晗蕊双手攀在他的肩上,难得见他手足无措,不由埋首笑着靠在他怀里。
毕灵渊被她笑得没了脾气,她就像悄无声息长在了自己心头上一般,一笑,他也会跟着欢喜,
似乎什么宫规礼制也算不得什么,反正宫中没有旁人,小小一方天地,只有他们二人罢了。
且随她去。
“等再过些日子……”毕灵渊伸手将她揽住,抱在怀里轻轻晃了晃,语气是他自己也没留意到的轻柔,“这事儿得问过太医。”
陆晗蕊贴他贴得更紧,从他怀里扬起脸看他,低声道:“那你这些日子都陪着我,不许去后宫……”
他确实有好些日子没去后宫了,要不是她提起,他还真没这个想法。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狐裘我也要
文墨安宁夫人母女这些日子一直陪着太后左右,小心伺候,比起以前更是殷勤。
上元节前,太后还特意赏了她缠枝海棠花纹锦缎做了一身衣裳,毕竟回宫后也是要有位分的人了,又是自小伴着皇上一道长大的,可不能落人话柄。
上元节这日,文墨欢欢喜喜地换上这身新衣,安宁夫人亲自给她梳头描眉,见她笑逐颜开,口口声声都在说太后如何如何对她好,心里渐渐的不舒服。
“文墨,你记得,你现在得到的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娘,我懂!”文墨看着镜中眉目如画的自己,又笑了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儿过节,别想那么多了。”
安宁夫人手里握着檀木梳,自顾自憋了好一会儿的气,又道:“太后要封你贵人,不知皇上会册封那个小浪蹄子什么……常在?答应?总之不能是贵人,怎么能与你平起平坐?”
文墨笃定地笑着道:“娘啊,你就别胡思乱想了,皇上向来是有分寸的,若真敢封贵人,别说后宫了,前朝首先就不答应……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背负着叛国罪名的女人犯如此大忌。”
“但愿如此吧……”安宁夫人看着喜上眉梢的她,在这一年起始的好日子里,也不忍扰了她的欢喜
这日一早,皇上早早就起身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朝服,外着一件厚厚的玄狐裘衣,抬脚欲走,帐内伸出一只手来,捉住他的衣角,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众人一愣,忙垂下眼去,不敢多看。
毕灵渊抿嘴笑了笑,转身,拉开帐幔,故意沉下脸:“闹什么闹,成何体统?”
陆晗蕊跪在床上,一头栽进他怀里,埋在暖和的狐裘里,动了动脑袋,然后感慨了一声:“好软和啊,我可从未穿过这么软和的狐裘。”
毕灵渊揉揉她的脑袋,垂眼说道:“不就是一件裘衣么,朕也赏你,刚好今夜赏花灯时穿。”
她依依不舍地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手,打了个哈欠,又躺回被里去:“好冷啊……皇上你快把幔子合起来!”
明明前一刻投怀送抱,得了狐裘,转眼就缩回了被里,不再理会他了。
毕灵渊也不懂,只是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吴用小声道:“皇上,时辰差不多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还不忘将幔子合紧又合紧,不让一丝风透进去。
吴用看他如此小心谨慎,也懵了一懵,这难道就是……男子对女子的心疼吗?
一大早,皇上与皇后先是一道去了皇太后的普宁宫请安,一道来万寿园的妃嫔们已在宫中候着,与太后说说笑笑好一会儿,文墨亦在其中。
众人虽说笑如常,但偶尔瞥见一身贵人装扮的文墨,还是不由多了些拘谨、不自在。
宁妃倒是淡然的很,孙贵妃趁着众人都与太后说话,暗暗地嗤了一声,看向宁妃,轻声笑道:“文墨以后可是你的好姐妹了,毕竟都是从太后宫中出来的奴才。”
宁妃笑了笑,不以为意:“是太后仁慈。”
“你还真当本宫在夸你呢?”孙贵妃见宁妃淡淡的笑,心下不由恼怒起来,但又碍于是在普宁宫中,太后眼皮子底下,不好的发作。
“姐姐魔气,身子要紧,”宁妃继续柔声安慰,“一个乳娘的女儿罢了,无权无势,成不了气候。”
“你不也是一个罪臣之女。”
孙贵妃今日见了文墨在妃嫔之列,心中越发不忿,想到文墨之后还会有个陆晗蕊,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饶是宁妃好性子,孙贵妃总是拿她的身份说事,宁妃的眼神也不由暗了暗,忍了忍,干脆不搭她的话了。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朕说的就是规矩
孙贵妃自顾自生气,也没留意宁妃,正气着,就听外头宫人进来,说是皇上和皇后的仪仗往这边来了。
众人这才规规矩矩地坐好,整了整朝服,微微垂下眼去,太后正襟危坐,殿内一时寂静,唯有香炉薄雾袅娜,悠悠荡荡往日光里飘去。
纠结缠绕,最终无声湮灭,如此往复,渺渺不绝。
随着司礼监悠长的唱声,帝后总算是踏进了殿内,妃嫔们起身恭敬跪下相迎,唯有孙贵妃我见犹怜地由宫女搀扶起身,艰难地福了福身子。
毕灵渊抬抬手,说道:“贵妃不必拘礼。”
孙贵妃甜甜地冲他笑了笑,只是皇上很快就往前走去,这个笑脸恰好就落在皇后眼里,她冷冷地笑了笑,眼皮一翻,微微扬着下巴从她身旁走过,跟着皇上一道向太后行礼。
太后温和地笑了笑,照例说了些吉利的话,便让皇上与皇后坐下,待他们入座,妃嫔才起身。
太后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文墨身上,冲她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纪氏性子温柔谦和,又伴皇上多年,伺候哀家亦是尽心竭力,哀家念其孝心,便做主册封她……贵人,不知皇上与皇后可有异议?”
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还能有什么异议,皇后笑了笑:“太后顺心便是后宫之福,儿臣没什么异议。”
太后微微点头,颇感意外:“皇后……最近心性也敛了不少,看来确实是能经事了。”
“是太后教导有方。”
见皇后应答得体,毕灵渊也不由地颔首,多看了她两眼,接着说道:“也是巧了,朕欲册封陆氏……”
陆氏……没想到皇上连避都不避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称呼那个卑贱的宫奴为“陆氏”?
殿内格外的寂静,太后转着手中的佛珠,若有所思,好一会儿也没发话。
“皇上要册封陆氏答应还是常在?”
过了半晌,太后才缓缓开口,轻声问道。
毕灵渊早就知道今日太后不会让他好过,但他也不放在心上,往后的日子陆晗蕊是伴着他,太后怎么打算,都是算不得数的。
这么想着,他也格外坦然,笑了笑,嗓音不高不低,如常地说着:“朕欲册封她为嫔,拟了一个‘槿’字赐与她,槿嫔。”
太后失笑:“皇上考虑得还挺周全。”
毕灵渊点点头,端过手旁的茶,轻轻吹了吹,啜了两三口,滋味回甘,
不知怎么的,这话说出口心头的石头也放下了,想起她晨间惺忪着睡眼蹭在他怀里,毕灵渊不由勾起嘴角笑了笑。
“皇帝,这怕是不合规矩。”太后见众妃嫔敢怒不敢言,便张口说道。
毕灵渊将茶盏不轻不重地搁在桌上,声音慵懒而笃定:“朕说的就是规矩。”
话毕,便起身径自往外走去,众人注视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很快消失,这才急切起来,不约而同地望向座上的太后和皇后。
皇后亦是强忍着心中的千万般愤懑,谁能想到数月前那个卑贱的宫奴竟被皇上封了嫔位,凭的就是一身下贱的媚骨!
“太后娘娘!您可要为后宫诸位做主啊!”
孙贵妃先起身,掏出帕子急得抹泪,太后摁了摁太阳穴,闭着眼睛却不说话。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无声的少年
见太后闭目不语,孙贵妃憋着一股子气,又看向同样不说话的皇后,说道:“皇后娘娘!你可倒是说句话啊!那可是陆氏,是叛国北逃的逆贼啊!”
皇后此时思绪纷乱,如果照芳雅所说,皇上真的有意将后宫大权都交还于她,定不能像以前一般凡事都冲在前头,刚刚太后不也是夸赞她能经事了么?
太后都不置一词,哪轮得到她说话?
孙贵妃平日里与她各种不对付,这时倒会拉她出来了……
皇后想了想,看着孙贵妃笑道:“看你说的,难不成天下间姓陆的都是叛国逆贼?”
“皇后娘娘?”孙贵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宁妃在她身旁,微微垂着头,叫人看不出面上的诧异。
“皇后,这事你也能忍?”
孙贵妃不甘地往前走了两步,定定地注视着她。
看她生气着急,皇后心中莫名痛快,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瞥了她一眼:
“孙贵妃,你未僭越了,本宫是后宫之主,充实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是众位姐妹的本分,你莫不是以为有了身孕就能独得皇上恩典了?”
孙贵妃这算是听出来了,皇后是故意揶揄她呢。
宁妃伸手扶住她,轻声道:“贵妃娘娘,身子要紧,切莫生气。”
孙贵妃词穷,便顺势由她扶着,转身落座,却仍旧紧紧蹙着眉头。
见没人再说话,太后才缓缓睁开眼,轻轻叹息一声,有些疲倦地说道:
“今儿夜里还有花灯宴会,你们都先回吧,在皇上与朝臣面前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神来,别一个个都跟讨债似的!”
说到最后,目光落在孙贵妃身上,颇有不满,
飞星小心扶着她起身,往内殿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沉静威严的凤目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缓缓道:“册封陆氏一事不许传出宫去。”
众位妃嫔小声应下,孙贵妃却依旧不甘,垂首应了,随即又冷笑了一声,心里若是没鬼又怕什么悠悠众口?
太后说完,又看向皇后:“此事全权交由你督办,若是外头走漏了风声,哀家唯你是问!”
“儿臣遵旨。”
宁妃悄悄掀起眼皮,看着太后转身进了内殿,皇后则是与以往不同,不吵不闹就应下了,
若是放在以前,太后定是先吩咐孙贵妃与她。
今日却连孙贵妃也没多看一眼。
太后进殿内休息去,皇后转身面向众人,缓缓落座,微微歪着脑袋看向座下的垂手而立的妃嫔,心中蓦然生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皇后的尊贵荣耀,她以前似乎从未真正的体会过。
因为以前的她以为,拥有皇上这个人才算是拥有一切,她也以为,皇上与她青梅竹马,自然是凡事宠着她顺着她。
直到陆晗蕊出现,她才慢慢看清,不是毕灵渊不宠她不顺着她……但也许,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喜欢过她。
她如今一闭眼就会想起当年两人躲在柜中时,毕灵渊的眼神。
那双少年清透而微狭的眼穿透日月的烟云薄雾,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
像是无声的控诉,
又像是无声的怨恨。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正面对决
边境北风凛冽,狂风从北境呼啸而来,像是暗夜出笼的野兽,肆意狂乱。
逃出凭州府后陆许国三人一路往北奔袭,不远处,偶然一两点星火,倏忽来去,也许是北境边上夜猎的猎户。
“过去后李炽就再也追不上我们了!”
李濯缨轻轻叹了一声,侧首看向陆许国与岱钦,二人面如寒霜,都没应他的话。
岱钦失去了他的哥哥,陆许国失去了一切,似乎只有他一人,无牵无挂,此刻反倒有些局促了。
雪鹰在头顶盘旋,啸声划破风雪,岱钦回过神,眯眼看着雪鹰往前飞去,握紧缰绳:“快走吧,李炽快追上了。”
说完,咬紧牙关,一挥马鞭,飞也似的蹿了出去,李濯缨让陆许国走在前头,他殿后。
说是边境,不过是一座不大的山丘而已,翻过去就是恒阳。
眼见着山丘近了,李濯缨只觉脑后一凉,一股破刃的杀气穿云破雾而来,
他微微一闪避,接着肩头一痛,逼得他哼了一声,却仍旧勉力坐在马背上。
陆许国回头:“濯缨,你怎么了?”
李濯缨苍白着面色不说话,手里的马鞭突然朝他的马上甩去,陆许国座下的马嘶鸣一声,奋足往前奔去。
后方沉沉的马蹄声如夜里的狂潮一般,毫无征兆汹涌而至,
白雪呜呜地嚎着,李濯缨见岱钦与陆许国的马翻越过了山丘,突然顿住。
过了山丘不行,还得再往恒阳多跑一会儿,碰见巡夜戍守的士兵最好,岱钦是乌云部的王子,一定会妥妥安置陆许国。
李濯缨这么想着,轻叹一声,另一只手绕到肩膀后,攥紧箭身,倒吸一口凉气,将插入血肉的箭给拔了出来,随手扔在雪地上。
他翻身而下,取下绑在马背上的大刀,再用面巾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锋利的眼,定定看着暗处。
很快,那片黑暗就被火光照亮,十数人出现,勒住缰绳,人群往两旁分开,李炽坐在马背上,冷着脸打马而出,面无表情地看着雪地中持刀而立的男子。
李弗乱就跟在李炽身后,一见李濯缨,心里冷笑一声,
两年前拼着命活了下来,一直躲在凭州苟且偷生,如今竟为了那个陆许国连命也不顾了。
想想也是,当初招安后到了京城,原本可以得个不大不小的清闲官职,悠哉过完一生,却偏偏要随着陆许国到明月州。
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要是叫李炽发现原本该死的人却活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是杀?还是不杀?
李弗乱盯着李濯缨,目光沉了下来。
李炽没说话,抬抬手,身旁的弓箭手得令,毫不犹豫地拉弓放箭,夜里风雪大,李濯缨双手握刀,刀尖扬起雪粒,纷纷扬扬,叫人看不清该如何瞄准。
“废物!”李炽恼怒的骂了一声。
侍卫们丢下手中的弓箭,翻身下马,拔剑冲了上去,
李濯缨往后急退几步,侍卫们正要持剑跃身而上,只见他忽然提刀转出了花,众人眼前登时一片白茫茫。
正抬手抹去脸上的雪水,那人停下了动作,一道白色的影子从他身后跃出,像一道闪电,嗷呜一口咬住了一名侍卫的脖子,
众人神色大变,三四人忙朝那凶狠的恶狼砍去,余下数人则冲提刀男子而去。
大刀势如千钧,一刀过去,格挡的利剑便被轻轻砍断,那数人脸色苍白,
李濯缨微微眯眼,只见李炽突然提剑拔足飞奔而来。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和我回去
李濯缨忙提刀格挡,剑刃与刀锋相撞,电光火石,金戈铮鸣,
李炽突然松开手中的剑,闪身跃到李濯缨身后,掏出腰间的短刀,冲着他的后脖颈就狠狠刺下!
“住手!”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呵斥。
李炽身形一顿,手一偏,不情不愿地将短刀插入李濯缨的箭伤处。
李濯缨闷闷地哼了一声,幸好有大刀撑住,才没倒下。
李炽转身,身后的白马上是那个熟悉的人影,叫他日思夜想,念到了骨子里。
“撷芳,和我回去。”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克制着翻涌的思绪,缓步上前,朝他伸出了手。
陆许国突然从腰间抽出剑,凛冽的剑刃直直地抵住他的喉咙,他瞥了一眼受伤的李濯缨,对李炽说道:“让他走。”
李炽笑了笑:“不相干的人当然可以走,我只要你与我一道回去。”
陆许国冲李濯缨轻轻点头,李濯缨冷哼了一声,拖着大刀,又冲白雪打了个口哨,白雪从树林中蹿出,几步就跃到他身旁,紧紧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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