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莞尔一笑
李濯缨缓缓走着,走到李炽身旁,突然开口,轻声道:“我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李炽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李濯缨提刀就要挥去,陆许国手中的剑却突然指向了他。
李濯缨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走。”陆许国偏了偏头,示意他往后去。
李炽突然笑了,月光下的脸透着几分狂乱的鬼魅:“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这两年我们朝夕相处,你对我有情,是不是,撷芳?”
陆许国听在耳中,只觉得分外恶心,不由攥紧了剑柄:“你闭嘴。”
原本已经往后走的李濯缨忽然顿住,轻轻喘息了几声,他回身,松开手中的刀,朝着李炽走去,越走越快。
陆许国还未开口,李濯缨就扑了上去,一拳狠狠落在他的脸上,李炽抬手擦了擦流血的嘴角,却仍旧看着明月下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陆许国:
“撷芳,和我回去。”
话音刚落,一记重拳又落在他脸上,李濯缨眼睛慢慢泛红,像是被逼疯的野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什么撷芳?听起来真叫人恶心!”
李弗乱远远见走出一段路的李濯缨又猛然折返,还与李炽扭打作一团,心中放下的大石又提了起来,策马飞奔而上。
陆许国见李弗乱率余下数人飞奔而来,冲着李濯缨喊了一声:“快走!”
李濯缨一把推开李炽,正要飞身而上,没成想李炽竟反手拽住他的手腕,白马飞驰,却也拖不住三个男人,嘶鸣一声,又打着响鼻慢慢停了下来。
李濯缨夺过陆许国的广寒剑,朝着李炽挥去,刚一挥下,只听见“嗡”的一声,一支利箭刚好撞在剑刃上,广寒弯了一弯,竟也未断裂。
只是那箭被弹开,刚好弹在李炽肩上,肩头一麻,不由松开了手。
一刻的功夫,李濯缨瞅准时机翻身上马,策马向山丘上冲了过去。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小侄心疼你
李炽从雪地上站起来,不管不顾地追了过去,李弗乱却将他拦住,翻身下马,关切地看着他:“大人,过去就是恒阳了……”
“谁让你放箭的?”李炽苍白着脸,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颓然地看向李弗乱。
“下官是担心国公大人……”李弗乱微微垂下眼去,恭敬地说道。
李炽紧咬着牙,牵过一旁的马匹,翻身而上,李弗乱正要开口说话,李炽狠狠挥落马鞭,朝着山丘上那轮寂静的明月冲了去。
还没冲上山丘,烈马突然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竟将李炽活生生掀翻在地,眨眼的功夫就跑出老远,看不见了。
暗处的林子里,游云遥拢了拢衣袖,哈气搓搓有些僵冷的双手,游湛在她身后,见她放箭射伤了李炽的马,这才小心地舒了一口气。
他原以为游云遥是要放箭伤李炽,李炽毕竟是镇国公,若是被人暗算,凭州与桃州定脱不了干系,反倒让远在京城的皇帝有了由头派人彻查桃凭二州。
“和我回去,他们已经追不上李濯缨了。”
游湛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捉住游云遥的手腕,拖着她就往回走。
游云遥低头看了看游湛的手,抿嘴一笑,突然扑到他怀里,吃吃笑着,轻声道:“游湛,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游湛不言语,手上发力,轻声嗤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说着,便打横将她抱起,不留痕迹地离开了林子。
皎皎明月,山河如练,千山万水同归寂静,再无一处有风雪,一马二人,游云遥依偎在游湛怀里,似乎他们很少有这么亲密的时候……
“游湛,我们私奔吧,”游云遥抬眼看了看他,又指着夜空中遥远的明月,“趁着月色正好。”
游湛没搭话,当她是在犯痴,游云遥再接再厉,双手缠住他的腰,猝不及防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不要胡闹。”
游湛也没避开,但也没什么回应,波澜不惊,像是无欲无求的圣人,静静地看着她胡作非为。
游云遥气得胸口疼,哼了一声,转了转眼珠子,干脆转身,与游湛对坐,游湛呵斥道:“小心摔了,快坐好。”
刚说完,游云遥的双手环在他脖上,身子也跟着贴了上去,她不知什么时候解开的衣裳,温温热热,像是春日的暖风,顿时将游湛裹住。
柔软的手滑落,径直落在游湛的胯间,嘻嘻笑着揉搓起来。
游湛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腾出一只手制住她,怒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游云遥见他发怒也不害怕,微微歪着脑袋看他,看着看着突然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柔声道:“叔叔,你好硬啊……”
游湛喉结滚动,连气息都是滚烫的。
“不知廉耻!”
游云遥笑着靠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掰开他的手,反握着揣到自己怀里,挺翘的乳尖在他手掌上蹭来蹭去:
“叔叔别这么骂自己,小侄心疼你。”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上元夜
感觉到游湛要将手抽离,游云遥贴他贴得更紧,双腿缠住他的腰,哼着说道:“叔叔,快来……”
叔叔那根滚烫的阳物又胀又硬,她偷偷看了无数次他与府中的歌舞姬妾们行云雨之欢,
那根身经百战的阳物每每都将那些女子操弄得神魂颠倒魂飞魄散一般。
她舔了舔嘴唇,微微闭着眼,游湛深深喘了两口气,依然不为所动,却也不推开她。
烈马疾驰,粗胀的阳物隔着衣裳撞在她的腿间,只是这么碰了碰,游云遥全身一阵酥麻,不由地将腿分得更开,
随着烈马的奔驰,那阳物不停在她腿间磨蹭来回,渐渐的竟像真的在行那事一般。
“游湛,你快进来……”游云遥轻声哭着,突然后背绷紧,扬起下颌,小声哭叫着泄了身子。
只是这么蹭着就能泄身,真是骚透了,比府中取乐的姬妾们更为放荡……
游湛想着,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脸上,
神情那么迷乱魅惑,脸却和游青青那么像。
不知道她这骚浪的性子是和谁学的,与姐姐的温柔端庄真是天壤之别。
有些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音容笑貌,却那么长久地停驻在回忆里,一日比一日更鲜明。
以至于让他看着眼前的游云遥,心中都莫名悲凉起来。
“小心着凉。”
游湛将她摁住,取下披风将她裹起来,面色平淡如水。
游云遥冷冷地嗤笑一声,将脸用力埋在披风里,只露出小半个脑袋,动也不动。
也许是马背颠簸的错觉,游湛觉得她似乎在小声啜泣。
“今日是上元节,这个时候回城还能看花灯呢。”
游湛沉声说着,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伸手推了推她。
游云遥不吱声,反而将自己裹得更紧了,游湛无法,只得默默地驱马前行。
—
上元节这样的好日子里,整座万寿园都沦陷在新一年到来的喜气中,火树银花,玉壶光转。
各宫的妃嫔们往日里有再多的不睦,这夜见面都笑着寒暄几句,话里话外都不了给对方说些吉利话,
就连文墨也不例外,虽还未行册封里,但也口口声声姐姐妹妹的与她热络着。
用完晚宴,群臣及妃嫔随着御驾一道往灯市赏灯去了,沿途灯火如昼,将冬夜里的雪衬得分外晶莹剔透,
琉璃、白玉、缀珠流转,分光叠翠,晃耀夺目,众人欣喜不已,穿梭在灯市其间,三三两两细细观摩着灯上的雕刻。
沿路而来烟花盒子盛放,夜色空蒙,火星飘散,眨眼倏忽不见。
宁妃却无心顾及这良辰美景,只想亲眼看到今夜的“槿嫔”,陆晗蕊。
此时灯市的空场中已经开始摔跤、马戏,待所有王公大臣、外国使节入座完毕,宫人纷纷鱼贯而入,置上案几,甜食小点流水般地送入。
一道火星尖鸣着冲入夜空,伴随着众人不断仰望的目光,轰一声在夜空中迸溅开来。
莹莹繁星的九曲黄河灯中,浩大的明黄仪仗缓缓而来,众人起身纷纷行礼。
明明已经入夜,那前来的明黄却如同日光,耀得人眼睛都不由微微眯起。
焰火过后的淡淡紫雾中,毕灵渊端坐仪仗之上,黑狐皮端罩,袖边暗金与石青翻滚交错,高贵威严,他微微偏过头,目视前方。
却在看见高处的时候,眼神微微一晃,嘴角噙起极淡笑意。
御座旁的皇后顺着望去,山高水长的楼阁之上,后宫嫔妃列席而座,争奇斗艳,天姿国色。
其中一位身着白狐裘,袖边露出一抹茜红,她手里拿着一块蜜饯,认真地吃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目光。
坐在宁妃身旁的孙贵妃如坠冰窟,这不是真的……这还没正式册封呢,皇上就将这个叛国逆贼带到这种场合,
身上穿的那是云狐裘吧,就连皇后也没得的赏赐,竟就这么给她穿上了。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云狐裘
陆晗蕊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焰火腾空,沿河花炮乍燃,万花倏放,还探出栏外去看,似乎毫不在意诸位妃嫔的目光。
毕灵渊抬头一瞥,似乎见空宇星河落在她清亮的眸子内,不由微笑。
但见她探着身子往外看,斜睨了一眼吴用,再用手指了指了楼上。
吴用一看,连忙点头,小跑着上了楼,让琴柔把陆晗蕊给扶回座上。
孙贵妃看着两三个宫人小心地伺候着她,陆晗蕊回座,吴用垂头跟她说了什么,她才往皇上那边看去。
目光穿过盛大的喧嚣和人群,片刻的对视,不约而同,两人嘴角扬起。
万国礼花之后,焰火灯会结束,人群渐渐散去。
陆晗蕊觉得没看够,带着琴柔沿着河灯走走看看,
紫雾漫空,抬眼望去,那些花灯与景色也变得分外飘渺起来,如入仙境,明明灭灭,一弯星桥跃空,如同传说中的鹊桥。
陆晗蕊在孕中,又是皇上亲封的槿嫔,身边随着许多宫人内侍。
她登上了那座星桥,桥下河灯盛放,如仙人垂泪,摇曳风中。
“贵妃娘娘过来了……”琴柔凑到陆晗蕊耳旁小声的说着。
赏完烟火后妃嫔大多回各自宫院内歇着了,虽说是看乐子,但一大早就绷着也怪累的。
孙贵妃有孕在身,下月就将临盆,这阴冷的深夜里却到这湖边遛弯。
正想着,就见孙贵妃由众多宫人簇拥着缓步上了桥,陆晗蕊规规矩矩地向她行礼,
孙贵妃扬了扬下巴,双眼低垂觑了她好一会儿,对一旁的宁妃笑道:“你真该和槿嫔学学,初封就是嫔位。”
宁妃垂下眼,轻声笑道:“我哪有那般的福气?”
“没福气还能封妃,你可要多感恩。”孙贵妃理所当然地说着,又看看陆晗蕊身旁的琴柔。
琴柔不敢看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隐隐觉着脸还疼着。
陆晗蕊看了看畏缩的琴柔,如今皇上亲封她为槿嫔,还赐了皇后都没有的云狐裘衣,
如此这般,琴柔尚且还没有底气,到真的进了宫,不知会被欺负到什么地步。
“脸好得可真快啊,脸皮厚就是脸皮厚。”
孙贵妃微微歪着脑袋,戏谑地说着,掩嘴轻笑,一旁的宫人们也纷纷附和。
陆晗蕊一行人,连带着伺候的宫人也不安地垂下头去,好似也被羞辱了一般。
宫中拜高踩低是常事,一宫之主不硬气,下面伺候的谁有底气?
“不是琴柔脸皮厚,是皇上赐的药厉害,不出一两日就好了大半。”陆晗蕊柔声细语,轻轻笑着说道。
边说着还迎上孙贵妃的目光,眼中波光潋滟,柔情万千。
她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孙贵妃攥紧拳头,盯了陆晗蕊好一会儿,可她就是这么温温柔柔的笑着,也不说话。
满腔的愤怒与嫉妒竟一时没了宣泄的由头,孙贵妃暗暗磨了磨牙,感觉牙根酸得紧,又毫不掩饰鄙夷地将陆晗蕊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眼睛落在她的云狐裘上。
今年初冬她就和皇上讨过云狐裘皮,深冬穿起来暖和又贵气,皇上说等他派人去广储司问问,这一问便没了信儿,皇上似乎也是忘记了还有这事。
云狐裘皮这物件光有钱还得不到,得由北境一带进贡,即便是在恒阳也难得。
孙贵妃盯着皇后,见皇后也没得这个赏赐,两相对比下心里才稍稍舒坦了些。
没想到竟在上元节瞧见陆晗蕊这个贱奴穿上了,
她也不看看自己配吗?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你脱下来
孙贵妃的大氅由一旁的宫女搭在手臂上,她瞥了一眼,微微皱了皱鼻子,很是不满意。
忍不住用手搓了搓手臂,唉声叹气:“上元节的夜景虽漂亮,但也是怪冷的……”
眼见着宫女要将大氅递过来,孙贵妃不客气地瞪了一眼,宫女顿住,便立马小心地垂下头去。
要是以往,碰见其他妃嫔,她都不需要张口,眼神一飘,那些人就会巴巴地将好东西奉到她跟前。
可这个陆晗蕊真是了不得了,竟就这么揣手捂着手炉,不动声色地立在一旁。
孙贵妃冷哼了一声,她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下个月就要临盆,宫中谁不捧着哄着,她要陆晗蕊的这件云狐裘也不过分。
这么想着,就往她跟前走了两步,指着陆晗蕊身上的云狐裘道:“本宫喜欢这个,你脱下来。”
陆晗蕊微微讶然,她没料到孙贵妃会直接同她要东西,一件云狐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是她的东西,要看她自己愿不愿意给。
她心里不愿意。
可转念一想,又想到毕灵渊若是见她将亲赐的狐裘给旁人,不知又会气成什么样。
只是这么想着心里就高兴。
琴柔不知陆晗蕊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只是单纯护主,即便害怕孙贵妃,依旧小声说道:“贵妃娘娘冷,咱们主子也冷啊……”
孙贵妃一皱眉头,不满地看向琴柔,正要发作训斥,陆晗蕊却抬手拦住,笑了笑:“不过一件云狐裘罢了,贵妃娘娘喜欢拿去便是。”
说着,自己抬手将珍珠扣解开,脱下,递给一旁的宫女,再小心奉到孙贵妃跟前。
她伸手摸了摸,这云狐裘皮毛柔软,在灯火中还透出一股灵气的光泽来。
孙贵妃心里喜欢,可她也没想到陆晗蕊会给的这么心甘情愿,她憋屈憋了一整天了,可是要借个由头发作的。
她吸了口气,又轻轻哼了一声,将脸撇向一旁,不再看那件云狐裘了,
见宁妃也看着这件狐裘,对她懒懒说道:“这裘衣腰身太窄,本宫也穿不下,便赏给宁妃你吧!”
这几日孙贵妃心中不痛快,遭罪的就全是宁妃了,她打心里就瞧不上身份卑微的妃嫔,哪怕宁妃自小就陪她多年,入宫,一路封至妃位,还不是被孙贵妃当成贴身丫鬟。
文墨也罢,陆晗蕊也罢,孙贵妃瞧不上她们,又碍于太后和皇上的面子不好说什么,就处处拿她的出身来说三道四。
陆晗蕊见孙贵妃把皇上亲赐的云狐裘给宁妃,不动声色朝她看了一眼,宁妃顿了顿,竟没接过,
直到孙贵妃又再说了一句,宁妃才悄然地敛起眼中的冷漠,笑着接过,又谢过孙贵妃,一旁的宫女伺候着她将狐裘穿上。
暖和是真的暖和,一穿上,似乎还氤氲着些清淡的石榴香气,应该是陆晗蕊身上带着的。
宁妃强颜欢笑地看向孙贵妃,心里却恨的紧,这千金难得的裘衣对她而言是囚衣,皇上的赏赐哪有随便给人的说法,孙贵妃有宠有皇嗣,自然是不在意的。
万一被皇上撞见了,定又是像琴柔那事一样,全都推到她身上。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嫔妾听不懂
陆晗蕊悄悄地回目光,孙贵妃见宁妃穿上云狐裘,才满意地点点头,不由说道:
“佛要金装,人靠衣装,宁妃平平无奇,穿上这云狐裘倒也有了贵气。”
孙贵妃倒不是故意说这话激她,而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如此。
宁妃无奈地笑了笑,笑容里却带着孙贵妃从未察觉的愤恨。
孙贵妃又看向陆晗蕊,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槿嫔果真识趣,听说皇后命百坊司用黄龙玉做了佛雕,比真人还要高大许多,就在灯市东边,你们随我一道去看看吧。”
说着,便径自转过身,由宫人小心簇拥着下了桥。
宁妃握了握拳,也跟着上去了,陆晗蕊跟在最后,琴柔不安地挨着她,问道:“孙贵妃又想作什么?”
陆晗蕊轻轻地嘘了一声:“少说些话,不过是去看佛雕罢了。”
见她一脸淡然,琴柔也慢慢放下心来,不久之前还和她一样是伺候主子的宫女,如今就是尊贵的槿嫔娘娘了,面对刁蛮乖张的孙贵妃亦是应对得体。
明明年岁相差无几,琴柔却觉得她真如同姐姐一般,她一说话,琴柔莫名觉得踏实。
灯市上的黄龙玉佛雕是皇后专门进献给太后的,可今夜太后说头疼,用了晚宴就回了普宁宫。
妃嫔们已退下大半,灯市中多是太监宫女,趁着主子们不在也好好赏赏夜景,一见孙贵妃众人过来,忙行礼恭迎。
那座黄龙玉佛雕高高矗立于灯市桃花海中,一座鳌山置于其身前,未灭的灯火映得佛像愈发剔透晶莹,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陆晗蕊看得片刻出神,宁妃跟在孙贵妃身旁,轻声笑道:
“贵妃娘娘,这佛雕虽是李氏督造,但真真不是凡品,臣妾知您下月就将产子,已为您诵经祈福数日。”
孙贵妃嗯了一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绕着这尊佛雕缓缓地走着。
宁妃突然顿住,瞥了一眼身后的陆晗蕊,问她:“槿嫔你觉得如何?”
陆晗蕊说道:“佛像庄严,这黄龙玉造价不菲,能采得整块玉石亦是难得。”
“造这雕像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宁妃的声音低了下来,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清透的眼眸蓦然浮起一层幽暗,
“皇后和李氏能造这佛雕,陆氏也功不可没啊。”
陆晗蕊倏然看向宁妃,眼中满是疑惑,她疑惑的却是宁妃在孙贵妃跟前唯唯诺诺,背着她却敢提起陆氏。
她稳了稳心神,垂下眼去,她留在后宫不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伺机报复李氏。
哥哥已经去了恒阳,至于在她有生之年哥哥能不能回靖朝,回京城,她已不再期盼。
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
至于她自己在这重重宫阙中,便放手尽力一搏吧,生死早已不是什么大事,能拉李氏一道下地狱,也不枉此生了。
宁妃见陆晗蕊低眉顺眼地垂着脑袋不说话,不由想起当年身为罪臣之女的自己,也是这般唯唯诺诺。
她慢慢摸着身上暖和顺滑的狐裘,说道:“李氏入明月州,主青盐贸易,皇后出手也格外阔绰奢华起来了。”
陆晗蕊淡淡说道:“宁妃姐姐说什么,嫔妾听不懂。”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倾倒的佛像
宁妃了然地笑了笑,轻轻摇头,一派惋惜之态:“你不是不懂,是不敢懂。”
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便又朝着孙贵妃走过去了。
陆晗蕊静静地看着宁妃的背影,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想着她刚刚说的话,又抬头看着宝相庄严的佛雕。
这黄龙玉雕虽沉,但下座的莲花台底端还是缠了几道钢铁链,延伸到林子中,分别牢牢地固定在桃花海中的山石上,以防不测。
宁妃规矩地跟在孙贵妃身后几步远,明明这夜里冷的很,她却抬起手,用帕子擦擦额上的汗,借着擦汗的空当,朝伸进桃花海中的铁链那端看去。
陆晗蕊跟着她看过去的方向动了动眼珠子,桃花海中灯火依稀,看不出什么。
“皇后娘娘驾到!”
没想到都夜深了,皇后不知听着什么风声也过来了。
陆晗蕊想着刚刚宁妃说的那话,垂下眼眸,不去看她。
皇后与孙贵妃碰上能有什么好话,无非是互相刻薄几句罢了,听多了也是无趣。
陆晗蕊静静地垂着脑袋,果然,孙贵妃与皇后没说几句就大声起来,孙贵妃指着佛雕,颤抖手指:“皇后!你是在诅咒臣妾,还是诅咒皇嗣!”
皇后冷笑道:“本宫诅咒什么了?不过是体恤妹妹罢了,夜里风大,贵妃妹妹娇贵无比,还特意来李氏进献给太后的佛雕前晃悠,要是出了半分差池,又是李氏的错了。”
孙贵妃急得往前走了两步,皇后昂着下巴,扭身就走,果然是闻声而来,特意刻薄她的。
一向亦步亦趋跟着孙贵妃的宁妃却没有动,依旧定定地站在原处,安静地看向孙贵妃。
陆晗蕊只看得见她的背影,看不见她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
孙贵妃还没走两步,沉沉的铁链忽然响动了起来,离孙贵妃最近的那根链子倏然绷紧,高大的佛像随即缓缓朝着她歪去。
孙贵妃从未见过这般阵仗,吓得愣在原地,皇后闻声也转过头,一见佛像倾斜,大大的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又快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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