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殖之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凉鹤
“死扛喽,修女说,过几天政府会派人来接我们,可谁知道呢,政府现在肯定自己都顾不上……”
尚恩说:“那你不如跟我一起走。”
“我走了,谁还管那个病号,要不是我们,估计她也早被那帮人弄死了。”卢琳指了指角落里的人,那人醒了,睁着眼睛看他们,但还说不了话,静悄悄地躺在那里。
“那这样,我出去试试风口,咱们七天后在西山头见,到时候我给你拿点吃的。”
“好哇好哇,最好送点女孩子用的……”
“什么?”
“哎呀就是卫生巾手纸那类的!”
尚恩哦哦地明白了,心里却骂自己够笨的,没去过交配场还没上过交配课嘛哎!
本来计划年底去兑点交配票明年去交配场耍耍,现在好了,交配场都被砸了,他的女人也没着落了。
一抬眼,见卢琳的脸映在月光里,洗干净了就是个娇娇俏俏的姑娘,虽然眉眼长得凶狠,但人是柔软温善的,尚恩这么想着,心里像有个开关似的,啪地一声,亮了。
眼睛垂下,又抬起,有簇火便烧到耳根后去。
半天没听卢琳说什么,直到她站起来一跺脚:“还不快走,等他们几个醒了,你跑不掉了!”
尚恩哎了一声,拔腿就跑,风呼呼吹到脑后去,清醒了,又敞亮了,天还是那个天,地也是那个地,明月半圆无阴云,尚恩笑了,到哪里,人不还是要吃喝拉撒地活下去,还是要生娃想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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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周末愉快!
眼看珍珠满2500,期待周末我能给大家一个双更哦!?(? ? ??)
炽殖之地 岁月难
九娣没想到,短短两个月,她已经成了人们的焦点。
先是走到哪哪都有人向她投来怜悯夹杂崇敬、疏离的目光,再是国葬上,频频有人朝她鞠躬,向她致辞——
“您丈夫是瓜娲国的英雄!”
“您是英雄的遗孀,也配有英雄的荣誉。”
“九娣,你很伟大,瓜娲国人民向你致敬!”
害得九娣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委员会送来英雄锦旗,几个摄影师也跟过来拍照,要她握住领导的手表示感激,九娣一边抱着啼哭的孩子喂奶一边说:“你看,我倒是有闲手去握啊,要不,你帮我抱会儿?”
“那你抱着英雄的后代跟委员长照一张好不好?”
九娣想了想说:“那也行吧。”
她还跟受委屈似的,委员长们尴尬地站在后头,九娣站在前头,孩子在怀里一蹬腿,尿了。
接下来还有各种表彰大会和感动人物等大型舞台秀,九娣都被邀请了,偶尔还会要求上去说两句。
“九娣同志,作为英雄的妻子,您一定时刻要求自己,有没有那些相夫教子,勤劳持家的例子给我们分享一下?”
九娣摇头:“没有,自从有了娃,我连吃饭都顾不得,谁当妈谁知道,那小小子我实在带不动,领导,你们就不能学学以前山下,弄个育儿场帮帮我?”
”九娣同志,你这思想太落后了,腐朽的育儿场早都没了,请你认真说话。“
九娣看那委员长脸色严肃,心想,我说的也不是笑话啊。
“九娣同志,你哺育的可是英雄的后代,你应该感到光荣。”
九娣冷笑:“这话说的,好像生了他我才立了功?
“当然了,你帮助英雄延续了英雄的生命,为祖国孕育了新生命。”
“我是一个工具吗?”
“当然不是,你是伟大的母亲,是民族的母亲。”
“别给我戴高帽,我明明就是在山下交配场怀上的……”
“九娣同志,还请你思考好再说话,不要犯极权主义思想。”
越讲,这女人越胡搅蛮缠了,九娣被请下台去,再也没有发言的机会,但组织上又不好把她除名,形式上还是要让她继续参与。
九娣却不爱来了,想起过去法蓝说的话,果然这时候不能再提山下的事,谁提谁就是对立面了。
说到底,不管是当局政府,还是自由党,总之,生孩子就是“伟光正”的事。
东边不亮西边亮,她被组织抛弃后不久,葛丽思就来请她加入新自由派,说新自由派才是专门为女性发声的队伍。
“你的节目我们都看了,那些保守派真是太可恶了!说的好像女人的价值就是给男人延续后代一样!这跟以前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从前,从前至少大家都一样!”
九娣顾不上说这些,一直忙着给孩子换尿布,擦屁股。
那边葛丽思还在说:“……我们新自由派主张人人平等,彻底解放妇女,废除家庭婚姻,将性自由进行到底,按需分配而非按劳分配……现在我们组织就需要你这样能有影响力的人,九娣,你可能不知道,新自由派已经壮大到保守派很怕的程度了,不仅那些被男人欺侮抛弃的女性愿意融入我们,还有大量的同性恋朋友们都开始发声游行……但我们唯一的劣势是没有在战场上立过功的人替我们说话,所以,你很重要。”
“可我又能做什么?”
“宣传新自由派啊。”
“我嘴笨。”
“不用你说,自有人说,你加入就是表达态度。”
九娣对参政向来不感冒,但葛丽思又补充一句:“我们有儿童基金会,给会员发奶粉和玩具,还有互助会,有志愿者来帮你带娃、做家务……”
“那好吧,我去。”
九娣答应后才渐渐反应过来,这新自由派说来说去玩的还不是从前山下的路数?
人人平等,没有婚姻没有家庭,性自由,按需分配……虽然加了新的配方,但汤料还是那股子味道。
九娣不得不承认,世上所有主义不过是利益二字,利益在哪,立场就在哪里,那些曾经是社会的低等人为了起来反抗上等人士的剥削和压制,势必要拉拢大部分中等人,而拉拢的方式主要靠洗脑和买,而当低等人变成了上等人,也会用自己的特权剥削压制新的下等人。
岁月难啊岁月难,难的就是她这样稀里糊涂乱撞的平头老百姓。
尤其是她现在一个人拖着个孩子,日子不好过,即使老太太应允她带娃在鞋铺做鞋子,可一边弄孩子一边做工也实在辛苦,常常,她要在里间把孩子哄睡了才能出来继续做活,这样一来,往往什么都拖到后半夜去了。
好在新自由派的互助会派志愿者来帮她打扫做饭,甚至帮她买米买菜,除了罗治大夫关心她,还有个年轻人,每天都要护送她回家,帮她扛大米,整晚替她看家护院,有次下雨,九娣叫他进来,他却死活不进,后来九娣看他总穿一双破鞋子,也就在鞋铺替他补了鞋,这事被街坊邻居看到了,很快就有了些闲话。
九娣不在乎,小伙子是新移民,更不懂人言可畏的事,一来二去,九娣名声就不如从前那么好了,甚至有人还拿着这事去攻击新自由派,公然在鞋铺跟前喊麦——
“不是英雄的寡妇吗?怎么竟是个偷汉的荡妇?怪不得会搞鞋子!人家说不定就是个搞鞋子的!这就是你们新自由派所说的爱国和性自由吗?难道新自由派就是一群没有贞操道德,倡导共妻的群氓吗?”
参选者继续说道:“新自由派从来没有爱国人士,他们中间没有一个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军人,他们只不过是打着反对口号到处批判的杠,可他们的人既不能打仗又不懂建设,就是一群背叛家庭、抛弃丈夫孩子的妇女、以及不顾名誉和贞操的寡妇,还有一群桶屁眼的基佬和假装有屌的姬女……真正的自由党是实现民族团结复兴,而他们,只能让瓜娲国走向堕落和分裂的深渊。”
九娣在里头做活,大街上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本来人干了一天活就很累,又加上睡眠不足,外头聒噪的声音搅得她心烦意乱,一股邪火冲上心头,她蹭地站起来,拎着把锤子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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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殖之地 民众的狂欢
九娣还没到台上,只在底下看台上的人,怎么看怎么眼熟,然后就乐了。
这不是当年在牛棚里的老二吗?
怎么摇身一变,换上西装皮鞋,头发摸上油,从个偷儿变成了参政英了?
真是什么人都有得志的那一天。
九娣想转身离开,没想,有人眼尖看见她了:“呀!这不是英雄寡妇嘛!”
阴阳怪气之语调挑逗十足,引起周围观众侧目,起哄:“英雄寡妇来干嘛?不偷汉了?来,来,讲两句呗!”
九娣回头就骂:“偷你爹的汉,我肏你爹的时候,你在旁边看了?”
参选者在台上鼓掌,显然还没认出九娣:“看看,这就是他们新自由派的嘴脸,只会对人民嘴臭耍流氓……”
九娣指着那人回骂:“只许人民对我嘴臭,我不能对人民嘴臭?我不是人民吗?放你爹的狗屁!你还偷人民的财产呢,这笔账该怎么算?”
没麦,声音淹没在人群喧哗中,只有旁边的人听出玄机,一把拉住九娣问怎么回事,九娣就把以前在牛棚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太激动,吐沫星子乱飞,喷完却看对方脸色一变,笑了:“这位女士,你别急,我来替你说。”
九娣忽然反应过来,这个替她说的意思。
可是晚了,那人已经转过头去跟他几个同伴说话,似乎在布置什么任务。
这一帮人显然有备而来,他的同班很快就从包里掏出一个喇叭和播放器,直接一跃上台,大声说:“来,来,难得这位候选人这么重视人民,那么我就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个人的嘴脸哈,他是谁?自由党吗?不不,别看他现在打扮得道貌岸然,其实以前就是个猥琐下流的偷儿!在山下他曾因为偷窃被拘捕,还在拘留期间要强奸殴打这位英雄的遗孀,请问,这是保守派们对人民的态度吗?这难道不是对人民耍流氓?他当时不仅要偷人民的粮票还要抢自由党军人的牢饭!现在流氓换新装就成了自由党?你说我们新自由派没打过仗,那么,请问这位先生,你打过吗?别的我不知道,至少我知道你在棚里说过自由党没有一个好东西!”
底下一片哗然。
候选人完全懵了,面色发白,盯了会儿台上的人,又将目光移到台下,哆哆嗦嗦辨认出:“老六……?”
群众一看,原来还真认识,更要叫了:“打倒这个道貌岸然的偷儿!”
“打倒骑墙派!”
更有甚者喊出:“杀了这个两面派!革命不能有奸细!”
九娣更是没料到态势转换之快,眼前一幕竟然反转了? 而群众的那种不问证据,只下结论的愤怒,就像凶猛火焰,从一个地方扑地腾起,又以不可预测的方式旋到另一个地方
候选人灰头土脸忙跳下台去,没走多远就被人揪住,一群观众围上来,手脚并上,很快就把人捣到地上爬不起来。
九娣跳着脚叫:”哎哎你们干嘛打人呐!”
刚要往前冲,有人拽她,接着是台上的几双手一起伸过来,几乎是把她横空抱上去。
刚才那个人继续喊话:“我来告诉大家什么是自由,自由就是你有做人的权利,是人就有生存、安全的权利,是人就有说话吃饭的权利,是人就有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的权利!”
“自由万岁!”
“新自由万岁!”
新自由派们在高呼,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台上来,人们在欢呼,撒一捧白玫瑰花瓣,如天空飘雪般漫漫扬扬,同性恋们拉开虹横幅,手拉手唱歌……
这场地彻底变成了人们的聚会,迪斯科音乐在音响里轰隆鼓响,大家狂欢,跳舞,举着香槟到处喷洒,更有甚者,脱了衣服,上台表演做爱的动作,实现全面解放。
男人女人挤在台上,唱呀跳呀笑呀,好像是长期的压抑、战争让他们终于有个机会可以好好发泄,什么人都要亲一亲,抱一抱,好像世界充满爱。
九娣整个人晕乎乎,被人在台上挤来挤去,下不来,走不出去,心跟着震耳的鼓点跳得极不规律,周围如群魔乱舞般发疯,她眼见旁边一个个男女逐渐放开,有女人直接蹲下给男人解裤口交的,还有一个女人掀起裙子被两个男人舔阴户,更有甚者,有人当众就站在旗杆子底下做后入式性交……
“疯了,疯了!简直疯了。”九娣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一边感到羞耻一边慌张寻路。
忽见人群中有一个影子晃过,身材高挑,肩膀宽厚,面孔熟悉……怎么那么像多明克?
九娣拼命扒开人群冲到近处,这才发现那人并不是多明克,但不知怎么,九娣注意到他脸的轮廓以及眉眼的神韵都和多明克酷似……只是这人看起来年轻一点,像个文化人,干干净净,胡子剃得青光,黑西服黑皮鞋,打了个温莎结的暗红领带,胸口处还别了只白玫瑰。
男人很快注意到眼前正盯着自己看的女人,眼神中有疏离的陌生,但温文尔雅,眉眼展笑,就像见到一个老朋友。
“你是九娣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你今天也很棒。”
“你叫什么名字?”九娣直接打断问。
男人挑眉,大概没料到她这么直接,但还是鞠了一躬,拾起九娣的手献上一吻:“在下席艋,新自由派议员,愿做您忠诚的奴仆。”
亲吻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她的样子……一举一动都太像了,甚至是那双炽热的目光——多明克……啊多明克!
九娣怔住,心脏缓跳了半拍,血液静静流淌,她凝望他,好像凝望那个同她一起从交配场出逃的男人,那个说爱她,和她生娃的男人,那个能为理想牺牲的真英雄。
男人被看得脸颊微微泛红,但九娣并没有一丝羞怯,似乎周围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能抱抱我吗……”
九娣问完也没等他回答,踮起脚尖环手抱住男人,他身上是不同于多明克的味道——清清淡淡的香水,还有一丝甜甜的橘子味。
他好像笑了,自然地就把唇印在她脸上,又移到她唇上,自然地就把舌头伸进来,好像一个情人那样自然。
薄薄的唇片,凉凉的舌尖,柔韧,甜腻。
九娣倒吸,竟紧紧嘬住男人的嘴唇,直到察觉男人在咬她的嘴唇。
这不是多明克!
九娣猛然惊醒,睁开眼本能推开,奇怪自己并不愤怒,反而更多的是自我怀疑——她什么时候这样主动了?
大概都怪周围这诡异淫糜的气氛吧。
男人也有点困惑,刚要问,九娣开口:“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说完,她趁乱拨开人群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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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肥肥哒!
周末愉快各位!
炽殖之地 罗治的拜访
九娣回到鞋铺,心脏还扑腾直跳。
忽然想起里屋的娃,九娣跑去看,正见罗治大夫正哄着孩子睡觉,他听见声音,回头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九娣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回到工作间,师傅们都下班了,老太太最近又一直生病没来,铺子都由九娣在管,于是她就早早关了门打烊。
“孩子喝了奶粉就睡了,很乖,我来的时候都没哭。”罗治从里间走出来,轻轻地掩上门。
“外头都乱了套了,这些人简直疯了!动物,动物!”九娣小声喃喃,借此掩饰自己的不安和羞臊。
罗治大夫很平静,扶了扶眼镜说:“嗯,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大概是新自由派策划的活动。”
“怎么说?”
“新自由派的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他们只是抓住了大家从众的心理,在群众里安插几个人带带节奏就好了。”
“什么意思?”
“就是只要台上有人揭发候选人的老底,这些人就会佯装群众的样子像遭受到了欺骗和侮辱,然后开始起哄,叫骂,煽动情绪……人们看他们这么真情实感也会跟风一起叫,那么这个舆论风向也就造势起来了。”
九娣恍然大悟但还有点不敢相信:“可这样做对新自由派有什么好处?”
“多几次这样的造势,大家就会怀疑,这可能就是主流的声音,让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一起替新自由党派发声,从而操纵舆论和选票……”
九娣越来越恨自己今天的草率和盲目信任,即使老二就是个言不由衷的骗子拉选票,编排她,她也不该让新自由派揭他的短,起他的底,对他进行暴力攻击,九娣觉得自己是间接害了人。
“我怎么加入这么个组织!新自由派原来骨子里这么坏!”
罗治笑:“也不是啦,政客都玩套路,你不这么玩,就得被保守派这么玩,一场游戏,不必当真。”
“可是那些人……”九娣说,打人是真的,脱光是真的,当众做爱也是真的……幸好没看见什么小孩子,否则这该怎么解释?
九娣自觉有种跟不上时代的焦虑,只好叹气:“真怀念以前有规矩的日子……至少大家都还没发疯。”
罗治耸肩:“自由党的法律有限,这种大家共同狂欢的自由更没法禁止,一旦禁止,大家都要上街游行,保守派的罪状就会多一条……你没看新闻吗,现在的暴动反而比以前更多,动不动军队就得出来维持秩序,也是够烦的。”
九娣缓过神来,忽然想起问:“你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了?你住的那么远,跑过来多不容易。”
罗治笑:“哦,这周末新自由派举行派对,是大选前的新自由派聚会。”
“又是派对?”九娣自从加入新自由派,总是隔叁差五到派对邀请,可她都是有娃的人,实在没那个时间力。
“一人分一袋米两桶油,你来吧,还占个名额。”罗治又补充一句,也就这一句让九娣心动了。
毕竟,一人带娃,仅凭鞋铺的那点钱和委员会的补助过得实在紧巴。
罗治走到她跟前,一伸手,撩到她额头上,九娣一怔,见罗治眼镜反光,嘴角翘起,他帮她摘下残挂在头发上的白玫瑰瓣。
“外面真是乱……”九娣垂下眼睛,想别过头走开,却觉肩膀一僵,是罗治的手落在上面,久久没有挪开。
镜片的光消失了,那里有一双焦灼的眼,细细长长,但从来都不曾被忽视过,默默追随,从不显露过多感情……可此刻,这双眼睛有点烫了,九娣不敢看,望向别处,夕阳余晖从窗口玻璃折进屋里,落在灰尘里,变成影子。
忽然,那影子变了形,是一个人脑袋的轮廓。
窗外有人正趴着看,九娣猛地抬起眼皮看,玻璃上正映着一张白色的脸!
那张脸好奇特,不是人的脸,是个面无表情的假脸,眼珠拨动,正往屋里望,吓得九娣嗷地一声叫起来。
完┊整┊无┇错┊章┊节:wooip﹝woip﹞
炽殖之地 一个怪人
尚恩跟卢琳在西山头如约见面了。
卢琳看他果然提了两大袋子东西,还从包里掏出不少日用品,瞬时绽开笑靥:“哇,大哥哥,你这是发财了吗?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好东西!”
尚恩笑:“我要是发财可就把你带走了……这些啊,是我使钱买的。”
“钱?”
“就是我们以前用的粮票什么的,自由区这边都用钱。”
卢琳跟听天书似的,似懂非懂,好像她早就是作古的人,还不知道现在的瓜娲国早分成老区和自由区。
“那你从哪里弄得钱?”
“我给人打工。”尚恩擦擦汗,一大早他就赶路,生怕自己来晚了让卢琳失望,现在看见卢琳的笑,就觉得什么辛苦都不算辛苦了。
“打工?”
“就是给人做工……他说让我做什么我去做什么,然后给我钱算我的酬劳,我再拿着钱去买这些东西。”
卢琳啃一块面包,她很久没吃到松软的芝士面包了,味蕾打开,吞得凶猛,即使如此,她也不忘好奇:“唔,你怎么找到的工?我是说你给什么人做工?都干些什么啊?”
尚恩挠挠头,似乎这是个说来话长的故事——
自打尚恩离开了圣安教堂,漫无目的来到西区市区,确实如卢琳说的,西区彻底变了面貌,自由党早就占据了城市、乡镇,大批人还从山上下来占据他们的房屋、土地……而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男女老少都有,他好奇地一个个看过去,男人们果然都没有戴生殖器锁的!
虽然一切看起来百废待兴,但沿街新开起来的商铺也不少,做什么生意的都有,卖衣服鞋子,卖食品玩具的……忽闻一阵香味,是家烧鸡店!尚恩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吃顿正经饭了。
他拿着身上仅剩的几张粮票去买,结果很快就被赶出来。
“拿这个糊弄鬼啊,老区鬼,没钱吃霸王餐啊!”
尚恩感觉自己好像都听不懂西区人说话了,什么是钱,什么又是霸王餐,一脸迷惑,还继续不死心地问:“先生,那请问我怎么才能弄到钱?”
店主一脸嫌弃,懒得同他说话,一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幸好,旁边有个大爷还挺热心:“小伙子,你是从老区来的吧,这里是自由区,不兴粮票了。你得拿钱买东西,钱,就是这个……”大爷掏出来一枚印有玫瑰花的票子给尚恩看,“你要赚这个,就得去工作,呐,前街有个招工的市集,你去报个名,说不定就有人雇你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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