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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殖之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凉鹤
他受伤了,血从肩膀上渗出来,但臂肘却牢牢箍住九娣。
“摔不死的……”
“别说话!”
少年撑得艰难,一点点往上提人,九娣仰头说:“我死了就死了,你跑得也快点,还少了个累赘。”
“滚,你现在要是敢死,我决饶不了你!”
九娣竟有些想同他拌嘴——既是我都死了,你又怎地饶不了我呢?
少年没想,只堪堪地把人拽到半腰,正想歇口气的时候,上头树枝脆响一声当中断了。
簌簌风响耳边,天地再次颠倒,光影混沌,九娣来不及叫,少年飞快反手抱住九娣,护住她的头背,贴住坡壁,两脚踩拦树枝,竭力控制速度。
九娣撞得迷糊,浑身皮肉生疼,可一睁眼,自己却安稳地躺在少年怀里。
二人跌到山坡底,被扎在土里的虬曲树枝挡住,少年脸色煞白,紧闭双眼,九娣忙伸手探他呼吸,好在没死。
她翻平少年的身,瞧他只是微微蹙眉,表情痛苦,九娣查看一圈不见伤口,又恐他伤了内脏,不敢再碰,只焦急喊他:“喂喂!你怎么样了?!”
少年动唇,哼咛出声:“我没事,哎,快去,帮我看看那玩意儿是不是折了?”
他抬起手指,位置偏腹下,九娣心头一惊,以为是他的生殖器坏了,忙爬过去凑近了看,这才发现是生殖器锁断了。
“艹,硌得是真他妈疼!”
九娣忽然想笑,听说过男人命根子脆弱得很,真折了人也多半没了魂,磕了碰了更是堪比来月事的疼痛,这么一看,果然还真是!
但一想男人那东西,忽而脸又热,这要怎么碰他?
九娣正抿着嘴,少年伸手自己拿开了挂在腹下的残锁:“什么垃圾,开锁的时候就该把这破玩意儿一起卸了!”





炽殖之地 遇险
性器锁是瓜娲国成年男子必带的东西,因意外或其他缘故断开或破坏的都要追其法律责任。
狂野之外,亡命逃犯,断了反而是个解脱。
少年艰难爬起身来,抖了抖身子说:“这下轻快多了,总算自由了。”
“有什么特别不同吗?”
“不同就是……”少年想说至少在尘根勃起时不怕被箍得肉疼,但又觉在个女人面前说这些实在不妥,索性敷衍:“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好在九娣实在疲倦,没再追问下去。
天色渐暗,林中更显幽寂而不可测,九娣和少年稍歇了几息继续在树林里摸索行进,偶见乌鸦盘旋,像不怀好意地四处举报他们的位置,又觉林中似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身后窜来窜去躲迷藏。
“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走出去,要不然……”少年话音未落,就听远处忽起一声嚎叫。
九娣浑身一颤,寒意从脚底升起,下意识握紧少年的手:“有狼。”
少年不再说话,脚步加紧,但九娣的身体却支不住了,一天没吃东西,身上还带着伤,跑了那么久,又冷又虚,步子自然绵软跟不上。
少年转头想嘲她这副孬种样,可自己现在也够狼狈的了,早没了神,也就只好放慢速度。
还好,前面的路越走越宽敞,穿过密林又听潺潺溪流,两个人疾步走过去,果然林开天阔,一弯河流沿石坡奔湍远处,少年一头扑过去,脸入冰水,又呼一口:“啊我还没死!这是真的!”
九娣也渴得不行,兜着红袍蹲下去喝了个饱,但水凉寒肺,她搓了搓脸直打哆嗦,但兴奋难掩,脸颊病红:“说不定沿着河流走能走到外面的世界。”
少年转头看她,想讥她地理课大概是生物老师教的,难道不知道瓜娲国就是弹丸岛国,怎么走都是走不出去的,但又觉她难得生出点希望,不宜说些扫兴话,于是弯唇懒笑。
夜临霜降,莽然溪林间,二人沿河流走,一路不得不依偎取暖,跌撞行路。
伤口凝固,但疼痛难止,九娣低叹口气,腿肚子打了颤,膝间一软,险些晕厥。
“我恐怕是不行了……”
少年拽住她袍襟:“你行的。”
“我走不动了。”
“谁说的,我看你厉害得很。”
九娣扯嘴角,显得吃力:“这次恐怕我还真要死在你前头。”
“丧不丧气,你个……”少年含住话,终是说不出再刻薄的毒话来跟她斗嘴了。
“你别管我了,自个儿逃吧,没了我,你早逃走了。”
“你再说这话我可要骂你!”
“快走吧。”
“你让谁走!来!哥背你!”
九娣没那个气力同他吵,一歪身子,人耷拉下去,少年抱住她,抬起手在她面颊拍了拍:“哎哎,别死,六儿!你敢死!死了我就咒你永世不得进天堂!”
九娣的眼睛阖上又睁开,微颤着叹了口气。
“六儿!六儿!”
九娣想她到死了连个名字都没有,怪可惜的。
“六儿!六儿!你别睡!”
九娣闭着眼,但耳朵却出奇地灵,林中似乎有动静。
“六儿!丫头!小丫头!”
有喉咙压低的轰轰兽吼。
逐渐靠近,不怀好意,伺机行动
那是什么东西?
九娣奋力睁开眼缝,紧盯林中渐近他们的两双萤绿
寒气袭来,毫无防备。
好吧,即使死,也要死得壮烈勇敢。
正当那只獠牙野狼扑来时,九娣猛然跃起,推开少年。




炽殖之地 缠斗
要不是那把还挂在手腕上的手铐,恐怕那野狼的一口猛击就能废了九娣的胳膊。
手铐链锁正拎过去,狼冷不防地击退几步。
可狼哪有罢休的,绿睛獠牙喉咙震,正饥又恼,两只爪略按,腾空又起,朝九娣再次窜扑过去,却见一块飞石从天而降,正砸中狼的左腿。
是少年。
九娣一躲,狼扑了空,少年趁势又推她一把。
“快跑!”
九娣惊惧,但早也拿了主意,瞪眼睛干脆道:“我们一起跑!”
狼迅速掉头,性急起来,翻身又来扑少年。
形势危急,欲辩又止。
少年此时手里已握了一根粗长树枝,一抡,半空横劈,劈不到,只听一声响,树枝上落敲在地,狼也狡猾,压低身子,腰胯掀起,直跳起来朝少年侧方攻击。
少年一闪,就地打滚,再抡,树枝扫过地面,簌簌带起地面一片枯枝败叶,也不知打到狼没有,那畜生嗷地腾跃,四腿蹬地,飞追而来。
少年被狼扑倒在地,两手却揪住狼的前蹄,使劲儿往上撑,可那畜生正托着舌头,呲裂尖牙,涎液流淌。
正是危机时,九娣挥着块大石从后朝狼头用力敲下去。
狼偏了身子,没砸到要害,但也流了一脑袋血,疼极挣扎,摇头摆尾,便开始狂咬一气,两个年轻人试图按将,又打又捶,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狼的血,一时间全都迸出来。
啊——
少年不幸被咬住大腿,疼得大叫,那畜生便不放口,撕扯血肉模糊,九娣瞥见少年灰白脸色,心中一顿,发了疯似地去挥石打狼,哀嚎嘶叫混杂,惊破林中寂静,晚霞猩红,如血弥漫幽林,鸟逃兔跳山静默,人兽缠斗,一地散乱双双拿性命相拼。
就在这时,忽听林中暗处一声枪响,子弹扫过耳边的头发,九娣来不及喊出声,鼻腔便冲进一股皮肉烧焦的腥气,面前的那狼一翻白眼,蹬了几下腿也就不动了。
再看,畜生头被爆了个窟窿,还冒着烟,但利齿还没松开,牢牢卡在少年的腿上,暗红液体浸透红袍。
少年面色惨白,扭头望向林中深处,黑暗对着黑暗,充满未知的恐惧。
疼痛钻心,眼前模糊,可又有多少不甘,少年爬不起来了,可眼睛还定在九娣的红袍上,嘴动了动,想让她快跑。
九娣走过去想抬少年,太沉,抬不动,自己也在刚刚那场拼斗里用尽力气,软瘫坐地,手脚仍不住发抖。
林中有动静,二人如待宰的兔子,默默等人走出来。
很快,拿枪的人出现了,后面跟着个拿手电的人,又一个人举着照明灯也出现了……于是,光从树林里四面八方照过来,九娣眼睛一时不适应,惶惶间隐约见这些人都戴着草帽,穿牛仔靴,打扮得和西区农民没两样。
唯一区别是他们手里有长短不同的枪。
走近了,几十个黑枪管子对着自己,九娣只能举起两只手,彻底认栽。
可其中一人却把光晃来晃去,照在地上那个将死之人的脸上:“咦?这不是法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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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本书第叁个男人出现了




炽殖之地 法蓝
洛格刚拿到血检报告,那边就报来九娣越狱的消息。
“跟着一起跑的还有个自由党,据说还是叁年前暴动的发起者之一……”
“什么名字?”
“法蓝。”
长指倏然握紧,把手里的纸捏成团,洛格面无表情,但嘴唇一绷,太阳心凸出一条青筋,字是从齿间咬出来的,落地就响:“拿人。活的。”
底下人不敢继续说下去,忙应着去调集更多人力去追查,除了处死那个看守外,还把牢里余下几人抓来严刑逼问。
结果却一无所获。
“那就全西区通缉要犯,重金悬赏!”
“是,司长!”
国安警卫队办事效率更高,一天的时间西区所有农场和交配场都贴了通缉的悬赏令,法蓝这个名字最先入了人们的眼,西区人谁能不认识法蓝呢?
叁年前那个最能张罗的孩子?
老西区的人听了可能都要笑笑不语,心里大概多会嘀咕一句,叁年前?他是个打出生就不安分的孩子。
“法蓝……”
“法蓝。”
这个名字很熟悉,洛格掏出那柄军刀,推扭弹出刀刃,再迅速起,反复间,眉头一展,忽然想起了什么。
是的,就是这个名字!
前几年卫国战争中曾被他亲手结果掉的自由党叛军二号,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还有个儿子,据说也是个天生反骨,小小年纪就能发动农民去村委会讨说法,应该是早被送进了正规男校受教育,可惜朽木不能雕,在校期间一直搞事,逃课,打架,上街游行示威……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
什么卵产什么蛋,基因这种东西,是在骨血静静发芽散叶的,一不小心带着所有密码就长大了——眉眼分明,头骨尖峭——卑劣,下贱,不驯,什么都反,什么都不满——唯有一枪崩掉脑袋瓜才能结束这种基因的蔓延。
洛格一甩腕,刀准地稳扎入墙, 在那张通缉令的少年照片上,刀尖穿破了脸。
法蓝睁开眼。
意识不明,又本能动手指。
视野里一抹红,神随目走,久久定格,瞧清了,是一件早被扯烂的红袍子。
“你醒了?”
声音却是那个人的,温柔坚定,法蓝终是塌下心来,又见人影晃动,像屋里多出个男人,猛地抬起眼皮,身体再度绷起来。
“法蓝同志,你受苦了!”
法蓝眼珠动了动,首先看到的是女人的脸,接着男人的脸很快也浮现在女人身后。
“呃……”
他一张嘴就觉得天旋地转,神经扯着耳根到五脏六腑焚烧的感觉,气息也不稳,灼着鼻下。
他发烧了。
多半是伤口所致。
女人靠近,洗干净的一蓬发滑落,垂在他脸上,她伸手揽了他头顶的毛巾:“罗治大夫给你包了腿,还好不必截肢,打了麻药也消毒了,罗治大夫说轻微发烧是正常反应……”
身后男人接过毛巾,女人贴过去低语几句,男人点点头出去了。
“六儿……”法蓝瞧门掩上才艰难唤她。
“我叫九娣……他们也都叫你法蓝,既是都逃出来了,咱们就别以狱友相称了。”
法蓝盯着九娣的眼,默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九娣给他倒水,他偏偏头意思让她喂,九娣笑笑,只好用拿来小勺一口口喂他。
他伸出舌舔了舔唇间的水,像只小动物,眨着眼环顾四周。
这是个简单干净的屋子,一床一桌一茶几,中央火炉还烧得旺,窗外擦着曙光亮,玻璃蒙了层雾,但隐隐还是看见漫野树林。
“咱……真逃出来了?”他声音哑裂状。
“嗯。”九娣点头,黑瞳里的水不小心滑出眼眶,他忽然有去舔的冲动。
九娣低述:“我们昨天被林里的猎户救了,他们都认识你……藏在这里的自由党还有好多逃出来的村民一起把你抬上山……我们现在就在自由党的大本营里。”
轻描淡写,几乎一口带过。
但她仍心有余悸,昨夜简直像从鬼门关爬回来一样,两腿僵得完全走不了,是一个个乡民轮流背着她,她身上也有好多处伤,但一直打着颤咬牙不喊疼。
“刚才那男人是谁?”
“就是罗治大夫啊,也是一名自由党。”
“你的伤呢……”
“都不是什么大事,罗治大夫帮我简单包扎了一下。”
她伸了个腰,一夜未合眼,终有些困意,腔调懒懒,衬衣松散半露胳膊,清洁过后的皮肤露出一圈白色绷带的痕迹。
法蓝猛觉颈弯里血管一跳,腿神经复苏了似的不由地阵痛。
“罗治大夫先前是西区有名外科医生,后来逃跑出来就投靠了自由党,多亏他留下来帮我照顾你……”
法蓝咬牙冷笑:“他倒成了英雄,这会儿都念叨五百遍了……”
气虚短血,说不完这一句,他咳起来。
九娣笑着攒了他脑门一指头:“怎么一醒来就找茬,好吧,你是英雄,你救了我的命!”
“不敢当,要不是你,我也早死了。”
少年病白的脸转到另一边,执拗地梗着脖子,“正好也是一命抵一命,咱俩往后谁也不欠谁。”
九娣不明他古怪的愤怒从何来,但此刻浑身如散架一般,索性一歪身子,靠在床边说:“你喝点水,再睡会,我也眯一下。”
少年不语,也不看她。
直到身边的人呼吸渐入平稳,他才缓缓转过头来。




炽殖之地 情动
十八岁,是时候该死了吧。
可什么东西又活过来了。
法蓝盯着身边昏睡过去的女人,侧脸半影,身长腰陷,如山峦起伏,万物静默。
他凑得再近些,几乎不能自已,伸手撩开遮住她额头的碎发——她应该明显洗过头发了,蓬松香软,漫在床上,没过他的嘴唇。
炉子拱得火舌明旺旺,舔得人浑身燥热,法蓝还在发烧,但烧得头脑格外清晰,头一次感觉过去每天都在死去的自己又重新长了出来。
他也躺下了,从后面搭过一只手,轻轻落在九娣的腰间,这样子,就像他在抱着她。
迷迷糊糊里,他好像翻了个身,轻而易举地就滚压在她身上,落唇又深呼吸,摩挲揉肩,爱抚吻她的脖子,他轻轻哼咛,体内有股难以名状的激流冲到下身,硬凸凸肿胀成一大块,顶得难受。
可身子一动,腿就传来钻心的痛,一惊,醒了,他仍保持那个姿势睡着,只是怀抱里的人消失了。
天大亮,阳光也正好,空山传鸟鸣,眺目极绿林,再没有牢棚的四方天地,不必面对阴暗肮脏的囚禁和形形色色的犯人。
自由真好。
静听,窗外有人声低语,法蓝想动,但一动,腿伤便牵得全身一紧紧的疼,险些打翻搁在旁边的餐盘——原来有人已经把饭都端到了跟前。
有新鲜的面包鸡蛋和牛肉,凑近了闻,麦香里还散发奶酪的甜,法蓝忽然饿了,抓起来就填进嘴里,同时不忘伸了脖子往窗外瞧。
窗外人声消失了,隔了一会儿,门开了,先是九娣,后面还跟着昨晚那个男人。
法蓝蹙眉,脸色一变。
“退烧了吧?能吃饭就是没事了。”九娣走过来帮法蓝倒水。
罗治大夫过来给法蓝量体温,手里还拿着一根短把拐杖:“法蓝同志,这几天就先用这个吧,等腿伤痊愈了也就没事了。”
法蓝瞪他一眼,没接东西,罗治大夫便把拐杖放在他脚边,又在原地打了个转,踌躇着留下来帮九娣还是退出房间,终还是推了推眼镜说:“九娣同志,我先去委员那边汇报一下情况,等下你别忘了过来一起开会。”
“好的,谢了罗治大夫。”
九娣端来水和药送到法蓝跟前,法蓝抹了抹嘴,仰头道:“六儿,你喂我。”
“哎?”九娣看他一脸无赖样,还真想打他一巴掌,“吃东西自己吃得挺好,怎么喝水吃药反倒不会了?”
“药苦啊,不就着点糖怎么吃?”
“糖?哪里有糖?你别馋成个狗样子让人看笑话。”
“傻瓜,我说的糖是你。”
“我?”
“嗯,你就是我的糖。”
九娣怔住,少年明亮的眼睛炸闪狡黠,又马上低下眼帘,乖巧地候在水杯跟前等她来喂。
这下九娣反应过来,脸红了,把水杯和药往桌上一搁,撇嘴道:“爱吃不吃,我要开会去了。”
法蓝笑着想站起来追过去,可腿脚又不方便,正巧见了那根拐杖,便挣扎爬起来拄着往前赶。
还是没追上九娣,等法蓝一瘸一拐地跟过去,院里的会议都开了一半了。
这是间打扫干净的庭院,里头几间和他们住的一样,都是家居住所,外头一排房间是办公室,每个房间厅上匾额还落了几个字——党委会,教育堂,医学部,商工处,农业处等等。
看样子是山上自由党的组织架构,有管读书教育的也有管医疗的,据说是选举产生的人民委员参政制,每天都有委员长组织人民委员开大会。
长桌中央坐了几个骨干模样的事委员长,外围坐了一圈与会者,再外一圈站着的是新进党员,后排则是闲杂猎户农民等普通群众。
所以声音是从外向里聚的,先讲一圈打猎种地的事,再讲一圈怎么联系山下的人买办采购的事,最后才讲党内事务。
“最近咱们这里来了不少新人,对待新人,我们的态度肯定是欢迎,但我们也不想上了山的人还活在山下那个世界里,用老一套的标准和叁观办事,所以我们要求每个新人必须同旧世界旧观念划分界限!”
法蓝注意到说话的人是坐委员中间位置的,大概是这里的头儿,叁十出头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有股子领导范儿,倒像是旧世界里的官老爷。
“来来,昨晚新来的那个女同志,你先说。”
九娣不知怎么就被人推到里圈去,她还是是一副慢半拍的表情,瞪着眼,站在原地,半天吭不出声来。
“说说啊。”
“说什么?”
“说说你在旧世界受了什么压迫。”
九娣皱眉。
“来来,这个女同志,我帮你回忆一下,”有个女委员站起来,亲切地捧住九娣的肩膀说:“想想他们那些人怎么不把咱们女的当人看,想想交配场把人都当种猪……”
九娣啊了一声。
心想,你都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女委员看她不上道,又说:“所以奔出来就是为了自由,明白吗?你是被压迫的奴隶,现在奴隶要翻身做主!被人欺侮、受人管制的日子过去了,现在我们自由了!”
这大概是一句口号,后排的人都激动地喊:“我们自由了!”
九娣仍然立在那,愣愣出神,好像迟迟融不进周围的场景。
法蓝站在远处看她,想笑她呆,忽又觉她干净的脸上黑睛清亮,好像是个永远不会被这个世界污染的人。
即使此刻她换上的是件最素最垮的棉衫,也是直溜溜的,展展的,如水中芙蓉,倩影婀娜。
少年嘴角僵住,不禁心间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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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来了!嘎嘎,大家周末愉快啊!




炽殖之地 西区自由党
年轻的身体在一寸寸拉伸,向上,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新鲜且盎然,心也都荡在半空,永远沉不下去,腿伤在慢慢恢复,法蓝逐渐也多了些力量训练,拄着一根短杖在荒野树林里读书、漫游、思考,目光又从远方拉回,落在庭院里的女人身上。
山上自由党的世界纵有各种不同,吃喝拉撒也都是一样,太阳升起,劳作,太阳西沉,归家。只不过,这里的男女混居,自由搭配生活,大部分结盟分工,有男耕女织式的二人合作,还有叁人或四人混合居住,两男一女,或两女一男,尤其是当出现女性待产时,这种居型的生产力也就不会受太大影响。
还有个别的女女,男男搭配劳作生活,但因为总是跟大部队保持距离,不大合群,也就稍显神秘。
西区自由党委员会核心成员共十二个,主要负责分配生产工具和资源,联络山下自由党眼线来获得物资和信息,以及策划如何造反和营救被抓的自由党事宜。
晚上的时候,自由党们就都去树林里聚会,筑篝火,设暖炉,聊天喝酒跳舞甚至是可以亲热野合。
不适应当众性交的,就去附近的帐篷里,帐篷里有床垫和保暖炉,供人赤裸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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