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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生姜
她总觉得毕竟眼前的这个非人非妖非仙的东西,看起来有几分邪性。在她的视角中,“师兄”笑得一脸无辜,可是越是这样,她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姚琛目光望向安宁。
遇事不决,问向安宁。
安宁沉思片刻,轻轻点了下头。
姚琛便起了个决,只见紧紧扣在暮游手上的那只乾坤圈便嗖的一声变大,松开了暮游的手,然后乖乖飞回了姚琛的手腕上,变成了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铜色手镯。
松了绑的暮游活动了下手腕,转了转脖子,这才继续说道:“因为我是幻妖。因人生,因人幻形。”
暮游扫过满脸疑惑的姚琛和那张一动不动的面具,心里不禁猜想,这人面具下的表情会不会也如旁边的那个姑娘般丰富。
“我与大部分怪不同,他们生于天地自然,经由后天修炼幻化人形。而我,感化于人类的幻想,天生可以幻化出人类最想看到的模样,却并没有自己真正的模样。”
“换句话说,你们所见,即是所想。你们心里想着谁,我在你们眼中便是谁的模样。”
“不过——”暮游目光带着些探寻的意味,望向安宁的面具:“不知是这位道长心中无人,还是道法颇深,竟能不受幻象所惑。”
安宁似是有所察觉那双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心中依然水波不兴。
她确实心中无人。
世界万千相,在她心中也不过风过冰面,掀不起半点波澜。
安宁凝视着那张被薄雾遮盖的脸庞,开口问道:“你与那只食人的妖物有何关系。”
“食人?”暮游眯了眯眼,“我来到这个村子一个月,却从未听说什么吃人的妖怪,更没碰到过一具尸体。”
“那你为何恰好出现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暮游笑眯眯地问道。
明明听起来语气和善,不知怎么的,安宁偏生觉得他此刻生出了凉薄怨怼之气,如果这幻妖有表情,他定然是咬牙切齿。
“我无处可去,宿在这里不行么?”
“一个月内,清河村的数名男子皆消失于这座破庙,你敢说这事与你无关?”一旁的姚琛突然戛然而止。
暮秋的劲风突然扫进神庙,踩灭了地上孱弱的火堆。室外的月光撕开云层,泄露一地白霜。
叁人默不作声,却本能地屏住呼吸注视着门外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影子。
(此篇故事与接下来几个脑洞故事有一定联动,不脑





向海 2-2幻境(上)
谁?
伴着呜咽的秋风,破庙里的叁人屏息凝神地看向庙门口那个越来越大,越靠越近的影子。
影子一步一停,看起来像是腿脚不便。
少顷,叁个人视力极佳,终于逆着月光看清了那个佝偻蹒跚的身影——原来是清河村的瘸子李四。
李四还不是瘸子的时候喜欢没事儿偷村里女人的衣服裤子,直到被人发现后,村里的几个壮汉活活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只见他拖着断腿,亦步亦趋地朝庙里走进来。
姚琛当即出声问道:“站住,你做什么!”
李四像是没听见似的无视他们继续前行。
安宁注意到李四安详地目视前方。
与其说安详,倒不如说是他被人下了什么法术,不得不维持着这副诡异的表情。
他没有选择余地,像一只傀儡,任凭身后那只操纵他的手指挥着他,告诉他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该向哪个方向前行。
鬼使神差间,安宁和暮游对视了一眼,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无声间,二人完成了一问一答:
“怎么回事?”
“不知。”
姚琛紧随安宁身后,下意识养成了断后保护的习惯。她警惕地后视几眼后,抬腿跟上了师妹的步伐。
叁人此时极为默契地隐了身形,和那个傀儡般的李四保持着五步的距离。
李四一瘸一拐穿过破庙,来到了后院。
后院萧索破败,但也不难看出此处原为一片宽阔的祭祀场地。只不过如今杂草丛生,枯叶满地,颇有几分凄凉。
李四踩着枯枝烂叶,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偶尔踩到什么泥泞湿了鞋子的地方,他也毫无察觉地继续前行,仿佛他只为了一个使命,一往无前。
最后他一瘸一拐地来到了一处石阶。
石阶之上是一株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枝丫枯槁。
李四停在石阶处,久久不动。
就当叁个人怀疑他是不是在梦游时,背对着他们的李四突然发出尖锐如女子般的哭鸣声,如泣如诉,哀怨悲鸣。
姚琛只觉得后背的冷汗沁透了衣衫,冷风一吹,鸡皮疙瘩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摩挲着衣料,难受极了。她只好看向安宁的背影定定。
安宁持着玉如意的背影一动不动,不惊不恼,像是一座冰冷的神像,衣袂飘飘,遗世独立。
李四耸动着肩膀哭号够了,一瘸一拐地向石阶上爬去。
姚琛心中一凛,大叫一声不好,立马冲上去企图揪住瘸子的衣服。
别看瘸子平时走得吃力,这时的他仿佛回到了从前,甚至速度更快,像是要起飞一般。
瘸子不管不顾地向那棵大树撞去,姚琛惊呼着发现自己拽不住瘸子,而且还被一股力量牢牢地吸住与那瘸子一起奔向大树,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她出声大喊道:“安宁救我!”
安宁早已出手甩长玉如意去钩住姚琛。
她突然听到身旁的幻妖拽住她的胳膊大声咆哮:“放开她!”
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可她眼前一黑,世界万籁归于混沌黑暗。
***
迷迷糊糊间,有人似乎拍着她的面门,用力拔着面具,想把她唤醒。
安宁下意识挥手向那个对自己面具动手的人袭去。
一支手松松圈住了她的手腕——
她睁开眼,只见一个无脸人,用幻妖的声音冷冷地质问道:“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安宁支起身子,缓了缓,声音恢复了平缓:“抱歉。”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头顶是青天白日,身后是村头的小溪,而自己坐在茵茵草地上。
安宁沉默片刻下出结论:“此处是幻境。”她看了看周围,突然站起:“师姐?你可有看到我的师姐?”
暮游起身拍了拍衣袖悠悠然道:“你在这里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他们的面前走过一位“黑色的女人。”
这个女人裹着黑色的头巾,只露出一双明眸,身上穿着臃肿肥大的黑色衣衫,怀里还抱着个油纸包。她低着头匆匆走着,仿佛生怕怀里的东西洒出来。
明明这个女人将自己束之丑陋黑衫,可是作为女人的安宁也一眼能看出黑衫下女人那盖不住丰腴之色,随着走动的步伐和喘息微微颤动着。
安宁跨步走上前作揖:“您好,请问......”
那妇人像是个透明的影子一般,直直穿过安宁的身体,一步未停。
暮游出声道:“劝你别白力气了。这里是幻境,掉进这个幻境里的人都要亲自体验一遍幻境主人的喜怒哀乐,除非主人同意,否则这场梦一样的幻境便永无休止。”
安宁望着远去的妇人的背影,刚想跟去,却发现自己寸步难行。这时,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牢牢地牵起了她的右手。
在这只手的带领下,她又恢复了自如的行动,朝着妇人的方向急急跑去。
安宁抬起头望向这只手的主人冷声道:“你做了什么?”
暮游正体味着手心里人类手掌绵软的妙感。他还从未以自己的形态去牵着哪个人类的手。想到这只手接下来要一直在他的手里老老实实地带着,暮游心中不有些洋洋得意。
于是暮游有些开心地回到:“我不过是帮了幻境的主人一把,和她做了笔交易。我帮他教训人,他给我好看的皮囊。”
两人逐渐追上了妇人,跟着妇人进了清河村。
“教训?”
“嗯。”暮游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小手里虎口处的嫩肉,语气也软了下来:“我一时也说不清,总之我们没有杀人。你们要找的答案就在这里。你跟着我旁观总比被拉近幻境亲自体验安全些。”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毕竟以老天的视角去旁观一件事情反而会更客观一些,不是吗?”
安宁不太喜欢这种被人牵住揉捏占便宜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头,又想到,在这里的世界不得不暂时向眼前的幻妖低头,只好忍住了将手抽出的冲动。
“嘘......”手中的力量猛地一紧,她听到幻妖说:“进村了。”
二人跟在妇人的身后进了村。
女人从进了村那一刻起便低垂着头,弯腰含着胸,紧紧抱着怀中的油纸包裹快步前行,几乎要飞奔起来,仿佛自己是个人人喊打的囚犯进了村。
安宁一边紧随其后,一边悄悄观察四周。
街上的男人若有若无地,用余光瞥着他们,大胆些的便直勾勾盯着他们。
那眼神让安宁想起了从前那只妄图剥了自己的衣服,再捉回去采阴补阳的淫邪道士。
她和这名妇人明明穿着厚厚的衣袍,身体却感觉像是被当众剥光般本能地感到羞耻。
不觉间,她握紧了暮游的手。
暮游悄悄紧握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他们跟着妇人飞快的步伐一路绕过小路,来到了一扇红门前。
一路的飞跑和那些觊觎的目光,多少让安宁有些犯恶心,她总觉得身后的那些目光就像粘液般粘在了她的身上,哪怕回到了无人的家中,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却依然甩不掉,也洗不净。
妇人深吸一口气,推开竹门走进院子。
院子里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墙角的梨花开的茂盛,鸡圈里的鸡鸭闲散地啄食着槽里的食物,篱笆圈出的一方图里种满了青嫩小葱。
阳光普照,这里才是净土。
妇人定神片刻,净了手向偏屋走去。屋中陈设不多,却被拾得干干净净。屋子正中央是一块牌位,幽幽灯火的照耀下,可见“亡夫马超之灵位”
妇人换掉瓜果香烛,拂去灰尘,神情专注,仿佛在做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最后,妇人望着幽幽飘烟的叁根香,摘下面罩,合十手掌于胸前喃喃道:“上天有灵,清保佑我夫君来世不受战争之苦,我的阿良健康长大......”
妇人从夫君战死沙场,念叨到儿子马良有绘画天赋,丝毫未提及自己,仿佛自己过的顺心如意。
供灯映在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上,她的眼神干净澄澈,望向牌位的神色慈爱又温柔。
这一刻,安宁和暮游同时觉得,此刻柔情似水的妇人才最为动人。
妇人正念叨着儿子前天为自己画的那幅画逼真万分,门外响起了紧密的砸门声。
妇人眼睛一亮,口中喃喃道:“阿亮回来了。”说罢便起身前去开门。
可是门再哪里有什么阿亮的身影,只有五六个村妇,上至五六十,下至二叁十,堵在妇人的门口,来势汹汹。




向海 2-3幻境(下)
一名老妪见竹门打开,柳眉一竖喝令道:“把这个贱坯子给我绑牢了!”
妇人猝不及防,头发被猛地一扯,整个人被踉跄着拽出了门。
妇人吃痛,一边扯回自己的头发一边高声质问缘由。
老妪枯树般的面皮上褶皱一抖一抖:“缘由?你不守妇道,私授小衣给村里的男人们,还说不知道缘由?”
妇人哭着摇头,百口莫辩。明明是丢了小衣,却不知怎么传到了村头男人们的手里。很快,她四手难敌众人,没一会儿便被泼辣的妇人叁下五除二按在了地上。
暮游早已看过了这一幕,哪怕再看一遍,他还是不忍心去瞧地上可怜的妇人,于是他转头去看身旁的安宁。
有这么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她脸上苍白的皮肤和略带颤抖的睫毛。
再眨眼的功夫,那张脸上还是带着那张古井无波的面具,面对着一群村妇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她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无悲无喜。
那些村妇恶狠狠地揪着妇人的长发,将其按在地上。有人骑在她的身上,泄愤似的撕扯着她的衣服,拧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有的妇人按着她的脸,有的按着她的四肢防止她挣扎逃窜。
不论女子怎么挣扎哭泣,那些妇人嘴里骂着“贱人”“荡妇”,手上力道丝毫不减。
随着动静越闹越大,周围逐渐聚起了叁叁两两男人,在不远处袖手站着旁观。
妇人宽大肥厚的衣衫被撕扯得破裂开来,逐渐露出旖旎的春色。
不远处的男人们看傻了眼,直勾勾地盯着女人外泄的皮肤吞着口水,一副巴不得自己亲自来动手扒衣服的模样。
任凭女人哭哑了嗓子,也无人上前帮忙劝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此时旁观才是对妇人和自己最大的保护,不然,那些疯婆子定会连同自己一起撕碎,明日大街小巷又多了一条让人津津乐道的谈闻。
妇人们发泄够了,站起身。她们从随行包袱里掏出一双双破鞋,用力扔向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脸上,身上,还有她身后的门上。
女人抬起擦伤的手,勉强遮住自己的脸,强撑着力气跑回了院子狠狠关上了门。
妇人们站在门外用尽毕生所学,高声谩骂指责着妇人不守妇道,从祖宗十八代问候到不堪入耳的下流器官。
一双温暖的手,慢慢地,牢牢地贴住她的双耳,将那些声音隔在外边。
画面仿佛被消了音,安宁侧过头,看见那张白纸般干净的脸上,一张嘴上下张阖。
那张红润的嘴无声的说:“别怕,会过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口干舌燥的村妇们一人吐了口唾沫相携离去。站着看戏的男人们也啧啧摇头散去。
安宁望着那些影,立在原地久久不动。
直到耳朵上的手被轻轻拿下,又自觉地牵起她的小手。
“走吧。”那股力量轻轻牵着她向屋中走去。
“这就是你要的皮囊?”
“什么?”暮游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那张岿然不动的面具。
“这就是你要的皮囊?
”面具后面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为什么想要一副人类的皮囊?”
暮游想了想,看着那副面具,不答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遮盖你的皮相?看起来你并不喜欢你现在的脸。”
安宁沉默了几秒,摸了摸自己的面具确信自己面具还在。
她总觉得自己在幻妖的面前一览无余,像是面具丢了一般。
“我别无选择。”
安宁丢下这句话便不再言语,静静地望着墙那头。她的目光穿过砖瓦围成的墙壁,穿过这座幻象天地,所到之处,并无终点。
暮游用拇指细细描绘着手中那只手背上凸出的细细手骨,手骨顶起的皮肤温度微热,像是连绵起伏的山峰。这一座座山峰的背面是纹路纵横交错的手心,人类翻翻手,天地便在他们的手中了。
人类的构造多么奇妙,骨骼,筋脉,血管,肌肉填充他们的皮囊;思维,谋略,记忆,智慧一步一步带领他们走向更远的道路。
这个世界在他们的掌心,而他们的脚尖永远朝前。
暮游回思绪,没有去追问安宁的话中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说道:“在你们看来弃之不得的东西,有时候对我来说,求之不得。就像对于这个妇人而言,是一种怀璧其罪的累赘。对我而言是梦寐以求的宝贝。”
“哪怕宝贝时刻遭人觊觎,并为此所累?”
那张面具仿佛逐渐淡去,白净脸上朱唇翘鼻若隐若现,不知何时,他看清了那双秋水般的双瞳尽是忧愁。
他呆了半晌,答道:“甘之如饴。”
二人身后的大门再次打开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这时的妇人换好了令一套宽大整洁的黑袍,丝毫看不出刚刚的狼狈模样。只见她拿出布袋,蹲下身一个一个地捡着脚底的垃圾和破鞋。
不远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清瘦的少年,他背对夕阳,冷眼看着妇人蹲在地上,却一动不动。
良久,少年走到妇人面前站定。
妇人看着眼前这双自己亲手缝制的布鞋,神情微微一怔,顺着这双鞋子向上看去,便看到了这双鞋子的主人——马良。
马良背着画具,俯视着蹲在地上,慌忙把布袋藏于背后的母亲道:“别藏了,拿出来吧。”
妇人尴尬地捋了把凌乱的头发,下意识地转移话题:“饿不饿,娘今天去集市里给你买了高记的黑米糕,我这就去去给你炒两个菜......”
少年突然抬手,用沾满墨迹的手指,一点一点拂去女人脸上未擦净的泥土,神情认真,动作轻柔。
“娘,我们离开这里吧。”
妇人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否决。
名叫马良的少年恢复了刚刚的冷厉神色。
许是被妇人照顾得极好,马良已经可以垂眼冷视矮他一头的母亲。
“怎么,是舍不得清河村的那些男人,还是真的为了那个来历不明的神棍一句所谓的预言,选择呆在这里继续受辱?”
“真人不会有错的。我相信他说的,日后定有贵人来带你走出这里,脱离法术。”
马良讥讽道:“真人?风月真人?和你风月一场的真人吧。”
“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这个小巷中。
暮色昏昏,太阳藏在阴沉云后,小巷里捂着脸的少年的看不清神色。
妇人沉着脸,动人的面容咬牙切齿的狰狞着:“马良!你给我闭嘴!别人怎么看我那是他们的事。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行得正坐得直,不怕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可是你是我的心头肉,是马家的独苗,我不求你拿日后的泼天富贵回报我,但你得摸着良心好好想想,是谁在你爹死了以后,把他的尸骨抬回来的?是风月真人!”
“西域法师险恶,战况惨烈,你的父亲为了抵御外敌,不惜用尽毕生法术,最后反噬而死。是风月真人将你的父亲从那修罗场带了回来!”
“马良,我知道我说了很多次,你都已经听厌了。但是今天我还是要再说一遍,以后不准动用法术去惹事,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个村子等到贵人带你出去拜托诅咒。”
妇人胸脯上下起伏剧烈,气喘吁吁。她见儿子捂着侧脸良久不语,捏了捏发麻的手指,柔声道:“娘是不是打疼你了?”说着就要抬手去摸摸孩子脸上的巴掌印。
少年猛地挥开女人探来的胳膊,后退了几步。
“惹事?”马良不屑的嗤笑一声“我们一忍再忍,到底是谁在一而再再而叁地惹事?”
“你知道画院的同学和夫子都是怎么看我的吗?你知道我每天上学放学路过的大街小巷里妇人都是怎么高声讥讽你的吗?你知道我去采购的时候,那些茶馆说书的是怎么编撰我们马家法师的阴诡的吗?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马良越说越激动,最后抬起袖子狠狠蹭了下眼睛继续说道:“什么大道,什么忍耐,我受够了这种窝囊的日子!”
说罢,他转身朝着身后阴沉的夜色中狂奔而去。
安宁听见夫人惊呼着马良的名字,抬头望了望低压的天空。
暴雨将至。




向海 2-4逃出生天
幻境中的大雨如期而至。冰雹大的雨点穿透安宁与暮游紧握的双手,淋湿了妇人的黑袍。
妇人踉跄的行至于山间小路,一边凄怆焦急地呼唤着马良的名字。
这座山间是马良时常独自跑来写生的地方,所以妇人沿着少年消失的方向一路摸索到了这里。由于出门太过匆忙,妇人没有带伞,只得勉强扯起一只湿透的袖子撑在头上暂为避雨。
安宁望着衣袍湿透,紧贴身躯的妇人,抬抬手想要为她遮住一方雨点,最后却眼睁睁看着雨水穿透她的手背,灌顶而下。
妇人抹了把脸,声音渐渐沙哑,可是她一刻也不敢停,生怕马良错过了她的呼唤。
雨越来越大,最后起了破天的白雾挡住了一切希望和山路。
妇人被困在山路上一筹莫展,进退两难,最后她被一条湍急的河水拦住了去路。水花雨点四溅,瞬间卷走了妇人脚下一块碎石。扑通一声,便没了踪迹。
她回过头,视线越过暮游与安宁的身体,所及之处时被暴雨阻断的山路,向前看是一脚踏下去,生死不明的河流。
妇人突然心生悲怆,忍不住捂脸痛哭。
“哭什么?”
妇人转身看到一个头戴蓑帽,身披蓑衣的壮汉。
暴雨如注,遮天蔽日,却遮不住壮汉上下游移于妇人暴露无遗的丰满身材的贪婪目光,亦遮不住妇人认出此人后满脸的恐惧——
此人正是惯偷村中妇人贴身衣物的李四。
李四借着倾盆的暴雨毫不掩饰自己贪婪的打量:“我听你喊马良很久了,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
“滚开!”妇人狠狠甩开李四伸过来的手,后退一步大声道:“李四你这个淫棍,偷我衣裤还拿去四处散播,现在你跟着我进了山还想骗我去哪里?”
李四被戳破心事,反而兴奋到下身胀痛不已,浑身血脉倒流,几欲喷张。
想到等会可以真正肏到这个垂涎已久的熟妇,英烈的遗孀,李四向前逼近一步:“那又怎样,如今你也跑不脱,你就乖乖跟我回去吧。”说着再次伸手去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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