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水煎茶
“你其实待我不错,不像信里写的那样。”一个人的空间静得人心发慌,沉蘅自言自语,破开这份死寂。“但我不该选择和你在一起。当初妈妈出事害我起了逆反情绪,执意报了n大。之前我还侥幸以为,信上的那些事我都躲开了,连你也变得温柔体贴。实则……”
实则不然。梁逾至是n大十年难得一遇的人物,才貌双全,清高低调,更是学校里众多女生和少数男生不可堪摘的高岭之花,最后却成了她沉蘅的裙下臣。
沉蘅安静随和,不喜欢往人堆里凑,更不喜欢去众人面前表现自己,这也就杜绝旁人了解她的可能。在大伙儿眼中,她不过就是个白白净净的清纯女孩,毫无惊艳过人之处。能拿下梁逾至,属实令人解和不忿。
时间和无知是谣言的温床。她的清纯楚楚变成了众人口中的“绿茶”;她之前消极躲避梁、秦两人的追求,变成了“脚踩两条船”;她生来只有一母贫贱相伴,变成了“小叁和私生女活该”。
梁逾至也曾出面或解释、或警告,但也只能担保沉蘅品行端正,感情纯洁。不知是哪位匿名网友,在校内论坛上带得一手好节奏,把梁逾至的澄清扭曲成“校草承认自己女朋友是私生女”,又是掀起一片校内哗然。
那时沉蘅就在想,自己的名声,算是毁了。事情发展到此,梁逾至也束手无策,只好叫她别往心里去。是啊,除了不往心里去又能怎样?她不过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八卦消遣,大众自顾自地说,才不在意对错、不在乎后果。
这几个月以来,沉蘅亲身体会到梁逾至的爱意,对两封信所写的内容早已不信。可是母亲的病是真,如今校园暴力也卷土重来,她尽心机想躲开的事,真的躲开了吗?
还有强奸……7月2日晚上的榆飞路,如果她不出现,会真的躲过去吗?倘若攻击自己的仅仅是个普通犯罪者,最坏的结局无非是换成别的受害者。可梁逾至说,那都是姜正东干的。听他讲述,前一个沉蘅已死在她手里,杀人手段十分可怖,足可见此人对自己恨之入骨。现在自己和他生活在同一时空,避开明日,万一日后狭路相逢呢?
曾经坚定自己能逃过这场劫难的信心,渐渐风化剥蚀,碎落一地。也怪自己傻,沉浸在梁某人甜蜜攻势,前几个月又常常被他缠在床上,落下很多功课。恋爱和学业两相兼顾忙到她头晕,要不是近来的流言引起警惕,她还真以为7月2号躲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梁逾至曾信誓旦旦会保护她,现在这人身陷忙碌的工作中,根本无暇顾她。这份忙碌太过巧合,沉蘅此时又应激敏感,决心先不惊动他,暗自行动。此时正在办公大楼加班加点的男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当初随口胡诌夸大的猜想,竟能引得他的小女友惶惶不可终日,决心不再坐以待毙,想要主动试探谁真谁假。
趁着寝室里四下无人,沉蘅赶紧换身衣服跑出去,她可不想再被别人抓住一些闲话。
榆飞路是条街边马路拐进小巷子的过渡地带,这条路狭窄老旧,一眼望去是水泥灰色的荒凉干净,除了中间地段有一条长形花坛作隔离带,隔开小路与居民住宅楼。沉蘅走进去又走出来,只在路口看见一个摄像头。路过那个长形花坛时,只见高耸的灌木被砍去一半,绿草如茵,长长地覆盖着灌木存留的坚实根茎,看似如长毯般柔软舒顺,要真坐下去,估计会被硌死。
沉蘅看得入神,想来这些强奸犯只顾自己,若在这里掳来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此处是最方便他们施虐侵犯的地方了。当初的自己,会不会就是被压在粗糙不平的这里,被姜正东肆意暴打强暴?两侧居民楼里的人们或许被惊动,接二连叁推开老旧的窗户探头观看,其中不乏拍摄视频的。最后视频素材流传到网上,要么是社会新闻,要么是黄片猎奇。前一个自己信守对妈妈的承诺,苟延残喘活到20岁生日那天,又被梁逾至下药侵犯,捆在身边。
每每想到这里,沉蘅就开始唾弃自己当初贪恋梁逾至的体贴陪伴、细微照顾,不顾后果答应他的追求。“先不管他,我现在是要等明晚,看看真的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漫无目地游走出榆飞路口,抬头一看,正好看见对面一家二楼的咖啡厅。
走进咖啡厅,星期一下午叁点,客人很少。沉蘅如愿挑得一个好位置,能将榆飞路口的景色尽眼底。“我可以预订明天的这个位置吗?”她唤来服务员,轻声礼貌询问。
“可以的,请问小姐您要预订哪个时间段的?”
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笑着回答:“你们凌晨打烊是吧?我预定晚上8点的。诶?晚上坐在这里能看清外面的路吗?”
服务员礼貌微笑,“可以啊,外面有路灯嘛。”
她满意点头,“好,谢谢啊。”
碍于人均消,沉蘅点了杯手磨咖啡,咖啡苦而烫,只好窝在沙发里胡乱思想,偶尔回过神去查询、储存好片区派出所的座机电话,以作准备。
这九个月内,她的活动范围十分单一,又有梁逾至护送,姜正东应该是无法跟踪近身,明晚就会安然无恙。沉蘅将目光再次移到榆飞路口,明晚倘若姜正东没出现,反倒蹦出一个陌生人成了强奸犯,那么她就该相信那些信,远离梁逾至。
这只是她试探的开局,试探梁逾至是否能真的托付终生。
临近傍晚,沉蘅离开要回学校。因为担心安全,她挑了人多的大路绕道回去。附近的商场在搞周年庆典,以往宽阔的广场上挤满了人。沉蘅这会儿倒愿意往人堆中挤,带着耳机听歌,被人群包围,满满都是安全感。
人群边上有一个黑衣男人,盛夏时节依旧戴着口罩帽子,幸好天色昏暗,这时看起来倒不显得扎眼。男人目光紧紧跟随少女而动,他浑身颤栗,激动又悲伤。眼看她越来越近,本来不禁上前的步子又退了回去,整个人隐在昏暗中。
远处舞台上主持人一声令下,台下的观众忽然疯狂蠕动起来,沉蘅体薄身小,很快就给趔趔趄趄挤出来。一支有劲的手稳稳扶住了她。
“谢谢。”这人太高,沉蘅内敛害羞,向来不敢直视陌生人眼睛。她埋着头道声谢便和人擦肩离开。
少女纤弱的小手冷漠从他手指脱离,指尖微凉,无意间擦拂过男人右手上狰狞的疤痕。
沉蘅耳机里单曲循环着,她不曾回头在意过那个男人,目光朝前,嘴里细细哼着:“我等候又退后,难捉摸这路里尽头。明知,卖力难被接受,贴近你让我身体也颤抖……”
厌弃 他
夜晚车辆川流不息,灯火辉煌,看起来热闹繁华,只除了榆飞路口仅有几人拐进或出来,大概是住在里面的居民。
临近咖啡厅打烊时间,偌大的店铺几乎全部黯淡下来,只余下沉蘅在的那处,亮着微弱暖黄的灯光。盯了一晚上,并没有任何可疑人出现在榆飞路口。她盯得浑身疲累,眼睛酸痛,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转脖子,情绪不快嘟囔道:“还不如回去复习呢。”
不远处柜台的服务员们见沉蘅起身,顿时起了一片小骚动。沉蘅理解他们,立刻好东西准备离开,好让他们清理桌台和杯具,早早下班回家。
“女士,你的耳机。”一个女服务员叫住了沉蘅。
“噢,好的,没事,我过来拿。”出了门的她又折返回来,小跑过去接过蓝牙耳机。不知算有意还是无意,沉蘅朝着那个地方再次瞥了一眼。
凌晨的街道冷清,只要有一人路过,都会显得格外醒目。
此时路口灯下走过一个步伐趔趄的猛汉,灯光照清他的身形相貌,那是异于亚洲人的肤色体型。不远处站着一个打电话的女孩。沉蘅的心猛地一颤,浓烈的不祥预感席卷全身。
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上一秒女孩和外国人隔着几十米距离,下一秒她就遭受暴打锁喉,无助地被外国人拖入光照不到的黑暗里去。
今夜谜底揭晓,信里提及的强奸犯从始至终都应该是那个外国人。梁逾至对她撒了谎,可能就连所谓的姜正东也是他杜撰出来的。
“那个……是打劫?人……呢?”沉蘅身边的服务员也一起目睹犯罪现场,明显惊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不是打劫,是强奸。”沉蘅狠命掐了自己的手臂,镇静清醒不少,只是两手发颤,翻出手机了不少时间。“喂,你好,有人在榆飞路要实施强奸,就在刚刚把人拖进去了,现在我这边看不见。”
在场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沉蘅只身一人冲下楼梯。警察的反应没有她预料那般积极,十分敷衍。大街上空空荡荡,凉风寒月,沉蘅根本不生气,只觉得彻透心凉。“我看见是个白人,外国人。”说完这句有把握的话,她便挂了。
此时万籁俱寂,远处偶有一声飘渺的鸣笛,更显得这周围悠远空旷,不知能去往何方。沉蘅知道,在自己听不见的地方,是有哭喊求救声的。但她又能做什么呢?明哲保身等警察出警,这段空白期,她也只能眼睁睁让女孩受尽屈辱折磨。
大脑头皮忽然一阵发麻,她惊觉这样太过冷漠自私。拼了,念头乍现,沉蘅便做了决定,朝着榆飞路飞奔而去,横穿了两条马路。仅剩的理智督促她从路边绿化带里翻来一块松动的大石砖,她手小腕细,只能双手吃力搬起,跌跌撞撞冲进眼前无灯漆黑的小路里。
渐渐近了,女孩子的哭喊声既不凄厉亦不哀惨,只有细细的啜泣,还好沉蘅耳朵灵,不然这点声音早就被面前两个男人打架的动静给盖过了。沉蘅进退不是,楼上接连响起刺耳的推窗声,如她设想一般,争先探头拍摄。
一声沉重闷响,胜出者倒退几步,才发现身后站了个人,他回身看了一眼沉蘅,轻笑出声,冲她伸手摊开掌心,像是要什么东西。沉蘅一愣,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外国人,痛苦扭动,似蛆虫一般。“人,人都被你干翻了,你还想干什么?”
那人二话不说,直接抢过她手中的石砖,转身砸下,动作干脆利落,迅猛敏捷,地上本来还在挣扎起来的外国人,霎时间没了声息,形如一滩烂肉,不再动弹。沉蘅被这狠戾果断的手法吓退了,又瞧了眼蜷缩黑暗中的女孩,于是贴心上前询问,“没事吧?”
女孩衣衫不整,一边脸也肿得老高。她摇摇头,啜泣不止道:“没事,我……没事的,幸好有人来了。”
女孩越说越激动,直接扑进沉蘅怀里崩溃大哭,像在庆幸自己安然无恙,虚惊一场。沉蘅却也热泪盈眶,泪珠子一颗颗往下坠。如果那一世,有人也会这般拼了命来救你就好了。她紧紧拥住这个陌生女孩,就当自己是在安慰陪伴那个受过伤的沉蘅一样。“都是来救你的,不怕,不怕。我报了警,很快警察就来了。”
“你报了警?”
熟悉的声音响起,惊得沉蘅回头望向那个黑衣人。他与黑夜融为一体,就连面容也深深掩藏好,看不见真人。“你……叫什么名字?”
“不重要,等警察来了你跟他们去解释,我不奉陪。”听他的意思是要跑。
“站住!”沉蘅抛下脆弱无助的女孩,紧紧跟了上去。“你是不是姓梁?”
男人声音低沉,但听得出是故意压低了的。“不,你想跟着我去哪儿?”
沉蘅伸手拽着他的衣角,“我倒想看你去哪儿!为什么这么害怕警察?”
“呵,我才打伤人,我一向下手没个轻重,这人不死也半残。你现在把警察叫来,我可不想进局子。”
坚定扯着衣角的小手开始犹豫起来,手上的力度也减轻不少。“那……那你这叫做见义勇为啊!”
“若是别人还好说,他,哼,不一定。”男人语气讥讽。
沉蘅本想据理力争,听到这里,不得不认同松手。“那你就这么跑了?警察来了我怎么说?总不可能说是我干的吧?呀,干什么!”
那人忽然伸手替沉蘅戴上连帽衫的帽子,动作轻柔细心。“下雨了。不用怕,我倒是有个办法。”
沉蘅双眼透着疑惑,男人顺势牵过她,温暖干燥的掌心紧紧地包裹着少女细嫩小手,她居然不感到冒犯。“什么啊?”
“一起跑!”像被黑洞引力吸走一般不受控制,沉蘅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要飞起来了。他们手牵手,冲出黑暗的小路,迎着细密的雨丝奔跑在明亮寂寥的大道上,肆无忌惮地穿过一个又一个路口。
狂奔起来的世界上下晃动,灯光迷蒙,模糊成一片。雨渐渐大了起来,凉风夹着雨丝四面而起,黑衣男人单薄的外套被吹开飞扬,衣服因跑步而抖落下滑,露出他萎缩干瘦的手臂,还有依附在上的丑陋疤痕。
看见的那一刻,沉蘅就亲手扼杀了“他是梁逾至”的猜想。梁逾至清高自傲,能干上进,就是未来的他能穿越到此,断不会是这般凄凉悲惨模样。
“还跑得动吗?看你不行了。”他开心大喊,好像没有什么能有这事值得他开心。
“不,不行了。”男人听她这么说,当即止了脚步。沉蘅没反应过来,踉跄地撞上男人的背。
“雨下得好大,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他回身扶稳脚步虚浮的她,低头询问。沉蘅抬头,借着灯光打量对方。原来他戴了黑色口罩,难怪之前怎么也看不见真人的脸。帽檐与口罩都没能遮挡住的部分,是一片扭曲狰狞的疮疤,简洁明了告知她这般打扮的原因。
细看对丑人是一种残忍。她不忍心再细看下去,移开赤裸裸的目光,礼貌回应道:“不用了,我预定了酒店。今天就没打算回去。”
男人双掌挡在她头顶斜上方,绅士有礼,轻易破解了沉蘅心里的戒备。“那我送你,可不能再遇见刚才的事了。认识一下,我叫沉良。”
“嗯?”她颇为惊喜,笑得坦然真诚。“我叫沉蘅,我和你是本家诶。”
“是吗?这么巧吗?”他装出一副不信的样子,倒显得是沉蘅在跟他套近乎。
“你不信算了。”
“别生气啊,我开玩笑的。看你年纪轻轻,大晚上不回家到处逛什么呢。”
“看你年纪也不小,大晚上不回家照顾妻儿子女,到处逛什么呢?”
“小丫头,牙尖嘴利的,说不过你。走快点吧,别被淋透了感冒。”沉良无奈苦笑,这才作罢和她搭话。
沉蘅觉得尴尬,又重新寻个话头:“你家离这里远吗?要不你打车走……”
“我没有家。”
“啊?”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本地人,只来这里办点事。我也是住酒店。”
“噢,那就好。”她如释重负,心里忍不住祈祷祝愿,这个世上,能多一个美满家庭便多一个吧z
“到了,是这里嘛?”沉蘅点头,雀跃地小跑进去,倒没顾上拉着他一起进了酒店大堂躲雨。
深夜人少,值班的酒店人员很快将房卡递给她。
“沉良,你要不……诶?”她身后大堂昏暗空荡,玻璃大门外是无尽黑暗,并无一个男人的身影。沉蘅摘下帽子,胸前还垂着他系的蝴蝶结,她疑惑解开绳结,百思不得其解:“不是梦啊?”
他像个幽灵,现身于黑暗的小路中,又消失在幽深的雨夜里。
厌弃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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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弃 大结局(上)
七月破晓时分,暑气未起,校园间清风鸟鸣,梧桐枝叶繁茂,静谧而美好。
沉蘅彻夜未眠,轻手轻脚下床换衣,出了宿舍。女寝楼下的长凳是梁逾至曾经待过的地方,出于想念,她坐在了同一位置。
未来的梁逾至一去不返,杳无音讯。这未眠的长夜,沉蘅辗转反侧,不安且痛苦地猜想着未来梁逾至的故事,或者说,是他们的故事。
梁逾至从来清俊帅气,拔群出萃,被一个不相干的变态毁了容貌,也势必影响了他的事业。闭上眼,“沉良”身上的老旧衣服亦是无声印证她的猜测。人生际遇如此,自己仍愿意与他生儿育女,相守一生,这便是他黑暗世界里的唯一一束光芒,却还是被姜正东毁得彻底。
那个梁逾至穿越层层时空,来到此时此处。心力,只为他们搏得能够平淡相守的机会,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信他?沉蘅满心的猜疑和戒备早在昨夜告别时就溃不成军了,此刻的她无奈地笑笑,自己是要再一次违背信上的警告了。
风渐渐静了,天大亮。沉蘅抬头远眺,梧桐大道的尽头,有一个黑点渐渐逼近。她屏住呼吸,默默在心里祈祷是自己想见的人。
是他。沉蘅看清了来者的容貌,内心雀跃欢欣,只是表面依旧沉静自持。
男人形容倦怠邋遢,领口松垮,衬衫起皱,下巴处一片青黑,看起来颓废憔悴,惹她怜惜。“你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是不是又熬了一通宵?”
梁逾至起初没有说话,只是眉眼带笑,深情凝望着她,随后伸手将其死死抱在怀里。“你这两个大眼袋,也是一晚上没睡?”
沉蘅闷闷回应:“嗯……在想你。”
他呼出一口气,略有沉重。“我也想你。”
“怎么今天就来找我了?”
梁逾至紧紧抱住他的小女友,随心所欲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柑橘清香。“他跟我说你要复习,平时别来打扰你。”
沉蘅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她曾有一个影子,尽最大所能护了自己半个月。无论是在涌动人群里还是在深夜围墙外,他都好好藏匿着,直到临别前才肯现身。
“没事,其实你也很忙吧……初入职场,肯定很不容易。”
“你男人那么聪明,身体素质也好得很,不用担心。”每次只要听到他这般臭屁,沉蘅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终于笑啦?看来以后我要天天缠着你,这才几天没见,你心里瞎想什么呢。”
事到如今,沉蘅也没必要再瞒着梁逾至了。她轻描淡写地交待了那两封信的存在,梁逾至的反应却异常平淡,表现得丝毫不在意:“我知道,他把一切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了好多真相,想了一晚上睡不着,天一亮我就来找你了。”
“所以……是我不对,我不该不信你。”她乖巧地窝在男人怀里,细声呢喃道。
“不,你可以随时警惕,只要我对你不好,你随时把我踹了也行,但是,阿蘅,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也想你明白,什么堕胎、迷奸、囚禁,这些逼迫你的事我都不会做的。”
“哼,这么有把握?”
“因为之前的梁逾至,没有在18岁最无助的时候遇见沉蘅。”
沉蘅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一切因果环环相扣。没有你之前对我那么坏,我又怎么会去见18岁的你。”
“我和他可不一样啊,我已经成熟了。”梁逾至语气轻松调侃着。
沉蘅忍俊不禁,“嗯,还挺骄傲。”
“那当然。对了,阿蘅,有一样东西我要给你看。”梁逾至松开了沉蘅,身子微微后仰,与沉蘅拉开一小段距离。“这是他临走留给我的。”
男人手掌摊开,露出两枚暗淡无光的银色对戒,戒指上都分布着细小划痕,其中女生戒指上的钻石也已脱落,看起来空空荡荡的。仍谁一见这幅对戒,都会感叹一句戒指主人经历不平,多有磨难。
“这是……我们以后的婚戒吗?”沉蘅看着颇有感慨,心疼发问。
“是,他说,留给我们当新婚贺礼。”
“什么?!”
梁逾至手指敏捷,迅速捡起一枚小戒指单膝下跪。“阿蘅,嫁给我,好不好?”
大清八早的女寝楼下,早起复习路过他们的学生那是一茬又一茬。沉蘅尴尬至极,自己力气小,根本拉不起他,只能又羞又恼地在原地跳脚。“你想什么呢!我才19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你快起来。”
“那你的意思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嫁?”男人仰着脑袋,喜笑颜开地惊喜发问。
“对对对,快起来吧!”她本想着敷衍过去,哄梁逾至快快起来。哪知这男人竟当了真,雀跃欢呼而起,还不管不顾地当众亲吻起她来。
“羞不羞啊!马上又有人要说了。”女孩娇羞又有些许委屈,这会儿怎样都不肯让他抱、让他亲了。
“谁再敢说一句,我就把校园论坛黑了。”梁逾至死皮赖脸地贴上来,在她耳边低声补充:“最近认识了大佬,在和他学习呢,可以拿来练练手。”
沉蘅没好气地掐了他一爪,“犯法的!”
“那……怎么办?”
女孩笑颜重绽,趁着周边没人,又主动投怀送抱。“我想通了,随他们去吧!我本来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被这些不辨是非的人厌弃,一点也不可悲啊。”
“这么想就对了,给你一个奖励。”说着男人就掰起她的下巴,强势吻下来。
“啊,我才不要!谁稀罕!”
“必须稀罕。”
“幼稚,无聊,我还要复习!后天就考试了。”
梁逾至弯腰低头,轻轻抚摸着她的耳垂,柔声哄她:“那回家复习,好不好?我给你做饭。”
“回家复习不错,你做饭就算了。”
沉蘅笑得嚣张,梁逾至不服气,趁势咬了她唇瓣一口。“难吃?”
“特、别、难、吃。”
男人沉默几秒,坏笑着说:“那我给你做另一种,我可会做了。”
他那两只大手也不老实,边说边贴着少女纤细的腰身游走到后方挺翘臀部。沉蘅连忙伸手压住对方,气急败坏道:“现在早上七点!臭流氓!”
梁逾至规矩回双手,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回家吧?女主人?”
“好啊,正好我想吃楼下的炸两!”
“乖,我给你做叁明治,保证这回你可以好好吃完。”
“臭流氓,不许说!不许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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