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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天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毕毕大人
心中只顾着哀嚎,正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却见梁恩泽用下巴指了指前方,小声说道:“岳兄,好像黄大仙又来了。”
天呐,这么快就第二波进攻了?别人是不能依仗了,不拖后腿就阿弥陀佛了,孝严镇定了心神,抬头望去,只见墓碑中间,真的慢悠悠走出来一对互相搀扶的老夫妻。
这对老夫妻衣着普通,穿着颇为厚实,脸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得苍白憔悴,看到他们两个站在原地没动,已经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了:“孩子,你们怎么半夜三更的在山里啊?”
梁恩泽当即脸上血色褪去,有心学着岳孝严一脚踢上去,又觉得实在是太不尊老爱幼,只能去看岳孝严的反应。
岳孝严这回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了:“是这样,我们半夜迷了路,请问山门方向往哪边走?”
老太太向不远的地方指了指:“山门就在附近,离这三五里吧。”
老人可能是很久没和别人交流了,絮絮叨叨的说道:“看你们和我孩子也差不多一般大,看到你们就想到自己孩子了。这大半夜的,我们也是太狼狈,你说说我们年纪也大了,这不人不鬼的呆在山里,像个什么?”
说完,老太太莫名其妙的一伸手,去拉梁恩泽的胳膊——
旁边的老头马上就要伸手制止:“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咱孩子!”
不说这“像个什么”还好,一说像个什么,梁恩泽直接就和刚才的黄皮子老头挂上钩了,看来是换了个样貌,又回来迷他们,再看这老太太竟然伸手拉他,直接说了一句“装神弄鬼!”想要用力的一甩胳膊,把老太太甩出去——
孝严眼疾手快,这老人家看着得有五十多岁了,脸色惨白神情恍惚的,哪可能禁得住梁恩泽这一甩,还不直接要了老命,一边大喝着制止:“住手,别动!”一边扑上去,算是把打算行凶的梁恩泽拽住了。
谢天谢地,想不到梁恩泽看起来瘦极高,这手劲怎么这么大,这要是用在刚才老太太的身上,估计一下子就要了命了。
老太太一看这样,从恍惚的神智变得清醒了,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看到这么大的孩子就想到咱们儿子,你说他在哪呢?”
老头中等身材,面皮白净慈眉善目的,开始安慰似的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头:“老婆子,你先别哭了,也许这两日就找到了呢。”
不劝还好,一劝老太太哭的更凄惨了,用袖子摸着眼泪:“我这愁的连眼睛都不敢闭,就怕孩子出意外,是一刻钟也不敢停止找他,一停下来,就觉得对不起孩子。”
梁恩泽满头雾水,皱着眼眉询问孝严:“这…不是刚才的黄大…是怎么回事?”
孝严冲他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这就是一对平常老两口,不知道怎么半夜三更的住到山上坟圈子里来了。”
哭的哭闹的闹正在一团糟,却看到坟墓对面山间走出来一个人来,梁恩泽和孝严定睛一看,却是岳九。
岳九看到除了一对哭闹的老夫妻,他们两个竟然也在明显一愣,岳九年轻体健,走到近前没用上一瞬间,之后拍着肚子问孝严:“你们两个不是从大石头正面出去遛食的吗?怎么从大石头后身回来的?我听到不远处有呜呜的哭声,还以为这有什么冤情呢,出来看看结果发现你们也在。”
孝严看了看岳九出来的方向,又看了看梁恩泽,别说,这个梁公子还真没走错。
三个人把老夫妻带到了帐篷的位置,让他们烤着火,吃了点东西,总算是断断续续的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对老夫妻姓麦,不是辽东人本地人,而是塘沽人,家境也较为殷实,妇唱夫随,之前大半辈子过的也算是省心平静。
他们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京城当官,小儿子叫麦兆彧,今年才二十四岁,这个儿子从小家里用心栽培,想尽办法给请了师傅教读书,说来读书也争气,过了童生、乡试、会试,去年就进了京,开始准备今年春天的殿试。
可问题就出现在这殿试上了,殿试二月中旬的时候落榜了,说来这也正常,多少考生头发全熬白了,殿试也没考上,而且像那些世家大族,难道还能不重视儿孙们的教育?人家更有钱,资源更好,这种普通的家境殷实的孩子,和人家还是没法比的。
可能是殿试名落孙山,麦兆彧心中郁闷,就给家里稍信说,跟着一起准备殿试的朋友去关外走走,之后就一直没回家。
家里开始也没太着急,毕竟儿子大了,还和朋友在一起,料也不会出什么事,不过一晃在外边走了一个月也没给家里稍信,这才急了起来。
老两口亲力亲为,马上从塘沽进了京城,先去找当官的大儿子,想问问弟弟在没在哥哥家里,哪成想哥哥已经奉旨去了包头了,而且弟弟也根本不愿意在哥哥家呆着,压根不在哥哥家。
老两口又去问在一起住的朋友回来没,一起住的也是一个年轻的考生,一听说麦兆彧根本没回家,也开始急了,说麦兆彧根本就没和他一起去,只说是自己走走,他当时也觉得麦兆彧可能心情郁闷,所以多问了一句麦兆彧要去哪里,麦兆彧说听说关外白凤山景色不错,他想趁着春天,去白凤山看看风景。
老两口这才急火火的来到了白凤山,前几天到了山这边,傻眼了,这白凤山绵延千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找下去。他们打听了几个山门的人,全说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斯文书卷气的小伙子。
急的没办法,前天又去了白凤镇的府衙,白凤镇的衙役们白眼一翻,只留下了登记失踪信息的几张纸——不过也是,每年在山里失踪的人多了,府衙就这么几个人,上哪里给找去?
老夫妻觉得府衙指望不上,就这么自己冲上山来,开始自己找了。
老太太心里难受,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哭诉:“想到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吃饭睡觉的地方,我们老两口子心和油煎的一样,在屋里完全呆不住,只能一直在找孩子的路上,心中才能好受些。”
听完了前因后果,孝严和岳九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常年断案,知道一般老实孩子不会故意长时间和家里不联系,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也没有,往好里想是被人控制住不自由了。
可半大小伙子,哪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所以,往不好里想,十之七八是没命了。
人海茫茫,又是失踪在了外地,确实是没地方找去。





窥天机 小鸡崽子
孝严听完了,心中一动,姓麦的京官?最近还奉旨去了包头?难道是最近红的发紫的寒门学子——小司马麦兆原?想到这里,他问道:“两位老人家,你们小儿子叫做麦兆彧,长子呢,叫做什么名字?”
果然,老太太止住悲声:“我大儿子在京为官多年,不过好像总是需要往外地跑,对家里的事也没工夫上心,是小司马麦兆原,家里已经通知给他了,说了他弟弟失踪的事。”
梁恩泽和孝严对视了一下,他们同朝为官,公务上常有往来,同僚的亲弟弟失踪了辽东,他们也正好在这里,于情于理、或者基于职务全应该好好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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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找了画师,按照麦氏夫妻说的,给麦兆彧画了像,三个人想了想,觉得光是坐在衙门内等消息也不是事。
梁恩泽长指抚着下巴:“我没有办过案,不过想着麦兆彧如果还活着处在危险之中呢?早一点找到他,他就多一分希望,我看白凤镇的衙役也是事务繁杂,要不我们也去城门处四处探访一下,之后找找线索吧?”
岳九在屋里一刻钟也呆不住,早就要憋死了,碍于他家少爷没发话,他也不敢张罗着出去透气,终于梁恩泽发话了,他故作深沉的站了起来,请命道:“二少爷,我觉得梁公子说的极对,纸上得来终觉浅,此事还是要躬行。”
三个人倒是敬业,拿着麦兆彧的画像,先是来到了城门处,开始向经常在城门出入的商贩、饭庄等地开始打听。
城门人来人往,按理说总有眼尖的能记住往来的陌生脸孔,可是连续打听了两天,众人纷纷摇头。
尤其一个在城门内卖小炒的小贩,挥舞着炒瓜子的铲子炒着瓜子向岳孝严热情的说道:“我说官爷,按理说要是衣着整齐干净的公子多进出几次城门的话,我大多数能记住,这种公子身上有钱,吆喝的好大多数能照顾我的生意呢,不过这个小哥还真没注意到,估计也就是进了一次城。”
这大海捞针一样,问谁谁不知道,简直是四处受挫,一般人的话,基本坚持了一会就没啥心气了,孝严还担心梁恩泽坚持不下来,可两天快过完了,太阳已经偏西,梁恩泽倒是一如既往,还是那么稳稳当当的找重点的聊天打听,看着还挺认真的。
孝严一抬头,四处转着脑袋看了看,问梁恩泽:“岳九呢?”
两个人没注意,发现岳九不见了。
岳九没选择在道路上吃沙子,他趁着自己家少爷没注意,嗖的就进了街边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城门边上一群风尘仆仆急匆匆的莽汉,偶尔过去几个女子也是灰头土脸的,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哪有这胭脂铺子里的美人们好看呐,真是的。
他整理下鬓角,掸了掸身上这一天吹上的灰,对自己的形象表示满意,刷的摇开纸扇,在春寒料峭里扇了扇风,装作闲庭信步的就进了店里。
这个胭脂铺子也算是白凤镇上比较大的了,各地不同品种颜色的胭脂、水分、梳子等物一应俱全,一墙货架上还挂着不少艳丽裙装,有个货柜里还摆了不少翡翠宝石之类值钱的玩意,店里的人也不少,以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为主,各个全打扮的水灵灵的,正在这铺子里挑东西。
岳九眼神极佳,四周好似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就发现一个一身粉色衣裙,脸上仿佛掐得出水来的窈窕姑娘正在一面镜子前试胭脂。
话说这胭脂是两用的,即可以擦在面颊上,让脸蛋显得更粉嫩,也可以蘸开浓一些咬在嘴唇上,让唇色更俏丽。
这个姑娘正拿着特用的唇纸,伸着柔弱的玉手,往樱唇上试胭脂。
岳九眼前一亮,觉得这塞外辽东的姑娘面白长身,而且行动间全显得飘逸自信,身上带着大都姑娘没有的那种气神,太美了,全是画中仙。
他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的走近了几步,带着笑意不自觉的盯着人家看。
许是他目光有些无礼,被姑娘发现了,那姑娘站直了身子,微微抬起头,一说话就带着一股关外的粗犷口音:“你瞅啥呀?”
“…”这长的如花似玉的,怎么说话还带着一口大碴子味呢?岳九心中不自觉的嘀咕了一句,不过瑕不掩瑜,这辽东的口音全这样:“这位姑娘,我看胭脂啊。”
这女孩皱着秀眉,冷哼了一声:“你看胭脂就看胭脂,老往我身上瞄什么?”
以前在京城,就听往来客商们说起过,再水灵的辽东姑娘不能张嘴,一张嘴就露馅了,全是带口音的小辣椒,看来这还是真的,确实挺厉害,够味:
“美人,是这样的,我娘打发我出来买点胭脂水粉,我也不太懂,看看大家全是怎么买的,这不是正好看到你颜色选的特别好,所以向你学习一下吗?”
这女孩根本就不吃他这套,不到二十岁的正派小伙子哪个能听娘的话,落下面子来买胭脂的,当即用手指着他高声说道:“少扯犊子,一听你就是关内口音,你娘特意打发你出关来买胭脂的?”
“…”太泼辣了,这场面岳九控制不住,瞠目结舌的定在现场说不出话。
不少姑娘听到这边动静大,全暂时放下手里的事,伸长脖子往这边看,只见这姑娘对于引起别人注意这件事丝毫不以为意,众目睽睽之下指着岳九继续嚷嚷:“你这厮分明就是个死流氓登徒子,一会这店里还有姑娘们试衣服,你进来是干啥的?”
岳九一听张嘴就给扣了一个偷看姑娘换衣服的大帽子差点哭了,心里叫苦连天,这绝对不只是小辣椒,简直是朝天椒:“我进来确实是有事在身。”
这姑娘不好惹,她平生最烦登徒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个大步冲上去,踮起脚尖就扯住了岳九的耳朵:“你钻进女人堆里,能有个屁事?”
孝严太了解岳九了,他发现岳九不见了之后,只抬头四处扫了一眼,就猜到岳九大概钻到了这里,他带着梁恩泽,抬腿刚进门,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大快人心的场面,当即眉开眼笑,索性抱着肩膀,用脚打着拍子幸灾乐祸的看岳九怎么脱离母老虎。
岳九终日打雁,以为全天下姑娘全温婉可人,生气也只会瞪他一眼,没想到这回碰上了猛禽,一不小心射中了座山雕,跑又舍不得耳朵被扯断了,只能哎哎呦呦的虚张声势:“这位姐姐,我是府衙的衙役,出来办案的,你放手,算你妨碍公务知道不?!”
“哎呦!”这姑娘泼辣惯了,一点也不把小鸡崽子似的岳九放在眼里,手上加力:“我朱姑娘是在妨碍你办公?你还碍着我买胭脂了呢?你是个屁的衙役?”
岳九疼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嘴里一直嚷嚷:“你叫什么?野猪姑娘?可真是名副其实,我是衙役,我有腰牌,放手,我把腰牌拿下来给你看!”
“你敢给我起外号?叫我野猪?你就算是衙役,衙役难道就没有败类,进来当登徒子的吗!我就不放手!”
两个人正在这闹的不可开交,梁恩泽实在看不下去了,围观的人全等着看笑话,这办案办成了流氓罪,再不管岳九可能脸就丢大了,还不得被扭送带府衙去?
梁恩泽看孝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知道这位是指不上了,他几步走上前,向着朱姑娘弓腰施礼道:“这位姑娘,我们是府衙出来探访一个案件线索的,冒犯了您这位是在下不成器的弟弟,年纪小有时候办事找不到门路,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朱姑娘杏眼一扫,看梁恩泽极为挺拔,一身正气,好像是个正常人,再一看梁恩泽已经掏出了府衙的腰牌,觉得他确实不像个坏人,才怏怏然的把手从岳九耳朵上拿开。
岳九缓过了一口气,揉着耳朵嚷嚷:“你这不以貌取人吗?我说我是衙役有腰牌说了这么半天你就不信,他一来随便解释几句你就信了?”
朱姑娘当他不存在,晃着眼珠问梁恩泽:“什么线索?是找人吗?”
双方说了半天,朱姑娘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失踪麦兆彧的画像,捏着耳垂说道:“这个人书卷气还挺重的,走在路上容易被记住,不过我不太出门,不太认识,我去问问我爹,他常年租一些马匹车辆给外地人,有可能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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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爹是个浓眉大眼的关东汉子,这些年在外边跑,面色有些潮红,不过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候是个俏小伙,朱姑娘是他大女儿。
他是白凤山这边拉脚小老板,带着几个兄弟除了其他散活、主要做这些来往游客拉客的生意,条件好点的坐车,条件稍微差点或者喜欢吹风的用马,家里车马全不少,也算是大户。
看到闺女带着三个小伙子来了,好像自己女儿挺重视,他也就跟着重视,结过画像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之后斩钉截铁的来了一句:“这个人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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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天机 井底之蛙
孝严和梁恩泽目光一对视,看来麦兆彧果然来了白凤镇:“在哪里见的?”
朱老爹伸出粗糙的大手,掏出腰间的亚布力烟,放进烟袋锅里压实了:“应该是一个月前,这个小伙子一个人进了城,进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那天下春天的最后一场雪,人不多,我看没什么人,刚想赶着马车工回家,就正好接了他一桩生意。”
梁恩泽生性严谨,看朱老爹在身上左摸右摸,就知道是在找火石,他伸出修长的爪子,用火石给朱老爹把旱烟点上:“老爹,您每天见那么多人,很多全是生面孔,怎么能记住他的?”
朱老爹飘飘欲仙的吸了一口烟,关外拉脚辛苦,有时候气神全靠一口烟顶着,亚布力烟够辣、够劲:“这个小伙子一个是长的文气,不过主要还是他背着的包袱,上边印了一个翰林院的图案。”
“这个图案我认识,我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这次名落孙山了,回家就是背了个一样的包;因为这个我知道每三年各省学子进京赶考,为了防止作弊,所有考试答卷用的笔墨纸砚全是装在这样统一的包袱里发给考生;那天我看到这个小伙儿背着的包袱,就多看了他一眼,之后多和他聊了几句。”
还多聊了几句,聊什么了?
岳九当即双眼熠熠生辉,得意的冲孝严扬了扬眼眉,那意思就是你看我进胭脂水粉铺子进对了吧,快夸我快夸我!
梁恩泽没看到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继续问朱老爹:“老爹,这个人姓麦,后来麦生说他去哪里了吗?”
朱老爹糙手摸了摸下巴:“他说是让我送他到山下,他要上山看日出去,我还劝过他,说现在是下午,等他到了半山腰就黄昏了,还不如今天先去客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赶早去爬山。”
“麦生话不多,有点低落,我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猜到他大概可能是春考落榜的考生,他倒是挺犟的孩子,一看就是主意正的,说他黄昏上山,知道西南坡半山腰有一个大平台,上边不少客栈,他差不多天黑的时候能到客栈,先打尖住一宿,之后明天早早起来,之后爬到山顶,正好等着天亮了看日出。”
“后来我再说啥他就不怎么搭话了,我也识趣的闭了嘴,把他送到山脚下就回去了。”
孝严常年断案,一看就知道朱老爹说的是实话,他反反复复的问细节,朱老爹知道的内容也只是这么多。
回到了府衙,先和其他差役商量了一下这个事,问真去了山上看日出了,好不好找?
问了好几个人,脑袋全晃的和拨浪鼓似的,一个白胖子差役更是大大咧咧的直言不讳:“岳侍郎,你是有所不知,这白凤山远近闻名,一年四季都有人来,拜山的、求子的、看日出的、逛风景的,来的人多了去了,这莽莽十万大山,山高林密,野兽横行,还有沼泽和瘴气,别说是丢一个人,就是丢一万个,都没地方找去。”
梁恩泽手指顶着脸颊,沉思片刻:“也不一定是走丢了,因为常人到了陌生的环境中,基本是按照人多或者清晰的路线走,麦兆彧就是来散散心,也不是要自杀,不至于孤身一人非要进了深山,可能还是出什么意外了。”
白胖子差役看着梁恩泽这一副仙人下凡、不知道本地疾苦的样子,相处了些时日,已经有点熟了,知道他是性格好的,直接出言挖苦:“梁大人,本地人地形熟悉,进了山也没事,全出的来;这白凤山里丢了的外地人老鼻子了,哪年不得十来封外省官府发来的信函找人的?”
梁恩泽一愣,问道:“老鼻子什么意思?有外地人来了被割了鼻子的?”
白胖子哈哈大笑,京城少爷就是不一样:“哎呀,这是我们本地方言,老鼻子就是老多了的意思。”
他继续顺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讲:“信函说法也全是差不多,先是说明一下丢了的人的身份情况,何方人士,姓甚名谁,出生的生日时辰。”
“之后就是说来了白凤山之后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多年也没看到找到哪一个;要我看,这麦兆彧文弱书呆子,能神通广大到哪里去,估计也是连个响也没有的没了。”
孝严心中嗤之以鼻,心道这些酒囊饭袋、平时出工不出力,就知道养尊处优:“官爷,你们认真找过这些失踪的人吗?”
白胖子被叫官爷习惯了,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大理寺侍郎在出言讽刺他,摇晃着自己的肥腿,连带着屁股上的肥肉也跟着颤:“活着还喘气的自然就出来了,死了的倒在山里,想找也和大海捞针差不多了。”
白胖子突然反应过来这岳孝严可是会投胎、摊上了好爹的大官,当即把吊儿郎当的样子起来,站直了腿弯下了腰开始有了个差役的样子:“岳大人,小的也是在山中苦寻了多年,都累瘦了好多了,才得出失踪的人没法找的结论的,这才斗胆把知道的先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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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胖子消极怠工不假,不过找人和大海捞针一样也不假。
麦兆彧失踪的山坡是白凤山山下最缓、山中最高的坡,山下有村庄还好办,毕竟麦兆彧当日应该没在山下过多的停留;关键是山腰上有个大平台,这个大平台上做生意的、饭店、客栈、村庄等星罗密布,连青楼都开了,好好形成了一个专做游客生意的山中小城镇,成天迎新送旧,虽然和城门比不上,不过也够热闹了。
担心找人弄出来的动静太多,所以这几天岳孝严、梁恩泽和府衙的差役们全是暗暗的查访,在白凤山脚下到山上,形成了一张密密匝匝的网。
天气越来越热,山脚下的桃花、杏花已经漫山遍野烂漫的开了,来看风景、拜山的人越来越多,游客如织。山腰上的气温低一些,不过树木也被暖风吹绿了。
不过白凤山太高,到了山顶上,绿色全部褪去,常年积雪覆盖,天气再暖和一些的时候,积雪的融水也汇成了天池水的一部分,好在没风的天气阳光也照的暖洋洋的。
梁恩泽、孝严和岳九三个人选了个游人最少,也基本爬不上来南坡,四顾望了望,也不拘小节,全席地坐在了山顶天池的边上,随便吃一口东西,也休息喘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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