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毕毕大人
“…”被当场拆穿的孝严丝毫不以为耻,冲他龇牙笑:“这个,经过昨晚的同生共死咱们就是亲兄弟了,恩泽别说这么生分的话。”
梁恩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觉得此人有些像狗皮膏药,怎么还沾上了,无奈的刚想说话。
却见这个半身不遂的已经做西施捧心状,正在耍赖:“哎呦,你看岳兄的是什么眼神啊?我这么信赖你你还凶我,可惜啊,我已将心照明月,谁知明月不理我!”
梁恩泽觉得他实在是吵闹,想了想抬眸先是四处看了看,见其他人和他们两个距离全很远,之后带着丝笑看着他:“你想我理你?”
“那当然了!”跟着梁恩泽的目光,孝严也不自觉的转着头四处扫了一眼,远处青山,近里大河,头上全是参天大树,辽东常见的柳树和槐树不见了踪迹,以松树和杨树为主,岳九靠着火睡着了,那些衙役还在吃东西,一切正常,有什么好看的?
梁恩泽伸手在怀中掏出块雪白的护腕,三两下撕开,孝严挑着眼角愣神:“你糟蹋东西做什么?一针一线,也应恒念物力维艰。”
趁着孝严还没反应过来,梁恩泽已经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的嘴给缠上了,在脖子后边迅猛的打了一个死结,之后皱着的眼眉终于舒展开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回全世界都安静了,再也没人或肉麻或耍赖了。
孝严蒙了,伸出擦破了几块皮的手指头指着自己的嘴,“呜呜”的含糊不清道:“你这是干什么?”
梁恩泽拍了拍双手已经站了起来,大步向火堆旁边走去,步伐说不出的惬意和轻松:“理一理你。”
“…”孝严拖着伤腿,同手同脚的跟在他身后,委委屈屈的声音透过口罩模模糊糊的传出来:“你这是欺负伤患!”
不过这案子怎么办,还需要从长计议了,看来贸然行动危险太大,人家修道的稍微动了动手,就差点要了他们三个的小命。
回到白凤镇在床上打着绷带躺了几天,孝严就又有了满血复活的意思,刚能起身,就把正在蒙头大睡回笼觉的岳九拎了起来,之后一句话就把岳九吓神了:“小九,起来,我们上山了!”
坦率的说,虽然少爷受了伤,岳九也有那么点心疼,不过还有点挺开心的意思。想想啊,腿伤了就是瘸了,瘸了就不能嘚瑟着折腾了;辽东山高水远,老爷和夫人也管不着他,治不了岳九保护不周的罪名;这个闯祸只能老老实实躺着,他少冒多少险少操多少心?
所以在睡梦中骤然看到应当瘫痪在床的孝严爬了起来,大失所望的激灵一下子盘腿在床上坐起来:“我说少爷,你没开玩笑吧?你知道我敢跳进那水沫子翻滚的湍流河是克服了多大的神障碍吗!还不全是你害的,现在还想着上山?”
孝严扶着伤腿坐在床沿上,直言拆穿他:“你不是亲自跳的,是被推下去的。”
岳九一翻白眼,腰一抻往床上直挺挺的一躺,看着像那天翻滚河流里陪伴着水沫子的半截木桩:“横竖我当时是下水了,你别攀我,我是不会再和你进山的,真是的,打铁还需自身硬,人家就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是艺高人胆大,你可倒好——”
孝严极其不满,一伸手就掐住了岳九的脖子,这兔崽子还敢怀疑他的水平:“臭小九,我怎么了?”
岳九丝毫不以为意的吐了吐舌头继续吐槽:“你这是明知山有鬼,偏向鬼山行,得了健忘症,忘了自己是那个小命一两九钱的,简直是好一口羊肉,想要送进狗嘴里,能不出事才怪呢。”
孝严提到这个事情也颇为郁闷,气的他一拍床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可谁想到梁大公子白生了一个命格八两八钱,也是个绣花枕头。”
岳九嗤之以鼻:“还心存侥幸,对自己没信心就指着别人,不出事才怪呢。”
梁恩泽拿着白凤山上的明细地图,一条长腿刚迈进了岳孝严和岳九的门槛,就听到某人在背后嚼他的舌根,他对被说成绣花枕头不在意,毕竟他是不是绣花枕头也不是别人说了算的,不过,这个八两八钱是什么意思?
孝严耳朵颇灵,背对着门口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就知道是梁恩泽来了,当即冲岳九挤眉弄眼暗示他闭了嘴,再一转身换上一张兄友弟恭脸,摆出兄长的仁慈来:“恩泽,你来了,是找到白凤山地图了吗?”
这几天虽然孝严受伤颇重,梁恩泽和岳九也山魈手里水里的折腾了一夜有些伤了元气在休息,不过他们也没闲着,既然这条路不通,就想想其他的法子。
窥天机 一起来吗?
这几天虽然孝严受伤颇重,梁恩泽和岳九也是山魈手里水里的折腾了一夜有些伤了元气在稍事修养,不过他们也没闲着,既然这条路不通,就想想其他的法子。
孝严腿伤了不能走,正好给了他机会在床上苦思冥想,他闭着眼睛,将这些天的事情前前后后的捋了无数遍,再结合白凤山的具体情况,突然间灵光一闪——
虽然孝严看起来荒唐闹腾,不过他可不傻,真傻的话,别说年纪轻轻代理大理寺卿,就算是想在人人乌眼鸡似的府衙里连个芝麻官也当不下去。人前也是能沉稳端方、心思缜密独当一面的,只不过人后放松罢了。
就不信在这大肆修行了这么多年,还能不留下修炼的气场的;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前两天安排岳九带着人找当地的玄学高人去望气。
岳九倒是明白少爷的意思,不过对当地这些人的水平深表怀疑,自己家少爷装神弄鬼多年,还不是花架子?他当时出门时候还问呢:“少爷,那个有点名声的肯定得请出去望气去,不过寺庙门口摆地摊打卦算命的用请不?”
“你个兔崽子自己看着办!别请那些看白凤山那全冒仙气、骗咱们还得再把白凤山淌一遍的。”
岳九把那些人全安排出去了,也没抱太大希望,自己成天躲在住所不是吃就是睡。
孝严没他那么不走心,开始仔细的研究起白凤山的地图来,可前些天的地图不够详细,所以又拜托梁恩泽去找更详细一些的来。
梁恩泽进屋坐稳了,心下转了转,知道孝严没个正经,也不问岳孝严什么是八两八钱了,伸手将桌面上的笔墨纸砚放在一旁置物架上,将桌面扫干净,直接将详细的地形图铺在了桌子上:“岳兄,你要的地形图来了,一山一岭,一丘一河全有标注,你看一下?”
岳九也不在床上装人棍了,稍微扶着点孝严的肩膀,三个人全都聚到了这张白凤山全图面前,凝神细看,挨个区域分析——
梁恩泽觉得一直低着头,脖子都快僵了的时候,岳孝严终于伸出了笔,神色非常严肃的在主峰的半山腰区域画了一个圈:
“恩泽,小九,你看整个白凤山山脉虽然浩大,不过,要是想要能抓到命格不同的人来修炼,那也一定是在山中游人毕竟多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就算是风水再好,也在重峦叠嶂之处,经常来往折腾,毕竟不方便。”
梁恩泽捏着酸涨的脖颈点点头:“确实如此,山中每个月都有人失踪,修炼之人既然是抓了这些人,估计就是真格的有用,也不可能带着活人或者尸身四处走。”
岳九心思细腻些,皱着眉心问道:“少爷,那你看这白凤山中适合修行,却又能抓到游客的地点,你要是那老妖怪,会选择在哪里?”
孝严伸手就从架子上又抓了一套纸笔:“小九,你把你认为最适合作案的地点是哪里画下来,我也画下来,之后我们再看看是不是绝世美男所见略同?”
岳九皱着鼻子看不上孝严:“你比我老这么多,是快要凋谢的昨日黄花了,我长成了才是将来的绝世美男。”
竟然敢说风华正茂的孝严老了?他整日里臭美,最听不得这话,一毛笔杆狠狠的敲在了岳九脑门上:“到底谁是绝世美男?”
“士可杀,不可辱!该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岳九刚想坚持原则,不过看孝严笔杆子又举起来老高,又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了:“那个,绝世美男,梁大公子啊,是梁公子,你我全靠边站。”
“…”梁恩泽不想看他们两个在这里耍宝,把话题拉了回来:“你们两个是不是需要画一画,看看哪里适合修养?”
岳九也没忘了正事,他正有此意,将分析和判断分别写在纸上是他和孝严一直以来的习惯,保证每个人独立思考和彼此思路互不干扰:“少爷,也让梁公子发表一下意见,他不看风水,不过总归也有分析。”
三个人各自写完,先看岳九的答案,只见岳九直接将最适合修炼和隐藏的场所画在了主峰的半山腰上,之后他坐直了腰杆,开始指点江山:
“我觉得这个地方最适合藏匿,第一,大隐隐于世,如果高人真的住在树林茂密的山中,而且又经常往来作案的话,总归有人会碰到,而本处老山民全说并未见奇怪的人,可能还真是隐藏在人员稠密的地方。”
“第二,主峰的半山腰经常有人半夜上山,之后第二天一早再去看日出,需要在山腰上过夜,而只要在山腰上一住下,这作案的时间就来了,半夜三经正好杀人。”
岳九说完,伸手就去掀孝严的答案:“少爷,我看看你是画在哪里了?”
翻开一看,也是主峰的半山平台上,孝严用指节点着地图上的青山绿水,分析道:“补充一下岳九说的,你们两个看这里——”
他指了指半山腰平台后身的群山绿水:“远看上去,这平台后身是几座山脊会合,这也是传说中白凤大神仙化时候的鸟头位置,地气最足,这是五行中的土;再看四周的密林,使山中清风不断,大风没有最是藏风蕴气,能吸天地的华,能滋养修行之人的,属于五行中的金。”
孝严喘了口气,将腰杆坐直了,理了理衣领,摆出一个臭美的大公鸡似的姿势继续:“再看山涧中的湍流河环着鸟头的方向,水汽也在此蒸腾,这是五行中的水;再加上密林森森,你们二人注意到没有?这不过却没有什么槐树柳树不利于修行的树,留下的全是能吸取天地气的,这是五行中的木;如果此人命格再属火的话,可就是五行俱全了。”
岳九对孝严嘚瑟的样子司空见惯,不以为意的和孝严相视一笑,把梁恩泽用砚台压住的答案纸也翻了过来,岳九两手拎着这张纸,戏谑道:“看看不懂歪门邪道的梁少爷,把这老妖怪安排在哪里了?”
孝严也正想笑话一番,却不想定睛一看,发现梁恩泽的答案,和他们两个是一样的。
无视这二人川蜀之地变脸似的由笑话变成带那么点佩服的脸色,他平静的解释:“地貌风水我不懂,不过——”
梁恩泽看了孝严一眼,他弟弟当时惨死,找了好几个月也没有找到尸身,单手抚着下巴道:“数百年间祸害了这么多人,你们说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就算是哪个大山洞子能装这么多尸体,这么久也早应该被发现了,我觉得想要把这么多人的尸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要么容易掩埋,要么有炼人炉。我在山中转了这么久,觉得山腰平台土质松软、升火的饭店众多,也许适合埋尸,或者,呃…处理尸首。”
岳九思维跳脱,突然想到孝严这几天让当地能人异士去山中望气的事了,脸转向孝严:“少爷,最近这几天望气的人,向我禀告全是了无获,向你禀告过看到好气了吗?”
梁恩泽的话在他脑海中晃了几圈,慢着,尸体被…饭店处理了?他结结巴巴的冲着梁恩泽问道:“梁公子,你的意思是,这修炼的人可能是个卖人肉包子的?”
梁恩泽淡定点头,修长的长指点向了半山腰鳞次栉比的商户方向:“我也只是猜测,对了,我们前一阵子巡山的时候,好像还在不少饭庄吃过饭来着。”
岳九胃里翻江倒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经常靠山吃山,山中野味非常鲜美,而且狍子、野猪、山猫、山鹿这些肉在外地也不怎么吃得到,每次全是吃到扶着墙才能出了饭店为止。
可听梁恩泽这么一说,他仿佛觉得面前摆了一个手撕死人肉,自己也许不明就里还吃得挺欢,当即捂着胃,掉头想要冲出去呕吐——
偏有那个缺德带冒烟的,一手就卡住了他的肩膀抖了抖:“憋回去,话还没说完呢。”
要不是尊卑有别,岳九直接就想给孝严一个头槌,王八蛋有人能管住呕吐的吗?不人道!
岳九缓了一会,还真把这股子恶心压下去了,也是,现在就开始吐也为时尚早了一点,万一自己吃的就是山猫肉、山鹿肉、山熊肉和狍子肉呢,他张口就是嚷嚷:“刚才是我问你,那些化外的高人望气的时候有无望到什么好气了,轮到你回答才是,怎么是我话还没说完呢?”
孝严确实没好气,他说的就是他话还没说完:“小九,那些江湖术士什么玩意儿,全是骗钱的,这些天望了半天,一点山中好气也没望到!”
梁恩泽若有所思,指节支住了太阳穴:“岳兄,你的是好气,可是害死了那么多人,不是应该怨气冲天吗?”
岳九不正经的表情全部了起来:“少爷,死这么多人,死人的地方难道不应该黑云缭绕,百鬼夜哭吗?”
窥天机 镇魂宅
孝严啪的一拍脑门,跺脚懊恼的说道:“真是一门心思的钻了死胡同,这天地华的修行之气望不到,按理说这么多天以来,为什么连冤死鬼的怨气也没有看到?”
岳九也不想吐了,皱眉凝神苦想:“少爷,你以前是自然而然的就看得到,就像我们平时呼吸一样,谁会仔细去数自己呼吸的频率呢,你睁着眼睛看不到属于变成了睁眼瞎了?估计这气是被藏起来了。”
岳孝严能看到那些,梁恩泽是累死也看不到,只能靠翻书和询问才能弄个大概:“这气怎么藏?”
岳九翘起了二郎腿,身子左晃右晃:“确实,难道还能每日里做法,把这些怨气压下去?”
孝严摇摇头:“每日里做法玉皇大帝也受不了,要真这么干的话就不是修行,而是浪道行了,要我看,想压住绵延数百年老鬼的怨气,法子只能是——”
他和岳九目光一对,多年的默契异口同声的说出来两个字:“阵法!”
梁恩泽觉得他已经能接受世间存在妖魔鬼怪,这不同的世界还有不同的游戏规则,对付人有刀刃兵器,对付鬼还要启用阵法,当即指腹揉着眉心认真思索:“就是使用某些外力,是这些冤魂不能出来散发怨气?”
孝严伸手就拍了他肩膀一下,面色一本正经:“恩泽,就是这么回事,你想想,横死之人阳寿未尽就被人害死,肯定不甘心,三魂七魄荡悠悠,想方设法的出来闹事,经常百鬼夜哭的地方能没有怨气?可是在这白凤山,这些天一片天下太平,已经是修炼的老妖借着地形地势和阵法,把这些怨气困住压住了。”
其实孝严在鬼常在真情恶意的陪伴下艰苦长大,为求日子过的舒坦点已经办法用尽了,对阵法基本通,还在阵眼上养了个小龟仙镇宅,这么一说起来,好像事情一下子有迹可循了。
他不再耽误时间,阵法必然是按照五行八卦、奇门遁甲进行排列,这要是把白凤山所有住户、客栈、酒家的样子画成地图上端上来,就算是隐藏的再好,五行八卦的摆设大势是藏不住的,到时候顺藤摸瓜,踹他的老窝一踹一个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研究,眼睛比捡到了狗头金的穷汉子都亮。最后三个臭皮匠得出结论,什么也不用说,重点看各家各户的布局地图。
再者这老妖怪在这里修行了这么多年,让衙役们去找一下子住了几十年以上没换过人的老人家。两个条件一对照,就算是成了的耗子也要被从耗子洞里揪出来了,何况一个装神弄鬼的大活人呢?
该出手时就出手,两天功夫,白凤山上所有村庄、集镇的整体地图就全集了来,孝严带着岳九,梁恩泽陪着昼夜研究,到第三天就划出了几十处按照阴阳镇魂布阵的宅子。
这回目标突出了,宅子建成这样,有小门小户确实是偶然的,也有几处处处设计巧,连孝严看了围墙、树木、房屋的摆设也拍案叫绝。
他多动症犯了,嗖的就跳了起来,在屋子中间嘚嘚瑟瑟的张牙舞爪:“踏破铁鞋无觅处,怎么最开始就没想到怨气更容易找到线索呢,恩泽,小九,我们明天乔装上山,去这几家宅子好好巡查一番。”
梁恩泽看他手舞足蹈的孩子样也忍俊不禁,他本来稳坐在桌子边,这回侧过身子对着孝严说话:“岳兄,我倒是觉得,去宅子走访的事,我们三个去不妥。”
孝严一拍脑门:“恩泽说的对,我们日前在山中的时候遭过山魈的暗算,想来就是老妖警告我们的,我们在明人家在暗,人家都认识咱们,这贸然的上门前只会更打草惊蛇,明天还是得找些老油条去才合适。”
岳九一口点心丢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少爷,也不能找府衙的人去,毕竟是官家的人,身上都带着那股子官味,老妖修行几百年了,这点闻味的道行还是有的,就找那个地痞流氓小油条。”
孝严在地上晃了几圈,他一直有一个疑惑:“恩泽,你说一般人的生辰八字也不是写在脸上,除非像我这种命格太轻的,正常人其实看起来差别并不大,那老妖是怎么把八字纯阴的人挑出来的呢?”
梁恩泽对这些更是云里雾里,他看芸芸众生确实能大致分辨出一个三教九流,岁数也猜的八九不离十,可是这生辰八字也不写在脑门上啊:“难道是修行多年,道行高深,只要望气,就能看出一个人气盛还是气弱?”
岳九腮帮子塞的像一个蠕动着的松鼠:“有道理,老妖道行高深,估计法力是非你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想象得到的,估计看我们这些肉/体凡胎就像是我们看小鸡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肥不肥。”
梁恩泽同情的看了岳孝严一眼,孝严的修为他已经领教过了,关键时候是指不上了;而且八字那点重量,估计修行的人看到他就跟本来想吃个小鸡,结果送上门来一个烤全羊一样。
孝严接受到梁恩泽垂怜的眼神,当场一个媚眼抛回去,惹了梁大公子一身鸡皮疙瘩,觉得同情此人实属多余。
而后马上开始龇牙咧嘴,这不能亲自前往实在是憋死他了,不过是龙是蛇也得先盘着,拳头一敲腰侧:“明天我们先找点地头蛇去看看基本情况,我们先听信儿!”
地头蛇在当地又称是地耗子,一个个油滑的很,平时双手往袖子里一插,在人多的时候一站,走街串巷熟悉的很,吃的就是买卖消息这口饭,其中不少人本就是当地府衙的线人舌头,听到官爷此种安排,觉得些许小事简直太简单了——
不就是摸一下住在这些院子里的人家是做什么,家里有些什么人,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平时和邻居交往多不多嘛!
简直是信手拈来,这些人耗子似的撒出去,第二日天光还没黑,就耗子偷钱似的把消息全衔了回来。
梁恩泽、孝严和岳九三个人挨个分别的听这些地耗子汇报个遍,顷刻间就排除了一堆,比如祖祖代代全住在这里做正经生意的,家里孙男弟女人口很多的,和左邻右舍过从甚密的等等,这些一看就是本分的庄户人或者生意人,家里人也是正常死亡更替,不具备杀人做法的时间和条件。
排除来排除去,最后竟然只剩下一家开民间客栈的,地耗子把这家的情况一禀告,连梁恩泽也怦然心动,觉得太像了。
地耗子嬉皮笑脸猫着腰,两只手往胸前一抱拢,看着说不出的猥琐:“官爷,这家民间客栈开在半山腰的山门后边,和山门不算近,还稍微有点偏,这可是家老客栈,在这开多少年了。”
孝严低头看着这个客栈的地形,外界看来,像是当地典型三进的回字形四合大院,生脚种树,死角打桩,院内几块大石头都摆放的极有讲究。生门死门,天地乾坤排列的齐整。
再仔细分辨,发现院内还有几座岗楼,当地为了防止山匪,建立岗楼也算常见,可这岗楼打成了镇魂钉的样子,这种最可这岗楼打成了镇魂钉的样子,专门让怨气魂飞魄散,也是确实狠毒了些。
虽然院内千般装饰养护,可是万变不离其宗,还是逃脱不了镇魂阵的样子,孝严看似漫不经心:“平时都是什么人在客栈里住宿的?”
地耗子仔细看着官爷的脸色,确实是沉稳的看不出来是喜是恼的,总体上看起来还属有耐心沉得住气的:“这客栈对外经营就是第一进院落的五间客房,有半夜在山中借宿一夜,等着第二天去山上看日出的客人,平时也就是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年人来拾一下卫生,没什么其他人住了。”
孝严:“哦,那经营客栈的人什么样?”
地耗子:“十多年之前,是一个老头经营的,那老头从四十多岁就在这地方开这家客栈,反正也不想赚多少钱,够点吃穿用度就行了,好像在这开这家客栈有三四十年,后来这老头十多年前死了,他外地的女儿来到这地方,给老爷子办理了丧事,后来这地方就归他女儿经营了。”
“女儿?”梁恩泽一直觉得老妖应该是个男的,听了心下奇怪:“他女儿多大年纪了?有夫家吗?”
地耗子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下:“这女人来的那年三十来岁,今年四十多吧,说是从小家里困难,给关内一个人家当童养媳养大了,那阵子丈夫死了,在家里安身立命不牢,所以才来投奔父亲的。”
问来问去,总共这么多内容,打发走了地耗子,岳九摊在椅背上大失所望:“其他的全更不靠谱,就这个一人独居,还有这么个镇魂阵的客栈,还像那么回事,可这屋主的岁数也对不上啊,才四十多岁,和四百多岁差了十倍。”
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嗖的坐了起来:“也不能太悲观,万一是女妖在这里采阳补阴呢,那还不越练越年轻啊!”
窥天机 大变活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