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明知故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刀下留糖
馄饨店里的灯光照在脸上,照得脸色惨白,照得国王的新衣无所遁形。伪装掉落在地上,戳破那层窗户纸,他们一时都找不到完美的应对方式。
陆沉沉捧着水杯,抿了一口,显出几分心慌和强装的镇定。
但她较劲一般固执地不说话,盯着陆长河,等着他先开口。
陆长河看着她,犹豫片刻,低声问:“沉沉,你是不是谈朋友了?”
陆沉沉原本想去摸手机的手一顿。
她不自在地低着头,半晌,道:“嗯。”
“你,你这……”陆长河皱着眉,欲言又止,“你才十九岁,怎么就……”
陆沉沉撇过头,手撑着下巴,声音落在空气中,闷闷的。
“这是我的自由。”
“可是,明年就高考了……”陆长河说着,语气有些快起来,“你还是学生,要以学习为重,谈恋爱的事情可以等大学再说。你还是个女孩子,谈恋爱这种事情总归都是女孩吃亏多,你为什么……”
“可是我喜欢。”陆沉沉突然抬头说。
陆长河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着陆沉沉,呆呆的,竟然有点不知所措。手里还拿着双筷子,呆滞的模样非常滑稽。
陆沉沉:“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她一字一顿,重复道:“可是我喜欢。他特别特别好,我特别特别喜欢。”
是的,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
什么也不图,什么也不要。仅仅因为他很好,所以她喜欢他。
无须辨别那到底是不是爱情,关于爱的定义有千百种,你说是知恩图报,他说是以身相许,都不重要。
陆沉沉只知道,她喜欢周恪一,真的特别特别喜欢。
陆长河紧紧皱眉。
她眼里的坚定,还有这样笃定的语气,一刹那让陆长河回想起了多年前,那段最不堪的回忆。
那个女人那时也是这样,她站在暮色里,离他很近,又遥不可及。
她说长河,对不起。
她说我可以补偿你,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愿意离婚。
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爱他,我比任何人都爱他。
这些年来,他逃避往事,逃离a市,丢下一切企图用时间来治愈自己。日子久了,竟然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可现在他发现,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陆沉沉的身影和当年的陆歆重迭,她的眉眼,她的五官,她的行止都像极了她,像极了那个他深爱又痛恨的人。
陆长河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他烦躁地揪了揪头发,“你才几岁,懂什么爱不爱的!你是学生,学生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你懂不懂!”
最后的语气高高上扬,带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凌厉。
周围的人叁叁两两看了过来。
陆沉沉手指摸到酒杯,冰冰凉凉的温度从指尖传到脑海。在这一刻,她无比怀念他的温柔,还有他的怀抱。
她说:“我知道,可我没有办法。”
她抬起头去看着他,“他真的太好了,好到我根本不想反抗,只能放弃挣扎。爸,你知道吗,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他说明年夏天让我跟他一起考明德,我们会一起离开a市,一起去明德,我们会在一起很久。”
陆长河仍然皱着眉头,沉默地点了根烟,将目光投向夜色。
他抬手揉揉眼睛,发出沉闷的苦笑,低声道:“她也是这样的。”
陆沉沉问:“谁?”
陆长河抬头:“你妈妈,陆歆。”
一旦爱上了,就不管不顾,在爱里燃烧自己,哪怕变成灰烬。
她为爱而生,也只为爱而存在。
陆沉沉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陆长河叹口气,弹了弹烟灰,“你来深圳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陆沉沉摇摇头,“我遇到陆星沉了。”
陆长河猝然一怔。
陆沉沉:“机票是他买给我的。”
陆长河含糊地嗯了一声,手里的烟散出雾,火星之后,他看起来神情沉重。
“他……”
他停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抬头看向她一眼,“他过得,好不好?”
陆沉沉:“挺好的。”
陆长河笑一笑,说不出的悲凉,“那就好,那就好……”
“爸。”她又叫一声。
陆长河嗯了一下。
陆沉沉说出那个来之前就做好的决定,“等我大学毕业,你就回来吧。”
陆长河吸了口烟,活动了下手腕,避开她的目光,说:“再说吧。”
陆沉沉抿着嘴,定定地看着他。陆长河被她看得有些于心不忍,说:“你结婚前我肯定回来。”
陆沉沉笑了,“那都多远的事儿了。”
“不远,日子过得快得很,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留都留不住。”
陆沉沉无声地勾唇。
时间久了点,但至少答应了。
“你那小男朋友,靠不靠谱?”陆长河说,“现在的男孩子都鬼得很,你得多留个心眼,别被欺负了。”
陆沉沉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知道了。”
陆长河一根烟抽完,馄饨刚好上来。
他把勺子递给陆沉沉,说:“我是没办法管你,你也是大姑娘了,要自己对自己负责。”
陆沉沉没接话,她只是拿过勺子,轻轻搅了搅馄饨。
夜间街头灯光明亮如昼,星辰隐到夜幕后,地上有参差不一的影。
馄饨的味道并不算很好,但陆沉沉吃着,头次感到了难得的暖,她笑起来,眼底像盛开出了夏末最绚丽的霞光。
——
下章表白。
最开始我给这篇文下的定义是“女孩儿成长”的故事,但写着写着,突然感觉对陆沉沉来说,这并不算成长,严谨点讲,这应该算一个“女孩儿被治愈”的故事,一个用亲情、爱情和友情,渐渐治愈旧伤的故事。





明知故犯 表白
第二天早上九点,陆沉沉坐高铁回a市。
陆长河执意送她过来,站在人来人往的小广场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报纸装好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放到陆沉沉的包里。
陆沉沉知道那是什么,躲了躲,不肯要。
“拿着吧。”陆长河打开拉链,把钱放进去,“买点好吃的给自己,你那小男朋友说的没错,是太瘦了。”
陆沉沉眼睛盯着他的手,那上头全是皲裂的小伤口,指甲缝都裂出几道痕,他自己过得不好,却把身上的钱往她的包里塞。
她缓了缓,说:“谢谢爸。”
“一家人的谢什么。”陆长河拉上拉链,把包重新背到她的身上。
“不管怎么样,小星他还是你哥哥。”他正了正包带,语气平缓,“和他好好相处吧,不管怎么说,错的人都不是他。”
陆沉沉咬了咬唇,没有出声。
“回去吧。”陆长河说,“爸爸也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伛偻的脊背,在陆沉沉眼里像一条脆弱的曲线,像被往事压得直不起身,摇摇欲坠。风吹拂过他的头发,里头已经有了大半的白色,他是什么时候苍老成这样的?
“爸!”
陆长河顿住脚步,举起手臂挥了挥,对她说:“再见。”
他告别,然后继续迈开脚步前进。
隔着川流的人海,他随波而去,无依无靠,渐渐地走远,成了一道恍惚的影子。
陆沉沉看着他,一直看着,直到他上了车,消失在人海。
她心里有一种很空落的情绪,她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真的真的,很可怜。
他的人生像是一场漫长而又荒诞的讽刺喜剧,人走茶凉过后,只余下疲惫。看客尽兴而归,无人关心他内心是否已经成了一片荒原,或是一片废墟。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人,会让陆长河不要再孤独。
*
高铁运行了十多个小时,从白天到黑夜,陆沉沉睡去又醒来,醒来又睡去,最后脖子和下身都发麻发酸,总算捱到了离目的地只余半小时。
没办法,陆星沉只给她买了去的飞机票,没买回来的。
就算买了,她也不想坐,不想欠他太多。
陆沉沉捂着脖子,扫了一眼手机,周恪一在七点的时候给她发消息,说自己过会儿准备出发了,让她记得到了给他打电话。
然后就没别的信息了。
陆沉沉关了手机,向周围一圈望去。坐在她边的是个叁十出头的女人,正在捧着手机外放视频,从视频上a市地方台的标志来看,她们应该是去往同一个地方。
声音实在放得有点响,安静的车厢里,简直掷地有声。
吵死了。
陆沉沉坐直身体,皱眉瞪那女人。要不是因为她坐高铁坐得快要疯,实在没力气和她计较,不然以她的脾气,换在平时,早就直接吵起来了。
女人低头看着视频,笑得咯咯响。
陆沉沉的脑神经直抽搐,迫不得已抬头揉了揉太阳穴。她瞥过去一眼,看到女人正在看的是a市地方台的一档夜间街头采访节目。
节目追求新潮,以直播的形式放送,主打解决各类情感问题,受众明确地针对年轻人群体,因此视率还算不错。
因为正在高铁上,直播画面看起来不太清晰,但胜在流畅。
背景是无边的夜,月光淡薄,晚风烈烈,拿着麦的主持人在街头游走,一声惊呼过后,画面抖动几下,有个少年被他们拦下。
夜空下,高铁站的指示牌发出幽幽的光亮,照亮他略显懵懂的脸庞。
“这位小哥哥,你好,我们是《我想告诉你》节目组,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愿不愿意来参与一下我们今天的采访环节?”
视频里有风声。
他眨眨眼,声音像山涧的流水,清凉且动人。
“要多久?”
主持人说:“不用多久的,大概十分钟就好。”
他点点头,“那可以,你们想问什么?”
主持人把麦往前递,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后,都得到了耐心回答。
她再接再厉,又说:“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周恪一无言了一阵,说:“没有。”
主持人又问:“那请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陆沉沉担心不可抑制地快了一拍,她手撑在扶手上,把头探过去。
女人察觉到她,与她对视一眼,很好心地把视频往她那边挪了几分,邀请她一起观看。
画面里,周恪一微微低头,眼光看着镜头,不知在透过它与谁对望。
陆沉沉才发现,他有好看的眉眼,在高清的摄像头里,也显得清秀有余。
他瘦了好多、好多。
周恪一拿着麦,面容映上了淡淡的红,眼里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要说,但最终他只是忽然笑了,而后点点头,声音低沉:“有。”
“真的吗?”主持人似乎有些惊喜,“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呢?方便说一下吗?”
周恪一想了想,说:“很漂亮,有时候很高冷,有时候像只刺猬,总让人想保护她。”
主持人哈哈笑,“这么诚实的吗?那你是喜欢她的漂亮还是喜欢她的高冷呢?”
周恪一轻笑,看着腼腆,“我喜欢她。”
主持人也跟着笑笑,问:“那她知不知道你喜欢她呢?”
周恪一忍着笑,说:“应该知道吧。”
他笑的时候,陆沉沉感到了一阵热气从后背爬上耳根,她没忍住,身躯跟着唇瓣一起颤动,形成了愉悦的身体语言。
主持人哦了一声,调侃道:“既然说是‘应该’,那就是不能确定咯。既然不能确定,要不要趁现在试着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这件事呢?”
周恪一摸了摸自己脑后,难得的羞赧,低低地笑道:“不用了吧,她知道的。”
主持人趁热打铁,“那她也喜欢你吗?”
周恪一没有说话,他侧过脸,看了眼身后的高铁站,然后幅度很小地点点头。
主持人直觉敏锐,问:“你今天是来接她的对吗?”
他说:“嗯。”
主持人没放弃,试图再次怂恿他,“那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她,她现在到哪里了,还有多久出来?”
最好是能让女生一起过来,一起接受街头采访,这样节目才更加有看点。
周恪一眉梢一挑,算是知道今天这个电话如果不打,主持人可能会一直纠缠不放。
他拿出手机,刻意避开了镜头,“我现在打给她。”
顿了顿,说:“你们不要拍她。”
主持人爽快答应。
他低头,拨通了一个号码,按了提。
嘟声响了叁下,陆沉沉口袋里的东西开始有节奏有规律地震动起来。
她缩回脖子,蜷在座位上,把手机拿出来。
屏幕上,“周恪一”叁个大字醒目。
空气暧昧起来,她的心跳缓缓加速,陆沉沉抬手,摁在心口,眼睛离不开身旁的视频画面,手指摁了接听,将手机放到耳边。
屏幕接触到发烫的耳朵,温度灼热更上升了几度。
“喂。”
一个单音节,让她的心猛烈地开始加速。
陆沉沉眼皮垂下来,说:“嗯。”
视频里,周恪一拿着手机,有些局促,眼睛向下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发哑:“你还有多久到站?”
陆沉沉看了眼时间,估算了一下,说:“大概十分钟。”
“嗯。”小心翼翼的一个字。
他伸出手,换了只手拿手机,“沉沉,我……”
主持人露出鼓励的微笑,用唇语说着:“告诉她,告诉她。”
工作人员纷纷起哄,都在低声呐喊。
“表白!”
“快表白!”
“拿下她!”
“跟她说呀,说你喜欢她。”
一道又一道的声音掺杂着,从手机那端传来。
女人早就发现端倪,傻愣愣地举着自己的手机,呆呆望着她。
陆沉沉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视频看,那张年轻且明艳的脸上没有别的表情,只有纯粹的期待,和被压抑着却从边角缝隙里流露出的喜悦。
他是视频里给她打电话,她拿着手机,看视频里的他。
那双清澈又温和的眼睛,穿过镜头望着她,她的不平,她的委屈,她的失落,刹那间如水滴入海,完全被化解。
听到他吸了一口气,重复说:“沉沉,我其实、我……”
他的笑在耳边,太近了,就像他在身边一样。
没关系,再过十分钟,他们就能见到了。
陆沉沉闭上眼睛,在他说话前抢先开口。
“我也喜欢你。”
这句话很短,说完大概用一秒。
一秒后,她睁开眼,看到直播屏幕里,他露出了一个深深的笑。
他抬眼,眨了几下,出声:“我喜欢你。”
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明知故犯 自由
十分钟后,高铁到站。
陆沉沉背着包,顺着人流往外走。
位子离门口有点远,周围人也多,她心情迫切,但不得不滞留着,跟小蚂蚁一样在移动。
走了两步,眼看着要到门口,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沉沉转头,是个男生。
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你的身份证掉了。”
陆沉沉眯眼看去,在他的指尖夹着一张卡片,果真是她的身份证。
她接过,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男生微微低下头,似乎是在看她,缓缓摇头,说:“不用谢。”
从这个角度,刚好对上他的脸庞。他长得很好看,身形是这个年纪的男生特有的高高瘦瘦,穿着件黑衬衫,头发有些长,在脑后随便扎成了一个小辫。
大概是天生的冷白皮,站在人群里,他白得很扎眼。
坦白讲,挺令人惊艳的。
大概察觉到她的视线,男生转过头,眼皮垂下来,看着她。
“你是a市人?”
陆沉沉无言,挑了挑眉梢,点点头。
男生笑了,他笑起来气质里平白添了几分野,“我也是a市人。”
顿了下,又说:“你长得很像一个……我的故人。”
故人?
要不是急着去见周恪一,陆沉沉差点就当着他的面笑出来,然后好好和他调侃一下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搭讪方式了。
但现在不一样,她有想见的人,所以一分一秒都不想浪在别人身上。
陆沉沉点点头,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是吗?可能我比较大众脸。”
男生摇头:“你可不是大众脸,她也不是……她很漂亮,比你漂亮。”
陆沉沉抱着书包,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怪人。
没想到男生也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她的面前。站台上人来人往,他个高腿长,挡住她的去路,就像一出偶像剧。
“我能认识你吗?陆沉沉。”他的笑容看着羞涩又腼腆,“可以吗?”
这样的搭讪陆沉沉不是第一次遇到,但被长得令她都感到惊艳的男孩子搭讪还是第一次。虽然他有点奇怪,但看在那张脸的份上,放在以前,也许她真的会搭理他。
是的,那是以前。
“不行。”陆沉沉抬眼看他,语气里有种不容置疑的拒绝,“我有男朋友了。”
男生的笑容依然不变,“认识一下,当个朋友也不行吗?”
陆沉沉几步走过去,“不行。”
“喂——”
男生在身后喊她。
周围有叁叁两两的人往这边看过来,一刹那,这一块成了视线集中的焦点。
他丝毫不在意,提高音量,像是要把所有的话说给一个人听。
“陆沉沉,我叫盛嘉霆。”
可惜那个人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盛嘉霆站在原地,盯着陆沉沉的背影,直到消失。
周围的人早已散去,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指,目光渐渐聚成一团阴沉的云。
好几秒后,他突然嗤笑出声,望着远处的川流人海,长长呼出一口气。
“来日方长。”
*
陆沉沉拎包出了站,才发现自己衣服穿少了。
十月的a市天气渐凉,她穿了条及膝短裙和小高跟,刚一出来,被广场上呼啦啦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冷战。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只有她一个人露出了白花花的长腿,虽然是素颜,但那副张扬的五官和算不上正经的气质,已经吸引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她搓搓手臂,打算给周恪一打个电话。
这时,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突然披在了她的肩上。
味道冷冽,有隐隐约约的薄荷味,带着阳光晒过一天后的松软,温柔地将她包裹住。
陆沉沉深深吸口气,觉得此刻真是妙不可言。
她转身,紧紧抱住他,因为过分的喜悦和不可言说的慌张,她手下的力道使得没轻没重。
周恪一把她肩头的衬衫拢好,捋了捋她耳边挡住眼睛的碎发,抬手在她头顶轻轻拍了两下,“看不出来你力气还挺大。”
调侃归调侃,可他手下没有任何推开她的动作。
陆沉沉抬头,用下巴去蹭他的胸膛,“没有吧。”
属于男孩的手臂搂住她,他的手掌比她的温暖,比她的宽厚,手指也修长许多。两根手指比出一厘米的距离,他的胸腔微震,含笑道:“我离被你勒死只差这么点。”
陆沉沉稍稍松了力,但没松开手。
她望着周恪一,周恪一也看着她。他们谁都没说话,在这样一个时刻,任何话语都显得多余。
这一刻是值得纪念的,陆沉沉想。
它会在日后每一个失落失意的时刻,支撑她去汲取温暖。
你看,这个人,他嘴上说着要被她勒死了,可手臂还紧紧抱着她。
即使是在令自己不太舒服的姿势里,他也不会放开她。
他这么温柔,这么好。
陆沉沉声音低低的,“把刚才的话再跟我说一遍。”
“沉沉。”
周恪一的声音很低,附在她耳边,是她最喜欢的性感的磁性沙哑。
他握住她的肩膀,挺拔的个头优势尽显,像保护伞一般具有令人心安的力量。
“我喜欢你。”
陆沉沉笑起来,搂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周恪一,你接过吻吗?”
没等他回答,她就闭上眼,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猝不及防地含住了他的唇。舌头在他的下唇转了一转,含着他的舌尖,轻轻咬了口。
“唔……”
周恪一吃痛地哼出声,愣愣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孩,灵魂都走丢了。
她狡黠的眼里都是了然,看着他时荡漾出欢快的笑意,周恪一喉结滚了滚,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委屈。
他委屈,因为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她一早就看出来了,他从没吻过别的女孩,也没抱过别的女孩,他是第一次,第一次说喜欢,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这样欢欣雀跃……
这样的委屈让他忍不住捧起陆沉沉的脸,薄唇动了动,压抑着粗重的呼吸,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1...910111213...2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