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刀下留糖
*
【我在天台。】
陆沉沉到这条消息,是在晚会开始了十分钟后。
她从学校主干道绕到天台下,顺着台阶拾级而上,推开门,他果然在那里。
天色是半明半暗的黑,天台是一中最高的建筑,从这里伸手,仿佛能抓到一团一团的云。
周恪一背对着她,风将他的头发吹乱,拂过发梢,温柔地不像话。
天地都沉浸在黑暗与寂静里,他在远处的身影就像一颗星子。
陆沉沉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
她手搭在栏杆上,迎着风,发丝学他飞舞。
“周恪一。”
她叫他的名字。
周恪一转头,看到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陆沉沉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周恪一别开眼,“节目临时被砍了,我上天台吹吹风。”
“为什么被砍?”
“有电视台拍摄,时长不够。”
陆沉沉不信,“你骗我。”
她很笃定,一把搂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往他怀里钻,“你说谎。你不能骗我。”
周恪一抿了抿唇,不自觉地把手臂紧。
是的,他骗了陆沉沉。
不是因为什么时长不够,而是那天地方台的直播被人看到了,他们认为一个明晃晃早恋的学生,不适宜再出现在文艺晚会的转播上。
所以他连晚会都不能去,因为怕拍观众席的时候拍到他,他只能被迫来这里吹风。
他们正对着的地方刚好是文艺晚会的大礼堂,那里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欢笑声,主持人拿着话筒,声音通过电线传播到整个校园。
但此时此刻,欢笑声都与他们无关。
陆沉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问他:“你会不会有点遗憾?”
周恪一摇摇头,实话实说:“一场表演而已,不至于。”
陆沉沉勾着嘴角,转身背靠着栏杆。
抬起头,就看到天幕上的星星,一颗一颗,连成线。
她感觉心口某个地方有点疼,很突兀地疼。
“周恪一。”
周恪一一转头,猝不及防地被她吻住。
这个吻带着点急切,还有点心焦,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周恪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顺势搂住她,将这个吻持续加深。
穹顶之下的天台,他们缠绵地亲吻,有种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的羞耻,和一丝被压制,却更疯长的情愫。
有些感情盛开在不被允许的领域,风吹不倒,火烧不灭,春风一过,便如野草满地,顽强生长。
明知故犯 发芽
吻到最后,差点失了控。
说差点,是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周恪一控制住了。
他们之间的气氛难得的旖旎至此,周恪一在亲她的时候,陆沉沉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涌起来的暗火,快烧成冲天的火焰。
青春期的男生因为荷尔蒙和多巴胺分泌过剩的缘故,神经总是处在一个比较敏感的状态,尤其是对待异性。直白点说,他们可以日天日地日空气。
周恪一的性格很淡,但他也是个纯粹的男性。
是男的,就会有欲望。
虽然快到十月底,但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又因为文艺晚会的原因,大多数人不被限制着装规范,都穿上了自己喜欢的衣服。
陆沉沉根本不会放过这种好时机,她肤色白,五官艳,就用最跳的颜色和最简单的款式来衬,上身是一件酒红色的吊带,下身是一件黑色的短裤。胸前撑得饱满,吊带是短款的,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短裤之下,是一双又白又直的长腿,肌肤细腻,线条流畅。
走在路上,回头率很高。
她才十九岁,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风情。
而这种风情,是属于他的。
他想要,就可以拥有。
这种念头真是令人……疯狂。
原本是周恪一搂着她在吻,意识到事情快到失控边缘,他稍稍放开了陆沉沉。没想到她主动踮起脚,抬手去圈住他的脖颈,拉低他的身子,将双唇吮得更深。
“别逃。”她含着他的下唇,手指在他的t恤领口拢,攥出一道道欲望的褶皱。
她诱着他,哄着他,“我来教你接吻。”
周恪一一阵阵痒,一阵阵发热,热到十月的天背后都出了一层薄汗。
他想抱陆沉沉,可她浑身上下哪里是他能安放的?她的腰,她的腿,还有形状漂亮的锁骨,细瘦白皙的手臂,都在夜色里化作朦胧的色欲,叫他理智一点点溃败。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面色微红,竟然被陆沉沉逼着往后退了一大步,靠到了墙边。
“别……”周恪一嗫嚅道,音色干哑。
他居然会是怕的,怕陆沉沉,但又分明期待着什么。
一只手来到他的肩胛骨,往下,搂住了他的腰,再往上顺着脊柱来回滑动。
她埋首在他的脖颈间,湿热的气质与皮肤亲密接触,痒痒的,若有似无的勾引,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声音好哑。”陆沉沉抬起头,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边,她也出了汗,一缕黑发顺着汗水粘在了胸前,那里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荡漾出雪白的乳波。
“我……”周恪一舔了舔唇,不受控制地往下看。
他们贴得太近,近到隔着两层布料,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与悸动。陆沉沉的手掌覆盖住他的手,一点点与他十指紧扣。
“怎么这么哑……”她呢喃着,玫瑰色的唇釉在他的嘴角留下暧昧的痕迹,月光下,闪着唇釉特有的光泽,他浑身都是她的气息。
“好像被火烧过一样……”
周恪一乱了心神,他快吃不消了,理智越来越薄弱,有些急躁,也有些失去耐心。
偏偏她还不自知,继续着她的勾引。
“好学生。”陆沉沉曲起腿,在他的腿边摩挲,双手也软软地搭上他的双肩,“你告诉我,是什么火,把你烧成这样。”
什么火?
他也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世界在此刻失去了背景色,一切都成了灰白,唯有她是色的,这样鲜活,这样活色生香。
陆沉沉笑起来,忽然探头咬了咬周恪一的耳垂,濡湿的舌尖一寸寸描摹着发烫的耳根,轻轻嘬着,玩弄着。
她压低音调,天然的媚惑,“我知道了……”
她抱着他,闭上眼睛,往他耳边缓缓吐息,“是欲火,对不对?”
周恪一深深吸了一口气,难忍地闭上眼睛。
他见过陆沉沉的很多面,嚣张跋扈的,脆弱伤心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却独独未见过她的这副模样。
他没见过,就总以为她不是。可现在他知道,是他错了。
她就是陆沉沉,一中艳闻里,最香艳的主角之一。
比玫瑰还热烈,轻而易举点燃他的火。
月色下,欲望在发芽。
陆沉沉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腰上却忽然一紧,紧跟着双腿凌空,她惊呼一声,慌张地去搂住周恪一的臂膀。不曾想,下一刻就被他按到了墙上。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滑过她的腿部肌肤,稳稳地托住她的臀部。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紧贴上来,一瞬间,两人之间变得毫无缝隙,极为羞耻地贴到了一起。
男生的手掌牢牢掌握着女孩儿的臀部,刚刚好抚摸在她的裤沿,这个位置暧昧到极点,他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顺着她的裤沿摸进去,去解开她最深处的秘密。
陆沉沉从善如流,顺着他的动作抬腿,两条细细的腿在他腰后缠绕成结,因为这个姿势,她的吊带往上跑了不少,露出肚脐眼的部分,堪堪停留在胸部下围。两条吊带早早就滑落到手臂上,露出深深的乳沟。
那两团乳,都快溢出来了,这衣服简直形同虚设。
陆沉沉攀附着他,低低喘气,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白净的牙齿咬住下唇,小声抱怨:“你吓得我腿都软了……”
周恪一双掌捧着她柔软的臀部,大口喘气,额头上的汗水淌下来,迷了眼睛。
他低下头,像触碰什么神圣的宝贝,近乎虔诚地在她的肩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你别招我。”
陆沉沉双腿夹紧他,手指勾着他的唇形描摹,“我哪有招你,是你先吓我的……”
这样的语气和眼神,都透着一股无辜,媚俗又做作,反而勾得人越发心痒难耐。
于是有人的眼神更加幽深,手下用力,几根手指头慢慢往里陷,因为过于克制,甚至肩头都在发抖。
“不可以……”他说,“不可以在这里。”
浓重的呼吸落在她赤裸的胸前,他埋首,在她胸前乳沟处浅尝辄止,浅浅地舔舐过后,便松开了手。
陆沉沉闷哼一声,双脚着地,脱了力往后倒去,被周恪一眼疾手快地捞回来,重新摁在怀中。
她想说点什么,还没张口,猝不及防被一阵骚动打断。
这时,第二个原因出现了。
不知哪里来的人群,吵吵闹闹地从礼堂里出来,叁五成群,手里还拿着一些会发光的东西,远远看去,像荧光棒。
他们才注意到,耳边一直嘈杂的音乐和主持人的播音腔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许久。
明知故犯 少年
手机在这时候疯狂震动起来。
陆沉沉看一眼,是曾一帆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还没说话,就听到曾一帆大喇叭一样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震荡耳膜:
“我靠!班花你们去哪儿了,胖子在你身边吗!我打他电话居然不接!你们快过来礼堂这儿,快点!”
陆沉沉被他连珠炮似的轰得微微皱眉,把手机拿远了几厘米,问周恪一:“他这是怎么了?”
周恪一正低着头按屏幕,上头好几个未接来电。刚才闹得太凶,他都没接到。
“不知道。”他说,把手机放回口袋,“下去看看吧。”
电话那端的背景音十分嘈杂,曾一帆的语气里透着难以掩盖的兴奋,“我们都在礼堂门口,你俩别卿卿我我的了,赶紧过来!我靠,校长的脸都绿了——”
这话说的,莫名让人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周恪一拉过陆沉沉的手,把她的吊带往上提了提,整理好后,才从天台上往下走。
校园里寂静地有些可怕。
路上没有多余的学生,从主干道这里往礼堂走,周边都是蔫了树叶的树和路灯,虫蝇在灯下盘旋着。
越往礼堂过去,人声越是鼎沸,好像把平时分布各处的热闹都集中到了这一处。
他们先看到的是顾今夜。
神情是他一贯的吊儿郎当,斜斜倚靠在一棵树下,吊梢着眼,脸上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笑。
这种可以称之为“庄重”的场合,他居然嚣张地点了根烟。
再之后是江夙,他和顾今夜明显不同,满脸都是祸祸谁成功的得逞笑容,拿着手机在对着周遭拍,边拍还边发出“卧槽”的感叹。
这两位都是会来事不怕事的主儿,凑一起一点不稀奇。
稀奇的是和他们凑一起的那人。
陆星沉抱着手,扭头看着后方闹哄哄的人群,余光瞥见他们过来,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也拿着根烟,却没点燃,只是放嘴里抿了抿,然后对他们说:“看。”
周恪一和陆沉沉看过去。
九班和十班的同学本应坐在礼堂里,此刻竟然都出现在了礼堂门口这块空旷的场地上。
当然不是全部,零零总总十来个,都是平时和周恪一、顾今夜还有江夙他们有往来的人。
其中就包括了曾一帆和任晴雯。
地上散乱着几根荧光棒和简陋的硬卡纸,陆沉沉弯腰捡起来,卡纸上画的是个很可爱的卡通小胖子,正抱着个麦克风在唱歌,翘着肥嘟嘟的小脚,满脸都是满足的笑。
再有另一张,用潦草的字体龙飞凤舞地写着“周恪一!牛逼!”,后面两个感叹号还很骚包地用的荧光粉。
任晴雯走到她身边,解释道:“之前胖子不是说要唱歌嘛,大家就自己做了这些,说要给他搞个演唱会的排面,谁知道……”
谁知道节目临时被砍了。
还是在演出前几分钟。
没支会任何人,直接下的决定。如果早点进行沟通,或者私下早早声明,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学校搞了变卦这一出,就跟侮辱人似的。
周恪一拿过牌子,翻来覆去看了看,抬头,问任晴雯:“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说的。”
他们看向声源。
陆星沉夹着烟,和顾今夜站在一块,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妖孽,一个比一个来劲。
他淡淡道:“我告诉了江夙,然后他就炸了,他一炸,和你们关系好的几个人都炸了。当场就闹腾起来要学校给个说法,节目演到一半进行不下去了,大家都被赶了出来。”
周恪一愣了。
陆沉沉也懵了。
“你搞什么?”
陆星沉眼里有浓浓的了然,他低声说:“胖子委屈,你不就委屈了么?”
陆沉沉讷讷的,说不出话。
他回头,看了眼后头喧闹的礼堂,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再转头,问陆沉沉:“现在开心了吗?”
开心么?
好像还是懵逼多一点。
陆沉沉:“那你……”
会不会被处分。
这话她没问出口,下意识的,她转头去看周恪一。
周恪一与她对视一眼,总算从这事儿当中反应过来,他一下懂了她眼里表达的意思,略一思索,冲她微微点头。
处分不知道会不会被处分,挨骂总归是少不了的。
但是。
周恪一看着陆星沉,把手里的应援牌折了折,“我还挺开心的。”
少年心高气傲,遇事不公,当与之一辩。
陆沉沉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这时候,一道严厉的声音从礼堂门口传来——
“你们!就是你们!”
一个身影往他们走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统统给我过来!反了天了你们!”
陆沉沉顿住,周围的人也跟着顿住,齐刷刷地抬头望那边看。
任晴雯有点紧张,躲在曾一帆身边,怯生生地问:“现在怎么办啊?”
刚才在礼堂闹起来的时候她也是一时冲动,凭着一股脾气就跟大家一起反抗,现在冷静下来了,才知道后怕。
她的表情像要哭了,“好像是教导主任。”
一个人慢悠悠地晃荡过来,少爷似的做派,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
顾今夜眯着眼,吸了口烟,两颊微凹,他把烟头丢到垃圾桶,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脚踝和肩膀,转头看着他们。
“还能怎么着啊?”
他们呆呆地看着他。
顾今夜冲他们一笑,嗷一嗓子喊道:“跑啊!”
话说完,他率先冲了出去。
也许是这一嗓子嗷得太是时候,给了摇摆不定的人一个明灯般的指引,加上那种“大家一起犯错我就不算犯错”的心态,以及顾少爷自己以身作则,跑得比兔子还快——
总之,礼堂前,哗啦啦的人群一涌而下,呈零散状全都跟着一起跑向校门口。
曾一帆拉着叶晴雯,周恪一拉着陆沉沉,江夙和陆星沉作了伴,潘伟杰和田菁琳犹犹豫豫,咬着牙一跺脚也跑了起来。
晚风吹拂,主干道上的人排列成群,成了夏夜里一道可观的风景。
教导主任脸色发黑,扯着嗓子喊:“你们想干嘛,想造反——”
后面的话他们听不清了。
他们一直跑,跑过主干道,跑出教学区,一路出了校门。
门口的保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从缝隙里鱼一样地穿过,等走得差不多了才追出来,在身后喊道:“诶!你们这群学生,干嘛去呢!”
他们相视一笑。
抛下了平时所有的嫌隙,所有的不满和抱怨。
那个说你妹妹才自降身价的人,那个说最好不要去招惹你同桌的人,那个平时班级里沉默寡言的人,还有嚣张的、放肆的、满怀亏欠的、心似走马的人。
他们都是少年人。
少年是由什么组成的?
热血,天真,勇往直前。
他们有向前冲的勇气,也有对不公平敢于发声的决心,在少年的眼里,风在肩膀上,光在头顶,脚踩在大地,他们的心是一块明镜,一寸一寸,都是未被打磨的堂堂正正。
晚风吹拂,天穹倾覆。
少年心永不死。
——
最后这句话在《露从今夜白》也说过。
我永远爱少年。
明知故犯 欲望
跑出校门,夜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江夙捂着腰哈哈大笑,猛拍陆星沉的肩膀,“你看到教导主任那眼神没,我操,他也有看起来吃了屎一样的一天啊!”
陆星沉嫌弃地躲开他,转头看到陆沉沉。她因为跑得太快,正捂着胸口喘气,周恪一搂着她在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那手掌抚摸过她裸露的皮肤,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陆星沉走过来,一巴掌打过去,“小胖你手往哪儿摸呢!”
周恪一:“……”
陆沉沉:“……”
曾一帆蹲在地上,捏着自己的脚踝龇牙咧嘴。他起跑的时候跳过台阶,不小心崴着了,经过剧烈的跑动,现在痛得更厉害。
任晴雯看他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急得眼睛都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顾今夜抱着一个箱子经过,又倒退着走回来,从口袋里摸出叁根烟,捏成扇形放到任晴雯面前。
“乖,”他笑笑,一脸贱兮兮地说:“哭坟得带点东西,这样才有仪式感。”
任晴雯:“……”
曾一帆:“操,老子还没死!”
顾今夜吹着口哨,愉快地往前走。
他走到一片空地上,把手里的箱子往下一放,利落地拆开。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刚好是河边,恰恰在禁燃区的最边沿。
顾今夜叼着烟,侧头点燃,吐出一口烟圈,把周围的草地踩平,扶着箱子,弯下腰,点燃了引线。
几秒的火光里,他的下颌线闪烁交杂着阴影,又俊又妖。
砰。
霎时烟花满天。
空气中有化工味道,烟花一个接一个炸开,他们的眼里倒映出一层一层重迭的光色。
草地枯黄了尖,树叶随着风旋转滑落,远处碧波荡漾,河水里是十几个人悠长的身影。
他们并排立着,抬头一起看天幕。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有人用手拢在嘴边,放声喊:
“等我长大了,我要当老师!”
有人跟着应和。
“我要考a大!”
“我要搞科研,我想当科学家!我想成为最伟大的人!让这个社会因为我往前进步一微米!”
“我,我要在大学找个女朋友!”
“……”
“……”
“……”
曾一帆满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潘伟杰,“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保持队形好不好!”
潘伟杰挨着田菁琳,笑得憨厚。
每个人的未来都像天际一样广阔,各人有属于各人的航线,但此刻,他们的心在这里交汇。
陆沉沉踮起脚,靠着周恪一的脊背,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她环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地问:“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周恪一用最柔软的眼神看着她,反手覆盖上她的手背,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无言的默契,胜过千言万语。
他亲了亲她,说:“我想考明德大学的医学部,成为一名优秀的、救死扶伤的医生。”
转身,深深地一吻。
“然后,娶陆沉沉。”
*
烟花散尽,热闹看完,晚上九点半,各回各家。
陆沉沉拒绝了陆星沉想要送她回家的明示,和周恪一一起上了江夙家的玛萨拉蒂。
陆星沉站在车后方看着他们,满脸无语。
“我是促进你们感情的工具人吗?”他不满,“用完就丢。”
陆沉沉从车窗伸出一只手,向他挥了挥,算告别。
陆星沉嗤笑,评价她:“臭妹妹。”
玛莎拉蒂绝尘而去。
他们在出租屋楼下停下。
陆沉沉开了门,和周恪一一起下了车。
江夙从车窗里探出个脑袋,“胖爷,虽然这句话很多余,但我还是要问。你今晚打算睡哪?”
顿了顿,促狭道:“当然你要是觉得尴尬的话,也可以直接默认,哥最大的优点就是识相。”
陆沉沉躲在周恪一的怀里,双臂紧紧抱着他。
那短短的热裤,只堪堪遮住了大腿根,裤沿之下,有细看才能看得出的红痕。
她的腰肢一看就很软,是那种手掌握上去,似乎能掐得她娇声呼喊的软。她凹着腰,贴在周恪一的胸前,眼眸像极了干涸土地,一眨一眨,登时汪洋四起,流的全是欲水。
红润的唇张张合合,眼睛弯成月牙:“今晚他除了我身边,哪里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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