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刀下留糖
程沁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周围女生七手八脚地将陆沉沉扯下来,按住她不断扭动的四肢,程沁龇牙咧嘴地站起来,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
“我操你妈,去死吧——”
有女生在程沁身边说道:“沁姐,我看这贱人挺在意那胖子的,提都不能提,宝贝地要死呢。”
程沁眯了眯眼,转头刚好对着镜头。
她捋捋耳边的碎发,发出刺耳的冷笑。
“好啊,那明天把死胖子一起弄来。”
女生问:“把他弄来做什么?”
程沁勾唇,笑得开怀,说:“他俩不是情深意长吗,那就干脆让大家一起见证见证他们是怎么恩爱的。”
说着,在“恩爱”两个字上,着重强调。
女生啊一声,迟疑道:“可我们能把他弄来吗?他那吨位……而且听说他爸爸是警察呢。”
“怕什么?警察又怎么了?”程沁说,“强迫不了就给他喂点好东西,到时候拍下来挂网上。我倒要看看这对成了av主演的鸳鸯,哪个有脸敢去报警!”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周父眉头紧锁,脸色明显已有了怒容。
周父:“这是怎么回事?”
周恪一起手机,简短地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包括自己借身份证给陆沉沉开房,以及近日来的流言,还有陆沉沉今晚被程沁殴打,拍了半裸照片与视频的事。
周父问:“是这女孩造谣你和你同桌去开房的?”
周恪一摇摇头,坦诚道:“我不确定,但我猜测应该是的。”
“胡闹!”周父斥道,“这些姑娘年纪轻轻,想法怎么这么龌龊。”
周恪一轻声说:“是我没考虑周全,应该让郑叔他们帮忙开锁的。”
周父:“你还小,想事情当然没那么全面,这也无可厚非。只是你确实有一点没做对,身份证怎么能随便借人呢,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孩子。不过你也是为了帮助别人,助人为乐这种事情,怎么都不能是错的。”
周恪一连连应声。
周父沉吟一会儿,又问:“但我看视频里的女孩和你同桌似乎原本就有过节,是不是?”
他转头看着周恪一,目光有些锐利。
他在观察他的神情,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周恪一的目的暴露地非常明确,他也不打算隐藏,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陆沉沉,程沁都是颗定时炸弹。
他应对自如,眼神坦荡,直言道:“是我和她有些过节。”
周父挑挑眉,“说。”
周恪一挺直脊背,说:“之前她男朋友说过一些关于我的……嗯,比较难听的话,我同桌气不过,就跟他产生了肢体冲突,这事儿郑叔他们都知道。”
周父沉思半晌,问:“她男朋友讲的你什么难听的话?”
周恪一将叶峥那天讲的话,一五一十转述。
“所以,因为你那女同桌打了她男友,她就以为她是你女朋友?进而冲她下手?”
周恪一点点头。
“你那同桌喜欢你?”周父又问。
迎着父亲近似审讯的目光,周恪一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现在的年轻人,手眼通天了。”周父冷笑两声,“敢造谣,又敢拍视频,我看下药这事他们也真干得出来,一个个都当警察是死的。”
周恪一:“爸,你打算怎么办?”
“这你就不用管了。”周父说,“既然他们的父母不好好管教他们,那我来管教管教。什么下药什么拍av,你放心,爸爸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还有,他们说的那些话,你也别放心上。”
周恪一垂下头,应了声好。
周父拍拍他的肩膀,看了自己和妻子的卧室一眼,稍稍压低声音。
“去睡吧,别想太多了,还有这事儿别让你妈知道。”
周恪一一一答应,起身走向卧室。
没走几步,周父又在身后叫住他。
“你现阶段,学习是最重要的。”周父说,“谈恋爱什么的,先放一放,不要影响学习。”
周恪一抿了抿嘴,沉默几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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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沉沉来到学校。
刚走上楼梯,任晴雯不知从哪闪出来,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边。
“听说了吗?”
陆沉沉:“听说什么?”
任晴雯简直乐不可支,捂着嘴说:“程沁那帮祸害今天早上一起被叫到教导主任那儿去了,出来的时候哭哭啼啼的,课也没上就走了,据说正在准备转学手续。”
陆沉沉僵了一下,动动嘴,扯着脸颊上的伤,疼得一抽。
她捂着脸,用气音问:“怎么这么突然?”
任晴雯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下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心里清楚。”
她挤眉弄眼的,意有所指。
陆沉沉眼睛瞪着她,扳过她的手,侧身往后门看过去。
他还是如常的姿势,坐在最后一排。桌上摆着个手机,他戴着耳机聚会神地盯着电影画面,手里抓着一支笔,时不时转一下。
陆沉沉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心里汩汩冒着酸水,鼻头也有点酸,酸酸楚楚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甜。所有的委屈和惊喜一起朝她扑过来,将她裹挟,翻涌,推至高点。
任晴雯手攀上她的肩膀,摸了摸她另一边脸颊,笑笑:“脸疼不?”
陆沉沉的脚步动了动,把她的手拿下来,轻声说:“还行吧。”
“真的假的?”任晴雯呈惊呆状。
她问的当然不是陆沉沉的伤势。
昨天的对话她可没忘。
“虽然这可能很扫兴,但我还是要讲。”任晴雯转头看了眼周恪一,然后略带无奈地说:“你很漂亮,但胖子不是个外貌协会。”
陆沉沉无所谓地耸肩,“哦,是吗?”
任晴雯说:“他是个好人,你知道吧,就……挺好一人。昨晚换了谁他都会去帮的。”
陆沉沉似笑非笑,“你是想说他对我没什么特别的,劝我不要自作多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任晴雯摇摇头,说:“我就没见过胖子喜欢哪个人过,他对谁都一模一样,田菁琳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也没看他怎么样。说真的,你刚来那会儿我们还调侃他,但他屁也不放一个。”
她纠结地说了一堆,找了找合适的话,半天憋出一句:“我觉得你还需要点时间。”
陆沉沉乐了,对着任晴雯笑了笑。静了一会儿,挣开她的手,走进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周恪一撑着脑袋,抬头看了她一眼,把耳机摘下来,问她:“你还好吗?”
陆沉沉点点头,“还好。”
周恪一应了声,重新把耳机带上,继续专心看电影。
这时是早自修时间,班里同学寥寥无几,零星坐着几个人,距离他们都很远。
陆沉沉眯着眼,转头凝视着周恪一,他正扶着头看电影,耳机线垂挂在身侧,半眯着眼睛有些困倦的模样。
“周恪一。”她小声叫他。
周恪一直直看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
陆沉沉:“程沁的事,是你做的吗?”
他转着笔,依旧没有转头,仿佛听不见。
陆沉沉又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恪一眉目平和,阳光落在他的眼眸中,好温柔。
陆沉沉没再问,她把手伸到下去,摸到他们中间垂挂着的那根线,指甲扣住上面的控制按钮,在上面摩挲着。
指腹擦过上头,她准地找到音量键上的“”,轻轻地摁了下去。
陆沉沉攥着线,往他身前凑凑,离他很近很近。
薄荷的清香从女孩的身体上散发出来,她脸上有伤,所以用了大量的遮瑕去掩盖,妆容刻意地过分,反倒显得五官更加明艳。
她问:“周恪一,你喜不喜欢我?”
周恪一目不转睛,手指尖的笔转得飞快。
他有双很好看的手,指节很长,有些许的肉感,但难掩致,和圆润的身体格格不入。
陆沉沉直勾勾地看着他,露出一抹笑容,难以形容的撩人。
她说:“这些话我只说一次,我这里是一滩烂泥,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掺和我的事了。”
女孩的手指扣着耳机线的音控,说话的语气有些顽劣,也有些得意。
“不然的话你记住,是你勾引我在先的。”
陆沉沉放开手里的线,音色里有种愉悦的松软。
她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身在泥潭里的人,久违地遇见了光。
你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吗,他温柔,平和,善良,心软。
他像深海,能包容一切。
你会心动吗?
会吧。
因为他真的是那么容易,就被人爱上。
风拂过,合欢飞舞。
周恪一低垂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手机上,然而微红的耳根和脸颊已宣示着欲盖拟彰。
酥酥痒痒,像蚂蚁爬过肌肤的触感,挠过心头,勾起遐想。
明知故犯 星沉
上午的第一节是英语课,接下来是数学和物理,以及中午的自修课。
期间来来往往了一些人。
第一个是余霁。她给陆沉沉送了云南白药,以及对程沁的祖宗问候十八连。
她是今天早上回来的,培训班延长了学习时间,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这个爆炸新闻。
好在程沁已经麻溜儿地滚蛋了,她心里舒坦,骂了一通以后拍拍屁股走人。
第二个是田菁琳。她是来和周恪一商量文艺表演的事情的。
陆沉沉冷眼旁观着他们从英语歌选到粤语歌,从粤语歌选到中文歌,十分钟的时间,她的耳边晃荡了至少不下五种语言。
最后他们要尝试闽南语的时候,自修铃响起,田菁琳依依不舍地走了。
陆沉沉望着她的背影,嗤地一笑。
第叁个是曾一帆。
他的目的最为简单,给陆沉沉递了张英语考卷。
150分的卷,她考了103分。
周恪一把她的卷子拿过去翻了翻,她最惨烈的是完形填空,20个空格只对了4个。
“你这是蒙的还是猜的?”
周恪一举着卷子。
“是怎么能做到如此完美地避开每一个正确答案?”
陆沉沉把卷子从他手里抢回来。英语和数学的确是她的弱项,简直和她相生相克。
她趴在桌上闭着眼睛装死。
周恪一拍拍她的肩膀,把自己的考卷递给她。
陆沉沉睁眼一看,143分。
她抽抽鼻子,换了个方向,当做没看见。
但那张卷子不屈不挠,她转到哪边,就出现在哪边。
周恪一说:“拿着。”
陆沉沉对学习的兴趣远没有他大,怏怏地接过来,随手垫在桌上。
“喂。”周恪一说,“这不是给你拿来当桌垫的。”
“还你。”陆沉沉递回给他。
周恪一无奈地摇摇头,把考卷对折,竖在她面前。
她不看,他就强迫她看。
陆沉沉从考卷后抬起头,露出一双圆碌碌的眼睛。
她面无表情道:“我和它没缘分,不要强求。”
周恪一揪着卷子,抬高它,说:“你们之间原本是无缘的,但因为有了我,你们就有缘了。”
“……”陆沉沉啧一下,言简意赅,“没兴趣。”
“兴趣可以培养。”周恪一低着嗓子说,“你先把正确答案写在边上,等会儿我给你讲题。”
“切。”
陆沉沉挠了挠自己的马尾,细细碎碎的头发从指尖划过。
“你又不是老师,管这么多干嘛呀?”
周恪一直视她,“你不想成绩好点吗?”
“够用就行了。”陆沉沉说,“反正读个本科没什么问题。”
“陆沉沉。”他兀自说着,“我打算考明德。”
明德大学位于s市,是一座极其有名的高等院校,前身是明德医学院,与s大合并后成立为现在的明德大学。
陆沉沉没听出他话中深意,随口赞扬他,“那挺好的,你加油。”
周恪一不说话。半晌,他叹了口气,把卷子摊开,说:“你还是……”
话没说完,这时,老杨走了进来。
“大家静一静。”
班里噤了声,齐刷刷看向讲台。
老杨站定,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修长的人影。
陆沉沉侧眼看过去,微微一怔。而后她的笑容就像开瓶过的可乐,随着二氧化碳的消亡,渐渐溶解在工业糖水里。
男生走进来。
炎热的夏天,他却穿着一身的黑,身后的书包单肩挎着,扣着棒球帽,露出的脸庞藏在帽檐阴影下,一股子漫不经心。
但他的身量又很长,同时长了双猫一样慵懒的眼睛。即便身上的logo并不刻意,也能看得出是生活里耳濡目染听过的奢侈品,于是这份漫不经心里又多了点儿贵气凌人。
班里安静了大概几秒,静默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几秒后,老杨咳了咳,对男生说:“你先进来。”
男生走上讲台,摘了棒球帽,将半露不露的脸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皮相很薄,面容有些冷,唯独一双眼睛,跳跃出一闪而过的狡黠,像极了水墨画里,突然添加的浓墨重的一笔。
曾一帆看着他,老不正经:“小东西造型还挺别致,也不知是哪位皇亲国戚微服私访。”
任晴雯没听见一样,两眼盯着男生笔直的双腿,毫不掩饰道:“好高啊,不知道上面的空气和我们是不是一个味道。”
曾一帆皱眉:“花痴。”
周恪一仰起头。
新同学站在上面,两手插袋,有种这个年纪少见的从容和优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上面那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往他们这个方向看。
……他在看什么?
周恪一了下颌,目光往边上看着陆沉沉,自从男生出现,她的眼光就没离开过他。
一丝一毫,都没再分给他过。
周恪一握着考卷的手指紧了紧。
所以,又是另一个“叶峥”吗?
老杨清了清嗓子,班里顿时安静。
他用手指扣两下桌面,说:“这是新来的转校生,之前因为去艺术培训,所以稍微晚点报到,这样吧……”
他对男生说:“你先过来做个自我介绍。”
男生点头,扫视了底下一圈,慢慢弯起眼睛。他笑了,满满的逢场作戏感,说:“大家好,我是陆星沉。”
明知故犯 靠山
陆星沉。
这叁个字,穿过了时间的山,越过了岁月的海,落在陆沉沉的耳边。
像呼啸而来的风,吹起回忆的飞尘,意欲拂干净上头的落灰,去窥探一下那年明净的时光。
陆沉沉握着卷子,手指将它摩挲地起了毛边。她难过地想,为什么生活总是不愿意放过她呢。
每当她遇到了一点点好事,就有更大的苦涩在后头等着她,要她挣扎,要她好看。她不知道陆星沉突然出现的原因是什么,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联系了,她只知道,那个关于回忆的黑匣子,她一点也不愿意去打开。
陆沉沉背靠着椅子,低着头,指甲扣着卷面。
老杨在上头讲着什么,班里几个比较敏感的同学向她投来八卦的眼神,她都当做看不见。
一股烦躁涌上来,下一秒,卷子“刺啦”地发出轻响。
破了。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身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哭什么?”
面前递来一张餐巾纸,周恪一无声地打量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事情,蓦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东西?”
陆沉沉僵硬地接过纸巾,抹了抹眼睛,还真是湿的。
她脑子稍微清醒了些,低声道:“我没怕他。”
她说不清楚,陆星沉当然不值得她惧怕,她惧怕的是回忆。
以前陆沉沉听人说过,如果你曾经过于期待一个人出现在眼前,而他却又迟迟不出现,等你不再期待时,他终于出现了,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失望,而是遗憾与惧怕。
她会怕他,是因为她曾经在很多孤独的时刻,期待过他。
可他没有出现,一次也没有过。
所以后来,陆沉沉学会了独处,把“期待”这种情绪戒掉,活成了真正的自我。
没有人爱她,她也不需要别人爱她。
“别怕。”
周恪一轻笑,靠在窗边静静看着她。
他说话的声音无端让人联想到黄昏,沉静且温柔。
陆沉沉不说话,周恪一靠得近了些,开玩笑般地说道:“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可以先下手为强,揍他一顿出出气。”
陆沉沉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你先下手为强。直面恐惧才是解决恐惧的最好办法。”周恪一耐心给她解释,“你负责冲锋,我负责善后,打完人就跑。”
陆沉沉的心猛烈地跳了下,但她面上不显,只是弯了弯弯眼睛,“你这算什么?”
周恪一:“狼狈为奸。”
陆沉沉拿纸巾擦擦眼睛,眉眼都带了笑,“你可是太子爷。”
“嗯,”周恪一点点头,一本正经道:“你拥有最强大的靠山,所以不用害怕任何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口吻像调笑,分不出几分认真几分玩闹,但他又是那么温暖,像黄昏,像旭日,像夏夜的风。陆沉沉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他能做到,他会做到。
陆沉沉的目光再没去看讲台上的陆星沉,她的笑容渐渐消失,没说话,神情严肃地看着周恪一。
他注意到她表情的异样,问:“怎么了?”
陆沉沉回头,指了指陆星沉,“他不属于我的事,所以这次不算。”
再转头,看着周恪一,一字一句地说:“再有下次,我就真的认真了。”
……
讲台上,陆星沉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老杨再补充了几句,介绍了一下他的基本情况。
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富家子弟”四个字就差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大家又不傻,谁看不出来。
老杨环视了教室一圈,发现空位基本都在最后几排,好在陆星沉的个子本身很高。他点了其中几个,问:“你看下想坐哪里?”
陆星沉提着棒球帽,目光落在角落里,指着周恪一身后的空位说:“我坐那儿吧。”
从名字到座位,变相承认了他和陆沉沉关系匪浅。
等他入座,陆沉沉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周恪一弯腰整理着放在地上的杂物,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当没这个人存在。
等陆星沉把书包放下,她才拍了拍周恪一,提出和他换座位。
周恪一坐的位子靠墙,后面再加个陆星沉,堵得他根本舒展不开手脚。
陆星沉趁着她刚坐下的空隙,在身后用笔戳她。
一下两下,陆沉沉都视而不见,最后一下,他用了大力,戳得她脊梁骨一阵疼,她才发怒,转头瞪他。
陆星沉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地说:“怎么,不打声招呼?”
陆沉沉面无表情,“你是不是上赶着恶心我?”
陆星沉侧头痞笑:“我不是故意的,事物都有随机性。我之前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呀,好妹妹。”
他口吻轻佻,听在陆沉沉的耳朵里,一阵恼火。
她挥手拍开他手腕,一字一顿:“随你妈。”
陆星沉挑眉,“我妈就是你妈。”
陆沉沉冷声,“陆星沉,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
她躲开他的碰触,像躲着什么肮脏的垃圾,一把拿过包里的耳机,狠狠塞到耳中,转过身不再看他一眼。
陆星沉抿着唇,目光有些深沉。
几秒后,他猝不及防对上了身侧的一道目光。
他托着下巴,不正经地笑了笑,语气有些幽长,不知道说给谁听,“小时候挺可爱的,怎么长大了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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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犯 哭吧
“还好吧。”
说这句话的叁秒内,陆星沉还没反应过来。
叁秒后,他眨巴着狭长的眼睛,问周恪一:“你说什么?”
周恪一半扭着身子,与陆星沉对视着。他的表情很认真,一点也看不出开玩笑的样子,诚实地说:“不凶,挺可爱的。”
陆星沉愣一会儿,感觉不可思议:“你刚才没带耳朵吗?她骂脏话。”
“那是对你。”周恪一脸上有些抱歉的笑意,说:“她从来不拿脏话骂我,也不会凶我。”
陆星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表情跟吃了一吨屎一样。
他竭力去抑制自己内心幼稚的较量,但忍了半天,看着周恪一脸上的笑他忍不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比较平淡,说:“你知道我是她的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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