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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公主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安小郎君
云安不想要,也不觉冷,但一抬眼,李珩已经离开了。长夜漫漫,她还睡吗?她睡不着了。
……
李珩回到东宫已是三更天了,可他并未回自己的寝殿,脚步一转,来到了万春殿。从过午知晓出事,他忙于面君,思索如何平息物议,又出宫了一趟,都还无暇召见韦妃。
李珩低调而来,并未遣人通传。甫一进殿,只见帘帐内灯烛亮着,韦妃不曾歇下,正同侍女青绵说话。李珩留心听了片刻,韦妃话中带着哭腔,讲得就是白天的事。
“我何曾没有劝诫母亲?可她看不透,我也不能时时看住她。如今小妹气急闹出来,连陛下都惊动了,我有什么颜面再见殿下?”
“这到底不是太子妃的错啊!好在殿下是个明事理的人,又是多年的夫妻,他不会一点情面也不留的。”
“我说句不孝的话,若非母亲当年夺了柳夫人的位置,那现在的太子妃就是小妹。我母女夺走了她的一切,让她们十几年来受尽坎坷,所以今日的结果,又焉知不是报应呢?”
“太子妃快别说了,什么报应,最多是夫人自己糊涂罢了!”
“唉,柳夫人母女原不计较也就罢了,母亲怎么还能做出那样的事?她不想,为了我去折辱柳夫人,其实反而是在羞辱自己,羞辱父亲,羞辱我啊!”
韦妃自责痛悔之意一声声透进李珩的耳内,将他来时的本意削弱许多。就如青绵所言,范氏之过,非韦妃之过。又如青绵所言,他与韦妃少年结缡,七八载的情分不是假的。他,终究不忍。
李珩转身要走,不想在此刻夫妻相见,徒增韦妃伤戚之情,可脚步未及跨出去,青绵忽然出来了。
“殿下?!”青绵惊而下跪,手持的盘碗也猛一晃荡。
李珩也只好回身,却一见,青绵端着碗浓黑的东西,似乎是汤药,“韦妃病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青绵不敢起身,低头回道:“太子妃近来脾胃不适,又怕冷,但她总说无碍,也没有请医官,就吃些寻常的补药。今日外头又出了大事,她是越发寝食难安了。”
“那……”李珩脱口想说进去看看韦妃,却又犹豫,“你叫她好好休养,实在不行还是要叫许延来看。至于白天的事,你也转告她,陛下责成我来处置,我会告诫她的父母,但不会怪罪她。等过些时风声过去,我再来看她。”
“是,奴婢明白了。”
交代清楚,李珩又抬头望了帘帐一眼,目色微凝,眉间轻皱,片刻后还是离开了。
……
“太子妃那些话若是当着殿下的面说,岂不更令殿下动容?但太子妃又为何断定殿下不会进来呢?”
青绵将李珩的话转达后,心中甚是疑惑,但韦妃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半靠软枕,缓缓合上了泪意未消的眼睛。“事到如今,我与他之间,竟也不能坦诚相见了。”
“太子妃的意思是?”青绵越发不解,皱眉问道。
“从前,他才知道小妹之事时,就对我生过一次气,他对小妹用情深啊。”韦妃沉沉地说着,嘴角又泛起一丝笑,“就算我与他夫妻多年,又是昭明德妃亲自主婚,也比不过小妹。”
青绵清楚洛阳发生的事,心疼起韦妃,不觉叹气。
“我说过,他至孝,必会念着母妃的主婚,留给我一席之地,所以我一直都是知足的。可是,我父母的旧事张扬出来,他对我又必会再疏远一层。”韦妃说着,将手轻轻摆在了腹部。
“他好不容易当上了储君,如今陛下又要禅位于他,他一展宏图的机会就要来了。他会重用父亲北征乌梁,但还是和从前一样,父亲永远不会成为他的倚仗。他不会让自己成为受制于人的皇帝。”
青绵细细听,渐渐厘清了些:“殿下既不会因昭明德妃而过多善待,又不必倚仗韦家,那太子妃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若是云娘子再进了宫,岂不是……”
“青绵。”韦妃忽而打断了她,略坐起身,神情似笑非笑,颇有几分微妙,“今后的日子,我只有自强,为了父母能够安度余年,也为了,我的孩子。”
“孩子?”青绵惊得浑身一颤,这才看向韦妃一直放在腹部的手,“太子妃有孕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啊!若是殿下知晓,那其余的事都不算什么了!”
韦妃仍表现得淡然:“这孩子是来得及时,但我还不能宣扬,他现在只须知道我的自责愧疚便可。他不是说了么,等风声过去再来看我,到那时,这个孩子可以派上更大的用场。”
青绵从未见韦妃说过如此有深意的话,而她隐瞒有孕,又非常理所能解释,实在奇怪。
“那太子妃算过日子没有?这孩子有几个月了?”
韦妃轻抚小腹,道:“不足三月,等四五个月时就显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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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公主贵 一相逢
清早,裴宪将云安从牢房里领出来,嘱咐她好好回家陪伴柳氏,一路送到京兆府门,才回去继续上职。云安一夜未眠,见着日光不觉眼涩,便未立即上马,站在阶下歇了歇。
“裴娘子,小的有事禀报。”
忽一门吏走上前来,云安转脸看时,这人向她拱手一礼,似乎真有其事。她是第一次来这公门,又至多算个家眷,也不知府衙的门吏为何寻上她来,便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呢?你有话该与我阿爹回禀啊。”
门吏却显出些许难色,解释道:“原不是公事,小的想了许久,拿不准,不敢随意惊动府尹,只好斗胆请娘子示下。”
这话倒勾起了云安的好奇心:“那你先说说看。”
门吏颔首道:“昨夜当值时,有个人来打听娘子的事,先问府尹因何带娘子来此,又问有无责罚娘子。小的看他不像什么歹人,又能当着宵禁畅行无阻,大约是个官人家。”
果然是件奇事,云安心气一提,首先想到的是韦家派来的探子,“那人什么模样?你又是怎么回他的?”
“小的只是个门吏,所知甚少,便只叫他别乱打听。但小的问及他是何人,他又回避。这人年轻得很,面貌堂堂,比小的高出一头,不大像读书人,许是个行伍之人吧。”
如此形容,云安心中没底,又想李珩承诺平息此事,就算这人真是韦家探子,那也毫无威胁。便罢了,不再揣测。然而,刚要上马,那门吏又叫住她:
“娘子留步!这人还丢了样东西!”
云安只又转过身,见门吏从袖中摸索出一个红色的布囊来,说道:“昨夜小的拦他问话,他急着要走,推搡间就掉了这个。天太黑,他也没发现,但不知是什么,小的就暂且了,想他或许还会寻来。”
一个年轻男子,身上装着个红布囊,云安一听便知是个情私之物,心里不甚在意。可目光不经意划过,这布囊却是有些熟悉的,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给我看看。”云安接过布囊缓缓细看,从绳结到布料,直至望见囊口绣的一圈梅花纹样,她的心口猛一闷痛,头皮发麻——这布囊果然是情私之物,也果然是,曾经故旧。
“娘子,有何不妥吗?”门吏眼见云安的脸色不佳,不解问道。
云安无心多说,极力克制着胸中起伏,两手握紧了布囊,紧到肩臂发颤,终究塞进了自己怀中。
马蹄驰去,只留下个满腹疑惑的门吏。
……
郑梦观自昨日晨起到韦家去,一日夜都在城中奔忙。他跟着云安的踪迹,从韦家到裴家,又到京兆府门守了半夜。然而,一无所获,一筹莫展,他也只好拖着步子返回怀安驿。
驿馆门前,临啸也已等了一日夜。
“公子到哪里去了?是留宿韦家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么?”一见主人身影,临啸忙就迎了上去,可句句关切,只换了一脸嫌恶:
“不要在我面前提韦家!”
临啸一吓后退,不敢顶撞,但尚有别的事禀报,缩着脑袋又跟了过去:“洛阳的家书到了,是家君寄来的,公子现在看吗?”
郑梦观一路进京,原就是经过洛阳的。韦令义也曾叫他顺道回家探亲,可他无心家事,并未听从,直至怀安驿下榻,才去了封家书略报平安。如今,却不知长兄有何叮咛。
默然进了屋子,郑梦观还是要来了家书。一看,家中一切尚可,长兄只另提了一件事,看望郑澜。
郑梦观与郑澜年纪相近,自小的感情最为特别,就算出了黄氏之事,他也没有断了手足之情。故而不必长兄提醒,他先已去了。只不过,才得知郑澜的处境,也才找到郑澜,就被云安的忽然出现,打乱了一切心思。
“临啸,去备些物用吃食,我稍待要去一趟法华庵。”
……
云安回了家,匆匆见过柳氏便将自己关进了寝房。素戴只以为她在牢房忍了一夜,心情不佳,又照例端了几样小食来哄她,可任是香味扑鼻,这人也不为所动。
“怎么了?东西也不吃,话也不说。”素戴伏到云安身前,细看她的脸色,却有些发木,丢魂失魄的,“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么?难道只是宽慰夫人的不成?”
云安只是低着眼睛坐在榻边,话听进去了,却无力张开两片唇。而先前心里的起伏虽已平静,可又像被蒙上了一层纱,似透非透,若喜若悲。
素戴难知发生了什么,但一向体贴云安的心意,即问不出来,便沉下心去思索,总归沾上些边角:“娘子,是不是太子又和你说了什么?他又要你嫁给他了?”
云安的眼珠终于动了下,渐渐转向素戴,目光依旧空乏。李珩是和她说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告诉她,韦令义回到了长安。那一刻的猜测,那人是否也一同到了长安,谁料,一早就得到了印证。
又过了良晌,云安将怀中揣的红布囊缓缓摸了出来,摊开两掌捧着,目光聚拢,盯得眨也不眨。“太子说,韦令义回京了。”
蓦地一句,素戴像是没听清,待反应过来,又成一惊。旁人或许不解,但她却是个“当事者”,便一下子都想通了:“所以,不止是韦令义回京了?!”
“嗯。”云安微微点了点头,鼻底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气,“他也到长安了。”
素戴浑身一紧,睁圆了眼睛:“那你们已经相见了?”
不知是云安久未眨眼,还是这红布囊的色泽过于鲜艳,她的眸色渐渐泛红起来,“他知道我在哪儿,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他来过,又走了。”
那时云安在郑家受了多少冤苦,素戴便对郑家有多少恼恨。可这年余来,即使云安嘴上不提,她也能从细微处体察几分:云安还挂念着郑家,挂念着“他”。
“那你要不要见他?想不想问一问?”素戴扶持住云安的身子,颇有些郑重地说道。
这话戳进了云安的心坎,似乎把那层纱也挑破了。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瞧着素戴,而平静中却不自禁地暗流汹涌。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啊!”这一句,急切,慌张,又像刻意的掩饰,但无一不表明,云安想要去见。
素戴反笑了,笑中含泪,既是心疼,又是感慨。她想,虽然自己有时也会帮着云安琢磨办法,却少有替她拿主意的时候。如今这样责任重大的事,竟全都押在了她的身上——
“他不在韦家,便是郑娘子处,但也保不齐另有下榻,你不如直接去问郑娘子!”
……
三月的都城,山野之间还是颇有凉意的。即使抬头一片晴空朗日,到了疏林翠蔓的清幽小径,悄怆寂寥之情就慢慢爬上心头了。
小径的尽头,便是法华庵的后院门。
云安像前几次来时一样,将马歇在门旁的草棚里,只是进门的脚步变得无比迟疑。她不知道如何向郑澜开口,而若郑澜无所知,她又怎样场。
素戴给她出的这个主意,其实终究还要她自己拿主意。
磨了有一两刻,云安走到了禅院门下。反正也要先问候几句,她便暗示自己只当寻常探望,挤出微笑,挺起胸膛,跨进了院子。
可是,院子里有人,除了郑澜,还有一个人。
这个多出来的身影,一下子打破了云安所谓的暗示。原来,既不用问,也不必找,她与郑梦观,注定是要相见的。
不同于有备而来的云安,郑梦观既不知自己已露行藏,更不料这么快就又见到了云安,且是四目相对,真正的相逢。
他紧张,惭愧,如临大敌一般,却又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直到相离四五步,这股劲才被理智冲醒——这不是梦境,他没有资格,也不能多做些什么。
旁观的郑澜也不敢动问,心里为这二人忐忑。良久,一步三回首,终究默然进了屋子,将寂静的庭院留给了远别重逢之人。
云安虽是纹丝未动,但眼里已将郑梦观上下看遍。他果如那门吏形容的一般,已不大像个读书人,比从前黑瘦了些,壮了些,是个行伍之人的样子。
真见到了,竟轻松了。
“你是什么时候到长安的?一路都好吧。”云安一笑问道,两手自然的垂在身侧,随意晃了晃。
郑梦观却是脊背僵直了,看云安这般语态,又是怔然。
云安都明白,只缓舒了一口气,从身上取出了那枚红布囊,举了过去:“正好,还你东西,门吏捡到给我的。”
这诚然又让郑梦观一大惊,这才发觉如此重要的贴身之物竟丢了。但似乎,丢得好,丢得极妙,仿佛天意牵系,把心中久盼之人带到了他面前。
这本是盛装二人结发青丝的布囊。结发之意,同心不弃,放到如今再看,却不知说是贴切,还是有趣了。
“我是月初才到,然后便……我昨天看到,知道你,后来去了京兆府……你,你没事吧?”郑梦观终于稍微缓和了些,可一时什么都想说,便只能口舌打架。
“没事了,不然怎么站在这里?”云安自然坦荡,脸上的笑意未减,心想该给郑梦观分一分心,他太慌乱了,没必要。便另道:
“阿姊大约都告诉你了,我和她是在这里偶遇的。如今她有你帮衬,薛家那处应该能解决了吧。”
然而,郑梦观此刻无心理会其他,他在努力寻求一个平衡,能暂压心绪,切切地问一问云安——
从那年九月暮秋,到如今三月仲春,匆匆一别,十八个月。而他们做夫妻的那段时日,也不过是十八个月。十八个月的离别显然增加了十八个月里的亏欠,他就想问云安一句,怨是不怨。
“你怎么了?这东西不要了?”久未见郑梦观接话,连先前递过去的布囊也不要,云安倒摸不准他的心思了。
“云安,求你如实告诉我,”郑梦观目色深深,眉间拧成一个凸起的结,终于问出了口,“你恨不恨我?不必原谅,只说记不记恨。”
原来,他是纠结旧事,心有余悸。云安仍作一笑,想这也是常理,毕竟当初和离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我现在这样不是装的。不过,韦令义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你么?”
“什么?”郑梦观脸上一木。
“我随父母离开洛阳后,韦令义去找你,所以你才跟他去了北庭。是我让他去的。”这算是云安与韦令义的约定,但也不是什么密约。她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是自己亲口说了出来。
郑梦观闻言恍然,终于明白韦令义时刻提醒他因何重返北庭,其实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不是韦令义的意思,而是云安的本意。所以,云安竟从未怨恨过他,就算已经和离,还是惦记着他的从军梦。
“我那时想,你留在洛阳也不好过,索性跟他去,换一个你喜欢的地方重新开始。现在看来,你还不错,至少是完完整整的。”
云安用近乎调侃的口气说着,但却有意避开那人的注视。那双眼睛变得通红,泛出泪光,落下泪水,她不忍心去看。
“我有今日,都是你给我的机会。那么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句已在脑中想了千万遍的话,因为明白了云安从无怨恨,而比想象中容易说出口。但那股愧悔之情,却重了百倍不止。郑梦观既渴望云安愿意,又怕她为难。
毕竟,时过境迁,什么都不一样了。
云安呢?脑中一时空白,却又不是有所惊讶。
“别再让长姊独留庵堂了,既有空闲,与你姊夫商议,趁早解决吧。三个孩子没了娘,实在太可怜。”
云安不置可否,到底还是将话端转到郑澜的事情上,说着走上前,又将红布囊塞进了郑梦观掌中。彼此指尖相碰的刹那,都是一凉。
郑梦观没再追问,好布囊,认真地点了下头:“好。”
似乎言尽了,云安转身要离开,郑梦观不自禁地紧跟上一步,却不防云安又回过头来,急忙脚步一顿。
云安望之一笑,道:“你如今是住在韦家?”
“不!公职之外,我与韦家别无干系,我就住在城西怀安驿。”
“哦。”云安只轻应了声,像是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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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和前男友重逢这种事,虽然我一大把年纪了,也曾经有过几次失恋的情节,但都是一刀两断,绝不拖泥带水,反反复复。所以,我不知道那种相爱的人重逢的感受,就是根据前文总结,自己体会,而且又不想写的那么激烈,毕竟这两个人是没仇的。
接下来,就让我们愉快的虐男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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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公主贵 一时新
与郑梦观相见后的第二天,云安又去了法华庵,名为探望郑澜,实则是什么心思,倒也不必去猜。一路相随的素戴只看她不时窃笑,整个人神采焕然,就是当年尚在郑家,也不常见这般好气色。
“他昨天究竟和你说什么了?把你弄成这样,你是不是一点仇都不记了?”素戴看得久了,憋不住一股好奇心。
云安乍被说破,有三分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故作随意道:“也没说什么要紧的,叙了几句旧,然后他就……就道歉了呗。”
“那么大的事,光道歉就完了?!”素戴不服,立即急起来,“虽说是黄氏和周女作孽,但他不信你就是错了!况且你和濡娘子一起摔马,他连问都不问,你都差点丢了性命啊!”
云安哪里不懂素戴想的是什么,可素戴是局外人,到底立场不同,“他那时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亲见我伤重,否则怎会不管我?如今过了这么久,他更不是不明理的。”
云安说得也是实情,素戴不好再顶,但又一时难平,低着头,口中含糊道:“行行行,那时伤心难过的是你,现在轻易原谅的也是你,反正我不买他的帐,你自己开心吧。”
两人骑马并驾,靠得近,云安都听清了,噗嗤一笑,拍了下素戴:“你还敢说呢!昨天也不知是谁让我来的?还一说一个准!”
这个事实素戴也不得不承认,左右也都是为了她这个主子,罢了,只有无奈一叹。云安笑着,心里只颇觉欣慰,便想来,素戴是这世上最知她之人,既不同,也高于男女间的知心。
主仆间如此打趣着,不觉法华庵已在眼前。
云安也不知今日会不会像昨日那般凑巧,于是不过将心情掩藏着,平常地走了进去。然而,郑梦观真的又在!却是未见郑澜,只有临啸在忙着搬东西。
“这是要走了?”
那二人背对着,没见来人,云安走过去一开口,将他们惊了一跳。尤其是临啸,手里捧的木匣子直直摔在自己脚上,却还浑无知觉似的,只目瞪口呆地站着。
“云安!”郑梦观惊而大喜,大喜过望,同昨日一样,情不自禁地迎上来,“我按你说的,昨天下午便找了薛姊夫商量,今天就接阿姊离开。后门狭窄,车驾停在前头,他们才往前去。”
云安明白了,今日赶得比昨日还巧,慢片刻就错过了。
“什么按我说的,阿姊到底是你的长姊。”云安觉得这话有股子憨劲,但心里却很开心,“所以,你也要跟去薛家了?”
郑梦观看云安隐隐含笑,自己也欣然,但还是紧张着,像学生见了先生,唯恐应答不当。
“不,还没有,还须再办。我与姊夫在怀安驿附近寻了个干净的民居,先让阿姊住下。虽还要些时日,但姊夫可以先带着孩子来探望,不必惊动薛家,节外生枝。”
这倒是个折中的法子,难得的是郑澜也肯听劝。薛家原只知郑澜在法华庵,为防母子相见,必定存心监视,今既改了地方,要带孩子出门,就方便得多了。
云安点头道:“先前我也劝阿姊到城中暂住,可她不听,还为她母亲的事自责。如今你到了她身边,便是她的依靠,她也肯听劝了,足可见你们自小的感情不同。”
这话倒是似曾相识,郑梦观一下便回忆起来,当初郑澜携子回门,云安便觉出他们姊弟年纪最近,感情特别。只不过,回首旧事,多是遗憾大于欢乐的。
“是啊,你从前便说过。”郑梦观苦笑,目光稍低了些,“云安,我,我还有……”
云安只是就事论事,却见郑梦观似乎想深了,当着临啸与素戴,不窘迫,忙道:“不是说他们在前头么?别再耽搁了。”
郑梦观也明白,及时止住:“嗯,好。”
云安便随郑梦观走去前门,随口唤了素戴去牵马,郑梦观一听,也叫临啸去帮素戴。眼见两个主人家离了禅院,素戴却也不屑理会临啸,白了一眼,径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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